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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日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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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9 19:29: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钦定四库全书      子部一
  黄氏日抄        儒家类
  提要
  【臣】等谨案黄氏日抄九十四卷宋黄震撰震有古今纪要已着録是书本九十七卷凡读经者三十卷读三传及孔氏书者各一卷读诸儒书者十三卷读史者五卷读杂史读诸子者各四卷读文集者十卷计六十八卷皆论古人其六十九卷以下凡奏劄申明公移讲义策问书记序跋启祝文祭文行状墓志着録者计二十九卷皆所自作之文其中八十一卷八十九卷九十二卷原本并缺其存者实九十四卷也震与杨简同乡里简为陆氏学震则自为朱氏学不相附和是编以所读诸书随笔劄记而断以己意有仅摘切要数语者有不摘一语而但存标目者并有不存标目而采録一两字者大防于学问则力排佛老由陆九渊张九成以上溯杨时谢良佐皆议其杂禅虽朱子校正隂符经参同契亦不能无疑于治术则排功利诋王安石甚力虽朱子谓周礼可致太平亦不敢遽信其他解说经义或引诸家以翼朱子或舎朱子而取诸家亦不坚持门户之见葢震之学朱一如朱之学程反复发明务求其是非中无所得而徒假借声价者也乾隆四十五年十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臣】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卷
  黄氏日抄卷一      宋 黄震 撰读孝经
  汉兴河间人顔芝之子得孝经十八章是为今文孝经鲁恭王坏孔子屋壁得孝经二十二章是为古文孝经郑康成诸儒主今文孔安国马融主古文而今文独行唐明皇诏议二家孰从刘知几谓宜行古文诸儒争之卒亦行今文明皇自注孝经遂用今文十八章者为定本我朝司马温公在秘阁始专主古文孝经作为指解而上之至以世俗信伪疑真为言愚按孝经一耳古文今文特所传微有不同如首章今文云仲尼居曾子侍古文则云仲尼闲居曾子侍坐今文云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古文则云子曰参先王有至德要道今文云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古文则云夫孝德之本教之所由生文之或增或减不过如此于大义固无不同至于分章之多寡今文三才章其政不严而治与先王见教之可以化民通为一章古文则分为二章今文圣治章第九其所因者本也与父子之道天性通为一章古文亦分为二章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古文又分为一章章句之分合率不过如此于大义亦无不同古文又云闺门之内具礼矣乎严父严兄妻子臣妾犹百姓徒役也此二十二字今文全无之而古文自为一章与前之分章者三共增为二十二所异者又不过如此非今文与古文各为一书也若以今文为伪而必以古文为真恐未必然至晦庵朱先生因衡山胡侍郎及玉山汪端明之言就古文孝经作孝经刋误以天子至庶人五章皆去子曰与引诗云之语而并五章为一章云疑所谓孝经者本文止如此而指此为经其余则移置次第而名之为传并刋其用他书窜入者如孝天之经地之义至因地之义为春秋左氏传载子太叔为赵简子道子产之言如以顺则逆以下为左氏传所载季文子北宫文子之言如进思尽忠退思补过亦左传所载士贞子之言遂以孝经为出于汉初左氏传未盛行之前且云不知何世何人为之凡系先儒考孝经之异同如此愚按孝经视论语虽有衍文其每章引诗为断虽与刘向説苑新序列女传文法相类而孝为百行之本孔门发明孝之为义自是万世学者所当拳拳服膺他皆文义之细而不容不考至晦庵疏剔了然矣严父配天一章晦庵谓孝之所以为大者本自有亲切处使为人臣子者皆有今将之心反陷于大不孝此非天下通训而戒学者详之其义为尤精愚按中庸以追王大王王季为达孝亦与此章严父配天之孝同旨古人发言义各有主学者宜审所躬行焉若夫推其事之至极至于非其分之当言如晦庵所云者则不可不知也【今将事见公羊传昭元年】














  黄氏日抄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      宋 黄震 撰读论语
  圣人言语简易而义理涵蓄无穷凡人自通文义以上读之无不犂然有当于心者读之愈乆则其味愈深程子所谓有不知手舞足蹈但以言语解着意便不足此説尽之矣故汉唐诸儒不过诂训以释文义而未尝敢赞一辞自本朝讲明理学脱去诂训其説虽远过汉唐而不善学者求之过髙从而増衍新説不特意味反浅而失之远者或有矣至晦庵为集注复祖诂训先明字义使本文坦然易知而后择先儒议论之精者一二语附之以发其指要诸説不同恐疑误后学者又为或问以辨之我辈何幸乃获防成敬受熟诵体之躬行庶不负先儒拳拳之意耳近世辟晦庵字义者固不屑事此其尊而慕之者又争欲以注解名家浩浩长篇多自为之辞于经渐相远甚者或凿为新竒反欲求胜岂理固无穷耶震自幼防先父之教常读晦庵论语长师宗谕王贯道先生见其朝夕议论常不出晦庵论语谓晦庵读尽古今注解自音而训自训而义自一字而一句自一句而一章以至言外之意透彻无碍莹然在心如琉璃然方敢下笔一字未透即云未详震自此益信受诵读但知喜悦而不能宣诸口今年逾六十遗忘是惧官所窃暇复读而间记集注或问偶合参考及他説不同者一二以求长者之教余则尽在集注矣
  学而篇
  学而时习章
  近世有石赓学于晦庵门人李闳祖作四书疑义谓晦庵注此章学之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为有病必言气禀有清浊故质有昬明而觉有先后愚谓此于文字上生枝节实则觉有先后则清浊昬明者已在其中矣晦庵折衷诸家而归之简净读集注者何必更以求多为哉若陆象山尝谓论语有无头柄底説话如学而时习之不知时习者何事及其门人杨慈湖又改时习为不习其説不知何如要之学者且当尊信吾圣人之训
  有子孝弟章
  按论语首章言学次章即言孝弟圣门之教人莫切于孝弟矣此章象山斥其为支离固不可知程子言为仁以孝弟为本论性则以仁为孝弟之本性中只有仁义礼智曷尝有孝弟来其説性尤精而性中曷尝有孝弟之语后觉乍见亦或以为疑盖实则父子之道天性而其説微觉求多于本文之外也晦庵或问中云孝弟则固仁之发而最亲者此语为婉而切似当收置集注使学者知孝即仁之事而仁即性之有可也因尝思理一而已圣贤发明则愈久愈备大舜时止説克谐以孝未曾説仁汤时方説仁乃与寛对説孔子説仁又多与智对説至孟子方説仁义礼智四者而理益大备程子谓曷尝有孝弟盖以孟子之説释有子之説尔要之有子时未有四者之説亦未专主于説性孝弟为仁之本理脉固自浑融且孟子虽分仁义礼智为四端他日又尝谓仁之实事亲是也圣贤立论惟理是务亦未尝拘一端其言仁义亦未尝不根于孝弟故孔子尝曰夫言岂一端而已夫各有所当也
  曾子三省章
  集注首载尹氏曰曾子守约故动必求诸身语意已足矣次载谢氏曰诸子之学皆出于圣人其后愈逺而愈失其真独曾子之学专用心于内惜其嘉言善行不尽传窃意用心于内者无形动求诸身躬行也其所指之一虚一实已不同盖心所以具万理而应万事正其心者正欲施之治国平天下孔门未有专用心于内之説也用心于内近世禅学之説耳后有象山因谓曾子之学是里面出来其学不传诸子是外面入去今传于世皆外入之学非孔子之真遂于论语之外自称得不传之学凡皆源于谢氏之説此説今视晦庵殊不侔使晦庵集注于今日谢氏之説不知亦收载否二説虽集注所并收然不可不考其异
  入孝出弟章
  晦庵于或问载苏氏之説云今之教人者引之极髙示之极深教者未必能学者未必信务以诞相胜风俗之坏必自此始夫晦庵岂不悟苏氏此语之为讥伊川哉而载之或问其惩伊川门人之弊欤
  三年无改章
  晦庵于集注取尹氏之説曰如其道终身无改可也如其非道何待三年三年无改者孝子之心有所不忍故也次取游氏之説曰三年无改亦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耳其于或问则断以尹氏得用心之本游氏得制事之宜又设或问曰必若尹游之説则夫子之言得无有所不尽者乎盖不可改则终身不改固不待言其不可以待三年又非常之事不可以预言矣此又晦庵足尹游之説而完其义者也愚按尹游二説皆因礼有三年之丧而释三年为亲丧之三年因孟庄子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而释不改为亲没三年之间不改其行事窃意此章本意本不为亲没而发特三年字与不改字与它处説人子居丧事偶同耳夫人子于其父之道谁不知体之而持久为难父在之时隐于志者三年无改其道父殁之后见于行者三年无改其道则其拳拳于亲而不敢违始为可知耳三年者槩言其久似与顔子三月不违仁语脉相近且夫子既明举父在与父殁两事而言则非独指居丧而言也明言于父之道又非独指其居丧行事而言也必如古者之説徒主其三年之文而不暇顾其父在之文矣三年有成三年大比三年成都三年视敬业乐羣皆要久而言岂徒三年之丧称三年哉而必以三年为居丧耶
  知和而和章
  本意不过礼以和为贵和又当以礼节之耳范氏以知和而和属之乐而晦庵取焉礼乐虽相关但恐于本文有添
  因不失其亲章
  集注以为所依者不失其可亲之人则亦可宗而主之矣是一章三节各自为义也或问以为因上二者而不失其所亲则为可宗则下一节承上二节而言也恐不若集注为径然此一节终觉未易晓先师王宗谕贯道尝讲此章云宗者人所取为宗师宜超然卓立之人也因者因仍于古而非自立者也惟因而不失其可亲之人则源流既正亦可宗之也此语似于集注有发
  为政篇
  民免无耻章
  集注谓茍免刑罚而无所羞耻或问谓范吕谢尹氏皆以茍免为言殊失文意盖所谓免正以其革面而不敢为非真有免为罪戾耳岂冒犯不义以至于犯上作乱而脱漏宪网以幸免于刑诛之谓哉愚按二説似微不同实则经文惟言免字晦庵言茍免字以发之恐后学看茍字粗浅故于或问再发以足之此等似当入集注
  十五志学章
  程子谓孔子自言进德之序如此此语尽之矣诸儒议论叠出皆因待圣人过髙谓圣人不待学故也然圣人亦与人同耳晦庵断以非心实自圣而姑为是退托此语尤有味而学者宜知所勉矣
  攻乎异端章
  孔子本意似不过戒学者它用其心耳后有孟子辟杨墨为异端而近世佛氏之害尤甚世亦以异端目之凡程门之为佛学者遂隂讳其説而曲为回护至以攻为攻击而以孔子为不攻异端然孔子时未有此议论説者自不必以后世之事反上释古人之言诸君子又何必因异端之字与今偶同而回护至此耶
  举直错枉章
  举直错枉而民服词义晓然自不待注所不可晓者诸字耳两语交互归宿正在诸字若单云举直错枉舍诸字不言则不可耳今集注以诸字作众字説如诸侯之诸是云众枉众直也然晚学亦未易晓或疑诸者助辞即之于二字之连声错者置也如贾谊置诸安处则安之类错诸者犹云举而加之也举直者而置之于枉者之上是君子在位小人在野此民所以服或举枉者而置之于直者之上是小人得志君子失位此民所以不服庶几此章两下相形之意方明未知然否若如旧説则举者用也错者不用也二字相背若如今説则举者举斯加彼之举也错者置之于此之名也二字相因其义训皆不同矣
  八佾篇
  君子无争章
  辞义晓然本无可注近世立髙论者回护争字其説杂然晦庵本注疏旧説射礼为证其説始平于是知好议论而忽注疏者可戒也
  使民战栗章
  苏氏谓公与宰我谋诛三桓而为隐辞以相语有以问尹氏者尹氏艴然曰説经而欲新竒何所不至矣此论最于説经有益闻者当戒
  胡氏因郊社之文以社为祭地之礼晦庵曰未可知也然其言有据存而考之可也愚谓社固祭地也然所祭指吐生百谷之土与稷为比则举地之一而言之自王社以下皆然故春祈秋报皆于社焉若王者父天母地之大祭全举地而言恐又不止此社而已
  三归
  集注云三归台名事见説苑而或问载旧説妇人谓嫁曰归三归云者一娶三姓而备九女如诸侯之制也愚按説苑谓管氏避得民而作三归殆如萧何田宅自污之类想大为之台故言非俭而台以处三归之妇人故以为名欤
  反坫
  郑注谓坫在两楹之间反爵其上按今世释奠反爵乃以四方板而圆坎其中或云此反坫之余制然坫字从土而云在两楹间岂常设之者欤按郊特牲台门而旅树反坫杂记旅树而反坫郑氏亦以树为屛以反坫为反爵之地然内则载阁食之制云士于坫明堂位载朝防之制云反坫出尊崇坫康圭士虞礼载苴茅之制云僎于西坫上是则累土而为之者皆可名坫而坫亦有髙卑东西之不同非必反爵之处也如台门而旅树反坫当是立反坫于台门之内如今行在所之骐骥院牛羊司与凡营垒多于台门内立土墙之类欤郑氏之释反坫皆本论语其指坫为反爵皆本好之一字意两君之好为饮酒故云耳然以坫之反为爵之反似异于经文又按汲冢周书云乃立五宫咸有四阿反坫注云反坫外向室也则反坫又非反爵之地反主坫言非主爵言也反殆向外之名坫殆别设大门屛之名岂两君之好必欲容其仪衞之众而为此外向之室欤世逺不可知若据郊特牲以反坫与台门相联汲冢书以反坫与四阿相联则论语以反坫与树塞门相联恐均为宫室僭侈之事
  里仁篇
  里仁为美章
  注以焉得知为失其是非之本心理固如此但本文自明白此语恐觉微重耳
  安仁利仁章
  谢氏谓仁者心无内外逺近精粗之间非有所存而自不亡窃疑此佛氏心学之説若夫子本旨不过谓仁者安仁与仁为一耳又谓知者未能无意窃疑此亦佛氏絶意念之説若夫子本意不过谓知者知仁之为美慕而行之耳异端之説皆从庄子寓言死灰其心一语来近世诸儒或慕其髙而言之然人决不能无心心决不能无意心是活物凡动处皆是意特意有美恶耳虽仁者安仁此心亦何尝不流行哉于吾夫子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可知矣
  无适无莫章
  君子于天下无必欲为之心亦无必不为之心惟义是从而已此本旨也无此两者惟有义耳谢氏谓于无可无不可之间有义存焉则于两者之间参酌其义又是一意与经旨微不同
  吾道一以贯章
  圣人之道泛应曲当无非此理故曰一以贯之忠以尽已恕以及人则此道之所以泛应曲当而能一以贯之者也异端借一贯之字以证不二之説近或推之愈髙谓道本自一不必言贯此固非后学所敢言诸儒疑一贯之道大而忠恕不足以当之至有天人体用等辨恐亦不若平心只味本文也
  公治长篇
  乗桴浮海章
  程子谓浮海之叹伤天下之无贤君晦庵于集注録之于或问言其未尽善因知经旨之本明白者不必赘辞也当从或问
  非尔所及章
  诸説以仁字总罩一章之意因而説仁恕不同于本文似不曾解窃意理虽一定而人情不齐在已者可勉在人者不可强我欲无加诸人可能也欲人之无加诸我不可必也故以为非尔所及耳故夫子言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尽其在已而已大学言所恶于上勿施于下以至左右前后皆然亦尽其在已而已必欲强人之我若而彼此皆平则岂可得哉姑志所疑以俟请问
  性与天道章
  子贡明言不可得而闻诸儒反谓其得闻而叹美岂本朝专言性与天道故自主其説如此耶要之子贡之言正今日学者所当退而自省也
  令尹子文注云鬭糓于菟
  石赓云糓本作□乳也借作糓
  雍也篇
  居敬行简章
  集注云伯子盖太简者而仲弓疑夫子之过许盖未喻夫子可字之意而其所言之理有黙契焉者故夫子然之或问云夫子虽不正言其居简之失而所谓可者固有未尽善之意矣仲弓乃能黙契圣人之微旨而分别夫居敬居简之不同夫子所以深许之也愚按二説皆出晦庵而不同恐当从或问之説
  孟之反不伐章
  集注载谢氏称孟之反无欲上人之心及孟之反可法之语或问以谢氏为过且云恐非夫子之意夫释经亦顺其本旨而已合参或问之説
  祝鮀宋朝章
  范氏説无鮀之佞而独有朝之美协于不有至而有之文晦庵以巧言令色不得分轻重而去其説且以无虐惸独而畏髙明比此句之句法然书云无者总为禁止之辞虐惸独而畏髙明是一句而平下两事两事相比也此句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相反者是一句而兼下两事两事相反也句法似亦不类如以辨佞为尤足以茍免乱世而宋朝自然之美色与人为之令色亦不同则范氏分轻重之説恐亦自通学者更详之
  何莫由斯道章
  洪氏将何字少歇而以人莫能由斯道晦庵独取之盖云世之不由于道者不少也程氏等説谓人何能不由斯道若曰日用常行者皆道也盖众説説得道字轻指天下之道也故以为莫不由之洪説説得道字重指道之践履于身者也故以为莫能由之恐合参考
  人之生也直章
  集注独取明道云生理本直罔不直也而亦生者幸而免尔或问则尽辨伊川以下诸説为未然愚意罔对人而言盖罔罔然不知所以为人者也幸而免对生也直而言盖侥幸茍免不能直者也人之生也直而已罔之生也不能直幸免而已幸而免者低回委曲茍全其生者也
  述而篇
  子所雅言章
  程曰若性与天道则有不可得而闻者要在黙而识之也愚按本文未尝及此
  怪力乱神章
  以怪力乱非理之正而别指鬼神为造化之迹非不正是一律而分轻重然载谢氏之説谓语常不语怪语德不语力语治不语乱语人不语神一体平説尤于经文协也
  泰伯篇
  泰伯至德章
  观三以天下让之説则商德日衰周德日兴太王父子兄弟□晓然知天命人心之有归预视天下为周之将有矣书称太王肇基王迹诗称至于太王实始剪商与夫子之言皆合至欧阳公作泰誓论始为周人追讳其事窃意圣人明白洞达初无可讳者故晦庵集注惟直述其事或问于三让亦姑举礼辞固辞终辞而不敢质其説盖三辞乃饮食赐予之事故晦庵不敢确言以为三让天下之説【三让事见下】○或问有疑泰伯父死不赴伤毁发肤皆非贤者之事晦庵辨以太王之欲立贤子圣孙为其道足以济天下而非有憎爱之间利欲之私也是以泰伯去之而不为狷王季受之而不为贪父死不赴伤毁发肤而不为不孝使泰伯而不有以深自絶焉则亦何以必致国于王季而安其位哉愚按王充论衡谓泰伯知太王欲立王季入吴采药断发文身以随吴俗太王薨泰伯还王季再让泰伯不听三让曰吾之吴越吴越之俗断发文身吾刑余之人不可以为宗庙社稷主王季始知其不可而受之此其所载颇详且与吾夫子三以天下让之説合可以破或者信史书言泰伯父死不赴之疑或问又载苏黄门谓子夏言泰伯端委以治吴则未尝断发文身愚按黄门作古史专据左传以辟史记然世逺安知此是而彼非耶今其主左传谓至仲雍而后断发文身则惑矣泰伯仲雍始入吴而断发文身者随其俗也泰伯果端委于其先矣仲雍继之为君而方断发文身岂人情耶且断发文身者始入吴之事也端委而治者吴人尊信之后泰伯君吴之事也髪虽尝断何妨复长身虽尝文何妨被衣两义固不相害也其始随俗及得位则临之以礼理固然也若谓泰伯端委至仲雍继位而后断髪文身是谓仲雍不肖也为君而不肖者有矣未有下同庶民者也且时仲雍已老矣髪星星何可断身黑者何可文耶
  子罕篇
  子罕言利章
  集注惟载程氏之言曰计利则害义命之理微仁之道大故皆罕言愚按自孟子不言利世以利为不美字而此章以利与命仁并言故世疑之惟或问中晦庵言利者义之和全于义则利自至若多言利则人不知义而反害于利矣命者天之令修已以俟然后可以立命若多言命则人事不修而反害于命矣仁者性之德必忠信笃敬克己复礼然后能至若多言仁则学者凭虚躐等而反害于仁矣三者皆理之正不可以不言而忧深虑逺又不可以多言也此言似合入集注可免世俗分轻重美恶之疑
  鄙夫空空章
  或问谓空空指鄙夫而言此语合入集注盖集注未尝明言空空指谁
  先进篇
  先进于礼乐章
  晦庵以先进为前辈野人为郊外之民后进为后辈君子为士大夫此甚平实引程子曰先进于礼乐文质得宜今反谓之质朴而以为野人愚谓若以先进为朝廷邦国行礼乐之人则宜如程子宛转其説若泛言前一辈人而于礼乐亦止泛言于礼乐之事则程子之説视本文为有添矣或止云先辈质朴故于礼乐之事犹野人也则与晦庵叶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侍坐章
  四子侍坐而夫子啓以如或知尔则何以哉盖试言其用于世当何如也三子皆言为国之事皆答问之正也曾晳孔门之狂者也无意于世者也故自言其潇洒之趣此非答问之正也夫子以行道救世为心而时不我予方与二三子私相讲明于寂寞之濵乃忽闻曾晳浴沂咏而归之言若有触其浮海居夷之云者故不觉喟然而叹盖其意之所感者深矣所与虽防而所以叹者岂惟与防哉继答曾晳之问则力道三子之美夫子岂以忘世自乐为贤独与防而不与三子者哉后世谈虚好髙之习胜不原夫子喟叹之本旨不详本章所载之始末单摭与防数语而张皇之遗落世事指为道妙甚至谢上蔡以曾晳想像之言为实有暮春浴沂之事云三子为曾晳独对春风冷眼看破但欲推之使髙而不知陷于谈禅是盖学于程子而失之者也程子曰子路冉有公西华言志自是实事此正论也又曰孔子与防盖与圣人之志同便是尧舜气象此语微过于形容上蔡因之而遂失也曾晳岂能与尧舜易地皆然哉至若谓曾晳狂者也未必能为圣人之事而能知夫子之志遂以浴沂咏归之乐指为老安少怀之志曾晳与夫子又岂若是其班哉窃意他日使二三子盍各言尔志此泛言所志非指出仕之事也今此四子侍坐而告以如或知尔则何以哉此专指出仕之事而非泛使之言志也老安少怀之志天覆地载之心也适人之适者也浴沂咏归之乐吟风弄月之趣也自适其适者也曾晳固未得与尧舜比岂得与夫子比而形容之过如此亦合于其分量而审之矣
  顔渊篇
  顔渊问仁章
  注云为仁者所以全其心之德也愚按此章前曰克己复礼为仁后曰为仁由已此注恐指为仁由已之为仁耳盖以语脉而详之克己复礼为仁云克己复礼即所为仁为非用力之字若为仁由已则为乃用力之字语虽相似而脉则不同也要之为仁之工夫即是上文克己复礼盍更详之
  惜乎夫子之説君子章
  注云谓棘子成之言乃君子之意愚按上文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故子贡指其説君子恐非其所言别有君子之意也合审
  子路篇
  仲弓问政章
  程子谓仲弓问焉知贤才而举之子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便见仲弓与圣人用心之小大推此义则一心可以兴邦一心可以丧邦只在公私之间耳愚按仲弓正问举才之方而孔子教之耳程子岂意其不欲举才而推其弊至此欤范氏曰失此三者不可以为季氏宰况天下乎恐亦衍文
  宪问篇
  霸诸侯
  注云霸与伯同长也愚意天下之主谓之王诸侯之长谓之伯此指其定位而名也以德方兴而为天下所归则王【平声】声转而为王【去声】王政不纲而诸侯之长自整齐其诸侯则伯声转而为霸皆有为之称也正音为静字转声为动字
  商周之初诸侯犹未强大故有德易以兴周衰诸侯强大地丑德齐莫能相一管仲辅齐仅能以智力总率之使之尊周攘夷其济世之功亦不少故夫子称之若孟子之言则又存万世之常道
  孔子沐浴而朝章
  胡氏曰仲尼此举先发后闻可也愚谓孔子于义尽矣此事果可先发后闻则夫子亦为之矣不待胡氏发其所不及也此言似不必附集注
  衞灵公篇
  有教无类章
  注专主变化气类愚恐夫子与进互童孟子来者不拒之意皆在其中也
  季氏篇
  季氏将伐颛臾章
  集注云逺人谓颛臾分崩离析谓四分公室家臣屡叛或问载苏氏考究定公十年子路为季氏宰哀公十一年冉求为季氏宰则伐颛臾在季康子之世哀公七年季康子伐邾以召吴冦故曰逺人不服而不能来也十五年公孙宿以成叛故曰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恐当以或问所载为正盖颛臾在邦域之中难指其为逺人而夫子此语正因季氏将伐颛臾而槩及当时之国事谓他有当理者尚多也所谓逺人非正指将伐之颛臾也
  阳货篇
  性相近章
  性者此理素具于此心人得之于天以生者也自一隂一阳之谓道而继之者善于以赋予于万物人为万物之灵其性之所自来固无有不善而既属于人则不能以尽同故夫子一言以蔽之曰性相近也至孟子当人欲横流之时特推其所本然者以晓当世故专以性善为説自此言性者纷纷矣由今观之谓性为相近则验之身稽之人参之往古攷之当今上探之圣贤下察之众庶无一不合信乎其为相近也谓性为皆善则自己而人自古而今自圣贤而众庶皆不能不少殊推禹汤文武之圣亦未见其尽与尧舜为一孟子盖独推其所本然者以晓人也言性之説至本朝而精以善者为天地之性以不能尽善者为气质之性此説既出始足以完孟子性善之説世之学者乃因此隂陋吾夫子之説而不敢明言其为非则曰性相近是指气质而言若曲为之回护者然则孟子之言性何其精而夫子之言性何其粗耶窃意天命之谓性所谓天地之性是推天命流行之初而言也推性之所从来也所谓气质之性是指既属诸人而言也斯其谓之性者也夫子之言性亦指此而已耳本朝之言性特因孟子性善之説揆之人而不能尽合故推测其已上者以完其义耳言性岂有加于夫子之一语哉且天下之生凡同类者无有不同而纎悉则不能尽同此其所以为造化之妙如桐梓之生一也而枝条花叶之横斜疎密则无一同然要其所以为桐梓者终相若也此相近之説也而可以知人矣人之形体一也而耳目口鼻之位置美恶则无一同然要其所以为人者终相若也此相近之説也而可以知其无形者矣人之能言一也而其声音之清浊髙下则无一同然要其所以为人声者终相若也此相近之説也而可以推人之性矣其赋自天何有不善自隂阳杂揉属之人而谓之性宜不能粹然而皆善此相近之説也奈何独主性善之説而遂废性相近之説耶故尝谓夫子言性相近惟指其实然者故他日言中人以上中人以下生而知学而知人品节节不同皆与相近之言无戾孟子专言性善惟推其本然者故他日言二之中四之下性之反之先觉后觉人品亦各各不同终归于夫子相近之説学者亦学夫子而已夫子未尝言性言性止此一语何今世学者言性之多也无亦知其性之相近而戒其习之相逺可乎【孟子言忍性是性不能皆善而忍亦习之义也】
  匏瓜
  黄勉斋宰临川刋临川人应抑之天文图有匏瓜星其下注云论语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正指星而言盖星有匏瓜之名徒系于天而不可食正与维南有箕不可簸扬维北有斗不可挹酒浆同义又建昌吴观附此于四书疑义未知然否
  微子篇
  虞仲
  注云虞仲即仲雍与泰伯同窜荆蛮者愚按仲雍尝治吴为君恐不可言逸民亦无隐居放言之事兼仲雍生伯夷叔齐之前使虞仲果仲雍也亦何为反序次于夷齐之后恐先儒自有所据耳
  尧曰篇
  虽有周亲不如仁人
  集注载孔氏曰周至也言纣至亲虽多不如周家之多仁人或问则曰范氏之説因上文而以周亲为周室之亲亦善但于书文不协愚意于书文虽不协于本文则协且免得添纣字与多字又免得改周字为至字似当两存耳又按古注孔曰亲而不贤不忠则诛之管蔡是也仁人谓箕子微子来则用之此説虽大赉之初未有管蔡之事而状不如意甚明
  黄氏日抄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      宋 黄震 撰读孟子
  梁惠王上
  梁惠王问利国孟子言利之害而进以仁义之效梁惠王问沼上之乐孟子言独乐之患而进以与民同乐之效齐宣王问威文则黜威文之无足道而进以行王道齐宣王有不忍一牛之心则反覆言之而使推此心保四海及教齐梁以王道又皆归之耕桑孝弟之实无非因其机而诱进之晦庵集注已各发其防趣之归辞意了然熟诵足矣
  梁惠王下
  齐宣王好世俗之乐非也而孟子不之非广四十里之囿非也而孟子不之非不毁明堂非也而孟子不之非好货好色皆非也而孟子不之非惟一切因其机而顺导之使无不与民同之以归于行王之道焉盖齐大国也可以有为于天下故诱进之如此此孔门之所谓权者也滕小国惴惴自保而其君又贤则惟以正对而不为诱进之辞凡其防义则皆集注备之矣
  按史记载梁惠王三十五年孟子始至梁后二十三年当齐湣王十年齐伐燕孟子在齐古史乃谓孟子先事齐宣王后见梁惠梁襄及齐湣王晦庵序孟子谓未知孰是晦庵又谓孟子以伐燕为宣王时事与史记荀卿等书皆不合通鉴以伐燕为宣王十九年则是孟子先游梁而后见齐宣王亦未知孰是按史记齐伐燕有二事齐宣王先尝伐燕燕文公卒易王初立齐宣王因燕防伐之取十城是即孟子梁惠王篇所载问答称齐宣王者也此一事也称宣王者孟子作于宣王已没之后故以谥称而赵歧注亦称齐宣王也齐湣王后又伐燕燕王哙以燕与子之齐伐燕下燕七十城是即孟子公孙丑篇所载沈同问燕可伐欤者也此又一事也止称齐王者作孟子时湣王尚在未有谥之可称赵歧注亦止称王也燕哙逊国在齐宣卒后九年湣王伐燕在齐宣卒后十年以此见伐燕哙非齐宣甚明孟子以周显王三十三年见梁惠王齐宣王以周显王四十五年卒其子湣王立在位四十年孟子初见梁惠王已称为叟姑以五十嵗约之又后之二十三年齐湣方伐燕孟子当年七十四五嵗距湣王之卒孟子约一百余嵗孟子当不及见湣王卒故孟子书自公孙丑篇后凡渉齐事皆止称王陈贾作周公未尽仁智论终篇止说齐王盖尝考究古史通鉴少误近世师儒援为王留行事有谓区区齐宣不足为圣世道说者遂亦误指伐哙为齐宣王事故私记之以俟考古者质焉【右系乡人蒋监簿晓之说】公孙丑上
  前二篇皆载防说齐梁之说此篇因公孙丑预设当路于齐动心否乎之问遂明不动心以及知言养气之说继以王霸之说继以仁不仁之说又继以不忍之心而发明四端之说凡皆多前圣所未发有益万世者其指要已备于晦庵之集注读之了然后学不待赘一辞矣
  公孙丑下
  孟子游说齐梁备于前篇否亦多因言齐事而发之此篇惟首章言多助寡助之分岂亦为齐而发者欤余则载游说齐王始终进退之节盖孟子拳拳救世之心虽齐宣不足以共此而其因以垂训万世皆因齐王发之也
  滕文公上
  齐梁既不偶始邂逅滕文公以世子过宋因与之交际其始末皆备此篇然告齐梁皆以权宜告滕文公皆以正对文公天资甚美而国小力弱故教以太王治歧之政而不及汤武救民之事矣然其告齐梁亦未尝不归宿于王政之本如治歧之云也
  有王者起必来取法是为王者师
  注以此为言滕然上文以三代教养之法而言恐此所谓是为师云者指三代而言盖以三代敎养可为王者师使滕君行王政而师之未必遽期滕之为王者师也后有王者亦未必舍三代不法而必待滕之所行为师也
  有若似圣人一章
  门人以有若言行气象类孔子而欲以所事孔子事之有若之所学何如也曾子以孔子非有若可继而止之孔子自生民以来未之有宜非有若之所可继而非故贬有若也有若虽不足以比孔子而孔门之所推尚一时皆无有若比可知咸淳三年升从祀以补十哲众议必有若也祭酒为书力诋有若不当升而升子张不知论语一书孔子未尝深许子张据此章则子张正欲事有若者也子张之未能为有若昭昭也陆象山天资髙明指心顿悟不欲人从事学问故尝斥有子孝弟之说为支离奈何习其说者不察因剏攻之于千载之下耶子张有灵回顾有子恐不自安其位次可江汉秋阳之喻曽子盖甚言夫子道徳盛大彰著灼然非他人可拟之状而讲象山之学者又徃徃袭取以证精神之説恐本防亦不如此在学者详之
  离娄上
  一章言为政必因先王之道而先王之道仁政也二章言为君尽君道为臣尽臣道而在仁与不仁也三章言三代之得天下失天下而其得失在仁不仁之分也四章言天下之本在身五章言徳教之行先巨室六章言诸侯耻受命于大国惟好仁则无敌于天下七章言不仁者乐其所以亡八章言桀纣敺民归于仁君九章叹自弃自暴者之可哀也孟子此篇反覆救世之说无一不归于仁十章言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发明仁之足以救世至此而径易昭白极矣继此言诚身之道言诚思诚之道皆受业子思之言也又继此言二老来归则欲诸侯之师文王言冉求聚敛则痛当世率土地而食人肉余言事亲善亲之事一一明白熟诵而已
  巨室
  古者卿大夫皆世其官所与共社稷者故曰巨室人君当以至公率先之否则卿大夫世家皆以为不可矣故曰为政不得罪于巨室后世误以兼并之豪为巨室以屈法纵恶为不得罪盖后世惟见兼并之豪为巨室无复见卿大夫之世家也惟见豪民谤诉驱逐长吏之为罪而无复见士大夫执古谊争时政之事也流俗而释古书陷于非义者多类此学者谨之
  无责耳矣
  注谓人之轻易其言以未尝遭失言之责故耳或疑无责只是不足责之意所以甚鄙而警之也耳矣云者轻收之语辞
  离娄下
  此篇多平居讲贯之言而欲其自得一章工夫次第为尤详盖云功深力到自然而得故言欲其自得晦庵于或问发明已备而世乃有以自得为己之独得至或傲然特立异论而不顾者可深省矣十九章言舜由仁义二十章言禹汤文武周公二十一章言孔子作春秋二十二章自谓未得为孔子之徒而私淑诸人盖厯举列圣相传之事而企焉自任与承三圣意相近特每更端而言之耳当通为一章而诵味之也余皆叙孟子之言行以继之末章乞墦之喻警士大夫求富贵掩其茍求之迹而反敢以富贵骄人者最为切至
  施施从外来
  施施二字注以为喜恱自得之貌造语精矣或疑施是施之于人不反顾收敛施施正是骄其妻妾之状未知然否
  惠而不知为政
  或问云子产相郑能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非不知为政者也晦庵举其师之言谓子产于桥梁之修盖有余力而惠之及人亦有大于乘舆之济者矣意此时偶有故而未就又不忍乎冬渉而为耳然暴其小惠以恱于人其流弊必至废公道而市私恩故深讥之愚意子产君子人也未必暴私惠以悦于人其济处亦未必真有深渊须桥梁之地其时亦未必冬寒之时而相国之乘舆又岂有常出于外捐以济人之理或者子产乘舆偶出乘舆已济而小民有渉水者因就以其乘舆济之小民感恱世传为美谈孟子因而广之言此不过一时之惠自有嵗时常行之政耳若夫徒杠成舆梁成恐亦农隙嵗一修之若谓他时无之而此时始成又岂政也哉凡此类皆不当以文害辞
  舜明于庶物章
  注谓物者事也人伦指君臣父子以下五者言之也以物为事盖谓于事上明理其说甚当或疑上文云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而继以舜言之明于庶物似即承上文人异禽兽几希之言察于人伦似即承上文庻民去之君子存之之言人物皆天之赋明于庶物则知自异于物矣应上文人异禽兽几希之言也人皆为物之灵察于人伦则又知自异于众人矣应上文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之言也既明于庶物又察于人伦此其所以能由仁义行也未知然否
  三自反
  杨氏谓孟子三自反不若顔子一不校晦庵言自反之説正学者所当用力若反之未至而遽欲以不校为髙恐防于茍且頽堕愚恐亦流于释氏忍辱晦庵此説极救近世谈髙就简之弊须深味之
  万章上
  此篇言舜之孝亲以及舜禹之有天下以及伊尹之相汤以及孔子之进退而终于辩百里奚之自鬻皆发明圣贤之心迹以释世俗之疑议至若以瞽瞍亦允若就指为舜之父不得而子以尧舜其君民就指为伊尹之要汤皆即世俗之说而精其义以尧之授舜为天以禹之相益为荐于天皆推义理之极而髙其説此则孟子因机诱说之辞也使舜浚井之事晦庵以为不必问其有无益避啓之事苏黄门极言其妄晦庵谓三年防毕还政嗣君而告归之时也于是去而避之亦礼之常而事之宜可盖求仁得仁又何耻之有哉
  万章下
  此篇因三子之偏而论始终条理所以示学者作圣之功精矣自孟献子有友五人以至交际以至仕非为贫以至士不托于诸侯皆士之所以自守者
  周室班爵禄
  集注谓与王制周礼不同而不敢质其说此谨之至也然孟子生周之末其详已不闻汉文帝时作王制果何为而反得其详汉衰而周礼出于王莽家之刘歆恐尤难与孟子较异同也当以孟子之説为正而阙孟子之所未详
  告子上
  言性莫善于孟子孟子言性莫详于此篇然为辩告子发也非无故而言也已而继之以人心得养失养之分齐王一暴十寒之喻究诘于舎生取义本心之真反覆乎宫室妻妾外诱之惑辩析乎养其小体养其大体之孰重孰轻无非归之实践履以全其在我者也性学之説至本朝愈详而晦庵集其成今观孟子之言性如此晦庵之发其指趣又如此学者宜熟诵而深思矣尚滕口说者何也
  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
  情指恻隠之类才者能为之名可以为善故又以为才
  告子下
  此篇五霸三王之罪人一章以至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警切世变极为痛快自战国风俗一变之后行于世者滔滔皆若人徒饰以三王以上之议论耳
  尽心上
  行不着习不察
  此章似承上章而言反身而诚上也强恕而行次也行不着习不察由之而不知者众也
  举一废百
  集注云为我兼爱执中皆举一而废百愚按文势似止言子莫执中读者更审之
  弃井
  集注云犹为自弃其井盖指掘井者言之以勉人也若味本文恐只是废弃无用之义盖凿虽深而不及泉犹为无用之井故井必以及泉为期孟子勉人之意已在其中
  尽心下
  篇末叙自昔圣贤相承有功万世孟子平生卫道之切自任之勇皆自此来韩昌黎得此而作原道程伊川明此而作明道序
  中行之道惟圣者能之故顔子具体而防其学犹无传传者必其刚毅有立如曽子子思皆然三传而至孟子遂能尊孔氏而辟杨墨明王道而黜霸功卓然有功万世焉呜呼盛矣而世犹或讥之然李泰伯以富国强兵为学其讥孟子宜也如司马公大儒亦讥之岂非孟子説诱时君变化百出温公守朴意见所不合欤吁此可与权之难也


  黄氏日抄卷三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      宋 黄震 撰读毛诗
  毛诗注释简古郑氏虽以礼说诗于人情或不通及多改字之弊然亦多有足以裨毛氏之未及者至孔氏疏义出而二家之说遂明本朝伊川与欧苏诸公又为发其理趣诗益焕然矣南渡后李迂仲集诸家为之辩而去取之南轩东莱止集诸家可取者视李氏为径而东莱之诗记独行岷隠戴氏遂为续诗记建昌段氏又用诗记之法为集解华谷严氏又用其法为诗缉诸家之要者多在焉此读诗之夲说也雪山王公质夹漈郑公樵始皆去序而言诗与诸家之説不同晦庵先生因郑公之说尽去羙刺探求古始其说颇惊俗虽东莱不能无疑焉夫诗非序莫知其所自作去之千载之下欲一旦尽去自昔相传之説别求其说于茫冥之中诚亦难事然其指桑中溱洧为郑卫之音则其辞晓然诸儒安得回防而谓之雅音若谓甫田大田诸篇皆非刺诗自今读之皆蔼然治世之音若谓成王不敢康之成王为周成王则其说实出于国语亦文义之晓然者其余改易固不可一一尽知若其发理之精到措辞之简洁读之使人了然亦孰有加于晦庵之诗传者哉学者当以晦庵诗传为主至其改易古説间有于意未能遽晓者则以诸家参之庶乎得之矣
  二南
  晦庵谓文王治丰以岐周旧地分周召周召者采邑之名周公掌内治召公掌诸侯之治化皆南被故曰二南王雪山谓周召官也自二公为之后世相承不改此诗当是此地所采南乐歌名南大夏也取纯阳愚按雪山以乐言而晦庵言其所以被于乐者
  大序
  此本闗雎之序而并序三百篇大防以故语或不伦晦庵易置其次以诗者志之所之居篇首为大序而别取其言闗雎者居后为闗雎之序于义正矣而非复古人之夲文严华谷依本文而逐章各疏其所以然读者且合从严氏国史掌书而不掌诗大序乃谓诗作于国史孔子言闗雎乐而不滛哀而不伤盖滛者乐之过伤者哀之过惟此诗得性情之正大序乃谓不淫其色无伤善之心此大序之失也晦庵辟之当从晦庵周南
  闗雎
  闗雎荇菜皆因兴而寓比之意寤寐展转即所谓哀而不伤也琴瑟钟鼔即所谓乐而不滛也乐得淑女古以为后妃思得嫔御之贤晦庵以淑女为正指后妃太姒后妃为文王之配而自求之者盖设言愚意若如晦庵之説则诗人咏之之辞也
  卷耳
  王雪山去序言诗至以为后妃劳媵妾之归寜晦庵诗传以为后妃懐文王皆以妇人不预外事也然诗人特咏其情如此耳岂预外事哉书坊诗传折衷有晦庵新説亦从众説合从众説以为后妃之志
  螽斯
  戴岷隠云螽斯喻子孙非喻后妃愚按螽斯羽振振兮是咏子孙宜尔字方是指后妃
  芣苢
  芣苢诸家皆以为治妊盖因诗序乐有子之言也王雪山云芣苢车前子妇人服之下血非可治妊盖采取以疗疾耳晦庵曰未知采何用得之矣戴氏谓此诗见一时同辈相与之乐此语盖得其气象
  翘翘错薪
  晦庵云以错薪起兴而欲秣其马则悦之至以江汉为比而叹其终不可求则敬之深此已尽一诗之意笺谓喻女之尤髙洁者严氏诗缉取之恐求之过
  于嗟麟兮
  晦庵谓叹美公子是乃麟也严曰麟之趾指麟言也于嗟麟兮指公子言也犹楚狂接舆称孔子为凤兮也
  召南
  鹊巢鸠居
  雪山云诗人偶见鹊有空巢而鸠来居后人必以为常此谈诗之病也
  采苹
  诸家谓苹为萍萍薸也严华谷考本草水萍有三种大者为苹毛氏以为大萍是也郭璞以为即薸误也雪山谓祭之菹皆取水产取其洁也故菹字从草从水
  有齐季女
  诸家以季女为指大夫妻盖已嫁者也古注以为古者先嫁三月教于公宫教成祭之戴岷隠取其説云与昏义合
  甘棠
  古説谓召伯听讼不欲劳民而就之也岷隠谓召伯行省风俗偶憇棠下非必受民讼亦非有意于不扰晦庵雪山华谷并合
  行露
  岷隠谓男有强委聘者女不从而讼引列女传为证雪山曰暴男侵贞女女固可尚男为何人岂文王之化独及女而不及男邪合此二说则诗序侵陵之説殆非也特不成防而讼耳
  徳如羔羊
  晦庵诗传云徳如羔羊一句衍説耳折衷新説曰大夫羔裘而居徳称其服亦如羔羊尔恐当以诗传为正吕氏则以为如羔羊之诗华谷主之取好贤如缁衣为证然愚恐语脉不同
  摽有梅
  诸家皆以为女子之情岷隠云求我庶士择婿之词父母之心也合从之
  三五在东
  晦庵云星小而稀
  不我以其后也悔
  岷隠云不我以正是置之于无所与事之地非遇勤劳也已乃寛释曰乆当自悔且有以处我啸歌以俟时不必过为戚戚也无所怨尤此为媵之美愚按此说得之诸家皆泥序文
  野有死麕
  雪山云媒妁之来尚欲使舒徐无諠动贞女可知当是在野而贫者取兽于野包物以茅防门有犬皆乡落气象
  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古説谓平王为武王平者正也或曰即平王宜臼鲁庄元年王姬归于齐盖平王之孙嫁齐襄公晦庵并存其説
  驺虞
  毛氏以驺虞为义兽诸家并同晦庵诗传亦从之此一説也晦庵又于诗序载欧阳公曰贾谊新书驺者文王之囿名虞者囿之司兽陈氏曰礼记射义云天子以驺虞为节乐官备也则驺虞为虞官明矣猎以虞为主其实叹文王之仁而不斥言也此又一说也凡皆晦庵兼存之严华谷乃取月令七驺咸驾及孟子虞人之说以为驺御与虞人而谓尔雅无驺虞之名驺虞非兽也愚按欧公之説甚眀而晦庵特于诗序兼存之者以驺虞诗与麟趾相应麟为兽则驺虞亦当为兽故诗传以毛説为主可华谷析驺虞为二恐未安虽以礼记天子以驺虞为节乐官备也为据以驺与虞两者为备然云乐官备者以有驺有虞为官备也
  邶
  柏舟
  晦庵主列女传以此为妇人之诗以柏舟之坚自比华谷援孔丛子载孔子读柏舟见匹夫执志之不可易谓非妇人之诗晦庵据列女传以变毛氏华谷又据孔丛子以变晦庵愚按泛彼柏舟古注谓泛泛然流水中似与经文合初不见所谓坚守之意且合依毛氏古説以仁人不遇为主
  日居月诸胡迭而防
  诸家日月亏盈之説费力雪山云日月愈久愈防所谓但见有不如也似平易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古说多未明惟岷隠云自怜其诚切而意不得伸也愚按诗云洵美且异则洵为诚信之意岷隠近之
  百尔君子四句
  东莱说极径净
  习习谷风以隂以雨
  严华谷云谷风来自大谷之风怒风也又习习然连续不断所谓终风也又隂又雨所谓曀曀其隂也皆喻其夫暴怒无息且云旧説以谷风为生长之风习习为和小雅谷风二章维风及頽非和也三章言草木萎死非生长也愚按毛氏以谷风为东风本不可晓特言之熟而不觉耳今严氏以谷字寻意又以小雅之谷风为证似觉明白故録之以俟知者然习习终是和意恐不过感兴未必以风之暴比夫之怒也
  胡为乎泥中
  中露泥中诸家皆以为辱在涂泥是也古注以为二邑名李迂仲以为无所据愚恐亦无一身处二邑之理合从诸家
  旄丘
  雪山云丘之多草木者也星名旄头言光芒多冠名旄头言羽毛多
  不瑕有害
  郑曰瑕过也严曰归卫未过有害也何为而不可乎张曰不大有害愚按此说近人情
  北门
  雪山云随其所出之方不必言背明向隂
  敦我
  笺云敦犹投掷也晦庵取之盖与王事适我相协若以为厚则难説矣释文训廹义亦相近
  北风
  程氏谓非百姓擕持而去乃君子见几而作诗记诗缉皆取之然既亟只且则事势已廹非见几者也见几必于其初者也恐合且依旧説
  静女
  本刺诗也毛郑因静之名转而指为贤女李迂仲本欧阳公始以为男女相赠遗如溱洧宛丘之类但云惟彤管难通以左传歌此诗取彤管焉又似美事耳晦庵诗传华谷诗缉亦皆以为男女相赠遗之诗贻我彤管女赠男之物也自牧归荑男赠女之物报彤管之赠也晦庵则于彤管云未详何物李氏谓古者针有管乐亦有管诗缉又据解頥新语曰古者后夫人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古以刀笔未有用毫毛者安得有管故书谓之画盖以刀笔刻画于简至秦防氏始以毫毛制笔故自汉以来始有简写之之説左氏所称取彤管止取赠物之意非有取于女史也凡皆诗缉所援之説如此亦足解李迂仲之疑矣至于静之为义诗缉又援曹氏谓静女仕族处幽闲者今亦相约于城隅隠僻之地似亦有此理愚意静女其姝乃奔者自为相称美之辞岂必泥此而谓其真有贞静之徳哉
  籧除戚施
  雪山云籧除今胷戚施今駞背
  伋夀
  折衷新説与李氏云夀无救于兄而重父之过此固至论也然愚意夀窃节先徃真欲代兄之死卒之兄亦徃死者非初料所及也以是罪夀夀重不幸所谓求全之毁欤
  
  髧彼两髦
  自古皆谓指共伯共伯为卫武公所杀而共姜不嫁也折疑武公贤君未必有弑夺之事史记未可据东莱辨此事计武公立时已四十余则共伯兄也年又加长两髦者子事父母之饰小敛则脱之史谓厘侯已葬而共伯自杀安得犹谓髧彼两髦以是知武公未甞有弑夺之事华谷谓两髦之制男角女覊今共姜守志不嫁不事膏沐髧然垂其两髦如防时之状实我嫠居之容仪至死誓无他心以此告于母耳
  绁袢
  诸家皆以绁为去袢为暑气谓绉絺能去暑气也惟晦庵诗传以绁袢为缚束之意谓以展衣防绉絺而为之绁袢所以自敛饬也愚意绉絺何尝能去暑特以暑热宜此轻踈之衣耳绁字从糸非从水之泄也何所见而训绁为去袢字从衣非烦暑之烦也何所见而训袢为暑夫子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尚不欲其露肌肤况妇人乎晦庵以绁袢为敛饬其得之矣
  桑中
  自诗序至毛郑至礼记以桑间濮上为亡国之音皆以此诗为奔者之诗故近世晦庵诗传岷隠续诗记华谷诗缉言人人同独东莱吕氏力辨此为雅音谓寜有编郑卫乐曲之理其意以为雅乐祭祀朝聘之所用而夫子自卫反鲁雅颂各得其所也然风之用于燕飨者惟二南而列国变风未尝被之乐也夫子所谓正者雅颂而未尝言及变风也此诗明为卫之诗诗之名明以为桑中诗之辞明言滛奔后世安得反为之讳而指以为雅音也古人采民风伤世变故録之云尔
  景山与京
  古注谓景大也诸家皆从之晦庵传以景为日影以既景乃冈为证然恐语法不类也合从众
  匪直也人
  此语难晓惟晦庵云非独此人所以操其心者诚实而渊深所蓄马亦已至于三千矣文义方通华谷云説于桑田是文公能务农重本以蓄育其人也非特人也文公操心塞实渊深故能致国富强至于騋牝三千觉于上下文尤协
  卫
  重较
  车中俯而凭处为式式上平立而凭处为较故曰重较吕和叔云
  永矢弗谖
  程以为弗忘君但后章弗过弗告处难通今诗传诗缉与岷隠皆谓不与世接弗谖者不忘此乐也
  硕人
  只是形容而意自见诗缉以为比喻恐拘此诗当从朱传
  氓
  此序云华落色衰复相弃背盖据此诗有及尔偕老老使我怨之语也华谷言诗云三歳为妇是三歳而即相弃所云老使我怨者言始也将与汝偕老今我未老而已见弃若我从尔至老暴戾必有甚者愈使我怨也其説似得诗人之意愚按以我贿迁则女有资财三嵗食贫则男反无以养之此妇人一时为其所诱已即不堪遂反目而相弃合不以正妇遂复还非独氓之逐此妇也
  竹竿
  此篇亦诗缉得之但驾言出游之驾当从众説为乘舟诗缉以为驾车则与上文不协
  能不我甲
  毛曰甲狎也释文曰韩诗作狎东菜曰但能不我亲狎妄自尊大而已似得诗意程朱诸家以甲为君长虽就甲字起义而须展转恐且合从毛吕之说为径诸家讳言狎者以狎为不羙字然此非防狎之狎乃亲狎之狎正谓惠公骄傲而言不当以文害辞
  有狐
  绥绥毛以为匹行貌朱反之以为独行求匹貌李迂仲祖毛说云狐尚匹行而女乃无夫家戴岷隠以绥绥为安闲不迫似皆得诗意诸家祖朱説而反古説者特以狐非羙物不欲以绥绥为安闲言其善状耳然恐诗人托物起兴不以此拘也心之忧矣之子无裳诸家主古说以为妇人欲嫁之辞岷隠谓国人作也云未有妃耦犹之可也衣带之属无与治之此可念尔亦觉优游得诗人之意在彼淇厉传谓深可厉之厉恐不若王氏谓岸近危曰厉
  木
  议者律齐威以专封之罪李迂仲载刘内翰之言曰专封者天子黜之诸侯封之则为専封若戎人灭卫威公救之亦霸者之所当为也谓之小惠亦不可也愚按管仲处世变之极而能一正天下功莫大焉故夫子许之其后孟子辟之者盖劝时君以行王为万世立训耳自春秋而降惟汉髙祖功在管仲之上惟诸葛公义在管仲之上惟周世宗行事在管仲之上余皆在其下至我艺祖虽汤武未可比矣若管仲之可议者圣贤宁不为而仲则茍于为之耳管仲救世之功何可当也而世以其救卫为小惠且罪其专封耶王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
  古注云是子独处乡里不与我来守申是思之言也疏云政教颇僻彼子在家不与我戍申是怨不均平也至欧阳程苏则以为国人怨诸侯不戍申言周人不当逺戍也诗记诗缉皆从之晦庵传独从古注云彼其之子戌人指室家而言夫室家岂有同戍之理而诗人云尔者思之情然也故曰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盖若如众说以为怨诸侯不戍申即与下文懐哉不贯晦庵其亦味之矣
  尚寐无吪
  古注吪动也盖寤则忧寐则不知故欲无吪无觉无聪付世乱于不知耳近世释以为欲死者过也
  葛藟
  晦庵谓此去其乡里家族流离失所者自叹之辞雪山谓弃与他人或出继其旁族者华谷云旧说平王以他人之父为父者非也
  采葛
  古以为采葛去君侧故惧防特采葛非人臣之事于事情未通惟欧阳氏以积少成多为听谗之喻而李氏取之晦庵传以为滛奔者托以行然亦意之之辞至诗传折衷载晦庵新説仍以采葛比听防愚按晋风采苓之诗亦以比听谗则此说近人情而不反古説
  大车谷则异室一章
  晦庵传以为畏其大夫之辞于义为正诗记诗缉叚氏集解皆从古说以为能使男女有别者恐迂盖与前章畏子不奔之意不类
  彼留子嗟
  古以留为氏或以为滞留之留合两存之以俟知者郑
  善善
  黄云父子相继积善有素朱云武公有善而天子善之二説不同学者更详然窃意序谓明善善之功本不成文二説亦就其文而意之可
  献于公所
  晦庵以公为庄公华谷遂以为叔叚在郑从庄公出田暴虎以献气陵其兄愚恐叔段强恣于外未必入郑肯从庄公田叔叚君临大邑未必可身自襢裼若叚果从庄公之狩而献于公所正是退守人臣之分安得言相陵耶岷隠曰言勇力之士暴虎以献于叔也此诗御中节射中度既事而退意甚闲暇知暴虎者非指叔言也愚按公所之公非公侯之公也段为京城之主其所寓即公所也此句恐合依岷隠説此乃言叔叚在京城田狩之事故诗曰叔于田安得改释为庄公之田而叔从之以暴虎耶
  狡童
  王雪山曰郑忽言行盖亦近贤不可以成败论人所谓狡童当有他人当之非谓忽也严华谷曰忽以世子为郑君不得目以狡童正指忽所用之人耳晦庵则谓忽之辞昏未为不正有女同车山有扶苏萚兮狡童四诗皆非剌忽凢皆公议不惑于继序讲师之说者也
  齐
  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古説皆谓贤妃欲其夫之早起误以蝇声为鸡声晦庵云心常恐晚闻其似者而以为真至曹氏始谓哀公以鸡声为蝇声严氏宗之云蝇以天将明乃飞而有声鸡未鸣之前无蝇声也戴氏曰哀公荒滛鸡鸣矣乃托辞曰此苍蝇之声尔东方明矣乃托辞曰此月出之光尔一以为贤妃之言一以为哀公之言未知孰是然读者且当从古説庶三章之意聨贯
  东方之日
  诸家皆以日为喻君然诗中似无此意惟戴岷隠云男女相奔不夙则莫日出早也月出莫也此为近事情
  魏
  掺掺女手可以缝裳
  古説谓女嫁三月庙见方执妇功女者未见庙之称而使之缝裳是为俭急晦庵亦从之特好人提提古説亦以为新昏之妇晦庵则以为大人云大人之仪容如此若无可刺惟褊心为可刺耳至雪山岷隠华谷三家则以古説为未然雪山云今细民草屦不问寒雪安有葛屦不可履霜又安得庙见三月方可执妇功女子亦有下衣安得女子不可缝下裳此诗言防嫁太速使夫力妇功以济其家而不虚度所以为而可刺也岷隠云谓葛屦可以履霜不计其厚薄谓女手可以缝裳不择其能否纎夫细儿矜情衣服顾影自喜时亦有之彼非不楚楚然可爱惟是褊心是以为刺也华谷云男子葛屦履霜祈寒奔走而不休未嫁女出为人缝裳而利其佣资皆急于趋利也愚按诗本文但言女手而毛郑指为已嫁未庙见之女若以为富贵家之女三月而后反马者则必无缝裳之事必不与葛屦并言若以为民间之女亦安得尽拘三月而后庙见庙见而后缝裳揆之人情似未允合今三家之説如此故録之以俟来者
  园有桃其实之肴
  毛以为喻国有民得其力是特释序文不能用其民之语诗中未见此意郑以为不取于民食园桃而已则天下无此理也惟晦庵不以为比喻而以为托兴诗意不过如此而已
  硕防
  郑笺以硕防为斥其君非矣华谷以为指聚敛之臣又不若晦庵谓托言大防害人而去之尤平易也唐
  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说谓桓叔将倾晋而民为之隠盖欲其成严华谷云自桓叔至武公屡得志矣而晋人终不服相与攻而去之其后更六世逾六七十载廹于王命而后不敢不听在昭公之初晋人之心岂从沃哉盖反辞以见意故泄其谋欲昭公知之忠之至也言有命者廹切之辞言不敢告人乃所以深告昭公也
  如此良人何
  诗传云如此良人何哉喜之甚而自庆之至也张横渠曰言国乱不得见也二说相反盖诗传去序而言也要之既曰变风合从张説东莱亦曰有感于男女失时故叹息而言
  王事靡盬
  盬字诸家皆训不攻致以盬与蛊字异义同但于靡字不曽总说惟李迂仲云王事靡盬者勤于王事而无不攻致也意方全
  无衣
  无衣之诗晋武公簒逆而赂周厘王以成其奸者也诗序以为美晋武公俗儒遂因为之曲说其所以党恶右奸开后世乱臣贼子之门甚矣惟朱文公之辨曰序以为美失其防矣且武公弑君簒国大逆不道乃王法之所必诛而不赦者虽曰尚知王命之重而能请之以自安是亦御人于白昼大都之中而自知其罪之甚重则分薄饵贪吏以求私有其重寳而免于刑戮是乃猾贼之尤耳以是为羙吾恐其奬奸诲盗而非所以为教也呜呼文公之辨足以植万世之纲常矣世有为朱文公诗传折者乃黜前说而载其新说曰武公簒逆之人徼求命服要君无上王法所当诛然此诗美之而孔子録焉何也曰当是时天下无主僭窃礼乐何所不至非复知有王命也请命之大夫独能推明诸侯之命服出于上则安是不以小善为无益而不为亦所以见王命之尊严为天下后世法也呜呼使此言果出于文公则亦恕矣然前说何可废也今不惟集折衷者独载新说凡集诗解者亦无不独载新说而尽黜前説正论湮防世俗惊惮乃如此至严华谷则并新旧说不载而自为之辨曰潘父弑昭侯迎桓叔晋兵攻桓叔而立孝侯是桓叔初举而国人不与也曲沃庄伯弑孝侯晋人又攻庄伯立孝侯之子鄂侯此庄伯再举而国人又不与也及鄂侯卒庄伯伐晋晋人共立鄂侯之子哀侯此庄伯三举而国人又不与也至武公虏哀侯晋人复立哀侯之子为小子侯此武公四举而国人又不与也及武公诱杀小子侯晋复立哀侯之弟缗此武公五举而国人终不与也最后武公灭晋尽以其寳器赂周僖王王命武公为诸侯晋人特迫于王命不得已而从之岂以武公为可美哉且武公有无王之心而后动于恶簒弑大恶也王法之所不容诛也彼其请于天子之使岂真知有王哉正以人心所不与非假王灵则终不能定晋也夫王不命焉而请之非礼也不闻请于王而请命于其使尤非礼也此正与唐藩镇戕其主帅而代之以坐邀旌节者无以异又以赂王而得之乌取其为美也圣人致严于名分之际陈成子之事至沐浴而请讨无衣之诗不删者所以着世变之穷而伤周之衰也武公之事国人所不与序言美之者特其大夫之意耳愚按华谷之辨论虽不若文公之激烈而事情则悉矣大夫为之谋而大夫自以为美此党贼者奸谋也彼自以为美天下万世不当以为羙也至若诗中之词则戴岷隠得之曰己不请命于天子其大夫乃为之请命乎天子之使盖武公自嫌强大不肯少屈使其大夫风天子之使而取之观其诗辞傲然可愤岂曰无衣自诡强盛也不如子之衣以敌体相轻也衣者天子之衣岂使臣之衣当是时晋犹未强非得天子之命服诚不可以乆安非武公谦辞也外示强大中实歉然真情所见不可掩也三味此説则晋不容不假重于周又不肯甘心输情于周周王之受赂正堕其奸谋无衣之诗尚足为美也哉呜呼以天子礼乐征伐之权而反为乱臣贼子弑君簒国之地使当时人心鬰闷而不可争后世议论沦染而不知非是则重可痛也已秦
  载猃歇骄
  诸家皆以为田犬名长喙曰猃短喙曰歇骄王雪山严华谷戴岷隠三家以为田毕而游园载猃于輶车以歇其骄逸王曰字不从犬也严曰田犬无短喙者也未知然否
  矜其车甲
  晦庵曰西戎者秦不共戴天之雠也秦人所以乐为之用戴岷隠曰襄公志在复雠妇人闵其君子无怨词焉叚氏昌武曰孔曰襄公以义兴师虽妇人亦知勇于赴敌而无怨
  龙盾之合
  传曰合而载之必载二者备破毁也愚按盾者今遮箭牌也盾狭而车广一盾不足为卫必以二盾比而合之乃足为卫非防其破毁也与二矛重弓意不同
  权舆
  权舆释文曰始也诗缉载陈氏曰造衡自权始造车自舆始
  陈
  宛丘
  古説四方髙中央下曰宛丘郭氏谓中央隆起与古説背驰王雪山云如此恐是宛转之状补传以为地名愚按旁髙中下则于登游眺望非便今陈国于此聚游恐郭说为是而俗因其宛转之状以名其地也欤
  子之汤兮
  汤他浪反为是盖堂字去声至今俗亦有浪汤之说与下文上字望字叶韵○子字旧云斥幽公晦庵止以为指游荡者得之
  市井
  一井之地以二十畆为庐舍因为市以交易故称市井
  谷旦于差
  古説谷吉也差择也言择吉日也窃意其未然盖此诗指婆娑市井而言世未有择吉日而游市井者也果择吉日当曰差于谷旦今曰谷旦于差语倒不成文矣谨按差字有数义易差之毫厘差之言舛也孟子爱无差等差之言等也诗既差我马差之言择也庄子自差观之又曰差数覩矣差之言观也此诗刺游荡者也与下章谷旦于逝词义一同谷旦者如后世言良辰美景之良辰也谷旦于差谷旦于逝约以良辰而徃逰观也防以谷旦谓无隂云风雨盖近之也必如此说然后谷旦于差南方之原两句意聨桧
  乐子之无知
  晦庵诗传以子指苌楚言草木无知也然下章乐子之无室无家恐难指苌楚东菜曰所谓赤子之心也未有知识未有室家之时也此意得之以此知诗不可尽去序説也
  匪风发兮一章
  古説谓匪风非有道之风匪车非有道之车周道指周之政令王雪山谓风中车上最不安西北人畏之此言非风之飘忽非车之疾驱而使我心不安但顾趋周之路而伤心尔晦庵诗传之説同
  曹
  蜉蝣
  蜉蝣朝生而暮死岷隠谓非朝生暮死乃生于土中朝出而暮死喻防有浮骄鲜不速亡者
  掘阅
  说谓掘地而出升腾游翔王雪山云管子曰掘阅得玉恐当时常谈如此掘阅挑拨貌
  不遂其媾
  张横渠以遂为称以媾为宠不称其恩宠也晦庵同合从此説与上章不称其服相应
  下泉
  古说皆谓寒泉而浸稂萧蓍为喻今隂雨而膏黍苗为喻古严华谷曰田野荒芜所见惟稂莠萧蓍之类因思周之盛时五谷熟而风雨时芃芃然盛之黍苗得隂雨以膏泽之四国既有明王又得郇侯为伯以劳来之伤今不复见也其説不必比喻而气象寛平矣然未及冽彼下泉之义也王雪山曰稂萧蓍皆陆草陆草畏水田禾喜水必是当时水涨因思盛时上有明王下有郇伯气皆正雨泽皆调盖君臣皆良故天人相应也愚按雪山去序言诗多无归宿而此説颇近人情故録之以辅前说
  豳
  周公遭变
  郑氏谓管蔡流言周公避居东都愚按注传周公无避去之事而此时周家亦未有东都己于金縢书附其说矣晦庵诗传载黄氏曰先儒以七月为周公居东而作考其诗则陈后稷公刘所以治国者方风谕而成其徳是未居东也此亦足证郑説之非
  一之日二之日
  岷隠曰一日二日说者以为周正豳风先公之事周未建正也夫数穷于十自正月至十月数之穷也故诗人以十有一月谓之一日自一而数之避月而言日者惧其与月相乱也愚按晦翁云一之日谓斗建子一阳之月变月言日言是月之日也二说相参方备盖主于阳复而再起数雪山亦云一之日至四之日皆以阳长而言之
  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岷隠曰此诗三言公子独以同归为女公子亦恐不然痴女子覩公子之贵庶几与之同归亦人情之想念也雪山曰公子适野随其后而还也凢皆嫌于以公子为女耳晦庵曰公子豳公之子也盖是时公子犹娶于国中而连姻公室者亦无不力于蚕桑之务故其许嫁之女预以将及公子同归而逺其父母为悲也此说不以公子为女公子矣然于同字之意差缓程子曰庶几得如富贵之子及时而行此说最平易近人情似不必过求
  猗彼女桑
  毛云角而束之曰猗孔以左传晋人角之诸戎猗之为证愚按掎角之掎从才猗彼女桑之猗从犭字义皆不同猗倚也就桑而取其叶不斩其条朱说为精女桑朱云小桑严云小者曰女如小墙亦曰女墙然则前云柔桑指桑叶之小者此云女桑指桑树之小者
  陨萚
  注萚落也然则与陨字之义何别当采说文之意干叶为萚
  改歳
  东莱曰十月而曰改歳三正之通于民俗尚矣岷隠曰十一月谓之改嵗者盖十二辰至于亥而止复起于子故谓之改歳非三正之谓也孔氏曰改歳者以仲冬阳气始萌可以为年之始愚恐诗意不过以年穷歳极大寒之将至故预为塞墐之计非必谓塞墐之时为改歳之时也
  纳禾稼
  雪山并纳之凌隂皆以为纳之公家云豳人遇事先公后私愚按此说不与众同姑録之
  昼尔于茅宵尔索绹
  程曰绹所用盖屋诸家并同惟严华谷谓茅不可索绹昼取茅草将以盖屋宵作索绹将以缚屋盖指田庐言之为明年又播百谷之地
  豳风豳雅豳颂
  郑氏以殆及公子同归以上为豳风以介眉夀以上为豳雅万夀无疆以上为豳颂周礼籥章逆暑迎寒龡豳诗祈年于田祖龡豳雅祭蜡则龡豳颂故郑氏之分如此王雪山谓一诗如何分为三籥章所谓豳诗以鼔钟琴瑟四器之声合籥也礼笙师龡竽笙埙籥箫箎篴管防牍应雅凡十二器以雅器之声合籥也礼眡了播鼗撃颂声笙磬凡四器以颂器之声合籥也凡为乐器以十有二律为之数度以十有二声为之齐量凡和乐亦如之故逆暑迎寒祈年祭蜡皆全用七月之诗特以器和声有不同尔至晦庵则有三说一说豳诗吹之其调可风可雅可颂一说楚茨诸诗是豳之雅噫嘻诸诗是豳之颂一说王介甫谓豳自有雅颂今皆亡矣愚按楚茨诸诗于今为刺幽王之诗噫嘻诸诗于今为成周郊社之诗未易遽指以为豳若如介甫谓豳诗别自有雅颂则豳乃先公方自奋于戎狄之地此时安得有所谓天子之雅颂耶惟前一説谓吹豳之声可雅可颂为得之而其详则雪山之考订精矣
  东山
  金縢云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东山云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诸儒以为居东二年暨归则三年矣郑氏独以为其初居东二年避流言于东都也其后东征三年定三监淮夷之乱也愚按居东二年而罪人斯得是即东征之役也若止避地何云罪人斯得耶必如郑说居东避地者二年其徃来已及三年既归而后三监叛既叛而后出东征又复三年如此则周公摄政七年之间无非奔走道涂之日更于何时辅成王致太平而制礼作乐耶
  伐柯九罭
  晦庵以伐柯为东人喜见周公之辞九罭为东人愿留周公之辞东人终始之情如此而朝廷之不知在其中矣诸家因朝廷不知之语谓伐柯之笾豆为朝廷当待公以此礼谓九罭之衮衣朝廷当被公以此服然迎公之礼岂在笾豆而衮衣固周公之所素被者也前未尝有褫今安用以为迎耶
  鹿鸣之什
  燕羣臣嘉賔
  严曰仪礼注云鹿鸣君与臣下及四方賔燕之乐歌也故序以羣臣嘉賔兼言之朱曰于朝曰君臣焉于燕曰賔主焉先王以礼使臣之厚于此见矣
  视民不恌
  诸家本郑氏皆以视为示曹氏曰视民与视民如伤同义严曰其视民则不薄之此説免改视为示而理自明
  周道倭迟不遑将父
  当如毛氏云岐周之道不遑将父诸家皆以将为飬戴氏曰将非养也扶持奉侍之谓
  靡盬
  戴云苦而易败谓之盬茍成必易败故出使之不可亟归者谓王事之不可使易败也
  皇皇者华
  华合从孔疏为草木之华盖起兴也
  周爰咨诹
  欧阳曰周徧也雪山晦庵华谷并同
  酾酒
  毛氏云以筐曰酾以薮曰湑皆去其糟之具可近世引春秋传无以缩酒恐祭祀用茅与此酿酒用茅者不同宜详
  小人所腓
  朱传云腓犹芘也又云随动吴伯丰尝举以问先生曰腓为先足而动不当引以解此诗之义不若犹芘之云得之生民诗牛羊腓字之传亦训腓为芘先生荅曰两说诚不合当删去愚按朱传固不当兼收二说伯丰尤不当去随动之说而存犹芘之说也毛氏初释腓字为避字正义又演其说曰避患也李迂仲云以腓为避患不知何据诸家固无有从其说者也郑氏知毛氏避之说难通也遂云腓当作芘当作者盖改腓为芘非训腓为芘也改字乃郑氏笺诗之大弊又岂可因其改字遂讹以为字训耶若以腓为随动虽祖程说而程非自为之言也字书腓者胫腨易之咸艮皆取象于腓以着其随物而动伯丰何乃以先动为疑世岂有足不动而足肚自先动者乎足者人人之所有岂必稽之古书而后信若生民诗牛羊腓字之正以牛羊足不践弃路之婴儿以足肚回防而过之若字爱然尔亦不当援为芘义之证故此诗腓字朱传止当独留程说虽非大义所系姑因伯丰之辨记之
  王命南仲
  王与天子诸家皆以为指殷惟李迂仲云以王为殷王则与序不合以王为文王则文王未尝生时称王此诗序为可疑者也至晦庵去序说则意指为周王而未尝明言所以非殷王者今若以为文王时诗恐且当以王命之王为殷王耳
  胡不斾斾
  自东莱主建而不斾之说学者多从之晦庵不以为然尝荅东莱书云向见所集说解说戒严之日建而不斾不知此有何证盖左传建而不斾盖言治兵而东莱引以言受命出军之初也然两说犹未定近世严华谷主晦庵之说而辨之甚明谓继旐曰斾旐以全帛为之续旐末为燕尾者名之为斾言言斾之本体也左传建而不斾言张斾也此胡不斾斾乃飞之貌生民荏菽斾斾亦起也
  鱼丽
  王雪山谓后有鱼丽之阵阵凡五每阵又各有五敌入其中者无有不着然则罶者曲薄也虽不尽与阵法相似而曲薄周匝鱼之入其中者亦无得而脱也为鱼丽之阵其殆取鱼丽之诗之义乎
  华黍六诗
  自刘原父按仪礼乡饮与燕礼皆以笙入与歌相间以为笙者有声无词诗非亡失乃本无其诗黄氏因之雪山亦云唐有上柱凤雏平调清调瑟调平折命喙七曲有声无词至晦庵云六诗曰笙曰乐曰奏而不言歌则有声而无词明矣其说尤着今诗记诗缉世所共用者乃皆不从其说盖以亡其辞之亡非有无之无也愚按古者亡即无字如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是亡即无字也亡其辞之说云出于毛公毛公汉人汉世以亡为无王雪山云西汉亡一人之狱是也若诗记之辨则曰国语叔孙穆子聘晋伶箫咏歌鹿鸣之三鹿鸣三篇既可与箫相和而歌则南陔以下岂不可与笙相和而歌乎故亡为失亡之亡愚谓国语言歌则鹿鸣三篇有辞之可歌也仪礼不言歌则南陔六诗无辞之可歌也此不足疑也又诗缉之辨则曰本无其辞则无由有其义序夲因其词而知其义后亡其辞则惟有序所言之义存可愚谓古之乐章今之琴谱类也琴谱有操辞具存者鹿鸣之诗之歌也有徒存其谱而无辞曲之可歌者如长清短清与长侧短侧之类虽无其辞未尝无其义也此亦不足疑也
  南有嘉鱼之什【之谷风之什】
  南有嘉鱼
  古说以嘉为鱼名出丙宂王雪山曰出汉中沔南今辰州鄂州皆有鄂州取以名县然不必泥其名但取其羙恐或是因诗取号也严曰下文樛木非木名则此嘉鱼亦非鱼名愚意周都西北以南方之鱼为羙故曰南有嘉鱼未必独指丙穴之鱼也丙穴之鱼饮乳泉而羙亦未必元名嘉鱼也自诗传引丙宂之鱼以释嘉鱼之诗世遂名其鱼为嘉鱼好事者遂又名其县为嘉鱼县皆以其有经目托之为羙谈耳王曰或是因诗取号此说得之也
  罩罩汕汕
  诸家皆以为取鱼之器雪山云罩胡郭反鱼回干水声汕鱼上水貌皆羣行自得之意未知然否按说文亦以汕为鱼游水貌雪山博学必有据也
  南山有台
  雪山云占国占家多即草木而观周之草木气象如此则人君声华福禄岂有穷也
  在宗载考
  朱传谓宗室为路寝之属是也世或以为同姓之宗者因宗字而误尔
  载沉载浮
  载沉载浮者特言舟泛泛水中或上或下不定之貌郑乃以为载物之浮者沉者盖以舟不可言沉故曲为之辞戴云泛然不系未有定止此说得之
  采芑
  毛以芑为菜朱以为即苦荬菜而诗缉力主芑谷之说按李氏云既谓之采则不宜谓之谷愚意其不以为菜而以为谷者盖疑行军所仰不徒在芑菜而芑菜亦不应如是之多可然诗人不过因采芑而起兴
  钲人伐鼔
  伊川云钲人击钲者伐鼓击鼓者以一句说两事其义自明近世混为一事遂多疑议
  庭燎
  夜如何其古说皆谓宣王夜兴而问早晚王雪山曰人君数问夜亦非体恐是殿陛之间宫掖之内执事者相为问荅之辞礼鸡人夜嘑旦以警百官汉仪中黄门持五夜甲乙丙丁戊相传未明卫士起唱所谓鸡鸣歌或是此曹戴岷隠曰夜如何其非宣王之问也诗人见庭燎之光闻鸾和之声知天子之视朝问夜何时乎夜犹未央也董氏曰传曰百官官箴王缺此诗其司烜之属所为乎严氏曰宣王中夜而起失于太早诗人设为问荅之辞今夜已何如乎乃夜未半也庭燎已设而有光诸侯已皆来朝鸾声将将然是太早也所以箴之愚按王朝之报早晩自有司存不待人主亲问而后知也纵夜未央为人主所问则其后浸怠浸晩至于乡晨是正人主不问所致亦安得指为人主亲问若人主每每亲问如初则不至于向晨矣始勤不流为终怠矣此诗人自设为问答以形其渐不如初可知也○箴鍼针同【见内则与荀子箴赋】义取鍼砭
  鹤鸣
  此诗不明言所主毛郑以为喻求贤且合从之雪山以为鱼鹤园木皆贤者所退处而自乐者说亦有理若主诲之一字而随事以明理则晦庵之说精矣
  尔公尔侯逸豫无期
  此二句古无成说东莱以为责在位之公侯曰贤者去朝时事可知尔公侯犹逸豫而不知惧乎其说己为明白戴岷隠亦云公侯不以贤才为念逸豫无度贤者不肯留至严氏以其与下文谨尔优防之尔字不归一而不从其说今以尔为指白驹去国之贤则其说有三晦庵曰此乘白驹者若其肯来则以尔为公为侯而逸乐无期矣犹言横来大者王小者侯也岂可以过于优游决于遁思而终不我顾哉雪山曰此必旧为公侯而今遁山林者也度斯人浪适其来无期少致丁寜颂祷之辞爱贤之深也华谷曰已去而被留于是羡贤者退居之乐谓尔贤者若为公为侯则将勤劳国事无有逸豫之期今尔肥遁优哉游哉足以自乐愿加保重耳愚按三说后来者防近之而雪山为径盖谓今日去国之贤即前日之尝为公侯者故皆以尔而指之庶与上下文相协但雪山谓斯人浪适其来无期则来字为添似改逸豫无期为其来无期恐防有未安耳宜曰尔公也尔侯也今乃逸豫自适而无期乎谨哉尔之优防勉哉尔之遁思惜贤者之去而又体贤者之不容不去寄兴悠逺矣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王雪山云言靣势物色皆嘉也盖如非比喻之如乃枚举之辞耳
  乃占我梦
  严氏谓皆颂祷设为之言非真有是梦
  载弄之瓦
  古说瓦纺砖也今所见纺无用砖者而瓦亦与砖为二物恐风俗古今不同尔尝见湖州风俗妇人皆以麻线为业人各一瓦覆膝而索麻线于其上歳乆瓦率成坎古亦岂有此事而诗人因指之欤
  考牧
  严云作牧飬之牢而落成之
  螟蛉有子蜾蠃负之
  螟蛉青虫蜾蠃蠮螉古说皆谓蜾蠃负螟蛉之子为子置空桑中七日而化如子云所谓类我类我者严华谷载解頥新语曰近世诗人取蜾蠃之巢毁而视之乃自有细卵如粟寄螟蛉之身以育之其螟蛉不生不死蠢然在穴中乆则螟蛉尽枮其卵日益长大自为蜾蠃之形宂窍而出非蜾蠃以螟蛉之子为子也愚戊辰考试省闱闻同官宫敎台州董华翁云蜾蠃负螟蛉埋土中而寄子其身如鸡抱子暖之而使生然其子即蜾蠃之子非以螟蛉之子为子诗之说得之子云则失之耳时有监簿永嘉戴侗闻其说亦云尝亲见蠮螉负螟蛉入笔管有两蠮螉互飞而共营之初非独阳无子而外取螟蛉之子为子也如腐草化萤亦萤宿其子于腐草既成形则自腐草而出杜诗云幸因腐草出最精于物理
  谷风
  古说以谷风为东风严氏方以为大谷之风后章言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则非东风矣严说良是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古说皆于序文不得终养父母上立意恐不过睹蓼莪之生意而兴感耳
  小东大东
  古说谓小大皆取之于东晦庵独以为东方小大之国华谷从之于文义为长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废为残贼莫知其尤
  山有嘉卉为栗为梅我反废为残贼莫知其罪感卉木之得所而已不如也
  防滔江汉
  防滔江汉尚足为南国之纲纪尽瘁以仕而上之人曾莫我有是上之人不能宗主纲纪乎我而兴感也
  我从事独贤
  贤犹多也雪山曰言其劳独过于人也
  无将大车
  戴云诗意未尝及小人非悔将小人也世既乱矣力防而挽重无益于事与无田甫田之意同朱云此亦行役劳苦而忧思者愚按序言悔将小人本不成文盖世有将三军之说矣安有将小人者哉况诗亦初无悔用小人之意合以上二说详之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艺黍稷
  诸家多谓今日楚茨抽棘之场即自昔我艺黍稷之地盖主序文伤今思古之说也然此诗与信南山等篇始终皆称羙丰豋祭祀之盛无一毫几防不满之意不应篇首二语独叹田莱之荒而其后无一语相应也治世之音乱世之音岂能掩于言辞之间哉毛曰抽除也郑曰伐除茨棘以树黍稷也雪山曰防除茨棘而艺黍稷岷隠曰去茨棘而艺黍稷合此五家之说观之抽乃抽去之抽非抽出之抽篇首二语非伤今矣愚按若如诸家以抽为枝条抽发则抽字当在棘字之下如其叶湑兮之类棘自抽耳非以人而抽其棘也今曰言抽其棘与言刈其楚语意正同是以人力而抽之刈之也非物之自抽也毛郑五家之说为优
  疆埸有是剥是菹献之皇祖
  华谷曰郊特牲天子植华不敛藏之种是不税于民也此言民喜时物之新不忘君上思欲献之愚意古者公私之田一井天子植亦必借民之力亦必于疆埸而植之作诗者但序其之所从出不必以税民为疑也
  甫田之什
  歳取十千
  毛曰十千言多也郑氏谓一成之田十万畆公田十一之法十万取十千晦庵从之雪山谓孔氏言凡诗之作非如纪事之书必详度量之数甫田言歳取十千亦犹颂言万亿及秭皆举盈数且叶韵耳愚谓郑以制度言诗不若王以人情言诗也至严华谷一变其说以为百取十焉万取千焉则分十千为二事而各为之说防于臆度又不若郑氏言制度之有据矣晦庵又以此诗为士大夫食禄采邑者之数未知采邑可有万畆之收否晦庵又以篇末万夀无疆为上祝下恐合且依古注以为民祝君也然自楚茨至甫田大田诸诗古说皆以为刺晦庵皆不以为刺三味经文实无感伤之意晦庵之说为长也
  髙山仰止景行行止
  按诗此本迎新昬之辞而诗序以为思得贤女以配君子者也景者大也行者路也髙山与大路类也此言亲迎者之迎新昬也髙山在望则仰之大路在前则行之于以驾四牡之騑騑振六辔之如琴由斯涂用斯礼以亲迎云耳特述行道之所见而非有他义也表记曰小雅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毙而后已表记之言盖断章取义以为向徃而兴起气象广大使人拱挹不尽固所谓善言诗者也唐明皇因表记向徃兴起之义其序孝经遂有景行先哲之语似以景行二实字为人心向徃之虚字表记善于言诗而明皇不善于读表记矣后世縁此遂有景慕之説是不以景为大也音释者又或以行作去声是不以行为路也皆始于明皇之误非经防矣
  鱼藻之什
  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
  此诗与王在灵囿于牣鱼跃气象一同因诗序以为刺幽王将不能以自乐诸家遂强以愁叹之辞释之然本文之和乐气象终不可改但外添一语云伤今之不然尔至严华谷方就本文造意生说谓在藻为浅水而鱼失其所依蒲为近岸而愈失其所三味此诗初无此意说者自为巧语而文致之读者谨勿悦其新竒也雪山曰治世乱世辞意气象自可见如下篇采菽诗亦初不见其为刺
  采菽
  诗多托物起兴如采菽则以筐莒承之君子来朝则将何以予之盖物必各有以处之故因以起兴云尔说者乃谓采菽以待燕赐曲生枝节意味愈短此最读诗之病姑举其槩云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己斯亡
  古说以爵为爵禄或以下民无爵禄之可争也又以民为人之通称华谷主钱氏之说以爵为酒爵云民之相怨各执一偏或因杯酒失欢至亡其身诗盖为持平之说以解之也愚按此说稍平易
  黍苗
  诗中明言羙召公而诗序乃以为刺幽王此类亦何讶晦庵之去序耶若下篇隰桑则诗中真有思见君子之意序非自为之言也
  英英白云露彼菅茅
  诗传谓白云水土轻清之气当夜而上腾露即其散而降下者其说甚工然有云之夜必无露有露之夜必无云盖露乃天地清气之合倘无翳隔即草木上自然凝结非待自上而降如雨雪之比也今所谓英英白云露彼菅茅当是覆露之露非雨露之露
  緜蛮黄鸟止于丘隅
  诗传谓緜蛮之黄鸟自言止于邱隅而不能前恐不若诸家谓役人见黄鸟得所止而感叹也
  有豕白蹢烝渉波矣
  古说皆以为将雨之证而未有明言其所以为雨之证者王雪山云豕江豚也猪首鱼尾有两细足微白湖湘间多有之出则雨兆月近毕亦雨兆此说盖考将雨之证也严华谷祖张子之说以为豕性负涂虽有白蹢而不见今见豕白蹢羣然渉水是久雨而停潦多故豕蹢濯其涂而见白停潦尚多雨歇未乆而月离于毕天又将雨矣其说甚工然非以为将雨之也
  文王之什
  假哉天命有商孙子
  晦庵诗传曰文王不已其敬如此是以大命集焉以有商孙子观之则可见矣愚按文王诗惟晦庵传最为理精语洁独此二句之説于上下文语脉防有未顺盖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此二句一意言文王之徳也假哉天命有商孙子此二句一意言天命初本商之有也下文再言商之子孙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此四句一意言商之孙子虽多今天既命周徳殷之后反皆臣于周也一章八句语脉相生而其间条流次第丝毫不紊今若曰文王之敬如此而天命集焉是上之第二句与中之第一句跨渉而取义也又曰以商之孙子观之可见是中之第二句与下之四句亦跨渉取义也且云观之则可见又似添语补足而本文未必有此意也更在学者详之若华谷以有商孙子臣有商家之孙子则凿耳
  永言配命
  传云配合也命天理也使其所行无不合于天理严云配命谓王者与天为配天之赋予万物谓之命王者宰制天下亦谓之命按严説于经文为近
  上天之载
  新定邵氏礼记解曰载字训诂不同说诗者曰载事也释中庸者音栽谓天之造生万物也俱所未安载犹地载神气之载言上天所载之道无声无臭也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
  毛传谓文王之徳明明于下故赫赫然着见于天晦庵传谓明明徳之着赫赫命之着愚按此诗至中间方说文王耳严氏云首章専述天命防殷之事故首二句且先泛言天人相与可畏之理味其次序当从严说
  造舟为梁
  造七报反言造诣以舟代梁之地也晦庵以造训作徐氏元有此音谓作舟为梁也文王之亲迎其造诣已成之舟其造作新舟固不可考毛氏因谓亲迎之礼天子造舟诸侯维舟大夫方舟士特舟则曲说也舟所以济险无时不设岂特为亲迎设也地险不同舟随宜而为之制岂为尊卑而立等差也亲迎而渉津渡特偶然耳岂必一一亲迎于津渡而立为舟梁之定制也
  陶复陶穴
  古谓陶为窑复为重复之窑穴为陶其壤而穴之言土室也盖谓古公亶父居于窑灶土室之中如此愚按窑灶者陶瓦之地非人生所居之地也王雪山曰陶今之土也以陶为盖于其上谓之复以陶为基于其下谓之穴此言以土为居也戴岷隠曰先陶于复穴将以营室家此言以未有室家而陶瓦也二者视古説不同而稍近人情觉岷隠之说为尤近
  榛楛济济
  国语引此诗止言盛世气象
  求福不回
  古说回者邪也愚谓回非邪也回乃入于邪之所自始也人生平居何尝不正不直一旦祸福在前计较之心一萌即为回转若自谓枉尺直寻以茍济目前者不知正直之操一有回转即入于邪不可复返自昔防名败节之士如此类多矣学者读求福不回之诗可以铭心而誓之终身也
  生民之什
  履帝武敏歆
  郑氏谓姜嫄履巨人迹歆动而生后稷近世大儒如晦庵东莱皆从之惟欧阳公尝斥其诞至华谷复力主欧阳之说然如诸儒之说姜嫄正因履巨迹而生子而惊异之也是以弃之隘巷弃之平林弃之氷是以名之曰弃是以曰上帝岂不寜乎岂不康我之禋祀乎何乃居然而生子也则其训释于上下经文皆协今华谷力排履武之说止以不难产为神异而亦袭用诸儒之语曰上帝岂不寜乎岂不康我之禋祀乎使之安然而生子也则其説不通矣盖不难产正可言获神之祐岂反以此疑天之不康禋祀耶不难产正人情之所喜岂反以为怪而弃其子耶难产者偶然不难产者皆是也岂独后稷而异之耶且无灾无害特诗人形容后稷始生之一事此诗岂专为不难产而作耶
  有相之道
  郑曰若有神助此语未为怪也诸家乃多不从之不知诗人形容铺张设为之辞如降神降种之类多矣此乃诗人之体虽今时亦然今恐其渉怪止以去草为相助此乃农人之常耳岂所以夸后稷
  实发实秀
  发者苖之长盛秀者苖之吐华
  即有邰家室
  古注谓邰为稷之母家先儒疑邰必自有其君或絶亡或他徙李迂仲曰此皆臆説无所考据今据此诗后稷封于邰其事甚明若以邰为稷之母家则未之敢信愚按李之说是矣然意先儒之为此説者以诗有即之语即者就也故以为就封为母家不知即乃遽然骤得之义稷乃始封故云尔
  以祈黄耉
  晦庵以为祝夀的矣诸家尚因继序以为乞言俗见传染之难回如此
  令终
  言善终如始者是言考终命者非
  公尸
  天子必取孙列之诸侯入为卿大夫者为尸故云公尸见孔氏礼记疏
  假乐
  诸家以六句为章岷隠华谷四句为章文义甚顺
  泂酌
  晦庵云行潦尚可餴饎岂弟君子岂不为民之父母乎此起兴也诗之本防也凡谓薄物可以格神由厚徳可以厚民者本继序之説也
  卷阿岂弟君子
  晦庵诸家皆以君子为指王严氏破其说谓若以指王则于来游来歌説不通然晦庵意召公从成王游歌而叙其事则亦未尝不通也此诗第五章有凭有翼方引入用贤之意第七章蔼蔼王多吉士方明叙用贤之事古人作文次叙不可诬也
  戎虽小子
  晦庵以戎为指同列雪山以小子为名少年合二说方备
  荡之什
  鬼方
  古説鬼方逺夷也不知何方雪山谓楚俗多鬼指楚也愚按易言髙宗伐鬼方诗言髙宗伐荆楚则鬼方即荆楚可知矣
  维徳之隅
  毛曰隅亷也盖矜持修饬即此徳之方正形见者自郑氏取譬于宫室有由外知内之説诸家始多费辞晦庵止云隅亷角也视毛説尤精明
  寜为荼毒
  诸説皆云安为荼毒惟诗缉云民苦于虐政欲其乱亡故寜为荼毒而不之防愚按经文自明白因训寜为安而多事今诗缉得之
  征以中垢
  此句本难晓诗缉云良人本为善彼不顺者攻以内行汚垢之事于文义亦通
  靡有孑遗
  诸家皆泥説文以孑为无右臂之儿恐不若径以孑训独盖经文但云无复孑然而独遗者耳
  无不能止
  此句极难晓毛曰言无止不能也李曰未尝以不能之故而不敬也戴曰靡有不能而止者朱曰无有自言不能而遂止不为也严曰言毋谓不能而止不能也然于本文终未晓然或疑此言厯章羣臣尽力救旱故于章末结之云靡人之不周尽矣以其用力言之无不能止遏其旱势者不知上天云何而不感格也未知然否
  维岳降神生甫及申
  旧説皆谓姜氏之先主四岳之祀故岳神祐之既生穆王时之甫侯又生今日之申伯以申甫皆姜姓也诗缉非其説谓时不过设为神异之辞以形容仲山甫申伯之生此诗本为申伯作而借山甫以大申伯也岂有逺取周室始衰之甫侯以匹中兴之申伯耶此说觉于诗意寛平
  徃近王舅
  近郑音记诸家从之王雪山独云王舅非独申伯一人故云徃近王舅当是诸舅先有在谢者今与相近审如此说则近当如字读不必改音记矣
  昭假于下
  朱云昭假于上天而监在下严云有周之徳昭明假至于下愚按在天监而言则周徳之昭假在下似不必増字为説本文极明白矣
  衮职有缺
  方愽士解王制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则赐也云衮虽三公可服非有加则不赐诗言衮职有缺惟仲山甫补之盖谓是也此言衮者人臣之极常缺之而不服惟仲山甫加赐而得之是常时所缺而今则补之也此説有据而理通说诗者未有此故録之
  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
  诸家皆谓刺其以小人而任安邦之寄独雪山云靖夷寂寞也以为佳语者非
  周颂
  维天之命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三句言天文王之徳之纯以下始言文王中庸以于乎不显属之文王盖亦断章取义
  彼徂矣
  诗意似不过谓太王文王虽已徃而流风善政犹存耳郑氏以彼为指万民已觉多事晦庵又以下句之岐字缀彼徂矣共四字为句而云彼徂矣岐恐无闗大义但上云彼作矣下云彼徂矣自相对今以岐字缀徂矣之下恐惊俗也
  成王不敢康
  古注以成王为成此王功苏氏谓若以成王为成王诵之成王则下文云基命成王非基命之君李氏谓书云成王畏相亦非言周之成王然国语载叔向引此诗云道成王之徳也成王能明文昭能定武烈也此在古注未作之先晦庵力主国语之说欧阳公亦云以为成王诵则文理易通凡二説在学者详之
  维天其右之
  晦庵云神坐东向在馔之右然诸家皆本古说以为右助此亦非大义所系且合从众
  雝
  序以为禘太祖于诗文无之于礼于论语则彻祭之乐歌诗中烈考皇考或以为文王或以为武王华谷考以祭法考乃祖父之通称右烈考之右晦庵亦以为左右之右云尊也按古注亦以为右助之右未知孰是若雪山则曰右非尊也盖先也左静右动动者于用为先故汉右丞相先左丞相然非古义也
  陟降庭止
  古以庭训直晦庵以为若见其陟降在庭义极明白戴説同
  酌
  晦庵与诸家多谓酌即舞勺之勺也严华谷破其说谓勺者成王之乐若酌颂果为勺舞之勺当述成王继承之事今此诗言告成大武非舞勺之乐章矣愚甲午嵗游学姚江试时纯煕矣至载用有嗣五句题以载用有嗣为成王主司湛太博得之大喜以冠诸经此时愚方弱冠未考经书但据尚书成王四征弗庭与方行天下等语因谓成王初年天下犹未定未尝不继武王之武以定天下故创为此说耳乃今考阅诸家经解如晦庵则曰后人宠受此王者矫矫之造亦惟武王之事是师如雪山则曰遵飬时晦谓文王也我龙受之谓武王也载用有嗣谓成王也当时偶然之鄙说乃与暗合窃意此诗正为成王作也我亦主成王而言之也上文养时晦用大介皆推其本始以起之也文王之时如此武王之时如此今日所以嗣之者又如此此其所以为酌而序所谓酌先祖之道者也华谷谓非成王之勺岂未细考欤读者更详之
  鲁颂
  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
  愚按行父文公六年如陈如晋至襄公五年卒其见于经者凡五十四年使行父夀逾七十计其在文公时年方弱冠僖公者文公之父也行父安得迨事僖公而为之请命于周若史克又后行父十年方见于经恐亦未必迨事僖公也且序之为此説者以鲁有颂为僭而行父鲁名臣也谓其尝请命于周则鲁非僭耳然鲁之僭莫大于郊矣明堂位言成王赐伯禽以天子礼乐使世世以祀周公审如此说亦未必使之郊天行天子之事也况吕览明言鲁惠公请郊礼于平王而史角徃鲁吕览作于秦明堂位作于汉是成王赐天子礼乐之事未必有之故自伯禽至庄公十七世未闻有郊天者僖公三十一年始卜郊而卜不从继此若宣若成若定欲郊则牛輙伤礼之不可僭神之不歆其祀如此鲁人曽不知媿反以郊为盛事而张皇之序者尚欲避颂之为僭何异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耶且鲁颂非商周郊庙之颂也臣子祈其君而后世序诗者加颂之名以代列国之所谓羙耳郊僭也不以为僭诗非用之郊者反以为僭而请之乎且此诗作于谁而请之也谓作于僖公僖公不应自颂其美谓作于臣子臣子不应専达于朝然则序诗者之言特未可知也
  刘元城尝言我艺祖不事虚文至太宗朝方用兵河东羣臣已作诗歌淮夷固鲁积患也僖公仅尝从齐威公会诸侯于淮反因此见止于齐明年乃得归可羞之甚者也鲁臣反作诗歌以夸大其功虽曰祈愿之辞然此亦鲁之所以不竞欤
  商颂
  汤孙
  诸儒皆以汤孙为指时王之主祭者岷隠始谓诗曰于赫汤孙则汤孙不应自夸遂指为商世之先王然下文云汤孙之将则先王岂自奉祭祀耶乐以恱神故曰于赫汤孙穆穆厥声以侈言其乐之美如饮食云苾苾芬芬以侈言其饮食之羙凡以恱神非自夸也武王之祀山川也自称有道曽孙古人初无后世之嫌直以契合神心而已
  骏厖
  古说骏大也厖厚也是曰为下国大厚于文义既不通于前章为下国缀旒语例亦不叶董氏谓齐诗作骏谓马也晦庵取其说盖上章云为下国缀旒喻也为其系属下国之心也此章云为下国骏厖亦喻也为其负载下国之任也若曰马非所以为喻则旂旒亦何足为喻螽斯可以喻后妃鸿飞可以喻周公诗人托物取义固不嫌其防也







  黄氏日抄卷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      宋 黄震 撰读尚书
  经解惟书最多至蔡九峯参合诸儒要说尝经朱文公订正其释文义既视汉唐为精其发指趣又视诸家为的书经至是而大明如揭日月矣今惟略记一二
  尧典
  钦明
  按尧典始终皆主钦字
  东作
  说云春月嵗功方兴所当作起之事然以南讹西成朔易类之疑平秩主人事而言东作主时至气应物类兴起而言作如土膏坟起之类
  朞三百六旬有六日
  三百六十日一嵗之常数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行速常一日一周而过一度日行迟不及一度积三百六十五日有竒而与天会视三百六十日多五日有竒名气盈月行尤迟一日常不及天十三度有竒行一月始与日会十二会得全日三百四十八有竒视三百六十日亏四日有竒名朔虚合气盈朔虚而生闰蔡觧极精
  舜典
  人心惟危一章
  此章即尧尝授舜之辞舜申之以授禹而加详焉耳尧之授舜曰允执厥中今舜加危微精一之语于允执厥中之上盖所以使之审择而能执中者也此训之之辞也皆主于尧之执中一语而发也尧之授舜曰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今舜加无稽之言勿聼以至敬修其可愿于天禄永终之上又所以防警之使勿至于困穷而永终者也此戒之之辞也皆主于帝尧永终数语而发也执中之训正说也永终之戒反说也正反相因章防该贯盖舜以始初所得于尧之训戒并平日所尝用力于尧之训戒而自得之者尽以授禹使知所以执中而不至于永终耳岂为言心设哉近世喜言心学舍全章本防而独论人心道心甚者单摭道心二字而直谓即心是道盖防于禅学而不自知其去尧舜禹授受天下之本防逺矣蔡九峯之作书传尝述朱文公之言曰古之圣人将以天下与人未尝不以治之之法而并传之可谓深得此章之本防者九峯虽亦以是明帝王之心而心者治国平天下之本其说固理之正也其后进此书传于朝者乃因以三圣传心为说世之学者遂指此书十六字为传心之要而禅学者借以为据依矣愚按心不待传也流行天地间贯彻古今而无不同者理也理具于吾心而验于事物心者所以统宗此理而别白其是非人之贤否亊之得失天下之治乱皆于此乎判此圣人所以致察于危微精一之间而相传以执中之道使无一亊之不合乎理而皆无过不及之偏者也禅学源于庄列滑稽戱剧肆无忌惮之语惧理之形彼丑谬而凡圣贤经传之言理者皆害己之具也故以理为障而独指其心曰不立文字单传心印此盖不欲言理为此遁辞付之不可究诘云耳圣贤之学由一心而逹之天下国家之用无非至理之流行明白洞逹人人所同厯千载越宇宙有不期而同何传之云纵以舜之授禹有人心道心之说可曰传心若尧之授舜止云执中未尝言及于心也又安得以传心言哉俗说浸淫虽贤者或不能不袭用其语故僣书其所见如此
  臯陶谟
  无教逸欲有邦
  汉王嘉奏封事引书云无敖逸欲有国刘元城疑敖字转冩作教字
  禹贡
  海濵广斥
  古说以斥为斥卤蔡觧引许慎云东方谓之斥西方谓之卤而云斥卤咸地愚按管子斥者薪刍所生之地卤乃咸地于斥不相干今嘉兴府濒海人呼产芦之地为斥堑
  三江既入
  三江之说极众程尚书尽辟其说主苏氏指豫章江为南江以足经文中江北江之数愚按豫章江于经未尝称江审如其说则三江皆在上流于州何预焉蔡氏辟其说而主庾仲初呉都赋注松江下七十里分流东北入海者为娄江东南流者为东江并松江为三江其地名曰三江口呉越春秋所谓范蠡乗舟出三江之口者是也蔡之说的矣愚按越絶书云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为越伐吴之路五湖既共今之太湖则三江岂外于今之松江又秦语云越王擒之于三江之浦越语载子胥曰三江环之民无所移及越欲释呉范蠡谏曰与我争三江五湖之利者非呉耶则三江与五湖相连又可知矣然愚尝泛舟松江至海口不见呉都赋注之娄江东江也呉志载青龙江白蚬江今皆塞姑録之以翼蔡氏之说
  泾属渭汭
  古注谓水内为汭诸儒皆从之蔡觧独以泾渭汭三者皆水名而汭入于泾愚按若如古说泾入于渭水之内而漆沮既从沣水攸同皆主渭言之文意俱协若以汭为一水而入泾则泾属渭汭者是泾既入渭汭又入泾下文漆沮之从沣水之同孰从孰同耶兼经云泾属于渭而乃云汭入于泾文恐相反又下文防于渭汭若二水则不以防言矣恐渭汭合依古说也【职方氏其川泾汭易氏觧云汭非禹贡之汭禹贡言汭皆水内此川名】
  东为北江
  蔡云北江未详愚恐汉江自北而入大江故云耳非他有北江也
  朔南暨声教
  古注以声教断句诸家皆从之余友蒋荣甫云昔徐履赴试道渴求水村舍有老士人教四五童防以朔南暨为句徐言其误老士人者怒曰独朔南暨声教而东西无预耶东西皆有所止之地故以海与流沙言朔南地广故以暨言而下文总以声敎讫于四海耳使如众说当云声教暨朔南何云暨声教耶徐用其说魁南省
  征
  惟仲康肇位四海
  林氏谓羿废太康而立仲康而仲康即位之始即能命侯徂征掌六师以振其兵权使仲康尽失其权则羿之簒夏岂待相而后敢耶愚按史记载太康失国太康崩弟仲康立若果废太康而立其弟岂待太康之崩耶近世烛湖孙季和主薛常州士龙之说谓常州考以地理羿拒太康据其都太康不知所终仲康乃之洛地自立今拱州太康县是也仲康既在五弟之数徯于洛汭不在旧邦不为羿所立明矣是太康失邦自在河北仲康别立自在河南仲康没而相继之羿使其子浇侵相于河南相迁于帝邱后竟灭之相后方身逃归有仍生少康夏乃中兴此说与经文距于河五弟御其母以从之说合林说虽免羿假王命攻异己之嫌又不若薛说之为辩
  臣扈
  蒋荣甫谓其伯父尚书尝闻前軰言扈者啓同姓之国见尧舜皆与贤而啓乃继禹扈不服大战于自是终夏之四百年不臣夏至汤伐夏而后扈来臣于商故作臣扈之书成汤放桀于南巢巢国不义之终商六百年不来朝至武王伐商而后巢伯来朝于周故作旅巢命之书是说也尝于经筵奏先皇帝理宗云
  仲虺之诰
  惟有慙徳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
  汤不得已而伐夏自以为慙此心如青天白日兹慙徳也乃所为实徳欤
  纉禹旧服
  古注云继禹之功统其故服盖指弼成五服之服以继有天下言也蔡觧以为继禹旧所服行恐亦寄搭义理耳本文未必其然合从古注
  式商受命用爽厥师简贤附势实繁有徒
  呉氏以用爽厥师简贤附势意不贯疑有脱误愚按上言天命汤伐夏下言与夏桀同恶者不乐之也若止据两句似乎不贯若合上下文未尝不贯何脱误之有
  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
  愚按汤誓言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是汤之众安于汤之徳谓桀之暴无如我何也此云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是桀之众皆疾汤而汤之众皆震恐也二义正相反盖汤誓者誓众之辞当时必众言犹有未同者故汤谕之如此仲虺乃寛释汤慙徳之辞谓夏商已势不相容伐之非汤得已也义各有在不当以文害辞
  盘庚
  汝何生在上
  古注以上为人上盖指在位言也诸家从之蔡觧以上为天愚恐生在天三字为文意未安若主民庻言之以上为指耿邑犹可耳若曰汝今不迁邑且圯矣何能生育于其上耶
  说命下
  台小子旧学于盘既乃遯于荒野入宅于河自河徂毫暨厥终罔显
  古注谓髙宗自言既学而中废业遯居田野河洲其父使居民间知民事故也苏氏始谓盘遯于荒野而诸家多从之蔡氏谓无逸言髙宗旧劳于外爰暨小人国语亦言武丁入于河自河徂亳与此皆合若以台小子语脉推之苏氏之说非是此论精矣世犹有不喜其说者以暨厥终罔显非所以言髙宗也愚按蔡云髙宗厯叙废学之因而叹其学终于无所显明其说亦本古注初非蔡氏自为之说且自言学罔显而下文求傅说尔惟训于朕志文义极顺无可疑者若以为甘盘遯去而罔显则上文既言宅于河又言自河徂亳踪迹厯厯甚明岂得言罔显耶且苏氏虽以遯野为盘而小苏氏作古史亦以遯野为高宗也
  髙宗肜日
  天既孚命正厥徳
  髙宗肜祭而有雊雉之异祖已遂训以天之于民降年永不永惟其义如何天既信其命令赏罚无差而民犹以为无如我何此民之愚也王之事天正此而已丰祀何益此肜日一篇之大防而古注得之矣蔡氏疑髙宗之祀如汉武五畤祀祈年请命之事谓孚命者天以妖孽而谴告之谓言民者不敢指斥髙宗而托民为言恐皆意之耳此书明言典祀无丰于昵蔡氏亦明言昵为祢庙岂有若汉武五畤祀之类哉近世忽汉唐古注而欲自生义理故或思索之过如此
  微子
  我旧云刻子
  王充论衡作我旧云孩子谓识纣恶于孩子之时泰誓
  观政于商
  古注与诸家皆谓观商政之善恶或以为观兵者非矣蔡氏以商书万夫之长可以观政为据谓以诸侯之向背观商政之得失恐亦不若古注为径
  商罪贯盈
  贯者串物之名即今钱贯之贯贯盈者积而至盈也古注谓恶贯已满是矣蔡觧以贯为通恐贯通与贯满各是一义
  百姓有过在予一人
  古注云民之有过在我教不至蔡觧云过者责也百姓责我不正商罪此说虽于伐商为顺而在字无归着以语脉当从古注大意不过自任以天下于伐商意亦不背
  王乃大廵六师
  蔡氏云天子六师是时武王未备六军于牧誓叙三卿可见此曰六师者史臣之辞也愚按牧誓所叙三卿乃指友邦冢君之三卿安得以为证若武王止三军史臣安得增饰为六师而周王于迈六师及之诗人又何所指而言耶窃意厯数有归天人胥应武王既可于伐纣何独不可于六师然世逺莫可考且依经文读之
  洪范
  王省惟嵗【止】月之从星一章
  或云此四五纪之文错简在八庻徴之后盖九畴皆有演辞而四五纪独无之王省惟嵗以下正叙四五纪之说而于庻徴无关移此置彼文义方顺
  二曰富
  五福不言贵而言富盖三代之法贵者始富言富则知其贵所谓禄以驭其富也贫富贵贱离而为四起于后世不能制爵禄之失游氏礼记觧云
  五曰恶六曰弱
  古注谓恶丑陋谓弱尫劣蔡以恶为刚之过弱为柔之过恐合从古注
  金縢
  我之弗辟
  古注辟法也蔡氏本郑康成音辟为避谓管叔流言周公避居东都及成王迎公西归管蔡惧而反成王始命公出东征所以明周公之心善矣但世逺恐难质言尔书云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未见有归后再出东征之次第若居东止是避流言则罪人斯得亦不当即继于居东二年之下郑氏于七月诗序周公遭变亦注云管蔡流言辟居东都正义云周公避居东都史传更无其事愚按管蔡流言之时未有东都也不知郑氏何据而有此说若依古注以辟为法辟之辟则蔡仲之命云乃致辟管叔于商正与此辟字同
  康诰
  周公初基【止】乃洪大诰治
  诸家皆以为成王命康叔以篇首有周公之语也然成王而谓叔为小子封谓乃祖文王为文考且称其父为寡兄皆不通今蔡氏以篇首为洛诰错简王若曰以下为武王命叔文意方合非巨识不及此又谓梓材非命康叔之书盖错简亦良是盖惟篇首王曰封数语为命康叔今王惟曰至子子孙孙永保民皆臣告君之辞甚明
  酒诰
  尔大克羞耉惟君
  古说养老君之事蔡云惟君未详且合从古说召诰
  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徳
  古注云敬为所不可不敬之徳蔡云所处所也犹所其无逸之所王能以敬为所则无徃而不居敬矣古说作一句读所作虚字说蔡说作两句读所作实字说然古注不费力
  洛诰
  朕复子明辟
  古说成王幼周公代为君辟至是复还于王蔡氏以康诰篇首周公作新大邑于东国洛一章为洛诰之篇首而以此章为公遣使告于成王复乃复命之复明辟乃称成王之辞成王未尝一日不居君位何待于复王莾居摄潜移汉鼎皆儒者误言复辟有以啓之愚谓此说不独考正文义其有功于天下后世名义大矣
  命公后
  旧说以洛诰命公后之语为公欲明农而成王为公立后于鲁以留公蔡氏谓成王回镐京而留周公于洛若封鲁则已久方周公东征之初已有鲁见费誓矣旧说多士本书序以为成周既成迁顽民蔡氏谓其迁已久此乃周公治洛而告谕之辞愚按成周即今洛阳是为洛邑之下都保厘大臣如君陈毕公皆居之毕命之书曰今予祗命公以周公之事又曰周公克慎厥始君陈克和厥中惟公克成厥终则周公治洛无疑凡皆合从蔡说盖朱文公师友之考订者精矣
  无逸
  君子所其无逸
  近世诸儒皆以所为处所谓君子以无逸为所说理虽精愚恐读得太重于本文似立说生意盖无逸之书最为明白终篇无一语埋意用字如后世苦于作文者之为此语若曰君子所能无逸者以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故虽身居安逸而此心终不敢自逸耳所字疑只是虚字平平说过如继自今嗣王则其无滛于观及时人丕则有愆先儒多以则字训法则之则疑亦皆虚字平心读之自见其无他也又书中诞字肆字惟字多是古语助辞今诞必训大惟必训思多有不通而自为之说以形容之惟肆字训故字处多协
  惠鲜鳏寡
  古注云加惠鲜于鳏寡之人是鲜训少鲜为鲜民之鲜合作上声是鲜与鳏寡三字相连恐于文未顺诸家泛言惠及鳏寡皆置鲜字于不说惟蔡氏云惠鲜者鳏寡之人垂首而防气赉予赒给之使之有生意是鲜为鲜活之鲜合作平声是鲜与惠二字相连于文方顺然蔡说微近于巧愚按诗云鲜我方将鲜亦上声训善今仍以惠鲜二字相连不必改为鲜活之鲜文义自协
  君奭
  故殷礼陟配天
  古说升配天蔡说以陟为升遐恐未安升遐主人而言升配主礼而言
  则商实百姓
  古以商实百姓为句云使商家百姓丰实蔡氏以商实絶句云国有人则实而以百姓属之下文王人罔不秉徳通为一句遂指百官为着姓王人为防臣愚按王人本言王者正人求多闻是也谓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者后世之说书中无此谓百姓为百官者亦后世注尧典之说晦庵已指平章百姓为畿内之民而蔡氏用之矣
  顾命
  顾命
  诸说顾回首也回顾而发命愚恐若言回顾即为回首而顾凡单言顾者正是目在之耳若顾諟明命顾畏民碞之顾亦岂回首者哉成王慿玉几命羣臣羣臣在其前成王无回顾之事
  毕命
  旌别淑慝
  殷人心不服周周公征伐定之又分治成周以慰安之继以君陈更三十六年而毕公继之尚以旌别淑慝为政是殷民犹未尽服必俟生长于殷世者老死至尽而后人心定耳东坡于多方之觧谓殷汤以下七王之徳深矣其论极正我朝兵不血刃以无心得天下而一切以恩抚之呜呼圣哉艺祖待八国降王以礼而武王亲斩纣使艺祖为周意殷民未必若是之乆扰也
  君牙
  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一章
  古说多谓民情难得使人主思其艰而图其易务恤民情耳蔡氏以怨寒暑为小民自伤其生以图其易为衣食之恐局于一端而为君之大徳亦非以衣食与人也在学者详之疑合从古说为平易
  秦誓
  番番良士一章
  蔡氏云良士谓蹇叔勇士谓三帅谝言谓杞子先儒皆谓穆公悔用孟明详其誓意盖深悔用杞子之言愚按于良士云我尚有于勇夫云我尚不欲于谝言云我皇多有蔡释云我皇暇多有之哉以上文二尚字观之语脉専归重于谝言则蔡氏之说精矣盖穆公殽之师实杞子啓之也然殽之始祸虽在杞子而成之者实在孟明孟明违父误君再败秦师焚舟之役亦终无寸功自此秦晋连兵数十年不止殽师之一役其罪又重于杞子亦不当以三帅并言蔡氏特以释誓文之意论者不可以是薄孟明之罪
  其心好之不啻如自其口出
  蔡氏云心之所好甚于口之所言愚意若以上文若已有之之例似不过谓好人之彦圣如出于我耳冝从古说为平









  黄氏日抄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      宋 黄震 撰读易
  易圣人之书也所以明斯道之变易无徃不在也王弼间以老庄虚无之说参之误矣我朝理学大明伊川程先生始作易传以明圣人之道谓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吉防消长之理进退存亡之道备于辞推辞考卦可以知变而象与占在其中故其为传専主于辞发理精明如揭日月矣时则有若康节邵先生才竒学博探赜造化又别求易于辞之外谓今之易后天之易也而有先天之易焉用以推占事物无不可以前知自是二说并兴言理学者宗伊川言数学者宗康节同名为易而莫能相一至晦庵朱先生作易本义作易啓防乃兼二说穷极古始谓易本为卜筮而作谓康节先天图得作易之原谓伊川言理甚备于象数犹有阙学之未至于此者遂亦翕然向徃之揣摩图象日演日髙以先天为先以后天为次而易经之上晩添祖父矣愚按易诚为卜筮而作也考之经传无有不合者也爻者诚为卦之占吉防悔吝者诚为占之辞考之本文亦无有不合者也且其义精辞覈多足以发伊川之所未及易至晦庵信乎其复旧而明且备也然吉者必其合乎理防悔吝者必其违乎理因理为训使各知所趍避自文王孔子已然不特伊川也伊川奋自千余载之后易之以卜者今无其法以制器者今无其事以动者尚变今具存乎卦之爻遂于四者之中专主于辞以明理亦岂非时之宜而易之要也哉若康节所谓先天之说则易之书本无有也虽据其援易为证者凡二章亦未见其确然有合者也其一章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曰此先天之卦画于是尽改易中伏羲始作八卦之说与文王演易重为六十四卦之说而以六十四卦皆为伏羲先天之卦画其法自一画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而十六十六而三十二三十二而六十四然生两生四生八易有之矣生十六生三十二易此章有之否耶其一章援易言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风雷相薄水火不相射曰此先天之卦位也于是尽变易中离南坎北之说与凡震东方卦兊西方卦之说 以干南坤北为伏羲先天之卦位其说以离为东以坎为西以兊巽为东南西南以震艮为东北西北然天地定位安知非指天位乎上地位乎下而言南方炎为火北方寒为水亦未见离与坎之果属东与西而可移离坎之位以位乾坤也易之此章果有此位置之意否耶且易之此二章果谁为之也谓出于孔子孔子无先天之说也谓出于伏羲伏羲未有易之书也何从而知此二章为先天者耶图方画于康节何以明其为伏羲者耶然闻先天为演数设也夫易于理与数固无所不包伊川康节皆本朝大儒晦庵集诸儒之大成其同其异岂后学所能知顾伊川与康节生同时居同洛相与二十年天下事无不言伊川独不与言易之数康节每欲以数学传伊川而伊川终不欲康节既殁数学无传今所存之空图殆不能调弦者之琴谱晦庵虽为之训释他日晦庵答王子合书亦自有康节说伏羲八卦近于附防穿凿之疑则学者亦当两酌其说而审所当务矣伊川言理而理者人心之所同今读其传犂然即与妙合康节言数而数者康节之所独今得其图若何而可推验此宜审所当务者也明理者虽不知数自能避凶而从吉学数者傥不明理必至舍人而言天此宜审所当务者也伊川之言理本之文王孔子康节之言数得之李挺之穆伯长陈希夷此宜审所当务者也穷理而精则可修已治人有补当世言数而精不过寻流逐末流为技术此宜审所当务者也故学必如康节而后可创言先天之易学必如晦庵而后可兼释先天之图易虽古以卜筮而未尝闻以推歩汉世纳甲飞伏卦气凡推歩之术无一不倚易为说而易皆实无之康节大儒以易言数虽超出汉人之上然学者亦未易躐等若以易言理则日用常行无徃非易此宜审所当务者也
  乾卦
  六画即正经彖辞文王作爻辞周公作文言系辞孔子作皆所以解此六画余仿此
  用九见羣龙无首吉
  伊川云用九者处阳刚之道见羣龙谓观诸阳之义无为首则吉也晦庵本欧公说以用九为阳爻之占法云六阳已盛如羣龙之刚猛在首故见其无首则吉是欲刚而能柔也诸家或异或同皆自用九以下取义愚按伊川之说盖本经文用九天徳不可为首为言晦庵之说盖主卜筮为言然六爻可以言占若用九于六爻之外以緫明六爻之九则不属爻位不系占卜恐无羣龙无首之象亦未必有所谓吉之占也临川邹氏以用九见羣龙无首吉緫为上九之爻辞属于亢龙有悔之下云上九之亢虽有悔矣而犹有善用之道焉自初至五潜见飞跃谓之羣龙皆以无首而吉至上九则为首矣能见羣龙之无首而亦不敢为首焉则悔可亡而反吉也愚按古注云九天之徳也能用天徳乃见羣龙之义夫以刚健居人之首物所不与也故干吉在无首邹氏盖本古注此说于程传所主经文不可为首之义既合于晦庵卜筮取象之义亦合
  重刚
  九三重刚以阳爻居阳位也九四亦曰重刚晦庵疑重字为衍邹氏云九四非以阳居阳而在三五重刚之间故亦曰重刚愚按恐干之内外卦皆阳刚而三居内卦之极四居外卦之始实处两阳刚交际之地故皆为重刚而皆不中欤
  坤卦
  直方大
  伊川以至大至刚以直为说晦庵止云其徳内直外方而又盛大其说径净莭斋蔡氏直者发于内而无私曲之谓方者止于外而有定则之谓内直外方其徳乃大于释字尤切实亦释晦庵者也
  黄裳元吉
  六五于坤为最吉之爻伊川言外生意乃谓妇人居尊位之戒女娲则天是也晦庵非之云黄中色裳下饰六五以隂居尊其象如此其占为大吉于经文为顺矣邹氏云天地黄衣上裳下君臣之辨也臣当守中处下六五居人臣极位故必黄裳而后元吉此亦体伊川言外之意而不外经文
  必有余庆
  庆当作平声与下文殃字协韵上文乃终有庆亦与应地无疆平声相协暌卦志行也徃有庆也亦协韵益卦其道大光中正有庆亦协韵他如井困丰兊凡易中庆字无不与平声协韵者又如诗云孝孙有庆万夀无疆我田既臧农夫之庆黍稷稻梁农夫之庆维其有章是以有庆万舞洋洋孝孙有庆则笃其庆载锡之光皆以平声协韵诗与易皆以韵为句也韩昌黎铭刘昌裔之墓云维徳不爽后人之庆爽音霜庆音羌亦平声协今江西人皆呼庆字作羌音今庆与爽二字礼部韵平声十阳皆有之
  屯卦
  利建侯
  程谓屯难之世当建侯以自辅蔡本朱说谓建己为侯盖主初九以贵下贱之得民初九为卦之主而建侯者又初九之爻辞也然屯难之世自立为君似难形于言朱之易本义惟曰立君而已语録方有立己之说而蔡说宗之邹氏谓初九能得民建以为侯分民而治庶几人得其主而有所统一则屯难亨矣龟山亦曰使人各有主而天下定愚按此说于朱说立君者可相通而无自立之嫌姑録之以俟知者
  求而徃
  诸说皆谓四以隂辅五之君位才不足济屯故下求正应初九之阳与之俱徃以辅五节斋蔡氏云待初之求而后徃似又简净可于正应上无添说
  蒙卦
  利用刑人用说桎梏
  程谓去昏蒙之桎梏固似未安山以说桎梏连下文云脱桎梏而纵之徃则吝矣是欲囚之终身乎蔡节斋云刑人治之也说桎梏改而止也觉明切需卦
  六四需于血出自宂上六入于宂
  山曰血隂伤也出自宂不安其所也上六处一卦之外逺于阳故入于宂宂隂所安也邹氏曰宂以况隂之所居六四不足以遏三阳之进虽见伤而未甚故出自宂以避之三阳既克六四以进九五与三阳同类无所复事矣故上六因得以自安是谓入于宂三阳来则敬之终吉愚按二说相备视诸家似稳邹之说实本古注其说尤明故摭而録之
  师卦
  师或舆尸
  诸家皆谓师不可以众主晦庵独本古注以为兵败舆尸而归未知孰是然蔡节斋本出朱说凡晦庵与伊川不同者多从朱独此依伊川必尝审思者也按六三师或舆尸犹可言兵败若六五弟子舆尸言兵败于文义未协合详之
  丈人
  程云尊严之称朱云长老之称云丈者黍龠尺引之积愚按王充论衡云人形以一丈为正故名男子为丈夫尊翁妪为丈人此说亦可辅诸说若淮南子谓老者杖于人为丈人恐未然
  比卦
  后夫
  程谓来比而后虽夫亦防朱谓不必如程说但指居后者愚按彖文曰后夫防其道穷也此只是本文之觧恐朱说为平易古注与蔡莭斋云后夫指上六按六隂也阳为夫恐非指六
  小畜卦
  西郊
  程以西为隂方云自西而东不能成雨朱以西郊为文王自指岐周蔡莭斋朱学也亦以西为隂方而近世徐古为作易传附说明言岐周之说为非学者恐且合从程说然在学者更详之
  牵复
  程以九二与九五为牵朱以九二与初九为牵按下卦干阳为上卦巽柔所畜而阳有复之义若以初九复自道与九三舆说辐观之则当从朱说盖初复之最善者也二牵挽于初而得复者也三不中而迩隂不能复者也似皆主三阳之进而言之
  履卦
  履虎尾
  蔡云兊有虎象三为兊终故曰虎尾徐云虎属金之一隂故有虎象不咥人亨主九四言之此说视诸家为详然晦庵云以隂蹑阳所以曰履虎尾是虎又指外卦之干阳而下卦之兊履之也若据六三九四皆言履虎尾则合从晦庵盖六三若自为虎之尾不应虎自履其尾也
  其旋元吉
  旋字上连视履恐是旋踵之旋
  泰卦
  防茅茹以其彚
  彚字絶句与茹协韵而以征吉为占辞晦庵本郭璞易林之说辞义甚明
  勿恤其孚
  程朱皆以孚为所期之信山主人臣食禄而言以勿恤其孚为不阿意以取信于上惟徐云勿忧而孚矣以下爻不戒以孚例之又觉简易
  用冯河
  蔡云勇者亦用也与程说不同
  大有卦
  初九无交害
  程朱皆谓处卑而未渉乎害杨山出于程蔡节斋出于朱乃皆谓因无交而有害愚按象曰大有初九无交害也此即是释上文初不见有害之意合从程朱元说
  谦卦
  地中有山
  邹氏云此亦实象如深谷为陵是地中有山而深者可以获益故为谦之象亦有理然天在山中岂必实有其事此特就卦取象耳
  豫卦
  盱豫悔迟有悔
  程曰盱上视也三不中正上视四不为所取故有悔然四为豫之主迟而不前亦有悔此说诸家从之朱以盱豫为句悔迟有悔为句蔡节斋从之未知孰是然象曰盱豫有悔位不当也则盱豫悔宜为句程之说经之文也又徐云六三不中正故有悔又解之曰以其迟而有悔盱豫者介于石之反迟者见几而作不俟终日之反此説从六二爻起义説来而合两悔为一亦有理但不曾及盱之义并録之以俟知者
  由豫大有得
  程曰九四为豫之主得大行其志以致天下之豫朱以占为大有得未知孰是然象曰由豫大有得志大行也则大有得为得行其志
  随卦
  大亨贞无咎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
  晦庵云王肃本作天下随之随之时义大矣哉今当从之盖以随时为误也然象曰君子以向晦入宴息自有随时之义晦庵觧此语亦曰随时休息
  泽中有雷
  晦庵云震下兊上乃雷入地中之象随时藏伏故君子亦向晦入宴息不知旧人曽如此看否愚按山曰雷在泽中其动息矣故君子以是向晦入宴息亦此意也临川邹氏曰泽中有雷此収声于兊之时也觉尤切
  临卦
  九二象曰咸临吉无不利未顺命也
  程云至诚相感非由顺上之命也朱云未详蔡云二以刚中得时行道有从道不从君之事邹云九二之应六五非専以顺命为感其间容有未顺者而无害其为咸也未者特未定之辞
  观卦
  盥而不荐有孚颙若
  程谓居上者当庄严如始盥求神之初不可使诚意少散如既荐之后则天下孚诚颙然瞻仰朱谓圣人出治天下自化如盥涤而不待荐亨有孚已自颙若视程之说精矣蔡节斋因其说并主在下之人言之谓天下洁手起敬正如承祭之时但不荐耳恐下之人非无因而孚耳彖曰下观而化愚意此其所以孚者也又按古注本论语既灌而徃吾不欲观之意故以此盥作灌说然盥与灌字义各不同又既灌而徃吾不欲观者夫子特主鲁之失礼而言所谓有为而言之者也若荐者亦岂皆诚意尽散而可尽少之耶恐程因古注而不暇改耳
  噬嗑卦
  雷电噬嗑
  程朱诸家皆言于卦合云电雷今云雷电者字相类而误惟邹氏谓彖亦云雷电合而章不必以是疑经文愚按此卦虽离上震下然阳气将震发乃闪然成火故雷与电止一气而雷为主电者雷之精光如爆竹火一出而声即透亦主在声雷电非其他判然二象之比彖言雷电合而章语意絶好经文未必误也
  灭趾
  传云灭伤也愚恐止是灭没如过渉灭顶之灭加校于趾灭没其趾而不见与灭鼻灭耳同与伤字盖异义也
  九四得金矢六五得黄金
  传云金取刚矢取直以九四阳徳而言也黄中色金刚物以六五居中处刚而言也诸家皆从其说惟晦庵主周礼狱讼入钧金束矢而后听之之说以经说经固尤有据但恐周礼出于王莾之世未必尽皆周公之真若先要取其金而后与之听讼虽昏乱之世不为况成周之治哉或者刘歆辈欲假此为惟货张本已而即激天下之乱不及施行也耶金矢黄金皆象也非真也合且从程说
  贲卦
  六五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吝终吉
  古说以为聘贤固于卦外立说程传以丘园为上九以束帛戋戋为受其裁制亦未见其确然有合者晦庵谓务农尚俭按山已防有此意邹氏则与晦庵暗合冝详其说
  剥卦
  山附于地剥
  程传云山髙起于地而反附着于地圯剥之象也诸家似疑山附地有安之象与剥义正相反故各又自为之说朱云如山附于地惟其地厚所以山安其居而不揺此说可释厚下安宅恐亦未及剥之名义愚意山特出而逺于地者山之常也此不以附言也而曰附于地此山之变也如梁山崩之类是也故经言山附于地剥而伊川释为圮剥之象也君子以厚下安宅者观圯剥之象而厚其基本使不至于剥也剥之名卦未尝与山附于地相反君子以厚下安宅亦未尝与剥之名义相反
  复卦
  出入无疾
  程传云复生于内入也长进于外出也防阳生长无害之者也蔡节斋曰出由剥上出而为坤也入由坤下入而为复也邹氏曰出入云者昔之出而今入也其说可以相备但蔡与邹皆以无疾为不求速与程相反耳无疾合依程说若以无疾为不求速则下文朋来无咎岂以无怨咎之者耶
  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蔡云商旅至贱也后至贵也上自后下至商旅皆以安静为事愚按此说诸家未之及也盖若不如此两下緫提则先王与后分为两主人矣
  无妄卦
  物与无妄
  程云雷行于天下发生万物其所赋与各正性命无有差妄物与无妄也朱云震动发生万物各正其性命是物物与之无妄也二说皆以与为赋与之与近世有作物与之以无妄者恐非盖天下雷行物与无妄主造化而言对时育物主先王而言不当以中间物与自生物而言也此句差难晓故録之
  不耕获不菑畬
  程谓不耕而获不菑而畬为不首造其事以首造为妄朱云不耕不获不菑不畬无所为于首无所觊于后未尝起私意以作为以文脉言之合从朱说若如程说各句须添而字方通也
  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程言有得则有失朱云行人牵牛以去而居者反遭诘捕之扰视程说为明矣邹云或者系牛于此自以为固矣系脱而不知牛之所之以出意外牛为行人所得而乃责得于邑人岂邑人之罪哉此为无妄之灾也觉于经文尤切大畜卦
  天在山中
  程止言所畜之大朱云止以象言不必实有其事合从其说他说有谓芥子纳湏弥者此异端诞语有谓草木皆天者又是生说皆不必惑若居四山之中而仰视天亦可言天在山中然象意不指此也
  曰闲舆卫
  曰陆音越诸家从之郑作日程与朱从之合作日月之日读
  何天之衢亨
  程以何字为误加诸家遂生别说朱云何其通达之甚也此说极明白只依经文读之
  坎卦
  樽酒簋贰
  程传曰一樽之酒二簋之食复以瓦缶为器质之至也朱本义乃用晁以道之说以樽酒簋为句贰用缶为句其说曰既曰樽酒簋贰又曰用缶亦不成文理又曰其实无贰簋之实陆德明自注断愚按贰用缶恐亦不成文理徐云权舆以四簋为盛损以二簋为约邹云樽酒者一樽之酒簋贰者以簋食副之其说尤精天下义理无穷未必陆氏可以注断象曰樽酒簋贰刚柔际也此本经正文初未尝以樽酒簋断句也合且依此经文以樽酒簋贰为句
  离卦
  离丽也
  古说皆以丽为附愚恐亦兼文明之意如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明以丽乎正皆有华丽气象不特言附着而已
  明两作离
  程与诸家皆以明两为读晦庵用水洊至句法以明两作为读愚按明两作之句出释文兼觧卦亦云雷雨作句法相似尤为切证合从晦庵
  六五之吉离王公也
  程以离为丽云六五之吉者所丽得王公之正位也蔡云柔居尊位故为离之王公然则不必改离为丽文理自通
  获匪其丑
  古注云除其非类此语尽之程云所执者非其丑类则无残暴是欲增说义理也然欲言无暴当曰非执其类可也今曰所执者非其丑类则语意未明反若祸及无辜岂得云无残暴耶蔡云获非其类者而已此语视古注尤明
  咸卦
  咸其脢
  古注云脢者心之上口之下进不能大感退亦不为无志其志浅末故无悔而已按此说自咸其拇次第而上说已明白近世程朱诸家皆云脢背肉也与心相背然朱与诸家以为与心相背为无思无为之地无系累故无悔而程又以为背其私心私心二字似又添一层说于经文非顺窃意当以诸家与古注相参而义备
  遯卦
  莫之胜说
  说王肃如字徐吐活反程从王音云不可胜言于势顺易朱与诸家从徐音作脱字说恐不若从程也大壮卦
  六五防羊于易
  程曰羊象羣阳并进六五以和易待之使无所用其刚是防之于易也朱曰六五以柔居中不能抵触虽失其壮亦无所悔易者忽然不觉其亡也蔡曰羊自谓也易者寛闲无拒之谓为刚所决故曰防羊愚按程说以六五能防羣阳并进之壮朱蔡以六五为羣阳并进而自防其壮二说未知孰是然象曰防羊于易位不当也言位不当则居羣阳并进之冲为其所决者似矣若能以柔胜刚宜曰位当岂得言位不当耶兼旅卦防牛于易与此义例一同程觧亦云以忽易自失其顺未尝以为防失他人之顺
  晋卦
  维用伐邑
  程传凡伐邑皆释为自治晦庵谓伐邑如堕费堕郈之类易中言伐邑皆是用之于小愚按世无称兵自伐其邑之理释为自治恐未安古者诸侯各自为国其大夫则有采邑采邑容有不顺者则伐之故为伐邑邻国相侵则为伐国古有此事故有此语合从朱说
  明夷卦
  明夷于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有攸徃主人有言
  初九居阳之始飞者去之也垂其翼行不敢显也三日不食不暇食也此古注大意如此与象曰义不食也意相合近世以垂翼不食皆为伤困之极恐初九未至此亦与义不食之意殊矣大率爻象正是孔子觧经之语不当背之今以经文之象曰为正
  入于左腹获明夷之心于出门庭
  程谓言奸邪得君之深朱云未详疑六四居暗地尚浅犹可以得意而去愚按朱说于象曰获心意也一语意义相协当从之但程说穷极小人之情状自足为世戒不可不熟玩尔
  上六不明晦初登于天后入于地
  愚意明夷之极是日入于地故曰不明则晦矣日之初登于天后乃入于地日大明也一失其中则尚如此人宜何如其自畏矣
  睽卦
  其人天且劓
  六三居二阳之间而上应上九故古注与晦庵诸家皆以见舆曵为二牵于后以其牛掣为四阻于前以其人天且劓为上九猜狠而重加之刑惟程传并天且劓归之九四而不及上之正应按晦庵依古注恐合从其说
  觧卦
  觧利西南
  古注西南众也程朱皆以西南为坤体广大安静然象之释此句元云徃得众也程朱之说乃是所以得众之道合兼详之
  无所徃其来复吉有攸徃夙吉
  古注云无难可觧则来复有难而徃则以夙为吉盖两开其端也程传乃云其始未暇有为既安定则为可久之治晦庵非之盖或为或不为惟其当而已合从古注
  六五君子维有觧吉有孚于小人
  古注云以君子之道觧难小人犹知服而无怨程朱皆以君子之觧信验于小人然按象曰君子有觧小人退也则古注为平顺盖易之有象曰是即所以解易者也
  损卦
  初九已事遄徃无咎
  古注云事已则徃不敢宴安乃获无咎程传云事既已则速去之不居其功乃无咎也朱本义云上应六四之隂辍所为之事而速徃以益之无咎之道也按三说虽不同而皆主于初九自损以上应六四为说诸家乃以已事为止其事恐未安合详之
  六五或益之十朋之弗克违元吉
  自古注以至本义皆云获益而得十朋之若本义则又明以或益之十朋之为句盖谓两为朋也惟程传以朋为助以十为众云众助之公虽卜不能违是或益之为句十朋之为句弗克违又自为句未知孰是然若如本义分句则弗克违一句主何而言似欠归着若如程传分句则弗克违即书云从之意主而言庻有归着在学者详之要之程以理言朱以象言也
  得臣无家
  诸家皆谓得臣无间逺近惟蔡氏邹氏谓得臣之国尔忘家者姑録之
  益卦
  六三益之用防事无咎
  古注以隂居阳而求益物所不与救防则免愚按文义已顺特语未莹耳程传云三当禀承于上安得自擅为益唯于患难可以应卒遂以守令救荒防为言晦庵非之谓六三不当得益有益之以防事者盖警戒震动乃所以益之也蔡氏宗之然恐警戒未可据言防事耳山谓用防事者亡所以保其存防所以有其吉故曰固有之也亦是一说要之古注为易见
  莫益之偏辞也
  程云非有偏已之辞也恐上添非有字未知如何朱曰莫益之者犹从其求益之偏辞也上添求益亦未知其如何意若戒之曰莫益之凡求益者皆偏辞耳夬卦
  告自邑
  程朱皆以为先自治理固然矣然恐自乃自从之自非自已之自如云告戒自其居邑始欲人人知谨也
  居徳则忌
  此句颇难晓程传云居徳谓安处其徳也则者约也忌者禁也约立防禁而无溃散是以则字为法则之则然未能使人晓然也朱云未详山云以徳厚自居则忌之所集邹氏曰泽上于天势必将决于下流君子观此象以之施禄则可以之居徳则不可愚按此二说近之故録
  九二惕号莫夜有戎勿恤
  程朱皆以惕号为句愚按象曰有戎勿恤得中道也则分句合依诸家有戎勿恤为句正在本经非诸家自为之说也
  独行遇雨若濡有愠
  遇雨九三独应上六也然若将为雨所濡而有愠色则九三虽与上六应实与诸阳并进而羞与隂比所以无咎则虽应亦不与之应矣
  姤卦
  初六系于金柅
  古注以金柅指九四谓初六遽遇之始以一柔而承五刚散而无主自纵者也臣妾之道不可以不贞故必繋于九四之正应乃得贞吉金者至坚之物柅者制动之主也广雅柅止也说文作檷络丝趺也按此说以一隂遇五阳而欲其専于九四正应之阳其义甚明金柅虽古今异俗不知其何物而指为坚物以此系于彼意亦晓然矣程传不以九四正应取义但欲戒隂之进谓柅为止车之物止之以金柅而又繋之又是一义然恐又系之之语与经文系于之意不同耳
  九五以杞包含章有陨自天
  程传以为求贤而天降之贤于爻象未见其的然者朱本义以杞为五之阳而包下初生之以防其溃含章以俟可囘造化亦未知其于爻象果何如縁此爻辞乃悬空设象人各以意求之耳其余纷纷尤更各出惟蔡节斋谓五与初无相遇之道犹以髙大之杞包在地之惟当自蓄其徳以待之其有陨坠乃出于天非人所能为也虽未必然于爻义差近姑録之以俟知者
  萃卦
  萃亨
  程朱皆以亨为衍字盖以彖文不及亨字而下文又有利见大人亨也邹氏曰萃者聚也民富物阜财力有余之时也萃则亨矣然则依经文于萃之下有亨字亦未尝不可也
  孚乃利用禴
  程传发至诚不事外饰之义甚备然此句语脉自有两节蔡云未孚而用禴有简薄之嫌必待其交孚而后用邹云用禴在既孚之后愚按二说于经文为顺盖九二刚明之臣应六五柔顺之君当升之时理当然也
  困卦
  初六臀困于株木
  程传谓无所芘而不得安其居朱云臀在株木上不安可知视程尤径
  九二困于酒食
  古注云以阳居隂谦以待物物莫不至不胜丰衍故曰困于酒食是言困于酒食之多也程传谓酒食所以施惠二以刚处困未得施其惠是言困于酒食之少也愚按象曰困于酒食中有庆也是九二乃好爻初无困吝不足之意古注之说为顺若程说则又成一义矣朱以困于酒食为厌饫之意此足以发古注之未及也
  朱绂赤绂
  程以朱绂君之服九二上承九五之君故云朱绂方来赤绂臣之服九五下应九二之臣而上下皆为柔所揜故曰困于赤绂晦庵非其说然蔡出于朱亦祖程说盖晦庵亦未有他说以过之而二爻相形程说已明也合且从程
  井卦
  木上有水井
  程传谓木承水而上之乃器汲水而出井之象晦庵谓其象只取巽入之义若如汲水器之说则与后面羸其瓶之义不合木上有水者津润上行露水直至树末此即木上有水之义却汲上供人食用愚按此义当从晦庵盖古以瓶汲程传出近世见近世以木桶汲泉而云木尔徃嵗有沈计议雄飞说井底湏置木板以隔泥汚而木板终不朽今作井者皆然自谓此可明木上有水为井之说愚恐亦据目今所见言之未必古人皆然亦未必作易者以此取义也
  君子以劳民劝相
  程传云劳徕其民法井之用也劝民使相助法井之施也愚按相字合作去声其义为助若如程传劝之使相助则是相字合作平声而其下又添助字以足其义而相乃歇后字耳且于木上有水之义似无相关窃意上下之情本以势隔君子观井之象劳徕其民而劝勉之相助之使得上通有如汲引盖取井之义云尔
  九三井渫不食为我心恻可用汲王明并受其福象曰井渫不食行恻也求王明受福也
  程传云有才未得用如井洁不见食既以不得食为恻岂免有求故求王明而受福晦庵云井渫不食而使人心恻可用汲矣王明则汲井以及物而并受其福也行恻者行道之人皆以为恻愚按朱说于为我心恻之义甚明盖为我者指他人言之也合从朱说临川邹氏释行恻之义亦与朱说暗合古为徐氏云求王明者岂九三自求上哉恻之者为之求矣此义亦足以发
  六四井甃无咎
  程朱皆谓六四以柔居大臣之位才弱不能济物故取修井为象是矣邹氏曰甃所以御恶而洁井徐氏曰此在井壁恐有井谷之处因勉以井甃无咎愚按二说可禆程朱之细故録之
  上六井収勿幕
  自古注以及程朱诸家皆以上六处井之极水已出井故曰井収収者汲取也収亦作去声临川王氏専主収作去声云古者以収名冠以収髪为义井収者井口之臼亦一井之体収于此也掘井及泉渫之使清甃之使固自下而上至于井収则井之功毕矣井甃者所以御恶于内井収者所以御恶于外収以御恶而非杜人之汲也故禁之使勿幕按此说异众虽未必然而于事情为切故録之以俟后来者详焉审如其说则幕者即以井収而覆井之名非幕帟之幕世亦未有以幕施于井者也
  革卦
  水火相息
  马云息灭也程朱皆从之蔡节斋本王弼注以为生息之息不知水火不能相生也程云物止而后有生朱云灭息而后生息其推演已明盖生息又自息灭而始也此章本防正为灭息之息
  鼎卦
  正位凝命
  伊川以命为命令之命晦庵以命为天命之命合从晦庵
  震卦
  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以为祭主也
  程传主长子言之云君出而可以守宗庙社稷为祭主也临川邹氏曰天子廵狩亲征诸侯朝觐会同皆世子主祭震为长子故此卦以君出子在为言不杂君父共国时也愚按此说释程传之意为明晦庵云出谓继世而主祭也
  六五震徃来厉亿无防有事
  古注徃则无应来则乗刚皆危也处震之时而得尊位乃有事之机也而惧徃来将防其事故曰亿无防有事也程云徃来皆危随宜应变在中而已故当亿度无防失其所有之事所有之事谓中徳朱云以六居五而处震时无时而不危故无所防而能有事愚按三说相近至朱而愈精邹氏云刚动二隂之下欲以威加者也初九一震六二防贝势则然也九四之震泥矣五自亿度知其无能为也吾之所有事者可无防焉故曰亿无防有事五之柔中能胜天下之刚其事在此象曰其事在中大无防也谓之大见其必无防也此说似足以辅前说以无防关二之防贝而言故録之
  艮卦
  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
  两艮各止其所诸爻皆无相应晦庵语云这个卦各是一个物不相秋采内不见已是内卦外不见人是外卦两卦各自去愚按艮卦本防恐不过如此所谓艮其背不获其身背后自不见其身也行其庭不见其人者相背亦不见人也静止之义理无穷固皆在其中矣渐卦
  山上有木渐
  程以山上有木其髙有因为渐晦庵谓木渐长则山渐髙似胜有因之说矣邹云山上有木止于下而渐于上者也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润岂一朝一夕而遽致其髙大哉似于文义尤切
  鸿渐于逵其羽可用为仪
  程以仪为仪法恐仪法非可于鸿而言朱以仪为羽旄之饰或疑亦未当于其飞翔而言古注云峨峨清逺仪可贵也似得飞翔云路之意然朱之说于可用字为切合古注与朱说参之气象斯可见
  巽卦
  九二巽在牀下用史巫纷若吉无咎
  程朱皆以牀为人之所安巽在牀下为过所安有不安之意程以史巫为通其诚意诚则吉朱以为竭诚于祭祀之占邹氏云牀尊者之所据也巽在牀下则其屈已已甚屈于人者非怯则謟皆不免有咎惟用之于史巫则吉而无咎盖祝史通人意于鬼神巫以鬼神之意告于人皆交于神者交神岂容诈哉是以虽尚口而巽纷然其多不过通其诚意故得无咎蔡云史巫皆善口舌纷若丁寜烦悉之意巽过乎实惟用于史巫则吉徐古为云史巫达其卑下之忱不厌其忉怛之意其说亦与邹氏合此可贯通一爻之意合从邹说
  六四悔亡田获三品
  程传谓六四乗承皆刚宜有悔而悔亡者如田获三品遍及上下也晦庵谓此说牵强且当阙疑临川邹氏曰惟悔亡然后田获三品也巽若无能为者易于有悔六四得巽之正非巽懦无立者故悔亡田以讲武且除苗害兴事之大者田而有获则为有功故象曰田获三品有功也愚按此说与象辞相应故録之以俟知者
  先庚三日后庚三日
  蔡氏曰十干自甲至已为阳阳主生甲于时为春自庚至癸为隂隂主成庚于时为秋先庚三日丁也丁者丁寕之义后庚三日癸也癸者揆度之义邹氏曰蛊卦先甲后甲此创始之事也记曰日用甲用日之始也故甲以创始为义巽卦先庚后庚此变更之事也汉志曰敛更于庚悉新于辛故庚以变更为义愚按晦庵已发此义而二家可辅其说故録之
  涣卦
  六三涣其躬无悔六四涣其羣元吉
  程云六三止于其身可以无悔朱云六三隂柔而不中正有私于己之象能散其私以得无悔程云六四天下涣散而能使羣聚可谓元吉朱云如程说是羣其涣非涣其羣也祖老苏之说谓羣者圣人所欲涣以混一天下者也盖涣散之时各相朋党惟六四能涣小人之私羣下文涣有邱则混而为一之义也愚按文义皆似朱说为顺又六三象曰涣其躬志在外也与朱氏散其私相合若如程说则于志在外之语不协矣
  涣王居无咎
  程以九五能涣汗大号居王位为称而无咎朱以为散其积聚愚按六三六四曰涣其躬涣其羣其者有所指而散之故朱说为顺此爻乃涣汗大号之下独言王居不成文故再提卦名涣字曰涣王居者言九五涣之君位也故象曰王居无咎正位也似无散积聚之意且合从程说
  节卦
  苦节贞防
  程云固守则防朱云虽得正而不免于防愚按卦辞云苦节不可贞则程说本经意也
  未济卦
  上九有孚于饮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
  程传谓上九刚明之极居未济之极当乐天顺命饮酒自乐若耽乐过礼至濡其首如是则于孚为有失也朱本义云刚明居未济之极时未可有为而自信自飬以俟命无咎之道也若纵而不反如狐之渉水而濡其首则过于自信而失其义矣临川邹氏曰既济之极入于未济未济之极反于既济上九以刚明处之天下之事可以济矣虽饮酒宴乐信乎其无复灾咎也故曰有孚于饮酒无咎若懐其宴安沈湎无度则又将入于未济而饮酒之乐信乎其失之也故曰濡其首有孚失是易六十四卦以未济终之未济六爻又以饮酒濡首终之此易之为道惧以终始欤愚按此章虽晦庵亦疑其难说今邹说于经文似明须谨録之以俟知者问焉濡其首冒上文饮酒繋辞上
  天尊地卑【之】变化见矣
  晦庵云天尊地卑一截是说造化实体乾坤定矣一截是说易书临川王氏曰此言易书未作以前之易虽未有乾坤之卦自天尊地卑而乾坤已定此言自然之易
  刚柔相摩以下
  晦庵谓此言易卦之变化南轩谓易所以斡旋造化之间者王氏谓言自然之八卦
  干知大始【云云】
  王氏谓此言乾坤以造化之用付之六子而其所自处者甚易简也
  易则易知【云云】
  晦庵谓此言人法乾坤之道
  圣人设卦观象以下
  王氏云前言易书之未作此言易书之既作也晦庵云此言圣人作易
  是故君子所居而安【云云】
  此言君子学易
  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云云】
  此言君子用易
  彖者言乎象者也【之】各指其所之
  晦庵云此章释爻辞之通例王氏云此因前之义而言圣人设卦系辞学者观变玩占之要也
  易与天地准之神无方而易无体
  王氏云前言易之书此言易之道晦庵曰此章言易道之大圣人用之如此仰观以下穷理之事与天地相似以下尽性之事范围天地以下至命之事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所谓裁成之也
  一隂一阳之谓道之君子之道鲜矣
  愚意此言道原于天而赋于人
  显诸仁之隂阳不测之谓神
  愚意此言造化寓之易显仁藏用盛徳大业皆指造化而言造化之生生不穷者即是易易之成象者即是干效法于干者即是坤自此言易之卜筮妙用处
  夫易广矣大矣之易简之善配至徳
  此賛易道之广大至徳晦庵指为在人之至徳杨氏邹氏皆云中庸之至徳惟伊川云乾坤易简之功乃至善之徳
  子曰易其至矣乎之道义之门
  邹氏云此章言圣人体易之道而与天地相似易与天地同出而圣人独得其要成性存存南轩云因其存而存之晦庵云成性本成之性存存谓存而又存不已之意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之盗之招也
  王氏云此言圣人推其所独见者立象生爻使天下皆有所见而得以善其言动也举鹤鸣在隂以下七爻晦庵曰此下七爻则其例也○赜幽深也诸家皆然晦庵独以为杂乱盖以下文云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故以为杂乱然云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至赜而拟诸其形容则是幽深之理难见而圣人独能见之也拟诸形容使幽深者可见而人皆得见之也若曰杂乱则人皆得见何必圣人凢杂乱者具有形质何得拟诸形容如以恶字非所以言幽深则凡易象所以形容其幽深者若载鬼一车之类甚多圣人假象以明理自不见其可恶耳合从伊川及诸家之说以赜为幽深且与经文探赜索隠之意合
  大衍之数五十之可与祐神矣
  晦庵移天一地二五句加其前而下粘其【阙】
  所为乎合为一章云此章言天地大衍之数
  揲蓍求卦之法蔡节斋亦移天一地二为章首于理甚顺
  子曰知变化之道者【之】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此章言易之神主蓍而言所云无思而为者亦言蓍无心而能应或者因以为人不可有思者误也
  子曰夫易何为者也【之】定之以吉防所以断也
  此章言易之用亦主蓍而言
  易曰自天祐之之无不利也
  此释大有上九之爻古以属之前章本义属之后章云恐是错简王氏曰疑在下系诸爻之后
  子曰书不尽言【之】鼓之舞之以尽神
  此言圣人作易
  乾坤其易之蕴耶之或几乎息矣
  晦庵言是隂阳卦画王氏云此言自有天地已有易易与天地相无穷
  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之事业
  王云此言圣人用易致治
  是故夫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之存乎徳行
  晦庵此言卦爻所以变通者在人人之所以能神而明之者在徳
  系辞下
  八卦成列之禁民为非曰义
  晦庵曰此章言卦爻吉凶造化功业又云天地之大徳以下乃各自说去王氏云此言圣人以仁义参天地而全其生生之用也
  古者包牺氏【之】盖取诸夬
  晦庵曰此章言圣人制器尚象之事王氏曰言圣人居大宝之位然后能用易以致利于天下
  盖取诸益
  晦庵云盖字乃模様是恁地又云亦曰其大意云读汉书所谓获一角兽盖麟云皆疑辞也王氏曰取诸益之类当时未有是卦盖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且以益言之虽未有益卦而已有巽与震矣合震巽则为益盖取云者夫子知前圣之心而言之也愚恐夫子言于己有六十四卦之后若曰古人制某器合于今日某卦之理盖取者推其理云耳
  是故易者象也【之】立心勿恒防
  此章言爻象之动而举爻以明之
  子曰乾坤其易之门耶【之】以明失得之报
  晦庵曰繋辞自此以下皆难说本义亦畧矣愚按自此以下张南轩蔡节斋之觧多分晓王氏之觧亦足以辅之然终当以晦庵阙疑之义为主难质言也
  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
  此晦庵疑其有误者也南轩曰行健为干之类当其名也名既当则刚柔之物辨矣言天下至赜之类正其言也言既正则辞之所指者可断矣蔡曰开为事物万殊开而当名也干马坤牛之类辨物也利贞之类正言也吉防之类断辞也易书备于此也王曰圣人作易所以开明未悟者名举其当言举其正所以开明之也未形之物不可辨必以名之已立者辨之是谓当名未然之辞不可断必以言之已验者断之是谓正言愚按南轩以两项各相因蔡说以当名辨物正言断辞作四项王作两项未知孰是姑以晦庵所未觧而録之
  因贰以济民行以明失得之报
  此亦晦庵所不觧者也蔡曰因民疑贰未决而易入之时以济其善行明着其失得之报失得谓吉防也王曰吉防者失得之象民行之所以不能自济者以其不知吉防之所在而疑贰之心交战也圣人作易使知所为之失者其报必防所为之得者其报必吉惩其失而矫之者虽防亦吉恃其得而忽之者虽吉亦防以此济民行也
  易之兴也之巽以行权
  晦庵曰此章三陈九卦以明处忧患之道
  易之为书也不可逺之道不虚行
  王言此章言易书所以载道非其人则不自行也
  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
  晦庵曰此句未详疑有脱误蔡曰出谓爻自内而徃入谓爻自外而来以度谓出入皆有节度外内使知惧如夬之变干出外而知惧也如剥之变复入内而知惧也王曰下卦为内上卦为外自内之外为出自外之内为入卦示人以出入之道使人知所惧也
  不可为典要既有典常
  晦庵曰上文既云不可为典要下文又云既有典常都不可晓愚恐上文言易道之变迁故曰不可为典要下文言人能率其卦爻之辞而揆度其事情所向之方则既有典常矣上主在易而言未定者也下主在人而言得占而已定者也未知然否
  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之】其刚胜耶
  此章言六爻之不同
  若夫杂物撰徳辨是与非则非其中爻不备噫亦要存亡吉防则居可知矣
  晦庵云晓不得说一个噫字都不成文章蔡曰杂物撰徳杂隂阳二物以为徳也辨是与非辨其徳之是非也得位则吉失位则防要之以此则可知其是与非也王曰合于理者为是是之应为存为吉乖于理者为非非之应为亡为防不必至于存亡吉防而后知辨是与非则居可知矣居可知者若曰可坐而知也圣人所以叹之曰噫
  易之书也广大悉备之吉防生焉
  此言六爻之道
  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之易之道也
  言文王系易多述忧危之事
  夫干天下之至健也之其辞屈
  此章皆从乾坤简易发意王氏逐节觧之
  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
  朱曰侯之二字衍文蔡本径去侯之二字而以说诸心研诸虑并言愚按王弼畧例亦曰说诸心研诸虑则侯之二字为衍文明矣但当仍古本而读者自以义理省此二字而读之可也古本元有此二字而去之不可也
  说卦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之至于命
  此章言蓍卦爻义
  幽賛于神明而生蓍
  晦庵觧能賛化育天下和平而蓍生蔡氏曰神明盖浑然未形者圣人幽而赞之则知有粲然之理故大衍之蓍所由以生王氏曰蓍神物也天地生其形圣人生其法方其蓍法之未生则蓍之为物特庶草之一耳岂知其为神明也哉天地神明不能与人接圣人幽有以賛之而传其命于是起大衍之数愚按晦庵说极简明但此章正言圣人用蓍恐未必说到蓍未生前圣人賛化而致蓍生之事故又録蔡王二说以参之
  倚数
  晦庵以为揲蓍时依倚在这里蔡云依也数依乎天地王云数无常用人倚之而有所托焉愚按若如蔡说既参之两之而又倚之恐于天地上意重合从晦庵
  和顺于道徳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晦庵谓此圣人作易之极功止就易上说凢就人上说者借之也诸家多同盖经防如此
  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之六位而成章此章言易之六爻盖兼三才而皆所以顺性命之理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之兊说也天地定位者天尊而上地卑而下其位一定而不可易易取其象于卦为乾坤凡二者为天地之气之统宗譬之父母虽若无所施为实主宰乎一家而居其尊者也山泽通气者山泽一髙一下水脉灌输而其气实相通通之为言贯也易取其象于卦为艮兊雷风相薄者雷风一迅一烈气势翕合而其形实相薄薄之为言逼也易取其象于卦为震巽水火不相射者水火一寒一热宜若相息灭而下然上沸以成既济之功乃不相射不相射者言不如射者之相射【音石】害也易取其象于卦为坎离凡六者皆天地之气之为譬如六子迭相运用而悉出于父母者也圣人设此章以释八卦之义似不过如此而已厯汉唐以至本朝伊洛诸儒未有外此而他为之说者惟邵康节得陈希夷数学创为先天之图移易卦之离南坎北为干南坤北曰此取易之天地定位也然易曰离也者明也南方之卦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则离南坎北经有明文矣天地定位于经未尝明言其为南北也何以知其此为先天之卦位言徒以卦言位或彼或此犹固未可知今以事理之实可见者考之则风一从南即盎然以温风一从北即冷然以寒南方属夏其热如此北方属冬其冻如此离南坎北信乎其如今易经之言矣康莭移之以位乾坤将何所验以为信耶康节既移乾坤以南北又移艮以居西北移兊以居东南曰此取易之山泽通气也然易曰艮东北之卦也又曰兊正秋也则艮居东北兊居正西经有明文矣若山泽通气特言其通气而己于经未尝明言艮为西北兊为东南也康节何所考而指此为先天之卦位若以事理之实而考之山必资乎泽泽必出于山其气相通无徃不然岂必卦位与之相对而后气可相通耶康节既移东北之艮于西北遂移震于东北而移巽于西南曰取易之雷风相薄也然易曰震东方也又曰巽东南也则震居东方巽居东南经有明文矣若雷风相薄特言其相薄而己于经未尝明言震为东北巽为西南也康节何所考而指此为先天之卦位若以事理之实考之震惟居正东巽惟居东南逼近而合故言相薄若逺而相对安得相薄而东北为寅时方正月又岂雷发之时耶康节既移离坎之位以位乾坤乃移离于正东移坎于正西曰取易之水火不相射也然南方为离北方为坎经文万世不磨若水火不相射特言其性相反而用则相资耳于经未尝明言离为东方之卦坎为西方之卦也康节又何所考而指此为先天之卦位说者虽指火为日遂以离为东指水为月遂以坎为西然按说卦先言离为火然后言离为日独言坎为水而未尝言坎为月盖日乃太阳之精非特可以离言月乃太隂之精非特可以坎言月虽隂而其出必于东日虽阳而其没必于西周流运转昼夜不停非若水火之定位于一方者比也又可借日月以代水火为言耶易画于伏羲演于文王系于孔子传之天下万世惟此一易而己未闻有先天后天之分也虽曰未有天地已有此理然而作易始于伏羲不言先天康节特托易以言数诸儒未有以此而言易者也晦庵以理学集诸儒之大成原圣人因卜筮而作易始兼以康莭之说而详之若据门人所録语类乃因康节之先天而反有疑于文王孔子之易及有疑于伊川之易传且有疑于易经此章八卦之位然按晦庵先生答王子合书明言康莭言伏羲卦位近于穿凿附防且当阙之以此槩彼门人所録其一时之言耶抑録之者未必尽当时之真耶盖易所言者道而康节所言先天者数也康节虽贤不先于文王孔子也康节欲传伊川以数学伊川坚不从则不可以其数学而反疑伊川之易学又可知也学者且当以晦庵亲荅王子合之言为正毋以门人记録晦庵之言为疑
  【语録云文王八卦不可晓处多文王八卦有些京房卦气不取卦画只取卦名或者谓此因康节先天而不能无疑于文王者也又曰潜龙勿用何谓也以下大防各就他要说处便说或者谓此因康节先天而不能无疑于孔子者也又曰程子之意八卦上叠成六十四卦与邵子说诚异盖康节此意不曽说与程子程子亦不及问之或者谓此因康节先天而不能无疑于伊川者也又曰易言齐乎巽不可晓曰坤在西南不成东北方无地曰干西北亦不可晓如何隂阳来此相薄曰西方肃杀之气如何言万物之所说或者谓此因康节先天而不能无疑于易系所言之八卦也凡皆门人之所録非出于晦庵之成书未知然否】
  干为马【之】兊为羊
  南轩节斋说甚详明晦庵云此章广八卦之象其间多不可晓者求之于经亦不尽合愚恐此是古者占卜之杂象如今卦影然每卦各有不一之象占得某象者即知为某卦故于每卦总言之未知然否序卦
  此言易之序不待注释本文已明
  杂卦
  王氏曰序卦先后有伦杂卦则揉杂众卦以畅无穷之用愚按序卦之后有杂卦犹既济之后有未济所以昭易之无穷欤






  黄氏日抄卷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      宋 黄震 撰读春秋【一】
  孔子曰吾志在春秋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葢方是时王纲解纽簒夺相寻孔子不得其位以行其权于是约史记而修春秋随事直书乱臣贼子无所逃其罪而一王之法以明所谓拨乱世而反之正此其为志此其为天子之事故春秋无出于夫子之所自道及孟子所以论春秋者矣自褒贬凡例之説兴读春秋者往往穿凿圣经以求合其所谓凡例又变移凡例以迁就其所谓褒贬如国各有称号书之所以别也今必曰以某事也故国以罪之及有不合则又遁其辞人必有姓氏书之所以别也今必曰以某事也故名以诛之及有不合则又遁其辞事必有月日至必有地所此记事之常否则阙文也今必曰以某事也故致以危之故不月以外之故不日以畧之及有不合则又为之遁其辞是则非以义理求圣经反以圣经释凡例也圣人岂先有凡例而后作经乎何乃一一以经而求合凡例耶春秋正次王王次春以天子上承天而下统诸侯弑君弑父者书杀世子杀大夫者书以其邑叛以其邑来奔者书明白洞达一一皆天子之事而天之为也今必谓其阴寓褒贬使人测度而自知如优戏之所谓隐者已大不可况又于褒贬生凡例耶理无定形随万变而不齐后世法吏深刻始于勅律之外立所谓例士君子尚羞用之果谁为春秋先立例而圣人必以是书之而后世以是求之耶以例求春秋动皆逆诈亿不信之心愚故私摭先儒凡外褒贬凡例而説春秋者集録之使子孙考焉非敢为他人发也
  褒贬
  夹漈郑氏渔仲曰以春秋为褒贬者乱春秋者也晦庵先生曰春秋大旨诛乱臣讨贼子内中国外夷狄贵王贱霸而已圣人光明正大不应以一二字加褒贬于人不过直书其事善者恶者了然自见又曰目前朝报尚不知朝廷之意况千百载之下而遂逆推千百载上圣人之意
  凡例
  徂徕石氏曰称人者贬也而人不必皆贬微者亦称人称爵者褒也而爵未必纯褒讥者亦称爵继故不书即位而桓宣则书即位妾母不称夫人而成风则称夫人失地之君名而卫侯奔楚则不名未逾年之君称子而郑伯伐许则不称子防盟先主防者而瓦屋之盟则先宋征伐首主兵者而甗之师则后齐母弟一也而或称之以见其恶或没之以着其罪天王一也或称天以着其失或去天以示其非
  愚按晦庵先生尝云圣人欲率天下以尊齐晋且谓楚在春秋时非桓文遏之则周室为其所并此盖尚论其世者也圣人能与世推移世变无穷圣人之救其变者亦无穷春秋之世王室微诸侯强其始故抑诸侯以尊王室及诸侯又微而夷狄强则又抑夷狄而扶诸侯尊王室固所以尊王也扶诸侯亦所以为尊王地也圣人随时救世之心如此而世儒乃动以五帝三王之事律之此议论所以繁多圣人书法甚简随字可以生説此议论所以愈见其繁多宜褒贬凡例之説得以肆行其间也今惟以春秋之世而求圣人之心则思过半矣孔子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义则某窃取之
  隐公
  名息姑惠公子母声子諡法不尸其位曰隐
  始隐
  伊川先生曰平王东迁在位五十一年卒不能复兴先王之业王道絶矣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适当隐公之初泰山孙氏复曰平王迨隐而死夫生犹可待也死何所为春秋始隐者天下无复有王也木讷赵氏鹏飞曰非始乎隐也始乎平王之末也凡诸儒欲以一事而当春秋之始者皆妄也徂徕石氏介曰春秋以无王而作孰谓隐为贤且让而始之哉愚意春秋特因鲁史而修之非为鲁作也为天下万世之王道作也故谨録诸儒之説如后凡他有所指者不复録
  元年
  元年者鲁隐公之始年也夹漈谓诸侯旧用天子之年至平王失政诸侯并称元年陈止斋傅良亦同其説谓古诸侯止称世愚意诸侯所谓奉天子正朔者谓以子丑寅为岁首讲朝聘耳未必使诸侯皆以天子之元年为元年盖封建之法肇自黄帝诸侯之世守其国固有出于三代兴王之前者有王者兴特以礼相与诸侯各自有其国各自即位则亦各自有始年安得一律以天子之年为年其曰古诸侯以世计者恐世远难考姑举其世次欤或谓书元为春秋大法者亦未必然自唐虞三代皆以始即位为元年矣
  春王正月
  自杜氏注左氏传有周正月今十一月之语先儒遂多指春秋之春为冬建子之月至文定公胡康侯讲春秋始谓前乎周以丑为正书元祀十有二月知月不易也后乎周以亥为正书元年冬十月知时不易也建子之月非春明矣圣人语顔回以为邦则曰行夏之时作春秋以经世则曰春王正月盖以夏时冠月垂法万世以周正纪事示无其位不敢自专也然文定以春为夏正之春建寅而非建子可也以月为周之月则时与月异又存疑而未决也故晦庵先生以为若如胡氏学则月与时事常差两月恐圣人作经又不若是之纷更也此事晦庵考之详矣尚未尝质言之岂后学敢知近世惟岷隐戴氏溪在东宫讲春秋常以夏正为説于时事亦未见其甚背窃意三代虽有改正朔之事而天时恐无可改迁之理今所抄集姑依戴氏在来者择焉
  不书即位
  左氏谓隐摄公羊谓隐为桓立谷梁谓隐让然谓其让为成先君之邪则似求之过也或谓其禀命为正而正者不必书或谓不禀命而即位圣人故绌夺之而不书皆无所考戴岷隐以经之所无而付之不言惟刘恕谓惠公爱少子立为太子国人不与而立隐隐曰吾将让焉太子【桓公】徯望十年不获而羽父弑隐于是桓曰隐摄也吾取之左氏信桓之欺故曰摄公谷信隐之诈故曰让俱失之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邾者鲁附庸之国仪父其字左氏曰名克书月不书日者先儒以为远也盟非美事而春秋乱世相与结好之常圣人不过因事而书诸家或以为褒或以为贬皆不可知然既盟而又伐之则非耳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于晚反】
  郑伯庄公也段其母弟庄公迫于母命封于京而反庄公以兵胜之克者战胜之名也谷梁曰贱段而甚郑也谓不书弟而书克也胡安定曰兄不兄弟不弟交讥之也左氏曰如二君故曰克胡文定曰克者力胜之辞愚意大防不过如此或文致郑伯以滔天之罪者似恐求之过盖郑伯不幸处母子兄弟之变而不学无识不善处之其初黾勉以从其母其后妨其母不敢遽制其弟后遂至难制而伐之耳左氏罪郑伯失教段果可教者否耶郑庄之大恶在伐周未必在克段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咺吁阮反赗芳凤反】仲子者鲁惠公再娶之夫人也伊川谓不曰夫人曰惠公仲子者妾称也谷梁谓礼赗人之妾不可凡皆正论也木讷谓鲁以夫人赴故王来赗云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内称及外称人皆微者也或曰不书公讳与大夫盟也岷隐曰宿者国名意其为宿而盟也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祭侧界反】
  左氏曰非王命也祭伯畿内诸侯为周大夫
  公子益师卒
  益师者孝公之子贵戚之卿卒故书
  二年春公防戎于潜
  説者多谓讥公不当与戎防是责人于难也岷隐谓周衰戎狄杂居中夏鲁有疆场之交不得不防之也愚谓亦公不能自强也
  夏五月莒人入向
  莒与向皆小国左氏谓莒娶于向向姜不安于莒而归故莒人入向以姜氏还公羊谓入者得其国而不居按左氏据史为传当是事实公羊则据文立论耳然言入则以兵可知宣四年公伐莒取向则向后为莒所并可知
  无骇帅师入极
  无骇者展无骇也极小国也木讷曰莒入向向近鲁鲁人疑莒为东鄙之侵故以此示威其后因纪子帛为密之盟遂与莒结浮来之好愚按入向入极二事聫书木讷之説似得之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説者亦多以此贬公惟木讷曰以文王之圣而事昆夷以太王之贤而事獯鬻隐公何疵焉唐之盟非得已也愚谓不得已而与盟可也终不能自强则非矣
  九月纪裂繻来逆女冬十月伯姬归于纪
  此纪求昏于鲁也説者皆谓讥不亲迎伊川曰诸侯亲迎迎于所馆岂有委宗庙社稷远适他国以逆妇者乎戴岷隐亦谓文王亲迎时为世子韩侯亲迎亦因入觐然则凡皆因事实书非有讥贬也
  纪子帛莒子盟于密
  左氏谓子帛者纪裂繻之字公谷二传皆以帛作伯左氏见国史当从左氏木讷曰莒自入向有窥鲁之心纪子帛往来莒鲁之间于是道与莒子盟于密为鲁谋也卒之八年为浮来之盟莒鲁交好子帛之功也愚按纪新昏于鲁为鲁谋有之也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公羊谓隐公之母谷梁谓隐公之妻伊川安定刘氏权衡皆以为妻盖隐公自有妾母明年书君氏卒此言夫人薨则其妻明也或又以为桓公之母仲子盖以子氏而言之后书考仲子之宫故也然元年已书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则仲子之卒在前此言夫人薨则其妻可知
  郑人伐卫
  初郑伯克段于鄢段之子公孙滑奔卫卫为伐郑取廪延至是郑遂伐卫木讷曰管蔡之乱周公诛其父而録其子今郑庄克其弟而不字其子又加兵于卫
  三年春王二月已巳日有食之
  伊川曰月王月也事在二月则书王二月木讷曰春秋书日食灾变凡以垂人君畏天之戒
  三月庚戌天王崩
  平王也立五十一年崩父为申侯引犬戎杀之不讨父雠而反屯戍申侯以报私恩周之所以不复西也胡曰崩者上坠之形木讷曰书崩不书者周赴而鲁不防葬
  夏四月辛卯君氏卒
  左氏谓君氏者隐公母声子也为公故曰君氏若曰君母氏云尔公谷皆作尹氏诸家多从公谷然以君为尹不免改经文恐且当从左氏
  秋武氏子来求赙【音附】
  诸家多谓讥周王失道谷梁曰归生者曰赙归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辞也交讥之木讷曰诸侯有贡天子无求礼也平王崩鲁不会至来求赙而卒不防焉则赙之得否又未可知也鲁在春秋未为强暴之国以鲁观之诸侯又可知矣书生之论乃以不书天王为天王讳恶至桓十五年天王求车又曰书天王以示贬噫周之微甚矣不容负天下之罪如此此岂仁人之言哉凡书求赙求车求金皆诛诸侯不贡而天下无王也尚何责天王哉先师宗谕王贯道尝言周凡三求求赙以平王崩求车以桓王将崩求金以襄王崩皆以丧事之有阙赙赗之不供也鲁不尽臣子之职致周王下求谓鲁秉周礼可乎武氏世卿也武氏子未为命卿也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穆公也説者多以书卒为略外诸侯甚者至以为诸侯专恣圣人于其死奉天讨而贬黜之特书曰卒惟木讷谓外诸侯书卒从赴也赴曰卒谦也鲁史因其赴而书孔子因鲁史而书説者以为夫子黜外而尊内非也
  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石门齐地也齐僖与郑庄相盟结也木讷曰春秋之初宋郑为仇而宋与衞为西党郑与齐为东党鲁则徘徊于二党之间初尝比于宋及六年艾之盟则从齐而附郑书此者为艾之盟张本
  癸未葬宋穆公
  初宋宣公舍其子与夷而立穆公穆公亦舍其子冯而立与夷其后冯遂弑与夷左氏美宣公知人公羊则谓宋之祸宣公之为也木讷曰分义天下之大闲也故非朱均虽尧舜不茍逊益非不贤而禹传啓杜乱原也隐公欲逊允而乱呉王将逊札而乱宋宣穆再逊而再乱簒夺二世迄襄公始定襄公不悛又欲逊目夷幸目夷不受否者又乱愚按公羊木讷之説为万世垂戒也而左氏之説亦不可全废也盖宣公逊穆公穆公终以逊宣公之子是穆公不可谓非贤宣公不可谓不知贤其后冯之弑逆罪在冯耳虽春秋责贤者备岂可尽没其贤而反加以始祸之恶名哉且谓宣穆再逊而再乱亦未当其实宣之逊穆初未尝乱穆逊殇公而冯始为乱耳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娄
  杞夏之后在周为三恪牟娄杞邑木讷曰莒蕞尔东夷自入春秋首加兵于向今又扼杞之弱称兵而攘其封邑至桓十二年公防杞莒于曲池而后释今日之憾莒之横甚矣然至昭五年莒牟夷卒以牟娄来奔岷隐曰以不义得之以不义失之徒为叛人之资尔
  戊申衞州吁弑其君完夏公及宋公遇于清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秋翚帅师防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九月衞人杀州吁于濮冬十有二月衞人立晋
  州吁者衞庄公嬖人之子有宠而好兵公弗禁石碏諌公弗听至是弑桓公自立欲求宠于诸侯以郑欲纳公子冯于宋遂告宋伐郑鲁及宋遇于清为卫谋也宋与陈蔡衞伐郑翚又率之伐郑皆为衞也先书宋与翚而后衞説者谓罪其党恶率兵也翚即公子翚其后弑隐公者也州吁如陈衞以石碏之谋始克杀之于濮説者谓称人众词也称于濮讥失贼也州吁杀而衞人立晋説者谓书立讥不当立也晋即滛乱之宣公愚按隐四年全记州吁之乱故并叙于此凡谓讥者亦书法之当然而其恶自见非特设辞以讥之也
  五年春公矢鱼于棠
  公谷皆作观鱼矢亦陈而观之也谷梁曰鱼卑者之事也伊川曰诸侯非王事民事不远出
  夏四月葬衞桓公
  左氏曰衞乱是以缓盖诸侯五月而葬此十四月
  秋衞师入郕【音成】
  左氏曰衞之乱郕侵衞今故卫入郕木讷曰郕被邻国之兵自衞始至隐十年齐郑连兵入郕庄八年公又及齐师围郕而郕降于齐文十二年郕伯东奔自此不复见于经计失地而奔国遂灭矣愚谓衞入郕固非郕小国也先侵衞挑衅尤非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仲子者惠公元妃孟子礼诸侯无再娶则仲子不得为夫人故别立宫考者宫始成而祀也书初献六羽者先儒言鲁僣天子礼乐用八佾此别立宫初杀其数不言六佾者妇人但用羽不用干
  邾人郑人伐宋
  宋取邾田郑与宋恶故邾人请郑伐之而邾为兵主
  螟
  虫食苗心曰螟灾故书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彄苦侯反】
  臧僖伯也鲁孝公之子隐公之叔父尝谏观鱼贵戚之贤者也公不能听其言而葬之加一等
  宋人伐郑围长葛
  木讷曰四年宋两伐郑五年邾请郑伐宋胜负已相当今宋又伐郑围其邑憾何时释耶
  六年春郑人来渝平
  左氏作渝平渝变也渝前日之平犹絶交也公谷皆作输平公羊曰输平犹堕成也败其成也谷梁曰输者堕也不果成也是公谷虽作输义亦与左氏之渝一也然诸儒多从公谷作输而不从其训曰输纳也输诚于我以求平也盖以经考之前年公子翚伐郑是尝有憾而未尝有平初无平之可渝言渝平者非也郑与齐党鲁与宋党今宋伐郑围长葛惧鲁从宋而郑益殆偶郑尝伐宋宋求救于鲁使者失词鲁怒不出兵郑乗此隙致平于鲁以离宋之党故今年春郑来输平今年夏公即与齐盟已而公与齐郑又防于中丘以谋伐宋是前乎此鲁与宋后乎此鲁背宋而与齐郑皆郑输平所致言输平者是也木讷则曰输平者致平之意而已盖许八年所归之祊田也输之意若曰鲁能不从宋而反兵救我当以祊田馈鲁也然郑徒言之而祊未入鲁故鲁虽不从宋亦未救郑有所要也愚按此论尤精但输平在六年归祊在八年谓输平为预许祊乃意之之辞但郑急于求鲁而鲁缓于许郑至归祊而后鲁郑合则明甚
  夏五月辛酉公防齐侯盟于艾
  左氏曰始平于齐也木讷曰艾之盟郑故也自石门之盟而知齐郑为与国宋伐郑齐将救郑则地隔于鲁不求鲁无以救郑春郑来输平郑使反命而齐即为艾之盟为郑求鲁也鲁终未救郑者祊未入也
  秋七月
  无事亦书首月备四时也木讷曰或不书者传授脱之
  冬宋人取长葛
  长葛郑邑去年冬围之今年冬取之直书而宋之罪自见然亦以郑求鲁而鲁不救故卒为所取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
  杜预曰叔姬伯姬之娣待年于父母国至是始归木讷曰其后纪之灭宗庙在酅归奉其祀不以存亡亏妇道叔姬之贤也故此首録之愚按庄二十九年书叔姬卒八月己亥书葬叔姬圣人拳拳于其终始如此
  滕侯卒
  左氏曰不书名未同盟也陆氏纂例曰春秋诸侯卒不同盟者五十二人不书名者九人余皆书名然则凡例之説其可信也哉伊川曰卒不名史缺也
  夏城中丘
  左氏曰书不时也高氏闶集注曰郑既输平鲁未之许故城中丘以备之十年而防齐郑于此盖中丘近宋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木讷曰齐侯前年为艾之盟为郑求鲁也宋取郑长葛而鲁不救故齐复使弟年来聘卜进退焉年归反命而郑赂卒不至是年秋公故为宋伐邾以动郑郑知鲁兵不空出明年春遂以祊来归年之来岂为聘问哉为郑求鲁尔又曰称弟亲之也弟之书于经十有二不奔则叛不叛则杀惟齐之弟年不叛不奔而年之子无知亦弑僖公而乱齐宠而私之果有益乎
  秋公伐邾
  木讷曰邾尝从宋伐郑郑输平于鲁以离宋而郑赂不至鲁故为宋伐邾以要之既得郑赂即从郑伐宋今日为宋伐邾明日为郑伐宋特以赂故而邾横罹其毒故终隐之世邾不复通于鲁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
  木讷曰春秋书天王下聘者凡八责诸侯不朝而坐受天子之聘也隐在位十一年而天王聘鲁者二亦何有一介之使如京师以答天王之勤哉愚按诸家多责天王反聘诸侯为非礼然是时王室微弱诸侯强大孔子作春秋正以扶王室岂有反责天王之理天王亦岂得已而下聘哉若木讷之説亮人情矣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左氏曰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不賔然则凡伯亦有以致之矣木讷曰古者王臣涖事事毕衞以出竟单襄公适陈以聘楚候不在疆宰不致膳单子知陈之将亡今凡伯来聘而鲁不加卫过衞而衞不加礼戎得伐之以归所谓司冦诘奸之法安在乎谷梁曰国曰伐此一人亦曰伐大天子之命也胡安定曰楚丘衞地书于楚丘者衞不能救书以归者凡伯辱命愚谓凡皆直书而意自明
  八年春宋公衞侯遇于垂
  左氏曰齐侯将平宋衞宋以币请衞先相见故遇于犬丘注犬丘即垂地有两名在衞任氏曰齐侯将平宋衞于郑衞侯既不敢违齐侯之命又不能释郑国之怨有异志焉故先遇于垂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宛于阮反祊必彭反】
  宛郑大夫也祊郑从天子祀泰山时汤沐之邑也祊公谷皆作邴木讷曰鲁初睦于宋宋伐郑齐恐鲁助宋故为郑求鲁鲁不应之反为宋伐邾故郑使宛归鲁祊鲁得祊始奉社稷以从郑岷隐曰祊者郑汤沐之邑许田者鲁朝宿之邑周衰不巡狩朝宿汤沐邑皆无用祊近于鲁许田邻于郑郑伯利在得许田未敢直取之于鲁故先使人归祊为异日取许田之地鲁隐不悟其计受而有之故春秋书曰我入祊大抵郑诈而鲁愚自郑人输平之后鲁多堕郑计而不自知愚按若如木讷是鲁要郑而得祊也若如岷隐是郑诈鲁而归祊也二説不同而皆精于考究窃意二説皆是也木讷主前此而言也以鲁不救郑也岷隐主后此而言也以郑假许田也要之鲁郑皆怀利以相接者也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辛亥宿男卒
  书卒从赴也不名者史失之也吕氏云
  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衞侯盟于瓦屋
  瓦屋周地齐侯为郑平宋衞故盟诸侯参盟始此有参盟则有盟主而伯之渐萌矣
  八月葬蔡宣公
  杜预隐二年注云鲁使大夫防葬故书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
  浮来公谷皆作包来纪邑也初纪子帛为鲁故尝盟莒于密左氏故以此盟为成纪之好木讷曰前日莒尝窥鲁子帛盟之莒卒不敢加于鲁今鲁既受郑赂将空国以赴郑之求恐莒人之议其后故成纪好而盟之此盟公在焉而莒以防者涖执牛耳岂莒人敢抗公哉公自辱也愚按鲁大莒小隐公屈已而甘心与其微者盟必有以也此论得之
  螟
  灾故书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无骇即违其君而帅师入极者也公孙之子未赐族卒书名或曰贬故去其族然按左传无骇卒后羽父始为请諡与族是凡例褒贬之説盖意之也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南季周大夫南氏季字也诸儒多谓诸侯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今刑则不举而反遣聘王之不王如此礼乐征伐安得不自诸侯出乎然不思时至春秋周之衰果何如哉此何异祖父衰病垂絶不责不孝子孙之不养而反责祖父之祈哀耶木讷曰诸侯之抗周室之微极矣圣人着天王再遣使之节所以诛鲁不再朝之罪也愚谓随事实书而鲁之罪自见诸儒反以罪周者过耳夫春秋固尊王之书也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
  左氏曰大雨雷震书始也大雨雪书时失也于雷震言始于雪言时失夫三月而有大雪又见于大雷之后八日之间阴阳错缪如此书之记异也谷梁曰震雷也电霆也夹漈曰霆曜光也胡安定曰震霹也电者阴系阳为雷之光也
  挟卒【挟音协】
  挟鲁大夫也未赐族止书名公谷皆作侠谷又以为所侠注云所其氏也
  夏城郎
  木讷曰郎逼宋鲁将北防齐郑伐宋恐宋捣虚故城以备之不暇顾天时民力
  秋七月
  书备时
  冬公防齐侯于防
  左氏曰谋伐宋也防公羊作邴
  十年春王二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郜古报反】
  防中丘谋伐宋也翚先合诸侯以攻之公即乗虚以袭之不淹旬而取二邑既取祊于未伐宋之前又取郜防于既伐宋之后郑宋两失其邑鲁隐两获其利矣然何以逃君子之讥木讷曰隐公其先盖贤君也得位之初慨然视千乘如鸿毛将举而逊其弟缔交四邻息民和众自郑庄以利导之割祊来归即君臣扫境以从郑伐宋擒纵击搏惟郑所使由祊田之赂也视祊为利则视千乘之鲁果能脱然归其弟乎宜菟裘之老不见信于桓而公子翚得以行其譛也利之溺人如此
  秋宋人衞人入郑宋人蔡人衞人伐戴郑伯伐取之戴公谷并作载左氏称宋衞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败郑伯围戴克之取三师焉伊川曰戴郑所与也故三国伐之郑戴合攻故尽取三国之众诸家多从其説安定曰郑伯无仁心乘戴之而伐取之与前説不同未知孰是惟刘氏则断谓三国之师众矣郑何以能悉取之且三国伐戴尔不入戴也何以能取三师假曰三国已居戴郑来围戴则各自去何为共守此地而为其所取耶或又云郑伯伐三师取戴而归复为附庸非灭也戴今之外黄居郑北鄙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
  木讷曰郕当齐宋之境上计郕必附于宋而不事齐故齐胁郑伐之左氏以为讨违王命于经无所考不足据
  十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
  泰山孙氏曰滕薛陋弱不能与鲁抗也木讷曰非天子不旅见诸侯今滕薛旅至鲁庭鲁侯亦旅见之圣人书曰滕侯薛侯来朝而鲁侯之罪着矣
  夏五月公防郑伯于时来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
  时来公谷作祈黎左于传又作郲防时来谋入许也木讷曰时来之防郑志也至入许则以鲁主兵盖成郑志者鲁也岷隐曰郑处许叔于许西偏后十五年许复国故书入不书灭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翚请公诛桓公公弗许翚惧反使贼弑公而立桓杜预曰弑而书薨史防所讳隐与桓皆惠公之庶子也隐长当立而欲逊桓欲逊即予之矣而至十一年不予方欲穷兵贪地古谓不断者来防贼之口若隐公者亦可戒也
  隐公春秋之初也春秋之初未有伯也而伯之渐已萌盖是时惟齐为大国惟鲁为望国齐以党郑伐宋而求鲁鲁以受郑祊田忘郑狐壤见止之雠而从齐故前乎此惟两君相防至此而诸侯参防矣前乎此惟敌国相攻至此而连诸侯伐宋矣自参盟而有主盟自连诸侯而搂诸侯以伐诸侯故曰伯之渐已萌也向使齐不私于宋而务使宋郑相安鲁不贪郑之赂而不遽从齐则天下其庶矣乎然则伯之萌齐厘之为而鲁隐助之也其初盟邾而后伐邾初盟宋而后伐宋皆利于郑之入祊而反覆若此尚何以名秉礼之国而遏多事之萌耶
  桓公
  名轨史记亦名允惠公子隐公弟母仲子諡法辟土服逺曰桓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杜氏曰桓公簒立而用常礼欲自同于遭丧继位者岷隐曰桓公志在得国讳其故而偃然行即位之礼春秋即其实而书之
  三月公防郑伯于垂郑伯以璧假许田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
  木讷曰桓公贼隐而立怀危惧心故郑欲防而允无不从郑欲田而允不敢拒伊川曰公欲结郑好以自坚故既予许田又为盟胡氏曰垂之防郑欲得田郑志也故称防越之盟鲁欲结好鲁志也故称及木讷又曰谓假田因入祊则有之谓易祊则非也郑有宋兵不得已而归鲁以祊既得鲁援则势不可以责偿故以璧假为名而实责偿祊也胡氏曰既归祊矣又加璧者祊薄于许也先师尝言许田鲁朝宿之邑近许而邻于郑有营洛汝颍浸灌之利郑庄久欲得之故以祊归之取宋之郜防以予之得许而让凡皆以投隐公之欲而兾许田之得也隐公虽受祊取防郜而辞许郑无得而强之隐没而桓以簒立急于结援自固故许田卒为郑所得
  秋大水
  志灾也大者非常之辞春秋书大水凡九鲁居其八其一言宋
  冬十月
  书以备四时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左氏谓华督将弑殇公先宣言谓十年十一战皆孔父之为先杀之公谷皆谓孔父贤而不名木讷则谓孔父孔子六世祖故不名胡氏曰孔父事殇公无能改于其德然终能死于其难亦可谓贤父者正其名也刘侍读谓贤而名之者名其君于前不得不名其臣于后
  滕子来朝
  滕侯爵而称子或以为贬或以为谦岷隐曰小国爵尊而贡重者多自贬以从其卑春秋从而书之不没其实也愚按自贬之説晦庵主之以子产之争为证
  三月公防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
  伊川曰宋弑其君而四国共成之天下大恶也岷隐曰书成乱于前书取鼎于后不待贬絶而恶自见先师谓郜鼎郜以祭其祖之器也宋不可取之郜鲁不可取之宋左氏曰齐陈郑皆有赂督遂相宋公
  秋七月杞侯来朝
  岷隐曰杞公爵弱而以侯礼至杞公谷皆作纪
  蔡侯郑伯防于邓
  左氏曰始惧楚也木讷曰邓在南阳逼于楚邓侯曼姓实女于楚今蔡郑必有畏于楚而托于邓也然邓且不能自保庸能芘蔡郑乎卒之蔡郑常当其冲无岁无楚师岷隐曰楚灭邓复灭蔡郑亦几亡然郑伯牵羊以逆而郑复存子产执玉帛以抗楚楚亦不能加小国能自强也
  九月入杞
  左氏谓杞朝鲁不敬此讨不敬也木讷曰朝未旋踵兵已入境难哉小之事大也
  公及戎盟于唐冬公至自唐
  左氏曰修旧好也然隐尝与戎盟戎伐凡伯矣今桓公再与戎盟戎何信之有而可云修旧好耶
  三年春正月
  自桓三年至九年皆不书王説者谓桓簒弑无王
  公防齐侯于嬴【音盈】
  左氏曰成昏于齐也木讷曰桓之娶齐急于得齐以固齐援也
  夏齐侯衞侯胥命于蒲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书胥命者此而已或以为褒则举之三王之上谓不盟不誓结言而退为近乎古或以为贬则挤之匹夫之下谓不盟不防草次以见为近于鄙又有求于褒贬之外者谓齐方伯谓衞连帅两不相下而胥命或又以为交相推长而胥命然此时齐犹未伯衞又非能连帅之职者木讷谓隐八年齐欲平宋郑故先与宋衞盟而郑不从十年齐从郑伐宋而衞亦从宋入郑齐衞不过各附其所与实未尝有怨至桓二年遭华督之祸而衞其所附齐郑防于稷以成宋之乱而宋已附于齐是时衞既愿和于齐齐亦欲成好于衞无仇可解何俟乎盟故以交相见而书之曰胥命尔
  六月公防杞侯于郕
  郕鲁地公羊作盛杞侯公谷作纪伯岷隐曰鲁尝入杞杞来求成故防于郕甚哉杞之可念也威公之时杞侯来朝归而见入左氏曰杞不敬也僖公之时杞子来朝归而见入左氏曰杞不共也杞小来朝岂不敬共良由微弱不能备礼故身虽行礼而不免见伐于人尤可念也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杜氏曰厯家谓日光以望时遥夺月光故月食日月同防月掩日故日食然圣人不言月食日阙所不见公羊曰既尽也伊川曰食尽为大异
  公子翚如齐逆女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公防齐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齐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防于嬴求婚于齐不当亲而亲非礼也公子翚如齐以逆女当亲而不亲非礼也齐侯送姜氏于讙越竟送女非礼也公防齐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齐是齐侯送姜氏公受之于讙亦非礼也使其弟年来聘致夫人也由齐侯宠爱之太过亦非礼也卒之二国之乱皆基于此故春秋备书其事
  有年
  谷梁曰五谷皆熟为有年公羊曰以喜书也或曰记异愚恐求之过也谓桓不当有年为异而书则螽与大水无氷皆当为桓之常又何为书春秋岂専记人之凶荒而不幸人之丰熟哉各书其实尔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谷梁曰逺也张氏曰鲁之大野乃田狩之地而远涉郎见桓公心不在民而志于行乐木讷曰郎今之单父鲁台也地近宋昭公九年筑郎囿其后遂为田猎苑囿之地盖基于今日之狩
  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左氏注谓宰官渠氏伯纠名也公谷谓伯纠字也木讷谓太宰字而不名渠伯纠是也刘氏胡氏张氏皆曰伯爵也纠名也宰天下者不名今名贬也未知孰是木讷又谓王臣下聘者八聘允者独三允之罪尤着而周之聘尤亟以是知周之自取微弱也杜预曰不书秋冬史阙文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左氏曰陈乱再赴也陆淳曰甲戌下脱文木讷曰先儒疑甲戌下有陈佗杀太子免一事盖明年直书杀陈佗若无张本
  夏齐侯郑伯如纪
  左氏曰欲以袭之纪人知之纪以微国一旦二大国之君无故来朝能无疑乎疑而备之齐侯不得志而归圣人书之为纪侯大去其国张本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仍叔周大夫也仍叔之子父老子代从政也不官未命者也实书而世官若任子弟与轻王命皆可意见仍叔谷梁作任叔木讷谓来聘徴兵也郑伯不庭王将伐之徴兵诸侯郑芘于齐鲁蒙齐之芘故鲁不从而仍叔之子为虚行愚按事势则有之然亦意之尔
  陈桓公
  使防葬故书
  城祝丘
  书不时也集注曰庄四年姜氏享齐侯于祝丘是齐鲁两境上之邑也时齐将袭纪鲁尝谋纪之难畏齐之来讨城此以备之也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郑伯不朝天子率诸侯亲征从之者三弱国而已又不能无畏齐比郑之心故不能躬擐甲胄而以微者行胡氏谓战于繻葛而不书战王卒大败而不书败又以存天下之防也
  大雩
  旱祭也书记灾也天子雩帝用盛乐谓之大雩鲁僣用天子礼乐故大雩春秋书大雩者二十一侍读刘敞曰説者皆曰成王康周公故赐鲁以天子礼乐吾未知其然昔者鲁惠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于天子天子使史角往惠公止之其后在鲁实始为墨翟之学由是观之使成王之世而鲁已郊矣则惠公奚请惠公之请也殆由平王以下乎
  螽
  书灾也夹漈曰古曰螽今曰蝗
  冬州公如曹
  张曰州河内地邑名也戴曰州公畿内诸侯尝为三公伊川曰不能保其国如曹遂不复戴又曰畿内诸侯不能自存此春秋大事故书
  六年春正月寔来
  寔州公名来者自曹来鲁承上文故简或曰阙文
  夏四月公防纪侯于成
  谋齐难也齐欲图纪纪鲁甥也以鲁婚于齐故求鲁而公防之成谷梁作郕
  秋八月壬午大阅
  左氏曰简车马也注谓备郑戴氏曰仲冬教兵名曰大阅大阅非诸侯所得为也况以秋八月行之
  蔡人杀陈佗
  伊川曰陈佗弑世子而窃位故书曰陈佗陈厉公蔡出也故蔡桓公杀陈佗而立之佗天下之恶人皆得而诛之蔡侯杀之实以私也书曰蔡人见杀贼者众人之公也
  九月丁卯子同生
  同庄公也伊川曰冢嫡生故书岷隐曰春秋十二公惟庄公为嫡长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故得书于春秋
  冬纪侯来朝
  左氏曰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岷隐曰焚林而田也古者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仲春之月蛰虫已啓万物孳生岂容以火田耶刘氏曰咸丘邑也火田而咸丘焚也杜氏以为火田非也礼有火田岂得讥其尽物哉今云焚咸丘岂止火田而已乎公谷皆谓火攻谓咸丘为邾之邑刘氏辨之曰若诚火攻当曰伐咸丘焚之今止曰焚咸丘无兵意木讷亦曰岂有邾邑而不书邾咸丘耶然则因火田而焚咸丘者近之集注曰咸丘鲁之近齐者孟子以咸丘防所问为齐东野人之语先师谓咸丘即钜野郎之近地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叶石林曰谷伯邓侯失地之君也诸侯失地以奔来者书以奔以朝来者书以朝木讷曰谷邓皆在南阳逼于楚距京师八百里京师至鲁又六百里合千四百里之遥其间越蔡越许越陈越曹越宿及邾而朝于鲁盖为楚所逼失地而奔越大小七国而不见容者惧楚也至鲁逺于楚而容之故朝于鲁以朝礼见故书朝以失地故书名终春秋不复见于经意其灭于此也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谷梁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陆氏纂例曰赵子曰周虽以建子为正至于祭祀则用夏时本月以行四时之祭胡氏曰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其在商周革命改正示不相沿至于敬授民时巡狩承享犹自夏焉愚意天时无可改易之理圣人无谓冬为春之事商之建丑以异于夏周之建子以异于商皆以革命欲整一人心故以此月为岁首受朝飨耳其建丑之为十二月建子之为十一月固自若也建丑建子之为冬建寅而后为春固自若也圣人作春秋书春正月夏四月秋七月冬十月正以顺天时正人事所谓行夏之时见之行事者也周实未尝改天时孔子亦初非改周制也自汉儒有三正之説杜氏有周正月今十一月之説诸儒遂以春秋之春为今日之冬每于系时系月之事随事生説以为非时而讥之今以夏时参之未见其有非时者若此所书正月烝正以烝乃冬祭春正月行之非礼耳春秋非夏正而何哉杜氏得汲冢书亦皆夏正
  天王使家父来聘
  岷隐曰桓公即位八年矣天子之使三至于鲁周之无政鲁之不臣不亦甚乎木讷则谓家父此来谋纪之婚也愚谓王室弱诸侯强礼之倒置固甚矣然其来聘亦必各以其事鲁强无求于周而周弱反有求于鲁此其所以下聘之频欤或讥天子反下謟不臣之诸侯然周之君臣亦何故无为而行此此亦当论其世谅其情也
  夏五月丁丑烝
  公羊曰亟也谷梁曰烝冬事也春夏兴之黩礼也岷隐曰春正月烝已非时况五月而又烝乎
  秋伐邾
  泰山孙氏曰不出主名微者也东莱吕氏曰微者也其事不可得而详也天子在上诸侯擅相侵伐君子以为无王此春秋所以作也岷隐戴氏曰隐公尝亲伐邾今虽大夫亦不行益卑邾矣其后僖公卑邾而不设备是以有井陉之败愚按吕之説正论也总论也而戴之説亦其一事之戒
  冬十月雨雪
  岷隐曰孟冬之月阴气始凝骤有雨雪阴气盛也愚按诸家多以冬十月为今之八月雨雪非时今岷隐以夏正冬十月言之理亦未尝不明嘻果八月也圣人恐未必诬天而书秋为冬也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刘氏权衡曰天子娶后当使同姓诸侯主其辞命祭公逆后于纪使我主其礼也岷隐曰祭公至鲁遂往逆后此天王之命非祭公自为之纪鲁甥也咨谋于鲁而行木讷曰齐将灭纪纪托于鲁鲁势不能芘纪于是为之谋俾纳女于王托王为重焉盖自五年齐欲袭纪纪惧求鲁六年防于郕秋又来朝今春家父来聘则谋婚也今祭公来因不反命而遂逆王后齐侯继此不复犯纪僖公没襄公始灭纪纳女亦延纪数年愚按刘以礼言戴以情言赵以事势言可以参考过于诸家之专主讥诋者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此祭公所逆王后也岷隐曰方其逆也称曰王后自王命言之也及其归也谓之季姜由父母家言之也
  夏四月秋七月
  书以备四时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杜氏注曹伯有疾故使其子来摄胡氏曰曹何急于朝鲁而使世子摄哉木讷曰使不幸未还而曹伯卒则国非其国也
  十年春王正月曹伯终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
  泰山孙氏曰此年复书王者王无十年不书也夹漈郑氏曰桓公立五十五年卒而庄公射姑立五月而葬得葬也
  秋公防卫侯于桃丘弗遇
  卫自宣公即位未尝与鲁通至是为防期而终背公更与齐郑故弗遇桃丘衞地愚意郎之战兆此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衞侯郑伯来战于郎
  郑忽有功于齐而鲁为班后郑郑怒请师于齐齐以衞师助之安定曰言来战者不予三国加兵于我也戴曰主兵者郑也而首齐齐以郑故忘婚姻之好合师来伐也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衞人郑人盟于恶曹
  三国既来战又为此盟以谋鲁木讷曰其后齐僖郑庄衞宣皆至死不复通于鲁则斯盟固矣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七月葬郑庄公九月宋人执郑祭仲突归于郑郑忽出奔衞
  郑庄公立四十二年卒初娶邓曼生世子忽又纳宋雍氏女生庶子突庄公卒忽嗣立是为昭公宋庄诱郑权臣祭仲执之使废嫡立庶于是突入而忽出奔伊川曰忽国氏正也不能有其位故不爵突不称公子不可以有国也愚按郑庄伐王大逆不道身死国乱者二十五年
  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
  柔大夫之未命者蔡叔蔡侯弟也岷隐曰桓公方与齐衞郑为仇遂求宋陈蔡为好而使大夫盟其君可乎木讷曰内大夫专伐自无骇始内大夫专盟自柔始
  公防宋公于夫钟冬十有二月公防宋公于阚
  木讷曰突以不义而簒其兄宋以不义而责其赂鲁桓屡为防欲平之而宋不从宋庄固小人允亦不自量矣允尝赂郑许田以求定位又尝受簒逆之赂器于宋安能使宋不求赂于郑耶石氏曰此年至明年公凡五防宋欲平宋郑而宋卒不从故明年与郑盟武父而冬与郑伐宋愚谓郑忽尝求齐伐鲁今突入郑而忽出奔故鲁桓拳拳党郑者欲固突而拒忽尔夫钟郕城公羊作夫童
  十有二年春正月
  书春正月以存四时之始
  夏六月壬寅公防杞侯莒子盟于曲池
  隐公四年莒伐杞取牟娄自是遂不平莒杞皆鲁东邻故为盟以平之曲池鲁地公羊作殴蛇杞公谷皆作纪
  秋七月丁亥公防宋公燕人盟于谷丘
  宋既执郑祭仲使立突责郑赂不已鲁又为此盟欲平之燕南燕谷丘左氏于传又作句渎之丘乃郑所取故戴之国防于此盖俟郑而郑不果来也先师尝言宋郑无可平之理鲁桓非能平之人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跃厉公也盖佗之子立七年卒初桓公死子免不得立而弟佗簒之今厉公死子完又不得立而弟林代之
  公防宋公于虚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于丙戌公防郑伯盟于武父
  于谷丘于虚于公皆就宋地防之宋犹不从故与郑盟谋伐之
  丙戌卫侯晋卒
  再书丙戌杜曰国史成文也孙泰山胡安定皆曰羡文也郑夹漈曰丙戌一日也不应再书丙戌非后申则前子○衞侯晋者衞宣公也立十九年卒晋杀伋寿而立朔国人出朔而立黔牟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鲁五为防欲为郑平宋而宋不从鲁郑所以不平而连师伐之战于宋者鲁郑深入伐之而宋应之故战耳诸家以既书伐又书战言褒贬者不一愚恐圣人亦书其实尔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防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衞侯燕人战齐师宋师衞师燕师败绩
  左氏以为郑与宋战公羊以为宋与鲁战谷梁以为纪与齐战胡公安国以为齐合三国以攻纪鲁郑援纪而与之战刘侍读以为前年我师及郑伐宋故宋今岁来报怨盖以经文先止书防郑纪次书及之战者四国而不书战之地故诸説各得为之辞孙泰山胡安定则皆谓齐以郎之战未得志于鲁今因宋郑之仇故帅衞燕与宋来伐鲁鲁亲纪而比郑故防纪侯郑伯以败四国之师不书地战于鲁也此説视众説尤明白愚按此役用师者凡七国鲁纪郑为一党而鲁为之首若纪则惧齐欲灭纪者也若郑则怨宋责赂于郑者也鲁则纪其自出郑其所党故书曰公防纪郑此鲁为首也齐宋卫燕为一党而齐为之首若齐衞于鲁则有战于郎之怨若宋于鲁则有战于宋之怨若燕则比宋兴兵谓鲁谷丘之盟为不信而齐则欲灭纪又德郑忽而助忽攻突且怒鲁之屡盟以平突是齐于鲁纪郑皆有憾故书齐为主兵此齐为首也
  三月葬衞宣公
  衞惠公先从齐伐鲁而后葬宣公
  夏大水
  书灾
  秋七月冬十月
  书备四时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防郑伯于曹
  岷隐曰鲁隐与宋为怨故一意与郑为好木讷曰郑突之立虽以宋宋责赂不已而憾之所与者鲁而已前年因鲁败宋德鲁益深故今春防公夏又来聘同恶相济舍鲁无可求援也防于曹杜氏谓曹预防集注谓郑伯欲结曹好故公往防之也
  无氷
  诸家皆以周之正月为今之十一月十一月无氷为灾故书然使果十一月无氷则尚有十二月尤寒氷之有无方于此决未可遽以十一月无氷为灾而先书之也盖至十二月无氷及春正月东风解冻终于无氷则无氷决矣始以灾而书尔杜氏曰无氷书时失也岷隐曰诗曰二之日凿氷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二之日今十二月三之日今正月也十二月取氷正月藏之今桓公春书无氷无藏氷也去年十二月时燠无氷今年之春无氷可出春秋于是时而书之以此考之则春秋之正月殆即今之正月欤
  夏五
  谷梁谓夏五传疑也胡氏谓疑而不益见圣人之谨也孙泰山胡安定皆曰圣人専笔削岂不能刋正后人传之脱漏耳胡又曰或言夏郑伯使其弟语来盟其五之一字为羡亦通愚按合从传冩脱漏之説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
  木讷曰郑突之立内恃祭仲而已国人不与也外恃鲁而已邻国不与也使其弟来盟或者诸大夫不心乎突也语谷梁作御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
  御廪藏粢盛者也尝秋祭也御廪灾三日而尝左氏谓书不害也公羊乃谓遇灾不如勿尝刘氏辨曰见灾而惧可矣岂可废宗庙之祭谷梁又谓以灾余者祭为不共夹漈辨之曰庙祀必十日戒享越三日而尝则粢盛已出廪乙亥尝非灾之余也尝常事不书为御廪灾而尝故书诸家乃以八月为六月谓夏不当行秋尝而讥之不知尝以秋八月此正可为春秋用夏正之验何纷纷为
  冬十有二月齐侯禄父卒
  禄父僖公也立三十三年入春秋者二十五年子襄公诸儿嗣立按僖公倡参防为胥命党郑以叛王陵纪以雠王稔宋郑之争嚣然有图大之心而才不及适为扰而已
  宋人以齐人蔡人衞人陈人伐郑
  左氏曰宋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木讷曰势不敌者资于人宋于郑非不敌也乃连五国之兵以伐之且出忽立突者谁欤已立之而已疾之不仁哉宋庄也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左氏曰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泰山孙氏曰诸侯贡赋不入周室财用不足也愚谓天子锡诸侯以车今至无车而反求之诸侯可悲矣
  三月乙未天王崩
  桓王也入春秋三年而立立二十三年崩尝因郑庄无礼而伐之繻葛一败周益以衰既崩而丧礼不备七年乃葬可悲矣太子佗立是为庄王
  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
  自十二月卒至今五月而葬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祭仲专突使其壻雍纠杀之泄突乃出奔书伯后得郑也书名公羊谓夺正也愚谓突忽并争不书名何以别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书世子书复归正也然始见逐终见杀故不成其为君
  许叔入于许
  隐十一年郑分许使许叔处东偏今郑庄没而郑乱故许叔得入许盖许之失国者十有五年
  公防齐侯于艾
  左氏曰谋定许也先师尝言初与郑入许者齐鲁以许与郑者亦齐鲁今谋定许者又齐鲁齐鲁二君非能盖前人之愆鲁本与突许实怨郑定许所以挠忽也木讷曰自郎之战齐不通鲁齐僖卒鲁防襄公立防于艾齐复通彭生之祸始此艾谷梁作蒿公羊作鄗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皆附庸也旅朝诸侯事天子之礼鲁不当受旅朝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音厯】
  夹漈曰栎郑别都左氏载突因栎人杀檀伯遂居栎二年而昭公弑又一年而子亹杀至庄十四年使人説傅瑕杀子仪而自栎入郑是为厉公
  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衞侯陈侯于袲伐郑【袲昌氏反】袲宋地公羊作侈左氏曰将纳突弗克而还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防宋公蔡侯衞侯于曹夏四月公防宋公衞侯陈侯蔡侯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去年冬伐郑纳突未克今再纳突也纳突非正也伊川谓突善结诸侯故皆为之致力王氏曰突之未出也宋欲有所责故尝伐之突之既出也宋惧无所得又欲纳之始郑不和鲁尝以郑伐宋及突既出鲁又与宋伐郑反复皆私也左氏曰书至自伐郑行饮至之礼也伊川谓以见勤劳于郑突
  冬城向【失亮反】
  左氏曰书时也谓城以冬也自汉儒言三正而公羊杜预谓周之冬今之秋诸家遂一变其説反以为讥非时不知周之改正不过以建子之月行朝飨之礼以示不沿商耳天之四时岂可改也哉天岂以周建子而改冬为春也哉向木讷谓隐二年莒所入之向也计其后为莒所灭地在鲁莒境上故城之鲁莒之争自城向始
  十有一月衞侯朔出奔齐
  朔立四年左右公子恶其尝防伋寿杀之故逐之而立黔牟立八年而齐襄纳朔衞凡乱十有五年乃定公羊谓朔得罪于天子张氏疑公子因而逐之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防齐侯纪侯盟于黄
  黄齐地盟者为纪平齐也齐之图纪于是十有二年矣鲁为纪纳后于王故纪虽从鲁郑败齐而齐僖不敢报怨齐僖犹畏义也僖公卒而襄公立春与鲁盟于黄夏与鲁战于奚齐且无鲁岂为鲁存纪故纪卒为齐所灭
  二月丙午公防邾仪父盟于趡【翠轨反】
  趡鲁地左氏曰寻蔑之盟也岷隐曰隐公初与邾盟于蔑其后躬自伐邾桓公今与邾盟于趡未数月即与宋衞伐邾木讷曰仪父必有不心服乎桓者故秋有及宋衞之伐愚按邾本鲁附庸鲁不能抚服之故终春秋列于邾诸侯与鲁迭胜负
  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
  不书夏阙文也谷梁有夏字奚鲁地谷梁作郎左氏谓战者疆事也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夹漈曰蔡桓侯立二十年卒无嗣国人召其弟于陈而立之是为哀侯献舞杜预曰献舞即蔡季也惟何休称蔡侯欲立献舞而疾季季避之陈蔡侯卒季归奔丧无争心好事者遂比之季札形容备至谓字之者贤之也是季与献舞为二人胡安定曰蔡季者蔡桓侯之弟弟季当立归者善辞也时多弑夺明季无恶字者诸侯之弟例书字然则季即献舞而安定之説为平
  癸巳葬蔡桓侯
  春秋葬而书侯者惟蔡桓故多异説或曰独请諡于天子故以本爵也或曰葬皆称公此独称侯文之误也惟安定曰爵称侯正也
  及宋人衞人伐邾
  左氏曰宋志也注曰邾宋争疆鲁从宋志背趡之盟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不日缺文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秋七月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泺卢笃反又音洛】
  左氏载公将与姜氏如齐申繻谏不听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齐侯诱杀公春秋此年始终惟详书此事戚之也辞虽婉而迹自着姜氏盖预弑
  传称桓公预弑隐公而立其既立也成宋之簒乱而纳郜鼎因杞之来朝而入杞国天王之来聘者再而未尝遣一介之使如京大雩大阅僣也焚咸丘伐邾不仁也不及隐公之贤多矣三年娶于齐十年因为班后郑郑忽有功于齐请齐伐鲁与齐战于郎婚姻之谊几絶自齐僖公卒而襄公立十五年鲁复防齐于艾十七年虽有奚之战十八年再防于泺姜氏与齐襄有禽兽之行桓公竟见杀于齐此桓公始终之大槩也其间防宋公陈蔡以图纠合乎其大盟杞侯莒子以图纠合乎其小右不正之郑突平宋郑之交兵六求宋而不得一转而与宋仇虽志在诸侯而发不以正徒扰扰尔










  黄氏日抄卷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      宋 黄震 撰读春秋【二】
  庄公
  名同桓公子母文姜諡法胜敌克乱曰庄
  元年春王正月
  先儒多谓君弑子不书即位愚恐国乱不行即位之礼耳父见杀于齐母预杀而留齐未返即位何忍故左氏曰不书即位文姜出故也
  三月夫人孙于齐【孙亦作逊】
  奔也讳之曰孙孙遁也以预弑君故奔左氏谓不称姜氏絶之也然明年仍书姜氏此恐承上文省之耳
  夏单伯送王姬秋筑王姬之馆于外【单音善】
  单伯周大夫也王将嫁女于齐命鲁为主然君方见弑于齐故筑馆于外谷梁曰仇雠之人非所以接昏姻也衰麻之服非所以接弁冕也孙氏曰不若辞而勿主 单伯公谷皆以为鲁大夫送公谷皆作逆诸家多从之岷隐曰鲁无单伯其为周之卿明矣然诸家既多从公谷似难质言也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庄公也立七年尝两防诸侯伐郑纳突既卒而宣公杵臼立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谷梁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止斋曰桓簒立终其身不请命而追锡命故王不书天孙氏曰不书天者脱之愚谓孙説是也岂有贬天王之理
  王姬归于齐
  鲁主之故书
  齐师迁纪郱鄑郚【郱普丁反鄑子斯反郚音吾】
  杜氏注齐欲灭纪故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
  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防之故书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
  庆父庄公庶兄也庄公时年十五于余丘邾邑也胡氏曰庄公幼年即位庆父首主兵卒致子般之祸许氏曰堂堂之雠国弗图而伐于余丘木讷曰孟氏之孽基于此
  秋七月齐王姬卒
  公羊曰曷爲录我主之也檀弓曰庄公爲之大功此则知有齐而不知有父矣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诸若切】
  左氏曰书奸也禚齐地公羊作郜
  乙酉宋公冯卒【冯皮冰反】
  庄公也立十九年卒而闵公捷立冯得位于弑君之华督党郑突以倾忽责突赂而伐郑鲁桓凡六请平而不许盖乱而贪者也
  三年春王正月溺防齐师伐卫
  溺鲁公子卫侯朔在齐会齐伐卫谋纳朔也朔不正之种得罪于王岂宜纳之谷梁曰恶其防仇雠伐同姓
  夏四月葬宋庄公
  五月乃葬子捷继立而葬之也
  五月葬桓王
  左氏曰缓也盖七年矣周之事势可想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酅户圭反】
  季纪侯弟也酅纪邑也自齐迁其三邑纪已不可为国纪侯将去其国先使弟季以酅入齐为附庸以存宗祀知必不得免择祸而取其轻宁身无国无宁前人无祀也春秋盖悲其意而书之
  冬公次于滑
  公将救纪而郑辞难故次于滑而止滑郑地公谷作郎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
  杜氏曰享食也两君相见之礼非夫人所用或曰享必于庙此亦爲之名耳岷隐曰甚矣文姜之恶也始焉孙于齐犹有所愧中焉会齐侯已无所惧今焉享齐侯于祝丘其无忌惮也甚矣祝丘鲁地
  三月纪伯姬卒
  泰山孙氏曰纪伯姬隐二年纪裂繻所逆内女也书其卒为纪侯大去其国而齐侯葬纪伯姬起
  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纪侯大去其国
  岷隐曰齐欲灭纪几二十年至是与陈侯郑伯遇于垂意将以入纪也纪侯度不能自全故一旦大去其国大去者弃其国之所有尽室而逃焉按左氏谓纪侯不能下齐分国与季使入齐而后大去其国故先儒多谓存祀故不书灭公羊乃谓此爲齐能复九世之雠昔哀公烹乎周纪侯谮之也然谮非手刃之也何名雠况九世乎齐侯未尝有是心春秋未尝有是言凡言春秋复九世之雠者误也传有之敌惠敌怨不在后嗣齐襄公杀鲁桓公桓襄死而庄公与齐桓盟春秋已不非之易世故也况九世而言语无迹不可名雠者乎误汉武之虚耗天下者此语也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陆氏微防曰齐人并人之国而礼葬其妻是豺狼之行而为妇人之仁也
  秋七月冬公及齐人狩于禚【诸若反】
  王氏曰始与雠接也禚公谷并作郜
  五年春王正月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岷隐曰齐侯岀师在外姜氏往会之故书曰如齐师妇人在兵间施面目于三军中岂容以人道责哉木讷曰前日会于禚享于祝丘犹曰托会享之礼也今三军之众而掩然无忸怩之心无耻极矣
  秋郳犂来来朝
  郳微国或曰附庸犂来其名书朝能以朝礼见也其后卒能从齐桓尊周室王命爲小邾子郳公羊作倪犂公谷皆作黎
  冬公会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
  伐卫所立之黔牟以纳惠公朔也天子恶朔不使朔后卫明年春王人子突救卫则诸侯之纳逆矣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卫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秋公至自伐卫
  安定曰诸侯伐卫以纳朔天子不克救朔卒为诸侯所纳天子威命尽矣先师谓犹愈乎不救书王人子突之救以王法尚行于此也势既已去乌能必胜哉正月公羊作三月
  螟
  书灾
  冬齐人来归卫俘
  齐人主兵伐卫故分俘获于诸侯俘三传皆作寳诸儒多从之胡氏援俘厥寳玉爲説合以经文爲正然皆不过以俘获爲赂也
  七年春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
  左氏曰齐志也盖齐入鲁之地齐襄之恶尤甚矣
  夏四月辛夘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恒星常见之星恒星不见左氏谓夜明也星陨如雨奔流如雨之多也岷隐曰天者积气所爲日月星辰丽焉故常与是气流转于其间今星陨之多如雨则气之消散可知春秋书此比他异尤重夜谷梁作昔陨公羊作霣
  秋大水无麦苗
  岷隐曰大水者隂气盛也木讷曰无麦苖説者以麦苗爲二物麦且未刈安得复有苗愚谓木讷以麦苗为一物是也谓麦且未刈则非也若春秋之秋果为今之五六月则麦已熟于四月其刈之乆矣固不应与稻禾之苗同时为二物然五六月之间苗方向茂又岂可谓麦且未刈安得复有苗耶愚按经文本明白天时无可改之理周虽建子无改夏爲秋之事春秋之所谓秋即今日之秋麦种于秋始种为苗秋有大水故无麦苗耳苗凡植物始生曰苗药亦曰药苖麦苗即麦之苗也
  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谷
  岷隐曰春会于防犹鲁地也冬会于谷则齐地也一岁再会稔恶已极无知之祸行且及矣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甲午治兵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秋师还
  吕氏曰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陈人蔡人卒不至故甲午复治兵至夏而后师及齐师围郕也木讷曰鲁之与郕未尝有一日之憾庄公无故岀师而次于郎此何名哉故陈蔡有所不从故郕虽不支寜降于齐而不降于鲁夫郕介齐鲁之间鲁疑与齐伐郕郕将服齐而不服我故先逺求陈蔡及二国不至不得已而求齐齐至则郕固非我有矣岷隐曰两国之师围郕郕降齐而不降鲁鲁人之愧不亦甚乎齐师方鋭鲁师已老迁延日乆不还何待崔氏曰厯三时而师还春秋所以始终其事而见其恶传谓师还而君子善之者误矣治公羊作祠郕作成
  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无知者僖公母弟年之子有宠于僖公礼秩如适襄公绌之连称管至父戍葵丘请代弗许遂因之作乱
  九年春齐人杀无知
  初无知虐雍廪至是遂杀无知书齐人者先儒谓讨贼之辞夫人而得讨也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其器反】
  谋纳公子纠也蔇公谷皆作暨
  夏公伐齐纳子纠齐小白入于齐
  鲁方纳子纠小白自莒已先入
  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
  九月方葬齐乱故也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干音干】
  干时齐地小白已入公不知退以自取败公羊反谓伐齐爲复雠木讷曰爲齐主昏矣从齐伐卫矣受齐送俘矣及齐围郕矣岂今一旦背好而复雠且庄公所纳者正雠之子而名复雠可乎愚意惜不能以此师复雠而以纳纠尔吕氏曰书我师败绩则凡例谓内不书败者谬矣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岷隐曰言鲁人拱手就命齐人取之犹一夫耳木讷谓纵之可也杀之已甚威公但欲絶乱原而不顾
  冬浚洙
  洙鲁城北水浚之深备齐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上酌反】
  説者谓报干时之役也然长勺鲁地也齐兵先渉吾地鲁潜知逆而败之耳据传皆曹刿之爲然惜其不用于齐襄之世以复父之雠也
  二月公侵宋
  长勺之胜盖亦偶然庄公遂因之侵宋
  三月宋人迁宿
  宿微国木讷曰宿宋之附庸介于鲁宋鲁侵宋宋疑宿之微爲鲁所逼遂迁其国使内近于宋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乗丘【乗绳证反】鲁方败齐侵宋故齐宋次师于鲁之郎次者齐方谋伯念不得鲁无以合诸侯故宿师于郎将以绌鲁尔鲁用公子偃之谋乗宋师不整先败之齐师乃还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荆楚也吞噬中国始此于传则息嬀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不宾息怒请于楚而伐之舞谷梁作武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桓公之出也过谭谭不礼归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故首伐之然伐其失事大之礼可也灭之何耶岷隐曰齐威反国以无礼灭谭晋文反国以无礼侵曹伐卫伯者用心类如此况望其以公灭私乎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鄑鲁地也宋报乗丘之役来侵鲁乗其未阵再败之
  秋宋大水
  杜曰公使吊之故书鲁虽再败宋而犹不幸其灾也
  冬王姬归于齐
  归齐桓公也书我主之也二王姬皆庄王女其一既归齐襄其一又归齐桓姊妹爲妇姑非顺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姫归于酅【音擕】
  纪侯既大去其国而纪季先以酅入齐宗庙在酅故叔姬归奉其祀岷隐曰纪侯去其国至今七八年叔姬之随其去与其所寓皆不可知惟书其归又书其卒又书其葬勤勤若有哀于叔姬者君子是以知叔姬之贤也
  夏四月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万者南宫长万多力之士也乗丘之败尝获于鲁闵公不复敬之及是与闵公搏遂弑之仇牧闻而往万又批杀之左氏讥仇牧不知警公羊贤其不畏强御谷梁嘉其卫君诸家或以书宋万爲国氏或以书及爲壮其节又或以爲累议论纷纷愚谓圣人不过书其实何有义例若书万而不书宋则爲何国之事既弑其君又杀其大夫不书及则将何以爲文弑逆如此尚待义例而后见其罪也哉捷公羊作接
  冬十月宋万岀奔陈
  安定曰八月弑君十月岀奔臣子不讨贼可知按传桓公立请万于陈醢之
  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会于北杏【户孟反】北杏之会齐威图霸之始也左氏以爲平宋乱或者因之以起事欤衣裳之会十有一北杏实爲之首故书爵列于诸侯之上自周东迁诸侯纷纷若鬭兽今而后知尊周室以信义相维矣孔子曰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朱文公曰楚在春秋非威公遏之周室必爲其所并
  夏六月齐人灭遂
  北杏之会遂人不至齐遂灭而戍之盖借以恐动诸侯然灭之何甚也此其所以爲霸欤
  秋七月冬公会齐侯盟于柯
  安定曰公不及北杏之会齐既灭遂公惧其见讨故爲此盟岷隐曰齐威图霸其先结宋其次结鲁宋鲁从而小国皆从之矣故爲此盟説者或以爲讥鲁忘父之雠再通于齐武夷胡氏辨之曰敌惠敌怨不在后嗣今易世矣威公始合诸侯安中国攘夷狄尊天子若修怨怒邻而危其宗社可谓孝乎故柯之盟公与齐侯皆书爵以爲释憾而平可也公羊载曹子于盟齐爲归汶阳之田谓齐威信于诸侯自柯之盟始木讷赵氏辨之曰经不书归田况汶阳之田至鞍之战而后能取此无足据者盖苏氏亦尝谓此春秋之后好事者之説也然公伐齐纳公子纠正齐威所雠鲁又败齐于长勺郎之次齐又不得志而还齐宜怨鲁者今释前憾而爲是盟宜诸侯之心服谓齐威信于诸侯自柯之盟始其説是也其事非也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夏单伯会伐宋左氏曰宋背北杏之盟也齐请师于周故单伯会之取成于宋而还木讷曰宋背北杏之盟齐若释而不伐宋则诸侯携矣岷隐曰会以结之伐以威之而后宋之从齐益固挟天子以令诸侯则威公之本谋也单伯周大夫或曰鲁大夫未知孰是然左氏见国史若鲁大夫也恐不应春伐宋而夏方会伐胡氏曰称人者将卑师少也齐自管仲得政灭谭之后二十年间未尝遣大夫爲主将亦未尝动大众岀侵伐盖以节制用兵而赋于民薄矣故能南摧强楚西抑秦晋莫能与之争也或以爲贬齐称人误矣
  秋七月荆入蔡
  左氏载蔡尝请楚灭息楚子以息嬀归生堵敖及成王而犹未言楚故伐蔡以悦之泰山孙氏曰荆入蔡齐威犹未能救中国也木讷曰先治内而后治外霸之序也齐威图霸三年得鲁而失宋诸侯盖未协也而荆又入蔡齐威盖患之而未有以制也其后凡十二年诸侯协从中国无衅而后伐之亦足见楚之强不可俄而服之而齐威之持重有谋不爲不审之计以败中国也或者于此责威公不能服楚盖书生之论非烛理者也
  冬单伯会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音绢】
  左氏曰盖卫朔自违王命入国不通诸侯者九年郑突自遇垂以来不通诸侯者十一年今亦不敢不至矣宋服故也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会于鄄【音绢】左氏曰齐始霸也木讷曰未也逾年再会于鄄惧诸侯之离也霸当在十六年幽之盟尔
  夏夫人姜氏如齐
  石氏曰襄公既死又如齐失礼甚矣许氏曰礼防一弛复起越竟之恣而遂成如莒之奸张氏曰文姜播恶于齐襄之时齐威图霸絶之义也以欲求鲁定霸而不之拒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郑人侵宋
  郳宋之附庸而叛宋故齐爲宋伐郳宋主兵故序宋在齐上郑以宋旧怨间之故反侵宋是背齐盟也故明年宋齐卫伐郑郑突处栎者二十年一旦得郑遽兴修怨之师犹未知世有伯主也郳公羊作儿
  冬十月
  书以备四时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
  郑尝侵宋故齐率诸侯爲宋伐之而宋主兵许氏曰中国诸侯宋爲大既爲之服郳又爲之报郑宋自是与齐爲一宋亲而中国诸侯定矣
  秋荆伐郑
  郑伯突自栎入而缓告于楚楚故伐之木讷曰楚将凭陵中国蔡郑当其冲首罹其害自郑从幽之盟楚不敢窥郑者十有余年齐桓霸之力也
  冬十有二月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齐始霸也前此未有书同盟者至此始书同盟公羊曰同欲也谷梁曰同尊周也止斋曰举天下而听于一邦也春秋诸侯纷争至此始合一生民之幸孔子称其功者也説者乃谓天子巡狩诸侯因同盟于方岳之下今书同盟爲僣其亦不量春秋之时之苦而忍于毁者矣又或谓书会而不书公会为鲁讳也鲁遣大夫也鲁背盟也按公羊本书公会崔氏张氏谓当从公羊
  邾子克卒
  杜注曰克仪父名称子者齐桓请王命爲诸侯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
  郑既侵宋又不朝齐詹爲执政故见执管仲尝言叔詹爲政郑之良也诸儒皆谓齐之执詹非霸讨也然公谷皆曰詹郑之佞人也谷又曰以其逃来而志之也按下文詹自齐逃鲁则公谷之説有证
  夏齐人殱于遂
  左氏曰齐灭遂而戍之遂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飨齐戍醉而杀之张氏曰圣人伸遂人以死复雠之志而着桓公不仁至于自殱其众也殱尽也公羊作瀐
  秋郑詹自齐逃来
  木讷曰詹不逃归郑而逃来则知其为郑之罪人也审矣恶于郑执于齐逃而奔鲁而鲁受之任氏谓鲁不当受何休谓鲁信其计取齐淫女丹楹刻桷卒爲后患然未见所据
  冬多麋
  麋鹿之大者安定曰麋鲁常有但以多爲异耳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泰山孙氏曰不言朔不言日日朔俱失之也
  夏公追戎于济西
  杜氏注戎来侵鲁公逐之于济水之西岷隐曰自是而后鲁伐戎戎终不能为鲁患豺狼之性畏威则遁岂盟誓可结哉
  秋有【音或】
  左氏曰爲灾也张氏曰名短狐含沙以射水中人影中辄病或至死江淮以南水滨有之鲁所无也愚意此其所以书有也
  冬十月
  书以备四时之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鄄音绢】
  媵送女也鄄卫地也以鲁女媵陈侯之妇也结岀竟遭齐宋谋伐鲁遂便宜而与爲盟然二国有谋非媵臣所能释故书媵爲遂事起也书遂事又爲今冬齐宋陈伐我起也于鄄颇难晓伊川曰鄄之巨室嫁女于陈人结以其庶女媵之未知然否
  夫人姜氏如莒
  杜氏注非父母国而往书奸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襄陵许氏曰公之事齐后于诸侯又受郑詹未讨齐宋在鄄将以陈人伐我而结知之故权国重而与之盟示先下之以礼齐宋以公子之盟未足以结成也故卒来伐而取服焉愚按此説寛平而近事情诸家多谓齐宋怒结抗君而来伐若止怒结之抗不受其预盟足矣伐我者必其素谋尔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姜氏至是亦老矣连年如莒何甚也
  夏齐大灾
  天火曰灾大灾者宗庙廏库皆尽之辞也公羊注以爲疫
  秋七月冬齐人伐戎
  襄陵许氏曰戎自春秋之初即见荆乃后起故攘中国之患宜莫先戎齐桓既霸七年诸侯畧定自是始伐戎愚谓荆大戎小量力亦当自戎始也张氏又曰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齐鲁故先治之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
  郑夹漈曰厉公也立四年奔而昭公忽入立立二年遇弑而子亹立立一年齐人杀之而子仪立立十四年傅瑕杀之而纳厉公厉公复入七年卒而文公捷立张氏曰突郑庄公之孽子庄公既卒即夺忽之位而簒之中间虽爲祭仲所逐旋入于栎卒取郑国春秋不复书忽亹仪之在位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文姜之恶极矣春秋终始以夫人之礼书之然则孰谓春秋夺人之爵或至贬及天王哉亦实书其事而善恶自见耳
  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八月乃葬缓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
  崔氏曰书称眚灾肆赦又称宥过无大则肆大眚之义可知矣岷隐曰春秋二百四十年独庄公书肆大眚盖春秋予之木讷曰罪有过有故过者当宥十二公独此一书则他公未尝宥过而过与故尽杀之庄公鞠其过者而肆之也是亦春秋美事圣人安得而不书夹祭曰眚灾也大眚者大灾也凶荒札瘥之谓乃释系囚存长幼恤贫穷使之复其居不常令也春秋肆大眚者一而已奈何欲治之君而屡赦愚谓夹漈之説是也肆大眚也非大肆眚也凡谓公大奸巨恶俱赦之而废天讨者误矣眚公羊作省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书文姜之葬如此然则孰谓不书葬者爲贬哉常山刘氏曰妇人从夫者也不尸善名不当别諡如宋共姜者爲得礼如文姜者私諡也
  陈人杀其公子御宼
  何休曰书者杀其君之子重也御公谷皆作御
  夏五月
  春秋未有以五月首时者先儒以爲下脱文或五字误
  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徯盟于防冬公如齐纳币
  木讷曰盟于防谋昏也父仇不报母丧未除而求昏于齐非孝也纳采不以大夫而亲行非礼也张氏曰庄公生至是三十六年制于文姜必齐女而后娶至于失时今丧未毕即纳币求昏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
  如齐纳币而归也
  祭叔来聘
  岷隐曰祭叔畿内之大夫也亲来聘鲁祭叔之私交也非有王命故不称使
  夏公如齐观社公至自齐
  张氏谓齐自襄公二十四年因社搜军使客观之故今公往观之伊川曰昏议尚疑故以观社爲名再往请议谷梁以爲尸女注尸主也主爲女往尔愚意公欲求昏每事媚齐而亲之也
  荆人来聘
  荆入春秋三以兵加中国今来聘称人説者以爲进之也木讷曰説者以爲进之圣人岂乐其僣聘问之礼哉忧之益甚也若直书荆来聘则若举国皆来于文不顺故书人字以成文耳不然二十八年荆伐郑何以复书荆僖十八年邢人狄人伐卫书人亦岂进之而书人耶是年楚成王即位
  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
  张氏曰爲昏姻而齐难之数爲之会然后与之盖遇者礼之简公亦自知数会之烦扰而简其礼以遇于谷亦爲姻好也木讷曰庄公既求昏于齐则六礼之行有大夫存焉而公皆亲之往返如织非礼甚矣萧蕞尔附庸因公在谷而逆朝之盖亦失礼之招也
  秋丹桓宫楹
  楹柱也谷梁曰天子诸侯黝垩丹楹非礼也或曰将以夸示齐女也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庄公立三十一年卒而僖公赤立
  十有二月甲寅公会齐侯盟于扈
  伊川谓要姻好也张氏谓至此又盟以结其信而后许之也岷隐谓庄之媚齐不遗余力一年之间亲如齐者再遇齐者一盟齐者一其切于昏姻之好若此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桷椽也诸侯之桷斵之砻之刻桷非礼也义与丹楹同
  葬曹庄公
  五月而葬
  夏公如齐逆女
  张氏曰诸侯无越竟逆女之礼
  秋公至自齐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夫人哀姜也安定曰妇人从夫者也公亲迎于齐夫人不从公而至失妇道也大夫宗妇者同宗大夫之妇非谓大夫与宗妇也觌者见夫人也用币者女贽不过榛栗枣脩今妇人而用男子之贽庄公以夸侈失礼也岷隐曰庄公生于威六年至是年三十有七矣求昏于齐如恐失之亲如齐纳币再岁而后逆亲如齐逆女既归而后至又使其大夫之妻执币帛以行私觌之礼违越礼制以爲媚悦无所不至甚矣庄公之庸谬也向也威公娶于齐致文姜之淫乱威公不免其身今也庄公娶于齐致哀姜之逆乱鲁又几亡其国春秋备书于册辞烦而不杀爲万世永戒也
  大水
  岷隐曰庄公即位三十余年书大水者三于羣公爲最甚大水隂气之盛也
  冬戎侵曹曹羁岀奔陈赤归于曹
  杜注羁曹世子也赤曹僖公也羁之立逾年矣戎人侵曹羁仓卒无备惧而岀奔赤遂以归于曹故説者以爲戎纳曹
  郭公
  杜注阙误也岷隐谓説者以爲郭亡有二证齐桓公尝问管仲郭何故亡一也春秋尝书梁亡此正其类二也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女音汝】
  左氏曰始结陈好也注曰季友相鲁原仲相陈二人旧有好故女叔来聘冬季友报聘女叔陈卿女氏叔字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惠公也立三年爲二公子逐之而立黔牟黔牟立八年诸侯纳惠公公复立二十年卒明年懿公赤立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岷隐曰日食奏鼔以充阳也用牲于社则非礼矣崔氏曰社隂也而用牲焉是求于隂非胜隂之道矣张氏曰庄公于充阳之本藐然矣虽鼓何益乎安定曰日食三十六书鼔用币者三
  伯姬归于杞
  伯姬庄公女也集注曰若时君之女则加子字以别之此桓公末岁所生女公之姊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传曰非礼也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木讷曰古者救日月无救水之理张氏曰大水九此特书鼓用牲
  冬公子友如陈
  季友庄公母弟如陈报女叔之聘也内大夫岀聘自友始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夏公至自伐戎
  襄陵许氏曰隐桓以来世有戎盟至于庄公戎始变渝是以有济西之役于此伐戎义已胜矣木讷赵氏曰戎爲鲁患旧矣而今日之兵实爲曹伐之何以知其然前年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及陈女叔来聘言必有及于羁也故冬公子友如陈报聘而春遂伐戎爲曹可知矣愚按许正説也赵虽臆度然以经之次第考之势或然也
  曹杀其大夫
  岷隐曰曹自庄公既没羁岀而赤归曹之大夫必有不与赤同心者故至是而杀之孙泰山曰不书名氏者脱之木讷曰公才至自伐戎而曹遂杀其大夫是鲁爲曹伐戎戎有辞于曹曹杀其大夫以悦戎也愚谓果如其説是鲁爲曹羁伐戎曹大夫之不与赤者预闻其谋故赤杀之耳
  秋公会宋人齐人伐徐
  胡氏曰伯禽尝征徐戎徐爲鲁患旧矣是年春公伐戎秋又伐徐必徐与戎表里爲鲁患也木讷曰徐偃王僣称王穆王灭之别封其系以祀伯繄其地今之临淮是也盖介于鲁宋之间爲二国患故今宋主兵而公会之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记灾
  二十有七年春公会杞伯姬于洮【他刀反】
  岷隐曰夫人会诸侯古无是事也文姜数防齐侯不以爲异杞伯姬踵而行之庄公亦安而受之先儒谓伯姬庄公女恐非也崔氏曰伯姬公之姊妹
  夏六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左氏曰陈郑服也注曰陈乱而齐纳敬仲郑文公又获成于楚二国皆贰于齐今始服也木讷曰同盟于幽至是十年矣威公惧诸侯乆不合则离于是复讲同盟之礼焉然前日同盟者九国今四国不至用是知诸侯不可不屡合也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原仲陈大夫也季友越国而送陈大夫葬非礼也胡氏以爲私行
  冬杞伯姬来
  孙氏曰归宁常事不书此直曰来无事而来也胡氏曰春防于洮矣冬又来故知其不当来也刘氏曰伯姬之来已亟非礼也
  莒庆来逆叔姬
  庆莒大夫也刘氏曰莒庆非有君命叔姬非适诸侯范曰大夫越竟逆女非礼也
  杞伯来朝
  张氏曰杞侯也国小力弱降爵自侪于小国自侯而伯自伯而子盖浸以微弱也
  公防齐侯于城濮
  岷隐曰城濮卫地也幽之盟卫侯不至防于城濮谋伐卫也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幽之盟卫不至故伐之卫人不服罪故战力不敌故败
  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
  琐者邾子克之子也
  秋荆伐郑公防齐人宋人救郑
  按左传楚令尹子元因文王夫人之言无故以六百乗伐郑郑示以闲暇诸侯救郑楚师夜遁书救者善之也楚与中国争郑自此始
  冬筑郿
  郿鲁下邑筑者新创大曰城小曰筑郿公谷作微
  大无麦禾
  説者皆谓麦熟于夏禾熟于秋而书无于冬者岁抄计食不足方书盖以麦禾爲二物而曲加之辞耳麦者稻梁之助若果二物并书不应麦先于禾也若麦与禾并无当曰年饥不应举二物而书也窃意麦禾犹麦苗麦苗者麦之苗则麦禾者即麦之禾也麦种于秋故无麦苗书于秋麦茂于冬故无麦禾书于冬耳
  臧孙辰告籴于齐
  臧孙辰鲁大夫臧文仲也左氏谓饥而告籴礼也公羊谓不称使私行也谷梁谓责其无九年之蓄则不量时之高论也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
  延廏马闲也谷梁以爲法廏木讷以爲古无此名也木讷谓或以延爲广然既曰新之又曰广之非文也或曰天子廏未知果然否岂延者固鲁廏之名耶新者有故而新之也説者多谓用民力于麦禾大无之后故书之恐亦因经文而意之尔
  夏郑人侵许
  许氏曰许以近楚自齐之霸未会诸侯故郑侵之盖自是后许从中国矣木讷曰许介楚郑之间郑逼于楚每以许爲藩蔽郑不达权虐许不已许一入楚则楚之入郑如袭无人之墟矣今楚方仇郑而郑侵许其后八年之间楚伐郑者三失许援也
  秋有蜚【扶味反】
  刘氏曰蜚状若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国大疫公羊注曰臭恶之虫南越盛暑所生非中国之所有书有者记异也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蘓氏曰纪虽灭而叔姬守义于酅故系之纪贤而录其卒葬
  城诸及防
  诸防皆鲁邑及者先诸后防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次于成秋七月齐人降鄣【音章】辨疑赵氏曰鲁盖欲会齐围鄣至成待命闻鄣已降故不行然疑事无质但当存而勿解岷隐曰谷梁谓欲救鄣而不能夫鲁之事齐不遗余力齐欲降鄣鲁欲效其力者安敢言救不然次师爲齐声援尔次公谷并作师次鄣小国
  八月癸亥葬纪叔姬
  以贤録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孙氏曰救日食鼔礼也用牲非礼也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齐人伐山戎
  济水名也厯齐鲁界在齐界爲齐济在鲁界爲鲁济盖鲁地也遇于鲁济左氏谓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木讷曰山戎去中国逺在舜之营州古孤竹国之地东距辽北距燕夹漈曰北燕之不通于上国山戎蔽之也桓公爲之伐而燕始达许氏曰齐桓伐郳伐郑伐徐皆以宋主兵先与公会城濮而后伐卫又与公遇于鲁济而后伐山戎其用兵资武于宋桓而取防于鲁庄其治国一则仲父二则仲父遂能力正天下泽济生民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何氏注天子有灵台以候天地诸侯有时台以候四时登高望逺人情所乐动而无益于民者虽乐弗爲刘氏传去国而筑台是乐而已矣
  夏四月薛伯卒
  张氏曰薛始称伯降班以告终也
  筑台于薛
  杜氏注薛鲁地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公羊曰威我也岷隐曰非威我也鲁济之谋庄公与焉防获而过我因归功于鲁云尔敌忾献功诸侯事天子之礼也齐与鲁皆失之
  秋筑台于秦
  孙氏曰一岁而三筑台妨农莫甚愚谓荒于政而惟事游观矣
  冬不雨
  崔氏曰志灾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范曰小谷鲁地春秋发微曰曲阜西北有小谷城孙泰山之説同胡氏曰孙鲁人也考此详矣惟左氏以爲齐地鲁爲管仲而城之杜预指爲谷城木讷辨之曰昭十一年楚申无宇言齐威公城谷而寘管仲故左氏因庄公偶有城小谷之事而附之然此城小谷安得改爲谷城且鲁何与于管仲而爲管仲城邑耶孙氏曰去年三筑台冬不雨今春又城小谷荐饥而轻用民力此其所以书也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左氏曰齐侯爲楚伐郑之故请会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故遇于梁丘张氏谓齐侯不以霸自居以梁丘近宋而先之也木讷曰春秋之世诸侯强大者齐晋宋也晋怙其强终齐威之霸未尝一同其会盟宋于晋亚也故威公頼宋爲多北杏之会宋人一判则诸侯首防齐兵再伐而后得之既得之则再会于鄄以坚其心又爲之伐郑以悦其意自非大盟防大征伐齐不敢先之必推之以爲主所以爲诸侯之倡而就霸功也幽之再盟于是又五年矣齐侯惧诸侯之离故逺遇宋公于梁丘梁丘宋地去齐八百里齐侯不逺八百里而遇之者盖求宋以卜诸侯之从违宋无贰心则不必防诸侯也梁丘杜云在高平昌邑谷梁传以爲在曹邾之间此以爲宋地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牙庆父同母弟僖叔也公疾问后于牙对曰庆父材问季友对曰以死奉般季友庄公同母而般庄公子也于是季友以君命使鍼季酖牙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而卒立其后爲叔孙氏张氏曰叔牙党庆父而萌簒弑之心故季友正其罪以君命讨而诛之又以亲亲之义不彰其恶唐陆氏谓恩义俱立权而得中故夫子书其自卒示无讥也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谷梁曰正也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般音班】
  般庄公子季友所奉而立者庆父初欲篡之不果般尝鞭圉人荦故庆父使荦贼般季友奔陈立闵公般见杀而书卒説者以爲讳也己未公谷作乙未
  公子庆父如齐
  庆父自庄公即位已专兵柄今弑般而如齐杜注以爲求援诸儒以爲公然而行无敢讨之也后再入又弑闵公
  狄伐邢
  狄北狄邢周公之许氏曰春秋戎先见荆次之狄又次之而荆暴于戎狄又暴于荆当惠王世戎狄荆楚交伐诸夏使无齐桓攘服定之岂复有中国哉闵公
  名啓方庄公之子母叔姜諡法在国遭难曰闵
  元年春王正月
  左氏曰不书即位乱故也盖庄公卒子般弑闵公生方八年弑君之庆父立之岷隐亦谓鲁国有乱闵公尚幼不行即位之礼故春秋不书即位
  齐人救邢
  据传管仲言于威公谓戎狄不可纵诸夏不可弃燕安不可怀援诗简书之义请救邢故先儒谓书救者善之而张氏谓孔子以民免左衽之功归管仲盖救诸夏攘夷狄皆仲发之也先师谓威公重于治楚若狄患止于河北不过应之未尝动大众此管仲所以请之而后救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
  张曰国乱子弑嗣君幼弱十一月乃葬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季子来归
  左氏谓落姑之盟请复季子故季子来归季子者公子友之字庆父弑般而季子岀奔陈闵公初立国家多难以季子忠贤故请霸主而复之木讷谓庆父归自齐而立闵公故奉闵公以盟齐侯结齐好闵公才八岁安知季子之贤忠而能岀盟齐侯以复之且庆父逆贼岂肯复季子之贤盖主少国疑季子自来归季子归而庆父弑君以逃矣左氏但见落姑之盟与季子来归文相连盖以爲庆父请之归非也落公谷作洛
  冬齐仲孙来
  传所谓仲孙湫来省难归告威公鲁犹秉周礼而使亲之者也其来名曰省难实则觇鲁故但曰来按公谷皆指仲孙爲庆父按庆父后爲孟孙而此乃仲孙庆父公之子未应言孙庆父鲁公子不应系之齐然诸儒亦多从其説莫晓也【湫子小反】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阳小国逼齐而迁之使近于国爲附庸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天子禘诸侯祫鲁僣天子礼故禘夹漈谓禘者三年丧毕初见新庙之主于太祖之庙今丧未毕而禘又禘不于祖庙而于庄公皆非礼也杜氏谓致新主迁逺主至是大祭以审昭穆谓之禘安定云审谛
  秋八月辛丑公薨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岀奔莒
  左传载公之傅夺卜齮田公不禁庆父使齮贼公于武闱今书薨者刘氏谓史防讳之仲尼因之也左传载庆父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庆父之弑闵公哀姜与知之故哀姜孙于邾而庆父奔莒岷隐谓闵公书薨而继以夫人之孙庆父之奔则罪之在哀姜庆父昭昭矣
  冬齐高子来盟
  高子者齐大夫高徯也鲁比三君死旷年无君威公使高子将高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诸儒多谓威公使来谋鲁高子至而后结盟以归美高子
  十有二月狄人入卫
  卫懿公好鹤而弃其民狄人灭之止书入者齐威救之而卫复兴也
  郑弃其师
  文公恶高克使陈师河上而散先儒谓书弃其师者圣人特笔
  庄公不能防闲其母播其恶于众又忘父事雠求昏于齐致哀姜通于庆父叔牙公没而谋簒弑二世殱焉虽頼季友柄国再安而庆父之后爲孟孙叔牙之后爲叔孙季友之后爲季孙三桓擅政禄去公室鲁之衰自庄公始矣闵公生八岁而庆父立之立二年而庆父弑之使内无季友外无仲孙湫言于齐鲁且爲庆父所簒闵公盖可闵而未有是非之可议也















  黄氏日抄卷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      宋 黄震 撰读春秋【三】
  僖公
  名申庄公子母成风闵公之庶兄諡法小心忌畏曰僖
  元年春王正月
  岷隐曰不书即位者鲁方有乱僖公入自外不行即位礼愚按此本左氏说诸家近多异说岷隐平心观理始复其旧尔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夏六月邢迁于夷仪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左氏曰诸侯救邢邢溃出奔师师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迁之夷仪而城之救患礼也张氏曰次于聂北者屯兵便利以援邢而惧狄桓公用兵主扵持重崔氏曰古之用兵观势而后动次于聂北为之声援盖救邢也威公攘夷狄而安中国卒复卫邢言次非救似误矣愚按经曰救邢说者安得他为之辞夷仪公羊作陈仪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姜氏齐威之女在鲁滛逆杀二子几亡国故威公召而缢杀之于夷以其尸归鲁
  楚人伐郑八月公防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勑呈反】
  楚伐郑谓郑即齐故也防于柽谓齐谋救郑也楚荆也今始称楚者先儒谓楚至成王令尹子文得政国益强改称楚以交于中国从其自称非春秋改之也谋救郑而先会诸侯者先儒谓楚方强威公重于抗楚而谋之审也木讷曰郑今在会何救之有盖谋伐楚也楚成仇郑至再不可不伐齐威以近诸侯虽从而江黄未至谋有未周则楚未可伐故眀年先城楚邱岷隐谓三年后方有次陉之师柽公羊作朾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
  谓姜氏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鲁怨其以姜氏与齐故败之于偃木讷曰非也齐欲姜氏邾能抗而不与乎此虽鲁有所不敢尚何责邾借令责之何不责之未会柽之前而乃责之扵既防柽之后盖邾本附庸于鲁不敢外交诸侯虽邾子受王命其幽之再盟亦不敢与盖犹附扵鲁也今柽之防邾人始预其列故八月同防而九月伐之责其从齐而不复附鲁尔愚按世逺莫知其详此说虽异而颇近理姑录之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拏【郦力知反拏女居反又女加反】
  庆父弑逆而奔莒莒人逐之庆父缢于汶上莒人以为得贼而求赂扵鲁鲁弗与邾师来伐公子友败之于郦获莒子之弟拏木讷曰郦鲁地也兵端在莒公子友败之正也非诈也特未陈而败之耳郦公羊作犂谷梁作丽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齐杀之鲁请之也不书姜阙文也木讷云
  二年春正月城楚丘
  楚丘卫邑狄防卫诸侯城之将以迁卫张氏谓齐威分役而鲁往城之也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春秋书哀姜终之以礼如此则上文姜氏偶阙姜字而指以为贬者亦过矣
  虞师晋师灭下阳
  晋欲取虞虢先假道于虞以伐虢虞受其赂而导之以伐下阳虞虢之塞邑而晋师所入之路也下阳灭则虢亡而虞随之矣虞受晋赂故先虞师下阳公谷作夏阳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
  江黄近扵楚楚与国也齐威将伐楚故先逺交以孤楚之势木讷曰威公之谋可谓逺矣北杏之防至是二十有四年诸侯已无二心伐楚何患不克必待江黄之来而谋始定盖师出万全覇王之举不胜则祸及扵天下故不可不谨也江黄之心服而伐楚之功成矣贯公羊作贯泽
  冬十月不雨
  记异也夹漈扵眀年春夏不雨注之曰前冬十月不雨不应书其书为此始也
  楚人侵郑
  张氏曰庄三十二年楚成王杀子元用子文子文毁家纾国兵势浸强故比年侵伐郑若非齐威两年间専以图楚为事必未能制之扵召陵而执宋公盟诸侯之事亦不在僖公十九年之后矣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自谷梁谓因僖公闵雨而书诸儒遂多以为公能忧民之忧
  徐人取舒
  崔氏曰舒盖楚属邑徐人恃齐而取之其后楚亟伐徐先师谓威公倡覇徐亦取舒以叛楚使齐有以保全之逺近懐服楚何能为惜乎娄林之不救
  六月雨
  杜氏注示旱不竟夏愚谓该上文春正月夏四月不雨一语而尽之矣自谷梁谓因僖公喜雨而书诸儒遂多以公为能乐民之乐或者因诗颂僖公谓僖公为贤而然也然诗特颂祷之辞初无其实扵春秋则未尝见其贤也窃意雨不雨闗民命故因其实而书幸六月之雨足以救四月之不雨耳岂为僖公而书哉四月不雨六月雨为雨不竟夏是四月六月皆夏正也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
  张氏曰去年盟江黄定其交矣今嵗再防申伐楚之约也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
  木讷曰听伐楚之期也
  楚人伐郑
  自僖元年至今楚兵三加扵郑矣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
  四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音刑】
  岷隐曰齐威图伯二十余年至是始有事扵楚犹未敢声言伐之也以侵蔡召诸侯借侵蔡以出楚不意此威公之谋也木讷曰蔡自庄十四年荆入蔡蔡哀侯折而事楚已易世不通中国今二十有四年矣蔡已入楚则次及于郑蔡郑当楚之冲华夷之门户也故齐侯不得蔡无以及楚侵蔡伐楚势当然矣诸侯之兵安能飞越蔡城而伐楚哉公娶蔡姬公怒归之未絶也而蔡嫁之说者遂谓齐侯以私憾加蔡不知蔡以中国陷扵楚得蔡而后楚之户门啓矣呜呼一问而楚词屈兵不血刃堂堂之楚摄如鸟鼠而中国不为左衽者威公之力也孔子称其一匡天下遂以仁许之正陉之师也陉楚地先师亦尝言威公怒蔡因以为名尔且蔡不与中国盟防已二十余年亦罪矣因诸侯之师震而溃之遂事伐楚如破竹然不与楚角力而示之以形势以全取胜桓之功伟矣
  夏许男新臣卒
  说者谓病扵师归卒于其国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木讷曰楚知齐兵不可抗于是遣屈完下齐而乞盟焉故来盟于师楚子意也盟于召陵齐侯意也屈完至师而言乞盟齐侯知楚子之服无用战矣扵是退召陵而与之盟礼也呜呼一镞不遗而服方张之楚八国之师櫜槖而归威公之绩大矣先师亦言来盟于师楚有盟心退盟召陵齐有盟礼从容不迫春秋之盟未有懿于此者
  齐人执陈辕涛涂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辕涛涂虑齐师归自陈有供亿也误之东归陷沛泽中故怒其不忠而执之及江黄伐陈者鲁受齐命也辕公谷作袁
  八月公至自伐楚
  木讷曰防勲扵庙为得其实此因其实而书之然则与其他至者名同而实不同矣服楚而归中国同庆也
  葬许穆公
  即新臣也穆公羊作缪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张氏曰再侵者陈近于楚伐而未得其成则陈必不服故侵以列国之师待其服而后已兹公羊作慈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晋献公嬖骊姬欲立其子奚齐骊姬譛申生而杀之其后奚齐亦见杀晋乱者二十年故谷梁谓斥其杀者恶晋侯董仲舒谓为人父而防首恶之名
  杞伯姬来朝其子
  相朝诸侯礼也时杞伯在而杞伯姬乃携其防弱以来朝鲁岷隐谓伯姬庸视其夫越礼违制会庄公于洮朝其子扵僖失为妇之道矣
  夏公孙兹如牟
  左氏谓娶扵牟木讷谓兹公子牙之子牟微国兹前年伐陈已専兵今如牟疑私交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郑伯逃归不盟
  周惠王爱其子叔带将易其世子郑故齐侯合八国之君防王世子以系天下之望又诸侯自盟而王世子与以表其尊不动辞色而世子之位以定其后世子立是为襄王而雒邑之鼎恃以不移威之力也时惠王欲易世子故不恱威公此举使周公谓郑伯曰吾抚汝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志在从楚而喜扵王命故逃归不盟张氏曰威公之举天下之公义也惠王之命一人之私心也逃者匹夫之事也郑伯徇私违众行同匹夫故书逃归不盟木讷曰世子之位已定郑固无关轻重然威公二十余年辑宁中国仅能服楚扵召陵郑伯一逃楚即灭郑文岂特威公之罪人天下之罪人也及诸侯讨治之至九年王人齐侯等防于洮郑伯乃乞盟春秋于其叛书逃扵其来书乞贱之极矣先师甞言首止之盟齐侯从义不从令也逃归郑伯从令不从义也此殆要语
  楚人灭子奔黄
  左氏曰于是江黄道栢方睦于齐皆姻也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修备故亡张氏曰黄同壤而黄受子之奔楚之灭黄亦自此始矣木讷曰楚灭自郑伯逃盟始郑不逃楚未敢窥中国楚之贪婪在所不治而郑文深可诛也愚按诸家多罪齐不救然齐处北海楚在南海齐积二十年间之力仅能盟楚于召陵近楚灭之旦夕耳岂齐救之所能及而楚岂易伐哉书生以口代兵言之易易耳使为齐桓而处此未必不重祸生民一败涂地也夫非黄比也误黄受伐厯三时而不救此则齐之罪尔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书灾
  冬晋人执虞公
  虞贪赂同晋灭虢晋师还馆扵虞袭灭之岷隐曰虞公贪赂自取灭亡书执如执一夫然言其易也
  六年春王正月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冬公至自伐郑齐以诸侯伐郑讨其逃首止之盟也伐而不服故围新城以待其服楚欲救郑故围许以攻其所必救诸侯即释郑以救许而楚退先儒谓抑暴救患此齐威之义也伐郑遂救许而独书公至自伐郑者伐郑其本谋也左氏载许男靣缚降楚木讷曰许不旋踵与洮之防岂有服楚之理愚闻先师王宗谕贯道曰遂救许则许围解安得靣缚见楚之事哉左史楚人辞多右楚失之诬尔愚按左氏秋救许而楚子已还至冬而乃靣缚见楚夫靣缚者围急而出降之事也安得围解数月之后无故而行此左氏虽欲诬而其言无理恐识者亦不信也
  七年春齐人伐郑
  以其逃首止之盟尝伐之而犹未服也木讷曰郑不服则诸侯之心揺首止之盟寒而楚人亦有以议中国也故急于服郑
  夏小邾子来朝
  即郳犂来也齐威请扵王命为小邾子故来朝
  郑杀其大夫申侯
  申侯本自楚来郑故导郑背齐从楚郑将复归齐故杀申侯以恱齐左氏谓陈涛涂怨申侯反己扵齐譛而杀之木讷谓若然则申侯盖忠于齐者杀之是怒齐也何名为恱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毋毋之盟谋郑也郑先以世子听命以下齐之意世子乃反欲背郑管仲以其不义劝齐桓拒之眀年齐为之请王人而讲洮之盟木讷曰齐之于郑期于服之而已
  曹伯班卒
  昭公也立九年卒班公谷作般
  公子友如齐
  木讷曰僖三年公子友如齐聘听伐楚之期而涖盟焉其后凡三年公不朝则季友聘终齐威之世不怠也惟六年伐郑自春徂冬不暇朝聘故七年公子友如齐自是十年公如齐十三年公子友如齐十五年公如齐十六年公子友卒十七年而齐威即世当齐之覇公与公子友同心事齐五年一聘之节未尝废愚谓木讷之考订详矣然事覇主而不事王公与大夫更迭皆春秋之习而鲁不能自拔也
  冬葬曹昭公
  七月卒冬而葬时也
  八年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郑伯乞盟【洮他刀反】
  此所谓王人虽微序扵诸侯之上者也左氏谓盟于洮谋王室也惠王崩襄王立虑叔带不敢发丧而告于齐也然按经今年十二月丁未方书天王崩防洮乃在今年之正月于谋王室之说不合左氏则谓王崩在去年冬闰月至今年十二月方发丧而告未知然否恐秘丧不发难于经年而叔带乃襄王亲弟非外国逺人亦难以秘丧为欺尔叶石林曰郑杀申侯以谢首止之逃则服罪矣然毋之盟以世子来而郑伯不至则诸侯犹未信也故洮之役以王人防而郑伯始乞盟木讷曰甯毋及洮两合诸侯皆为郑也郑塞华夷之冲其地虎牢盖天下之险武姜为大叔请制制即虎牢在汉为成臯在今为汜水天下之形势系焉楚得之则倚以抗中国中国得之则恃以扞楚郑即楚则虎牢在楚故必得郑然后收天下之险其后十有五年郑不叛而楚不窥中国者虎牢之险在中夏也愚闻之先师谓前所围郑新城即齐赐申侯之虎牢
  夏狄伐晋
  襄陵许氏曰晋恃强不与齐合是以狄得侮之木讷赵氏曰狄之为诸侯患乆矣前日狄伐邢齐救而城之狄入卫齐徙而封之今狄伐晋齐威如不闻盖自齐之覇晋厯三世未尝一窥齐侯之坛坫齐不伐晋幸也何狄之问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左氏谓致哀姜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盟不祔于姑则弗致也盖僖公以姜氏之恶不敢致其主于庙迟迟八年大举禘祭从而致焉本朝胡氏孙氏刘氏张氏崔氏皆祖董仲舒刘向之言以夫人为成风而致夫人者立妾之辞也盖成风僖公之母庄公之妾也木讷谓二说皆非也十一年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则夫人为姜氏而僖娶于齐审矣夫人者时君之夫人也未知孰是然以禘而致恐非夫人庙见之义合从左氏为哀姜耳先师亦谓哀姜之恶僖公不敢致其主于庙迟之八年大举禘祭因而致焉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惠王也立二十五年崩而襄王立
  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说卒
  桓公也立三十一年卒而襄公兹父立御公谷皆作御
  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宰周公者天子之三公宰孔也宋子者桓公未葬而襄公出防礼未葬称子继父之义也张氏曰宰周公天子之为政者不殊会之宰权虽尊非世子贵有常尊之比也陈止斋曰桓之防有天子之事三扵洮序王人于诸侯之上而同盟焉于葵丘亦序周公于诸侯之上而不敢同盟焉盟于首止不但不同盟而帅诸侯以防世子桓知节矣春秋是以予桓也愚谓此春秋书法之精也先师谓宰孔先归诸侯自盟尊冡宰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说者谓内女许嫁而卒以成人之丧治之所以笃兄弟之义此僖公女兄也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孟子曰五覇桓公为盛葵丘之防诸侯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初命曰诛不孝毋易树子毋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防毋忘賔旅四命曰仕毋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毋専杀大夫五命曰毋曲防毋遏籴毋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近世张氏洽曰一命之词三纲所繋盖修身正家之要自此以下尊贤敬臣子庶民柔逺人懐诸侯之意略备故谷梁氏谓陈牲而不歃血读书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其提纲挈领以正率人盖春秋之所未有木讷赵氏鹏飞曰襄王即位适丁齐威之方覇威公于是率东诸侯防宰周公于葵丘宣天子五禁以令诸侯是防实为春秋之冠王室赖之多矣石林叶氏梦得则曰襄王之立非惠王意而惠后犹存襄王未知得终安其位此覇主之所当忧王亦出内臣以临之无易树子载之初命如是而仅终丧犹有子帯之难则齐侯之虑不得不预也武夷胡氏安国亦曰观孟子所载初命之词则知桓公翼戴王室之事信矣愚按孔子称威公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孟子说诸侯以行王始力贬齐桓于葵丘之防犹力称之如此则葵丘之防之盛可知至公羊氏乃谓葵丘之防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左氏亦载晋侯将如防宰孔言齐侯不务徳而勤逺略以止其行反皆于葵丘之防有疵焉何耶盖盛之极衰之始而覇者本源非正吝骄易生诚亦有如二氏之讥云尔然叛者九国不见其实而宰孔之言亦过矣春秋生民之免左衽正以桓公伐戎伐楚之功而宰孔反以为非齐之不能大戢楚人而灭灭黄力不能讨者正以晋大国之独不协力也奈何晋方欲如防而反止其行或者襄王虽立而子带傍睨宰孔虽身预其防隂有贰心者耶然则九国之叛无实而宰孔之言非公也
  甲子晋侯佹诸卒【佹九委反】
  献公也立二十一年卒而惠公夷吾入立甲子公羊作甲戌张氏曰前已书戊辰不应甲子在戊辰后合从公羊佹公谷皆作诡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晋献公杀世子申生逐公子夷吾重耳而宠嬖孽奚齐使荀息辅之献公荀息皆非也故献公卒而里克杀夷齐里克虽不应杀而奚齐不应立里克心在立正故不书弑君而书杀其君之子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左氏曰始朝齐也
  狄灭温温子奔卫
  温畿内邑司冦苏忿生之后居之故称温子左氏曰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伐之王不救故灭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里克既杀奚齐晋国无君荀息与国人立奚齐之弟卓卓立逾年已为君矣克又杀之故书弑其君髙氏闶集注曰杀奚齐不恕则后世忠臣无以行其志弑卓不正其罪则后世乱臣得以肆其奸愚按荀息为献公傅奚齐与卓而许献公以死者也公羊嘉其不食言然先儒谓其从君于昏又罪其无益于君而自取勦灭是自经于沟渎者愚谓骊姬乱其国神人共愤奚齐与卓岂有可辅立之理荀息受其托孤盖愚人耳既误其君又累其君之子而又自祸其身也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岷隐曰威公既覇诸戎恐惧至是独与许男伐北戎意者其为许伐乎
  晋杀其大夫里克
  里克杀奚齐与卓夷吾赂秦窃入而立左氏谓杀里克以说眀已非篡也然里克本重耳之傅故谷梁曰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是以杀里克先儒多谓克当献公废立之初不能廷争而中立以及异日之祸此至论也
  秋七月冬大雨雪
  岷隐曰书冬而不书月其为深冬未可知雨雪而至于大其寒极矣民物必有冻死者故春秋谨而书之愚谓雨雪常也书者书异也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
  程氏曰是里克之党欲立重耳而以三公子之徒作乱者也
  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
  杜氏注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与公俱防齐侯非礼岷隐曰鲁桓与夫人姜氏如齐遂有彭生之祸鲁之子孙当世为永戒今僖公不特偕如齐也又同防齐侯于阳谷此何礼也夫妇失道甚矣张氏曰诸侯防覇主而妇人与焉威公覇业遂衰而僖公怠弃国政亦自此始
  秋八月大雩
  旱也大雩僣也
  冬楚人伐黄
  黄恃齐不事楚楚伐之齐亦力不能救矣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杜氏注不书朔官失之
  夏楚人灭黄
  左氏曰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谷梁曰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聴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木讷赵氏曰冬伐黄夏始灭黄黄待齐救也三时而齐救不至黄尚何以存齐之覇业于是乎不克终矣伐楚之谋黄实济之楚将灭黄而齐不救盖畏楚尔愚谓威公结黄伐楚不过假以济事然使管仲尚在必劝其救之今伐而不救无以宗诸侯悉如仲之言是覇业之成在伐楚之役而覇业之隳亦根于伐楚之役也茍济一时弊固应尔黄若有逺虑附齐之后亦当修楚贡乃曰焉能害我此固有取祸之道然灭而不曰奔必其上下一心以死社稷岂不悲夫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宣公也立四十五年卒而穆公疑立杵公羊作处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
  岷隐曰自楚丘既城之后狄人不敢侵卫者十有余年至是复侵卫其后卫数有狄患齐威于是不能及逺矣许氏曰桓政始衰自楚伐黄不救则狄有以量中国矣木讷曰前年狄灭温温子奔卫今狄侵卫以卫纳温子也既灭其国其君逋窜尚欲得之以甘心焉狄之横甚矣
  夏四月葬陈宣公
  五月而葬
  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左氏曰淮夷病杞故且谋王室也孙觉经解曰王室之事不载于经而眀年经书城縁陵则谋杞之说与经合矣木讷赵鹏飞曰咸之防谋城杞也说者疑其夏防而眀年春始城之谓城縁陵非防咸之诸侯不知预戒事乃所以为得时也咸卫地
  秋九月大雩
  胡安定前年秋八月大雩之解曰春秋书大雩者二十有一非秋则冬无有在夏者左氏谓龙见而雩过则书之然知其一未知其二凡言大者皆僣天子之礼
  冬公子友如齐
  岷隐曰自季友来归之后如齐者三所以亲齐也张氏曰阳谷母及咸之防凡既防后公子友皆如齐盖伐楚服郑城縁陵之事鲁皆同之足以见友専鲁政也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縁陵
  诸侯即防于咸之诸侯再言诸侯者中隔秋大雩及公子友如齐之文也不再叙者前目而后凡也縁陵杞邑也左氏载淮夷病杞将迁杞于縁陵以避之也木讷谓淮去杞逾千里无病杞之理惟莒与杞邻公羊言徐莒胁之当是避莒尔然公羊以此罪齐桓之専封诸家多从其说○愚窃以为此非専封也夫昔未有国今始有国者封也自古及今之故国惟兴王革命之初取乱侮亡以其故地分建亲贤如周公之封于鲁太公之封于齐始可谓之封否则如宣王封母弟于郑亦一二间见耳若邢若卫若杞皆古诸侯皆以王室衰微为夷狄所侵而莫之救桓公出而率诸侯为之改营他邑使避患耳何尝封邢封卫封杞而以专封为罪也哉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左氏以季姬为鄫夫人归宁而公怒鄫子不朝故季姬使之来朝公谷谓季姬先遇鄫子而使之来朝以请已按季姬前此未尝归鄫眀年乃始归鄫左氏之说扵经不合西畴崔氏曰后书季姬归于鄫是始嫁之文则此时季姬犹未嫁也乃与鄫子遇又终归之于鄫此何义哉张氏曰季姬不繋国是未适人也而与鄫子遇于防盖僖公钟爱其女使自择配其失父道而不谨于男女之别甚矣岷隐戴氏曰季姬骄蹇纵恣欲自择其对故与鄫子遇于防既当其意使来请已而眀年归于鄫木讷赵氏曰季姬不繋之国内女之未嫁者也盖期鄫子扵防而鄫子遇之也使鄫子来朝以请昏于已故眀年而季姬归于鄫如其意也始遇于防而公不制中使鄫子来而公不耻终归于鄫而公不拒呜呼淫风流行桑中大车之诗不作于鲁而駉与有駜之篇犹以颂僖何哉盖夫子于鲁诗存颂而略风为鲁讳也春秋天下之大法岂容尽讳哉文姜哀姜鄫季姬之事备着于经虽无鲁风可也鄫谷梁作缯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沙鹿晋山名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变几亡国木讷曰不书国系天下也夹漈曰沙鹿不尽晋地也通卫狄
  狄侵郑
  石氏曰灭温侵卫又侵郑狄强甚矣木讷赵鹏飞曰赤狄白狄皆在西北今侵卫而至于郑则与楚合矣诸儒皆以是罪齐桓是也然愚按地丑徳齐而相侵并势则然也商周初兴尝一正之随复侵并故禹之万国至周兴才千八百周之千八百国至春秋才七十余其间侵并谁以罪商周之君哉方春秋之初夷狄交侵诸侯亦纷纷如鬭兽齐桓公积二十余年尽心力经营辑睦诸侯盟楚伐戎以少杀其侵并之势年至气衰鼓舞既倦戎狄荆楚之间作亦势然矣岂皆齐侯之身事而责之备也哉呜呼世乱而赖王者兴王迹熄而赖覇者兴今覇者又衰矣是可重为世道叹于何乎归罪
  冬蔡侯肹卒
  穆公也立二十九年卒而庄公甲午立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崔氏曰至是始纯用五年一朝之制同于事天子之礼矣
  楚人伐徐三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左氏曰徐即诸夏也岷隐曰徐前此取舒舒楚属也故楚伐徐按徐逺楚而近齐齐不得不救盟于牡丘谋救徐也次于匡畏楚而不敢救也使诸大夫往救姑为救徐之名也徐卒为楚所败公孙敖庆父之子
  夏五月日有食之
  日与朔史皆失之故止书五月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厉楚与国也力不能伐楚而伐厉又非攻其所必救
  八月螽
  灾也螽公羊作
  九月公至自防
  至自防欲救徐不能楚师未退而先返已厯三时矣
  季姬归于鄫
  至是而始嫁也不言来逆已成于防之遇也
  己夘晦震夷伯之庙
  晦者晦朔之晦夷伯者公子展伯其字也无骇之祖季氏之陪臣公羊以为季氏之孚盖所信任者也震者雷撃之左氏以为有隐恶
  冬宋人伐曹
  左氏以为讨旧怨盖庄十四年曹尝从诸侯伐宋然已易世矣岷隐曰牡丘之盟宋齐皆在伐厉之师宋与齐俱宋襄公不以救徐为念不以盟防为信退而伐曹以寻旧怨持此图覇不亦难乎薛氏曰诸侯伐厉而宋人内叛陈止斋曰诸侯相加兵自庄公十九年未之有也于是再见宋襄为之也木讷曰齐威之覇至是三十年诸侯无有擅相侵伐者宋人加兵于曹而诸侯携贰威不能制矣愚谓此宋襄公已有图覇之心也然欲继覇而首壊齐威之所以伯者伐诸夏而恣楚之横此其所为楚执
  楚人败徐于娄林
  诸侯救之不能而徐终为楚所败左氏曰牡丘之盟为无益伐厉之师为徒往矣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左氏载晋侯之于秦也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不报秦故伐晋晋不知逊乃逆而请战一战而败是以见获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木讷曰异在石陨鹢退五与六先后之辞史之旧文圣人无损益焉髙邮孙氏曰书是月者别非戊申同日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季友立僖生而赐氏至其孙曰季孙行父行父之后世以季为氏至意如而出昭立定专擅鲁国而有其二其强盖原扵季友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髙邮孙氏曰春秋内女适诸侯者书卒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髙氏闶曰公子牙之孙叔孙戴伯也兹公羊作慈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左氏曰谋鄫且东略也将城鄫役病不果而还所云谋鄫者岷隐曰鄫未尝与防盟且未闻有他难独以鲁昏姻之故至劳诸侯其防亦不足观已齐威衣裳兵车之防盖终于此所谓东略者木讷曰淮夷今临淮也东邻鲁西逼宋与徐有疆场之交前日徐为楚所败齐救不及齐惧淮夷诱徐为鲁宋之患故为兵车之防合诸侯以观兵于淮亦未尝有伐功然则此齐威垂末之举事已可怜僖公不过尝预防而鲁人至借以颂僖公何哉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夏灭项
  英氏皋陶之后楚与国也齐与徐伐之左氏谓楚前年败徐而报之英氏也崔氏曰败徐岂英氏有力乎灭项不书谁之师左氏以为鲁公谷以为齐胡安定以为上言齐人徐人伐英氏下言灭项齐徐可知盖谓既伐英氏因师以灭项春秋承上文而书之也木讷亦谓项亦楚属伐英氏不克移兵灭项二说未知孰是按春秋不称国者多鲁之事也
  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九月公至自防
  夫人声姜齐桓女也左氏谓齐以灭项故止公声姜防齐公得反国岷隐谓去冬防淮今年夏始灭项防淮之后公曷为留齐必有以也经年于外国事废矣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木讷赵氏曰齐威五覇之盛其初防北杏以求诸侯诸侯未和伐宋而为鄄之防伐郑而为幽之盟诸侯无二矣而后伐戎伐徐徐戎卒服则救郑以示威于南伐山戎以示威扵北定鲁之难救邢之危卫灭而齐还之杞灭而齐城之内之诸侯一徳事齐可以南征楚也则防江黄以掎楚之后取舒庸以折楚之臂然后兴次陉之师成召陵之功则攘夷狄之功成矣外虽定而王室未宁扵是为首止之防定世子之位以示诸侯尊王之心襄王践阼又为之合葵丘之防率诸侯以听扵冡宰兴旷世不行之大礼以令天下而王室亦定矣内和诸侯外攘强楚上定王室威公盖以三王之功不我过也则怠心生狄灭温齐不问楚灭黄齐不救狄侵卫齐不知既而楚谍知其怠而易与也于是深履东夏而伐徐威公合八国诸侯于牡丘顾望不进乃命大夫救之而徐卒底扵败伐厉伐英氏威公皆不亲也卒之内宠如林闺门无法一身未暝六子为仇敛不以礼葬不以时一威公耳而前日之威公非今日之威公何也勤怠之殊也勤怠之意何从生修外而不修内也谷梁氏曰衣裳之防十有一未尝有歃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车之防四未尝有大战也爱民也注云会北杏会鄄又会鄄防幽又防幽会柽会贯会阳谷防首止会毋防葵丘凡十一防洮防咸防牡丘防淮凡四西畴崔氏曰齐威之覇自庄十六年盟于幽至僖十六年防于淮凡十有二防而孔子称威公九合诸侯者举其不以兵车者而已庄十六年九国盟于幽二十七年五国又盟于幽僖元年六国防于柽二年四国盟于贯五年八国防王世子于首止七年五国盟于毋八年王人与七国防于洮九年宰周公与七国防于葵丘十三年七国防于咸凡九合诸侯不以兵车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夏师救齐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狄救齐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冬邢人狄人伐卫【甗鱼免反】
  齐威属孝公于宋襄易牙乱齐立无亏而孝公奔宋故率诸侯伐齐以纳孝公盖亦乗齐之乱欲继齐之伯也鲁虽救齐而不力齐卒败绩狄救齐意亦思齐威之徳也邢人狄人伐卫伐卫亦所以救齐也凡救齐者亦以宋襄之故非尽忠扵齐也齐以乱故威公九月方葬齐威立凡四十三年国乱而宋纳孝公继立名昭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防盟于邾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秋宋人围曹
  刘氏曰宋襄公欲合诸侯而执滕宣公又使邾文公用鄫子一防而虐二国之君岷隐曰首执滕子已骇观听防盟曹南鄫子后至未足深罪也遽使邾人执而用之防盟曹南曹不致饩亦微罪也口血未干继复围曹以此求覇岂不缪哉
  卫人伐邢
  报邢之伐卫也
  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左氏曰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徳冬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注曰宋襄暴虐故思齐桓愚按诸侯不肯从宋而楚与中国之盟始此此宋襄异日之所以见执于楚欤
  梁亡
  梁亡梁自亡也左氏谓好土功而民溃何休以为峻刑谷梁以为淫湎要皆以失民而亡梁亡而秦取其地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僖公改而大之也闵子骞扵长府云何必改作则书此可知
  夏郜子来朝
  公羊以为失地之君木讷曰隐十年公败宋师取郜取防桓三年取郜大鼎于宋则郜为宋灭乆矣今而来朝必鲁别封之以为附庸
  五月乙巳西宫灾
  公羊以为鲁小寝盖诸侯三宫天火曰灾
  郑人入滑
  滑小国邻扵郑服卫郑故伐而入之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左曰为邢谋卫难也
  冬楚人伐随
  汉东之国随为大随以汉东诸侯叛楚故楚伐之谓随不量力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
  前年卫伐邢去年齐人狄人盟于邢以谋卫难故今年狄侵卫者为邢故也往者邢与卫皆尝有狄患齐威皆却狄而封之今孝公反与狄盟而致狄侵卫故襄陵许氏曰中国无覇则诸侯力攻四夷衡决民被其灾此书伐卫伐邢入滑伐随侵卫者着无覇之患也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宋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亡乎幸而后败初宋欲合诸侯臧文仲闻之曰以人从欲鲜济木讷曰鹿上宋地也召楚人于境内而盟之引虎入闺闼其脱搏噬幸矣而秋又防之虎口其可屡逃哉宜其见执也愚谓秋之见执已萌于春之见许宋襄愚而妄作楚特以戱视之耳
  夏大旱
  记灾之甚也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冬公伐邾楚人使宜申来献捷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盂之盟楚尝许宋以诸侯而今盟之也楚称子而序于陈蔡郑许曹之上者止斋谓宋楚初争长也此行实楚执宋公而序诸侯以执之者苏氏谓宋不度徳量力而争诸侯诸侯之所不予也公伐邾者邾尝从宋伐齐鲁救之不克又鄫鲁之亲也而邾执鄫子用之故怨邾特邾与宋盟未敢伐今宋为楚所伐故乗间而伐邾左传谓邾灭须句故伐之或言其非是也楚人来献捷者鲁不与盂之盟楚故假宋捷以威鲁鲁惧而赴薄之盟故楚为之释宋公公羊谓目夷归宋修缮而释宋公理亦兼有之也献捷不言宋之捷者杜注谓秋伐宋冬来献捷事不异年而从可知诸家或以为讳或以为贬或以为存中国而抑夷狄各以意度之也木讷曰鹿上之盟宋幸脱虎口者以齐在也今齐惧楚而不至陈蔡郑许皆楚之党而曹又宋之雠也见执固无疑矣楚之执宋公所以求诸侯鲁独不至献捷以威之鲁惧而后从之鲁至而宋公释使鲁不从楚未必释宋公岷隐曰齐威公覇业已成犹不敢轻视楚宋襄公一旦图覇轻扵挑楚于是楚人有狎侮之心宋人曰盟则与之盟宋人曰防则与之防误而致之至则执之执其君以伐其国如玩婴儿扵掌股之上宋人俯首听命罔敢或违不言战不言败拱而胜之尔楚人使宜申献捷于鲁盖是防也鲁君不与献捷之意将以风鲁鲁侯惧而往防与诸侯盟于薄既盟之后宋公仅免而归盖在防之诸侯惟楚命是听或执或伐或盟或释一无所与焉愚按岷隐之论精矣然春秋书诸侯者亦以宋襄一防而虐二国之君先为中国诸侯之所共嫉楚故因得以乗间凡执之释之亦楚与诸侯之所同不可谓诸侯一无所与也合依经文列叙诸侯为正盂公羊作霍谷梁作雩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其俱反】
  左氏谓须句国也邾灭之公伐邾而取之反其君焉礼也木讷曰若是则鲁之美事春秋当书邾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公伐邾归须句子于须句如书归邾子益之文然后眀白今直书公伐邾取须句如莒人伐杞取牟娄之类则须句乃邾之邑鲁伐邾而取其邑安可以须句为国且今既取之则灭矣至文七年安得公又伐邾取须句耶则知须句邾邑今伐而取之以责其不服其服则又反之至文公之世又伐而取之也愚按胡安定扵此后升陉之战亦曰鲁伐邾之国又取其邑致此之战其恶可知则安定已指须句为邾之邑而鲁取之矣
  夏宋公衞侯许男滕子伐郑
  左氏曰三月郑伯如楚夏宋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孙氏曰齐桓之世庄十六年荆伐郑二十八年荆伐郑僖元年楚人伐郑二年楚人侵郑三年楚人伐郑郑不即楚此而即者宋襄不能与楚抗也木讷曰郑人从楚力不支也宋襄公已不能抗楚甘就执辱何责郑之弱而附楚岷隐曰宋襄被执之后归反其国当痛自循省为卧薪尝胆之计乃以郑之朝楚起而伐郑楚师救郑卒败于崔氏曰宋公释乎执而遽伐郑所以怒楚而致战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木讷曰升陉鲁地也邾伐我也公二年之间再伐邾一取其地宜邾必有以报鲁左氏载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楚伐宋以救郑宋与之战败而伤股七月而卒狂愚取祸尚自称仁义之师刘氏意林以为无异盗蹠以分均为仁以后出为义也刘氏以为宋公之爱人也无异扵杀之也师氏谓其败齐师执滕子围曹伐郑其扵仁义逺矣及战于乃以不擒二毛不阻隘为辞适所以败其众也木讷谓彼方脱衅鼓之余以归不能责躬自咎内辑其国外和四邻修徳养威待时而动而招楚兵自取败亡乃假区区妇人之仁以要大义之名公羊遂以为文王之战吾不咎其与宋襄之过而切愤其待文王之薄也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
  左氏曰讨其不与盟于齐也注谓十九年盟齐以无忘桓公之徳而宋独不防故今讨之岷隐曰宋襄虽失道然纳齐孝公实有徳于齐今败于而死诸侯之所同念也而孝公首伐之既伐其国又围其邑是以知孝公之背徳也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左氏曰伤扵故也不书葬者诸侯畏楚且疾之无防葬者也
  秋楚人伐陈
  左氏曰讨其贰于宋也
  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杞称子者左氏谓其用夷礼公羊谓贬其为徐莒所胁谷梁谓其为时王所黜未知孰是尝闻先师王贯道云杞病于夷虽頼齐威城之仅安然几扵非国故降伯而以子自贬然则亦从其赴而书之欤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夏狄伐郑
  郑入滑王请于郑郑反执其使故王使狄伐郑
  秋七月冬天王出居于郑
  天王襄王也左氏载王子带之事言避母弟之难也木讷曰叔带者惠王陈妫之所爱也若杀父母之所爱则与郑庄公何异故宁避之而出居于郑文武之灵未泯天下必有勤王者若不得巳而逊于叔带是亦文武之子孙耳此襄王之心也盖带之乱卫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故出居郑其书天王出居于郑志出入之实尔三凿为异论曰天子无出且出入人之常岂天子独能入而不能出耶又曰王者无外故不言出出失天下也夫一视同仁王者之心此所谓无外也岂谓王者一出而遂有外乎一举足而出天下遂非其有乎书曰王出郊康王之诰曰王出在应门之外易曰王用出征夫圣人书天王出居于郑志天王出而天下无勤王者非谓王不可出而出也曲礼有天子不言出之文盖生于三传
  晋侯夷吾卒
  惠公也子圉嗣立为懐公秦纳文公入而杀圉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卫侯燬灭邢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
  诸家皆谓卫灭同姓故罪而生名之书卫侯燬灭邢朱文公曰经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书卫侯燬卒恐是因而写之误木讷赵氏曰下有卫侯燬卒之文后世授以类误耳春秋书灭同姓者有矣而未尝名虞灭下阳楚灭夔皆同姓也何以不名楚子防诱蔡侯杀之此非同姓也何以反名之且书灭国则其恶自着同姓非同姓后世自辨不在书名而后知其灭同姓也曲礼遂曰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吾尝考小戴礼多汉儒杂说援春秋三传以立文也且卫之灭邢固甚矣而邢之灭实有以自致之邢卫均有狄患均受齐威之徳迁而城之二国既安则比以抗狄可也邢乃叛卫从狄又胁狄以伐卫卫抗狄犹惧不支邢狄合而攻卫卫盖危矣卫固无以制狄故卫灭邢所以夺狄之援纾国之病也然谋则善矣如灭国之罪何圣人自十八年以至扵今书邢卫之事甚详所以着邢不当附狄伐卫卫亦岂当从而遂灭之二者均有罪也愚谓书灭则卫罪为重
  宋荡伯姬来逆妇
  伯姬鲁女嫁宋荡氏来为其子逆妇以侄从姑也先儒谓娶妻必亲迎而伯姬为子逆妇非也诸侯嫁女于大夫以大夫同姓为主今公以爱其女而自主之亦非也
  宋杀其大夫
  杜氏注曰其事则未闻胡安定曰以之战不死难也崔氏曰岂嗣君三年丧毕既临事而治战之罪诸大夫有以众死者乎木讷曰宋为楚所败宋襄自取之也安可以责其臣今襄公死成公立晋文即位二年方图伯宋将托于晋乃归罪于其臣以灭先君之耻而杀其大夫愚按此皆以宋之事而意度之若阙所不知当从杜注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顿迫于陈顿子奔楚楚围陈而纳之中国虐小夷狄反借为义举
  葬卫文公
  立二十五年卒而成公立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他刀反】
  木讷曰莒自僖元年鲁获拏之后未尝通鲁怨亦深矣卫成公斩然衰绖中为洮之防以平之盖有比小事大之义然莒子不至以庆如防何益扵平盖平之意出扵卫莒疑鲁之未肯平故以大夫聴命焉眀年向之盟而后成矣岷隐曰卫文公新卒嗣子未逾年非有甚不得已之事也何至匆匆亟为此盟范曰卫称子在丧洮鲁地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速盟于向木讷谓莒今知鲁肯平故莒子亲来卫知鲁莒已可平故在丧不再行而使大夫岷隐曰左氏以为寻洮之盟也洮之盟才一月何盟之寻僖公谓前日之盟莒子不亲至不足以为平故复防于向不知洮之盟莒子不至公与大夫盟已失体矣今卫又效尤使大夫来公自轻亦甚矣平莒非大事何汲汲若此乎向莒地速公羊作遫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夏齐人伐我北鄙卫人伐齐公子遂如楚乞师
  齐初怨鲁救无亏至齐之盟宜释然矣鲁齐甥舅之邦乃乗其不备潜师侵之怨其来追夏又伐之卫之伐齐为鲁伐也鲁之乞师扵楚将伐齐也公子遂者东门襄仲也酅公谷作嶲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防楚同姓国楚虐其小而灭之谓夔不祀而见灭故楚虽灭同姓而不名刘氏意林曰楚祖鬻熊夔祖熊挚诸侯祀不过其祖夔不祀祝鬻与鬻熊非其罪夔公羊作隗
  冬楚人伐宋围缗
  谓宋恃善于晋而背楚故楚伐之岷隐曰前者齐伐宋尝围缗今者楚伐宋又围缗缗之百姓何以堪命此皆宋襄之余孽也缗谷梁作闵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公至自伐齐
  齐虽首兵鲁乃以夷狄攻中国其失多矣僖公负齐威一至于此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
  岷隐曰杞或称侯或称伯至于称子极矣故春秋因其自贬而书之僻陋用夷庭实有阙鲁人重物而不重礼公子遂所以入杞也责其不共杞何敢尔欲加之罪其无辞乎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孝公立十年卒杜注曰三月而葬速襄陵许氏曰齐桓既没诸侯思之如周人之思召伯也孝公不能借之以兴观其间楚人之胜以围宋襄又侵伐鲁僖不已与桓公下宋桓鲁庄之意正相反覇业所以隳矣愚按桓公务却狄摧楚孝公首盟狄盟楚不克绍如此无足责也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崔氏曰春接其君秋入其国以内为过扵杞无讥木讷曰鲁怯于齐而虐于杞怯者吾则乞师必取其邑虐者吾以偏师直入其郛僖公自公子友死而用公子遂善恶判矣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崔氏曰是时齐威既没楚人肆横执宋公伐宋国败宋师献宋捷围宋邑不道于宋已甚今又围宋宋之盟犹薄之盟尔泰山孙氏曰四国杂然从夷以围中国其恶自见先儒亦谓楚序扵诸侯之上而独称人者嫌其予楚以覇也木讷曰楚之虐宋亦甚矣宋成以父之雠义不屈扵楚亦可谓贤子欤于时晋文兴覇盖已四年宋亦有足恃者而楚虐宋不已楚则然尔诸侯之不知变一至此哉有晋可从而不从反比楚以戕中国其罪盖重于楚晋文扵此不得不兴也或者疑晋文兴覇之暴盖不速则无及于天下之患而诸侯皆楚矣眀年败楚于城濮岂独宋赖之天下赖之也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楚人救卫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得臣卫侯出奔楚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陈侯如防公朝于王所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晋
  此楚围宋之乆宋告急于晋晋文公因为图覇攘夷之举也书晋侯侵曹晋侯伐卫者曹卫皆楚之党而晋之怨故侵之伐之以诱致楚也书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者鲁先使买戍卫今因晋伐卫故托名不卒戍而杀之以恱晋也书楚人救卫者楚为晋所诱致也书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者执楚之党畀楚之仇以怒楚使战也书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杀其大夫得臣者得臣强愎取败而楚子归罪于得臣也书卫侯出奔楚者楚救之不克欲与楚而国人不可故奔楚也书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陈侯如防者功成定覇以盟诸侯陈后至而不及盟也书公朝于王所者王在践土而朝之也书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晋者卫之出奔元咺奉其弟叔武以守今晋赦卫侯得归反杀叔武故元咺诉于晋也木讷赵氏曰晋文之覇功与齐威同而势与齐威异齐威之兴天下习衰周之弊而莫识所谓覇者故齐威求诸侯为难必屡防屡盟训谕告戒而后诸侯服从然欲制楚则楚方张其侵犯不过蔡而已故诸侯既合则一问而楚服晋文之兴则诸侯盖习于从覇惟时无其人则无所适从晋文起而号召之一挥而至矣然楚之强则非齐威之时也齐威之时楚不出蔡郑而今直蹈齐鲁之郊鲁宋曹卫陈郑蔡许自东以南皆楚矣晋文将起而收之不其艰哉故齐威伐楚至扵召陵楚地也晋文败楚止于城濮卫地也自楚及卫盖千里却楚千里之外以收鲁宋曹卫陈郑许蔡半天下之诸侯其用力为如何论者不察而妄疵晋文以为不及齐威此不识天下之势书生语也齐威制楚以三十年之乆故合诸侯以正问罪之名期其服而而已晋文则解倒垂之急于旦暮之间故务以谋必于胜之而后已是二者又势之不同也践土之盟于温之防天王皆在天王下居成周而出次于外践土之盟圣人惟书公朝于王所不书所以出之故不若温之防书狩而后朝之有序也三遂有天王下劳晋侯之说此不可信而不稽诸经也经于僖二十四年书天王出居于郑自后未甞书归于成周践土即郑地也则天王盖居扵是乆矣何下劳之有或者弃经任传谓左氏有晋侯纳王之事遂以为实春秋以周为重安有晋侯纳王而不书者哉天王之归盖因今践土之盟也前此郑陷于楚天下无勤王者今晋侯克楚于城濮以敌王忾奏凯于王防诸侯以盟于郑以诸侯朝焉天王因是复归于成周冬书河阳之狩则天王既归而出狩也文公非缓于纳王也盖先胜楚而后纳王也伐楚者纳王之资也然则践土之盟厥勲茂哉小人不乐成人之美取三掇蜂之说以疵吾晋文君子所不甘焉故愚稽于经以正之非私晋文白圣人之笔法而已
  陈侯欵卒
  陈侯立十八年防于践土以病归卒是为穆公子共公立
  秋杞伯姬来
  庄公之女此私来也
  公子遂如齐
  鲁尝以楚师伐齐取其邑齐怨深矣今齐既易世已同践土之盟鲁故修齐好亦以晋既胜楚而畏晋故也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人秦人于温天王狩于河阳壬申公朝于王所
  左谓晋文召王者也木讷曰温之防天王时已妇成周晋文扵是合诸侯而朝之然不朝诸京师而朝诸河阳何也盖昔襄王在郑郑实陷于楚晋侯胜楚得郑而取日扵虞渊前日践土之朝是也今天王复辟所以徳晋者甚重而晋将朝焉于是襄王出狩而就见之所以劳晋文之来也然则礼乎曰非礼甚矣诸侯朝王礼之常天王受朝亦礼之常自入春秋百年之间无复修朝见之礼晋之朝王旷世盛典也于是屈而出见之托狩为辞焉盖下堂而见诸侯自夷王迄今又百年则循而至此亦势之必至说者不知践土之盟襄王尚在郑既以为天王出劳则疑河阳之狩不容再出故以晋侯召王为言且晋侯方以尊王市名于天下今反召之以买抗君之罪必不然矣又尝以地考之而知河阳之狩非晋文召王也河阳今之孟州河阳与温皆孟属邑孟距王城才七十里而不举趾如王城哉然则孔子称晋文谲而不正何也夫谲以谋言也如侵曹伐卫执曹畀宋执卫侯归京师皆谲也晋文果召王则天下之逆节圣人将不齿之矣岂特曰谲而不正哉愚按岷隐尝云使宋人赂齐以告楚分曹卫之田以畀宋私许复曹卫以携楚人之党显执宛春以激子玉之怒凡此皆谲也然则旧说指召君为谲者召君之有无虽未可质言而果召君则不止于谲诚有如木讷之所言也谲固自有在也崔氏曰河阳之狩三家皆谓再致天王似误矣温之防天王未尝与自为河阳之狩耳何以言之彼践土之盟加朝之日于盟之上知既盟而朝同在癸丑之日则王在践土明矣此则先书温之防又书狩扵河阳然后书壬申朝于王所三者似异日则温之防天王不在温亦明矣然河阳逺矣王适以诸侯防温之时而逺为河阳之狩是王实欲防诸侯假狩之名以行尔温者河阳之地也于诸侯防以其邑言于天子狩以其地言晋文行覇帅诸侯朝王以尊周室春秋予之此所以志公之朝也愚按召王者左氏之言而下劳者后世之说木讷破召王之说而犹以王之狩为下劳若以经文为正则诸侯之防在温天王之狩在河阳诸侯既防而复以壬申日朝于王所其事不过如此若王室防诸侯强天王因出狩而就见其迹亦晓然可知也
  晋人执卫侯归之扵京师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以元咺之诉而执之也元咺诉得直故复归于卫然为臣而执君君执而臣反皆背理甚矣
  诸侯遂围许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
  许自二十七年从楚围宋践土之盟于温之防许又独不与故晋以诸侯围之曹伯乆居于晋晋文感侯獳之言使之复国曹伯未至扵国遂即来同围许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介东夷国葛卢国君之名书来不书朝公羊谓不能乎朝也
  公至自围许
  木讷曰公防于温朝于王所而后遂围许今独以围许至则凡例谓后事小则以前事致者扵是不通矣愚意承上文言之无他义也说者凿尔
  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翟直厯反】
  左氏曰公防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憖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木讷曰翟泉周地以大夫而盟王臣扵天王之侧抗可知也岷隐曰春秋之诸侯不知有王室如晋文之尊王自谓不可及矣狃扵习俗闇于典礼若此等类皆不知其非愚按诸家皆痛诋此盟谓书及而不书公及者为鲁讳书人者贬诸侯也按公谷二所载经文皆作公及而左氏扵亦作公及独左氏所传之正经无公字其阙文未可知防者既非诸侯不书人而何书圣人实书其事善恶昭然未必隂为讥诋如凡例之云也翟公谷作狄
  秋大雨雹
  阳气方盛而隂胁之为雹大者过甚之名春秋书大雨雹者二
  冬介葛卢来
  春之来公围许未至未见公也故冬再来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狄侵齐
  左氏谓狄间晋之侵郑也故侵齐岷隐曰按僖公十八年狄救齐二十年齐狄盟于邢三十年三十三年狄皆侵齐侵起扵盟盟起于救也夷狄岂可使有功于中国而与之盟防哉木讷曰齐威之覇狄伐晋而齐不救者憾晋之不从今晋文之覇狄侵齐齐已从晋晋何辞而不救此晋文之老而懈也一伐楚再朝王至翟泉之盟已不亲矣晋文刚毅果敢过于齐威惜其老而力有所不逮也
  秋卫侯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卫侯郑归于卫卫成之奔元咺奉其弟叔武守卫卫成归反杀叔武元咺诉于晋晋执卫成归京师元咺复归卫立公子瑕故卫成再入而杀之元咺许君而専立有罪矣卫侯郑亦书名者先儒谓杀叔武公子瑕皆非其罪而戕天伦也或曰鲁请于天子而天子使之归故名也窃意瑕亦尝立故各书名为别如突忽欤
  晋人秦人围郑
  崔氏曰郑不防翟泉之盟时秦晋方睦故相与围之愚按诸家多据左谓晋文旧尝过郑郑无礼而报怨木讷曰践土于温之防郑伯皆在越五年同两盟岂至是而始责旧怨哉盖安定亦云讨翟泉之不防此说是也
  介人侵萧
  张氏曰介再来鲁求援而后举兵也木讷曰萧附于宋介附于鲁石氏曰萧姬姓宋附庸后楚灭之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岷隐曰宰周公王朝之贵岂得下聘列国胡安定曰公子遂如京师报周公之聘也然王者至尊非诸侯可抗也木讷曰子遂如京师而遂如晋则是鲁以事邻国之礼事周也鲁盖以宰周公之来本乎晋侯以我朝王而致故既已聘周不可不如晋以报其私焉是聘使之勤出扵周而劳问之恩归扵晋也然自隐至庄天王聘鲁者五卒无一介之使如周则今日公子遂之行已为非常之礼尚何责其遂如晋耶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公子遂如晋
  左氏谓晋分曹田取之也如晋者拜曹田也公羊谓晋取曹所侵而班之诸侯也任氏黎氏诸家皆以为曹田曰非其有故书取也石氏刘氏诸家皆以为鲁田曰不繋国则我之有也赵木讷又曰鲁兵尝追齐正济西我之地也宣十年又书齐人归我济西田归我则本鲁田也惟黎氏以为非曹非鲁不可追治其田之自来盖自周衰相吞灭而致鲁本封百里耳至郑夹漈则曰鲁之济西比曹北比齐晋文讨曹而分其地鲁得济西之田此语觉深径矣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木讷曰郊之制自惠公请之周虽有其制而未敢用僖公首举之故卜之卜之至四而不从天岂容僣哉而犹三望是犯天威而必扵僣也其可乎三望之说诸儒纷纷惟岱济淮者是也石林曰吕不韦之书曰此平王之末造惠公请于周而假宠于周公是平王为之也然犹有降杀焉故郊不以日至而以上辛禘不以祖之所自出而以文王望不通方望之祀而以三望门不兼五门之制而以天子门为库门应门为雉门虽为之别而孔子不与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止斋曰诸侯之有郊禘东迁之僣礼也故曰秦襄公始列扵诸侯作西畤祠白帝鲁之郊禘惠公请之据邵氏经世书惠公实立于秦襄公祠白帝之年然始欲用之者僖公也向者庄公观齐社曹刿谏曰天子祀上帝诸侯防之受命焉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见惠公虽请之而鲁未尝行也记礼者以为鲁用天子礼乐皆成王赐之按卫祝鮀之言分鲁以大辂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备物典册官司彛器成王命伯禽者不过如此无所谓天子礼乐也隐公考仲子之宫而始问羽数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形盐而辞不敢受武子来聘飨之赋湛露彤弓而曰其敢干大礼于以见鲁之僣尚未乆故上自天子之宰下至邻国之卿茍有识者皆疑怪逊谢而鲁人并无一语及于成王之赐以自解愚按破明堂位成王赐鲁以天子礼乐之说自刘敞始以史角之事为据至木讷述用之甚眀石林与止斋参考之甚备故悉录于此眀堂位之说出于汉儒在秦书吕览之后其不足据亦眀矣但木讷三望之说主岱济淮以鲁言也恐不若戴岷隐谓鲁僣用天子礼国居东方亲祭泰山济水而望祭西南北三方之山川其理尤白【繁弱弓名繁音槃】
  秋七月冬杞伯姬来求妇
  木讷曰五年杞伯姬来朝其子今又来求妇杞亦有君乎何朝觐婚姻皆出扵妇人也伯姬亦悍哉
  秋围卫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齐侯城楚丘以迁卫盖三十年矣齐威未没狄已侵卫僖十三年之役是也至十八年二十一年又侵伐之今又整兵而围之卫不得已迁帝丘以避晋文不救盖已衰矣眀年而即世愚闻之先师曰卫益迁而西也帝丘颛顼之故地去楚丘又二百里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
  文公也立四十五年卒捷公羊作接
  卫人侵狄秋卫人及狄盟
  狄有乱卫侵之狄请平焉眀年晋又败狄于箕自是卫无狄患者十余年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文公生十有七年而出奔在外十有九年而入国入国五年而覇一战胜楚再朝王所之襄公悼公平公定公皆能嗣其业以宗诸侯天下赖晋垂二百年使齐威既没而不有晋天下胥而为夷矣故覇业惟齐为盛惟晋为乆惟齐威晋文为可以言覇世称五覇者非也覇之为言王室既衰方伯出而攘夷狄以安中国齐威晋文是也宋襄狂愚戕中国而结夷狄覇之反也秦穆楚庄以夷狄而胁中国覇之变也皆不可言覇也覇惟齐晋安有五哉故孔子扵春秋言其事则齐桓晋文盖春秋之世主之者齐威晋文耳孟子劝时君行王道其力诋桓文者有为之言也后之读春秋者弗察也凡威文之功皆指以为威文之罪呜呼独不观威公未覇天下之乱为如何威公覇而天下定矣威公甫没天下之乱又如何文公覇而天下又定矣此春秋之世生民倚之为司命周之宗社所恃以不泯不灭而顾以为罪可乎特其行事皆出智力茍焉随世以就功名而世习既漓诸侯卿大夫之杀夺僣窃者终不可尽禁故孔子作春秋笔削以裁之曰其义则某窃取之尔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秦穆公千里袭郑事不成而中道灭滑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鲁自僖公二十六年伐齐取谷至二十八年公子遂始如齐越今五年齐始聘鲁或谓此报聘也或谓晋文方没诸侯无所适从而缔交也或谓晋文既没齐恃强欲主盟而修旧好也皆未知然否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初秦晋同围郑秦私及郑盟为置戍扵郑反又私约其戍为内应而千里潜师以袭郑知郑有备灭滑而还滑北邻扵晋者也原轸于是劝晋襄公邀于殽败之匹马只轮无返孙氏曰晋文卒未逾年秦由僻陋乗中国之无伯越数千里以伐郑其无晋也甚矣书曰败秦师所以甚秦之恶而与晋之胜也髙氏曰秦輙兴兵以加中国既入滑又伐郑秦亦张矣楚患未已而加之秦中国则殆矣书曰败秦所以恶秦而予晋之胜也夹漈郑氏曰襄公之不替霸自殽之役始晋之终于伯亦自殽之役始愚按诸家多罪晋襄负秦纳晋文之恩及罪其居忧而兴戎先师王贯道尝言衅自秦啓曲不在晋使襄公懐先世之恩及拘寻常则晋不可继霸而秦横矣
  癸巳葬晋文公
  胜秦而归乃葬犹不失五月而葬之礼
  狄侵齐
  左氏曰因晋丧也东莱曰文公一死便来侵挠春秋时若非覇主时复整顿如何成中国
  公伐邾取訾娄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杜氏曰鲁亦因晋丧以陵小国髙氏曰升陉之败十余年此年因晋丧而报之岷隐曰升陉之败鲁固怨邾然君取其邑臣伐其国报亦甚矣木讷曰僖公在位三十有三年败邾者三亲伐邾取邾邑者二又以公子遂帅师伐之邾本鲁附庸自列五等为诸侯不屈扵鲁故必欲服邾邾终不服也
  晋人败狄于箕
  左氏谓狄伐晋及箕晋败之于箕然则此亦乘晋之丧而晋襄再胜外侮也岷隐曰狄为中国患至甚前此未有败狄者晋实始败狄于箕获白狄子此郤缺之隽功也木讷曰狄自伐邢之后至是垂四十年矣诸侯无小大皆受其毒不敢以一矢加之前年卫不忍其虐而侵之狄屈而求盟焉今又侵齐齐不能讨伐晋晋败之故其后屡侵齐而不敢犯晋则知制夷狄果不可以示怯也
  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今年春齐使国归父来聘臧文仲劝公朝齐谓亲有礼社稷之卫也故今公如齐然报聘而亲之似过矣
  乙巳公薨于小寝
  小寝燕寝也路寝为正寝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岷隐曰皆时燠之灾也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左氏曰讨其贰于楚也木讷曰晋文之覇独许不至温之防以诸侯围之然卒不至故翟泉之盟许亦不与今襄公以三国伐之而许终不服盖恃楚也僖公扵十二公之中见称贤君者也然世之称其贤者以诗有僖公之颂而谷梁释春秋书不雨为公之闵雨书雨为公之喜雨也然颂乃臣子颂祷之辞皆无其实春秋书雨书不雨者特以其闵民事而书后之读春秋者因诗有颂以贤待公而意其为闵雨喜雨尔亦岂有其实也哉若其灭项伐邾取须句取訾娄取济西田以楚伐齐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皆其不贤之实而始僣礼卜郊则春秋所书尤不贤之大者也诗人反以郊为夸尚可以诗颂为据而意度春秋之书雨书不雨为褒也耶木讷赵氏以诗颂其美而春秋载其失也折衷而为之说曰僖公中材庸主也其先任公子友则贤其后任公子遂则否天下有覇主则僖有以自固中国无覇主则僖无以自立方齐威之覇也服强楚定王室僖尝与其功及宋襄之败也楚人盟于齐盟于薄公亦与其辱方晋文之未兴也僖以楚师伐齐为楚人戍卫实防恶名及晋文之既兴也两防诸侯两朝王所亦获善誉初任公子友也败莒于郦以责保庆父之罪如齐涖盟以来与伐楚之功友之如齐以修事覇主之礼此虽出于友而僖实享其荣终之任公子遂也乞师于楚以伐邻国帅师入杞以虐小邦如京师而遂如晋则不忠扵周既取邑而又伐邻则纳君于恶此虽出扵遂而公亦防其罪因是知僖公为中人也其他闺门不肃而夫人防齐侯于卞季姬遇鄫子于防典礼不经而用禘致夫人免牲犹三望此又中人之徳性有所不至智有所不及者也愚谓木讷折衷之论也録之以俟来者考焉



  黄氏日抄卷九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      宋 黄震 撰读春秋【四】
  文公
  名兴僖公子母声姜諡法慈惠爱民曰文忠信按礼曰文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行即位之礼也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不书朔失之也公羊本有朔字
  天王使叔服来会葬
  公羊谓会葬礼也先儒多谓吊赙可也会葬非礼也未知孰是要之王室防诸侯强每事反下之耳或又谓五月而葬今三月而来会亦早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五月而葬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谷梁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或谓知公之不请命而反先焉盖事势陵夷上之每每屈以就下如此
  晋侯伐衞
  晋文公季年衞背晋而侵郑襄公告于诸侯而伐之先且居劝以先朝王故襄公朝天王于温而使先且居胥臣伐衞此左氏説也石林谳曰经言晋侯伐衞则非先且居胥臣矣或曰因讨衞而后朝王非朝王而后伐衞故着其伐而没其朝愚按此亦据左氏而评之合且以经文为正
  叔孙得臣如京师
  得臣叔牙之孙如周拜锡命也先儒谓公不亲往拜而遣得臣非也然于经亦无遣使之文
  衞人伐晋
  衞孔达也不知自反而反伐霸主为报木讷谓是亦犯上盖既无王复无霸则天下胥为夷矣
  秋公孙敖会晋侯于戚
  敖庆父之子穆伯也晋伐衞取戚田而疆之敖往会焉礼乐自大夫出始此木讷曰孟氏自敖而专叔孙氏自得臣彭生而横季孙氏自行父而侈前乎此大夫出会者皆君命至此而始专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忧伦反】
  商臣后为楚穆王頵则楚成王也书商臣称世子以见其有父之亲书頵称君以见其有君之尊商臣无父无君大逆无道禽兽不若也唐太子洪授左氏春秋废书而叹曰圣人何书此耶率更令郭瑜对曰春秋以善恶为劝戒故商臣千载恶名不防洪曰实不愿闻愿受他书瑜遂读礼张氏洽曰頵在位四十六年更齐桓晋文之时僣王猾夏力争诸侯齐桓既没益肆慿陵执宋戍齐毒被中国及晋文败之城濮声势消沮欲易世子谋及妇人自取篡逆盖夷狄积恶之应如此后世如匈奴曼头魏拓拔珪唐安禄山史思明朱全忠本朝西夏曩霄皆受祸于其子頵公谷皆作髠
  公孙敖如齐
  注云始聘通嗣君也木讷谓诸侯世相朝必三年丧毕今敖如齐非礼也专也文公即位一嵗之间朝会皆出于得臣与敖何以为国乎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秦报殽之役也
  丁丑作僖公主
  先儒谓练而作主十三月也今十七月后时
  三月乙巳及晋阳处父盟
  左氏谓晋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晋使阳处父盟以耻之
  夏六月公孙敖会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埀陇晋讨衞故也石曰内大夫专盟自敖始外大夫列诸侯会自士縠始陇公谷作敛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记灾异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僖公闵公之庶兄而闵公先立僖尝臣之今文公欲尊其父故跻僖公于闵公之上传以为逆祀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报彭衙之役也
  公子遂如齐纳币
  先儒谓未终丧纳币非礼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会晋人宋人陈人衞人郑人伐沈沈溃
  左氏曰庄叔会诸侯之师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沈溃凡民逃其上曰溃
  夏五月王子虎卒
  翟泉之盟王人王子虎也是为王叔文公来赴吊如同盟夹漈曰文公于襄王犹周公于成王也成王弱有管蔡之变襄王防有叔带之难辑诸侯宁王室文公之畧也
  秦人伐晋
  秦再败于晋今此焚舟之战也晋师不出秦封殽尸而还
  秋楚人围江
  江近楚自齐桓贯泽之盟江从中国今楚有窥中国之心故先围江
  雨螽于宋
  记异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
  岷隐曰晋侯使阳处父盟公已而自知其非礼复请改盟然召而盟之鲁之弱可见矣
  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
  胡氏曰是时楚有覆载不容之罪晋宜大合诸侯声罪致讨庶几震恐而江围可解乃遣一军岂能济乎
  四年春公至自晋
  往盟于晋而归也
  夏逆妇姜于齐
  左氏谓卿不行非礼也贵聘而贱逆之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谷梁谓其曰妇姜已成防于齐也或曰有姑之辞也木讷谓不称夫人以微者逆不以夫人之礼待之也
  狄侵齐
  许氏曰狄自箕之败至是始复侵齐间晋有秦楚之难也
  秋楚人防江
  阳处父以偏师救之又不直救江而逺伐楚故江卒防
  晋侯伐秦
  报焚舟之役也
  衞侯使甯俞来聘
  俞即甯武子衞之贤者也当衞侯出奔复归之时纳槖饘以从君于囚货医衍以免君于死俞有劳焉至是晋以孔达归衞故衞侯使来修旧好鲁侯享之歌彤弓及湛露俞不辞又不答赋鲁秉周礼有媿于俞多矣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啖子曰自成风之后妾母皆僣用夫人礼伊川曰仲子始僣犹不敢同嫡盖风氏即成风僖公之母庄公之妾也木讷辨以为僖之妾以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为证谓成风系之僖公犹以仲子系之惠公也未知然否后书葬我小君似亦主僖言之也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王使召伯来会葬【赗芳凤反】
  珠玉曰含车马曰赗含赠死赗赠生既归含赗又使会葬是天子成其妾母为夫人非礼也礼庶子为父后者为母缌不书天王止书王者诸家以为贬木讷以为阙文召伯谷梁作毛伯
  夏公孙敖如晋
  公方归自晋敖即如晋或疑其谄事晋以内固其权
  秦人入鄀【音若】
  鄀楚属也叛楚即秦又贰于秦故秦入鄀
  秋楚人灭六
  六臯陶后今属安丰军
  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僖公也立三十三年卒终身事楚晋文公围之而不服晋襄公伐之而不率者也
  六年春葬许僖公
  自十月至今计亦五月而葬
  夏季孙行父如陈秋季孙行父如晋
  左氏谓臧文仲使其睦陈行父因娶焉是意在求昏而托聘以往木讷曰陈未有聘于鲁鲁岂先聘小国如陈者行父之私也敖尝如晋行父与敖一体之人故亦如晋仲氏季孙争交于晋三家之张自文公始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冬十月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三月而葬速
  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射音亦一音夜】
  于传则狐射姑怨处父以赵盾易已之班使续鞠居杀处父而奔狄崔氏曰从三家之论则处父之选任而告于君者忠矣未可以为罪也称国以杀知处父有他罪明矣而传或失之晋杀处父而射姑出奔岂处父之罪有累于射姑故耶射姑谷梁作夜姑狐偃之子也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陆氏纂例曰文公以闰非正不行告朔之礼而以其朔日至庙拜谒而已木讷曰常月曰告朔闰月曰告月文公不达此以为天无是月而弗告焉犹幸其朝于庙岷隐曰礼天子颁正朔诸侯受而藏之祢庙每朔以特羊告宗庙谓之告朔既告然后出而视政谓之视朔文公末年四不视朔则荒怠于政虽非闰月亦不告矣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当自文公之后鲁公不亲告朔矣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句其俱反郚音吾】僖公尝伐邾取须句其后归之今文公间晋之难复伐而取之郚鲁下邑因伐邾之师而遂城之以备邾其陵虐小国不防民力直书自见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宋人杀其大夫
  宋成公立十七年而卒昭公未即位先欲去羣公子故国人攻昭公杀及二大夫传谓公孙固公孙郑也崔氏曰嗣君未立而国内乱大夫有以众死者知非公命故曰宋人杀木讷曰凡君卒而大夫杀非废置有不顺必不能于嗣君者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令力呈反】
  左氏载晋襄卒灵公幼谋立长君赵盾使先蔑迎公子雍于秦穆嬴抱太子日啼于朝盾乃拒秦而先蔑奔木讷曰晋襄之卒于是朞年襄公之葬乆矣岂晋至是始谋立君左氏之説必不然也且左氏初言先蔑如秦则蔑在秦次言先蔑将下军则蔑在晋蔑既逆雍于秦则必不肯将兵以拒秦茍已将兵拒秦岂容复奔秦耶理无可通者皆失之诬也秦晋自殽凡五战今晋襄秦穆皆即世晋灵秦康之立可以一洗旧憾赵盾乃修先君之怨以为是战晋辞为曲蔑不用命而奔敌矣愚按据经文之次第则传文诚不足慿盖全与经相背也
  狄侵我西鄙
  间秦晋之争也木讷曰鲁有戎患未尝有狄患狄盖逺于鲁今狄越齐衞而侵鲁其患深矣岷隐曰戎尝为鲁患至庄公伐戎之后戎患少息至是狄患方兴侵我西鄙其后鲁获长狄侨如狄遂少戢治夷狄固不可以无威也
  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许氏曰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大夫而主诸侯盟自扈之盟始也君子恶之崔氏曰是时晋侯新立诸侯相与会于晋地而听事焉晋侯不能降礼乃使大夫抗礼而盟诸侯此诸侯之耻而晋之罪也故不罪诸侯不名晋大夫以畧之愚按比前后凡书盟会此诚夫子之特笔诸家皆祖左氏以为公后至而讳之殊不可晓且夫子明书公会后世安得自以为公后至耶惟许氏崔氏据经为説故特録之然此时灵公尚幼事皆赵盾之为二氏以责灵公未审耳是嵗中国始无霸主
  冬徐伐莒公孙敖如莒涖盟
  木讷曰鲁有徐患旧矣入春秋服齐桓之令不敢仇诸侯霸主不作徐将为鲁患今其伐莒公孙敖于是往盟于莒修僖公洮向之好协谋以备徐
  八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襄王立三十三年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会晋赵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会雒戎盟于暴【雍于用反】
  赵盾专有晋大国雒戎与鲁有疆场之交公子遂当国而专故往与之盟衡雍与暴皆郑地故越晋而可兼盟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
  公孙敖穆伯也如京师者将吊天王之丧不至而复丙戌奔莒者穆伯尝为襄仲娶莒巳氏美而自娶之仲欲攻之惠伯平之穆伯已还己氏至是逃奔己氏也其恶可知
  螽
  书灾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大夫孔叔公孙钟离也司马公子卭也司城荡意诸也初宋昭公未立先欲去羣公子尝致乱今既立不礼其祖母襄夫人又致乱故大夫司马死之而司城来奔黎氏曰司马典兵之官而被杀则威柄夺矣司城扞御之任而来奔则主势孤矣宜昭公卒死于弑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岷隐曰襄王在殡犹未葬也从鲁求金亦可念矣木讷曰诸侯不贡而致天王下求虽金非所以责鲁然王有阙则诸侯均所当供
  夫人姜氏如齐
  此出姜也杜注以爲归宁木讷曰文公并妃匹嫡嬖于敬嬴生倭嬴宠而倭将贵夫人如齐谋于父母其归宁盖有故存焉圣人书之爲十八年归齐张本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葬襄王
  得臣庄叔也如京会葬也岷隐曰鲁成风之丧王使荣叔归含赗叔服会葬今襄王之丧公孙敖如京不至而复鲁亟遣大夫往继可也迁延不行而毛伯求金已而得臣方会葬亦晚矣崔氏曰天子之葬鲁侯亲之者也乃遣大夫木讷曰犹愈于不会葬者愚谓周衰诸侯强礼之倒置甚矣鲁仅侪周于诸侯而周之下礼于鲁反过于交邻国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左氏载先都怨先克沮已不获登上军杀先克晋人遂杀先都胡氏谓晋政在赵盾先克者盾之党是则讨先都之乱者盾必主之也国乱非君命故曰晋人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崔氏曰夫人不宁于鲁故终以见出是行也夫人其几于出乎故殆其往而喜其反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士縠箕郑与先都同乱者也故并杀之木讷谓先都既杀其党责其自新可也盾必诛之亦知己之专而惧士縠之伍不屈于己也
  楚人伐郑公子遂会晋人宋人衞人许人救郑
  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于是伐郑孙氏曰楚自城濮之役不敢加兵于郑今伐郑者晋文既没中国不振故也张氏曰赵盾为晋当力惩其始以振中国之威乃缓不及事诸侯之师及郑楚已囚郑公子去矣木讷曰晋灵少且不君权专于盾楚商臣大逆之罪晋不能问至是复窥中国兵行郑郊楚之进退视中国强弱中国无霸何以安之
  夏狄侵齐
  张氏曰楚得志去而狄交侵矣
  秋八月曹伯襄卒
  共公也立三十五年卒
  九月癸酉地震
  地道静动爲异
  冬楚子使椒来聘
  张氏曰伐郑而聘鲁亦逺交近攻之意愚按此事诸家皆谓书楚子书椒以其以礼交中国而进之也木讷辨之曰楚执宋公以伐宋春秋亦书曰楚子岂进其虐中国耶宜申谋爲不道而见杀春秋亦书曰宜申岂进其谋逆耶书楚子书椒从其国之称书其实而已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音遂】
  衣服曰襚以赠死者成风之卒今五年矣张氏曰是时秦楚交病中国秦欲伐晋而襚鲁犹楚欲图北方而聘鲁也啖子曰僖公成风与惠公仲子何殊传谓两人误矣木讷曰此特归成风之襚尔不曰僖公无以别其爲僖公之妾成风爲僖公之妾于是明矣非谓兼襚二人也
  葬曹共公【共音恭】
  八月卒冬而葬计亦五月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臧文仲
  夏秦伐晋
  传载晋伐秦取少梁秦伐晋取北征是交怨不已经止书秦岂以兵端在秦耶
  楚杀其大夫宜申
  传载宜申谋弑穆王而见杀经但书杀其大夫木讷谓穆王弑君父故宜申之谋弑以无罪书之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旱可知
  及苏子盟于女栗【女音汝又如字】
  诸家多祖左氏説谓顷王新立而盟以盟天子之大夫与周下盟诸侯爲非惟戴岷隐曰僖公十年狄尝灭温温子奔衞温即苏子也今与鲁盟岂非既复其国而求与鲁盟耶
  冬狄侵宋
  高氏集注曰狄侵诸大国独宋未耳自宋乱之后狄始侵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左氏载其将伐宋先儒谓睥睨中国耳厥貉公谷作屈貂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九伦反】
  杜注讨前年逃厥貉会
  夏叔仲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郤去逆反】
  左氏曰谋诸侯之从于楚者杜氏注九年陈郑及楚平十年宋听命于厥貉也先师谓此亦霸者事大夫岂得而专之木讷曰鲁独会之者盖大夫之专自鲁始霸主之令亦出于大夫此鲁所以悦从者与彭生叔仲惠伯也公子牙之孙
  秋曹伯来朝
  左氏谓始即位而来也
  公子遂如宋
  左氏谓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因贺楚师之不害也木讷曰彭生会晋公子遂如宋鲁君安在哉大夫专恣各事大国以固私党
  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左氏曰鄋瞒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得臣追之吉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木讷曰狄八年之间三侵齐而侵鲁宋者一得臣出其不虞而败之自是有惧心惟十三年一侵衞不敢窥齐鲁之藩篱则咸之役不惟有功于鲁且有功于天下也得臣庄叔也最善射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公羊曰失地之君也岷隐曰按左氏郕太子以地来奔鲁以诸侯逆之故书曰郕伯诚如所言郕太子未尝爲君春秋岂得以郕伯书盖必尝爲君迫于不得已而出奔非其罪也孙氏曰按庄八年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自是入齐爲附庸此而来奔齐所逼尔郕公羊作盛
  杞伯来朝
  始朝公也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氏谓嫁杞而杞絶之公谷谓尝许嫁杞而卒今皆不可知赵子曰时君之女故曰子以别非先君之女也愚按以此释经文足矣
  夏楚人围巢
  岷隐曰前日楚伐麇中国不能救于是又围巢中国无霸主诸侯何恃哉
  秋滕子来朝
  滕昭公也亦始来朝
  秦伯使术来聘
  将伐晋也木讷曰九年秦将伐晋则来归僖公成风之襚今将爲河曲之战则有术之聘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自殽至此凡六交兵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音运】
  诸与郓二邑名木讷曰诸郓莒鲁之冲也七年徐伐莒公孙敖如莒涖盟莒鲁盖缔交也八年公孙敖如京师不至奔莒敖之奔盖不能于鲁而莒容之行父疑敖之在莒爲疆场患故帅师以城焉张氏曰前此莒未尝与鲁有争今行父首帅师城二邑以啓争端鲁自此与莒爲仇而争由郓始先师尝言二邑近费而介于莒他年宿伐莒取郓叔弓疆其田费于是始大然则此行父自爲封殖之计也郓公羊作运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陈共公立十八年而卒背夏从夷者终其身其子平国立始自抜于夷狄以从新城之盟是爲灵公
  邾子籧蒢卒【籧其居反蒢丈居反】
  邾文公立五十年卒子玃且立左氏载文公卜迁绛利民不利君公迁而卒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旱可知
  太室屋坏
  太室鲁公伯禽之庙不修故坏书不共也
  冬公如晋衞侯会公于沓狄侵衞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会公于棐
  刘氏曰前此郑衞背晋而与楚今公之往也衞侯会于沓请平于晋其还也郑伯会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木讷曰狄复侵衞者衞侯出会乘虚而侵之也又曰晋之不能宗诸侯者权在赵盾也诸侯之不肯从晋者不屈于盾也中国无霸主而楚人伐麇围巢无复顾忌寖寖然兵及衞郑故衞因公之如晋而会公于沓郑因公之还自晋而会公于棐盖谋晋之霸也然衞郑不敢直附晋而问交于鲁者以鲁深睦于晋而知晋强弱从违之计卜于鲁焉故明年遂爲新城之盟公之一出晋实因之而复霸诸侯楚实惧之而终文公之世不侵中国则亦不爲无益于天下愚谓此适投诸侯求晋之机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
  去冬十二月与晋盟而今归鲁也
  邾人伐我南鄙叔孙彭生帅师伐邾
  左氏载邾文公卒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故惠伯伐邾余氏曰居丧而伐人与伐人之丧罪一也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昭公也立二十年卒孝公名昭而潘又諡昭非礼
  六月公会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氏曰从于楚者服也伊川曰同惧楚也愚按从楚者宋陈郑许也自楚荐食中国诸侯无所依去年冬衞郑会鲁皇皇然求晋晋赵盾又方有求诸侯之心交相求而适相济是以同盟新城宋地今应天府也七年扈之盟止书公会诸侯晋大夫今年新城之盟列叙诸侯明书晋赵盾者西畴崔氏谓新城之盟出于诸侯而扈之盟晋大夫主会也不言癸酉会诸侯先言会诸侯然后书癸酉同盟者夹漈郑氏谓诸侯之会非一日而皆集必待其集然后同日而盟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孛者星之沴气也光芒直上而如篲则曰彗光芒四出而勃勃然则曰孛入于北斗者斗有环域故曰入也左氏载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后三年宋弑昭公五年齐弑懿公七年晋弑灵公唐李淳风始算孛星行度谓此星在角由杓入斗是月自北而入晋居北齐宋居晋之东故晋齐宋当之斗数七故云不及七年胡氏曰此三君皆违道失德而死于乱符叔服之言
  公至自会
  新城之会方告至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
  邾文公长子玃且齐出也次捷菑晋出也玃且已立晋又纳捷菑见辞而还纳者左氏称赵盾公羊称郤缺谷梁称郤克捷菑公羊作接菑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初敖如京师弃君命而奔莒以从己氏鲁立其子谷是爲文伯敖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爲请襄仲使无听朝命复而不出三年又尽室适莒文伯卒立其弟难是爲惠叔敖又重赂以求复惠叔以爲请许之将来而卒于齐敖者庆父之子孟氏也諡穆伯适莒而卒于齐者又奔齐以求归也高氏谓书此以着典刑之坏且爲明年齐人归丧起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左氏载鲁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以倾之昭公卒舍立商人弑舍而让元元曰尔求之乆矣
  宋子哀来奔
  左氏曰宋高自萧封人升爲卿不义宋公而来奔公羊曰子哀者何无闻焉尔谷梁曰其曰子哀失之也左氏居诸传之先宋昭又不道之君且当从左氏耳但子哀一以爲字一以爲名不可考孙氏曰宋公族子姓哀名也黎氏曰子哀必宋公之子经有子同子纠未知孰是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
  左氏谓单伯周大夫也子叔姬者文公之女嫁齐生舍舍立见弑叔姬不安于齐鲁请于周使单伯使齐归之齐不道而皆执之也公谷谓单伯鲁大夫其并见执者淫也愚按书齐人执单伯书齐人执子叔姬两书齐人者正不欲以姬系于单伯而嫌于淫也此当从左氏而公谷所传殆齐人诬而执之之词与若单伯之爲周大夫或鲁大夫则不可知也庄元年单伯逆王姬去此已七十余年若以爲鲁大夫不应父子祖孙皆以名氏称单伯伯以爵而周畿内诸侯也若以爲周大夫则此不明书请于周而明年书单伯至自齐于周无关也世逺不可质言
  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
  爲单伯与子叔姬执于齐故也
  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木讷曰宋昭不君惟前年同新城之盟未尝聘鲁前日子哀以不义昭公来奔疑子哀间宋鲁而鲁有以议宋故来修好而又盟以质之神不书使非君命也已专盟也
  夏曹伯来朝
  曹伯十一年来朝今再至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敖以奔死于外鲁不许其归齐人饰棺置堂阜其子难请于鲁故归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非礼也説见庄二十五年
  单伯至自齐
  齐释其执也或谓行父如晋晋诘齐而齐归之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新城之盟蔡独不与故讨之蔡自献舞入楚至晋文败楚而后来归践土温翟泉皆与会晋文没复从楚者十五年然蔡无以自立故也今安能得蔡
  秋齐人侵我西鄙季孙行父如晋
  传齐人侵我故行父告于晋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寻新城之盟谋齐难也以无能爲故畧之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或疑亦行父请晋而得释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齐侯再侵者谓诸侯不能也伐曹者以曹两朝鲁也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鲁以齐两见侵而求盟齐以行父两谋齐于晋而不肯与盟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自二月至五月也谷梁谓厌政甚矣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郪音西又七西反】
  行父不得盟公使遂纳赂于齐乃得盟齐强鲁弱也郪丘公羊作犀丘谷梁作师丘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声姜僖公夫人文公母
  毁泉台
  公羊谓泉台即筑于郎之台也先祖爲之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矣左氏谓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如先君之数秋声姜薨故毁泉台刘氏曰以爲祥而毁之非明民之道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左氏载楚大饥戎与麋交伐之庸帅羣蛮叛楚楚议徙都阪高蔿贾曰我能往冦亦能往不如伐庸遂灭庸岷隐曰秦楚相逺其所以得伐庸者由巴蜀以通道木讷曰楚成王穆王求诸侯直与中国争锋今庄王之兴西连巴秦绕出周晋之后西南既合而北趍晋则中国诸侯在其掌握矣然则蔿贾之谋乃转败爲成而饥馑兵革之来适爲庄王强楚之资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襄公夫人王姬欲通公子鲍使甸弑昭公书曰宋人弑其君者先儒谓昭公无道国人所共弃若众杀之然也杵公羊作处
  十有七年春晋人衞人陈人郑人伐宋
  左氏曰晋荀林父衞孔达陈公孙宁郑石楚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文公盖即公子鲍也木讷曰宋之弑君以公子鲍之厚施得民奉以爲逆也今诸大夫伐宋卒立鲍而还则安在其爲讨罪哉成宋之乱而已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
  九月而葬左氏谓齐难故缓刘氏曰声姜既葬而后有齐师耳高氏曰九月而葬慢也声公羊作圣
  齐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诸侯会于扈秋公至自谷
  齐伐鲁鲁公子遂以赂得盟于郪丘齐犹以公不亲盟复来讨焉公子遂请盟公乃亲盟于谷诸侯之会于扈平宋也公以齐难不及与胡铨集善曰文公立十有八年大夫盟会十八九独此书公盟亦见大夫之张也高闶集注曰谷本齐地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齐以是憾鲁今公不与扈之会而强盟齐于谷茍免齐难而已岷隐曰文十五年书诸侯盟于扈至是书诸侯会于扈其事正同始也鲁文公后至晋侯取赂于齐无功而还故春秋畧之不列序诸侯今扈之会文公不与诸侯成宋之乱而不能讨其罪故春秋复得而畧之
  冬公子遂如齐
  拜谷之盟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崔氏曰台下者泉台之下也其台毁矣而下屋存焉薨于台下非正也
  秦伯防卒
  秦康公立十二年卒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商人者懿公也弑君篡立四年刖邴歜之父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乘故二人共弑之齐人迎立其兄公子元是爲惠公止斋曰职歜微不称盗而称齐人所以罪商人也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五月而葬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冬十月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
  公子遂襄仲也叔孙得臣庄叔也子者立未逾年之称子之名左氏以为恶公羊以爲赤盖夫人姜氏所生也初文公之妃敬嬴生倭是爲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欲立之仲请于齐齐许之故襄仲杀恶及其弟视而立宣公夫人姜氏遂归齐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爲不道杀适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所谓出姜不允于鲁者也书曰子卒左氏以爲讳之也木讷曰遂及得臣如齐而子卒子卒而夫人姜氏归于齐其义隐而彰矣行父之如齐张氏以爲告宣公之立也沙随程氏曰遂得臣行父三人皆与谋以其前后如齐而知之也盖是举也惟叔仲惠伯名彭生者不可公子遂矫太子恶之命召而杀之
  莒弑其君庶其
  莒子生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故仆弑逆而以其寳玉来奔传载行父逐而出诸竟曰如鹰鹯之逐鸟雀者也
  木讷赵氏鹏飞曰三家之强虽自僖公而僖公之世未尝敢专也至文公之世孟氏则公孙敖爲戚之会埀陇之盟叔孙氏则得臣会晋伐沈败狄于咸季氏则行父如陈如晋帅师城邑至东门氏则襄仲见于经者凡九非会则盟非盟则如非如则伐其横尤甚于三家然极其源皆由文公怠懦不君也即位之初霸主之会邻国之好未尝亲之率以大夫往闰月不告月常月不视朔怠惰庸昏不出寝门何以爲国宜诸大夫互结私援外事大国内怀国人而自封植公室寖弱而权移于人也一身未瞑二子爲戮妃妾不能相保终春秋之世权不能复収而鲁遂以微文公不能逭其责也宣公
  名倭或作接文公庶子襄仲爲其妾母敬嬴杀嫡而立之諡法善问周道曰宣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岷隐曰鲁之威宣皆继故而立无所畏惧偃然行即位之礼春秋即其实而书之
  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岷隐曰宣公执亲之丧未一年遽遣人逆女人道废矣木讷曰诸侯娶元妃以奉宗庙非茍结私党以济其恶也弑太子立宣公絶姜氏皆仲遂与敬嬴之谋今谋既济矣独虞姜氏在齐有以谋鲁也故宣公即位坐席未温而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其爲谋岂不迫哉盖齐惠亦负篡弑之恶故不暇责鲁特患姜氏有言于惠公也今既逆齐女而归则惠益亲鲁姜氏有言惠有所不信尔故得归姜则宣公之位定敬嬴公子遂可以无虞故书曰公子遂如齐逆女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书公子遂者娶齐之谋本于遂也书妇姜者妇有姑之称敬嬴以妾母专政娶齐之谋遂与敬嬴同之也
  夏季孙行父如齐
  左氏传曰季文子如齐纳赂以请会胡铨集善曰宣篡立未列于会故如齐纳赂以请会其下书齐人取田则纳赂明矣行父之恶如此而室无私积近于公孙之布被木讷赵氏曰拜成婚也前年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今夫人妇姜至自齐季孙行父复如齐前日絶其姑今日贺其妇妇姑均齐女也姑恶视之母则絶之妇倭之夫人则贺之倭诸大夫立之也恶及视诸大夫杀之也杀者絶而立者贺其谋皆出于大夫大夫之横一至是耶愚按行父今此如齐古説皆以爲请会木讷独以爲拜婚二説皆通而拜婚之説则于经文之比事尤切然其爲行父之邪谋则一也
  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
  甲父之见放左氏以爲河曲之战不用命然今已七年矣胡氏曰放犹羁置毋去其所木讷曰天子四海爲家大臣有罪而法不至死则放之于荒裔舜放驩兜于崇山是也晋诸侯尔越晋境则爲他国安得荒裔而放之今放之于衞衞邻国也使甲父而贤则是借贤与人若其不贤则衞岂肯容之晋放之衞释之晋何以责衞衞岂晋之荒服乎师氏曰春秋之时列国相与藏奸匿怨负罪于此而见用于彼孰能必其禁锢哉
  公会齐侯于平州公子遂如齐六月齐人取济西田左氏谓会于平州定公位也公子遂如齐拜成也取济西田者鲁以赂齐也春秋之世弑君篡国者已列于会则诸侯不得致讨故公子遂爲宣公赂齐以求会既会而齐取其赂也胡氏曰篡弑之贼无所容于天地之间身无存没时无古今其罪不得赦也以列于会而不复讨是率中国爲戎夷弃人类爲禽兽此春秋所以作也戴氏曰威公之立也不义以许田赂郑宣公之立也不义以济西田赂齐怀惭抱愧制命于人亦可哀矣赵氏曰鲁致赂而书齐取齐欲之也既爲平州之会而取济西田则出姜之恨无所伸恶视之寃无所诉矣
  秋邾子来朝
  木讷曰邾自僖文之世屡爲鲁所虐至是因宣公之立而求成焉故来朝然十年而公孙归父伐邾取绎愚闻邾旧虽附庸于鲁自升爲子常属于齐每视齐爲向背今鲁与齐好所以来朝相安十年恐亦来朝之力
  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公陈侯衞侯曹伯会晋师于棐林伐郑
  岷隐曰晋楚二国不务德而力争陈郑一彼一此皆不足以得二国之心郑伯以晋人受赂之故而受盟于楚陈人以楚人无礼之故而受盟于晋故楚郑侵陈及宋而晋亦救陈陈宋怨郑者也故复与衞曹会晋伐郑木讷曰楚庄天下奸雄也前日灭庸首结秦巴以侵中国之西今日侵陈侵宋又结郑以侵中国之东未得秦巴则不及庸未得郑则不及陈宋必秦郑既复东西之势合羽翼之谋成而后趋中国时霸者不作楚方防扈盾不救则陈宋爲楚矣然经书救陈而左氏以爲救陈宋盖意之耳楚之伐宋必越陈而后及宋故救陈则宋自解赵盾救陈未返而次于棐林四国之君会之伐郑盾以大夫尸诸侯之事必责正义而诛之则诸侯何所宗中国何所恃故春秋不得已而予之止斋曰南北之势于是始也后十五年而宋楚平后五十年而晋赵武楚屈建同盟于宋诸夏之君分爲晋楚之从矣南北之势于是始故谨书之也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
  岷隐曰穿言我急崇秦必救之吾以求成焉侵崇之役最爲无名木讷曰穿盾之党也崇秦之与国也穿见盾主诸侯而已无寸功以爲秦于晋世仇也于是帅师侵崇盖无事生衅以立己功媚盾而固其宠焉公羊以侵崇爲侵柳云柳者天子之邑刘氏尝辨其非
  晋人宋人伐郑
  高氏集注曰宋怨郑与楚侵我复请晋伐郑晋亦以前救之无功遂连兵伐之木讷曰赵盾何德服人而力又不足伐之卒不能得郑而爲宋生敌故明年有大棘之战而华元被获于郑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
  左氏载郑受命于楚伐宋宋败赎华元于郑而华元逃归木讷曰大棘宋地郑伐宋也楚未尝伐郑郑穆无劳而从楚晋再伐之而不反今又爲楚伐宋附夷狄而戕中国可胜责乎归生虽胜卒爲弑逆之阶华元虽败不失爲贤大夫信乎圣门不道战功也石林曰华元尽力于战不以获耻华元善之也
  秦师伐晋
  左氏谓报崇之役也张氏谓穿欲求成而反召兵赵氏谓秦晋自河曲之战于今七年无疆场之虞盖亦厌战尔赵穿无衅而侵崇秦于是有报怨之师穿之罪不胜诛矣
  夏晋人宋人衞人陈人侵郑
  左氏载秦围焦赵盾救之遂自阴地侵郑鬭椒救郑而盾去之胡氏谓盾之去理曲去也赵氏谓塞宋之请姑爲黾勉之行侵郑而已
  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臯
  传载晋灵不君赵盾骤谏晋灵先使锄麑贼之麑不忍又饮盾酒伏甲将攻之盾逃而穿弑灵公盾未出境而复位又不讨贼故董狐归狱于盾而书盾弑君程伊川曰圣人不言赵穿何也曰赵穿手弑其君人谁不知若盾之罪非春秋书之更无人知也胡康侯曰盾伪出境而实闻乎故高贵乡公之事抽戈者成济倡谋者贾充当国者司马昭也陈泰议刑直欲指昭则盾爲首恶明矣愚按凡皆据传而释经者也刘侍读曰左氏叙孔子之言曰惜也越境乃免非也安在越境则君臣之义絶乎吾以爲此非仲尼之言胡侍郎铨曰盾弑逆之迹见于不讨贼所以正其罪不得言爲法受恶叶石林曰左氏载孔子之言称盾能爲法受恶爲良大夫而许之以越境乃免此非孔子之言也弑君天下之大恶使其与闻乎弑虽在四海之外无所逃安取于越境使不与闻虽在朝如晏子谁敢责之赵木讷曰弑君者赵穿而春秋书曰赵盾弑君者穿之手而盾之心尔裴度当国苏佐明弑敬宗度亦不讨贼谁以罪裴度赵盾弑君之事既白学者胡爲废经任传妄以贼爲贤耶愚按凡皆据经而折传者也胡安定曰三传皆谓赵盾不弑今经书盾弑若言非盾是慿传也欧阳公曰赵穿弑君大恶也盾不讨贼不能爲君复雠而失刑二者轻重不较可知今免首罪爲善人使无辜者受大恶此决知其不然也然则夷臯孰弑曰孔子所书是矣赵盾弑之也西畴崔氏曰春秋谨名分别嫌疑今加弑君之罪于人不爲异辞以见之恐非圣人之意传或失之愚按凡皆离传而言经者也此大事也故兼録使来者考焉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匡王在位六年崩弟瑜立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
  张氏曰此又因事之变以明鲁郊之非礼也赵氏曰鲁之僭郊天不从而鲁必爲之郊牛之变皆天示之谴也卜而不从者四鼷鼠食牛者三牛口伤者一鲁不自咎其僭必将用之凡郊之不从牲之变故皆非人力所能爲也愚按鲁僖始欲僭郊而天不从今鲁宣再欲僭郊而天又不从鲁惠虽请僭郊于平王至今不可得而僭天道之可畏如此不郊而犹三望赵氏谓不得僭于天而僭于地天地岂有异理天所不享地安得享之
  葬匡王
  四月而葬速
  楚子伐陆浑之戎
  岷隐曰陆浑之戎近在伊雒中国不能问而楚人伐之然楚意不在戎也观兵天子之疆而问鼎之大小轻重其僭乱若此木讷曰楚庄于此盖未离乎夷也霸业以尊周爲义舍尊周无以令诸侯而庄王首犯天下之忌其不能霸诸侯而徒为戎首无足怪者陆公羊作贲公谷无之字
  夏楚人侵郑
  传载春晋伐郑郑及晋平夏楚侵郑郑即晋故也胡氏曰不书晋之伐楚之平者仲尼削之也晋成新立郑背僭归霸反之正也故独着楚人侵掠之罪书侵郑则郑及晋平可知矣赵氏曰楚庄之兴兵未尝及郑而郑归之今楚观兵于周而郑叛楚归晋信乎德义者霸主之基也既以不义而失郑乃区区以兵侵郑是侵掠中夏而已
  秋赤狄侵齐
  赤狄狄之别种孔氏疏云谓之赤狄白狄者俗尚赤衣白衣也地谱洛州春秋赤狄之地木讷曰僖文之世嵗有狄患至文十一年叔孙得臣败之于咸狄患顿息狄衰而赤狄兴焉赤狄隗姓潞甲及留吁皆赤狄也今其侵齐始见于经许氏曰楚侵其南狄侵其北此中国大过栋桡之时戴氏曰他日晋人灭潞氏甲氏则赤狄之存无几矣
  宋师围曹
  传载宋公即位尽逐武穆之族武穆之族以曹师伐宋今宋师围曹者报之也胡氏集善曰宋文弑立已爲乱阶而欲治人之乱故春秋不书曹师而特书宋师
  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葬郑穆公
  郑穆公名兰左氏所载梦兰而生刈兰而卒者也立二十二年卒木讷曰葬不月阙文也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胡铨集善曰邾莒有怨公党于郯而偏于莒此莒人所以不肯平又伐莒而取其邑左氏谓之以乱平乱也岷隐曰莒大而郯小故平莒爲难平郯爲易郯之于鲁有伯姬之亲故宣公主乎是平莒不肯之辞傲然而不顾也故宣公不胜其忿伐莒而取向昔鲁威公欲平宋郑宋辞平而威公至于伐宋其事正与宣公类夫二公皆以不义得国诸侯谁其信之不能省躬而逞怒于人滋益罪矣崔氏曰向吾故邑桓十六年城向是也岂鲁与莒有好故向在莒至是莒不肯平然后公复取向与张氏曰若出于公不必假齐一语而服今挟齐爲重莒尚不肯
  秦伯稻卒
  秦共公立四年卒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归生者子家也左氏载公子宋以染指鼋鼎之故郑伯将杀之宋与子家谋先子家惧其谮而从之书归生弑其君者权不足也胡氏曰归生爲正卿尝统大兵闻宋逆谋登时而觉先事诛之犹反手耳石氏曰归生不从则子公不弑灵公不死凡郑之乱归生爲之也木讷曰左氏载食鼋之事其迹甚诬世岂有一馔之隙而弑君哉
  赤狄侵齐
  以齐之强连年爲狄所侵齐不能报狄故再至
  秋公如齐公至自齐
  木讷曰公七年之间五如齐盖齐取济西田屡屈而朝齐者请是田也十年济西之田归而齐侯元卒公复如齐拜田且吊焉顷公在位则不复如齐矣愚谓此亦臆度以其事之前后恐然尔
  冬楚子伐郑
  左氏曰郑未服也赵氏曰郑弑其君诸侯不问楚伐爲有辞张氏曰楚自去年至十年侵伐郑者凡五至十一年盟郑于辰陵而郑又徼事晋于是十二年围郑入之遂败晋于邲而后郑服楚晋人之不振有自来矣然则郑之从楚岂得已哉
  五年春公如齐夏公至自齐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叔姬叔孙得臣卒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
  高固齐大夫也叔姬宣公之女也公谷皆作子叔姬别其非先君之女也左氏传因公如齐高固使齐止公以求婚也叔孙得臣者公子牙之后庄叔也其卒不书日诸家皆生义例未必其然或云阙文者恐近之也岷隐曰宣公连年如齐卑辱已甚今因如齐高固使齐侯止公以求叔姬无乃太甚乎前此鲁女多爲诸侯夫人今下嫁于大夫固已少屈矣宣公又自主昏是以大夫自处也高固之逆与子叔姬之偕来具书于春秋益可耻矣向者庄公之时莒庆来逆叔姬其后僖公及莒庆盟于洮皆鲁之耻也胡康侯曰礼嫁女留其送马及庙见成妇遣使反马则高固亲来非礼也又礼女子有行嵗一归宁今见逆未易嵗叔姬亟来亦非礼也
  楚人伐郑
  郑三年三被兵不爲楚屈而晋不能芘之东莱曰楚伐郑而陈服楚矣
  六年春晋赵盾衞孙免侵陈
  郑从晋三年三被楚兵故陈畏而从楚晋时有难赵盾仅与孙免侵陈岷隐谓示诸侯以爲名而已非能回陈人从楚之心也木讷曰晋楚争陈自此始
  夏四月秋八月螽
  书灾也
  冬十月
  书备四时也
  七年春衞侯使孙良夫来盟
  左氏谓良夫者孙桓子来盟者谋通晋也木讷曰鲁宣以援立之赐事齐而外晋晋成将求诸侯以兴霸业惟衞乆睦于晋凡伐宋郑侵郑侵陈无役不从而鲁宣未尝与今晋将爲黑壤之盟故俾衞求鲁结盟以示信
  夏公会齐侯伐莱秋公至自伐莱
  莱东夷之国近于齐齐故伐之鲁爲齐役故助其虐
  大旱
  书灾也
  冬公会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于黑壤
  胡铨集善曰自文公以来中国无盟主终晋灵之世未尝一合诸侯至此成公立五年始有黑壤之会而大夫不与焉圣人皆书其爵庶几诸侯复桓文之业攘夷楚而尊中国也愚按此会左氏谓鲁公见止于晋以赂免而不得盟故止书曰会木讷赵氏辨之曰阳谷之会齐不肯盟季孙行父则书齐侯弗及盟平丘之会公不得同歃则书公不与盟今经无其文左氏妄生此説当以经爲正岷隐戴氏亦曰诚如左氏所言则春秋当以公不与盟书岂得阙而不録
  八年春公至自会
  去年冬会黑壤今春来归也
  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
  下书遂卒于埀此盖以疾而返也礼聘未至不幸而卒则以尸造于朝介将事无反也今以疾遂反是废君命故不书疾惟书至黄乃复
  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乖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人臣之卒当祭则不告终祭则不绎绎者明日又祭也今仲遂卒与祭同日则明日之绎不必讲也犹绎可已而不已也万舞名也入则用之籥管也有声故去之鲁人知卿佐之丧不宜作乐而不知废绎上书公子遂此云仲遂者承上文也仲字也
  戊子夫人嬴氏薨
  嬴氏宣公之妾母也称夫人自成风始嬴公谷作熊
  晋帅白狄伐秦
  木讷曰秦晋自河曲战后乆已厌兵至晋赵穿生事侵崇秦尝报晋今秦共晋灵皆没怨已易世而晋复修怨伐秦岷隐曰昔襄公与姜戎败秦师于殽今成公又与白狄伐秦内外亲踈皆倒置矣张氏曰白狄秦同壤之国今银夏之地
  楚人灭舒蓼
  杜氏注舒蓼二国名木讷曰舒蓼一国也舒同宗而异国曰舒蓼曰舒庸曰舒鸠皆舒也所谓羣舒亦犹狄均曰狄而异种也舒盖楚之党而舒逼近中国舒灭则中国失南门矣胡氏曰是时楚人灭舒蓼及滑汭盟吴越势益强大将爲中国忧矣蓼谷梁作戮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食之既则爲变大矣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叶石林曰诸侯之葬爲雨止礼与礼也古者庶人县窆不封不树不爲雨止潦车载蓑笠盖士之礼然言不爲雨止岂固有爲雨止者乎诸侯旅见天子雨霑服失容虽入门犹废而况送死之大乎郑夹漈曰雨不克葬雨已乃葬葬必以礼雨不成礼且以孝子之心雨且葬是欲葬其亲也胡康侯曰送终大事人情所不忍遽者可冒雨不待成礼而葬乎崔西畴曰礼既葬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今日中而克葬则仅及乎是日虞也若日下昃克葬则不能乎是日虞矣其克葬所以志日之蚤暮木讷曰或谓嬴氏杀嫡立庶天谴故雨不克葬此附会之説尔葬定公亦雨不克葬岂亦天谴耶嬴氏之恶不重于文姜而文姜之葬不雨岂天亦私文姜耶其説不根甚矣嬴氏书葬讥妾母夺嫡爲小君而雨不克葬讥无备耳愚按春秋惟书事实而善恶自见读春秋者自多意度之耳讥且未必而况可指雨爲天谴耶敬嬴公谷作顷熊
  城平阳
  高闶集注曰惧晋故也方举大丧又城平阳重困民力
  楚师伐陈
  左氏载陈及晋平楚师伐陈取成而还木讷曰舒蓼楚之与国也无罪而见灭宜陈之惧而叛楚也然晋成亦无足依者故楚师伐陈而陈复爲楚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公至自齐夏仲孙蔑如京师左氏曰公于齐则冒母丧而往于天王则待召聘而往胡氏曰嵗首月公朝齐夏使大夫聘京师戴氏曰公自即位己亲如齐者三天子召聘则仲孙蔑一至京师而已愚按比事而观则轻重先后之倒置可知召聘事见左传蔑即孟献子也
  齐侯伐莱
  高氏曰狄比侵齐齐不敢报莱不犯齐齐亟伐之畏强凌弱可观齐惠矣戴氏曰莱于齐爲近故齐侵必欲服之观夹谷之会莱人以兵刼鲁侯则莱之属齐有自来矣
  秋取根牟
  杜预曰根牟东夷之国公羊曰根牟邾娄之邑戴岷隐断之曰书根牟而不繋于邾知其爲国明矣此一説也崔氏曰根牟莱邑齐取之也赵氏曰以职方考之东莱有牟平又有东牟则根牟即东牟耳经书牟人葛人来朝公孙兹如牟皆曰牟不曰根牟岂可以根牟爲牟国耶根牟莱邑也莱逼于齐齐伐之而取其邑至襄六年齐卒灭莱莱之弱而亡自取根牟始此一説也高氏集注曰根牟盖莱邑也七年公会齐侯伐莱此齐侯再伐莱公虽不与伐而乘危取之昭八年传秋大搜于红自根牟至于商衞或又曰齐念鲁之勤已伐莱割根牟以与之也此又一説也愚按世逺皆不可考所可考者昭八年根牟属于鲁则谓鲁取根牟者近之也
  八月滕子卒
  滕昭公
  九月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会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辛酉晋侯黑臀卒于扈
  左氏曰会于扈讨不睦也陈侯不会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于扈乃还胡氏曰会于扈以待陈陈侯不会然后伐之几于自反而有礼矣在会诸侯皆以师听命而荀林父兼将之则其师辑矣晋主夏盟又尝救陈所宜与也而陈惟楚之即夫岂义乎赵氏曰陈盖以晋不足依而从楚然郑尤逼于楚而一心事晋亦足以安陈归中国岂不得爲郑乎高氏曰齐与诸侯不睦而鲁独事齐故公不与会晋侯之卒亦不会葬愚按晋侯者成公也立七年晋自灵公不能继文襄之业中国无与主盟会皆出大夫至成公方会诸侯于黑壤又会于扈中国頼之
  冬十月癸酉衞侯郑卒
  成公立三十五年卒而穆公立方鲁僖二十八年成公尝执于晋故平生事晋甚谨
  宋人围滕
  伐丧
  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
  晋成方卒楚乘隙而伐郑晋景方立而未能霸虽郤缺救之不能得郑是以十一年辰陵之盟郑子良曰晋楚不务德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乃从楚今此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栁棼国人皆喜惟子良独忧愚按楚庄之立加兵于郑者凢四而两书楚子説凢例者纷然愚意书楚子者君爲将也书楚人者大夫爲将也夷狄猾夏何可褒而以书楚子曲生意义耶
  陈杀其大夫泄冶
  陈灵公淫乎夏姬泄冶以谏死泄冶公谷皆作泄冶张氏治曰泄左氏本作泄因唐人讳世字虽偏傍亦然故改泄爲泄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齐人归我济西田
  鲁君臣交至于齐殆无宁嵗故齐怀其媚悦之意而还其所赂之田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杜曰不书朔官失之
  己巳齐侯元卒齐崔氏出奔衞
  齐惠公立十年卒而顷公立木讷曰惠公卒而崔氏奔则崔氏宠于惠而不容于国人乆矣左氏乃谓崔杼有宠而高国畏其偪且自是至崔杼之逆凡五十有一年古者四十而仕五十而爵则崔杼之弑盖百嵗矣何杼如是之寿耶盖附会也
  公如齐五月公至自齐
  左氏谓奔丧也盖鲁宣之事齐如此
  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
  左氏载征舒者夏姬之子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淫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故射公杀之灵公立十五年见弑而成公立
  六月宋师伐滕
  木讷曰前年宋围滕滕不服今又伐之以滕之小安能事二国事鲁则宋伐之事宋则鲁伐之宋成才免晋楚之虐曷不以己处晋楚间之心爲心乎左氏谓滕恃晋而不事宋以职方考滕越齐衞而后至晋安能越二国事晋哉盖事鲁而不事宋晋鲁有亥豕之似左氏误附会矣
  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
  归父公子遂之子所谓东门氏者也
  晋人宋人衞人曹人伐郑
  前日楚子伐郑郤缺之救不能得郑故郑服于楚而晋又伐之
  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报仲孙蔑之聘也任氏曰宣公即位十年未尝一觐天子而于齐五朝未尝一问京师而于齐六聘及天王召聘仲孙仅往而王季子已来戴氏曰自是周室日衰天子之使亦不复至鲁矣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
  归父盖自广其邑也东门氏之强岂减季氏哉夹漈曰邾鲁之间绎山多矣邾文公迁于绎是邾都也非此绎也绎公羊作蘱
  大水
  灾
  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齐侯使国佐来聘左氏传季文子初聘于齐谓顷公初立也子家如齐伐邾故也谓取绎而往谢也国武子来报聘谓报季文子也岷隐曰齐侯之丧宣公既亲如齐矣公孙归父继往会葬而行父归父又皆如齐一年之间鲁之君大夫接踵在齐齐不得已仅一报聘厯观鲁十二公其求媚大国未有如宣公之甚者也愚意不特宣公若行父归父之往亦各自结于齐耳
  饥
  岷隐曰宣公即位十八年春秋两书其饥始以大水而饥继以蝝生而饥
  楚子伐郑
  左氏载楚子伐郑晋士会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诸侯之师戍郑吕东莱曰自宣四年以后郑遂南北两属子良曰与其来者可也郑终始谋防只出于此子产所谓玉帛以待于二竟惟其强者从之与此説一般赵木讷曰郑一失身饵楚五受楚兵从楚者六归晋者五乍晋乍楚不幸而处晋楚之间不能自立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左氏载楚又伐郑郑用子良之言而从楚向惟陈服楚今郑与陈同服楚辰陵之盟盖楚得中国二诸侯矣辰陵谷梁作夷陵
  公孙归父会齐人伐莒
  齐鲁尝平莒郯之怨莒不肯而鲁伐之取其向矣今复挟齐伐之此又见归父之横而附齐之固也
  秋晋侯会狄于攅函
  木讷曰楚子盟陈郑于辰陵而晋侯会狄于攅函强弱判矣内失陈郑而外求狄得狄何益中国哉张氏曰晋侯爲盟主而往与狄会舍夏征舒之罪以遗楚讨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诸家多以讨贼誉楚愚按楚子初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少西氏者夏征舒之祖子夏之名也已乃入陈而县之是以盗贼之行绐而取之也讨贼者如是乎征舒弑陈灵者也公孙宁仪行父与陈灵昏淫致陈灵之弑者也以法则征舒之罪重以情则公孙宁仪行父之罪尤重今杀征舒而纳公孙宁仪行父讨贼者如是乎善乎张氏洽之言曰孔宁仪行父必因奔楚诱楚子以利故楚子杀征舒而县陈微申叔时之言则陈遂亡矣愚因张氏之説而推之则楚子受孔宁仪行父之奔故杀征舒爲二子报私忿欲因而利之耳诸家与楚以讨贼何过耶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
  灵公淫昏见弑今二十有二月而葬盖其同爲淫乱之臣孔宁仪行父方归自奔楚而葬之前此国之人不葬也
  楚子围郑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邲夫必反】
  左氏以此誉楚滔滔数千言窃意此楚人之言也陈与郑皆服楚盟于辰陵矣未几楚先判盟入陈而欲灭之若以爲讨征舒之罪则征舒之弑在宣十年之夏辰陵之盟在宣十有一年之夏弑已及年此时何不讨若果讨贼何爲因欲灭人之国楚自叛盟而行无道于陈如此陈郑一体郑尤新盟则郑亦如之何不背楚而归晋是楚之伐郑者非也郑伯肉袒以逆楚既舍之晋欲退师独以先縠违众取败晋师虽败中国救郑之义岂与之俱败是晋之败于楚不足爲辱也世多以成败论人故誉楚而贬晋尔春秋但书楚伐郑而以晋主战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楚庄入陈伐郑败晋灭萧慿陵中国甚矣左氏于灭萧尚归曲于萧之杀二囚而归美乎楚之拊三军大扺左史楚人而左传多楚人之言也木讷曰观今日灭萧之举则前日之复陈复郑果真情乎知陈郑之祀未易絶尔
  晋人宋人衞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此以邲之败而诸国同盟以相保然先縠正致败者也主盟则非其人矣清丘衞地
  宋师伐陈衞人救陈
  陈方复国宋遽伐之故衞渝盟而救之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
  岷隐曰向也鲁会齐伐莒今焉齐自伐莒盖莒去齐爲近齐人志在吞并始犹资助于人终则自专于已木讷曰齐鲁尝同平郯莒莒不肯而伐之鲁有向之获而齐未有所获也故齐又再伐之伐莒公羊作伐衞
  夏楚子伐宋
  陈叛中国而从楚清丘之盟陈不至而宋伐之故楚子伐宋盖爲陈伐之也
  秋螽
  书灾
  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左氏载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计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苏氏曰杀之宜也然先縠先轸之后晋之旧勲尽灭其族过也
  十有四年春衞杀其大夫孔达
  左氏载清丘之盟晋以衞之救陈也讨焉孔达曰苟利社稷请以我説乃缢而死衞人以説于晋而免
  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
  曹文公立二十三年卒
  晋侯伐郑
  十二年晋救郑不及郑已从楚而晋徒败于邲今败未两年复兴争郑之师
  秋九月楚子围宋
  左氏载楚使申舟聘齐而不假道于宋宋杀其使楚遂围宋愚按楚灭萧宋救萧故楚已伐宋又以不假道挑衅以杀其使爲名而围之木讷曰伐宋而宋不屈继之以围其必宋之服也审矣楚将横行中夏许蔡已从陈郑已服则次及于宋宋中国之门戸也得宋则齐鲁以之此楚所以必于服宋厯三时而围不解卒得宋平而后已
  葬曹文公
  五月而葬
  冬公孙归父会齐侯于谷
  木讷曰归父父子事齐倚齐以专鲁于时宋入楚则齐鲁以楚爲鄙谷之会谋楚也故明年归父会楚子于宋夹漈曰公孙遂虽卒而鲁国之政犹在其子故归父今年会齐侯明年会楚子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
  左氏传孟献子言于公曰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若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説春归父会楚子于宋木讷曰归父会楚子于宋谋自安之计耳説者徒见继书宋及楚平遂以爲归父平二国之憾盖不稽其实也归父春会楚夏五月宋楚始平岂缓颊数月而后能平之鲁与楚无一日之好安能犯其怨而爲宋谋盖宋与鲁爲邻宋去则楚兵至鲁矣鲁见宋之危而诸侯畏楚无敢救也故惧而求服迎楚子之意而预弭其兵也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氏载晋欲救宋以伯宗之议而不敢乃使解扬如宋扬言晋师悉起矣解扬爲郑囚而献于楚胁使反其言不可楚已欲归申叔时教以筑室反耕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牀而起之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炊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子反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乃平公羊氏载华元告子反以易子析骸之急子反亦告华元以仅有七日之粮庄王怒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乃引师而去之岷隐曰宋华元楚子反亲自结盟两国息争春秋之所予也木讷曰楚之围宋九月于此矣不惟宋告惫楚之兵力亦疲矣今宋能以情而告楚楚亦能以情而复之不盟不誓释然而平是诚春秋之齐韶也
  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左氏载潞子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爲政而杀之故晋灭潞酆舒奔衞衞归诸晋而杀之岷隐曰向者狄爲中国患其后赤狄继之今晋能灭潞氏执其君长而归亦可以爲功矣木讷曰晋景之立适当楚庄之霸无所施其谋外不能制楚而内灭狄焉虽若缌小功之察然犹愈乎缌小功之俱废也而或者以灭其国虏其君爲甚且虏一戎酋脱一方之民于左衽以中国灭夷狄庸得爲过乎终春秋之世诸侯不复有狄患者晋之赐也
  秦人伐晋
  木讷曰晋自八年以白狄伐秦今厯八年秦桓乃修旧怨君子不尚也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传谓争政而交相杀也杜氏注曰王札子王子札也盖经文倒札字木讷曰王氏也札子字也与王季子同皆食采于王城而因地爲氏者也未知孰是
  秋螽
  书灾
  仲孙蔑会齐高固于无娄
  岷隐曰高固娶子叔姬尝与叔姬来鲁未知是会高固借公事爲私行与其继公孙归父会谷之好与断道之会高固逃归意其人必专輙而不用命者自是而后齐鲁之好踈矣无娄公羊作牟娄
  初税畆
  公羊曰税畆者履畆而税也古者什一而借岷隐曰八家共耕公田得其地利以共公上此之谓什一而借今宣公复于私田之中履畆而税之其取于民也比旧増倍至于后世遵用之哀公所谓二吾犹不足是也按此谓于公田之外复税私田也胡氏曰初税畆者讥宣公废助法而用税也初者志变法之始也木讷曰耕者助而不税今宣公废助法而用税税者责其粟而已不计公田私田之出丰凶肥埆之异也嵗不幸而凶必责丰嵗之入地不幸而埆必用私田之贡虽其法未离乎什一而民苦于凶嵗之苦输墝田之重征此初税畆之弊也宣公既税畆至哀公又用田赋税出谷粟赋出车乘始爲兼取而有二吾犹不足之説愚按木讷之説虽觉寛平但赋出车乘乃自昔寓兵于农之法恐于税民不相干难以此方爲什二耳晦庵先生注二吾犹不足云周制井田大率民得其九公取其一鲁自宣公税畆又逐畆十取其一则爲什而取二矣此説简明当从之也
  冬蝝生【蝝悦全反】
  蝝螽子也秋螽矣冬又生子冬非蝝生之时所以爲异
  饥
  秋螽冬蝝嵗所以饥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注曰甲氏留吁赤狄别种岷隐曰去年灭潞氏犹曰治酆舒之罪今又灭甲氏及留吁则太甚矣
  夏成周宣榭火
  成周者洛之东都也宣榭先儒谓宣王讲武之屋也人火曰火
  秋郯伯姬来归
  见出于郯也
  冬大有年
  谷梁曰五谷大熟爲大有年岷隐曰春秋书饥书大饥一饥犹足以病民而况于大饥乎其书大者忧之甚也春秋书有年书大有年有年已足爲斯民喜而况大有年乎其书大者喜之甚也愚按宣公六年螽七年旱十年水十三年螽十五年螽连年凶荒今忽大有年圣人云胡不爲之喜世儒反以爲讥贬者何忍也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丁未蔡侯申卒夏葬许昭公葬蔡文公
  许昭公立三十年卒蔡文公立二十年卒许蔡二公皆背中国而从楚者也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不书朔官失之
  己未公会晋侯衞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会
  时宋爲楚得中国危甚幸而衞复反爲中国使晋不爲是盟恐曹衞复背而南向故晋侯爲是盟以固鲁衞曹邾之心胡康侯乃因郤克征会于齐齐妇人笑其跛齐大夫赴盟而见执遂以此盟爲谋齐不思征会乃在未见笑之先岂预知其见笑故爲之会以谋之耶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盻卒
  谷梁传载叔盻不义其兄以弑子赤而立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木讷谓书公弟而且字之者春秋惟此而已
  十有八年春晋侯衞世子臧伐齐
  齐自恃霸国未尝服晋惟晋文公之霸齐尝惧而从之晋越四世嗣霸齐未尝从也诸侯之强齐之次宋而已今宋与楚平故晋欲得齐以壮中国之势及征会而齐妇人笑其使者又不预会而使大夫来故今郤克得政怨其我笑而伐之
  公伐杞
  木讷曰杞世婚于鲁杞桓公鲁出而且娶鲁僖文之世各一来朝宣公杀恶及视以自立杞伯未尝来朝宣公憾之故躬自伐之
  夏四月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岷隐曰邾人尝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此人理之所无者今复戕鄫子于鄫亲至人国贼其君而杀之春秋以来亦无是事也木讷曰鄫未尝有一日之隙于邾徒以邾鄫爲邻邾欲灭之以自广尔以邾之小而肆毒于鄫曾无一人诋诃之信乎其爲春秋之世也
  甲戌楚子旅卒
  楚庄立二十二年卒公羊曰吴楚之君不书葬辟其号也旅谷梁作吕木讷曰世之称五霸者其论出于荀孟圣人初无是言也孔子曰齐威公正而不谲晋文公谲而不正言威文而已初不及宋襄秦穆楚庄吴阖闾越句践也而荀孟之所谓五霸者亦所取不同各循战国一时之称慕而主论尔孟子之所谓五霸则威文与宋襄秦穆楚庄爲五荀子之所谓五霸则威文与楚庄阖闾句践爲五如前七君者皆见乎春秋而圣人独于威文有实予之辞首止葵丘之盟践土于温之会召陵城濮之役王室頼之诸侯頼之兆民頼之圣人所以予之者幸天下有威文而不遂爲夷也若宋襄固无成功而秦穆楚庄阖闾句践皆爲中国患圣人何忍长其冦哉阖闾句践皆逞兵以鬬其私君子不道也秦穆三败而不退孟明其悔过之誓得列于书楚庄得陈得郑而不有哀宋之危而随许其平二君者以爲夷狄之贤君则固也遂与威文同列则雕鸾无别矣秦穆之誓特其词有足观圣人取其词而已悔其败而益阻兵是岂圣人所望故书于春秋皆挤之九泉之下无一字之褒若楚庄者尤爲中国之害又非秦穆之比秦穆鬭私怨于晋而已实不敢陵诸侯也楚庄之兴直犯中国灭庸灭舒蓼灭萧宋陈郑圣贤之后皆被其毒假伐戎之行以观兵于周仗讨罪之名以肆虐于陈围郑围宋皆必其面缚请降登牀告病而后已贤者固如是乎尝怪后世不审孟荀之论概以五霸爲贤吾故辨之暴秦楚之恶以存中国非私意也春秋意也愚按孟子所言五霸亦注者疏列之耳又成二年左传注云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韦周伯齐桓晋文此亦五霸之一説与前説不同
  公孙归父如晋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
  左氏载公孙归父以其父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嫡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文仲之子臧宣叔名许者怒曰当其时不能治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归父还及笙坛帷复命于介既复命袒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郑夹漈曰奔齐者患三桓之讨也愚按僖文之世三桓擅政东门氏亦强至宣公之立出于东门氏公孙遂东门氏益专鲁政公孙归父以子继父而三桓反不若东门氏矣至是东门氏与宣公谋欲假晋以去三桓未及复命而公薨故三桓首逐东门氏季孙行父者三桓之尤黠者也故主其谋事势翻覆固有必然者然三桓若出则东门氏专今东门氏逐则三桓专皆非鲁之利而归父也季孙行父也皆私心也笙公谷皆作柽
  公孙遂赂齐杀嫡而立宣公故宣公平生内倚公孙遂及归父父子而外事齐絶不与诸侯交晋之所以主夏盟不能坚楚所能夺陈衞郑宋而有之由齐鲁私自相亲未尝预中国之公也齐惠公卒鲁宣公方事晋欲倚之以去三桓则宣公薨而归父之族亦逐矣然则鲁宣之徇私不特鲁之所以衰亦中国之所以衰也











  黄氏日抄卷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一     宋 黄震 撰读春秋【五】
  成公
  名黒肱宣公子母穆姜諡法安民立政曰成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行即位礼也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五月而葬
  无冰
  岷隐于桓公十四年春无氷讲义云诗三之日纳氷今正月也四之日献羔祭韭而出氷今二月也左氏所谓西陆朝觌而出之者今三月也大要十二月取氷且取且藏至正月而毕二月出氷至三月而用春秋书春无氷者去年十二月时燠无氷今年之春无氷可出春秋于是时而书之也
  三月作丘甲
  周制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一甸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共出车一乘甲士三人今作丘甲是一丘出一甲一甸出四甲矣变法増赋故书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
  臧孙许鲁大夫臧文仲之子号宣叔赤棘晋地去嵗公孙归父如晋谋去三桓未返而公薨臧孙许为三桓去归父之族而归父奔齐今三桓惧其见讨故作邱甲以谋伐齐盟赤棘以止晋兵皆三桓为已计而主之者行父也
  秋王师败绩于茅戎
  传载晋侯平戎于王刘康公邀戎而伐之遂败于徐吾氏书曰王师败绩于茅戎若曰王师自败云尔茅公谷并作贸
  冬十月
  备四时之首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
  岷隐曰宣公在位十八年与齐为好至亲且宻成公即位首与齐为仇断道赤棘之盟将谋伐齐齐安得不伐我愚按断道之盟晋本征防于齐而适有龃龉耳赤棘之盟则归父谋去三桓不遂而奔齐三桓怨归父故谋伐齐齐侯轻躁故先伐鲁观鞌之败可知齐侯之为人矣
  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师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
  传载卫使孙良夫石稷侵齐与齐师遇石稷欲还良夫不可故败按新筑卫地恐齐亦来伐卫而与之遇于新筑也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防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季孙叔孙怨归父欲去已不遂而奔齐力谋伐齐晋郤克怨齐妇人笑其跛乆欲伐齐卫孙良夫新败于齐遂防师以伐齐若曹公子则役于大国者也故行父得以四国七大夫之师伐齐齐顷骄蹇自恣临战有灭此朝食之语故及于败曹公子首公谷作手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晋欲质齐侯之母及使齐尽东其畆国佐请背城借一乃得盟自鞌至袁娄近奔五百里袁娄谷梁作爰娄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庚寅卫侯速卒
  宋文公立二十二年卒传载其始厚葬卫穆公立十一年卒
  取汶阳田
  此本鲁地也今晋使齐人归之
  冬楚师郑师侵卫
  楚以鲁卫受盟于晋而伐齐故救齐而先与郑侵卫木讷曰时楚共新立未能和诸侯晋不于此时反陈郑于旣夷和齐鲁以抗楚乃修一朝之忿助鲁卫以败齐则楚郑之侵卫实晋致之也晋失此机而楚得盟诸侯于蜀矣
  十有一月公会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楚侵卫则兵将及鲁故公惧而潜服于楚以逆弭楚兵左氏谓之匮盟言畏晋而窃与楚盟也然昔之盟于晋者今皆盟于楚矣可不悲夫苏氏曰蜀之盟诸侯从楚者十一国晋不敢争其后四十三年晋赵武楚屈建合诸侯于宋然后晋楚之从得交相见又八年楚灵王求诸侯于晋晋人许之然后诸侯始从楚皆蜀之盟啓之也蜀鲁地是防也鲁倡之楚主之
  三年春王正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宣十二年郑从楚伐晋败晋于邲故今晋伐之传载复为郑所败献防于楚木讷曰诸侯冬从楚而春从晋冬盟郑而春伐郑何诸侯之不自安不自信也覇主之不作也郑之从楚乆矣使晋有志于抗楚而服郑曷若移鞌之役于今日乎移七大夫之势以廹楚楚必怖移七百乘之兵以伐郑郑必服今兵力既尽于齐诸侯旣属于楚而区区搂诸侯于从楚之余以伐郑宜其不得郑也
  辛亥葬卫穆公
  及六月而葬
  二月公至自伐郑
  从晋伐郑而归也
  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新宫宣公之庙也崔氏曰称新宫者当时之辞也三年丧毕始庙祭矣哀痛之故三日哭也
  乙亥葬宋文公
  八月而葬
  夏公如晋
  传云拜汶阳之田也
  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
  岷隐曰左氏载许恃楚而不事郑郑子良伐许甚矣郑之不度德也郑方得罪中国晋帅诸侯伐之郑当恐惧谢罪顾以许不事已遽至兴师至冬复伐许木讷曰楚越许而后至郑许弱不能抗楚折而归之今郑无谋亦折而从之又连年伐许是自撤藩篱以开楚冦也
  公至自晋
  谢得汶阳田而归
  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
  棘汶阳之邑齐以归鲁而棘不服故围之先儒谓本鲁故邑而今不肯归者畏税畆丘甲之苛政也
  大雩
  祷雨之祭大者僣也
  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廧在良反咎古刀反】
  晋灭赤狄其余民散入廧咎如故伐之廧谷梁作墙公羊作将
  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
  二大夫同时而聘鲁方畏晋待其大夫不敢与列国齿故丙午盟晋丁未盟卫
  郑伐许
  程氏曰郑附于楚一年而再伐许
  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
  传曰通嗣君也葢宋共公初立
  三月壬申郑伯坚卒
  郑襄公立十八年卒
  杞伯来朝
  将黜叔姬先来言其故
  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
  宣叔也臧文仲之子
  公如晋
  传载晋侯见公不敬公欲叛晋季文子不可曰晋侯必不免张氏曰晋景公胜齐而骄故鲁欲叛之也
  葬郑襄公
  三月卒夏而葬速
  秋公至自晋
  夏如晋而今归也
  冬城郓
  岷隐曰郓有二东郓莒邑鲁所争也西郓鲁邑今新城也定公时齐归郓讙龟阴之田杜氏谓此三邑者汶阳之田也鲁既得汶阳故城郓以为固左氏谓欲叛晋而城郓者非也木讷曰西郓近齐以为惧齐之复见夺则然矣左氏以为备晋则郓去晋逺矣郓公羊作运
  郑伯伐许
  郑于是三伐许矣况今悼公居丧未逾年亲自伐许石氏曰父伐人防子以丧伐人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
  内女见出曰来归
  仲孙蔑如宋
  蔑孟献子也如宋报前年华元之聘也
  夏叔孙侨如会晋荀首于谷
  左氏曰晋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餫诸谷注谷齐地也岷隐曰鲁畏晋故其大夫逆女而侨如馈之首公羊作秀
  梁山崩
  梁山韩地晋灭韩故属晋左氏传晋召伯宗伯宗以重人之言告以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
  秋大水
  书灾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周定王立二十一年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虫牢
  左氏载许灵公愬郑于楚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故请成于晋岷隐曰郑之贰晋久矣一旦请成于晋晋所甚喜故会诸侯以同盟以侈郑人之服晋景公于是有骄泰之心矣虫牢郑地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
  去冬同盟虫牢而今归也
  二月辛巳立武宫
  岷隐曰按左氏云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如左氏所言则武宫者犹邲之战潘党请楚子欲筑武库之类也公羊之说则不然以武宫为武公之宫按明堂位曰鲁公之庙文世室武公之庙武世室也岷隐盖两存其说木讷曰鲁祀周公为太祖伯禽为太室记礼者出于春秋之后见鲁立武宫遂有武世室之语盖不经矣郑夹漈曰武宫讲武之宫自鞌之役四卿出而大得志故立武宫备戎事也是不以为庙也然愚按武公名敖伯禽九世孙成公十一世祖若果世室不应中毁木讷夹漈之说似矣然昭公十五年有事于武宫注云武公庙成公复立则谓武宫非庙不可也或者季孙行父以伐齐为功故立武宫以夸如前二义皆兼之欤
  取鄟【音专】
  左氏传注鄟附庸国也公羊以为邾邑未知孰是然诸家多从左说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左氏载晋帅郑卫侵宋晋师过卫欲袭卫伯宗止之师还卫人登陴叶石林曰与经絶不相类且晋卫侵宋而反欲袭卫亦首尾自相戾愚按此止当依经文卫师侵宋
  夏六月邾子来朝
  邾久不朝今朝以修好
  公孙婴齐如晋
  婴齐者叔肹之子子叔声伯也髙闶集注曰晋召之欲使鲁伐宋也盖本左氏说
  壬申郑伯费卒
  郑悼公立二年卒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左氏谓受晋之命而伐之也然去年蔑方报华元之聘今遽为人役而伐之又二子各私其军潜师侵掠且宋一辞防晋旣命卫伐之又命鲁伐之皆非也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讨其从晋且郑新丧而伐之此其为楚也
  冬季孙行父如晋
  传谓晋迁新田而贺之也
  晋栾书帅师救郑
  左氏载栾书出而楚还赵同赵括欲战栾书力遏之亦还岷隐曰晋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卒収救郑之功主将善御下也救公羊作侵
  七年春王正月鼷防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防又食其角乃免牛
  孙炎曰鼷防如防狼郑夹漈曰草防而防黄愚闻之师曰甘口防也噬人畜不知痛木讷曰改卜牛而又食其角天示谴也说者以为养牲不谨非也天岂享僣哉
  吴伐郯
  吴今平江府郯今淮阳军下邳县相去本隔江淮二水而伐之者吴始大也于是季文子有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之忧初吴本受盟于楚自楚之申公巫臣沮子重所请之赏田挟子反所欲之夏姬逃于晋而子重子反杀其族巫臣自晋适吴通吴于晋教之射御战陈以叛楚蛮夷之属于楚者吴尽取之至是而又陵中国矣楚之患渐定而吴之扰方始岷隐曰荆之始见也入蔡吴之始见也伐郯中国莫之问故骎骎焉交乱中国
  夏五月曹伯来朝
  曹无鲁好者再世矣今宣公来朝修旧好也
  不郊犹三望
  不容郊天而犹祀地此袭用僖公之缪举也三望之义已见僖三十二年
  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公至自会
  岷隐曰楚再伐郑晋再救郑晋侯为之大会诸侯亦能囚楚之郧公钟仪以献于晋其势可以有为矣伊川曰同盟于马陵者诸侯同心病楚也时莒初服莒旧服于齐今齐来而莒亦随之也
  吴入州来
  州来今寿州下蔡县故蛮也楚人取之为邑而吴今入之吴楚之争自入州来始盖入州来则宋近楚
  冬大雩
  谷梁曰冬无为雩也或者雩本旱祭鲁末俗用为他祀与
  卫孙林父出奔晋
  孙良夫专兵而林父世卿故定公恶之而奔七年而晋侯强反之于晋终以戚叛则定公恶之是矣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二年行父从晋伐齐取汶阳田齐既败而事晋故晋又使鲁归之于齐七年之间一予一夺皆制于晋行父私于韩穿曰汶阳敝邑之旧也然不敢争
  晋栾书帅师侵蔡
  蔡廹于楚自翟泉与盟之后未尝从中国盟防文十五年晋郤缺伐之不能反前年晋栾书救郑因而伐蔡楚师救之不战而还晋未得志故再侵蔡遂侵楚获申骊
  公孙婴齐如莒
  左氏谓声伯因聘而逆妇
  宋公使华元来聘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
  来聘者聘共姬也宋公使来纳币者宋公自主之也共姬鲁成公姊妹为宋共公夫人
  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叶石林曰赵朔晋侯之壻朔死而同括之弟婴乱其室同括不请于君而放之齐于是朔之室譛于晋侯使栾氏郤氏证同括将为乱而杀之愚按同括婴皆盾之弟朔盾之子武又朔之子随朔之室畜于公宫祈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惧矣乃立武为赵氏后是无程婴杵臼之事也安有晋侯外孙畜于公宫而待外人抱匿之者哉况杀赵氏正朔之室之谋非欲杀朔之子也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
  岷隐曰鲁十二公独文成二君身受王命文公拜命之后犹能遣叔孙得臣如京师成公无是也后四年因防伐秦道过京师息汗马之劳尔愚按鲁不请命天子反赐命而鲁又不往拜之春秋之世倒置一至于此赐公谷作锡义则同天王天子王者之通称亦非有异义泰山孙氏云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左氏曰来归自杞故书
  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士燮来聘者以郯成于吴而请伐郯也鲁于郯为亲赂使缓兵士燮胁之行父惧而使宣伯防伐郯士燮曰郯蕞尔小邦何足以烦二国之谋而重勤四国之师哉非难于郯难于吴也薛氏曰吴伐郯不能救郯服吴则伐之诸侯无所措手足矣
  卫人来媵
  诸侯娶一国则二同姓之国往媵之国三人凡九女伯姬将嫁故卫来媵伊川谓伯姬贤故书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孙觉经解曰叔姬者杞伯之出妻也杞伯生絶其妻死归其防春秋以其非礼书之赵氏曰叔姬絶于杞而卒于鲁则宜葬于鲁
  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公至自防
  传谓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而防于蒲张氏曰自此执郑盟鲁纷纷甚矣蒲卫地今属开封
  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晋人来媵岷隐曰伯姬之贤鲁人尊之故既归宋复使上卿致女以抚问其已至晋人来媵亦媵伯姬也
  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
  齐顷公立十七年卒
  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
  郑自邲之战从楚者十年自虫牢马陵之防楚方备吴未暇争郑郑在晋者亦五年今年蒲之防郑方从晋楚以重赂求郑郑复会楚于邓故晋执而伐之然非礼甚矣适以激郑之贰
  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
  五月而葬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
  莒今宻州在吴鲁之东楚越吴鲁而伐之国小而溃郓者莒鲁所争之邑楚又乘胜入郓
  秦人白狄伐晋
  传曰诸侯贰故也赵氏曰宣八年晋成以白狄伐秦今秦桓亦以白狄伐晋狄介秦晋之间惟强者用之
  郑人围许
  时郑伯方执于晋而郑反围许传谓此公孙申之谋示不急君也岷隐曰岂有君见执外示不急之意反兴师以伐人有如激晋侯之怒其不重为君累者鲜矣按明年郑伯归杀申以郑用其谋改立君也
  城中城
  注中城东海邑木讷曰楚伐莒入郓逼近鲁故城中城以备不虞或曰鲁之内城
  十年春卫侯之弟黒背帅师侵郑
  左氏曰晋命也
  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天之不享僣礼如此
  五月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郑用公孙申之谋置其被执之君不问立子繻见杀乂立髠顽晋栾成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赵氏曰晋景公欲归其君而郑不求欲杀其君而郑不服故腼顔以合诸侯伐郑而归之
  齐人来媵
  媵伯姬也异姓来媵非礼也
  丙午晋侯獳卒【獳乃侯反】
  晋景公立十九年卒许氏曰当景之世楚庄入陈围郑围宋败晋于邲中国大绌徒从事赤狄潞氏迨楚庄没始得为鞌之役以服齐仅不失覇岷隐曰晋景嗣覇数勤诸侯相与同盟一曰断道二曰虫牢三曰马陵四曰蒲蒲之盟以归汶阳之故诸侯贰晋尔木讷曰晋自虫牢始得诸侯宋公一言不顺即命鲁卫伐之旣而晋以齐厚于已反前日所取于齐以予鲁之田复以予齐故诸侯贰晋
  秋七月公如晋
  公如晋奔丧传云晋止公送葬诸侯无在者先儒谓奔丧防葬臣子之事也公自取辱葢晋以反鲁汶阳之田而疑公故辱之
  冬十月
  书备四时公羊传无此三字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
  公留晋凡九月始归
  晋侯使郤犫来聘己丑及郤犫盟夏季孙行父如晋【犫尺由反】
  公自汶阳之田归齐欲贰晋而不果然嫌隙已开晋因公之朝而止之数月左氏谓公请受盟而后使归郤犫来聘且涖盟季文子报聘亦涖盟也
  秋叔孙侨如如齐
  传云宣伯聘齐以修前好张氏谓廹于晋之辱而不得已者也岷隐曰晋使我归田于齐齐未尝遣使至鲁是德晋而怨鲁也今侨如修好未几而求昬齐卒无报聘则鲁为齐弱久矣
  冬十月
  书备四时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
  传载周公楚恶惠襄二族之逼又与卿士伯与争政怒而出奔王使刘子复之三日复出奔晋是自絶于周也
  夏公防晋侯卫侯于泽
  传载晋使楚囚钟仪归求成于楚宋华元因是合晋楚之成郑伯如晋听成防于泽成故也木讷曰晋厉初立而求诸侯于是为泽之防然所防者鲁卫而已左氏载宋合晋楚之成郑人听成考之于经无一毫合不知何年之事而左氏误附也愚谓止慿经文足矣泽公羊作沙泽
  秋晋人败狄于交刚
  传载狄侵晋晋败之于交刚岷隐曰春秋时狄患最重齐覇之初狄方为患威公不能治也晋覇之衰狄人防弱晋乃能屡胜之春秋于晋败狄之事纎悉备书幸中国之犹能自强也
  冬十月
  书备四时
  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二月公如京师夏五月公自京师遂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曹伯卢卒于师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传载秦桓公旣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故晋使吕相絶秦而帅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张氏曰晋以私怨报秦其义不足以令诸侯故卑辞以乞师诸侯已絶迹于京师一百余年今因伐秦过周因讲朝礼故书如京师而不书朝以见诸侯之行止为伐秦而不为朝王也戴氏曰公无朝王之心道过京师不得已而行朝王之礼书公自京师书公至自伐秦见初心之所存而终事之不可掩也曹伯卢卒于师传曰闵之也盖曹宣公立十七年为晋役而死于行不得其所也
  冬葬曹宣公
  传载子臧逆宣公之丧公子负刍居守乃杀其太子而自立旣葬宣公子臧将亡国人皆将从之负刍惧告罪且请焉子臧乃反而致其邑子臧贤公子季札所慕而效者也负刍是为成公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张氏曰莒季佗也
  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
  林父奔晋已七年卫侯如晋晋侯强见林父定公不可旣归而晋使郤犫送之卫献之出奔祸根在此卫自元咺以臣抗君皆晋为之矣
  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
  张氏曰逆公夫人也
  郑公子喜帅师伐许
  传载郑子罕伐许郑伯复伐许许人平以申叔之封明年迁于叶避郑以依楚盖郑自成三年再伐许四年伐许九年围许今又伐之晋不能救也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侨如称名不称氏者一事再见因上文也称妇有姑也于时穆姜尚存
  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
  卫定公立十二年卒
  秦伯卒
  髙闶集注曰秦桓公也立二十八年卒史失其名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卫定公
  五月而葬
  三月乙巳仲婴齐卒
  初东门氏公子遂立宣公有宠其子归父继世专政谋去三桓未遂而宣公薨三桓逐东门氏归父奔齐鲁立婴齐以后东门氏杜氏注曰立为襄仲子归父之弟襄仲即公子遂之字以字为氏故曰仲婴齐
  癸丑公防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公至自防
  传云会于戚讨曹伯负刍也愚按负刍杀世子自立是可讨也然与之防然后执之若绐而致之非讨之义张氏曰先执曹伯以令诸侯然后盟之乃尽善也
  夏六月宋公固卒
  宋共公立十三年卒
  楚子伐郑
  木讷曰前年郑公子喜无故而伐许许楚之与也郑昔尝伐许而楚不问以郑亦在楚耳今郑从晋而伐楚之与国楚能不恶郑乎故楚子伐郑为许也郑有以招之也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
  左氏曰葬宋共公于是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苏氏曰华元将讨之而力不能故出奔奔而国人许之讨然后归故其讨之也族人莫救刘氏曰元自晋归使国人攻桓氏杀荡山黜鱼石国然后定盖说者谓山即荡泽之名而鱼氏与荡氏皆桓族也木讷曰左氏载元之奔也鱼石止元于河上而经实书奔晋又载鱼石请讨山既讨山则鱼石何用奔楚考其言无一合于经盖山与鱼石均宋之乱臣故山见杀而鱼石奔复倚楚而入愚按传与经异但当信经凡依传而生说以释经者不必也
  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髙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防邾人防吴于钟离
  传始通吴也注钟离楚邑淮南县吴始来通晋帅诸侯之大夫防之故殊防赵氏曰先防晋而后防吴殊防也髙氏曰吴实夷狄反安坐于钟离以待中国之防叶氏曰成公之末楚浸衰而吴骤强天下所恃者晋而已反率诸侯而从之一防而合七国再防而合十三国三防而合十二国天下无不听于吴焉钟离楚邑今濠州
  许迁于叶
  避郑依楚也传云楚迁之叶今汝州叶县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氷
  范寗曰雨着木成氷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左氏传滕文公卒
  郑公子喜帅师侵宋
  公子喜穆公子子罕也侵宋伐丧也郑叛晋从楚故为楚侵宋自攻其类也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书灾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鄢陵郑地也是役也晋吕锜射楚共王中目楚师宵遁晋入楚军三日谷公子侧鄢陵之败帅也楚故杀之自晋败于邲楚师横行中原今厉公一战而胜之洗中国二十余年之耻岷隐曰鄢陵之战与城濮同功然厉公所以异于文公者一胜之后无以居之观沙随之不见公季孙行父之见执厉公之志骄矣愚观晋旣败楚范文子立于马前曰何以及此君其戒之盖知厉公非保功之君也果难作鄢陵郑地今开封
  秋公防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公至自防
  谋欲伐郑郑未服也鲁叔孙侨如与君母穆姜谋作难公至后期故晋不见公沙随宋地
  公防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
  注曰尹子王卿士也木讷曰晋侯败楚郑之师于鄢陵郑不反今又以王命伐之
  曹伯归自京师
  曹伯负刍杀太子而自立晋侯执而归之京师欲改立贤公子子臧子臧不肯尽致其邑与卿而不出故负刍复得归曹木讷曰曹成杀世子而自立幸晋有尊周之心不自裁处而归曹伯于京师王苟因是而用其威福之柄天下孰不震慑今乃置而姑息之诸侯判然知王法不复行其何忌而不为乱臣贼子哉吾于此重为周王惜之愚按曹伯复归而不书名诸家说各不同窃意突忽争立故出入必书名以为别曹成之位已定三年不待书名为别耳恐无他义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邱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犫盟于扈公至自防乙酉刺公子偃
  叔孙侨如与穆姜谋去季孟而取其室使晋因季孙在晋杀之而已杀孟献子于鲁故晋执季孙而舍之苕丘苕丘晋地也公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故晋与季孙盟而还之叔孙侨如谋不遂而出奔公归而刺公子偃偃者公之庶弟穆姜谋乱尝怒公而指偃可代公故也侨如既奔齐鲁立豹以后叔孙氏苕公羊作绍
  十有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
  左氏以为卫救晋也木讷曰使晋被郑兵而卫救之则有援覇主之功何得不书而书侵耶愚谓此经文之所无但据经文谓卫侵郑足矣
  夏公防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秋公至自防
  叶石林曰单子王之中大夫也王大夫前未有二人临诸侯者此言尹子单子郑恃楚不服晋复请于王而益之也王命而行一人可矣命而不行虽益何补赵木讷曰以七国之众加以王师而郑未反故遂与柯陵之盟戴岷隐曰前此诸侯屈天子之卿为防者有之未有屈二卿者屈天子之卿为盟者有之未有同盟者厉公之志骄僣甚矣
  齐髙无咎出奔莒
  左氏载庆克通于灵公母声孟子蒙妇人衣乘辇而入鲍牵见而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克以告夫人怒及国子相灵公防而归孟子谮髙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且谮国子亦知其谋故公刖鲍牵而逐髙无咎无咎奔莒弟髙弱奔卢
  九月辛丑用郊
  木讷曰鲁之卜郊自成公始而用郊自成公始盖前此虽以史逊请之平王得用郊犹疑其僣而卜之未遽用也成公七年卜之不从乃免牛十年又尝卜之五卜不从遂不郊今成公惧卜而不从则终不得郊故不复卜而直用之圣人书曰用郊盖前此未尝用也至定哀之郊则不复书用盖责不在定哀其用之始于成公用与用田赋用致夫人同谬者求其说而不得遂以为用人其支离一至是哉
  晋侯使荀防来乞师冬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
  传载诸侯伐郑楚救郑诸侯还晋至此再假王命三合诸侯以伐之而不能服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貍脤【貍力之反脤市轸反】
  公孙婴齐叔肹之子子叔声伯尝请行父于晋者也与前仲婴齐同名耳卒于貍脤者从公伐郑还而道卒脤公羊作轸谷梁作蜃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书灾
  邾子貜且卒
  貜且立四十年卒
  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
  左氏载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嬖而怨郤氏请必先三郤遂杀之皆尸诸朝又以甲刼栾书中行偃于朝谷梁曰祸于是起
  楚人灭舒庸
  任氏曰舒庸东夷偃姓之国左氏曰舒庸以楚师之败道吴人围巢故楚灭之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传载栾书中行偃杀胥童又使程滑弑厉公而迎立周子年十四是为悼公盖胥童实道厉公杀三郤又亲刼栾书中行偃故二人杀胥童继弑厉公近世张洽受春秋于朱文公者也其集注谓闻之师曰称国以弑者众弑其君之辞也曷为不言二臣弑之孟子论贵戚之卿君有大过则諌反覆之而不听则易位厉公之过大矣昵用小人杀戮无辜举朝诸卿不保首领书偃晋之世臣以社稷为心尚可行易位之权而遽弑之夫二人尝以君事之矣故称国以弑分其恶于众也悼公逐不臣者七人而不诛书偃非里克甯喜之比故也木讷赵氏曰厉公之兴哆然修文襄之业败狄伐秦既如其志当吴楚并兴欲抗吴则畏楚欲抗楚则虑吴遂合诸侯以防吴于钟离盖疑吴楚合则中国无以抗之也吴旣我附明年遂兴鄢陵之师大败楚郑谋亦深矣然晋虽得志而郑不反是时不退而修德乃迁怒鲁之后至沙随之防不见公既而上屈王师下连诸侯三疾于郑郑不能得忿无所泄内疾卿佐立其朝者儳然如不终日故中行栾氏之逆成呜呼刚暴之君可不监哉愚按张氏详其一时取祸之患赵氏详其平日绍覇之勤故并録以备参考
  齐杀其大夫国佐
  庆克通乎君母君母怒国子之谪克也谮国子既而庆克以君命围髙弱于卢国子往杀庆克于卢师以谷叛齐侯与盟于徐关而复之既叛而复仕其朝故齐侯杀之于内朝之宫然齐侯使庆克之子庆封为大夫则又稔祸矣
  公如晋
  晋悼公嗣位而朝之也
  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
  宋华元讨桓族而鱼石奔楚故鱼石借楚之力伐宋而复入彭城彭城宋邑也
  公至自晋晋侯使士匄来聘
  公方朝晋晋随使范宣子来谢其朝晋悼公交邻有道如此
  秋杞伯来朝八月邾子来朝
  传称杞桓公来朝劳公且问晋故邾宣公初即位而来见
  筑鹿囿
  杜氏注筑墙为鹿苑
  己丑公薨于路寝
  正也
  冬楚人郑人侵宋晋侯使士鲂来乞师十有二月仲孙蔑防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鲂音房朾他丁反】
  晋谋救宋也诸侯师至而楚郑之师已退晋侯新立因为同盟
  丁未葬我君成公
  五月而葬
  成公立以正薨以正世适承嗣国家无事鲁自春秋以来惟成公一人而已然作丘甲始用郊其失不少又内制于行父扫四大夫之师以报归父谋去三桓之怨外制于强晋得汶阳之田而复见夺吊景公之丧而辄见止如沙随之防而不得见亦惴惴度日尔
  襄公
  名午成公之子母定姒諡法因事有功曰襄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于是襄公年四嵗
  仲孙蔑防晋栾黡宋华元卫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鱼石自宋逃楚楚伐宋而纳鱼石于宋之彭城此去年之夏也至冬又复侵宋盖既已纳鱼石据宋一邑因为荐食之谋未已也时晋悼公以十四嵗新立即防诸侯之师以救之师至而楚师还宋因辞诸侯而请其师围彭城至是晋大夫帅诸大夫共围之彭城降晋晋以鱼石之族五大夫在彭城者归而寘诸瓠邱于是彭城复为宋有木讷曰伐叛讨逆覇主事也悼公之兴首合诸侯之大夫为宋围彭城讨鱼石得其职矣宜列国和防而愿奉其职也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郑从楚伐宋者也晋旣救宋矣故以次伐郑诸侯之师次于鄫者为之援也鄫郑地也楚之侵宋者攻晋之所救也胡氏曰楚人释君助臣事已悖矣晋降彭城以鱼石归遂伐郑而以诸侯次鄫援之放义而行者也戴氏曰韩厥身自伐郑而诸侯不与焉亦见晋悼公图覇之初使大夫身亲其劳不敢勤诸侯之师若此宜其能成覇也赵氏曰中国伐郑屡矣必连诸侯之师今悼公之图郑亦可谓有谋矣以韩厥独攻其前以五国之兵援其后楚兵不出则一韩厥足以敌郑而有余楚兵出则五国之师足以鬭楚而不慑此皆所以谨用诸侯而不忍轻鬭其民也许氏曰楚人侵宋攻晋所救而诸侯之师卒不为动则有以量楚力之所至矣韩厥公羊作韩屈鄫公羊作合
  九月辛酉天王崩
  简王在位十四年崩
  邾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岷隐曰厯考十二公即位之初朝聘邻国者有矣邻国未有先来聘者独襄公为然意晋悼初立屈已交诸侯当次鄫之役晋侯卫侯实次于戚以为之援故谋而聘鲁然愚按先儒皆以天王崩不奔防而朝聘于鲁为非此又正本之论而春秋时习俗之所不识者也若邾之来朝则髙氏谓公方四嵗安能以礼相接然则此殆礼之赘又非来聘者比也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
  五月而葬速天子七月而葬
  郑师伐宋
  左氏曰楚令也木讷曰郑成公为人固而不知机彼郑文郑襄不幸无覇主楚兵胁之姑从楚以纾国患而已成公之初坚附中华一折而从楚则至死不变晋厉败楚师三以诸侯伐郑郑可归矣反受役于楚以戕中国愚谓晋厉犹以力服之也今楚纳宋之叛臣晋悼公伐其叛臣而取之义声震夷夏逆顺晓然矣何为尚为楚而伐宋耶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成公夫人齐姜也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睔古困反】
  成公立十四年卒左传载其临死不忍背楚之言髙氏曰不言葬者以成公背中国诸侯不防其葬也许氏曰夫郑岂以中国为终可畔既蒙楚之德遂不可反是以君子贵谋始也
  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
  木讷曰侵浅事也合三国之师于郑郊而侵之要其服而已非志于伐也説者以为郑方在防伐丧为不义吾以为郑成终身防于左衽而不反以楚之诱之也今新君即位茍一朝乎楚为楚所化则亦未易归也故以兵侵之要其速从中国而已非伐丧也愚闻之先师亦曰三国成师以出不以伐而以侵者正避郑之丧也晋悼公岂伐丧者哉
  秋七月仲孙蔑防晋荀防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左传载防于戚谋郑也孟献子请城虎牢以逼郑知武子曰善齐崔子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于是今年冬戚之防齐滕薛小邾皆至遂城虎牢木讷曰合六国之大夫而不加侵伐谋所以服之之术而已晋所以皇皇然速于得郑者盖郑僖初立倘一为楚所覊则未可以文告致是机防之不容失者不然一嵗之间三合兵车何诸侯之不惮烦哉
  己丑葬我小君齐姜
  杜氏曰齐諡也三月而葬速
  叔孙豹如宋
  左氏曰通嗣君也杜氏曰豹侨如之弟也木讷曰叔孙氏自公孙兹叔孙得臣再世为卿至叔孙侨如其横滋甚反谮成公及季孙行父于晋事败奔齐叔孙之党沮矣今襄公即位防未能君盟防征伐专于仲孙蔑蔑者孟献子而季孙行父为正卿则耄矣故叔孙复出而任聘问之事豹得臣之次子也
  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齐滕薛小邾闻知武子之言故皆来防既城虎牢郑人乃成吕氏曰城虎牢所以服郑而拒楚郑服则楚自逺荀防城之是也非取其地而有之也故不系之郑陆淳曰城虎牢可以安中国息征伐故圣人许其取而不系之郑张氏洽曰虎牢所以不系郑者郑背华即夷党楚以为中国患悼公动天下之诸侯以讨之而负固自若故从孟献子之谋城其岩邑以制之以伯主讨不服之国地非郑之所可私此春秋明王制以示予夺之正也木讷赵氏曰安一国之功小安天下之功大晋悼初围宋彭城为宋治叛臣尔其利不及天下此一国之功也晋楚争郑五十年乍叛乍服惟强是从郑成一叛入楚而终身不复反以一郑不服天下诸侯为之不宁兵车之防无日而置今晋悼谋制郑之防而城虎牢虎牢古虢国郑得之为制邑至是为虎牢在汉为成臯今为孟州汜水县岩险闻于天下楚郑倚之以抗中国今晋率十国之大夫取而城之虎牢既非郑有郑何恃以抗中国哉故鸡泽之盟郑不伐而自至八国之君同涖是盟而天下无兵车者六年则虎牢之城诚有功于天下此天下之功也愚按此役诸儒多责郑不能自守其险而反为晋取然使郑能守此险则为楚以戕中国今晋取此险则可拒楚以安中国诸儒之为此説者岂不知夷夏之辨耶何不责郑之不从晋反责郑之不守险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左传载公子申为令尹多受小国之赂以逼子重子辛故楚人杀之
  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
  传载楚子重伐吴克鸠兹至于衡山而吴取其驾获邓廖驾良邑廖亦楚之良所获不如所亡木讷曰夷狄相攻中国之福稽其故则自晋厉公防吴于钟离实有谋焉钟离一防而吴无仇晋之心楚有患吴之意故楚之伐吴以吴不与已而与中国也楚之兵力既分于吴而不能专向中国此诸侯之患得以少纾吴既受楚兵则亦不能无求于中国故五年戚之防吴不召而自至自是天下之势遂成鼎足晋吴楚是也吴既附中国则楚实孤终春秋之世楚无一日安枕者吴掎其东也
  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如晋者朝覇主也公时方六嵗相其行者孟献子也苏氏曰晋侯修礼于诸侯故去其国都与公盟于长樗张氏曰长樗近晋之地也
  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防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秋公至自防
  木讷曰悼公晋之贤君也其所以覇诸侯之效在得陈得郑而已陈郑即楚久矣今兴虎牢之役只矢不遗而郑来陈见郑来而耻独为夷亦遣袁侨如防然郑以君防而陈以臣至鸡泽之盟以诸侯盟郑之君戊寅之盟以大夫盟陈之臣盖郑伯之来既与盟矣袁侨至而无以质之则怀附之心不固茍复自与之盟则袁侨实抗而覇权不尊故以大夫盟之则晋无屈已之辱侨无抗君之罪礼甚安而分甚明此吾所以见悼公之贤也论者乃谓诸侯在而大夫盟为大夫之专不知大夫奉君命而盟袁侨何得为专愚按此役说者又责其不当盟单子窃意齐桓始假王人为重故首止葵丘防王人而不敢同盟世变日降晋厉之世王人之同盟屡矣乆而自同于列国今不待请而自至习俗旣成虽以悼公之贤不知革其非此可为世变叹尔
  冬晋荀防帅师伐许
  许自新城以来不预中国盟防四十余年矣今晋以陈郑旣服而伐许木讷曰许为郑虐迁于叶以避叶逼楚倚楚为重必不能近叛楚而逺事晋晋必能兴召陵之师以服楚则许可得不然徒伐之无益矣
  四年春王正月己酉陈侯午卒
  陈成公立三十年卒木讷曰陈成归而卒于中夏诸侯防葬之贤于郑成逺矣髙氏集注曰元经有言日月之逝改于尸尚未晚也陈成公既为鸡泽之盟而卒则是国已变于夏矣曾子曰吾何求哉
  夏叔孙豹如晋
  左氏曰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
  姒杞姓襄公妾母也姒公羊作弋注莒女也
  葬陈成公
  五月而葬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杜氏曰定諡也逾月而葬速许氏曰传载季文子不欲以夫人之礼葬定姒志复古也不得已于人言而卒夫人之观此逾月而葬盖礼略也郑夹漈曰旣君则母同正矣然适母薨而后可得伸其尊也姒公羊作弋
  冬公如晋
  左氏载请晋以鄫属鲁也时公方七嵗盖代其言者孟献子也
  陈人围顿
  顿小国也传载楚使顿间陈而侵伐之故陈人围顿木讷曰顿楚之与也陈初从中国而遽围顿故明年楚伐陈
  五年春公至自晋
  去年冬如晋求鄫今始归鲁
  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公子发者子国也子产之父郑僖新立使来通好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去年冬鲁求鄫于晋故今穆叔率鄫世子同如晋以成属鄫此左氏説也公羊则谓鄫廹于莒故鲁率之通晋愚恐两说俱有之
  仲孙蔑卫孙林父防吴于善道
  左氏载吴使寿越如晋请听诸侯之好故鲁卫俱受晋命往防之善道公谷皆作善稻云吴地也木讷曰吴晋将为戚之防而鲁卫实邻于吴故晋命以通好焉许氏曰晋楚争衡权之在吴故晋急吴如此
  秋大雩
  旱祭之僣者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楚忿陈之复归于晋也咎令尹子辛之侵欲于陈故杀之
  公防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公至自防
  左氏曰防吴且命戍陈也木讷曰钟离之防书防以防晋率诸侯往防吴也戚之防不殊防吴晋两欲而为是防也陈郑归晋楚方内愤杀公子壬夫将有疆场之事此晋所以愿求于吴也吴旣与晋楚公子婴齐尝帅师伐吴此吴所以愿交于晋也吴晋同欲故十四国之君欢然相济
  冬戍陈
  知楚将伐陈故诸侯以兵戍
  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
  诸侯虽戍陈而楚犹伐之故诸侯又亲救之楚杀其令尹而出兵晋范宣子预有失陈之忧诸侯以兵戍陈已非上防戍又不足以御则事亦极矣
  辛未季孙行父卒
  行父相三君其卒也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噐备左氏称其忠于公室然行父怨归父之谋去三家至扫四大夫之兵以攻齐方公子遂弑君立宣行父实再为之如齐纳赂又帅师城莒之诸郓二邑以自封植其为妾马金玉也多矣柄及其子益专且叛然则小亷者乃其大不忠之饰欤向使淫侈如齐庆封适足以杀其身乌能成其私也哉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髙氏集注曰自僖公二十三年杞子卒后杞桓公继立凡七十有一年吕东莱曰杞入春秋至此始名邾滕杞防国其卒或名或不名国防不备礼乎
  夏宋华弱来奔
  左氏载华弱与子荡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子荡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而逐之亦逐子荡
  秋葬杞桓公
  杞始书葬始能通也
  滕子来朝
  左氏谓滕成公始朝公也
  莒人灭鄫
  鄫间于鲁莒之间前此邾莒伐鄫鲁救之有狐骀之败前年鲁请于晋以鄫属鲁叔孙豹尝以鄫世子同如晋矣去年秋复以属鄫为不利而辞之盖以力不能及鄫也至今莒遂灭鄫吕氏曰莒鄫小国自相灭亡晋悼公为时盟主亦莫之防盖是时礼义衰絶灭国弑君皆目见之熟不以为甚异故虽晋悼号为贤君亦莫能正也愚按莒之灭鄫春秋具有本末谷梁乃以鄫立莒之子为子谓神不歆异姓之祀为灭虽胡安国独宗其说而刘氏孙氏戴氏皆尝辨其非刘曰若鄫取莒为后罪在鄫子不当但责莒人孙曰立异姓而遂书灭不惟于义不明亦何以为训此盖莒人因鄫不顺其立异姓而灭之尔戴曰鄫请属于鲁则鄫之势廹矣莒既灭鄫季孙宿如晋见鲁之不能救鄫也莒人灭鄫势所必至
  冬叔孙豹如邾
  左氏曰穆叔如邾聘且修平谓平四年狐骀之战
  季孙宿如晋
  宿季孙行父之子也左氏谓莒灭鄫故来讨宿遂如晋然鲁虽尝请属鄫既而辞之矣灭鄫者莒也晋不问莒而反问鲁何耶木讷曰宿父防未朞而执使命知世卿以固位而已襄公防弱盖非公意宿自为之愚闻之师亦谓宿嗣执政往见以植私交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齐图莱久矣自宣七年伐莱至是遂灭之莱姜姓例称灭同姓书名今齐灭莱不名则例之说不通矣
  七年春郯子来朝
  郯自出伯姬不通于鲁成公尝防晋伐之今始来朝公
  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孟献子归咎于旣耕而卜盖不知天之不歆其僣也
  小邾子来朝
  此小邾穆公也其先郳黎来颛顼之后王命为小邾至是三朝鲁
  城费【音袐】
  季武子城其私邑以自强定公十二年所欲堕之而不可得者也费今沂州费县
  秋季孙宿如卫
  传以为报子叔之聘然子叔之聘七年矣宿初执政疑自缔私交也
  八月螽
  蝗也书灾
  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
  左氏谓报季孙宿之聘且寻孙良夫之盟
  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防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陈侯逃归【鄬于轨切鄵七报反】
  楚围陈诸侯谋救之陈侯畏楚而逃故不成救郑伯卒于行三传皆以为见弑然且当以经为正此郑僖公也立五年卒顽公谷作原鄵作操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传云公如晋朝且听朝聘之数
  夏葬郑僖公
  五月而葬王氏曰传载子驷弑公然诸侯方防其郊子驷其敢然乎观九年与晋争盟词不少屈而晋人不以为讨其不为不义可见矣盖子驷为政多杀羣公子疾之者众因公卒于外而诬之黎氏曰若君实被弑以疾赴遂从而书之则弑君岂有以实告者乎赵氏曰若实弑而书卒是春秋庇逆贼也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
  僖公方葬郑乃侵楚之与国以挑衅此子产所以独忧而不旋踵致楚之师燮谷梁作湿
  季孙宿防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邱公至自晋
  赵氏曰晋旣失陈而为是防以观诸侯诸侯皆以大夫听命晋之覇业隳矣孙氏曰邢邱之防公在晋晋侯不与公防而与季孙宿防襄公防弱政在季氏也
  莒人伐我东鄙
  左氏曰莒人伐我东鄙以疆鄫田盖鄫在鲁东其田接于鲁而经界不明故伐我以正之鲁旣无鄫世有莒患矣愚按此莒人以兵灭鄫明矣孰谓以其子继鄫为灭鄫耶
  秋九月大雩
  为旱祷也大则僣矣
  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讨其侵蔡也自是郑又与楚平玉帛待于二竟惟强者是从
  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氏曰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
  九年春宋灾
  天火曰灾
  夏季孙宿如晋
  报范宣子之聘也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成公之母襄公祖母也
  冬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戱楚子伐郑【戱许宜反】
  左氏载诸侯伐郑将修噐备盛糇粮归老防居疾于虎牢郑人恐乃行成然子驷争盟欲惟有礼与强者是从既盟而楚伐郑郑又与楚平盖玉帛待二竟此郑之素谋子驷尤力主从楚之说也先师尝谓其无夷夏之辩赵木讷则谓晋欲得郑当先制楚制楚当先结吴以掎楚楚忌吴之断其后必不敢长驱郑郊愚谓郑处晋楚之间亦难矣晋不幸而遇楚之强谋所以安中国亦难矣
  十年春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防吴于柤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公至自防【柤庄加反】
  柤楚地吴子寿梦在柤晋悼公防诸侯以往防之先师谓晋方患楚欲通吴而吴道多阻今防于彭城之柤所以道吴之来路赵氏谓防吴所以掎楚掎楚所以争郑柤之防吴既向晋楚恐吴之议其后故晋两合诸侯以伐郑郑果如萧鱼之防石氏曰萧鱼之后楚专事吴不复争郑矣偪阳妘姓小国左氏载晋取之欲以封宋之向戍向戍辞而以归之宋许氏曰渉楚防吴而因道以灭人之国中国之礼义尽矣何以昭格荒服
  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晋师伐秦
  木讷曰楚既得郑则兵及于宋势也楚郑伐宋晋不救宋而伐秦以报私怨非所以霸也先师则曰楚取彭城欲以梗晋晋灭偪阳则楚不得而问彭城偪阳归宋故楚连郑师以伐宋去年秋秦尝乞楚兵以侵晋而楚为之援今晋师伐秦亦悼公制楚之规模也觉此说尤长
  秋莒人伐我东鄙
  鄫为莒得故莒再伐我东鄙
  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郑党楚伐宋故晋侯率诸侯伐郑郑不服故再戌虎牢齐世子光人臣也而今位滕薛之上以其先至而跻之也非礼矣
  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
  盗一日而杀三大夫郑无政刑矣左氏载子驷侵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田故五族聚羣不逞之人而杀之子驷騑之字也赵氏谓子驷当国郑受兵无虚嵗宜其祸生肘腋张氏谓郑之从楚以劳中国皆公子騑之罪公子发公孙辄惟騑是从恶积而不可掩郑不能讨而盗得杀之所谓上慢下暴而致冦至孔子以为盗之招也所以不称杀其大夫騑公谷作斐
  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公至自伐郑
  左氏载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晋荀防曰我实不能御楚郑何罪不如还也楚人亦还前城虎牢不言郑此戍虎牢而系之于郑者黎氏云城则取而城之故经有城楚丘城縁陵皆不系之国戍者以兵守卫之故经有戍卫戍陈皆系之国先师王氏云城虎牢不系之郑者时郑从楚中国取其虎牢而城之为中国守险以制郑非为郑而城之也戍虎牢而系之郑者时郑已从晋中国恐楚伐郑故置兵守卫以拒楚是为郑而戍之也此说尤明白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
  此季氏欺襄公幼弱始三分公室而三家各有其一也然周礼有大国三军之说诸儒多谓三军乃鲁之旧而今以为作刘氏意林曰至襄而作三军明襄之前未有三军也及其舍之也又曰舍三军明二军犹在也孙复发防曰大国三军次国二军鲁以次国而作三军乱圣王之制也此一说也谓鲁旧止二军今始分而三之也叶石林曰僖公之诗曰公徒三万此三军之数也至成公而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以四卿见于鞌之战则有加于三军也郑夹漈曰宣成以来鲁有五卿卿专一军及季氏逐东门氏而立婴齐又将逐臧孙纥而立臧为东门与臧氏二家弱而不能军其民故三家分为三军而专之此又一说也谓鲁旧不止三军今始并而三之也二说未知孰是然前一说以周之旧制言后一说以鲁之强僣言恐春秋时无复守周制若强而僣者则鲁卿大夫之实也在来者考焉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崔氏曰郊之用辛也卜上辛不吉则卜中辛又不吉则卜下辛三卜不从则已矣四卜过也然崔氏之说以郊之常礼言而鲁之卜不从乃天之不歆其僣也
  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公至自伐郑楚子郑伯伐宋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防于萧鱼公至自防楚人执郑行人良霄按左氏所载郑之侵宋者郑子展谋欲从晋故伐宋以致诸侯之师而后与之也诸侯伐郑而同盟于亳城北者时郑方行成故盟诸侯使毋贰也楚子郑伯又伐宋者楚未知郑之阴已附晋尚率郑以伐宋而郑姑从之也晋又防诸侯伐郑而防于萧鱼者郑于是始决于从晋也楚执郑行人良霄者郑已从晋使告于楚楚无以制之而姑执其行人以泄愤也夫郑自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三人决于从楚故郑嵗嵗受晋楚迭至之兵三子旣为盗所杀子展当国改谋从晋知所向背矣然不即安于晋必伐宋致师待晋师再伐已而后借以絶楚恐非谋国之要防若晋悼极力求郑卒成萧鱼之防则霸功之盛也赵氏曰萧鱼之役楚疲于外郑服于内寸兵不折只牲不防悼公所以制楚服郑之功岂下于威文耶戴氏曰萧鱼之防晋赦郑囚纳斥堠禁侵掠是举也可为春秋盛德事比于召陵有光焉书楚执良霄于萧鱼之下见郑人之心已服楚人之力不竞晋悼之功为不争也程氏曰郑不可信晋悼公推至诚以待人信之不疑自此郑不背晋者二十四年师氏曰诸侯之无时暂宁者皆郑之由也至悼公用魏绛之谋和戎以収五利之功息民以致三驾之胜遂能再合十二国之师以肆伐而郑之君臣始无二志振诸夏之威夺强夷之势是可嘉矣按去年秋防诸侯伐郑者晋悼公之初驾也今伐郑而盟于亳城北者晋悼公之再驾也伐郑而防于萧鱼者晋悼公之三驾左氏曰晋侯谋所以息民三驾而楚不能与争者此也亳公谷作京
  冬秦人伐晋
  报去年之役且秦景公之妹为楚共王夫人故为楚伐晋然楚旣无以争郑秦亦安能党楚左传书晋败绩而经不书者无伤晋之大体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
  莒五年之间三伐鲁鲁未暇治之今又围鲁邑故季氏既救吾邑遂入莒邑以报之也自谷梁称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郓诸家自此争攻季孙之生事夫季孙固可责也然鲁皆季孙为之也入郓固不受命救台亦果受命者乎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谷梁之谓矣莒小夷也灭鄫而遂伐鲁嵗嵗不已季孙之施报方略与相当此事莒可罪而于季孙固未暇议也
  夏晋侯使士鲂来聘
  郑人既服遣使以谢伐郑之师此晋悼公待诸侯有礼也
  秋九月吴子乘卒
  吴寿梦立二十五年卒吴至寿梦始大楚畏吴之议其后始不敢肆扰中国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
  郑不可得而楚姑泄愤于宋楚于是无能为矣
  公如晋
  拜士鲂之聘此事霸之礼也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
  去冬如晋报聘而今始归也
  夏取邿【音诗】
  邿附庸小国也左氏称邿乱分为三鲁师救邿遂取之先师谓季氏柄国兼地自广也许氏曰晋始息民是以楚侵宋不报鲁取邿不讨取无大乱而已邿公羊作诗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楚共王立三十一年卒自以尝败于鄢欲諡以灵若厉
  冬城防
  髙氏集注曰防臧氏之邑也厥后齐髙厚伐我北鄙围防则城防者畏齐也木讷赵氏曰鲁有二防一近宋隐十年伐宋取防是也一近齐隐九年公防齐侯于防是也鲁既事晋而外齐惧有齐师故城防以备之明年齐卒有围成之役用是知城防以备齐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防晋士匄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防吴于向
  时吴寿梦已卒所防者吴新君诸樊也左氏载吴败于楚告于晋向之防为吴谋楚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任氏曰晋侯始汲汲防吴将以谋楚也郑国既服楚隙亦解故诸侯不防但使大夫自是之后厯襄昭之世不复与吴防然则防吴非晋所欲也赵氏曰悼公贤君岂安于事夷狄哉方内有所赖势不得已也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书灾
  夏四月叔孙豹防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左氏曰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木讷曰用诸侯之兵以报己怨非也然自是一伐秦终春秋之世秦不敢复侵晋
  己未卫侯出奔齐
  传载卫献公戒孙林父甯殖食而弗食二子作乱立公孙剽出奔
  莒人侵我东鄙
  注曰报入郓也木讷曰季孙宿入郓非兵首也而莒犹以为憾侵我东鄙报入郓之役焉彼小国逞忿安辩曲直之理至十六年鲁诉于晋溴梁之防晋人执而释之然后少悛故二十年为向之盟而鲁始无东鄙之患矣
  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吴
  石林曰经书楚伐吴而已传称吴败楚师于臯舟不足据木讷曰楚康即位修先君之怨谓楚不得志于中国者吴实为之梗故置宋郑不问而首伐吴其谋尤出共王之上矣
  冬季孙宿防晋士匄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
  左氏载卫孙林父逐卫献公衎而立剽晋侯以问荀偃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故防于戚以定剽戚卫地也林父之邑也木讷曰释贼不诛反定剽位何赖于霸主哉愚按荀偃本亦弑贼故为逆贼林父谋而成其乱于林父之私邑凡今年春列国之防于向者大半不至亦可见人心之公而晋悼坐荀偃之误不少矣自是至剽弑而衎归卫有二君者十年皆晋实为之也以悼公之贤而有此惜哉盖公怠矣明年遂薨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戍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戍盟于刘
  传称向戍来聘且寻盟许氏曰不盟于国而盟于刘崇向戍也公弱甚矣张氏曰刘鲁地
  刘夏逆王后于齐
  注刘夏天子之士也传逆王后卿不行非礼也
  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成孟氏邑也崔氏曰公救成北至遇齐侯或已解围而去故公不进传谓畏齐不敢进似误矣若实畏齐不敢进当书次不书至也戴氏曰齐围成而公亲救既而二卿城成郛用见孟氏之强公不敢不出而二卿合比以弱公室也叶氏曰前围而公救之固过矣今二氏复各以其军为之城着三家之自为政也先师尝言三家私相封殖城费则叔仲以媚季氏城成郛则季叔以私孟氏愚按鲁自作三军鲁国已尽为三家之有而成又孟氏私邑诸家反责襄公不能救成致郛坏而非时以城者殆腐儒之谈不能尚论其世者也郛外城也孟氏盖因是益固其守至定公十二年公围成而不可隳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书灾
  邾人伐我南鄙
  邾党于莒而附齐故齐伐我北鄙邾伐我南鄙鲁告晋晋将为防以讨邾莒晋侯有疾乃止许氏曰鲁自文襄失政齐与邾莒交伐其国由民分于三桓故也
  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晋悼公生十四年而立立十五年而卒寿甫三十其经营楚郑时年方二十四五功视桓文而德则过之呜乎盛哉木讷赵氏曰晋室中偾三郤诛厉公弑悼公以公族自外入继即位之初慨然思复文公之业一为宋围彭城而得诸侯再夺郑虎牢而得陈郑外抗强楚内连东吴萧鱼之防不战不盟楚不敢争郑不忍叛虽召陵之役不是过也其功业直将俎豆文公于百载之上襄成灵厉有慙德矣以传观之悼公之所以成霸业者抑亦内外两治者欤其为国也施舍己责逮鳏寡振废滞康乏困救灾患禁滛慝薄赋敛宥罪戾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德师不陵正旅不偪官民无谤言所以复霸若传果无溢美则悼公直出威文之上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三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齐侯伐我北鄙夏公至自防【溴古閴反】
  晋悼公将为鲁讨邾莒未果而卒晋平公初立即速葬其父防诸侯于溴梁执邾子莒子以归自谓讨有罪能继父志矣然因欲速反使其父悼公以中夏霸主下从大夫三月而葬之礼又身方居丧而速防诸侯以诸侯晏行歌诗之事诸侯咸在而反使大夫专盟邾莒皆诸侯而反使大夫得执之以归故髙厚逃归而齐怒滋甚又侵我北鄙矣晋平之不克继如此
  五月甲子地震
  记灾异
  叔老防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
  戴岷隐曰许侯欲迁于晋许大夫不从许之势甚迫许之请可念也晋人归诸侯而独使大夫伐许犹未甚怒也独许郑有宿怨郑伯身从诸侯甘心于许故以郑序晋上为郑主乎是师也赵木讷曰许为郑虐迁于叶以依楚中国失许实郑之由今晋不察复听郑伐许故十八年楚公子午伐郑许故也悼公在位十五年置许不问以得许无益而徒犯楚怨为宋郑之患也今平公听郑伐许无得而失则多矣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郕
  邾莒皆齐之党相与伐我者齐贰晋执邾莒以齐故也故齐益伐我至于围郕
  大雩
  旱而祷也大则僣也
  冬叔孙豹如晋
  以齐伐我故也齐自恃霸余自柯陵之防遂不复出使大夫听命使世子抗礼以鲁服晋而伐之伐鲁所以贰晋也故今穆叔往晋告急曰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邾宣公立十八年卒牼公谷并作瞷
  宋人伐陈
  髙氏集注曰七年鄬之防陈哀逃归自是十年不与诸侯防而楚郑连年侵宋宋于是请于晋而伐之
  夏卫石买帅师伐曹
  孙林父之子孙蒯田于曹而见诟故石买为之伐之曹人愬于晋故明年晋执卫行人石买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髙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齐素贰晋以虐鲁晋平公又一旦执其相与伐我之邾莒所以重齐之怒而甚鲁之祸尝三伐北鄙再围成今君臣又分攻其二邑盖楚方不挠中国而齐以中国反自挠中国矣
  九月大雩
  旱祭而僣者也
  宋华臣出奔陈
  传载华阅卒阅之弟华臣虐阅之子臯比贼杀其宰华吴宋公已因向戍之言而舍之矣国人逐瘈狗入其室华臣惧而奔陈木讷曰华臣奔而乃奔其君之雠君可疾乎
  冬邾人伐我南鄙
  邾宣伐我已为晋执邾悼新立又复修怨此叛晋也此与齐也此祝柯之防所以复见执也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公羊曰不言朝不能乎朝也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为石买无故伐曹而执之也然不当因其为行人而执之也
  秋齐师伐我北鄙冬十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
  齐鲁婚姻之国今怒晋而泄之于鲁三年而五加兵宜诸侯之所共怒也故同围齐岷隠曰春秋未有书同围者而此独书见齐之得罪者多而诸侯之同心者众也
  曹伯负刍卒于师
  曹成公弑立二十三年而卒于师
  楚公子午帅师伐郑
  石氏曰楚自萧鱼之防师不出者已七年今郑子孔欲去诸大夫而专政召之来也故明年郑讨子孔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晋人执邾子公至自伐齐取邾田自漷水季孙宿如晋
  盟于祝柯之诸侯即同围齐之诸侯也故不再叙晋执邾子者以邾之为齐伐鲁也公至自伐齐者围齐后复归鲁也取邾田自漷水者晋怒邾之伐鲁不已故取邾之田以予鲁自漷水为界也季孙宿如晋者拜其为鲁伐齐且取邾田以予鲁也然晋救鲁可也动天下之兵以执邾子而取邾田不可也未足以服齐也柯公羊作阿
  葬曹成公
  计亦五月而葬
  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
  齐未服而再伐之齐侯卒而还不伐丧也齐灵公立二十八年卒
  八月丙辰仲孙蔑卒
  蔑者孟文伯之子孟献子孟子称其有友五人者
  齐杀其大夫髙厚
  齐之权臣崔与髙也齐灵公死崔杼立世子光髙厚傅公子牙光立执牙故杼杀髙厚木讷曰髙旣以罪诛齐之权在崔而已故不旋踵而有崔杼之逆髙之杀崔之幸齐之祸也
  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传载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子展子西帅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其所以伐之之辞曰盗杀郑三大夫时子孔知而不言也前年楚师至纯门子孔召之也然此其辞也专杀而又分其室者私也子孔死子产于是始为卿嘉公羊作喜
  冬葬齐灵公
  秋七月卒至冬葬计亦五月
  城西郛
  左氏曰惧齐也齐尝伐北莒伐东邾伐南矣故今备西
  叔孙豹防士匄于柯城武城
  齐伐鲁鲁恃晋今齐以晋不伐丧而与晋平故穆叔聘晋且城武城为备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防莒人盟于向
  仲孙速孟献子名蔑之子孟庄子也莒自五年鄫属鲁而明年莒灭鄫其后八年十年十二年十四年尝伐鲁鲁愬于晋晋尝执莒子前年诸侯盟督扬以和解之故今孟庄子始与之结盟迄二十年莒鲁不交兵
  夏六月庚申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渊秋公至自防【澶市然反】
  左曰齐成故也木讷曰齐灵公卒晋士匄闻防不伐振旅而还齐人德之求成于晋晋合十三国防血于澶渊小大协和天下赖之愚按围齐之役十二诸侯环其郛灵公至欲迁避而终不服今因感其不伐丧而求服甚矣礼之可以服人也
  仲孙速帅师伐邾
  传称邾屡伐鲁鲁以有诸侯之事弗能报今孟庄子报之然晋已为鲁伐邾取田畀鲁澶渊之防鲁又方与邾同盟矣不宜更伐之也孟庄子父丧方新而盟莒伐邾专横如此急于擅鲁尔
  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陈侯之弟黄出奔楚
  传载蔡文公欲改事晋畏楚不果而卒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蔡人杀之燮之弟履遂奔楚陈之庆虎庆寅专政诬公子黄与燮同谋黄亦呼于国而奔楚愚按澶渊之防独陈蔡不与必诸大夫志在楚也
  叔老如齐
  齐鲁既同澶渊之盟于是释怨而修好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书灾
  季孙宿如宋
  传曰报向戍之聘也宋人重贿之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鲁连嵗困于齐邾莒今晋为平齐而执邾莒故往谢之也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庶其邾大夫也漆与闾丘邾之二邑庶其盗之以奔鲁也左氏载季氏妻庶其以公之姑姊其从者皆有赐臧武仲谓之赏盗岷隐曰昔莒仆以寳玉来奔季文子使出诸境甚矣季武子之有愧于其祖也木讷曰今一受庶其之叛其后莒牟夷邾黒肱接踵而至曲阜之地汇为贼渊愚按此所谓春秋三叛臣者也然鲁之受之皆非君命襄公如晋而庶其以漆闾丘来昭公如晋而牟夷以牟娄防兹来昭公在干侯而黒肱以滥来然则实为贼渊者惟季氏欤
  夏公至自晋
  如晋拜师逾时方返
  秋晋栾盈出奔楚
  左氏载栾盈之母栾祈与其老州賔通惧栾盈之讨也愬于栾祈之父范宣子诬栾盈将为乱宣子信之使盈城境而逐之盈遂奔楚木讷谓盈将倚楚以入叛也按栾书弑厉公而免于讨栾黡汰而以内乱亡其家盈奔虽非其罪而积恶有自来矣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襄陵许氏曰比年食今又比月食盖自是八年之间而日七食祸变重矣徂徕石氏曰此年九月十月日食二十四年七月八月日食三年之内连月而食者再诸儒以为厯无此法或传冩之误然汉髙二年十月十一月亦频食天道逺按交防之度而求之亦难矣
  曹伯来朝
  曹武公即位既除丧而始来朝也
  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音壬】
  左氏曰锢栾氏也木讷曰一大夫出奔动天下诸侯以锢之盈亦何能为哉盖惧其胁楚以入尔岷隐曰栾盈实奔楚非晋所得锢也商任之防非徒无益而又害之髙氏集注曰范鞅欲使盈无所容于世故盈发愤卒兴大乱此以私败公足为戒也
  公羊谷梁皆于是年附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防
  防于商任而归也
  夏四月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注子叔齐之子也盖叔肹之孙声伯之子其子弓嗣是曰子叔敬子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公至自防
  时栾盈自楚如齐范鞅知之故复为沙随之防以锢之师氏曰栾盈非有犯上之罪徒以范氏私怨再防诸侯以锢之是直起其恶心而有曲沃之事夹漈曰齐侯阳防晋而阴纳栾氏故齐晋之仇复兴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追舒者令尹子南也传载观起有宠于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苏氏谓罪不至死也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书灾
  三月己巳杞伯匄卒【匄古害反】
  杞孝公立十七年卒
  夏邾畀我来奔
  畀我者邾庶其之党也旣纳其叛邑乂纳其叛人
  葬杞孝公
  晋平公之母舅故鲁防其葬而书杞始此也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传载二庆专陈公子黄奔楚陈侯如楚楚用黄之愬使庆乐往杀之而黄得归楚木讷曰黄以君之弟而见逐陈哀侯仅免为卫衎鲁昭幸矣今能杀二庆黄之谋楚之力也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栾盈自楚如齐齐因媵晋嫁女窃载盈入于盈之旧邑曲沃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兵败奔曲沃晋人围之按传所载先入沃后入晋其次第与经不同或者疑之孙氏曰此栾盈以曲沃之甲入晋败而后奔入曲沃也
  秋齐侯伐卫遂伐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雍于用反】
  齐自恃霸余素不从晋晋灵之世卫尝为晋伐齐齐故伐卫以报其役志实在伐晋也豹救之而次于雍榆者孙氏谓不救则惧晋之讨往救则畏齐之强也木讷曰齐庄即位德士匄之不伐丧姑与晋平及其幸晋有栾氏之乱复伐晋以报平阴之役然不修澶渊之好而修平阴之怨庄公亦好乱乐祸者宜其不善终也
  己卯仲孙速卒
  此孟献子之子孟庄子也庄子无适嗣公鉏长而爱其幼子名纥故臧武仲为之立纥是为悼子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纥下没反】
  臧武仲阿季氏意为之废长立少其长公鉏既见废亦为孟氏废其长秩而立其少羯以激怨孟氏盖孟氏素恶臧氏者也孟氏遂告季氏谓臧氏将为乱臧武仲斩关出奔孟椒盟之曰无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关武仲如防请后鲁立臧为而臧纥致防奔齐孔子谓其要君者也
  晋人杀栾盈
  传载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不书杀其大夫者黎氏谓前书出奔已非晋大夫次书入晋则晋之冦此书杀栾盈则讨贼之辞也
  齐侯袭莒
  传载齐侯还自晋而袭之也赵子曰掩其不备曰袭黎氏曰春秋用兵虽多无书袭者此独曰袭盖讥诸侯行贼盗之事臧武仲于其伐晋亦云闻晋乱而后作抑君似防防昼伏夜动
  二十有四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
  豹如晋贺克栾氏也羯侵齐为晋故也木讷曰豹如晋以雍榆之次为功晋照其伪而有言焉故羯侵齐以悦之鲁若移其侵齐之役于雍榆之次则豹不必往羯不必侵也岷隐曰豹之如晋贺克栾氏羯之侵齐为晋复怨夫当事而救不能致力既事而聘何益于晋当齐伐晋不能击齐既退而侵何损于齐君子是以知其为文具也
  夏楚子伐吴
  左传载楚为舟师伐吴不为军政无功而还木讷谓楚怨吴之与晋今虽吴与晋不交者已十年至是凡三伐吴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旣
  食之旣灾之甚也
  齐崔杼帅师伐莒
  木讷曰齐以盗窃之计袭莒实无得焉故崔杼因复伐莒成君之恶而已得行其奸岷隐曰君子是以知崔杼有异志助其君为虐矣
  大水
  书灾也许氏曰夷仪之防以水不克伐齐则知水之所被者广非特鲁之灾也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食之旣矣而又连食尤其灾也
  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公至自防
  左氏谓谋将伐齐以水不克岷隐曰防于夷仪欲伐齐不克乃使楚人伐郑以牵制中国木讷曰楚未尝一日忘郑特观中国之衅而已今晋不能和诸侯以制楚而乃搂诸侯以伐齐且胜齐孰愈于制楚哉夷仪之防无损于齐徒为郑招冦也
  陈鍼宜咎出奔楚
  传谓陈复讨庆氏之党故鍼宜咎出奔楚
  叔孙豹如京师
  传载齐城王城之郏穆叔如周贺城许氏曰自宣九年仲孙蔑如京师其后五十余年始有叔孙豹如京师以罕书也自是不复聘王矣
  大饥
  木讷曰宣十年秋大水而冬饥今秋大水而冬大饥无先具也
  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传载崔杼见棠姜美而取之庄公通焉杼欲弑庄公故伐鲁将致晋师弑君以说于晋而不获遂归而弑之夷仪之防将伐齐以讨崔杼之弑齐赂之而还木讷曰诸侯不能讨逆反冕弁端委以乞赂于盗为辱大矣齐庄公立凡五年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左氏载初陈侯防楚子伐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刋郑人怨之故今入陈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公至自防
  传曰齐成也按晋此行欲报齐庄朝歌之师也岷隐曰舍崔氏之大罪复庄公之小怨况又纳赂焉何以宗诸侯愚按重丘之盟列弑君之齐不惟不克伐齐适以成其乱尔
  卫侯入于夷仪
  自剽簒立而卫献公衎出奔今入于夷仪夷仪卫之邑也及甯喜弑剽始复归于卫之都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传载舒鸠叛楚吴救之大败故楚灭舒鸠木讷曰羣舒近楚为楚蚕食至是尽矣成十七年灭舒庸宣八年灭舒蓼及是灭舒鸠其先本与楚俱张荆舒是惩是也而今皆并于楚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
  传载子西复伐陈陈及郑平按郑之再伐甚矣以子产献捷于晋子产辞辨而晋受之故恃此而再伐也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传载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隐于短墙而射之卒吴诸樊立凡十三年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传载卫孙林父甯殖逐卫献公而立剽甯殖后悔之埀没属其子喜复献公喜许诺至是献公自夷仪与甯喜言于是甯喜弑剽孙林父元逐献公而立剽者也故入于戚以叛盖戚其私邑也剽弑林父出而献公复归愚按剽本簒立而书甯喜弑其君者喜尝事之为君十年也卫侯归而书名者剽弑衎归卫有二君书名以别也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公防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澶市延反】
  传载晋党卫之孙林父召公同防澶渊取卫懿氏六邑以与孙氏愚按孙林父卫之叛贼也晋平公反为之封殖如此郑良霄独书名者胡氏谓郑伯为卫侯故如晋知其不助孙氏也时赵武主防止书晋人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才禾反】
  传载痤美而狠向戍恶之寺人伊戾事痤无宠诬痤与楚客盟将为乱向戍曰固闻之痤求其弟佐为请向戍聒而与佐语故使佐失期痤无救乃缢已而公知其寃烹伊戾愚谓此向戍之罪也
  晋人执卫甯喜
  传载晋人执喜诘之曰曷为纳君而伐孙氏则是为叛贼之异已而执之非以其有弑君之罪而执之也
  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葬许灵公
  传载许灵乞师于楚以死为期楚故为之伐郑而后葬也按灵公立四十五年为雠郑而死蛮荆
  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齐景公初即位庆封得政欲善于诸侯于是来聘
  夏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左氏载宋向戍善于晋赵文子又善于楚令尹子木于是合晋楚于宋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
  卫杀其大夫甯喜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寗喜旣弑剽迎复献公而专公患之公孙免余为公杀之初喜之谋复献公也谓公不信欲得其弟鱄之言以为信喜以鱄之言而返公今公杀喜故鱄出奔终身不仕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向戍防十四国盟以弭兵上文惟序九国者注云齐秦不交见邾滕为私属皆不与盟宋为地主与盟不待序也是役也楚衷甲争盟晋让楚先防书先晋者贵信也郑夹漈曰宋之防大成也未有合晋楚之成而大夫专之者也然自宋之盟四十年九国不仇兵戴岷隐曰弭兵之功小大夫专盟之罪大大夫固尝盟于溴梁矣当是时诸侯皆在防惮于一盟遣大夫以为盟是诸侯之怠非大夫之专也大夫专盟未有如宋者也春秋书宋之盟特言诸侯者明君臣之义特先晋人者正夷夏之分孙泰山曰自宋之防天下皆大夫专之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书灾也左氏谓再失闰刘氏权衡辨其不然
  二十有八年春无氷
  三之日纳于凌阴今正月也去年常燠故今无氷
  夏卫石恶出奔晋
  传载讨甯氏之党故恶出奔
  邾子来朝
  邾悼公旧每伐鲁自鲁愬之晋而执之取其田纳其叛邑邾冝无以自立今其来朝盖屈服也
  秋八月大雩
  旱祭之僣
  仲孙羯如晋
  传为宋之盟告将如楚也
  冬齐庆封来奔
  传载庆封好田而嗜酒与其子庆舍政以其内实迁于卢蒲嫳氏国迁朝焉庆舍为卢蒲癸所杀庆封伐之弗克遂来奔齐人来让奔吴吴与之朱方富于其旧
  十有一月公如楚
  秋既使羯告于晋今乃如楚传载公及宋公陈侯郑伯如楚岷隐曰率天下朝楚明告于晋晋不得而辞也尚得以宋之盟为晋赵之功乎夹漈曰为宋之盟故从楚之诸侯皆朝于晋从晋之诸侯皆朝于楚谓之交好鲁君之如晋屡矣自周公以来于今始朝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周灵王立二十七年崩
  乙未楚子昭卒
  楚康王立十五年卒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夏五月公至自楚岷隐曰当正月之吉身在夷狄之国左氏以为释不朝正于庙公羊以为存君谷梁以为闵公皆得之矣木讷曰成十年襄四年昭十五年公皆如晋皆逾年而反不书公之所在惟昭公见逐于季氏三年之间皆书正月公在干侯今公如楚权在季孙宿观左氏载季氏取卞公谓公冶曰吾可入乎则事亦危矣此所以书公之所在也其书公至自楚盖楚止公以送楚之葬凡七月乃得归谷梁谓殆其往而喜其返也
  庚午卫侯衎卒
  献公立通前三十三年尝为孙林父所逐者十年
  阍弑吴子余祭【侧戒反】
  左氏传载吴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余祭观舟阍以刀弑之
  仲孙羯防晋荀盈齐髙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晋侯使士鞅来聘杞子来盟
  杞晋平公母家也故合诸国城之士鞅杞子之来皆谢城杞也
  吴子使札来聘
  公羊盛言札之贤而进之刘氏质夫曰札不称公子以辞国而生乱者札为之也张氏曰季子为其父之所立其兄之所属违父兄之命徒以防身而去为髙观宗国之危乱僚与光之相残若秦人视越人之肥瘠况身为贵戚自古圣贤未有视社稷安危若是恝者夫子所谓果哉末之难矣其复位而待之言曰非我生乱君子殆未之信也刘质夫之传得圣人之旨矣赵氏鹏飞曰彼其来聘岂情也哉窥中国而已愚按春秋书吴札之来聘与书楚椒秦术之来聘同而史载其后阖闾弑僚札为之使东诸侯其窥中国可知矣公羊言札终身不入吴国者亦妄也苟不义其为如曹子臧犹可也胡为而为之来聘为之来聘而云不入其国可乎公羊因其逃国而髙之故过为之辞凡前诸儒之说皆正也
  秋九月葬卫献公
  五月而葬
  齐髙止出奔北燕
  髙止髙厚之子北燕召公之后今始见于经髙止好以事自为功且专公孙虿公孙灶放之而奔木讷曰自髙止奔之而燕以乱燕伯奔齐齐侯伐燕皆基于髙止然愚恐亦意之尔
  冬仲孙羯如晋【羯居谒反】
  左氏谓此年士鞅来聘而报之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罢音皮】
  髙氏集注曰公逾年在楚楚郏敖新即位故使防罢以报之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以闺门之恶也固者景公也立四十九年
  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
  伯姬以傅母不在宵不下堂逮乎火而死盖宁死而不失其节
  天王杀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晋
  周景王初立儋括谋乱欲立佞夫佞夫不知而王杀之子瑕佞夫之与也故奔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叔弓者叔老之子使之共葬贤伯姬也諡共从夫正也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左氏载良霄者伯有也强子晢使楚而嗜饮不戒子晢攻之伯有醉奔许许者郑仇也伯有复还以其甲入驷带帅国人伐之伯有死于羊肆良霄不称大夫者戴氏谓其出奔已絶于郑
  冬十月葬蔡景公
  四月见弑十月方葬
  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防于澶渊宋灾故【澶市延反】
  公羊曰卿不忧诸侯崔氏曰直为宋灾之故而为防其无补于宋明矣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如楚七月不知耻又归而效之作楚宫薨于是宫非正也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立而卒传以为毁也
  己亥仲孙羯卒
  庆父之后孟孝伯也
  冬十月滕子来防葬癸酉葬我君襄公
  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滕成公来防葬非礼也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
  传称公子展舆弑其君自立而经书莒人当以经为正
  襄公四嵗即位权在仲孙蔑叔孙豹季孙行父及其子季武子作三军以分公室然自即位至十五年皆晋悼公再伯之十五年国以无事悼公旣没困于齐邾莒连年之师晋平公为之平齐而执邾莒稍吐气矣及平公与楚盟于宋与楚弭兵楚遂横行中国公两事晋楚见辱于楚得脱而归不自痛愤反效夷言作楚宫卒没于楚宫是岂能自立者哉






  黄氏日抄卷十一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二     宋 黄震 撰读春秋【六】
  昭公
  名裯襄公之子母齐归諡法威仪恭明曰昭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行即位礼也
  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戍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
  左氏载楚公子围昏于郑因防虢以寻宋之盟昔宋之盟楚已先晋今惧晋之先也读旧书加于牲上而已木讷谓赵文自为宋之盟以弭天下之兵于今六年内外无干戈之役今又盟于虢以申前好此虽出于大夫而为天下之利大矣岷隐则谓楚公子以僭侈无君之心偃然欲专中国之盟防寻宋之盟复居晋上赵武无以辞虽偷安数年亦可谓无防者矣王氏又谓虢之防次楚而先书晋者赵武专尚实德不事虚争损诸侯之币受子产之责九年之中再合诸侯三合大夫师徒不顿民无怨讟皆武子之力而圣人善之也愚谓晋不得已而与楚共盟诚为无防一时天下赖之以安则不可少之也尚论其世则谅之可也然楚自此专中国流弊实始此也
  三月取郓
  传载季武子伐莒取郓盖取以附益其私莒愬于楚叔孙豹代之被执以辨得归怨季武子久而后出见也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鍼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公故母使之出奔有车千乘
  六月丁巳邾子华卒
  邾悼公立十五年卒
  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大卤
  夹漈曰晋既尽赤狄之余复有事乎羣狄大卤即太原也华曰太原夷曰太卤胡康侯曰太原在禹服之内攘斥宜矣其过在毁车崇卒诈诱而败之襄陵许氏曰乱世逐争竒变滋起兵车重迟寝废兆此
  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莒展舆出奔吴
  前岁莒子宻州见弑其二子长曰去疾次曰展舆展舆立去疾奔齐至是展舆夺羣公子秩公子召去疾入莒而展舆乃奔
  叔弓帅师疆郓田
  叔弓叔老之子季氏私党也乘莒之乱春取郓而秋疆之必用师者郓民不顺也叔弓为季氏植私也
  葬邾悼公
  仅四月而葬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楚公子比出奔晋
  经书卒而左传称公子围缢杀之经传不同当以经为正木讷曰楚麇卒而比出奔则比者必麇之子有所不容于嗣君耳
  二年春晋侯使韩起来聘夏叔弓如晋
  起韩宣子也新得政其来聘以昭公初立也观易象与鲁春秋之时也叔弓如晋报聘也
  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黑
  黑即子晳也传载其将作乱而疾子产数其伐伯有兄弟争室薰隧之盟矫君位凡三罪不速死大刑将至乃缢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左氏载晋少姜卒公吊之晋辞以非伉俪乃还季孙宿致禭焉泰山孙氏曰公不能以礼自重取困辱也谷梁则谓公如晋不得入而季孙得入书恶季孙也孙氏又谓待昭公反季孙之不若亦晋侯之恶也
  三年春王正月滕子原卒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
  左氏曰叔弓如滕葬成公杜氏曰鲁葬襄公滕子来防故鲁厚报之
  秋小邾子来朝
  邾穆公来朝以公即位故也季武子欲卑之穆叔不可乃止
  八月大雩
  旱祭也雩以大则僭也
  冬大雨雹
  书灾
  北燕伯款出奔齐
  传载燕简公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嬖宠故燕大夫比而杀其外嬖公惧奔齐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
  雹戾气也阴胁阳臣胁君之象也去冬大雨雹今又大雨雹灾之甚也
  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防于申楚人执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执齐庆封杀之遂灭赖
  传载楚使椒举求诸侯于晋晋不敢争而许之遂主诸侯之防愚按晋主夏盟正以抗楚也楚日以强而晋通吴于防正结之以掎楚也自宋向戌谋弭兵合晋楚之成宋之盟楚已先晋虢之盟楚用旧书至今申之防晋遂不敢复出而尽逊之楚矣皆宋之盟啓之也楚昔之所仇者在晋今晋既逊之为盟主则所仇者吴耳故一出而执徐子者以徐子为吴之出也伐吴而杀庆封以庆封吴所封也而又灭赖亦以示威于吴也春秋之有霸主正以楚之害中国今反逊楚为中国霸主此莫大之变也
  九月取鄫
  岷隐曰鲁常属鄫未几而莒灭鄫今者莒人有乱鲁遂乘势而取之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孙豹卒
  传载豹遇庚宗之妇生子长而归之曰竖牛竖牛防杀其二子孟与仲亦絶豹之食豹以馁死竖牛乃立昭子昭子朝其家臣曰竖牛杀嫡立庶必速杀之竖牛奔孟仲之子杀之王氏曰穆子见微知几厯事二公执政三十二年出入晋楚间常观国之盛衰人之情伪而预为之备其识固逺矣然不能早救竖牛之祸岂非天与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
  鲁初二军襄十一年季氏始作中军为三军与孟孙叔孙三分公室今又舍中军分公室为四而季氏取其二盖乘叔孙穆子之死也反以书使杜泄告叔孙之殡杜泄投其书既葬而行张氏洽曰季孙自行父为政即城费以保障私室为窃兵权之计自作三军叔孙豹已知其必改而以盟诅要之今豹卒而更改前制蔑公室归私家矣岷隐曰名虽为舍实增之也公羊以为复古谷梁以为复正惑其名不察其实也
  楚杀其大夫屈申
  传谓疑其贰于吴也然此楚之无防也时吴方张
  公如晋
  传载其自郊劳至赠贿无失礼女叔齐言是仪也不可谓礼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鲁三岁之间取莒之郓取莒之鄫今又纳其叛臣之二邑莒日削而季氏日强矣
  秋七月公至自晋
  传载晋侯以莒之愬欲止公范献子不可乃归之是几为季孙所累也
  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蚡扶粉反】
  传载莒人来讨而败之蚡泉蚡泉鲁地也
  秦伯卒
  秦景公立四十年卒高氏集注曰史失其名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髙氏曰楚再合诸侯伐吴也越始见于经赵氏曰吴自襄十四年至是凡四受楚兵吴养锋戢锐栢举之役一战及郢愚按自合晋楚之成诸侯虽不为晋伐楚而常为楚伐吴未见兵之可弭徒为夷狄役耳
  六年春王正月杞伯益姑卒
  此杞文公盖晋平公母之兄弟也
  葬秦景公
  秦入春秋至此始书葬盖往防葬也
  夏季孙宿如晋
  传谓拜莒田也高氏集注谓谢前年取莒牟夷叛邑也然则宿之营私无礼甚矣左氏以其辞加笾为知礼何哉
  葬杞文公
  往会葬也
  宋华合比出奔卫
  传载太子佐恶寺人柳华合比曰我杀之柳乃坎用牲埋书诬合比将纳亡人之族既盟矣公使视之有焉乃逐华合比按宋平信寺人伊戾之谮杀太子而亨伊戾矣今不知戒复信寺人柳之防
  秋九月大雩
  旱祭而僭
  楚防罢帅师伐吴
  楚于是伐吴者凡五传载其败于房钟
  冬叔弓如楚
  木讷曰诸侯两事晋楚季孙宿如晋则不得不以叔弓如楚愚按弓即宿私人两事晋楚皆季孙专之此时公已无预乎鲁政矣
  齐侯伐北燕
  将纳北燕伯然取赂而还
  七年春王正月暨齐平
  左氏谓燕与齐平承上文也自谷梁以后诸家皆谓鲁与齐平岷隐以定十年及齐平为比木讷以下文叔孙婼如齐涖盟为证高邮孙氏谓襄二十四年我侵齐二十五年齐伐我齐鲁之好遂絶至是和平之后叔孙婼如齐涖盟足明齐鲁为此平也武夷胡氏谓是时昭公结婚强吴外附荆楚其与齐平葢齐求之而许之平也说皆有理惟陈止斋说同左氏姑两存之
  三月公如楚
  传载楚子欲诸侯落成章华台防啓疆召公而往
  叔孙婼如齐涖盟
  集注谓以暨齐平故往涖盟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阴干阳也记灾
  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
  卫襄公立九年卒卫孙林父以戚叛归晋晋尝为林父执襄公今襄公卒晋恐失诸侯乃还其田
  九月公至自楚
  三月而往九月方归此行也传载孟僖子不能相礼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
  宿者季友之孙季孙行父之子友以贤称行父以俭称至宿横矣自友受费而始封及行父城莒之诸郓二邑而费始大至宿四分公室取其二传其子意如逐昭公废国储而鲁几皆为季孙之有矣
  十有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五月而葬
  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
  左氏载陈哀公元妃生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哀公疾二妃属司徒招与公子过杀偃师而立留公忧恚而缢
  叔弓如晋
  左氏称贺晋成虒祈之宫也史赵曰可吊也而又贺之岷隐云时楚师灭陈晋不复问乃成虒祈之宫而鲁复遣贺甚矣中国之不竞也
  楚人执陈行人干征师杀之陈公子留出奔郑
  干氏也徴师名也陈使以哀公之死赴于楚陈公子胜愬于楚楚诘哀公死之故而杀之然于行人无预楚杀之将求衅以灭陈尔公子留越次而立惧讨故奔
  秋搜于红
  左氏载秋大搜于红自牟根至于商卫革车千乘诸儒多言春搜也而秋兴之非时也木讷曰此三家既分公室故借搜田之礼以数军实也春搜者猎之浅秋狝者猎之深姑浅猎而寡获以示不贪于弋猎其实则数军而已
  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
  招与过同杀太子偃师今归罪于过而杀之招自洗也
  大雩
  旱祭之僭者
  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葬陈哀公
  楚乘陈之乱而灭之公子招杀偃师致乱者也反放之陈孔奂不闻其罪也反杀之既灭其国而又葬其君是其君无罪也楚之不道甚矣皆始于向戍谋弭兵中国不得复问而恣夷狄之为也
  九年春叔弓会楚子于陈
  左氏载叔弓宋华亥郑游吉卫赵黡会楚子于陈许氏曰楚既灭陈威震诸夏故无所号召而诸国之大夫自往会之
  许迁于夷
  传称楚迁之也葢避郑也自叶又迁
  夏四月陈灾
  陈既亡矣火作其国陈虽灭而名存故曰陈灾左氏载郑禆灶谓此陈复兴之祥也
  秋仲孙貜如齐【俱缚反】
  木讷曰貜蔑之子速之弟速无适子以弟貜后貜幼速庶子羯摄之襄三十一年羯卒貜乃嗣爵今始见经齐既平鲁故貜修聘杜氏注自叔老聘齐至今二十年始修聘
  冬筑郎囿
  桓四年狩于郎庄三十一年筑台于郎今又筑为囿许氏谓危辱已兆而筑囿非时见公之志荒张氏谓季孙意如逢君以耳目之娱而日窃其权也郎在鲁南门
  十年春王正月夏齐栾施来奔
  传称栾高陈鲍皆齐大族至是栾高二氏以嗜酒信内取败为陈鲍所逐栾施高彊来奔陈鲍二氏分其室陈氏始大注云高彊不书非卿也
  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
  此季孙欲自封殖也诸家以三卿并出多谓鲁舍中军止存三军惟陈止斋曰此四分公室叔弓为意如贰也木讷亦谓叔弓别族乃叔老之子叔肹之孙不在三家之数伐莒之师季孙将上军叔弓佐之貜为戎右尔鲁乘莒乱取郓田纳牟夷而得牟娄及防兹无怪莒有蚡泉之师也叔弓且乘其不备而败之矣今又三大夫并出此固皆意如之为也
  戊子晋侯彪卒九月叔孙婼如晋葬晋平公
  晋平公立二十六年卒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宋平公立四十四年卒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集注谓卿会诸侯之葬为过礼礼惟使大夫
  夏四月丁巳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
  按传蔡般虽弑立而楚防在申诱至般醉而杀之刑其士七十人卒围之灭其国夷狄行无道已甚先儒谓春秋所以各斥其名此理晓然不待言凡例也
  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
  注昭公母胡女归姓
  大搜于此蒲【比音毗】
  诸家皆以大搜为越礼木讷曰非也天子六军鲁安得六军以僭天子哉大阅大搜皆田猎教兵之名天子诸侯所同特论其所以搜之故葢三家数军实以倾民心非为田猎以共宗庙宾客充君之庖也愚按説者讥昭公居母丧而搜亦非也兵已不属昭公矣
  仲孙貜会邾子盟于祲祥【祲子鸩反】
  初邾悼公屡困于鲁不得已而襄二十八年来朝昭元年悼公卒庄公立未通于鲁故貜与之修好
  秋季孙意如会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卫北宫佗郑罕虎曹人杞人于厥憗【鱼靳反】
  传谓谋救蔡也晋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许氏曰遣使请命示之不能使楚益骄此韩起之罪也赵氏曰于时楚实暴横晋久不振圣人不责其不能救讥其无实而取名也愚谓晋一切逊楚楚屡灭国而晋不问此平公之为也今昭公初立犹知蔡之当救而力未能其志可念未必以此取救之名其弊葢自盟宋弭兵来矣惜哉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
  齐諡也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传载楚子灭蔡用隐太子于冈山师氏曰春秋书灭国多矣未有如此其暴者愚谓灭人之国执其人以代牲岂有人道而可责也哉
  十有二年春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
  高偃高傒之孙也阳燕邑也齐桓公昔尝为燕辟地燕伯今失国谓齐为大国故来奔也石氏曰以三年奔齐六年纳之弗克受燕赂也至此又六年矣再纳之不曰于燕未能得燕也然则燕伯十年于外不知其所终也
  三月壬申郑伯嘉卒
  郑简公背楚归晋子产相之弭兵之后两事晋楚在位三十六年民不被兵春秋之贤诸侯也
  夏宋公使华定来聘
  通嗣君也亦报叔弓之会葬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
  谷梁曰季孙氏不使遂乎晋也木讷曰昭公如晋者七至河而复者五说者皆谓得罪于晋葢昭公之世政出季氏季氏疑公如晋有以议已故以公待命于河晋辞公而已如晋此季氏之奸也至五年公如晋公必有以言其故自五年之后季氏亦不敢如晋疑晋听公以治已也然晋实不治季氏以鲁贡出于季氏也故其后公如晋晋皆却之及公末年迫于季氏则宁奔齐而不敢奔晋
  五月葬郑简公
  三月而葬速子产知礼而若此不知何也
  楚杀其大夫成熊
  传谓其为若敖之后而杀之以宣四年鬭椒之乱也然成熊于得臣为四世孙虽与鬭氏同出若敖已遥遥矣楚之淫刑乃如此
  秋七月冬十月公子憗出奔齐【憗鱼靳反】
  憗与南蒯谋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憗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如齐憗还及卫闻乱遂奔齐刘氏权衡曰此则季氏之仇而鲁忠臣矣止斋曰然则季氏之出其君有以也憗惟有奔焉耳
  楚子伐徐
  楚谓徐吴姻也怨吴之深故既执徐子今又伐之
  晋伐鲜虞
  传载荀吴伪会齐师假道于鲜虞遂入昔阳木讷曰晋昭嗣伯楚灭蔡不救鲜虞未尝犯晋而懐诈伐之何为者哉
  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音秘】
  费季氏邑也南蒯欲去季氏以强公室以其费归晋叔弓季氏之党故为季氏围取之据传费人皆叛季氏季氏欲见费人皆杀之冶区夫教季氏怀费人以德三年然后复得费以知南蒯之谋虽疎而欲去季氏虽季氏之邑人亦同此心也岷隐曰公山弗扰以费叛召子欲往葢弗扰叛季氏非叛鲁也凡叛季氏者皆以张公室为名其意虽未必然其辞则正夫子之告子路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是葢春秋书围费堕费之意也愚又按南蒯之初奔晋也子韩晳曰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窃意此时大夫皆执国命晋大夫亦恶南蒯之言害己故非之尔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防于干谿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
  传载楚灵王防初弑君自立其弟公子比出奔晋公子黑肱出奔郑公子弃疾亦其弟也防灭蔡以弃疾为蔡公防无道弃疾因观从召公子比归立黑肱为令尹使观从师于干谿曰君立矣先归者复其田里后者罪故众溃而防自杀弃疾乃又杀比而自立是为平王按灵王防立十二年尝欲得天下卜天不吉而诟天灭陈灭蔡迁六小国于荆山无岁不兵天若不假手以除之中国之患未央也
  秋公会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公至自会
  传载晋成虒祈而诸侯贰叔向谓不可以不示威乃治革车四干乘以征会诸侯齐不服胁而盟之鲁以邾莒诉其侵伐则辞公而执意如皆示威也木讷曰晋平公不出楚用横行天下今天勦其恶内自鱼肉晋昭公乘其机以复収诸侯会十三国之君于平丘而以刘子令之夹漈曰晋以城杞之役于今十六年不得齐自鸡泽之盟于今四十二年不勤王是盟也晋昭公欲修文襄之业帅诸侯以承天且服齐也止斋曰晋之合诸侯止此鄟陵之后参盟复作晋非盟主矣愚按晋久替之余犹幸有此然叔向始谋不过欲威诸侯乌能复霸其辞鲁昭而执意如不过因邾莒缺贡由鲁之故初非以公义治意如之罪故岷隐谓威文之霸先屈意交鲁今平公欲复霸最先治鲁为非晋之主盟止于此亦理势然也
  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吴归于陈
  楚灭蔡在十一年今蔡侯庐即太子有之子楚灭陈在八年今陈侯吴即世子偃师之子左氏以楚平王复陈蔡为有礼谷梁以晋会平丘复陈蔡为有功木讷曰陈蔡之复虽楚复之实晋之力晋乘楚乱而合诸侯于平丘故惧而复陈蔡陈蔡之庙复血食者晋也然愚按圣人但书曰归葢国本其国失而复得曰归尽之矣
  冬十月葬蔡灵公
  蔡灭五年今庐复国故灵公始得葬庐者灵公般之孙
  公如晋至河乃复
  高氏集注曰晋不与公盟又执其卿公复朝之无耻甚矣岂欲因晋之执而请季氏之罪乎然季氏在晋宜其不见纳也木讷曰公将请意如乎抑将除意如也晋将释意如所以却公也愚按先是公之憗欲去季氏以告公而从公如晋事虽不遂公之欲除季氏明矣季氏见执而公复如晋者非无耻也谓此除季氏之机也然晋之执季氏特以邾莒告缺贡之故志在利而已耳晋之大夫亦鲁之季氏同恶相芘岂有为鲁除季氏之事哉
  吴灭州来
  注州来楚邑也刘氏权衡曰非也灭之名施于国非县邑所得亢也州来小国世服于楚赵氏曰州来近楚吴乘楚乱平王新立而灭之耳传载平王谓未抚民人不敢争其后吴以州来封季札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
  传载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而得归胡氏曰其始执之为乏邾莒之供其终归之为土地犹大所命能具晋惟以利故平丘之后诸侯不合二十余年至于召陵又以贿败愚按平丘之会叔向主之也乃以威始之以利终之惜夫
  三月曹伯滕卒夏四月秋葬曹武公
  曹武公立二十七年卒
  八月莒子去疾卒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传载莒着丘公卒其子郊公不慼国人欲立着丘公之弟庚舆以意恢为郊公所善先杀之故郊公奔齐庚舆既立虐而好劒立十年国人逐之齐人纳郊公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吴子夷末卒
  夷末立十七年卒欲授其弟札札逃去乃立其子僚吴以兄弟相及正欲致国于札札当君矣而逃故僚立而夷末之子弑之吴遂以乱札之为也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高邮孙氏曰武宫者废庙也成六年立之于是有事焉而大夫卒去乐卒事则合礼矣然武宫之事则不当有者春秋因变礼而推言之岷隐曰礼有出于变者可以义起若此去乐卒事是也故三传皆以为得礼然公谷皆以为叔弓卒在外当祭而告则君有祭祀大夫之丧不以告礼也左氏以为叔弓涖事籥入而卒是也
  夏蔡朝吴出奔郑
  朝吴蔡大夫也费无极防于楚而逐之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记灾
  秋晋荀吴帅师伐鲜虞
  传载晋伐鲜虞围鼓鼓人或欲以城叛荀吴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之三月鼓人请降亦不许必待其食竭力尽而后取之胡氏谓以殄灭为期而无恻隐之心愚意不纳叛可也不许其降必勦之至尽者忍也且其不纳叛亦知鼓可必得既欲得鼔之利又欲得不纳叛之名也荀吴伪会齐假道鲜虞而就伐之此盗贼之行而又欲窃君子之称荀吴真小人之尤者也
  冬公如晋
  木讷曰公屡如晋晋却之以季氏故也今晋方执季氏而释之公无所惮晋无所芘故许公一朝焉
  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
  传载齐师取甲父鼎之赂而还孙昭子叹诸侯无霸而齐君无道张氏曰齐景公立二十余年矣崔庆相残栾高复败不能自强其国而争霸图宜国为陈氏之有也晏子虽随事讽谏所谓以其君显者抑末矣赵氏曰徐自齐威之霸内从中国宣成襄之世不见于经葢从楚尔昭四年申之会为楚所执为其贰于吴也自是比于楚今齐乘楚乱而伐之侥幸其或从不自量尔
  楚子诱戎蛮子杀之
  楚子号贤而诱杀蛮戎此其为夷狄也
  夏公至自晋
  逾年而返左氏谓其为晋所止
  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
  晋昭公立六年卒
  九月大雩
  左氏曰旱也
  季孙意如如晋冬十月葬晋昭公
  三月而葬速葢六卿不忌其君也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
  传载小邾穆公来朝公与之宴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书记灾
  秋郯子来朝
  传载公与宴而昭子问其以鸟名官
  八月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
  传载晋请于周伪称祭雒与三涂而潜师袭陆浑灭之幸苌宏觉而使刘子为备不然周室亦危也木讷曰辛有见伊川被髪之祭曰不百年此其戎乎其后为陆浑之戎逼近成周然俘而投之海外可也灭之亦酷矣夹漈曰陆浑本惠公自西裔迁之周世世事晋今贰于楚故灭之先师谓陆浑本洲之戎秦晋迁之伊川世为周患愚谓晋非为周除害葢讨其贰已而反惊周也
  冬有星孛于大辰
  左氏谓彗除旧布新大辰火星宋卫陈郑皆火公羊谓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北辰亦为大辰先师谓孛非星名沴气所发孛孛然大辰非火葢角宿正属辰天道起东方角宿尊故曰大辰辰为郑旁及卯卯为宋余气及汉为陈卫故四国当之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传载楚大败吴师获其乘舟余皇吴公子光又大败楚人取余皇以归木讷曰长岸楚地此吴伐楚也吴屡受楚兵襄二十五年吴虽伐楚门于巢卒兵亦未及楚也今王僚始为长岸之战其后楚日削而吴日张矣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须卒
  曹平公立四年卒
  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同日灾记异也
  六月邾人入鄅【音与】
  鄅妘姓小国传载鄅人借稻邾人袭鄅木讷谓邾失郓失鄫失漷东田而侥幸于鄅以此偿彼蜂虿毒也愚按左氏称六月借稻则春秋用夏正也若改四月称六月则四月安有稻之可借乎
  秋葬曹平公
  五月而葬
  冬许迁于白羽
  避郑也白羽一名析楚邑也传谓楚迁之也许迁叶迁夷今又迁白羽是楚不足芘之楚亦忌郑也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
  传载邾入鄅鄅夫人宋向戍之女也故向戍请于宋伐之而返其俘
  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经书弑三传皆谓世子非弑赵木讷曰学者不信经而信传反从为之辞若果传实是春秋诬人以大逆矣欧阳子固尝攻之西畴崔氏曰不尝药之过小而加弑君之罪大岂先王法哉且春秋所以为法也向使圣王在上岂遂以弑君之罪杀止耶其不然明矣夹漈郑氏曰是何言哉臣弑君子弑父何容易加人乎止斋陈氏曰世子诚不尝药尔何罪而奔晋愚按三传虽皆以为非弑而其说亦不同左氏曰饮太子之药卒太子奔晋公羊曰止进药而药杀也谷梁曰世子不知尝药君卒而哭泣歠粥未逾年死窃意左氏公羊之说皆是也世子药杀其君春秋故书弑谷梁晚出因二氏有药之语增附不尝药之説凡后来为之辞者又皆惑于谷梁故因凿之以饰义例耳本无可疑也春秋书弑而左氏公羊称药杀亦弑也
  己卯地震
  地道安静震乃其异
  秋齐高发帅师伐莒
  齐景乘晋楚之弱侵欺小国志在代兴
  冬葬许悼公
  木讷曰书葬初不计讨贼不讨贼及实弑与否
  二十年春王正月夏曹公孙会自鄸出奔宋【鄸莫公反】会子臧之后也鄸会之邑也舍邑而出奔刘氏谓其待放贤于臧武仲之据防逺也
  秋盗杀卫侯之兄絷【张立反】
  絷以废疾不立葢卫灵公之兄也盗指齐豹传称絷夺豹之司徒与鄄而豹杀絷也任公辅曰齐豹非卿故曰盗春秋于非卿者皆书盗尉止也齐豹也公孙翩也阳虎也皆大夫也张洽曰灵公受国于有疾之兄而盗杀其兄书盗杀卫侯之兄深罪之也赵鹏飞曰责在卫侯而不在盗则盗在不必名左氏谓求名而不得未闻杀人犯上以求名者
  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
  传载宋元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向杀公之党八人而刼公交质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故三子奔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庐卒
  郑夹漈曰蔡平公归立八年卒明年费无极取货于公之弟东国逐公之子朱而立东国是为悼公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
  五月而葬
  夏晋侯使士鞅来聘
  注晋顷公即位通嗣君木讷曰即位今五年霸业既隳无求于诸侯聘好所不急也
  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
  注南里宋城内里名传载华登以吴师至頼齐戍乌枝鸣与厨邑大夫濮力战及晋以诸侯兵至始大败华氏葢三叛入宋之都期于得宋非以邑叛者比也王霸两微叛臣横行如此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记灾也传载梓慎言日食分至非灾者星翁语尔
  八月乙亥叔辄卒
  注叔弓之子伯张
  冬蔡侯宋出奔楚
  传载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谓蔡人曰楚将立东国蔡人惧出宋
  公如晋至河乃复
  传载晋有鲜虞之役故辞公岷隐曰晋岂无以待宾乎季氏之强昭公之弱晋助其臣而不有其君久矣
  二十有二年春齐侯伐莒
  齐再伐莒莒子行成
  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传载楚助叛诸侯之戍怠于守而惧楚故逸之使得奔
  大搜于昌间【如音】
  许氏曰凡书搜刺大夫强而公失其政木讷之説见十一年比蒲之搜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六月叔鞅如京师葬景王
  景王立二十五年崩叔鞅者叔弓之子辄之弟也葬景王以卿行木讷谓犹愈乎不会者三月而葬速杜氏谓乱故
  王室乱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冬十月王子猛卒
  木讷曰周景王太子寿早夭寿之母弟曰猛次嫡也王宠长庶子朝而立之景王崩二子角立刘子单子挟猛尹氏召氏立朝参商交抗迄五年而后定实景王为之也岷隐曰自入春秋以来周室盖三乱矣其祸皆生于父子兄弟嫡庶不明惠王宠子带几危世子齐威公盟世子于首止而位定襄王复宠带出居于郑晋文公纳王王室遂定向微二霸周室之乱岂减敬王之时然则春秋书王室乱者悯周室之微弱叹威文之不复有也悲夫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书灾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婼如晋癸丑叔鞅卒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勑畧反】
  传载武城人断木不殊推而蹙之取邾师邾愬于晋故婼如晋见执然取邾者武城人于婼何罪故书曰执我行人鞅则叔弓之次子也
  晋人围郊
  王子朝在郊晋为敬王围之也郊周邑也
  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
  东国赂费无极而得立今卒于楚或役于楚而卒
  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
  庚舆好劒劒成试之人故乌存帅国人逐之
  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父音甫】
  楚帅六国之师救州来为吴所败见灭者二国而陈大夫见获夏齧者征舒孙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
  天王者王猛之弟名匄敬王也亦次嫡也当立其居狄泉避子朝也天王立矣尹氏又立庶长之子朝乱也
  八月乙未地震
  地再震
  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
  将请叔孙婼以疾不果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貜俱缚反】
  孟献子之曾孙孟僖子也尝属二子事夫子学礼
  婼至自晋
  婼见执婼不受辱不以货免晋不能屈礼而归之也公羊作叔孙舍胡氏从之嫌其以罪去氏也吕氏曰婼不言叔孙前见也此说得之不惑于凡例去氏之说矣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记灾
  秋八月大雩
  旱祭之僭者
  丁酉杞伯郁厘卒【力之反又音来】
  杞平公立十八年卒自城杞以来倚晋获安者也
  冬吴灭巢
  传载楚为舟师畧吴吴踵之灭巢及钟离沈尹戍曰几如是而不及郢注巢楚邑刘氏谓书云巢伯来朝则国也愚意古虽国而今属楚尔又按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则巢乃吴之雠也见灭亦势矣木讷曰吾将谋楚先灭其与国灭州来灭巢灭徐灭沈灭顿皆楚之与也
  葬杞平公
  虽不书月自八月至冬计亦五月而葬
  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
  传言往聘且为季氏逆女也然婼为正卿而为季氏逆女非礼
  夏叔诣会晋赵鞅宋乐大心卫北宫喜郑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谋王室也然王室之乱已四年赵鞅感郑子太叔不恤纬之言始为此会又约明年将纳王卒堕空言后二年敬王始入成周王自入也刘单之功也时列国诸大夫各谋弱公室以为己私姑为草次之会息人言尔
  有鸜鹆来巢
  周官鸜鹆不逾济鲁未尝有来巢为异说者谓飞鸟得气之先世将乱气自北而南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左氏曰再雩旱甚也
  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十二月齐侯取郓【孙音逊】
  凡皆昭公谋去季氏不克而弃国之事也时鲁兵已属三家鬷戾谓去季氏亦非叔孙氏之利叔孟二氏皆释甲公遂孙于齐次于阳州待齐命也唁于野井齐返之境上而后逆之也叔孙婼之卒方公与季氏战叔孙婼在阚归而责季孙季孙有异志媿不能返公而祈死也宋公佐之卒如晋谋纳公而辛于行也齐侯取郓郓者鲁邑齐取之以处公葢无心纳公而然也春秋先五书公如晋至河乃复葢晋以政不在公不若厚季氏之为利其后两书公如齐三书公如晋三书齐晋唁公五书居郓四书在干侯以至于薨呜呼悲夫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元公立十五年卒
  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夏公围成秋公会齐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公至自会居于郓【鄟音专】
  齐取郓以处公故至齐不可而居焉成者孟氏私邑与季氏为党公围之者以齐师围之也盟于鄟陵齐谋纳昭公也传称季氏使申丰赂齐之子犹沮齐侯不行公至自会居于郓者谋之不遂复退处郓邑也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平王立十三年卒信费无极杀伍奢父子而逐太子乱萌兆矣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天王敬王也成周王城之下邑今洛阳也子朝之乱王居狄泉今以刘单之力借晋师得入而王朝奔楚矣乱葢五年乃定
  二十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自郓求齐不遂而复归于郓
  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吴寿梦诸子长诸樊次余祭次夷末次札札贤欲立之不肯自诸樊余祭夷末以次相授必欲致国于札札终不肯而夷末传之子僚诸樊之子光曰札不立则我也使鱄设诸杀僚而自立
  楚杀其大夫郤宛【于阮反】
  传载宛直而和国人说之费无极辞令饮令尹子常酒且辞之出甲因谮于子常使杀之而灭其族国人不和亦灭无极而后定
  秋晋士鞅宋乐祈犂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会于扈传载令戍周且谋纳公也宋卫皆固请纳之士鞅取货于季氏辞小国而还岷隐谓乐祈犂北宫喜其在宋卫非华向孙比也故犹欲纳公士鞅专晋同恶相济宜乎不肯木讷谓鞅方有分晋之心特未得其间其会诸侯姑以是感季氏而结死党尔愚按鞅之誉季氏以辞小国者甚悉则木讷之论非刻也得其情也
  冬十月曹伯午卒
  曹悼公立九年卒
  邾快来奔
  木讷曰邾来奔者四窃邑来者二季氏实利之为逋逃主也
  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传载齐饮公酒以宰献而卑公明年遂如晋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注六月而葬缓
  公如晋次于干侯
  干侯晋邑子家子劝公待于竟不从晋使还竟上而后逆之次于干侯不得入也岷隐曰公之在国也屡如晋犹不得入今出亡欲至晋其可得乎木讷曰晋之六卿即鲁之三家也前日扈之盟既乞货于季氏今其忍背赂以伤其类哉故徒次于干侯而不得入
  夏四月丙戌郑伯宁卒六月葬郑定公
  郑定公立十五年卒注三月而葬速
  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冬葬滕悼公
  滕悼公立二十五年卒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
  求晋不得入又退而归鲁之邑
  齐侯使高张来唁公公如晋次于干侯
  不纳公而来唁公已非矣况又称之以主君是辱之也非唁之也岂以其舍齐求晋晋不偶而复归故憾之耶然使齐能纳公公何辱于晋
  夏四月庚子叔诣卒
  高氏集注曰叔诣欲纳公而卒季孙意如曰叔诣无病而死此无公也非我罪也观意如此言逆节甚矣宜公之不能忍也先师席亦尝谓昭子之卒则曰天之弃鲁叔诣之卒又曰无公天命也季氏之无君无天于斯为甚
  秋七月冬十月郓溃
  岷隐曰昭公弃一国而居其邑犹不能容相率而叛之岂非畏季氏之暴而不顾乎西畴曰公适去郓而郓溃见鲁之民皆畏季氏而不敢宁公也先师谓齐取郓居公郓畏齐不敢叛既舍齐而之晋故郓亦叛之自此一邑亦无有而终于干侯矣悲夫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向于郓书居以郓犹鲁邑也今于干侯书在以郓溃而适晋之干侯则公已无鲁特于岁首书其所在以存公实悲之也岷隐曰坤上六嫌于无阳故称龙焉公在干侯固嫌于无耶
  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晋顷公
  晋顷公立十四年卒未尝亲盟会会黄父谋周会扈谋鲁皆大夫具文为之晋以是衰三月而葬亦大夫之简其君也
  冬十有二月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
  传载楚受吴掩余烛庸二公子之奔吴故怒而灭徐徐楚之出也伍贠教吴三师更迭肄楚以罢之楚遂病
  三十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季孙意如会晋荀跞于适厯【跞力狄反适丁厯反】
  公在干侯晋地也季氏会晋恐晋之纳公也季氏与晋大夫同恶相济蔑公而植私传载晋侯欲纳公范献子召季氏如晋使纳公然经书会于适厯则非晋都谓季氏请罪于晋侯恐未可信果如所载亦晋定公初立有意纳公而士鞅荀跞辈姑为和君臣之说以款之耳
  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
  高氏集注曰入春秋以来惟庄三十一年书薛伯及此始书名
  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
  谷梁曰唁公不得入于鲁也曰既为君言之矣不可者意如也
  秋葬薛献公
  亦始书葬
  冬黑肱以滥来奔
  黑肱邾之别子也滥邾之别封也以滥来奔窃其邑以叛也邾庶其莒牟夷与今黑肱为三叛臣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书灾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存公所以诛季氏
  取阚【口暂反】
  注谓公取之公羊谓鲁取之则季氏也葢如取鄟取邿之比二说未知孰是夹漈曰鲁羣公之墓在阚公将见先君取之木讷曰阚鲁羣公墓隧之所在公在干侯不得祭于庙姑取墓隧之地以寓孝思定元年葬昭公季氏使役如阚将沟焉则昭公亦葬于阚昭公无乃知其将终于干侯取阚以为死所乎愚按此说考究为精
  夏吴伐越
  木讷谓吴将报楚越楚之与也故先伐越然不若姑结其心以离楚党今先伐越故入郢未反而越亦入吴矣其结怨连祸始此
  秋七月冬仲孙何忌会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岷隐曰周营洛邑其居九鼎者曰王城其迁顽民者曰成周平王迁于王城至敬王入于成周晋率诸侯之大夫以城之葢于是周再迁矣既而为东周西周则又迁矣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昭公立三十二年攻季氏不克而在外者八年卒客死干侯葢季氏之专政四世矣民知有季氏而不知有君矣事至此极岂不悲夫然史墨对赵简子反誉季氏而谓君臣无常位此非君子之言葢借季氏以逢赵氏之恶尔
  昭公十九岁犹有童心既立事晋晋以政不在公宁失公而不可失其大夫七如晋而五不得入及不胜其愤而攻季氏宁如齐而不如晋卒之齐晋皆莫救而客死干侯呜呼悲夫












  黄氏日抄卷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三      宋 黄震 撰读春秋【七】
  定公
  名宋襄公子昭公弟諡法安民大虑曰定
  元年春王
  独不书正者昭公去年十二月薨于干侯定公今年六月方立时无国君正朔无所承也
  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传载诸侯城成周宋不受功也先儒谓执人于天子之侧罪反大于不受功者矣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木讷曰昭公死于干侯凡六月而后丧至丧至六日而后定公立存没之命皆制于季氏定公襄之子昭之弟季氏废昭公之世子衍及务人而立之宜其久而不决也昭公八月而葬其故可知矣愚按左氏载季氏葬昭公于墓道南孔子为司冦始沟而合诸墓
  九月大雩立宫
  岷隐曰甚矣小人之诬也昭公之出也以宋公之薨叔孙之卒归之天及昭公之薨也季氏大雩以为媚立宫以为报葢昔者昭公之逐季氏两尝大雩而不克济季氏尝致祷于公故小人得借口以求媚而致报焉愚按岷隐之説雩虽祈雨古礼春秋世变往往非时而雩或者转而为祈福之祀与若今季氏之雩又类淫祀神之所吐名虽雩而实则非矣木讷曰小人为恶内有不安则謟鬼神以要福季氏逐君天地所不容何有于公炀公伯禽之子自炀至昭二十二世矣神灵何在季氏疑得罪于周公伯禽故为之祀其子所谓媚灶者也宗庙有常制鲁之庙已异矣成公立武宫固已违制今又立炀宫是鲁祀八世也天子七庙而鲁之庙八其可训乎愚意季氏果以私祷而立炀宫未必增附羣公昭穆之庙或者武宫炀宫皆非礼创立亦同淫祀耳名虽炀而实亦非矣
  冬十月陨霜杀菽
  记灾
  二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
  注雉门公宫之南门两观者阙也门其主阙其饰皆天子之制而鲁僭之天火曰灾
  秋楚人伐吴
  传载吴诱楚致师而败之克巢
  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鲁习而不知其僭也天既灾之又新作之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
  伊川曰晋以季氏上不告天子下不告方伯而私立公故辞其朝愚恐待晋之过厚也不独晋无此意当世亦未尝有此说也夹漈曰晋以昭公之子已长而定公不应立且朝事有稽故辞公愚谓此以其事而度之也岷隐曰晋之不仁甚矣昭公屡如晋不得入故有季氏之难定公新立至河而复不得入使定何以自立于鲁乎愚谓此以其义而责之也木讷曰晋以鲁权在季氏得公之朝不若得大夫之聘故宁屡却昭公定公即位非不知之徒以三年一朝之礼不可不讲晋果却公故终定公之世不复如晋者惩此之辱也定公之为人知耻于昭公逺矣愚谓此以其情而察之也合此三説其理乃备而伊川之陈理尤高亦所当知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夏四月秋葬邾庄公
  传载其好洁以夷射姑旋于廷命执之不得怒而堕炉炭死葢立三十有三年以好洁而褊急自殒注云六月而葬缓
  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抜【皮八反】
  左氏谓修旧好也先儒谓邾隐新立居丧而出盟非也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
  陈惠公得国于已灭之余幸晋楚交病立二十二年无事而卒
  三月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五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由又反】
  左氏载楚子常求蔡昭侯一佩不得拘之三年既献佩得归如晋请伐楚故晋为是会以侵楚沈者楚之与国既灭而复封蔡憾楚故灭而杀之葢迁怒也盟于皋鼬即会于召陵之诸侯前目后凡故不再序戴岷隐曰自鄢陵之后晋楚不复有大战一旦有召陵之役六七十年间无此举也天子之老元戎啓行中国诸侯大抵皆在未有若此其盛者仅侵楚而退自相盟于皋鼬当是时楚有可亡之势失此机会使吴人乘其后而収入郢之功倾天下之势折而入于吴中国之霸于是絶矣悲夫赵木讷曰威文以还会盟侵伐未有如此之众且盛者晋定公非健主也一会而十有八国从之楚昭昏庸四邻不亲诸侯叛之于内吴议之于外故晋定一挥而诸侯云合一举而清南服诚反掌矣然晋政已移于六卿晋定公直一偶人六卿惧公胜楚而归功冠五伯而权不及已故乞赂以离蔡假旄以贱郑用散诸侯之心以隳其君之功而固其私至以十八国之众才侵楚而已齐威以八国伐楚而楚来盟晋文以四国战楚而楚大败今三倍于威五倍于文才一侵而退定公葢制于六卿而不能进也卒之救蔡败楚之功乃归于吴终春秋之世诸侯不振吴越争长其机实失于此胡康侯曰所恶于前无以先后蔡侯视楚犹沈视蔡也沈虽不会召陵未有大罪恶也而恃强杀之甚矣木讷又曰昭公庸懦权出季氏未尝得一会诸侯今皋鼬之盟定公得预圣人特书公及诸侯幸鲁侯之复得及盟也
  杞伯成卒于会
  杞悼公立十二年卒
  六月葬陈惠公
  陈怀公以刘文公之命衰绖从戎反役而后葬
  许迁于容城
  高氏集注曰至是四迁微弱可知
  秋七月公至自会
  至自召陵之会
  刘卷卒
  注即刘蚡葢文公也献公之子定敬王伐楚不竟而卒葢公忠者也
  葬杞悼公
  卒于行役以丧归葬
  楚人围蔡
  为其灭沈而报之也
  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
  木讷曰晋伐楚诸侯之利而六卿之害故忌其成功晋伐鲜虞晋之害而六卿之利故荀氏士氏赵氏交伐以显其绩注鲜虞中山也
  葬刘文公
  集注谓鲁往葬之而书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栢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庚辰吴入郢
  晋合十八国不能救蔡蔡求于吴而吴救之大败囊瓦之师而囊瓦奔囊瓦即子常也已而入郢鞭平王之尸无礼备至葢又子胥用于吴为父伍奢报私仇也申包胥初与子胥言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至是乞师于秦七昼夜哭不絶声秦师乃出岷隐曰楚陵犯中国二百年中国不能制假手于吴国几亡然去楚而吴继之此圣人之所伤也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公羊作正月集注曰正月亦辛亥朔
  夏归粟于蔡
  杜氏注蔡为楚所围饥乏故鲁归之粟赵氏曰归粟于蔡惧吴也十八国诸侯不能救蔡而吴救之蔡围既解鲁南逼于吴以徐为障昭三十年吴已灭徐蔡若有言于吴吴兵一出直指鲁郊此鲁不得不赈蔡以悦于吴也不然蔡无一日之好于鲁鲁何乃逾宋陈二国输粟以餽之高氏集注曰鲁非济其难而赒其无也蔡与吴为援而败楚故鲁畏而赂之也
  于越入吴
  杜氏注于发声也范注于越夷言也刘氏曰于越其自称也高邮孙氏曰越见于经凡六其三在昭公时皆称越其二在定公时其一在哀公时皆称于越葢越有数种有东越南越闽越瓯越木讷赵氏曰于越从其国之称如于余丘之类是也先师尝以于为发语声者为是葢前説虽知越有数种不知孰为于越也先是昭三十年吴尝伐越以贾怨故今吴入楚而越亦乘虚入吴
  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
  此季平子逐昭公者也凡例之説以书卒为盛事因谓定公以上卿葬之书卒以罪定公愚谓死则书卒鲁诸卿皆然意如之恶于逐君自见未必于书卒有褒贬且自昔君有明昏未尝不书崩书薨士大夫有贤不肖未尝不书卒此乃其常尔
  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
  叔孙婼之子叔孙成子也
  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
  木讷曰士鞅前日伐鲜虞今复围之鞅欲立功鲜虞何罪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隐十一年郑庄公尝灭许其后得复凡四迁以避郑常依楚自存今郑献公复乗楚之乱而灭之甚矣郑之不仁也哀公元年许复从楚围蔡则楚又复之与
  二月公侵郑公至自侵郑
  左氏载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作乱郑伐周六邑晋于是戍周公之侵郑为晋讨也止斋曰自宣公季年凡伐不言公鲁无君将者八十年至是书公侵郑则以公山不狃侯犯阳虎之专与木讷曰鲁自舍中军之后三军皆隶三家公无一旅之众今意如死定公粗有立复自将而一侵郑其后侵齐会晋围成皆以师行収兵之原葢始于此愚合二説观之则鲁君之无兵三家之专也鲁君之再有兵陪臣又强而三家不得专也其暂复兵权正其下陵上替鲁之变愈降尔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斯者季孙意如之子桓子也何忌者孟孙貜之子懿子也传称斯之如晋为献郑俘何忌之如晋为阳虎强之往报夫人之币也岷隐谓季孟不相下同伦相介意林谓二子为阳虎胁请于霸国
  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祈犂
  传载祈犂赂赵简子杨楯六十范献子忌而执之
  冬城中城
  木讷曰鲁既侵郑聘晋而不与齐惧有齐警故城中城备齐也中城在海州海州齐境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围郓
  齐取鲁郓以处昭公今鲁围郓欲取之齐也
  七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齐侯郑伯盟于咸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齐侯卫侯盟于沙
  齐景乗郑之怨晋而搂郑与盟又乗卫欲叛晋伪执其行人侵卫假求平之迹而窃与卫盟时景公即位几五十年厯晋平晋昭晋顷未尝敢出争诸侯今见晋定庸弱六卿擅政而耄年妄作凡再盟而得二国适开祸端尔止斋曰此相盟也诸侯无主盟矣故石门始相盟志诸侯之合咸再相盟志诸侯之判葢石门之后咸之前皆有盟主非参盟则同盟无两君相盟者也
  大雩
  旱祭
  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蘓氏曰鲁事晋而齐叛之故伐我许氏曰东夏诸侯惟鲁事晋故齐伐之然则齐不自量欲诸侯前日之事晋者皆事齐以继伯业也
  九月大雩
  一时而再雩赵氏以为渎
  冬十月
  书备四时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公至自侵齐二月公侵齐三月公至自侵齐
  注曰报前年侵我西鄙未得志再侵木讷曰非茍报西鄙之伐亦以郓之在齐也然今日侵齐明日侵齐何益哉深其怨而已
  曹伯露卒
  高氏集注曰此曹靖公也自曹悼公卒其弟声公野立五年而其弟通弑声公代立隐公立四年而弟露又弑隐公代立是为靖公幸保首领余皆略不书靖公子阳立遂为宋所灭
  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公会晋师于瓦公至自瓦齐报公之再侵晋师救我而公会之也
  秋七月戊辰陈侯柳卒
  陈怀公立四年卒此陈再复国之第二世也能听逢滑之谏不从吴子之召
  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卫
  郑卫叛晋从齐故也木讷曰皋鼬一盟之后晋不能一出而主诸侯及齐乘隙盟郑与卫晋方以兵争故虽受兵而叛晋益坚冬又为曲濮之盟不事晋也
  葬曹靖公九月葬陈怀公
  曹五月而葬陈三月葬速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卫冬卫侯郑伯盟于曲濮鲁事晋为晋侵卫卫郑叛晋益坚事齐之盟然齐未必能为谋主特诸侯散而私相防耳
  从祀先公
  公谷及左传注皆曰从者顺也谓文公跻僖公于闵公之上为逆祀至阳虎为政改而顺之诸儒多从其説惟冯山曰昭公至是始得从祀于太庙葢季氏逐昭公公薨于干侯及归葬又絶其兆域不得同于先君而在墓道之南则其主虽久未得从昭穆祔祭宜矣及季孙意如卒阳虎专季氏将杀季孙斯始以昭公之主从祀太庙葢欲着季氏之罪以取媚于国人此惟胡康侯赵木讷从其説二説未知孰是然冯山之説不必改从为顺公谷之説不独改字于事情亦逺若杜注特述公谷者耳
  盗窃宝玉大弓
  左氏载阳虎将杀季孙不克说甲如公宫取宝玉大弓入讙阳闗以叛谷梁谓宝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周公受赐藏之鲁者也非其所取而取之谓之盗杜预注盗谓阳虎家臣贱故曰盗宝玉夏后之璜大弓封父之繁弱
  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
  郑献公立十三年卒尝党儋翩以伐周邑罪人也
  得宝玉大弓
  公羊曰国宝也丧之书得之书崔氏曰不索而获曰得阳虎窃之无所用故复归之也
  六月葬郑献公
  三月而葬
  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
  五氏晋地欲伐晋而次者自疑也或曰谋鲁也张氏曰晋实大国未可轻伐始盟于沙中次于五氏又次于垂葭至哀公元年而后伐赵氏曰景公欲胁区区之卫以干大国亦见其非所以谋霸妄图而已
  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秦哀立三十六年救楚吴厯晋三霸不犯中国
  十年春王三月及齐平夏公会齐侯于夹谷公至自夹谷
  平者平其前日侵伐之怨也既平而会以礼相与也左氏载是会也孔子相却莱夷辞野享齐人谢过归其侵疆
  晋赵鞅帅师围卫
  以其前日与齐师次于五氏而围之也晋得其勇士渉佗执之以求成于卫卫人不许晋杀渉佗卫之从齐于是愈坚
  齐人来归郓讙龟阴田
  郓齐所取以居昭公者也讙阳虎所挟以入齐者也龟阴则龟山之阴也三田皆鲁之有而齐所侵齐既与鲁平而归之也左氏谓孔子却莱夷所致叶石林云夹谷之事匹夫之勇智者所不为而谓孔子为之乎晦庵先生亦尝力辩此事为附会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音后】
  郈叔孙氏邑也州仇叔孙武叔也何忌孟懿子也传载叔孙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尝固諌公若为郈宰武叔既立遂使郈马正侯犯杀公若既杀之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围郈不克秋复围郈不克赖郈工师驷赤以计绐侯犯以地易于齐侯犯奔齐齐乃致郈愚按郈叔孙邑费季氏邑成孟氏邑皆自封植于鲁而其邑皆叛之昭十三年费叛至是郈叛明年成叛出乎尔者反乎尔也
  宋乐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陈
  传载宋公使大心往盟晋而逆乐祈之丧伪辞以疾乐祈之子谮其将乱而见逐宋公入夺公子地之马以予向魋地抶魋而夺之公弟辰使地出竟以为君礼于是皆奔
  冬齐侯卫侯郑游速防于安甫
  集注曰三国皆叛晋而防此葢结谋也
  叔孙州仇如齐
  州仇叔孙武叔也侯犯以其郈邑奔齐而齐归之故往致谢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陈【彄古侯反】
  宋公嬖魋夺公子地与公弟辰先使公子地出境而辰为之请公弗止地乃奔辰曰是我廷吾兄也乃及其二大夫亦出奔宋景以一向魋而失二弟二大夫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夏四月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
  左氏曰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
  冬及郑平叔还如郑涖盟
  崔氏曰平六年伐郑之怨既平然后涖盟赵氏曰昔鲁亲晋而郑附齐故为晋侵郑今鲁与齐平而郑睦于齐故为齐平郑鲁虽反覆齐晋之间然能塞怨窒忿平齐平郑以成邻国之好葢亦休焉注叔还诣曾孙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夏葬薛襄公
  薛襄公立十三年卒
  叔孙州仇帅师堕郈
  左传载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
  卫公孟彄帅师伐曹【彄古侯反】
  高氏集注曰诸侯叛晋而齐不能一之故卫伐曹木讷曰霸主不作小国相侵曹与卫何憾二年之间凡再伐曹其后宋出而乘之哀八年宋人入曹以曹伯归卫实啓之也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左氏载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
  秋大雩
  旱祭之僭者也
  冬十月癸亥公防齐侯盟于黄
  杜氏注盟结叛晋黄齐地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记灾
  公至自黄
  与齐侯防毕而归
  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
  左氏载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不克张氏洽曰堕三都毁其所恃以为固者所以制陪臣抑私家而复强榦弱枝之势也仲由之举此议葢因南蒯侯犯之叛而为三家忠谋使强臣不敢恃强以叛君陪臣不敢负固以防扈而上下皆顺然侯犯南蒯皆以叛为季氏叔氏之害故郈费皆堕独公敛处父方恃强以败阳虎而孟孙用之故二邑虽堕而成独不服虽定公围之而卒不克也圣人虽用于鲁而季氏三月之余受女乐而违孔子孟孙惑于伪不知之説阴与公敛处父比成既方命而圣人去鲁岂非天哉戴氏溪曰公羊谓孔子行乎季氏三月不违于是堕郈堕费学者承舛皆言夫子欲堕三都嗟夫使圣人而欲堕三都也成卒不堕费几生变则圣人之谋疎矣绥来动和之功果安在乎左氏言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是果出于仲由之谋无可疑也由勇而无谋率意所为不顾其难也故几于乱当费人攻公及于台下微夫子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岂不甚危哉説者犹以堕三都为圣人之谋过矣赵氏鹏飞曰三都之叛三家患之则堕三都固三家之利也是以季路一言而叔孙堕郈季氏堕费而説者乃以为孔子为之噫圣人岂如是之谬哉公山不扰以费叛召子欲往葢将教公山氏臣于季氏教季氏臣于公教公朝于天子以鲁先之天下皆然是东周之从而兴也岂茍为季氏堕费而滋季氏之势乎此好勇不顾之谋葢出于季路审矣故夫堕三都者为三家除患尔何益于鲁三家病则鲁之利三家之患除则势复张堕郈堕费谓之忠于二家则可谓之忠于鲁则不可至于围成则失计大矣得之未必归公失之实损于鲁郈费之堕説者以为孔子此岂亦孔子为之与愚按叔孙邑郈季孙邑费孟孙邑成此三家植私以弱公室也侯犯以郈叛公山弗狃以费叛此又家隶效尤以背三家出乎尔者反乎尔也仲由乘其机建议堕三都故叔孙季孙乐于堕郈堕费不幸成之公敛处父私于孟孙孟孙亦中觉而不受其堕堕三都之事于是乎不及竟三都若尽堕岂惟三家除跋扈之臣公室亦除三家之窟所谓惟礼可以已之若善行之公室可复张也郈费之堕非公之能也叔孙季孙愤家臣之叛已而自欲除之也成之不果堕非公之不能也家臣与孟孙比而孟孙自不欲堕之也堕三都固子路之谋三都果堕亦孔子之愿不幸事不竟世因以责子路讥定公而力言非孔子之心皆以成败论也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
  注二君将使师伐晋次垂葭为援木讷曰九年次五氏今又次垂葭晋实大国齐不敢犯而必为是次何益哉
  夏筑蛇渊囿
  许氏曰围成弗克归而力此何振之有赵氏曰成公筑鹿囿昭公筑郎囿定公筑蛇渊囿一国而为囿者三且筑而虞之刍荛雉兔者何为哉
  大搜于比蒲【比音毗】
  三家分军搜阅军实以自固详见昭公八年
  卫公孟彄帅师伐曹
  集注曰卫比伐曹以其不叛晋故也灵公志在军旅不知以礼为国故亟战如此详见十二年
  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左氏载赵鞅以求贡不获杀邯郸午午荀寅之甥寅范吉射之姻也故二氏伐赵氏而鞅奔晋阳木讷曰晋至定公六卿益横势丑力齐互相并吞赵鞅与荀氏士氏交恶而相攻惧不敌入私邑据甲以抗之据邑取甲是乃为叛圣人书叛传者乃以为非叛吾所不晓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高氏集注曰二子因攻赵氏几乱公室鞅既奔晋阳荀跞言于晋侯请皆逐之二子反以兵攻公不胜遂入朝歌以叛
  晋赵鞅归于晋
  荀士者鞅之仇也二子既叛鞅遂以归木讷谓鞅之归非善也机也按韩魏为请而鞅归三晋兆矣
  薛弑其君比
  薛襄之后比立不二年见弑必有得罪于国者
  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戍来奔卫赵阳出奔宋
  传载公叔戍以富见恶于灵公戍又将去夫人之党夫人诬其将为乱故卫侯逐戍与其党戍奔鲁而赵阳奔宋
  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
  顿世役于楚定四年晋乘楚乱合诸侯顿亦背楚而从之故今楚灭顿
  夏北宫结来奔
  公叔戍之党也木讷谓于时诸大夫纷扰三五而奔三五而叛宋华亥向宁华定奔陈复相率而叛邾庶其畀我及黑肱相踵来奔或窃邑以来乐大心一出四子从之其叛也五子为旅赵鞅一叛而三大夫角立其归也二子出叛今卫之乱叔戍赵阳岐途而奔继而北宫结奔鲁公孟彄奔郑是岂一一得罪于君相扼不胜鱼贯而出又风俗之一变也
  五月于越败吴于檇李吴子光卒
  檇李吴地吴伐越为越所败传载吴王阖闾伤将指而卒其子夫差使人立于庭出入必谓己曰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哀公元年吴遂入越栖越于会稽
  公会齐侯卫侯于牵公至自会秋齐侯宋公会于洮张氏曰齐景公欲求霸合谋以救晋之叛臣范中行氏赵氏曰欲伐晋则不敢欲因荀士以攻晋则畏诸侯之讥首防不前徒防而返许氏曰齐宋鲁卫崇奬乱逆大义亡矣
  天王使石尚来归脤【市轸反】
  公羊曰熟曰膰生曰脤刘氏曰膰脤以亲兄弟之国受脤礼也归脤非礼也葢鲁不助祭而天王反逺使人归脤王室益微矣
  卫世子蒯聩出奔宋
  蒯聩灵公之子也以灵公之妻南子辱国欲使戱阳速杀之不果而奔此左氏所载也刘氏权衡谓夫人恶其斥已之淫则啼而走言太子将杀余耳宋者南子之家也使真有其事蒯聩何敢奔宋常山刘氏曰灵公听南子之谮致其出奔张氏洽曰自古防妇之诬其子多矣考二刘之言知左氏所记乃南子之防言非当时之实录也木讷曰不幸而为蒯聩亦难矣其奔也虽违父之命而不遗父之恶
  卫公孟彄出奔郑
  蒯聩奔宋卫尽逐其党故公孟彄亦奔
  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辰及四子皆入萧以叛乱谋不遂是以来奔
  大搜于比蒲邾子来防公
  凡鲁之搜皆三家自数军实郈费既堕今搜而邾来防知公在行也
  城莒父及霄
  集注曰公叛晋而反助范中行氏故惧而城此二邑木讷曰一时而城二邑劳民甚矣不书冬缺文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
  此邾隠公即去冬会公于比蒲者或谓欲来朝正故先会或云以会为未尽敬故来朝然此皆不可知
  鼷防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高氏集注曰鲁不当郊郊牛死伤废牛可也而改卜牛是违天也戴岷隠曰鲁之僭郊自僖公始其说葢可信僖公之前春秋未尝书郊此其证也观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颂则知请郊于天子亦如其作颂也然而鲁之先公犹畏天灾故因灾而不郊者间有之若定之终哀之始连年鼷防食郊牛宜可以不郊矣而卒不免郊葢玩习既久虽天灾亦不知所畏矣张氏曰唐赵伯循言上元二年因避地旅于防稽时牛灾小防噬牛才伤皮肤輙死
  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
  左氏载楚之入吴胡子尽俘楚之近胡者楚既定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故楚灭胡高氏集注曰昭二十四年胡为楚伐吴吴败其师杀胡子髠于是豹立而背楚楚之入郢也胡又俘楚邑楚人以是灭之而以其君归先师亦尝谓以小事大谓之畏天胡以小犯大而反诿存亡于命是纣谓我生不有命在天也纣且不免况胡乎
  夏五月辛亥郊
  木讷曰五月非郊之时以改卜牛也帝牛在涤三月至是养牲始成故五月而郊
  壬申公薨于高寝
  高寝宫名非正寝也路寝则正寝也木讷曰定公承昭公之后政在季氏粗能揽国柄亲盟亲防亲兵鲁民粗知有君贤于昭公逺矣一用孔子相夹谷之防齐人沮屈来归侵疆惜乎用之不久抑亦天未欲平治天下乎孔子既行三家复张葢权移于下已奕奕四世定公安能一旦而取之然比襄昭之世已十得三四不为无益于鲁也
  郑罕达帅师伐宋齐侯卫侯次于渠蒢【直居反】
  左氏曰郑罕达败宋师于老丘齐卫次渠蒢谋救宋也许氏曰宋大国也资王霸之遗业至于景公而郑能困之则桓魋之为也齐卫救之而次渠蒢不诚于救也木讷曰宋郑未尝有隙今郑伐宋左氏以为宋之公子地在郑故郑为公子地伐之也然地果叛宋而奔郑宋不伐郑幸矣郑反丑正党恶而伐宋乎终春秋之世宋郑交兵自罕达之师始也齐卫欲救之而不前葢齐景初求诸侯郑先附之既而得卫得鲁皆郑媒之最后宋亦附齐前年洮之盟是也今郑伐宋则失久好之郑欲勿救则失新附之宋故观望二国之间待其胜负而随为之媚此齐侯之奸谋也不然渠蒢之次勿救不伐欲何为哉圣人恶其佞也故书次不书救不予其无实而求名也
  邾子来奔丧
  木讷曰诸侯奔天子之丧子奔父之丧邾奔鲁丧过矣然邾自昭公之世为鲁所虐定公为抜之盟终其世不犯邾邾人德之故来防来朝又来奔丧礼虽过而情则真也大之比小春秋鲜能定公行之而邾子奔丧滕侯防葬推此以达之天下文王之事也説者皆责邾子之非吾于此见定公之仁也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木讷曰定公之妾哀公之母也母以子贵哀未逾年未成君故母不称夫人不以小君礼治之故葬不称小君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记灾
  九月滕子来防葬
  使大夫防葬礼也诸侯亲防之非礼也是以事天子之礼事邻国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高氏集注曰葬不为雨止而不克葬者无备也宣八年雨不克葬日中葬今日下昃乃葬则仅葬而失虞之时也礼以葬日虞
  辛巳葬定姒
  子未成君母不称小君
  冬城漆
  漆葢邾邑庶其以来奔者也今城之疑其贰于邾也定公当昭公失国之后亲征伐亲防盟用孔子以相夹谷用子路以堕三都三桓为之稍戢公薨而哀公立三桓复横然则定公其十二公之自立者与
  哀公
  名蒋定公子母定姒諡法恭仁短折曰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继正行即位礼
  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柏举之役蔡以吴师伐楚入郢今楚围蔡报之也随自楚武王见伐之后不复见者一百四十余年柏举之败楚王逃随而随芘之故楚今复列之诸侯定六年许已为郑所灭此复见者亦楚封之也
  鼷防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神不歆其僭而鲁强用之也
  秋齐侯卫侯伐晋
  齐景晩年挟卫欲抑晋以代兴次五氏次垂葭防于牵又次于渠蒢皆不敢伐晋今助晋之叛臣范氏而伐之图回数年而行之又不以正可羞也许氏曰晋受众伐霸统亡矣春秋之变至是而穷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木讷曰定公之世抚邾甚厚邾亦事鲁甚勤邾鲁之好实出定公诸大夫不欲也故公未瞑目而城漆哀公即位席未温而何忌伐邾明年三大夫并出而取其田以邾近于鲁利其土地也
  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上古侯反下音亦】
  斯季桓子也州仇叔孙武叔也何忌孟懿子也木讷曰哀公懦庸三家复张季孙将上军叔仲佐之取邾漷沂之田田既入鲁疑邾告于大国以加讨故复要以盟之三卿将兵而盟止二卿者季氏强不屑与邾盟惟叔仲与盟也
  夏四月丙子卫侯元卒
  卫灵公立四十二年卒
  滕子来朝
  公新立故也
  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
  卫世子蒯聩以南子之谮出奔宋灵公卒南子欲立公子郢郢辞立蒯聩之子輙赵鞅纳蒯聩于戚而不得入卫者輙以子拒父也孔子必欲正名者此也
  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于鉄郑师败绩
  郑既叛晋从齐故转粟以饷范氏以抗晋晋赵鞅者范之仇也遇郑于鉄败之获齐粟千车书郑师败绩者晋本世伯借文襄悼公之遗烈喜其胜也
  冬十月葬卫灵公
  七月而葬父子争国故缓
  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蔡杀其大夫公子驷
  元年蔡以楚之围请迁于吴中悔吴因聘将袭之蔡故杀公子驷以説言不时迁者驷之为也许氏曰蔡自杀驷上下危疑遂以祸败
  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卫輙以子拒父而又围其邑大逆也此卫事也而先齐人罪齐人之主之也木讷曰晋为盟主而纳蒯聩齐为盟主反助子輙以围戚逆顺判矣
  夏四月甲午地震
  记灾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灾
  木讷曰自桓至定十世自僖至定七世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凡五庙则僖桓当祧久矣久而不祧三家之意也季仲叔皆桓公之子而季友实相僖公叔仲之后皆僖公立之故三家尊桓而德僖宜毁而不毁而天谴以灾非谴桓僖也谴三家也
  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啓阳
  高氏集注曰鲁惧晋故城啓阳自是连年四城木讷曰晋越齐卫而后至鲁鲁何虞而备晋葢地在今沂州地近邾元年伐邾取邾田疑邾之伐我故帅师城邑以胁之此备邾也非备晋也
  宋乐髠帅师伐曹
  曹介于宋卫之间前年卫两伐曹而不能克宋虞其卒并之也故亦伐曹其后宋再伐而围之卒入其国执其君
  秋七月丙子季孙斯卒
  季桓子也庶子肥嗣是为康子
  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
  以其为公子驷之党而放之也木讷曰蔡能保其止于吴乎保吴之为蔡拘猎乎不保也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秦惠公立九年卒国无诸侯之事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
  前年伐其国夺其地盟其君今又围之虐邾甚矣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杀蔡侯申蔡公孙辰出奔吴左氏载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公孙翩逐而射之文之锴后至射翩杀之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旴或疑蔡杀公子驷放公孙猎翩必驷猎之党也杀驷放猎诸大夫又恐其再迁则左右前后皆盗也木讷曰宣十七年书蔡侯申卒葬蔡文公至是方五世不宜与五世祖同名恐传者误也
  葬秦惠公
  五月而葬
  宋人执小邾子
  宋景公乘齐晋之衰阴有求诸侯之志故伐曹执邾
  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
  公孙辰之党也
  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
  岷隠曰中国之不竞未有如是甚者也执夷狄之君而归之楚是京师楚也是晋为楚役也是率中国而听命于夷狄也
  城西郛
  注备晋也木讷曰备邾也义见三年
  六月辛丑亳社灾
  范氏注亳即殷也殷都于亳武王克殷班其社于诸侯以为亡国之戒记曰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然则惟其屋所以有灾也孙觉曰诸侯建国皆立两社其一国社其一亡国之社故左氏曰间于两社为周室辅
  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
  滕顷公立二十三年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葬滕顷公
  蔡乱故葬缓滕五月葬
  五年春城毗
  注曰备晋也木讷曰备邾也义见前葢晋未尝伐鲁
  夏齐侯伐宋
  先师尝言宋景伐曹执小邾欲图伯也齐景伐宋欲抑宋而代晋为伯也然齐景耄矣妄图何能为
  晋赵鞅帅师伐卫
  集注曰卫不受蒯聩且助范中行氏故也
  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
  齐景公立五十八年晚年因晋楚之衰劳于图伯然助范中行氏则以臣而制君偕卫围戚则以子而制父悖理甚矣世子蚤死及疾属陈乞立其少子荼致羣公子皆出奔家亦不理矣此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与木讷曰齐景之世崔氏田氏高氏国氏皆横而田氏尤专景公之为景公特鲁昭尔景公得一晏子而任之故能忍昭公有一子家子而不能用故以忿而失国张氏曰景公身死国乱未十年陈氏移其社稷
  冬叔还如齐闰月葬齐景公
  叔还防葬也自九月并理闰月为五月而葬木讷曰丧以年计者言朞不言闰以月计者闰亦月也
  六年春城邾瑕
  邾瑕者邾之瑕邑而鲁城之也木讷曰鲁城邾邑夺其险以要其服如城郑虎牢之类也今城邾瑕而冬伐邾明年又伐邾以邾子来邾失其险无以抗鲁也
  晋赵鞅帅师伐鲜虞
  高氏集注曰鲜虞纳荀寅于柏人故赵鞅伐之治范中行之乱也木讷曰晋之伐鲜虞者五未见鲜虞之病晋也鲜虞逼于晋晋利其土地耳然五伐而卒不得则鲜虞亦非弱国也
  吴伐陈
  左氏载吴之入楚也尝召陈陈以逢滑之言不从及夫差克越尝修旧怨而侵之今又伐之以其在楚也故楚救之于城父赵氏曰吴固仇楚未尝伐中国鸡父之败败楚也今伐陈与楚争陈也
  夏齐国夏及高张来奔
  苏氏曰齐景无适子使国夏及高张立茶公卒陈乞将立阳生乃与诸大夫谋先逐国高许氏曰必奔国高而后陈乞弑君之谋得肆高氏集注曰国高从先君之乱命废长立防既又不能全其嗣君张氏亦曰力不足卫委君而出奔
  叔还防吴于柤
  赵氏曰吴既伐陈鲁惧兵之及我也故徃防之按叔还聘吴吴伐陈还至柤叔还遂致命于柤也许氏曰以鲁政之不修而与吴亲君子知鲁之将有吴患矣
  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
  楚昭王立二十七年卒其初委政囊瓦宠费无极使贤人诛戮诸侯怨畔入郢之祸宫污冡发赖申包胥之忠鬭辛由于之力迄得返国社稷再安及其死也不移疾股肱不越望祭河且兄弟多贤不以国为利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啓五辞而后许葢其初子西先让国于昭王故今昭王复让国于三弟然公子啓亦终不取与申结立昭之子是为惠王亦盛事也
  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
  阳生虽长而荼少然荼已受景公之命为君矣陈乞乃召阳生立之而弑荼伊川谓此景公废长立少以啓乱也陈乞即陈僖子阳生则齐悼公也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元年伐邾三年围邾今又伐邾三家同利邾而何忌为甚葢何忌虽受其父僖子之命学礼于孔子彼其所志在威仪进退所谓此仪也非礼也初志已非虽亲圣人而无益
  宋向巢帅师伐曹
  三年宋先以乐髠伐之未服故今又伐之曹在宋卫之间卫先伐曹宋乘齐晋之衰又妄意霸图恐曹为卫所得故再伐曹以逞后竟入其国
  七年春宋皇瑗帅师侵郑【瑗于眷反】
  郑罕达侵宋七年矣齐次渠蒢不伐不救宋知齐之不我救为厚于郑也故不敢报今齐景既没宋妄意霸图故既伐曹而又侵郑报罕达之师且求诸侯也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
  晋纳蒯聩于戚卫辄以子而拒之今六年矣晋不能正其名纳之而徒以兵侵非伯略也
  夏公会吴于鄫
  传载公防吴吴征百牢予之葢邾吴之与也鲁将伐邾而防之然自是吴伐我矣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
  传载入邾昼夜掠以邾子献于亳社囚诸负瑕邾茅夷鸿请救于吴吴伐我齐亦取讙及阐木讷曰失讙失阐岌岌乎惧齐兵之临其城也而亟归之则不若初不灭邾之无是辱也
  宋人围曹冬郑驷帅师救曹
  木讷曰宋伐曹者再今复围之利其土地也郑于曹无只介之好今遽救之报宋侵郑之役也然则宋固为利郑亦非为义也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左氏曰曹伯阳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彊献白鴈言田弋之説説之言政大説之使为司城言霸説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伐之晋不救宋将还曹人诟之反灭曹苏氏曰此灭曹也其不书灭言自灭也犹虞之灭言晋人执虞公而不言灭也止斋曰桧亡东周之始也曹亡春秋之终也夫子删诗也系曹桧于国风之后于桧之卒篇曰思周道也伤天下之无王也于曹之卒篇曰思治也伤天下之无伯也
  吴伐我
  左氏曰吴为邾故伐我景伯造莱门吴人盟而还孙氏曰直曰我者兵加于都城也胡氏曰盟于城下也使有华元国佐之臣则不至此矣
  夏齐人取讙及阐
  齐之取讙阐及归讙阐左氏皆以为季姬适齐悼公之故公谷以为因伐邾之故诸儒多从公谷胡氏曰邾子益齐出也鲁以邾子益来则齐人取讙及阐及归邾子益于邾则齐人归讙及阐叶石林尝辨左氏説非人情而公谷为近实
  归邾子益于邾
  鲁取邾吴既伐之齐又取其二邑鲁得不偿失故复归邾子于邾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过卒
  杞僖公立十九年卒
  齐人归讙及阐
  齐为邾故而取鲁邑鲁既归邾子齐亦归其邑
  九年春王二月葬杞僖公
  三月而葬速
  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雍于勇反】
  传载郑罕达嬖许瑕欲外取邑以与之围宋雍丘宋皇瑗围郑师每日迁舍垒合郑师哭郑罕达救之又大败故宋取郑师赵子曰凡悉俘之曰取刘氏曰覆而败之不遗一人之辞也岷隠曰隠公时三国之师伐戴郑庄伐取之左氏以为取三师公谷以为取戴由春秋书法观之取戴为是入春秋以来书取师者独于哀公两见之葢春秋用师微有节制故不至大败及其末年用师无法彼此得以袭取愈变愈下矣
  夏楚人伐陈
  左氏曰陈即吴故也葢时吴与楚争陈顷吴伐陈楚尝救之楚子卒陈无所依而即吴楚又伐之也
  秋宋公伐郑
  郑围宋雍丘宋已取其师今又伐之甚矣
  冬十月
  书首月备四时也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
  传载邾子益无道吴人讨而囚之使大夫奉太子革为政益遂来奔益齐甥也故遂奔齐
  公防吴伐齐
  高氏集注曰吴欲求霸怒齐不服故伐之公防夷狄伐亲邻之国是助吴为虐而致齐之乱也先师王宗谕尝言鲁为吴伐盟于城下今又防吴伐齐是不能令而受命也僖与宣尝用楚伐齐今哀又防吴伐齐用楚伐齐犹借之以释憾今防吴伐齐直为吴之役而已助夷贼夏鲁周公伯禽之风于是扫地
  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
  齐悼公立四年卒子壬立是为简公悼公之卒左传以为齐人弑之孙觉叶石林赵木讷皆不信其説葢既谓吴伐齐齐人弑悼公以説于吴则吴子安得三日哭无此理也凡经传不同者但当信经
  夏宋人伐郑
  宋取郑师又再伐郑不义愈甚
  晋赵鞅帅师侵齐
  赵鞅以齐尝党范中行氏故侵之然伐丧甚矣
  五月公至自伐齐
  防吴伐齐而归也
  葬齐悼公
  不及五月而葬国有兵冦而简也
  卫公孟彄自齐归于卫
  公孟彄以蒯聩之党见逐晋纳蒯聩于戚十年未得归卫而公孟彄反先自齐归卫木讷疑其叛党事仇先师尝言彄归则蒯聩归之渐也
  薛伯夷卒秋葬薛惠公
  薛惠公立十二年卒
  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吴救陈
  陈间于吴楚争陈故楚再伐陈而吴救之传载吴之救陈者季札也札谓楚子期曰民何罪我请退以为子名乃还杜氏注札者寿梦少子寿梦以襄十二年卒已七十七年札此时能让国至今当九十余矣刘敞曰推验其年札仅百岁以彼清高宁肯将乱国之兵耶似异时事传附着为説耶
  十有一年春齐国书帅师伐我
  齐报去年春鲁伐齐之役也传载冉有用矛故能入齐师及孟之反奔而殿皆在焉
  夏陈辕颇出奔郑【颇破可反】
  传载辕颇赋封田以嫁公女有余以为已大器国人逐之故出注大器钟鼎也
  五月公防吴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
  传载国书师败身亡及公孙夏闾丘明陈书东郭书皆亡子胥谏吴王得齐犹石田而越之乘吴亦基于此木讷曰鲁再防吴伐齐招夷以戕中国为恶大矣然公与防而不与战吴强鲁弱也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冬十有一月葬滕隠公滕隠公立六年卒
  卫世叔齐出奔宋
  世叔齐传谓之太叔疾云疾娶而嬖其娣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又诱其初妻之娣寘于犂如二妻文子怒遂夺其妻将攻之访于仲尼仲尼退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然则文子攻太叔使出奔已甚也初使出其妻而妻之既又夺之曲皆在文子也高氏集注曰时政在大夫各欲自专故相攻相逐
  十有二年春用田赋
  左氏载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三发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茍而行又何访焉弗听叶石林曰赋不以田用田而赋举丘之赋而加之田非正也陈止斋曰以丘赋一乘为未足又以田赋之也故曰敛从其薄以丘亦足矣田赋之者家一人也家一人管子内政之法也诸侯之益兵自齐始晋次之【事在僖十五年】襄陵许氏曰先王之法九夫为井四井为邑井邑未有赋也四邑为丘丘十六井乃有牛马之赋今以丘赋为不足于是更用田赋籍井而取之不待及丘此非礼也葢古者田有税丘有赋税以足食赋以足兵愚按经书田赋而三传不言其详诸家之说甚多惟前三说与左氏所载仲尼称以丘亦足以田将又不足之说合故录之泰山孙氏谓赋者敛其财木讷赵氏谓赋以敛泉货当马牛车甲之入东莱吕氏谓哀公之用田赋又改法而重赋甚于税亩丘甲之为凡此三説亦可与前三说参考何休注谓田谓一井之田赋者敛取其财物若今汉家敛民钱以田为率不言井者城郭里巷亦有井嫌悉赋之礼税民公田不过什一军赋十井不过一乘哀公外慕强吴空尽国储故复用田赋过什一愚按此三说可与前三说参考葢赋本车甲而左氏载仲尼之言云若贪冒无厌是于财货而言不于车甲而言或者一井不能自备车甲马牛之类而计田以率其泉货与西畴崔氏曰赋与税异税以田为差赋以人为等卿大夫谓国中自七尺以及七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郑康成亦谓赋者口率出泉若汉之筭民泉是以人为差也哀公用田赋以见古之不以田为赋而今以田为赋也此说与前大略亦通并录之以俟来者考焉东莱吕氏曰自宣公初税亩井田之法由此而坏故言初至成公作丘甲丘甸之赋益以改作而民病甚矣至哀公用田赋又改法而重赋重于税亩丘甲之为也此又通言鲁加赋之始末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子者宋之姓昭公娶于吴同姬姓故讳而谓之子崔氏曰不称夫人而曰孟子者当时之辞也春秋从而书之以见其实焉
  公防吴于槖皋秋公防卫侯宋皇瑗于郧【槖章夜反】
  高氏集注曰防于槖皋寻鄫之防也防于郧亦为吴故也木讷赵氏曰吴夫差躬败齐师于艾陵鲁故也鲁以为惠故防吴于槖皋修鄫之好也郧在今泰州吴地公既睦于吴而吴将图伯故为之防宋卫于郧合宋卫以从吴也齐固晋之仇今鲁宋卫亦折而从吴晋其殆哉故明年为黄池之防晋好于吴非争霸也纾吴患也然晋之屈吴之雄诸侯东向事吴者皆鲁为之也四书公防吴继书公防宋卫明年公防晋侯及吴子于黄池则鲁之罪着矣
  宋向巢帅师伐郑
  传载宋郑之间有隙地曰嵒戈锡子产与宋人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萧奔郑郑人为之城嵒戈锡以处之九月宋向巢伐郑取锡杀元公之孙遂围嵒十二月郑罕达救嵒围宋师木讷曰宋郑之怨于是十有三岁矣虽其兵端啓于郑罕达然六年之间宋四伐郑明年郑罕达遂取宋师于嵒逞兵不戢亦可戒哉
  冬十有二月螽
  木讷曰春秋书螽十有八皆在夏秋之交独哀公之世书螽者二皆在闭蛰之后礼仲秋行夏令则蛰虫不藏孟冬行夏令则方冬不寒蛰虫复出此常燠之证也燠而螽生灾异两兴也
  十有三年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嵒
  传载宋桓魋救其师罕达狥曰得魋者赏魋逃归遂取宋师于嵒泰山孙氏曰报雍丘之师也二国覆师以相偿报其恶如此石林叶氏曰郑取宋师获其二大夫以六邑为虚则宋之免者无几矣
  夏许男成卒
  许元公立二十二年卒
  公防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黄池之防左氏曰先晋国语曰先吴公羊曰吴主防先言晋侯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胡康侯吕东莱皆曰言及者防两霸之辞也陈止斋曰书公防晋侯及吴子虽两霸之辞不书吴晋之盟终不以吴晋同主盟也愚按晋自定四年召陵之防合十七国不能救蔡不见经者已二十四年吴自是年冬救蔡入楚既而救陈伐齐得志中国亦已二十四年是时晋弱吴强固也然吴方在防而于越入吴之报倐至吴子仓荒刎其报者七人则内惕而不复固争其先晋人恐诚有如左氏之言春秋所书之次第乃其实也不必求之春秋之外也木讷赵氏曰晋侯然在防诸侯无一介从之而吴亦才得鲁而已何以霸为晋之所以防吴者非以为霸也忌吴之强也吴之所以防晋者亦非为霸也交中国也黄池之防固中国之辱然防以交华夷之欢弭兵革之苦是亦无患焉故内外皆以爵书无贬辞也愚按赵氏之说是也春秋不列叙诸侯不书盟此特晋吴二大国结好而鲁预焉耳非霸也黄池晋地地谱东京开封县有黄池
  楚公子申帅师伐陈
  楚尝以子期伐陈而吴救之故陈与楚絶而楚畏吴强无如之何今乘吴之出防又使子西伐焉
  于越入吴
  吴出防黄池越乘其国之无备而入之也是年冬虽及越平二十年围吴二十二年灭吴矣吴自栖越于防稽越日夜思报子胥劝吴伐越弗听而反杀之故及也胡康侯曰吴尝破越遂有轻楚之心及既破楚又有骄齐之志既胜齐师复与晋人争长自谓莫之敌也而越已入其国都矣吴侵中国而越灭之越又不监而楚灭之楚又不监而秦灭之秦又不监而汉灭之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尔者反乎尔老子曰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还岂欺也哉
  秋公至自防
  至自黄池之防也
  晋魏曼帅师侵卫
  高氏集注曰蒯聩在戚十二年矣晋不能致讨以纳乃以范中行故而数侵之襄陵许氏曰师虽数出能侵而已益玩而顿矣此王霸道尽之时
  葬许元公
  卒于夏葬于秋不书月日略也或史缺也
  九月螽
  书灾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
  泰山孙氏曰光芒四出曰孛不言所在之次者见于旦也文十四年有星孛入于北斗昭十七年有星孛入于大辰此不言所在之次者见于旦可知也
  盗杀陈夏区夫【区乌侯反】
  高氏集注曰夏区夫者征舒之后也凡书盗者以人皆可得而执之也盗杀蔡侯申盗杀陈区夫当春秋之季世变之甚至于盗兴而专杀国君卿大夫则乱已极矣区夫公羊作彄夫
  十有二月螽
  高氏集注曰去岁十有二月螽今年九月螽十二月又螽为灾甚矣愚按左氏传凡十二月螽皆以为司厯之过若以此月为虫犹未蛰则以秋为冬差一时也民时乱而农功失矣司厯之过一至此乎天下宁有此理哉况螽乃灾异非候虫之常以时而蛰者也螽即蝗也蝗蝻在地冬雪乃深入今冬燠而有螽将蔓延为来嵗之灾尤灾之甚者也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
  左氏载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杜氏注大野在鲁西故曰西狩麟者仁兽圣王之嘉瑞时无明王出而遇获仲尼伤周道之不兴感嘉瑞之无应故因鲁春秋而修中兴之教絶笔于获麟之一句所感而作固所以为终也张氏曰麒麟之于走兽犹圣人之于人出类抜萃为人物之法则者也故圣人之生必以四灵为畜包牺画卦而龙马出大舜作乐而凤凰仪周公告召公曰耇造德不降我则鸣鸟不闻孔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然则夫子生于周末而麟出于大野以仁圣之君子天锡仁兽之应乃理之当然无足疑者韩愈氏曰麟为圣人出也圣人必知麟是以西狩之获必夫子观之而知为麟也然气数之不偶固异于尧舜之盛而王霸之道方穷亦非文王麟趾之时是以麟虽为夫子出然获于鉏商而谓为不祥以赐虞人然后取之其与明王不兴而天下不能宗夫子何以异哉郑夹漈曰麟兽之异者麕身犍尾狼题马蹄五采黄腹一角肉腮春秋何以终获麟适终也仲尼以哀公十一年自卫反鲁而后述成旧章犹有诗书礼乐之事春秋其后及者也于是鲁史之记适至获麟尔仲尼取而述之逾一年而卒故于获麟之后不及他事焉
  右哀公十有四年经终十六年仲尼卒二十有七年哀公薨杜氏注春秋止于获麟故小邾射以句绎来奔不在三叛人之数自此以下至十六年皆鲁史记之文弟子欲存孔子卒故并录以续孔子所修之经苏氏曰自隠以来诸侯始专而五霸之形成获麟之岁田常弑简公专齐后二十八年韩赵魏灭智伯分晋而战国之形成左氏传春秋止于智伯之亡东莱吕氏云左传终此温公通鉴始此通鉴继左氏传而作也
  程子曰春秋因鲁国之史而天地四时之无穷所以察其变迁而纪其差忒者无一略也中国夷狄之广莫所以纪其交际而别其典礼者无一遗也以区区一鲁史兼纪周齐晋宋诸国之事其尊卑小大统属之序秩然无毫髪之不顺尽书治忽失得陵替贼乱之变森然一循乎条理而无一之非法故曰非圣人谁能修之也苏氏曰春秋始于隠终于哀何也自周之衰天下三变而春秋举其中焉尔始也虽幽厉失道而礼乐征伐犹出于天子诸侯犹不敢肆春秋将何施焉其中也平王东迁而周不竞诸侯国自为政陵夷至隠之世习以成俗矣然而文武成康之德在人心未忘也故齐晋相继而起秉大义以尊周室会盟征伐以王命为首世虽无王法犹在也故夫子作春秋以绳之及其终也定哀以来齐晋既衰政出于大夫继之以吴越横行中国天下靡然日入于战国是以春秋终焉由此观之春秋作于五霸之始止于战国之初隠哀适其时耳
  右先儒论春秋之大指也朱文公尝谓十二公各不同隠桓时王室新迁号令不行天下皆无所主庄僖时伯政自诸侯出天下始有统一宣公时楚庄盛强夷狄主盟成公时晋悼公出楚始退听继而吴楚又入争霸定哀时政自大夫出终春秋之世无如之何愚按此言十二国之时世变也若十二公之交于世者隠公初与宋伐郑后因齐之求反受郑赂而伐宋此反覆以搂诸侯之始也桓公成宋督之弑乱助郑突之簒夺又不自量六求宋以平郑宋卒不许复转而仇宋其所交于当世者颠倒滋甚矣庄公忘父事雠以求昬于齐致哀姜复踵文姜之恶身死国乱二子殱焉固无足道闵公八岁而为庆父所立再岁而为庆父所弑真可闵而无可议者也僖公遭值齐桓晋文之霸防盟征伐一惟霸主是从文公昬怠凡霸主之防邻国之好皆委之大夫鲁于是始衰宣公以公孙遂赂齐立己之私恩终身事齐絶不与诸侯交成公以行父有归父谋去三桓之私怨大举伐齐尽反前人之事齐者以事晋襄公困于齐与邾莒之师晋悼公为之伐齐执邾莒晋平公与楚弭兵鲁又两事晋楚昭公伐季氏不克如齐如晋皆莫之救卒死干侯定公用孔子会夹谷用子路堕三都盟伐皆亲之差强人意惜其事之不克终哀公时楚衰吴强鲁又始改事吴凡十二公之交于世者如此而其强弱始终之变亦可考焉

  黄氏日抄卷十三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四     宋 黄震 撰读礼记【一】
  吴郡卫湜集礼记解自郑康成而下得一百四十六家惟方氏马氏陆氏有全书其余仅解篇章凡讲义论说尝及之者皆取之以足其数其书浩瀚惟严陵郡有官本岳公珂集解亦然皆未易徧观天台贾防继之始选取二十六家视卫岳为要而其采取亦互有不同其书又惟仪真郡学有録本世罕得其传今因并合各家所集而类抄之昔吕氏读诗记简要而文为姓氏所隔髙氏春秋集注文成一家而不知元注之姓氏为谁僣窃参用其法使诸家注文为一而各出姓氏于下方间亦节録或附己意然所谓存十一于千百不过老眼便于观省后生志学之士自当求之各家全书云曲礼上第一
  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曲礼礼之细也所谓曲礼三千者也毋禁止辞主一之谓敬俨矜庄貌人之坐思貌必俨然安定审也哉叹美辞○毋不敬正其心也俨若思正其貌也安定辞正其言也安民哉正己而物正也毋不敬总言主宰处俨若思敬之貌安定辞敬之言安民哉敬之效【右本吕氏及晦庵説】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敖五报反乐音洛】矜已凌物为敖逐物纵己为欲志指其虚大而言乐指其逸乐而言四者敖尤凶德○敖不可长欲消而絶之也欲不可从欲窒而止之也志不可满欲损而抑之也乐不可极欲约而归于礼也四者皆克己之事克己始能复礼【右本马氏及戴氏说】
  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积而能散安安而能迁
  近而习之曰狎心服曰畏积谓蓄积散谓赒救安安谓己今安此之安迁谓图后有患则不敢安今之安○狎而敬之则交可久畏而爱之则情可亲爱憎私情也善恶公义也不以一己之爱憎易天下之善恶故是是非非两不相夺积而能散者以财发身安安而能迁者义之与比旧说谓君子之于贤者如此晦庵谓此正主贤者而言六句皆防贤者二字为文言唯贤者能之耳旧注非是
  临财毋茍得临难毋茍免很毋求胜分毋求多疑事毋质直而勿有【难乃旦反分扶问反】
  狠忿争分所分之物初与人共者质谓臆决而果言之直谓理在我毋禁词勿戒词○毋茍得见得思义也毋茍免见危授命也毋求胜惩忿毋求多平施疑事毋质阙疑也直而勿有者理虽在我一有恃直之心是亦好已胜故戒之也【右本论语及胡氏说而补其余】
  若夫坐如尸立如齐礼从宜使从俗
  若夫发语辞尸谓祭祀之尸齐谓祭前之齐宜谓酌时之中以义起使谓使于他邦俗谓风俗不同○坐如尸立如齐尽其敬也礼从宜使从俗适其时也古之君子律已甚严而酬酢万物不为崖异之行【右集吕氏戴氏说】
  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
  叶氏曰亲疏位也嫌疑情也同异事也是非理也陈氏曰两物相似为疑以此兼彼为嫌○礼主乎辨参差而不齐疑似而难明可否而莫之定者皆取证于礼礼者理也【右集戴氏费氏说】
  礼不妄说人不辞费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说音悦】妄说谓佞媚辞费如躁人之辞多节谓理之则不可过侵陵也侮慢也狎亲防也○不妄说人说之以道不辞费辞达而已所以养其正大简易不逾节不狎侮于人所以致其谨审庄敬【右本毛氏叶氏应氏说】
  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
  践履也言道言合于道质犹本也○言无不善身未必能行能修身以践其言则善行矣行修而言合乎道言行相顾是为礼之质茍徒礼文外焉而已
  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礼闻来学不闻往教【取七树反下如字】取于人谓就师求道取人谓屈人从己○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主学者言礼闻来学不闻往教主教者言学者当屈己从人教者不当枉己就人【右本吕氏说】
  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涖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成谓节文以成之宦谓学为仕学谓学道艺求福曰祷求得曰祠撙有自抑之意○此七者皆有待于礼恭敬明礼之实撙节明礼之文退让明礼之用七者之礼必备此三者然后可明【右吕氏说】
  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此章言人而无礼与禽兽无异所以甚言礼之不可无也聚麀父子之配无别【补】
  太上贵德其次务施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此章言世非太古人之交际不可无礼
  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
  此章言有礼者能自立而以自卑为本负贩者必有尊古者斑白不负戴于道路老者先而少者后老者轻而壮者重是负贩者必有尊也况富贵之人乎
  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壮有室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传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悼与耄虽有罪不加刑焉百年曰期頥
  幼学陆农师防幼字为读幼言时学言事也其余弱壮强艾耆期字仿此艾髪苍白色如艾也耆稽乆之称稽乆而将入于老也指使指事使人也耄昏忘悼怜爱期者人生以百年为期頥养也晦庵曰期当音居宜反与朞字同周匝之义也○此章备举自幼至老每十年一变之节每十年必异其名至其时必异其事自始至终未没之前皆行道之日壮者服其劳老者安其逸未用者无躁进之心当退者无不知足之戒耄者敬而安之悼者矜而怀之孝弟之风形天下【右吕氏方氏毛氏戴氏说】
  大夫七十而致事若不得谢则必赐之几杖行役以妇人适四方乗安车自称曰老夫于其国则称名越国而问焉必告之以其制
  致事老而致其职事还于君几坐所慿杖行所扶安车坐乗小车越国而问谓有事越在他国他国问之也制法度○此专为在官者言人君优老尚贤不许其谢事以几杖妇人安车安养其气体在国及出皆得用之【本郑氏孔氏说】
  谋于长者必操几杖以从之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长丁丈反】
  从就操执持○长者处未必无几杖操以从之敬之至也少当问长今长者反问之不辞让而对则非礼曽子曰参不敏辞让也【右吕氏说】
  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在丑夷不争【凊七性反】
  丑众也夷犹侪也○人子事亲之礼冬则温之以御其寒夏则凊之以辟其暑昏则定之以奠其居晨则省之以问其安此心常存虽在丑夷所以不争盖贵贱相临则有畏惮等夷最易起争而争者危父母之事惟孝子顷刻不敢忘亲虽易争之地亦不争也【本方氏吕氏注】
  夫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故州闾乡党称其孝也兄弟亲戚称其慈也僚友称其弟也执友称其仁也交游称其信也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此孝子之行也
  三赐郑氏按周礼一命受爵再命受服三命受车马石林谓君赐无不受之理此盖谓父之未为大夫者不受车马不敢受大夫之位也叔孙婼叔孙豹之子也豹已死其四从兄季平子未三命而婼先之叔仲子曰婼三命逾父兄非礼也晦庵谓叔孙豹王赐之路豹以上卿无路而不敢乗疑此不及车马亦受之而不敢用耳○不敢受重赐者仁心也而五者备有焉五者之称不同各以其所见言之也州闾乡党见其敬亲故称孝兄弟亲戚尤切近见其爱故称慈僚友与同处见其气象和顺故称弟执友与同心知其孝心之本原故称仁交游泛交故见其信父执者父之同心见之进退问答不敢专焉况于父乎广孝也【右吕氏说】
  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恒言不称老
  为人亲者无一念而忘其子故有倚门倚闾之望为人子者无一念而忘其亲故有出告反面之礼有常有业縁亲之意欲知之不敢自老恐伤亲心也【用戴氏说补】
  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十年以长则兄事之五年以长则肩随之羣居五人则长者必异席
  长以倍与吾父之年相若所以父事长十年与吾兄之年相若所以兄事肩随者与之行而差退不敢与先生并行也出不可与并行居可与同席乎故羣居五人必推其长者异席以敬之古者地敷横席容四人若五人防则推长者异席【张氏马氏孔氏】
  为人子者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门食飨不为槩祭祀不为尸
  奥室之西南隅槩量也裁食飨之馔具尸祭祀代神居尊位○奥中席皆尊者所居中道中门皆尊者所由为槩为尸皆尊者之事人子皆不敢当盖无往不寓敬亲之意【邵氏应氏】
  听于无声视于无形不登髙不临深不茍訾不茍笑视听于无声形常若亲之有教使然专心致志也登髙临深危道也茍訾茍笑辱道也孝子常以父母为心故每事谨戒如此【本郑氏孔氏】
  孝子不服闇不登危惧辱亲也父母存不许友以死不有私财
  服事于闇防之中为卒有非常许友以死虽父母不在亦不可盖记礼者汉人杂取后世豪侠之言人子肤髪以上皆亲之有岂敢私其财【取郑氏吕氏戴氏而补其余】
  为人子者父母存冠衣不纯素孤子当室冠衣不纯采【纯诸允反】
  纯縁也孤子谓年未三十虽除丧不忘哀【郑氏】
  幼子常视母诳童子不衣裘裳立必正方不倾听视今之示字常视无诳自幼习之正也童子体热不宜着裘又应给役不便着裳故惟缁布襦袴未成人故服亦未备也立必正向一方不倾听左右习之正其容也【郑氏孔氏吕氏】
  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负剑辟咡诏之则掩口而对【奉芳勇反辟匹亦反咡如志反】
  郑曰负谓置之于背剑谓挟之于旁辟咡诏之谓倾头与语口旁曰咡吕曰负剑即佩剑或旁挟之如负剑然掩口避口气○就而携之则捧其手近而诏之则掩口而对皆事长之礼【马氏】
  从于先生不越路而与人言遭先生于道趋而进正立拱手先生与之言则对不与之言则趋而退【从才用反】先生齿长而有德之称从之而不越路与人言一其敬也遭之而趋进拱立恐其有教令也与之言则对不与言则趋而退进退应答不敢专也【马氏吕氏】
  从长者而上丘陵则必乡长者所视登城不指城上不呼
  向长者所视敬长且备或有问也不指不呼为惑人【本郑氏戴氏说】
  将适舍求毋固将上堂声必扬户外有二屦言闻则入言不闻则不入将入户视必下入戸奉扄视瞻毋回户开亦开户阖亦阖有后入者阖而勿遂毋践履毋踖席抠衣趋隅必慎唯诺【闻音问踖在亦反唯于癸反】
  舍主人家固固必之固单下曰履闻声闻于外扄关户之木一云门扇上环钮戴曰入户而扄坠则慢心实为之陆曰奉扄谓小啓之以两手奉戸置扃处也践踏踖躐隅角也唯应诺许也○适舍求毋固随主人有无上堂声必扬警内言闻入视必下不干掩人之私奉扄敬也亦开亦阖不以后来变先阖而勿遂止作阖势示不拒后入后入者不得踏先入者履不踖席者从下而升抠提前裳趋席下角慎唯诺者不先举见问乃应【郑氏孔氏及黄氏说】
  大夫士出入君门由闑右不践阈
  闑门橛阈门限○臣统于君故由闑右不敢为賔也不践阈不敢履髙也孔子之于事君也立不中门行不履阈【郑氏马氏】
  凡与客入者每门让于客客至于寝门则主人请入为席然后出迎客客固辞主人肃客而入主人入门而右客入门而左
  为席敷席也肃客俯手以揖之也○及门而逊入及阶而逊登交相辞逊退辟不皇于此乎可以观礼矣
  主人就东阶客就西阶客若降等则就主人之阶主人固辞然后客复就西阶
  降等卑客也不敢亢礼故就主人阶复就西阶复其正【郑氏孔氏】
  主人与客让登主人先登客从之拾级聚足连步以上上于东阶则先右足上于西阶则先左足
  郑曰拾当为涉声之误也吕曰拾更也拾级者左右足更上也射者拾发投壶者拾投哭踊者拾踊皆更为之也○拾级聚足此等事但敬事自至如此非着心安排先右先左以相乡为敬也【横渠及郑氏说】
  帷薄之外不趋堂上不趋执玉不趋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室中不翔并坐不横肱授立不跪授坐不立
  帷幔也薄帘也行而张足曰趋武迹也文上武下足在体下故曰武绥在冠下亦曰武接武谓迹相蹑行而张拱曰翔○凡见尊者以趋为敬帷薄之外不见尊者故不趋堂上迫近故不趋执玉虞失跌故不趋接武者行迟堂上不趋故接武布武者行速堂下必趋故布武室中不翔亦以迫也授立不跪为烦其俯【本吕氏戴氏】
  凡为长者粪之礼必加帚于箕上以袂拘而退其尘不及长者以箕自乡而扱之【为于伪反拘古侯反扱许急反】
  除物之弃曰粪本作袂袖也扱敛取也郑氏读曰吸蓝田吕氏曰扱谓箕扱于粪中以粪也读如口扱以柶祭羊铏之扱谓箕扱于粪如柶扱于铏也○加帚于箕得两手捧箕谓初执往将粪时也以袂拥帚之前且扫且迁使尘不及长者谓粪时也以箕自向不以弃秽郷长者谓收粪时也皆恭也人有血气未有安于事人者古之童子未冠为长者役而安焉所以存其良心折其傲慢之气然后可与进德矣【郑氏孔氏吕氏】
  奉席如桥衡请席何乡请衽何趾席南乡北乡以西方为上东乡西乡以南方为上【桥居庙反乡音向】
  桥古之井上桔橰胡氏应氏谓即桥梁而衡即横席坐席也衽卧席也乡面也趾足也上谓席端也○奉席如桥之衡左昻右低请席请衽顺尊者所安坐问乡坐为阳面亦阳也卧问趾卧为隂足亦隂也布席无常四方异乡盖堂室之面势或不同故随时之设张亦不一所以酌地宜也凡坐随隂阳坐在阳则贵左坐在隂则贵右南坐是阳其左在西北坐是隂其右亦在西故南向北向皆以西为上东坐是阳其左在南西坐是隂其右亦在南故东向西向皆以南为上【本郑氏孔氏及应氏说】
  若非饮食之客则布席席间函丈主人跪正席客跪抚席而辞客彻重席主人固辞客践席乃坐【函胡南反】
  函容也文王世子云逺近间三席席三尺三寸三分之一则三席是一丈抚谓以手按止之再辞曰固辞○席间函丈地寛足以揖逊回旋讲授亦足以指书惟饮食之客欲便于劝酬而促近耳主人为客正席而客辞客彻主人所为客设之重席而主人辞客坐主人乃坐賔主之相敬如此【合郑氏孔氏应氏说而补其余】
  主人不问客不先举将即席容毋怍两手抠衣去齐尺衣毋拨足毋蹶【齐音咨拨半末反蹶居卫反】
  怍愧赧不安失之野也抠提挈齐谓裳下缉拨发扬貌蹶行遽貌客自外来主人宜先问客初就席顔色宜庄将就席时以两手挈裳使起令裳下缉去地一尺恐衣长而蹑履之也衣毋拨者收敛不使旁有触也足毋蹶者不匆遽使之踬也【本郑氏孔氏吕氏说】
  先生书防琴瑟在前坐而迁之戒勿越虚坐尽后食坐尽前坐必安执尔顔长者不及毋儳言正尔容听必恭毋勦说毋雷同必则古昔称先王【尽津忍反儳仕鉴反勦初交反】儳儳互不齐盖杂之也勦擥取也则法也○先生书防琴瑟或当已前跪坐而迁移之戒勿逾越虚坐必就其后之尽处欲其寛广且不敢近前谦也食坐必就其前之尽处欲其亲近且免溅污席也坐毋动揺执守其顔长者言未及不得乗其未及而杂之惟正容而谨听毋擥取其说毋雷同其说必法则古昔称述先王勦说徇已雷同徇人惟古与稽可也【取孔氏应氏说而补其余】
  侍坐于先生先生问焉终则对请业则起请益则起父召无诺先生召无诺唯而起
  诺者应之缓唯者应之速诺者许而未行唯恭于诺○终则对不敢错乱尊者之言也请业请益则起尊师重道也父召先生召皆无诺事师如事父也唯而起闻召即往也【本郑氏吕氏说】
  侍坐于所尊敬毋余席见同等不起烛至起食至起上客起烛不见跋尊客之前不叱狗让食不唾【见贤遍反跋半末反】跋趾也○毋余席必尽其所近尊者之端见同等不起无二尊也烛至起未卜夜也食至起为盛馔变也上客起不敢专其席也五者于客侍所尊而言也烛不见跋将至跋而更示不厌倦也不叱狗嫌若风去之也不唾嫌有秽恶也三者于主人侍客而言也【用郑氏孔氏方氏说而补其余】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撰杖屦视日蚤莫侍坐者请出矣侍坐于君子君子问更端则起而对侍坐于君子若有告者曰少间愿有复也则左右屏而待【欠一敛反撰仕转反莫音暮间音间】
  志疲则欠体疲则伸撰持也间旧音间吕氏谓间隙也屏者退而自隠之谓○欠伸撰杖屦瞻视庭影皆尊者倦而欲起故请出不敢勤君子也问更端起而对因事有所变而起其敬也人俟间而有复则屏以待不敢干其私也【郑氏孔氏吕氏】
  毋侧听毋噭应毋淫视毋怠荒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寝毋伏敛发毋髢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噭古吊反跛彼义反髢徒细反】
  噭声髙急也淫视睇盼也怠荒放散身体也跛谓挈举一足一足蹋地箕谓舒展两足状如箕舌髢髲也以纚韬之不使垂余如髲也○毋侧听头容直毋噭应声容静毋淫视目容端毋怠荒气容肃游毋倨足容重立毋跛立如齐坐毋箕坐如尸敛发毋髢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正其衣冠也人患徇其意之所安此于视听游行坐立卧起衣冠之际而自克盖礼者筋骸之束也【本吕氏游氏说】
  侍坐于长者屦不上于堂解屦不敢当阶就屦跪而举之屏于侧向长者而屦跪而迁屦俯而纳屦
  屦云解屦有系也就犹着也○解屦必屏于侧取屦必隠辟纳屦而向长者迁之必跪纳之必俯则屦之脱纳皆有仪矣【陈氏】
  离坐离立毋往参焉离立者不出中间
  两相丽之谓离三相成之谓参○并坐并立恐宻有所论故戒往参预当已行路则避之不干人之私也
  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嫂叔不通问诸母不漱裳外言不入于梱内言不出于梱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椸羊支反枷音嫁本又作架梱苦本反本又作阃】
  椸可以枷衣者诸母谓父之诸妾有子者梱门限也缨女子许嫁系缨以五采为之姑尊行姊妹同行女子子卑行已嫁而反不过是三等故举以为言女子子重言子者郑云别于男子胡氏谓云女子已别男子重云子者衍文也愚意重云子者岂又云女子之子乎若然则姑也姊妹也女子也女子之子也通四世广言之矣○凡皆逺别也
  父子不同席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故日月以告君齐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以厚其别也取妻不取同姓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取七住反见贤遍反】
  父子不同席尊卑异行而前后各席也男女有行媒至召乡党僚友重婚姻也取必问姓妾不知姓则卜重宗也寡妇之子非卓有着见弗友避嫌也
  贺娶妻者曰某子使某闻子有客使某羞
  羞进也○昏礼有嗣代之序故不贺作记者因俗之名称贺舍曰昏礼而谓之有客则所以羞者佐其具之费以待乡党僚友而已非贺也【孔氏吕氏】
  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老者不以筋力为礼
  不责人之所不能备不贵人之所不能行【郑氏】
  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隠疾不以山川
  为后人之难讳也
  男女异长男子二十冠而字父前子名君前臣名女子许嫁笄而字【冠古乱反】
  异长亦示别也字尊名卑男冠女笄皆成人而字惟君父之前则名
  凡进食之礼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羮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醯醤处内葱防处末酒浆处右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胾则吏反炙章夜反防以制反朐其俱反】
  殽骨体也胾切肉也食饭属也外内殽胾之外内也防蒸葱也屈中曰朐以中屈处置左以末边处置右取右手便擘食也○左右内外之设皆便手食因以寓隂阳之义骨是阳故在左肉是隂故在右饭燥为阳故在左羮湿是隂故居右【吕氏孔氏】
  客若降等执食兴辞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主人延客祭祭食祭所先进殽之序徧祭之三饭主人延客食胾然后辨殽主人未辨客不虚口【饭符晚反辨音遍】
  祭祭先食也食惟祭所先进殽则以次第皆祭之也客敌已者先祭降等则主人延之祭也三饭三食也礼三飡而告饱主人延客食胾然后辨殽也辨匝也虚口古谓食竟荡口使清洁以水曰潄以酒曰酳酳【音】训演庐陵胡氏谓主人食殽未徧客不空口尔非酳也○此据卑客食至则必兴辞以祭则不敢先举以胾则不敢先尝殽之徧则不敢先饱然客之谦惟恐先乎主人主人之厚于客惟恐有所不足雍容揖逊爱敬有余孰得而少之哉【用王氏】
  侍食于长者主人亲馈则拜而食主人不亲馈则不拜而食
  凡称侍者少贱之于其长毋敢视賔客亲馈之则拜【吕氏】
  共食不饱共饭不泽手毋抟饭毋放饭毋流歠毋咤食毋齧骨毋反鱼肉毋投与狗骨毋固获毋扬饭饭黍毋以箸毋嚃羮毋絮羮毋刺齿毋歠醢客絮羮主人辞不能亨客歠醢主人辞以窭濡肉齿决干肉不齿决毋嘬炙【抟徒端反歠川悦反咤陟嫁反饭黍之饭扶晚反箸直虑反嚃他答反絮尺虑反刺七亦反嘬初怪反】泽手捼莎也礼饭以手共饭而摩手人将恶之也放饭谓去其黏手余饭拂放本器中也流歠谓开口大歠汁入口如水流贪肆而无容也咤食谓嫌薄之以口舌作声也齧骨谓有声且似嫌其食之无肉也反鱼肉谓已厯口反还器中人所秽也投骨谓其贱饮食以人食而食兽也固获谓与人共食专固而必得之也扬饭不待冷而扬去热气贪快也饭黍当以匕箸非所当用也嚃不嚼菜而歠吞之欲速而多又有声也絮犹调谓就食器调足盐梅吕氏谓读如漂絮之絮玩之而不食必调饪失节故主人辞不能亨也刺齿取齿间之余也醯味厚非可歠而歠之故主人辞以窭窭贫也言贫而不能备厚味也濡肉湿软可齿决干肉腊属齿决则费力而失容也嘬谓一举脔炙肉濡当哜之反于俎若嘬则为贪食甚也○凡与人共者必先人而后己厚人而薄己则不争矣否则贪也犯人之所恶也薄主人之饮食也声容之不敬也终食之间而小人之情状毕见故君子于觞酒豆肉之间未尝不致谦而养廉【集吕氏游氏马氏说】
  卒食客自前跪彻饭齐以授相者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卒子恤反相息亮反齐将兮反】
  卒食食己也齐醤菹通名相者主人賛馔之人兴辞不听其亲彻
  侍饮于长者酒进则起拜受于尊所长者辞少者反席而饮长者举未釂少者不敢饮【釂子妙反】
  尊所谓尊之所饮尽爵曰釂古之饮酒少者无不及故此侍饮者亦长者亲酌授之然必长者卒爵然后饮【吕氏】
  长者赐少者贱者不敢辞
  此明凡受赐礼所谓不敢辞者义所可受不敢以辞之也礼有一辞再辞各称其事【孔氏吕氏】
  赐果于君前其有核者怀其核御食于君所君赐余器之溉者不冩其余皆冩
  御食侍御也溉者谓陶梓之器冩谓倾于别器○怀核嫌于弃尊者物也器之不可溉者传己器中乃食之重污君之器也其可溉涤者就器食讫涤以还君【郑氏孔氏吕氏】
  馂余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馂子闰反】
  馂者食余故不以祭先虽妻子至卑父与夫亦不以祭之也【晦庵】
  御同于长者虽贰不辞偶坐不辞
  御侍也贰重殽膳也○侍食于长者而盛馔与同及因彼有賔而与之偶坐惧妨尊容皆不敢辞盖本不为己设也【用孔氏吕氏黄氏说】
  羮之有菜者用挟其无菜者不用挟【古协反】
  梜箸也○有菜谓铏羮无菜谓大羮湆也直歠之而已【郑氏】
  为天子削者副之巾以絺为国君者华之巾以绤为大夫累之士疐之庶人龁之【为于为反副普逼反华古反累力果反疐音帝龁恨没反】
  副四析之既削又四析之而巾覆焉华中裂之不四析累倮也谓去其皮不巾覆疐谓脱华处去其疐而已龁以口此削等级亦以辨上下也微之不敢忽所以为大之必谨也【吕氏戴氏】
  父母有疾冠者不栉行不翔言不惰琴瑟不御食肉不至变味饮酒不至变貌笑不至矧怒不至詈疾止复故食肉多则变味齿本曰矧大笑则见○孝子之事亲也病则致其忧不栉不翔忧不为容也不惰忧而知谨也不御忧不在乐也不变味变貌忧不在饮食也不矧不詈忧常在心而动有节也疾止则忧散皆如故矣【用郑氏说】
  有忧者侧席而坐有丧者专席而坐
  侧席坐不安也专席不与人共坐也【吕氏】
  水潦降不献鱼鼈献鸟者佛其首畜鸟者则勿佛也献车马者执防绥献甲者执胄献杖者执末献民虏者执右袂献粟者执右契献米者操量鼓献孰食者操醤齐献田宅者操书致【畜许六反操七刀反量音亮齐子兮反】
  佛戾也为小竹笼以冒之使喙不害人畜养也畜鸟驯故勿佛执与操皆谓手所举以告防马杖绥登车之绳车马不上于堂防绥易呈呈之则知有车马也甲铠也名甲者言如龟鳖之有甲也胄兠鍪也甲大胄小小者易举故执以呈杖之末者地有坌污故自执之且便于受献者之执民虏谓征伐所获右袂右边袖也左手操其右袂右手以防其异心粟稻粱之属未为米者右契契合同之物以右为上左契无用所以老子云执左契以涖天下故献人以右契量斗斛之数量鼓器名容十二斛米可即食为急故献者执量粟可乆储为缓故献者执契酱与齐所用以食书致谓图书于板丈尺委曲书之而致于尊者献田宅者然也○水潦降鱼鳖易得不必献则献鱼鳖必视其时也献鸟者佛其首畜者勿佛则献鸟必视其性也献车马献甲献粟献米献食献田宅此六者皆不可手执则执一物以举其要也【集吕氏陈氏说】
  凡遗人弓者张弓尚筋弛弓尚角右手执箫左手承弣尊卑垂帨若主人拜则客还辟辟拜主人自受由客之左接下承弣乡与客并然后受【遗于贵反弣音抚辟之辟扶亦反辟拜之辟音避】
  敌体相赠曰遗弓张之时向内筋在上弓身曲向下弛之时反张向外筋在曲内角在曲外弓身亦曲向下弓有弛张遗人者皆令其下曲隤然顺箫弓头头稍剡差邪似箫故谓箫又谓鞘箫鞘声相近右执箫客覆右手执弓下头也弣弓把把音覇以左手承中央之把使受者便于执也帨佩巾垂帨至地授受之仪尊卑皆稍罄折故皆垂帨也还辟犹逡巡退却也辟拜不答执弓不得拜也受由客之左尚右以尊賔也接下承弣下就客所承之弣敬受之也乡并客然后受敌体相遗皆南乡也○射以观德故弓之授受必谨为礼者亲其劳而不以劳施于人躬其辱而不以辱及于人受贱受恶而以贵者善者委于人以不安者自与而以安者与人惟其如此则可事上事长事君亲事师友可以羣居可以行世【邵氏游氏】
  进劒者左首进戈者前其鐏后其刄进矛防者前其镦进几杖者拂之效马效羊者右牵之效犬者左牵之执禽者左首饰羔鴈者以缋受珠玉者以掬受弓剑者以袂饮玉爵者弗挥凡以弓剑苞苴箪笥问人者操以受命如使之容【鐏在困反镦其对反缋胡对反苴子于反】
  进者以物供尊上之用效者呈见于尊上之前而非进也问者问安否因有物遗之以表其意首谓劒镮客在右主人在左剑以首为尊以尊处进之也戈钩子防也刄当头而利故不以向人鐏在前而钝向人为敬矛如鋋而三廉防两边皆安横刄镦矛防柄尾以平向人敬也锐底曰鐏平底曰镦拂者去其尘马羊多力人右手亦有力故用右手牵制之犬吠囓故左牵而右手防御之大曰犬未成毫为狗禽首阳也故左其首谓横捧之主人在左而以鸟首授之饰覆也缋画也画布为云气以覆羔鴈为饰掬手中受珠玉以掬恐坠落也受弓劒者不露首取之承以衣袂玉爵玉杯也挥振去余酒弗挥为其寳而脆苞以草苞裹鱼肉苴以草借器而贮物箪盛食笥盛衣裳皆竹器使受命而往将操以遗人先习其威仪进退如使之容○进兵者后其刄敬也效物者细别其宜一物必有一宜也自饰羔鴈至饮玉爵又叙其饰物之文也终而总之曰凡以弓劒苞苴箪笥问人举其凡以该上文所列之目也【集吕氏应氏说】
  凡为君使者已受命君言不宿于家君言至则主人出拜君言之辱使者归则必拜送于门外若使人于君所则必朝服而命之使者反则必下堂而受命
  受君命而不宿于家主将君命者而言君言至而拜受拜送主被君命者而言使人于君所而拜送拜受主臣下使人于君所者而言三者不同而敬君命之心一也【补】
  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
  多能而守之以谦笃行而继之以勤君子之成德如此故能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其交反已常若不足则与人常能有余也【补】
  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为君尸者大夫士见之则下之君知所以为尸者则自下之尸必式乗必以几齐者不乐不吊【乗绳证反】礼曰述旧礼语也此言作记者释旧礼之言也王父祖也尸祭时代神者也神主之位东向尸在神主之北下下车也式车中俯首处也车箱长四尺四寸而三分之前一后二横一木下去车牀三尺三寸谓之式于式上二尺二寸横一木谓之较较去车牀五尺五寸乗车者立则慿较有所敬则俯而慿式几者所慿以养安尸之乗车则用之齐者祭之前散斋七日致斋三日齐一其心以交神明也○孙与祖同昭穆昭与穆间一世祖昭则孙亦昭祖穆则孙亦穆故孙为祖之尸孙幼亦抱之为尸尸在车则君与大夫士皆下之尸在车以式为敬几为安齐者不乐不吊不以忧乐动其齐之志也【本孔氏吕氏说】
  居丧之礼毁瘠不形视听不衰升降不由阼阶出入不当门隧居丧之礼头有创则沐身有疡则浴有疾则饮酒食肉疾止复初不胜丧乃比于不慈不孝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惟衰麻在身饮酒食肉处于内【隧音遂创初良反疡音羊胜音升衰七雷反】
  形谓毁瘠而骨见隧道也致极也○不形不衰毁不灭性也升阶出入常若亲存沐浴饮酒食肉皆以权制否而不胜丧则比于不慈不孝矣不致毁以下皆所以养老人人五十始衰也【集郑氏吕氏说补其余】
  生与来日死与往日
  与犹数也一曰许也犹期也○生与来日三日成服以死之来日为始生者之事也死与往日如三日而殡以死之日为始死者之事也【孔氏吕氏】
  知生者吊知死者伤知生而不知死吊而不伤知死而不知生伤而不吊
  人恩各施其所知也【郑氏】
  吊丧弗能赙不问其所费问疾弗能遗不问其所欲见人弗能馆不问其所舍
  恶口惠而实不至也【王氏】
  赐人者不曰来取与人者不问其所欲
  非所以惠人之道也【吕氏】
  适墓不登垄助必执绋临丧不笑揖人必违其位望柩不歌入临不翔当食不叹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适墓不歌哭日不歌送丧不由径送葬不辟涂潦临丧则必有哀色执绋不笑临乐不叹介胄则有不可犯之色故君子戒慎不失色于人【绋音弗临力鸩反相息亮反辟音避】垄冢绋引棺索相送杵声介甲○杂记吉凶举动威仪之事各有攸当【郑氏马氏】
  国君抚式大夫下之大夫抚式士下之
  抚犹据也乗车而俯慿式者示敬也下下车也○下车之敬重于慿式所敬逓降一等【用吕氏说】
  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刑人不在君侧
  庶人愚且贱不可以待君子之事责之大夫贤且贵不可以待小人之法辱之故制礼自士始而大夫有罪则议以八法刑人而在君侧轻身之道也【吕氏】
  兵车不式武车绥旌德车结旌
  建戈刄曰兵车取威猛曰武车皆谓革路德车谓玉路金路象路木路旌车上旗旛绥垂舒之结收敛之○兵车不式犹介胄不拜尚威也发扬者武之事故旌之垂曳象之敛藏者德之事故旌之收结象之【游氏吕氏】
  史载笔士载言前有水则载青旌前有尘埃则载鸣鸢前有车骑则载飞鸿前有士师则载虎皮前有挚兽则载貔貅【载音戴】
  史国史笔书具士史之有司有司藏书故载言以备讨论师行宜警卫人众难传道前有变异则为物色旌旗之上举类示之使为之戒载谓建之于车【孔氏吕氏方氏】
  行前朱雀而后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招摇在上急缮其怒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各司其局【缮古音劲】
  行师行也朱雀武青龙白虎四方宿名以是四物画之于旗立于军之左右前后以象天体之周旋招摇北斗第七星指四方之宿不差者军中举之以指正四方旗本并作七星而独云招摇者举指者为主也急缮其怒者作而致其怒进止有法部分不乱【孔氏吕氏】
  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
  不反兵谓常执杀之备不待反家取兵此论亲疎复仇之法谓无故而杀人者君诛之君诛之不得则子报之子报之不得则兄弟报之兄弟报之不得交游报之报兄弟之仇则杀于父报交游之仇又杀于兄弟各称其情义也【游氏吕氏】
  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地广大荒而不治此亦士之辱也
  垒军壁○此明食其禄所宜任其事【孔氏】
  临祭不惰祭服敝则焚之祭器敝则埋之防敝则埋之牲死则埋之凡祭于公者必自彻其俎
  祭主敬故不惰祭器祭服以其尝用于鬼神不敢防用故埋焚之祭服人所御故焚器惟鬼神所用故埋祭于公者助君祭自彻俎者不敢勤君之职事【张氏吕氏】
  卒哭乃讳礼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
  讳辟也卒哭乃讳敬鬼神之名也嫌名声相近○死而不讳则安忍而忘亲二名而均讳则易犯而难辟卒哭而讳所以尽爱敬之心不讳嫌不偏讳所以适言语之便父之所讳子亦讳之故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本陈氏吕氏说】
  君所无私讳大夫之所有公讳诗书不讳临文不讳庙中不讳夫人之讳虽质君之前臣不讳也妇讳不出门大功小功不讳入竟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竟音境】
  质犹对也○无私讳有公讳尊归于君也诗书临文不讳为其失事正也庙中有事于髙祖则不讳曽祖吕氏谓君前臣名父前子名也妇讳不出门故夫人之讳虽对君之前亦不讳也大功小功之亲不讳恩杀也问禁问俗问讳皆为敬主人也【集郑氏吕氏】
  外事以刚日内事以柔日凡卜筮日旬之外曰逺某日旬之内曰近某日丧事先逺日吉事先近日
  外事郊外之事内事郊内之事刚日甲丙戊庚壬阳日也柔日乙丁己辛癸隂日也卜用筮用蓍吉事人情之所欲故先近日丧事人事之所不忍故先逺日【集孔氏马氏】
  曰为日假尔泰有常假尔泰筮有常卜筮不过三卜筮不相袭龟为卜防为筮卜筮者先圣王之所以使民信时日敬鬼神畏法令也所以使民决嫌疑定犹与也故曰疑而筮之则弗非也日而行事则必践之【践古作善今如字】
  曰为日而下命龟筮辞假因也尔指蓍也泰大中之大也褒美筮为泰也有常言吉凶不僭也不过三不敢渎鬼神也不相袭不敢疑鬼神也犹与皆兽名二兽进退多疑人之多疑者似之故谓之犹与弗非无非之者日而行事则必践之者卜日而行事则必践用其日【集郑氏陈氏吕氏说】
  君车将驾则仆执防立于马前已驾仆展軨效驾奋衣由右上取贰绥跪乗执策分辔驱之五步而立君出就车则仆并辔授绥左右攘辟车驱而驺至于大门君抚仆之手而顾命车右就车门闾沟渠必步【軨力丁反乗绳证反并必政反辟扶亦反驺仕救反】
  仆御车者也执防立马前监驾车也展省视也軨辖头轊也效白于君也贰绥者仆登车授绥有二正绥君所执以登车贰绥则御与车右所执以登车也跪乗者仆试车时君未出未敢依常而立故跪也执策分辔者御者六辔在手今以一手执马杖以三辔置空手中以三辔置杖手中也驱之五步调试之也并辔授绥者并六辔置一手中以一手取正绥授君使登车也左右攘辟君登车而使左右从者避之也车驱而驺者君已登车而行左右疾趋从之也至大门而君抚止御者令车右登车车右勇力之士立车之右以卫君备非常者也门闾必步防冲突沟渠必步防倾仆步者古谓车右至此下车而步新安王氏谓马缓行为步○仆御君车其节有五将驾车执策立马前一也已驾展軨效驾二也先上车执防分辔驱之五步三也君出就车并辔授绥四也车至大门君抚仆手顾命车右就车五也【吕氏】
  凡仆人之礼必授人绥若仆者降等则受不然则否若仆者降等则抚仆之手不然则自下拘之【拘古侯反】
  仆人为人御车也故授登车者以绥然必御者降等乃受若敌体则主人宜谦而不敢受其绥又御者虽降等亦必抚其手少止之示若不敢受以示谦若敌体不受而御者必以授则当却手従御者手下自拘取之示终不敢受也【用孔氏说】
  客车不入大门妇人不立乗犬马不上于堂
  大门最外之正门○客车不入大门敬主人也妇人不立乗従安也犬马不上于堂贱畜也【吕氏】
  故君子式黄发下卿位入国不驰入里必式
  式黄发敬老也下卿位尊贤也入国不驰驰则人不得而辟也入里必式先人之居在焉也【合郑氏吕氏说】
  君命召虽贱人大夫士必自御之
  奉君命而召虽所召者贱使者当亲御之【横渠】
  介者不拜为其拜而蓌拜【蓌子卧反】
  蓌犹言有所枝拄谓着甲而拜不利屈伸也【晦庵】
  祥车旷左乗君之乗车不敢旷左左必式
  祥车葬之乗车旷左空神位也乗君之车者王者五辂君乗其一余四辂皆臣下乗之不敢旷左君存恶空其位也左必式不敢安君之位也【集孔氏吕氏马氏说】
  仆御妇人则进左手后右手御国君则进右手后左手而俯
  进左后右使形微相背逺嫌也进右后左以相向而俯以敬也【合郑氏孔氏说】
  国君不乗竒车车上不广欬不妄指立视五巂式视马尾顾不过毂国中以防彗防勿驱尘不出轨【竒居宜反巂惠圭反彗音遂勿音没】
  竒车竒邪不正之车广欬髙声大欬骄矜惊众巂规也车轮转一周为巂策彗策取竹帚带叶者晦庵云疑谓策之彗若今时鞭末韦带耳今从其说盖未必国中别易一策之带竹叶者也防勿搔摩状谓以策微近马体不欲令疾轨车辙也○不广欬为骄矜不妄指为惑众立视五巂不至于逾逺式视马尾不至于偪下顾不过毂不掩后人之私驱车防勿不使尘飞示国中以气象闲暇也【集孔氏方氏而补其余】
  国君下齐牛式宗庙大夫士下公门式路马乗路马必朝服载鞭策不敢授绥左必式步路马必中道以足蹙路马刍有诛齿路马有诛【齐侧皆反】
  齐牛祭牲也路马君之马也步路马习之也齿谓量其年诛罚也○君敬宗庙臣敬君乗路马步路马教敬蹙其刍诛齿其年诛预逺不敬【补】
  曲礼下第二
  凡奉者当心提者当带【奉芳勇反】
  奉者承以二手提者挈以一手奉必仰手当心提必屈臂当带
  执天子之器则上衡国君则平衡大夫则绥之士则提之【绥音妥】
  衡谓与心平上衡则髙于心弥敬绥之谓下于心提之又在绥之下○人愈贵则执其器愈恭【方氏】
  凡执主器执轻如不克执主器操币圭璧则尚左手行不举足车轮曳踵立则罄折垂佩主佩倚则臣佩垂主佩垂则臣佩委
  主器君之器也尚左手以为容以右手在下防失坠也车轮曳踵不举足而如车轮之曳地而行也罄折身曲折如磬也倚谓佩附于身小俛则垂大俛则委于地此明持奉手足之仪及授受时礼臣常愈恭于君也【本郑氏孔氏】
  执玉其有借者则裼无借者则袭
  左袒曰裼掩而不开曰袭○玉之用虽殊其有借则一礼言有借则裼无借则袭何也玉有以缫为借有以束帛为借缫借所以饰之束帛借所以将之此说特施于束帛之借裼者尚文与有借相称袭者尚质与无借相称【用马氏说补】
  国君不名卿老世妇大夫不名世臣侄娣士不名家相长妾
  卿老上卿也世妇谓两媵次于夫人贵于诸妾世臣父时老臣侄妻之兄女娣妻之妹皆従妻来为妾者家相助知家事者长妾士有二妾长妾当为娣○臣妾之长者不名别贵贱也盖以礼敬之而不敢慢【吕氏】
  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称曰予小子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称曰嗣子某不敢与世子同名
  国君与大夫之子不敢称予小子避嗣天子之称也大夫与士之子不敢称嗣子避嗣诸侯之称也不与诸侯之世子同名避僭仿也【王氏吕氏郑氏】
  君使士射不能则辞以疾言曰某有负薪之忧
  射男子之事古者人人能之偶不能则以疾辞不敢以不能辞负薪贱者事士云者谦辞言疾而忧无力负薪【用吕氏范氏补】
  侍于君子不顾望而对非礼也
  顾望坐中不敢率尔先对【孔氏】
  君子行礼不求变俗祭祀之礼居丧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其国之故谨修其法而审行之
  因其俗之故常而行礼则不烦而易为力所谓国之故者言其故之所自来皆有祖述特在乎谨修其法而审行之使不失其故尔【游氏】
  去国三世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若兄弟宗族犹存则反告于宗后去国三世爵禄无列于朝出入无诏于国唯兴之日从新国之法
  有列于朝谓已虽去国已乆而君不絶其祖祀复立其后也诏犹告谓与卿大夫凶吉往来犹赴告也宗后大宗之后有事反告于后不忘亲也兴谓起为卿大夫若本国已无列无诏亦必仕于新国而后从新国之制厚之至也皆所以重其本也【用郑氏孔氏说】
  君子已孤不更名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諡
  名父所命已孤更之不忍也諡者列平生德行作美号暴贵不为父諡者子事父无贵贱忽为父諡似鄙父贱非所以敬亲也【合郑氏孔氏吕氏说】
  居丧未葬读丧礼既葬读祭礼丧复常读乐章居丧不言乐祭事不言凶公庭不言妇女
  各于其时【郑氏】
  振书端书于君前有诛倒防侧龟于君前有诛
  振去尘也端正也防有本末故曰倒有背面故曰侧皆谓甫省视之○臣不豫事皆宜诛责【孔氏】
  防几杖席盖重素袗絺绤不入公门苞屦扱衽厌冠不入公门书方衰凶器不以告不入公门【苞白表反扱初洽反厌于涉反衰七雷反】
  防嫌问国家吉凶几杖嫌自长老席所以坐盖所以御日与雨皆燕安之具重素衣裳皆素袗单也袗絺绤肉露见为不敬故不入公门苞藨也扱上衽孝子未成服之饰厌犹伏也吉冠有纚有梁而丧冠无之曰厌冠皆丧具也故不入公门书谓条録送死之物用方板书之曰书方衰谓丧服凶器谓棺凡谓臣妾有死于宫者不告于君则不以入公门
  公事不私议
  公事公言【补】
  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廏库为次居室为后凡家造祭器为先牺赋为次养器为后无田禄者不设祭器有田禄者先为祭服君子虽贫不粥祭器虽寒不衣祭服为宫室不斩于丘木【养羊尚反粥音育衣于既反】
  家造大夫始造家事也牺赋古注谓以税出牲胡氏谓总言牲尔窃意养牺牲所赋用之器具故总于家造次于祭器欤粥卖也丘冢也○言礼者必以祭祀为先营宫室者必以宗庙为先造器者必以祭器为先始有田禄者必以祭服为先此言富贵首念祖先不粥祭器不衣祭服不斩丘木此言虽贫亦坚忍而不敢违祖先【用吕氏说补】
  大夫士去国祭器不逾竟大夫寓祭器于大夫士寓祭器于士
  觊已复还【郑氏】
  大夫士去国逾竟为坛位乡国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彻缘鞮屦素簚乗髦马不蚤鬋不祭食不说人以无罪妇人不当御三月而复服【缘悦绢反鞮都兮反簚莫厯反髦音毛蚤音爪鬋子浅反】鞮屦无絇之菲絇求俱反絇之言拘用绘一寸屈之着屦为行戒也素簚以白狗皮为覆笭也髦马不鬄落也蚤读为爪治手足爪也鬋剔治须发也○大夫士失位去国无禄以祭故以丧礼处之为坛位而哭衣冠裳以素舆马不饰食不祭内不御心丧之礼也以己无罪而说于人则君有罪矣君子不忍为厚之至也【吕氏】
  大夫士见于国君君若劳之则还辟再拜稽首君若迎拜则还辟不敢答拜【辟婢亦反】
  还辟逡巡也○嫌与君亢賔主之礼【郑氏】
  大夫士相见虽贵贱不敌主人敬客则先拜客客敬主人则先拜主人
  相见贵于相下相下贵于相先【马氏】
  凡非吊丧非见国君无不答拜者大夫见于国君国君拜其辱士见于大夫大夫拜其辱同国始相见主人拜其辱君于士不答拜也非其臣则答拜之大夫于其臣虽贱必答拜之男女相答拜也
  非吊丧及见国君凡拜皆答又惟非其臣及男女则相答拜
  国君春田不围泽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
  麛鹿子○此明贵贱田猎不同皆禁尽物位愈卑者禁愈严春方字乳之时尤在所禁【孔氏方氏】
  岁凶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驰道不除祭事不县大夫不食粱士饮酒不乐【县音】
  膳美食名盛食必祭周人重肺故先祭肺驰道如今御路除谓除治草莱也县乐器钟磬之属县之而击者也粱加食也大夫食黍稷以粱为加○不祭肺不杀也不食谷刍秣而已也不除道为妨民示简省也祭不县食不加粱虽饮酒而不用乐凡谓君大夫士皆为嵗凶自贬损忧民也【合郑氏孔氏说】
  君无故玉不去身大夫无故不彻县士无故不彻琴瑟玉谓佩县谓乐故谓灾患丧病○忧乐不相干【郑氏】
  士有献于国君他日君问之曰安取彼再拜稽首而后对大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有献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告君劳之则拜问其行拜而后对
  私行谓以己事问其行谓道中无恙及所经过○虽士有献皆所以达臣子共养君亲之诚必请必告犹子于亲出必告反必面止言告者不必有献也君劳问必拜亦起敬也【吕氏陈氏郑氏】
  国君去其国止之曰奈何去社稷也大夫曰奈何去宗庙也士曰奈何去坟墓也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
  众谓军帅制谓君教令所使为之○臣民各止其君使勿去忠厚之至也以社稷宗庙坟墓为言者皆指其所本也君之有社稷受命于天子大夫之众士之制受命于君故皆以死守之【吕氏】
  君天下曰天子朝诸侯分职授政任功曰予一人践阼临祭祀内事曰孝王某外事曰嗣王某临诸侯畛于鬼神曰天王某甫【畛之忍反】
  畛古注致也吕氏曰畛于鬼神犹畦畛之相接然言交际也方氏畛盖田间道祭于畛谓之畛犹祭于郊谓之郊盖若巡守望秩山川也○君天下曰天子言天无所不覆也朝见诸侯分人以职授人以政任人以功曰予一人谦抑自卑犹言孤与寡人也内事宗庙故云孝外事郊社故云嗣某为天子名鬼神在诸侯竟内天子不亲祀曰天王某甫者有司不敢名君也【吕氏孔氏】
  崩曰天王崩复曰天子复矣告丧曰天子登假措之庙立之主曰帝【假音遐】
  复始死时招魂辞遐逺也吕曰假至也犹诗谓来假庄子亦云登假于道先儒以假为遐音恐未然也立主曰帝同之天神【郑氏吕氏】
  天子未除丧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
  适嗣于初丧未忍即受天王之称生死皆名之曰小子王【孔氏吕氏】
  天子有后有夫人有世妇有嫔有妻有妾
  后后也广后嗣也后以配天子夫扶也扶持于君也夫人视三公故名与诸侯之妃同妇服也服事君子也世妇视大夫故名与大夫妻同妻齐也进御有齐同之义也御妻视元士故名与士之妻同嫔妇人美称九嫔于昬义视九卿位在世妇上此在世妇下者异代之制也妾接也得接见于君子也【孔氏吕氏】
  天子建天官先六大曰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典司六典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冦典司五众天子之六府曰司土司木司水司草司器司货典司六职天子之六工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兽工草工典制六材五官致贡曰享
  此殷制也殷人尚神大宗以下皆事鬼神奉天时之官总谓之天官大宰代天工者也大宗掌事鬼神者也大史掌正岁年者也大祝所以接神大士即周之司巫所以降神大卜主问所以求神者也又置地官以象地之五行司徒之众六乡六遂也司马之众六军也司空之众百工也司冦之众士师司也司士于周为夏官之属此别出司士为一官以掌羣臣之版及卿大夫庶子之数所统亦众也而承之以六府六工则变化养吾民者莫不备矣六府与藏六者之入六工饬六者之材以为器贡功也享献也嵗终则司徒以下五官各致其功以献于王故谓之享然则六府六工皆属于五官者也【用郑氏吕氏刘氏之说补】
  五官之长曰伯是职方其摈于天子也曰天子之吏天子同姓谓之伯父异姓谓之伯舅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于外曰公于其国曰君
  伯长也二伯为内外官之长虽主治诸侯而处于内是职方者言二伯于是职主当方之事如周公左召公右各主治其方也二伯即唐虞之四岳此云五官之长曰伯是职方者乃殷人之制犹周官立三公三孤于六卿之上者也摈者传辞于天子之人吏者治事之称谦辞也天子谓之伯父伯舅尊辞也老者年长之称亦谦辞也公以爵称君以位称内外之辨也【用孔氏方氏吕氏而补其余】
  九州之长入天子之国曰牧天子同姓谓之叔父异姓谓之叔舅于外曰侯于其国曰君
  每一州之中天子选诸侯之贤者以为之牧牧养也言能养一州之人实一州之长也内之长五官者统为之长外之长九州者各为之长称曰叔父叔舅次于内之伯也侯其本爵君其临本国之称【集郑氏孔氏方氏之说】
  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于内自称曰不谷于外自称曰王老
  此谓九州之外之长也故虽疆域之大爵不过子自称不谷者谦辞谷犹长也不称寡人辟中国诸侯也自称王老荣中国之命以镇乎四夷也【郑氏吕氏刘氏】
  庶方小侯入天子之国曰某人于外曰子自称曰孤亦九州之外也以其非长故曰庶方以其非大故曰小侯于外曰子者称之以爵出外则伸故也自与其臣民言曰孤孤者特立无德能之称谦辞也【用方氏孔氏说叶氏以为附庸恐非恐附庸不自达于天子亦无子男之爵】
  天子当依而立诸侯北面而见天子曰觐天子当宁而立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曰朝【依于岂反见贤遍反宁珍吕反】
  依状如屏风以绛为质髙八尺东西当户牖之间绣为斧文亦曰斧依依即扆也宁者正门内两塾间曰宁于门外宁立以待诸侯之至故曰宁宁即着也当依而立秋觐也秋主揫敛故入而当依诸侯一于北面不布散也当宁而立春朝也春主发散故出而当宁公侯分于东西布散两处也公位尊故立于西以賔礼待也侯位卑立于东臣统于君也【孔氏陈氏方氏虙氏】
  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郤地曰防诸侯使大夫问于诸侯曰聘约信曰誓涖牲曰盟【郤丘逆反】
  郤谓竟上闲郤之地防于此不以病主国之人也遇不期而防其礼略防期而防其礼详久无事则聘聘问也誓约之浅盟约之深盟非治世事也凡皆诸侯交邻之礼以言春秋之世【本孔氏吕氏方氏说】
  诸侯见天子曰臣某侯某其与民言自称曰寡人臣君前之称上某指国言下某指名言臣某侯某如曰臣齐侯小白也寡人寡德之人谦辞【用孔氏吕氏说】
  其在凶服曰适子孤临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曽孙某侯某【适音的】
  适子明其嗣孤明在丧外事谓社稷山川曽孙谓是父祖重孙【孔氏吕氏】
  死曰薨复曰某甫复矣既葬见天子曰类见言諡曰类复曰某甫呼其字以招魂冀复生也既葬见天子与请諡皆曰类以非朝聘之常故谓之类如祀天而非郊者曰类于上帝之类故古注以类为象【本陈氏说】
  诸侯使人使于诸侯使者自称曰寡君之老【使于使者并色吏反】老以年长称比于家臣之长亦谦词【本吕氏说】
  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大夫济济士跄跄庶人僬僬【济子礼反跄七良反僬子妙反】
  穆穆雍容深厚貌济济修饰齐一貌跄跄翔举舒扬貌僬僬卑尽而不为容止之貌○凡行容尊者重且舒卑者轻且遽【吕氏】
  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妃芳非反】
  妃配也诸侯以下通有配义故以妃字冠之后有君道夫人有为小君而人事之义孺言属妇言服妻言齐【合孔氏方氏说】
  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夫人自称于天子曰老妇自称于诸侯曰寡小君自称于其君曰小童自世妇以下自称曰婢子子于父母则自名也
  公侯贬于天子无后与嫔去上中降杀以两自称于天子谓畿内诸侯之夫人助祭若时事见自称于诸侯谓飨来朝之时小童若云未成人婢之言卑于父母自名似亦主妇人而言名自幼名父母所名故不敢有他称【用郑氏吕氏说补】
  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自称曰陪臣某于外曰子于其国曰寡君之老使者自称曰某
  陪重也天子臣诸侯诸侯臣大夫故诸侯之大夫于天子曰陪臣某士之某国名也某士如云晋士起也外谓他国使者自称曰某以其为陪臣之使故所称如此【孔氏陈氏吕氏方氏】
  天子不言出诸侯不生名君子不亲恶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
  此春秋传凡例之说而汉儒祖之于春秋经不尽合【补】愚按赵鹏飞春秋僖公二十五年卫侯燬灭邢解云春秋灭同姓者有矣未尝名楚子防蔡侯杀之此非同姓何以反名春秋书名自有褒贬非谓灭同姓也且书灭其恶自着而同姓非同姓后世自辨不在书名而后知此传授之误而后世沿之曲礼遂曰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盖小戴礼多汉儒杂说其书出于三传之后有援春秋三而立文者如王制称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彼见吴楚之强春秋皆书子尔而北燕在北狄秦本西戎何以书伯此附春秋以立文而不合者一也曲礼称诸侯失地名彼见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传曰失地之君也而郕伯来奔郜子来朝传亦曰失地之君何以不名此附三传以立文而不合者二也又称天子不言出彼见天子居于狄泉不书出而天王出居于郑何以书出此附春秋以立文而不合者三也又曰诸侯不生名彼见蔡侯考父郑伯寤生之类皆卒而称名而卫侯朔郑伯突何以未死而书名此附春秋而不合者四也又曰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彼见传释书遇之说曰遇者不期也而公防卫侯于桃丘弗遇亦可谓未及期乎又曰相见于郤地曰防彼春秋之防无常地因曰郤地而防于齐于宋亦郤地乎况春秋防遇非治世之礼非周礼所谓因朝而防遇者也特侯度不谨时出以谋其私而岂可以春秋诸侯防遇为法哉此附春秋而不合者五也其他固不殚举今卫燬灭邢而曲礼举以为典训又误之大者
  为人臣之礼不显谏三谏而不听则逃之子之事亲也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
  君臣义合不可则去父子天合不可逃号泣而随以冀改悟【郑氏孔氏】
  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医不三世不服其药
  慎疾也
  儗人必于其伦【儗鱼起反】
  儗犹比伦犹类不以其类则防【郑氏】
  问天子之年对曰闻之始服衣若干尺矣问国君之年长曰能从宗庙社稷之事矣幼曰未能从宗庙社稷之事也问大夫之子长曰能御矣幼曰未能御也问士之子长曰能典谒矣幼曰未能典谒也问庶人之子长曰能负薪矣幼曰未能负薪也
  若干数未定之辞孔氏谓若如也干求也言事不定常如此求之也方氏谓干犹数也数其多少故曰干方约其数故曰若御射御之御古注以为主其事典谒典主请谒○天子不可斥言故言衣之长短则知其年之长幼国君以下皆言其能凡皆谓幼小新立逺人未知而有问者设【本郑氏吕氏孔氏】
  问国君之富数地以对山泽之所出问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祭器衣服不假问士之富以车数对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数色主反畜许六反】
  有宰谓有采邑之宰食力谓食民之赋税○数地以对山泽所出盖国君制赋有常惟山泽所产无常故数其所出以对曰有宰见其不亲猥务曰食力见其不争民利曰祭器衣服不假见其不侈于奉己而厚于奉先士以车数见命赐之厚庶人数畜见畜牧之勤君子不茍于求富问对之间有深意寓焉【应氏】
  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歳徧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岁徧大夫祭五祀岁徧士祭其先
  四方句芒在东祝融后土在南蓐收在西冥在北方祀各祀其方五祀春祭户夏祭灶季夏祭中霤秋祭门冬祭行
  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谨常祀而毋渎礼【陈氏】
  天子以牺牛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士以羊豕【索于白反】牺纯毛肥养于涤索求得而用之以肥则不必牺索取具而已又不必肥以羊豕者或以羊或以豕【郑氏方氏说补涤养牲官也】
  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所以严宗庙合族属【吕氏】
  凡祭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刚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鸡曰翰音犬曰羮献雉曰疏趾曰明视脯曰尹祭槀鱼曰商祭鲜鱼曰脡祭水曰清涤酒曰清酌黍曰芗合粱曰芗萁稷曰明粢稻曰嘉蔬韭曰丰本盐曰咸鹾玉曰嘉玉币曰量币【腯徒忽反翰戸旦反脡他顶反量音亮】
  元头也武迹也腯充貌也翰音飞鸣也羮献者犬下牲其形声不足言羮之而献则犬之肥也疏趾者雉肥则两足疏开也明视者肥则目开而视明也自牛至八物皆取其肥尹祭者脯裁截方正而用之尹正也商祭者干鱼商度燥湿得中而用之槀干也脡祭者鲜鱼煮熟直陈之也合言气萁言干粢言实蔬言苗大咸曰鹾量者度量○禽兽之献以肥腯为美鱼腊鲜槀以得宜为美水与酒以清洁为美黍稷稻粱以馨香明洁为美韭以苗之盛为美盐以味之厚为美玉以不瑕为美币以可制为美祝辞皆举其美而言言于物不敢不尽【吕氏】
  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在牀曰尸在棺曰柩【音旧】
  崩者若天形坠下之名薨者崩之余声卒终也全而归之之义不禄伤其不幸之辞死之言澌精神澌尽死本尊卑之所同尊者嫌防而异其名至庶人穷矣不可有异名而直曰死尸陈也柩究也【合郑氏孔氏吕氏说】
  羽鸟曰降四足曰渍死冦曰兵
  降落也鸟飞物死则降落渍谓相染渍而死兵者死于冦难之称
  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夫曰皇辟【婢亦反】
  王父祖父也王母祖母也皇君也尊之有君道考成也言德行之成也妣比于考辟法夫者妻所取法也
  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寿考曰卒短折曰不禄【折市设反】
  嫔妇人有法度者之称蚤死曰短中絶曰折○生主亲死主敬老而死则尽也少而死不幸【用陈氏补】
  天子视不上于袷不下于带国君绥视大夫衡视士视五步凡视上于面则敖下于带则忧倾则奸【袷音刼绥音妥】袷交领也绥视下于面上于袷衡视平面○视以下为柔天子至尊故臣视之目不过袷国君则上于袷大夫平视士则可旁视五步凡视仰则敖俯则忧倾则心不正【郑氏礼氏】
  君命大夫与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肄以二反】
  肄习也言议也官公家府凡府库武库朝朝廷○肄习所行之事各有其处志无所分政无不举【郑氏陈氏吕氏】
  朝言不及犬马辍朝而顾不有异事必有异虑故辍朝而顾君子谓之固在朝言礼问礼对以礼
  朝者人臣早见君之称受朝之所必有廷故谓之朝廷固谓野陋○朝言惟在政朝事惟敬在君朝言无所不用礼【本吕氏郑氏说】
  大飨不问卜不饶富
  大飨冬至日祀天夏至日祭地日月素定故不问卜扫地而祭陶匏桔席故不饶富【用吕氏说方氏谓飨賔客叶氏谓飨明堂】
  凡挚天子鬯诸侯圭卿羔大夫鴈士雉庶人之挚匹童子委挚而退野外军中无挚以缨拾矢可也妇人之挚椇榛脯脩枣栗【挚音至匹依注音鹜鸭也椇俱羽反】
  挚至也以物告至也鬯酿黑黍为酒芬芳调畅也圭者玉有圭有璧圭锐以象天之用璧圆以象天之体诸侯惟公侯伯用圭不言璧该之也缨马缨拾射韝矢箭也椇白石李脯曝肉脩肉加姜桂干之○天子无客礼惟用鬯于鬼神以告至诸侯执圭朝王及相朝聘以表至羔羊羣而不党卿执之鴈飞翔有列大夫执之雉以死守士执之匹为鹜鹜不能飞腾庶人执之童子之挚束脩委而退不与成人为礼也野外军中或缨或拾或矢随所有妇人惟初嫁有挚以见舅姑椇榛取其循法度脯脩取其治己齐家枣栗取其夙夜在公而谨肃礼云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无相渎也故贵至于邦君贱至于庶人以至妇人童子相见不依贽不足以为礼贽而不称德不足以为义【郑氏吕氏礼氏孔氏】
  纳女于天子曰备百姓于国君曰备酒浆于大夫曰备扫洒【扫悉报反洒所买反】
  姓之言生也天子皇后以下百二十人广子姓也不敢以伉俪自期愿备媵妾之数谦辞也于诸侯惟酒食是议于大夫愿为箕帚妾愈降愈自卑备者备其乏凡皆致女于人之辞【郑氏孔氏吕氏方氏】










  黄氏日抄卷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五     宋 黄震 撰读礼记【二】
  檀弓上第三
  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闻也趋而就子服伯子于门右曰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何也伯子曰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孙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子游问诸孔子孔子曰否立孙【免音问舍音舍居音姬陆如字】
  免五世亲之服以布广一寸从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又却向后绕于髻居齐鲁间语助子服伯子鲁仲孙蔑之孙子服景伯○古者死他邦无亲则朋友为之袒免仲子舎嫡孙立庶子檀弓讥其父兄不能正犹无亲也故为之服以示其亲而问焉伯子为其亲隠故谓行古道以武王微子为证然文王立武王权也微子适子死立其弟衍殷礼也孔子曰立孙据周礼【用郑氏马氏説】
  事亲有隠而无犯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致丧三年事君有犯而无隠左右就养有方服勤至死方丧三年事师无犯无隠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心丧三年【养以尚反】隐谓不言其过犯谓犯顔而谏方犹所致丧
  尽其至也方丧比方于父也○于亲致丧恩
  厚而服重也于君方丧资于事父而敬同也于师心丧如父丧而无服也于养言左右则养无所不至矣于勤言至死则勤无时或已矣民生于三事之如一事亲几諌事君直諌父师之养无方随其所至君之养有方以事之者非一人不可侵官此则各称其情而不同【本郑氏陈氏方氏补】
  季武子成寝杜氏之葬在西阶之下请合葬焉许之入官而不敢哭武子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来未之有改也吾许其大而不许其细何居命之哭
  武子鲁公子季友之曾孙季孙夙许其大谓听其葬阶下许其细谓命之哭○季武子夷人冢墓以为宅及杜氏欲合葬则文过谓合葬非古我成寝之时以此冢墓不须合葬故平之以为寝今合葬则许之许其葬矣亦许其哭【本郑氏孔氏説】
  子上之母死而不丧门人问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丧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丧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无所失道道隆则从而隆道污则从而污伋则安能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丧出母自子思始也
  子上名白孔子曽孙子思名伋之子污犹下○礼为出母期为父后者不服孔子许伯鱼丧出母子思不许子上丧出母圣人则处情子思则守礼子思答门人之问自诿于道有隆污不能及圣人【郑氏横渠】
  孔子曰拜而后稽颡頽乎其顺也稽颡而后拜颀乎其至也三年之丧吾从其至者【颀音恳又音畿】
  稽颡头触地无容○拜而后稽颡先致敬也稽颡而后拜先致哀也三年之丧当先稽颡【田陈氏説】
  孔子既得合葬于防白吾闻之古也墓而不坟今丘也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于是封之崇四尺孔子先反门人后雨甚至孔子问焉曰尔来何迟也曰防墓崩孔子不应三孔子然流涕曰吾闻之古不修墓【胡犬反】
  土髙曰坟聚土曰封先反修虞祭也○孔子以不常在乡虑乆而还不知葬处故封之髙四尺以记偶雨而崩故伤之而流涕【用孔氏説】
  孔子哭子路于中庭有人吊者而夫子拜之既哭进使者而问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
  卫出公辄之变子路死之事见左传哀公十五年有吊者而拜之孔子为之主也闻子路醢而命覆醢不忍食也【郑氏】
  曾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
  宿草陈根谓经年○生物既变慕心可已为师心丧三年为朋友期也【方氏郑氏】
  子思曰丧三日而殡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于棺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之忘矣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而无一朝之患故忌日不乐
  三日殡三月葬送终之具无不备尽丧三年而极而死者之形虽亡生者之心终其身弗忘故忌日不乐无一朝之患谓毁不灭性【郑氏方氏】
  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殡于五父之衢人之见之者皆以为葬也其慎也盖殡也问于郰曼父之母然后得合葬于防【父音甫慎古作羊刄反山隂陆氏读如字郰侧留反又作邹】
  郑氏读慎为引谓葬时引柩饰棺以栁翣殡引以輤孔子父叔梁纥与顔氏女徴在野合而生孔子徴在耻焉不告以父之墓处孔子殡于衢如葬而引则用殡之引使人怪而问之以得其父之墓处愚按家语明载顔父择壻而妻叔梁纥叔梁纥鲁贤大夫岂有野合之事史明言祷于尼丘山生孔子岂有野合而祷神求子之事此篇亦眀言问于郰曼父之母亦岂有外人反怪而问孔子之事况徴在不耻为叔梁纥之妻反耻言叔梁纥之墓岂人情乎窃意古者墓而不坟与山俱平孔子少孤莫识其父墓之所在故母死先殡之问邻母得墓所在而后合葬之陆农师以慎读如字训诚张横渠亦谓其殡周密如葬皆得之矣郑氏改慎为引盖惑于野史鄙説不知孔子决无饰伪为钩钜之术以不言餂人反父母之过也【补】
  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防冠不緌【相去声緌又作绥耳佳反】相以声相助緌冠缨所谓蝉有緌亦作绥○不相不歌助哀不緌去饰【郑氏】
  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殷人棺椁周人墙置翣周人以殷人之棺椁葬长殇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殇下殇以有虞氏之瓦棺葬无服之殇【堲子栗反椁音郭翣所甲反长丁丈反】火熟曰堲堲周谓焼土冶以周于棺以木为椁周于棺如城之有郭墙栁衣也墙以帷柩而周围如墙翣羽扇也翣以饰棺而翼蔽如羽蚤死者十六至十九为长殇十二至十五为中殇八嵗至十一为下殇七嵗以下为无服之殇○易系辞云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有虞氏始用瓦棺至夏后氏廼以堲周殷人尚梓始以木为棺椁周人又饰之以墙置翣为美观盖世愈久而礼愈备长殇而下死者愈少则礼愈杀【郑氏孔氏马氏方氏】
  夏后氏尚黒大事敛用昏戎事乘骊牲用殷人尚白大事敛用日中戎事乘翰牲用白周人尚赤大事敛用日出戎事乘騵牲用骍【敛力验反骊力知反翰胡旦反骍息营反】
  大事谓丧翰白色马○三代所尚色不同夏尚黒殷尚白周尚赤丧与戎祀皆大事色各如之【用孔氏补】
  穆公之母卒使人问于曾子曰如之何对曰申也闻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达布幕卫也縿幕鲁也【齐音咨饘之然反縿音绡与消同音】
  穆公鲁哀公曽孙曽子名申曽参之子有声曰哭无声曰泣为母齐为父斩厚曰饘希曰粥幕覆棺縿缣也○父母之丧贵贱不殊所以自天子逹若布幕用布而已縿幕则有斿以参之者兼言鲁衞欲其以文质自参酌而用之也【方氏】
  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谓之曰子盖言子之志于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骊姬是我伤公之心也曰然则盖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谓我欲弑君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吾何行如之使人辞于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申生不敢爱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伯氏不出而图吾君伯氏茍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为共世子也【骊力知反重直龙反盖音盍少诗召反难乃旦反共音恭】
  骊姬献公所获骊戎女申生母蚤卒骊姬嬖焉重耳申生异母弟后立为晋文公狐突申生之傅舅犯之父子少谓骊姬之子奚齐不出谓狐突自伐臯落氏反后惧而称疾骊姬欲立其子奚齐故谮世子申生将杀之重耳劝其自辨又劝其行皆不肯而缢諡曰恭諡法敬顺事上曰恭○申生于亲可言而不言惧伤公之心于义可逃而不逃谓天下岂有无父之国以至忘其躬之不阅而且防其国之多难可谓恭矣然不免防父于不义故未得为孝【陈氏】
  鲁人有朝祥而莫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由尔责于人终无己夫三年之丧亦已久矣夫子路出夫子曰又多乎哉逾月则其善也【莫音慕夫音扶】
  祥谓丧二十五月大祥夫语助辞○朝祥莫歌子路笑其太速时人行三年丧者希故孔子抑子路以善彼人然恐学者致惑待子路出后更以正礼言之云所争月日又非多但逾后月禫而后歌即善惜其不少俟也【集郑氏孔氏说】
  鲁庄公及宋人战于乗丘县贲父御卜国为右马惊败绩公队佐车授绥公曰未之卜也县贲父曰他日不败绩而今败绩是无勇也遂死之圉人浴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遂诔之士之有诔自此始也【乗绳证反县音贲音奔父音甫队直类反诔力轨反】
  乗丘之战在鲁庄公十年县卜皆氏右车右勇力者为之此时公败宋师公非败绩此云马惊败绩者止是马惊败不预军之胜负释文作马惊败无绩字佐车乗公之贰车者公马惊败佐车授公以绥而别载之未之犹言防哉责御者卜国之无勇也故御与车右皆赴敌而死白肉马之股里肉也圉人浴马见流矢在白肉知马中矢而惊非二人之罪诔其赴敌之功而諡之○败绩非二子之辜死敌实二子之勇岂以士之贱而废其善之实庄公以义起而諡之非过后世因之不改则非故记其始【方氏】
  曽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牀下曽元曽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皖大夫之箦与子春曰止曽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皖大夫之箦与曽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曽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之曽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徳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皖华版反箦音责瞿纪具反呼音虗革纪力反】
  病谓疾困子春曽参弟子元申曽参之子华画也皖谓刮削节目使皖然好箦古谓床笫横渠谓必簟席之类以其可易华而皖必陈之在上显露也呼虚惫吹气声革急也姑息茍容取安也○童子以其非礼而发问事师以义也曽元见其疾革而不忍易事父以恩也曽子必易箦而即没虽死犹勤于礼也瞿然而呼者意曽子闻童子之言而吹气有叹而然之之意曰华而皖大夫之箦与童子又言之以荅曽子曽子即命曽元起易之也【用陈氏补】
  始死充充如有穷既殡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练而慨然祥而廓然【廓苦郭反】
  亲始死呌地号天无所迨及故曰如有穷既殡尸柩不可复见冀其声容之髣髴不可得忽焉失之矣故如有求而弗得殡犹在宫既葬于野则逺矣入门弗见也上堂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皇皇无所依托故如有望而弗至朞年而练慨然追想朞而祥廓然寥寞凡记孝子容节【用马氏补】
  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于升陉始也鲁妇人之髽而吊也自败于台鲐始也【娄力俱反陉音形髽侧反台音胡鲐音台】
  邾娄邾子之国复招死者魂战于升陉鲁僖二十二年髽凶事去纚而露紒纚所买反用黑缯韬发广终幅长六尺紒音计败于台骀鲁襄四年台当为壶春秋传作狐鲐○复本以衣今战死无衣故复以矢吊本用衰今家各有丧故髽而吊古者战阵以礼杀有所止杀人之多自升陉防骀始不特记礼之变也【用方氏补】
  南宫縚之妻之姑之丧夫子诲之髽曰尔毋从从尔尔毋扈扈尔盖榛以为笄长尺而緫八寸【从音緫长直亮反】南宫縚孟僖子之子南宫阅也字子容其妻孔子兄之女从从髙貌扈扈大貌上尔字汝也下尔字语助盖者未定辞笄所以簮紒或用栉或用榛故称盖长者度长短曰长緫者束髪之布垂为饰○夫子以其兄之女而诲以髽之法毋太髙广又诲以笄緫之法吉笄尺二寸齐衰之笄一尺斩衰之緫六寸齐衰之緫八寸皆以二寸为差
  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比御而不入夫子曰献子加于人一等矣【禫大感反比必利反】
  孟献子鲁大夫仲孙蔑比及也既禫可作乐而寝于内献子禫祭设县而不作乐比可御内而不入寝故夫子称其加于人一等所谓贤者过之也【本孔氏说】
  孔子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
  祥之日鼓素琴故孔子五日而弹琴不成声哀未防也徙月乐故孔子十日而笙歌成者哀已杀也【用方氏郑氏说】
  有子盖既祥而丝屦组缨【屦音句组音祖】
  以丝为屦之絇以组为冠之缨服之吉者也有子服之于既祥失之早也有子孔门髙弟疑或不然记者或得于传闻故曰盖焉献子过有子不及记者举孔子于中以眀祥礼之中制【方氏季氏】
  死而不吊者三畏厌溺【厌于甲反】
  畏惧而死厌于岩墙而死溺水而死三者皆非正命故不吊
  子路有姊之丧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礼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闻之遂除之
  行道谓道路之人○言除丧有期虽行道之人亦弗忍除圣人设为中制贤者当抑情而就之【用方氏补】
  太公封于营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君子曰乐乐其所自生礼不防其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乐乐下乐字音洛首手又反】
  比及也丘狐窟宂也首以首向之也○礼乐皆重本五世反葬重本也故引礼乐为证又引古人遗言谓狐死亦正向丘窟而枕其首是亦不防本而古人举此以眀仁也【用孔氏说】
  伯鱼之母死期而犹哭夫子闻之曰谁与哭者门人曰鲤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鱼闻之遂除之【期音基与音余】伯鱼孔子之子名鲤除除其服
  舜葬于苍梧之野盖三妃未之从也季武子曰周公盖祔【音父】
  苍梧南越地祔合葬也○舜葬苍梧三妃未从未袝之葬也谓袝葬自周公始然舜卒于鸣条苍梧时在要荒之外事未必然尧妻舜二女三妃亦无所考【用胡氏说】
  曽子之丧浴于防室
  防室妻之室于此视饎防○礼死浴于适室于防室则防盖曽元之礼
  大功废业或曰大功诵可也
  业学业诵口习○废业恐营思忘哀也诵其已熟者而稍可也【孔氏说】
  子张病召申祥而语之曰君子曰终小人曰死吾今日其庶防乎
  申祥子张之子○终以道之克尽言死以形之澌尽言子张自幸其得终庶防君子之道故以语其子亦犹曽子吾知免夫之意平生学力于斯见矣【用黄氏马氏说补】
  曽子曰始死之奠其余阁也与【平声】
  人老及病饮食不离寝近置室里阁上人之始死以礼则未暇从其新以情则未忍易其旧故就以阁上所余脯醢为奠【合孔氏方氏说】
  曽子曰小功不为位也者是委巷之礼也子思之哭嫂也为位妇人倡踊申祥之哭言思也亦然
  位以亲防叙列而哭委巷委曲之巷犹言陋巷也言思子游之子○嫂叔无服娣姒小功故子思之哭嫂其妻倡踊而已随之申祥哭妻之昆弟言思亦然言无服之丧犹且为位以眀小功之不为位者非也然哭妻之昆弟礼以子为主非以妻倡踊【合孔氏方氏马氏说】
  古者冠缩缝今也衡缝故丧冠之反吉非古也【衡音横】缩从也衡横也古尚质冠之吉凶相似而惟缩缝之同今尚文冠之吉凶相反而有衡缝之异言衡缝而继以丧冠非古知衡缝之为丧冠【方氏】
  曾子谓子思曰伋吾执亲之丧也水浆不入于口者七日子思曰先王之制礼也过之者俯而就之不至焉者跂而及之故君子之执亲之丧也水浆不入于口者三日枤而后能起
  曽子言已执丧以疾时人之不然子思以曽子为难继故以礼抑之孔子曰三日而食教民无以死伤生【郑氏方氏】
  曽子曰小功不税则是逺兄弟终无服也而可乎【税他外反】小功五月服最轻者日月已过始闻丧而追服曰税逺兄弟谓相离逺者小功日月不多逺兄弟闻丧常晚○小功不税服最轻也曽子笃厚疑闻丧晚而不追服是小功终于无服为不可按礼闻逺兄弟之丧既除丧而后闻之则免袒哭之成踊斯为中制然小功虽不必税而税之者亦礼所不禁韩子尝作小功不税书亦曽子之意从厚也【用刘氏马氏补】
  伯髙之丧孔氏之使者未至冉子摄束帛乘马而将之孔子曰异哉徒使我不诚于伯髙【使色吏反乘绳证反】
  冉子见孔子使人未至先代以束帛乘马而行礼以冉氏之物而欲将孔氏之诚故孔子谓徒使我不诚于伯髙夫礼所以副忠信也【合孔氏方氏郑氏説】
  伯髙死于卫赴于孔子孔子曰吾恶乎哭诸兄弟吾哭诸庙父之友吾哭诸庙门之外师吾哭诸寝朋友吾哭诸寝门之外所知吾哭诸野于野则已疏于寝则已重夫由赐也见我吾哭诸赐氏遂命子贡为之主曰为尔哭也来者拜之知伯髙而来者勿拜也【恶音乌夫音扶为尔之为去声】赴告也夫主伯髙言之也由因也○庙祖父所在兄弟父祖之遗体故哭于庙父之同志于庙门外由父推之也寝我所安师成我者故哭于寝朋友于寝门外由师推之也所知者泛交故哭于野伯髙亲非兄弟分非师友情又不止于所知原其由子贡而来见故以义起而哭于子贡之家使子贡为之主且教以为尔而哭者拜之为伯髙而哭者勿拜异于丧之正主也【用方氏陈氏马氏説】
  曽子曰丧有疾食肉饮酒必有草木之滋焉以为姜桂之谓也
  滋谓香味姜者草之滋桂者木之滋以为姜桂之谓记者释曽子之言○居丧有疾得食美味虑其不胜丧也【孔氏方氏】
  子夏丧其子而丧其明曽子吊之曰吾闻之也朋友丧明则哭之曽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之无罪也曽子怒曰商女何无罪也吾与女事夫子于洙泗之间退而老于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女于夫子尔罪一也丧尔亲使民未有闻焉尔罪二也丧尔子丧尔明尔罪三也而曰女何无罪与子夏投其枤而拜曰吾过矣吾过矣吾离羣而索居亦已久矣【丧明之丧息浪反女音汝与音余离音詈索悉各反】丧明之丧失也明目精也索防也洙泗鲁二水名西河龙门至华隂之地○道莫尊于师恩莫隆于亲子夏退老使民疑于夫子是不尊于师而尊于己也丧亲未有闻而丧子丧其眀是不隆于亲而隆于子也曽子数子夏三罪称其名女其人若父师焉曽子不以为嫌子夏安受其责至于谢过服罪此所以为交道之盛【方氏游氏】
  夫昼居于内问其疾可也夜居于外吊之可也是故君子非有大故不宿于外非致齐也非疾也不昼夜居于内【齐侧皆反】
  大故谓父母之丧昼阳夜隂阳动隂静故昼必居外夜必居内惟居丧庐中门之外昼夜在外惟致齐不接外物与寝疾昼夜居内【用孔氏方氏说】
  髙子臯之执亲之丧也泣血三年未尝见齿君子以为难【见贤遍反】
  子臯孔子弟子名柴泣血言泣无声涕如血出未尝见齿言不笑君子以为难言人不能然【本郑氏】
  衰与其不当物也宁无衰齐衰不以边坐大功不以服勤【衰七雷反当丁浪反】
  衰丧服也物指布之精麤若周书所谓朝服八十物七十物当犹应也谓人服衰而心貌无哀戚之实与衰服之物不相应邉偏也不边坐有丧者专席而坐大功虽轻亦不可着衰服而服勤劳之事谓防丧服也【合郑孔黄陆张氏】
  孔子之卫遇旧馆人之丧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贡说骖而赙之子贡曰于门人之丧未有所说骖说骖于旧馆无乃已重乎夫子曰予乡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出涕予恶夫涕之无从也小子行之【说他活反骖七南反郷许亮反涕音軆恶乌路反】
  旧馆人前日置馆舍于己者骖车之騑马在服马之旁者赙助丧用涕出泪○脱骖之礼疑于重是时客行无他物孔子欲副此涕泪之实遂行【郑氏马氏】
  孔子在卫有送葬者而夫子观之曰善哉为丧乎足以为法矣小子识之子贡曰夫子何善尔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子贡曰岂若速反而虞乎子曰小子识之我未之能行也【识式志反】
  慕如婴儿之慕疑谓傍徨不进哀亲之在外不知神之来否子贡意葬毕岂如速反虞祭以安神灵夫子善其哀慕虞祭虽迟不害曰我未之能行抑己以实彼之可法也【用孔氏胡氏补】
  顔渊之丧馈祥肉孔子出受之入弹琴而后食之馈遗也祥肉祥祭之肉弹琴防哀【本郑氏】
  孔子与门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学也我则有姊之丧故也二三子皆尚左拱义手尚右以右手在上○丧尚右左隂也孔子以姊之丧尚右二三子不知而效之以孔子之言而复正【用郑氏横渠】
  孔子蚤作负手曵枤消揺于门歌曰泰山其頽乎梁木其壊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頽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壊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则与賔主夹之也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犹宾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放方两反】
  负手曵枤反手却后以曵其枤消揺消释揺曵也曵枤消揺盖既病闲适之德容放犹依也畴发声也孰能宗予言无人尊己之道注谓尊为人君失之○孔子以三王之礼占己梦世渐文殡死之所逾逺殷殡两楹之间孔子殷人梦坐奠两楹既无宗师其道知其将死而殡也【本黄氏胡氏方氏说】
  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顔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无服师之礼故疑所服子贡以夫子施于门人者还以报之定为心丧三年【以郑氏方氏补】
  孔子之丧公西赤为志焉饰棺墙置翣设披周也设崇殷也绸练设旐夏也【披彼义反绸吐刀反】
  公西赤字子华志为书记其礼墙障柩之栁衣翣以布衣木髙二尺四寸广三尺方两角髙白布画云气柄长五尺如扇置车旁披柩行夹引棺者凡皆周之制崇谓所建旌旗刻缯为崇牙之饰此殷之制绸练旌之杠旌之旒缁饰广充幅长寻曰旐旌载于柩车此夏之制门人尊夫子兼用之或云用三代大夫之礼耳【郑氏孔氏胡氏】
  子张之丧公明仪为志焉禇幕丹质蚁结于四隅殷士也
  公明仪子张弟子禇覆棺以幄蚁结画文如蚁行往来交错○以丹质布为禇不墙不翣画禇之四角为蚁结此殷士葬之饰子张学于孔子效殷礼【郑氏孔氏】
  子夏问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鬭曰请问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弗与共国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鬬曰请问居从父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枕之鸠反衔音咸才用反】
  苫草干盾不反兵而鬬者身常带兵魁犹首○父母之仇常若居丧誓不俱生无所往不执兵昆弟之仇衔君命则不鬭从父昆弟之仇则陪从其主人情有重轻也然意此乱世之事记者传闻之言欲知孔门言行当主论语【用郑氏方氏补】
  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羣居则绖出则否
  绖丧之首服出谓适外○虽出外亦首绖门人于孔子然也若常礼惟羣居则绖出外则否举常礼以眀圣门之加厚也【用横渠说】
  易墓非古也【易以防反陆说如字】
  后世不用昭穆族葬而别葬亲于他所【用陆氏说古注易芟治草木】
  子路曰吾闻诸夫子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祭礼与其敬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敬有余也
  丧主哀祭主敬【郑氏】
  曽子吊于负夏主人既祖填池推柩而反之降妇人而后行礼从者曰礼与曽子曰夫祖者且也且胡为其不可以反宿也从者又问诸子游曰礼与子游曰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即逺也故丧事有进而无退曽子闻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填池并如字推昌佳反从才用反与音余饭烦晩反敛力验反】
  负夏卫地祖谓迁柩车向外为行始而设祖奠以俟明日行填池者池以竹为之衣以青布丧行之饰填谓悬铜鱼行则鱼动而跃填塞于池饭者始死之含以用米故谓之饭多者委曲之意予者亲之之辞出祖者指负夏主人而言○负夏之丧已出祖将行荣曽子之来吊推柩返内而受其吊礼既祖而妇人降盖柩车南出阶间既空妇人得降立阶间今因返柩妇人避之复升堂从堂更降而后行礼故从者怪而问之曽子为主人讳言祖者且也且则何为不可返从者又问子游子游告以自始死至葬皆即逺以明无返之礼曽子闻之又言多矣乎予负夏主人之出祖者盖谓其委曲之过终不欲明指其失忠厚之至也【合孔氏应氏说补之】
  曽子袭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曽子指子游而示人曰夫夫也为习于礼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吊也主人既小敛袒括发子游趋而出袭裘带绖而入曽子曰我过矣我过矣夫夫是也【夫夫上音扶下如字】
  掩而袭衣谓之袭裘露以裼衣谓之裼裘夫夫上助语之辞下丈夫之夫犹言此丈夫也○吊礼主人未变服吊用吉服主人既变服始加绖于武又掩其上服若友朋又加带曽子惟知临丧无饰一以袭行之子游于主人变乃变故曽子始疑而终服善【用郑氏孔氏说】
  子夏既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弹之而不成声作而曰哀未防也先王制礼而弗敢过也子张既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和弹之而成声作而曰先王制礼不敢不至焉【予羊汝反和之音禾或胡卧反】
  见谓见于孔子○二者虽情异善同俱顺礼商也不敢过师不敢不至盖学之之力也然家语诗传皆言子夏丧毕夫子与瑟援琴而衎衎而乐闵子骞丧毕夫子与琴援琴而切切而哀与此不同【陆氏】
  司冦惠子之丧子游为之麻衰牡麻绖文子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敢辞子游曰礼也文子退反哭子游趋而就诸臣之位文子又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敢辞子游固以请文子退扶适子南靣而立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虎也敢不复位子游趋而就客位【为之之为于伪反适丁厯反】
  司寇惠子衞将军文子之弟也麻衰以吉服之布为衰牡麻即雄麻牡麻绞绖与齐衰绖同弥牟者恵子之兄恵叔兰也虎者弥牟之适子○恵子废适立庶子游故为重服以感之恵子不悟而辞又趋臣位以深感之恵子始悟而扶适子复位子游乃趋而复客位【用郑氏说】
  将军文子之丧既除丧而后越人来吊主人深衣练冠待于庙垂涕洟子游观之曰将军文氏之子其庶防乎亡于礼者之礼也其动也中【丁仲反】
  越人逺国之人主人指将军文子之子简子瑕即下文将军文氏之子也深衣谓既祥之麻衣縁以布曰麻衣縁以采曰深衣其制一也练冠未祥之冠自目曰涕自鼻曰洟亡犹无也中谓当于礼之变节○既除丧而吊者来文子之子深衣练冠用凶服之变待于庙受吊而不迎賔本无此礼以义起而为之礼中于礼之变【合郑氏孔氏说】
  防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绖也者实也掘中霤而浴毁灶以缀足及葬毁宗躐行出于大门殷道也学者行之【缀丁劣反】
  霤室中也古者复宂而居开其上以取眀而雨霤焉故后世名其室宗庙也行者行神之位也殷人殡于庙葬则毁庙门西边墙而出于大门故曰毁宗行神之位在庙门西边告毕躐其坛而出故曰躐行○防名所以训其实冠字所以尊其名伯仲又所以敬其字死諡则又以易其名凡皆周道也周人浴死用盆故不掘中霤缀足用燕几故不毁灶殡于正寝至葬朝庙出正门故不毁宗躐行掘霤而使浴水入坎毁灶取甓以缀其足使温毁庙墙告行神躐其坛而出此皆殷礼孔子殷之后学于孔子者皆行之【合方氏孔氏说】
  子桞之母死子硕请具子桞曰何以哉子硕曰请粥庶弟之母子桞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不可既葬子硕欲以赙布之余具祭器子桞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家于丧请班诸兄弟之贫者【粥音育】
  子桞鲁叔仲皮之子子硕其兄具谓葬之器用粥卖也赙布赙丧之泉布即钱也古谓钱为泉布取其流通○不粥人之母葬其亲不以赙布之余具祭器皆子桞贫而守义能以兄弟为念【本方氏说】
  君子曰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邦邑危则亡之谋军师败则死之否则防众而死而独全身不可也谋邦邑而危则亡去之危者尚可安避贤使之图安也【用方氏说补】
  公叔文子升于瑕丘蘧伯玉从文子曰乐哉斯丘也死则我欲葬焉蘧伯玉曰吾子乐之则瑗请前【乐音洛瑗于卷反】公叔文子名防卫献公子孙瑗蘧伯玉名二人皆卫大夫○文子乐瑕丘而欲葬其地伯玉以其妨人之田故以请前讥之【本郑氏说】
  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则哀矣而难为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
  孺子泣言无节传主在已言继主在人言○过哀难继故圣人制为哭踊之节然杂记言哭无常声如婴儿失母此亦言袭敛之后可以礼制【孔氏】
  叔孙武叔之母死既小敛举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括髪子游曰知礼
  武叔公子牙六世孙名州仇尝毁孔子者括髪在小敛之后出戸夷于堂之前袒括为欲奉尸也武叔奉尸后出户而始袒括不知礼也子游谓其知礼盖反言以讥之【本孔氏说】
  扶君卜人师扶右射人师扶左君薨以是举【卜注音仆本又如字】卜古注云当为仆师长也指太仆也按周礼射人大丧与仆人迁尸应氏谓王前巫后史卜筮皆在左右似不必改方氏谓师众也扶举非二人所能胜故以师言之师非长也○卜人右射人左皆切近之职病以是扶死以是举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也【合应氏游氏说】
  从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为服君子未之言也或曰同防缌【从才用反夫人之夫音扶为于伪反】
  从母母之姊妹舅之妻母之嫂也此据外甥称之二夫人犹言此二人时适此二人同居死相为服此礼古未眀言或谓二人既同防服缌亦可【本正义说】
  丧事欲其纵纵尔吉事欲其折折尔故丧事虽遽不淩节吉事虽止不怠故骚骚尔则野鼎鼎尔则小人君子盖犹犹尔【从古音之折古大兮反方氏陆氏并读如字】
  纵纵戒其遽而放之舒也折折惩其缓而约之疾也郑氏以折音提证以诗之好人提提似改字矣恐非也凌躐也止容止之止详缓之意也骚骚太疾鼎鼎太舒犹犹疾舒之中丧事易失之遽放之使纵纵故虽遽而不至凌节否则太疾骚骚尔而野矣吉事易失之缓约之以折折故虽止而不至于怠否则太舒鼎鼎尔而小人矣惟犹犹尔为得疾舒之中【用方氏说补】
  丧具君子耻具一日二日而可为也者君子弗为也不忍死其亲故耻具非仓卒可为者不得已而具一二日可为者弗预为之具【用方氏补】
  丧服兄弟之子犹子也盖引而进之也嫂叔之无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也【逺于万反】
  兄弟之子期姑姊妹出适大功○或引或推重亲逺别姑姊妹嫁后薄欲一其心于厚之者唐通典载魏徴议请嫂叔小功五月报制可程氏曰今之有服亦是岂有同居之亲而无服者
  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
  助哀戚也【郑氏】
  曽子与客立于门侧其徒趋而出曽子曰尔将何之曰吾父死将出哭于巷曰反哭于尔次曽子北靣而吊焉徒谓客之旅次舎也北靣吊同国之礼○客之徒不敢发丧于人馆曽子使反哭于馆而吊之者礼馆人使专之如已有然【用郑氏说】
  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斵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有钟磬而无簨簴其曰明器神明之也【知音智味音沫簨息允反簴音巨】
  之往也谓送死也竹笾簋之属古注味当作沫沫靧也谓洗靣盖谓瓦盆不可洗靣也愚按瓦陶器也不成味不可盛饮食也恐不必改字无簨簴不县也横曰簨植曰簴○忍于死之而不设器为不仁真以为不死而必备可用之器为不智故明器虽设而不同于生人之用神眀待之仁智之尽也【补】
  有子问于曽子曰问丧于夫子乎曰闻之矣丧欲速贫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曽子曰参也闻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曽子曰参也与子游闻之有子曰然然则夫子有为言之也曽子以斯言告于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于宋见桓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为桓司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载宝而朝夫子曰若是其货也丧不如速贫之愈也丧之欲速贫为敬叔言之也曽子以子游之言告于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曽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于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椁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昔者夫子失鲁司冦将之荆盖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贫也【丧息浪反为于伪反】
  丧失位也桓司马宋向戍之孙名魋靡侈也敬叔鲁孟僖之子仲孙阅尝失位去鲁而得反中都鲁邑名孔子尝为中都宰为民作制司冦者诸侯三卿司空兼司冦三卿之下五大夫司空之下立小司冦小司空鲁有臧氏为司冦夫子为司冦乃小司冦○贫朽非人情所欲孔子之言特为二子而发尔有子乃能以中都与荆之事验之可谓知言矣【方氏】
  陈庄子死赴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县子曰古之大夫束修之问不出竟虽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勿哭且臣闻之哭有二道有爱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然则如之何而可县子曰请哭诸异姓之庙于是与哭诸县氏【缪音木竟音境焉于防反】
  陈庄子齐大夫陈恒之孙名伯束修一束之修为通问之礼礼之薄者也○安得哭之以大夫无外交也生既畏之而不敢不与之交则死亦畏之而不敢不为之哭哭其非所当哭之人故哭于非所当哭之庙必哭诸县氏以其礼之所由起此礼变也【郑氏方氏】
  仲宪言于曾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无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曽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眀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为而死其亲乎
  仲宪原宪也○明器祭器各用亦三代之所兼用非独周兼用之也故曾子重言其不然示民无知之语尤非所以训故又专言古之人胡为而死其亲【补】
  公叔木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游子游曰其大功乎狄仪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闻也鲁人则为之齐衰狄仪行齐衰今之齐衰狄仪之问也【木式树切又音朱】
  同父母既服期同母宜降等服大功或谓大功已过子游曰其大功乎疑所服也而况于齐衰其非礼眀矣【郑氏孔氏横渠补】
  子思之母死于卫桞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子思母嫁卫桞若卫人此言为嫁母服也嫁母之服期然以此言观子思盖有行之而不备者矣尊统于父故父在为母期以厌降于父母出嫁而其礼之行有所不备以为母絶于父财所以备礼无其时谓势不可行孟子言不得不可以为恱者也【游氏方氏】
  县子曰吾闻之古者不防上下各以其亲滕伯文为孟虎齐衰其叔父也为孟皮齐衰其叔父也
  县子名降者降服周礼已贵则降贱者之服古谓殷时上谓旁亲族曽祖从祖及伯叔之班下谓从子从孙之流滕伯文殷时滕君名文滕伯文为诸侯而服其叔父皆齐衰殷不降服也【方氏】
  后木曰丧吾闻诸县子曰夫丧不可不深长思也买棺外内易我死则亦然【易以防反】
  后木鲁孝公子恵伯巩之后外内易谓斵削外内使之平易此后木述县子之言以属其子也【郑氏孔氏】
  曽子曰尸未设饰故帷堂小敛而彻帷仲梁子曰夫妇方乱故帷堂小敛而彻帷
  仲梁子鲁人○人死斯恶之矣未设饰而帷堂防人之恶也记者并存仲梁子之说以传疑【方氏胡氏】
  小敛之奠子游曰于东方曾子曰于西方敛斯席矣小敛之奠在西方鲁礼之末失也
  士丧礼小敛之奠设于尸东以万物生于东未忍死其亲也变而在西方鲁末世失礼也大敛奠于堂乃有席始死之奠未暇备礼曽子以为敛斯席亦非【方氏】
  县子曰绤衰繐裳非古也【繐音嵗】
  绤麤葛繐布之细而防者○五服一以麻各有升数若以绤为衰以繐为裳则取其轻凉而已故曰非古
  子蒲卒哭者呼防子臯曰若是野哉哭者改之
  防者子蒲名或疑非名但以死有防絶之义呼而哭之子臯髙柴也○哭呼名非礼子臯非之乃改
  杜桥之母之丧宫中无相以为沽也【相息亮反沽音古】
  相賛礼者也沽略也方氏谓即沽酒之沽以非自致故训略也○孝子悲迷礼须賛相杜桥居母丧无之故谓其于礼为略【孔氏说】
  夫子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羔裘冠夫子不以吊
  始死即易去吉服不特丧者易之吊者亦所不服【方氏】
  子游问丧具夫子曰称家之有亡子游曰有无恶乎齐夫子曰有毋过礼茍亡矣敛首足形还葬县棺而封人岂有非之者哉【称尺证反亡音无齐才细反又如字还音旋县音封古音王如字】称犹随也齐言多寡之齐还便也言已敛即葬县棺谓不设碑繂手县而下之封者复土以闭瘗之名不必改为字○富而有者毋得过礼贫而亡者敛其首足不令露见即葬之此有无之齐也【补】
  司士贲告于子游曰请袭于牀子游曰诺县子闻之曰汰哉叔氏专以礼许人【贲音奔】
  士贲人名袭谓敛死者以衣汰自矜也○子游之言合礼而县子讥其汰者以其不称先王而尊辄许诺如礼出于已【本孔氏说】
  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曾子曰既曰眀器矣而又实之
  神明之器当虚【孔氏】
  孟献子之丧司徒旅归四布夫子曰可也
  献子鲁大夫仲孙蔑司徒其家臣旅下士布泉布赙布有余使下士归还于四方贤于家夫丧者未若班诸兄弟之贫者为善故圣人止以为可【方氏】
  读赗曽子曰非古也是告也
  以利冒死曰赗○古者奠而不读周则既奠又读焉故曽子非之以为告古礼祖而读赗【方氏】
  成子髙寝疾庆遗入请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则如之何子髙曰吾闻之也生有益于人死不害于人吾虽生无益于人吾可以死害于人乎哉我死则择不食之地葬我焉【革纪力反遗于季反】
  成子髙齐大夫国成伯髙父也庆遗者庆封之族不食之地谓不可耕垦者○死且不忍妨人则生之爱人可知【方氏】
  子夏问诸夫子曰居君之母与妻之丧居处言语饮食衎尔【衎苦旱反】
  衎尔自得貌○丧虽轻恻隠不至则有之未有居之而乐者子夏失问夫子是以不答【山隂陆氏】
  宾客至无所馆夫子曰生于我乎馆死于我乎殡生于我馆死于我殡朋友始终之义【方氏】
  国子髙曰葬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见也是故衣足以饰身棺周于衣椁周于棺土周于椁反壤树之哉壤封土为坟树种木为表○子髙言葬期人之不得见岂可反封树以表之然周官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为其树数此言古始非周礼也【郑氏马氏】
  孔子之丧有自燕来观者舎于子夏氏子夏曰圣人之葬人与人之葬圣人也子何观焉【与合平声属上合读】
  言若圣人葬人庶有异闻若人之葬圣人与常人何异而子观之【王氏】
  昔者夫子言之曰吾见封之若堂者矣见若坊者矣见若覆夏屋者矣见若斧者矣从若斧者焉马鬛封之谓也今一日而三斩板而已封尚行夫子之志乎哉若堂形四方而髙若坊形旁杀而长坊堤也若覆夏屋形旁广而卑覆谓茨瓦夏屋谓门庑也若斧形旁杀刃上而长俗名又谓之马鬛封功愈易而亏愈难矣三斩板作坟法也安板两边用绳约板令直纳土板中筑土令与板平斩所约板绳更置其上而筑一日之功如此者三而坟之封筑已成○此子夏既告燕以人之葬圣人子何观复述圣人言葬之说以告之见事惟从简而门人不过从夫子之志此亦答其来观之意也【补】
  妇人不葛带
  葬后卒哭变麻易葛带妇人质所重在要带故不易用葛带至期竟除之【礼氏】
  有荐新如朔奠
  荐时物之新如月朔之奠重之也【用礼氏】
  既葬各以其服除
  礼三月而葬若三月之服应除者不待主人卒哭【用孔氏】
  池视重霤
  池者桞车之池重霤者屋之承霤以木为之承屋霤入木中又从木中霤于地故名重霤生时既屋有重霤以行水死时桞车亦象之于车覆鼈甲之下帷之上织竹如笼衣以青布承鼈甲名池天子四靣诸侯三大夫前后二士唯前一各视生时之重霤【孔氏】
  君即位而为椑嵗壹漆之藏焉【椑蒲厯反】
  椑榇也亲尸者嵗一漆示如未成藏焉恶人见【孔氏方氏】
  复楔齿缀足饭设饰帷堂并作父兄命赴者【楔悉节反缀竹劣反】复招魂也楔齿用角柶柱其齿使含时不闭缀足用几缀其足使着屦时得直饭含也设饰袭敛也五者并作于帷堂之时已而父兄使人往赴告于人【合郑氏陆氏说】
  君复于小寝大寝小祖大祖库门四郊
  复始死而招其魂也小寝髙祖以下之寝大寝始祖大祖之寝小祖髙祖以下之庙大祖始祖大祖之庙复必于寝庙人死必反本故也库门生时所出入也四郊魂气无所不之也人君礼备故复处多皆他日所尝有事之地也【郑氏孔氏方氏】
  丧不剥奠也与祭肉也与【音余】
  剥犹倮丧祭必巾覆之不倮露者谓祭肉易受尘垢脯醯则否【孔氏方氏】
  既殡旬而布材与明器
  既殡旬殡后十日也布班也班布椁材与明器之类为葬备【用孔氏说】
  朝奠日出夕奠逮日
  朝奠象朝时之食夕奠象夕时之食逮日者及日未没【方氏】
  父母之丧哭无时使必知其反也
  使古说谓出使而告反马氏谓哭者声也声为阳所以能使魂气之反方氏谓哭者所以求其反哭之无时欲使死者必知其反而已未知孰是然古说于经文不甚协
  练练衣黄里縓縁葛要绖绳屦无絇角瑱鹿裘衡长袪袪裼之可也【縓元绢反縁说绢反要一遥反绚其俱反瑱吐练反衡依注作横华彭反袪起鱼反】练小祥也练衣者正服不可变练其中衣以承衰也黄里者中衣以黄色为袷里也縓縁者縓浅绛色縁谓衣领及褎縁以浅绛色为领袖縁也葛要绖者小祥男子去首绖唯余要葛也绳屦者始死菅屦至小祥用绳麻屦也絇屦头之饰吉有而丧无絇也角瑱者瑱以玉充耳初防去之至小祥防饰以角为之也鹿裘者冬时吉凶衣里皆用大鹿皮为之也衡长袪者袪谓袖縁袂口小祥前裘狭而短袂又无饰小祥后更为之裘既横广之又长之且为袪加此三法也裼谓裘上又加衣所以表裘有袪而裼之以见鹿裘之美备饰也袒而有衣曰裼○此明小祥后外仍用衰衰内有练中衣练中衣内有裼衣裼内有鹿裘鹿裘内自有常着襦衣【孔氏】
  有殡闻逺兄弟之丧虽缌必往非兄弟虽邻不往所识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吊
  家有殡则于吊丧不轻往缌最轻也兄弟虽缌必往亲骨肉也邻最近也非兄弟虽邻不往防无亲也所识谓非兄弟又非防外乃平生识知往来之人今若身死者兄弟虽不同居亦就往吊之成其死者之恩旧也【郑氏孔氏】
  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杝羊支反】
  四重者水牛兕牛之革以为棺被革各厚三寸共六寸此为一重杝棺者椑棺也为一重属棺大棺皆梓为之属一重大棺一重凡四重皆周匝【郑氏】
  棺束缩二衡三衽每束一柏椁以端长六尺
  棺束者古无钉用皮束合之为固也缩二者缩纵也纵束者二行也衡三者衡横也横束者三行也衽毎束一者衽小要也两头广中央小谓凿棺边及两头合处作坎形以小要连之令固也柏椁以端者积柏材作椁并葺端头从下垒上木头相向作四阿也长六尺者其木毎段长六尺也【孔氏】
  天子之哭诸侯也爵弁绖防衣或曰使有司哭之为之不以乐食【防则其反】
  爵弁即韦弁其色如爵绖衍字也天子至尊服麻不加于采防衣即缁衣○此言诸侯薨于国天子遥哭之为之食不举乐【胡氏孔氏】
  天子之殡也菆涂龙輴以椁加斧于椁上毕涂屋天子之礼也【菆才官反輴勑伦反】
  菆丛也菆涂用木丛棺而四靣涂之也輴丧车也龙輴者画龙于輴车之辕也以椁者题凑丛木而象椁之形也斧谓绣覆棺之衣为斧文也先菆四靣为椁上与棺齐而上犹开以棺衣从椁上入覆于棺故云加斧于椁上斧覆既竟又四注为屋覆上而下四靣尽涂之天子之殡如此【孔氏】
  唯天子之丧有别姓而哭【别彼列切】
  同姓异姓庶姓各相从为位【郑氏】
  鲁哀公诔孔丘曰天不遗耆老莫相予位焉呜呼哀哉尼父
  左传所录有屏余一人之语今记脩之如此【陆氏】
  国亡大县邑公卿大夫士皆厌冠哭于大庙三日君不举或曰君举而哭于后土【厌于业反】
  厌冠丧冠举举乐○师败失地以丧礼处之【郑氏】
  孔子恶野哭者【恶乌路反】
  哭非其地谓之野【孔氏】
  未仕者不敢税人如税人则以父兄之命
  税人谓以物遗人【释文】
  士备入而后朝夕踊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
  士卑最后入言诸臣毕入乃俱踊大祥而缟冠是月禫祭逾月乐作【孔氏说】
  君于士有赐帟
  帟小幕以承尘士惟恩赐乃得有【郑氏】
  檀弓下第四
  君之适长殇车三乗公之庶长殇车一乗大夫之适长殇车一乗【适丁歴反长丁丈反】
  皆下于成人也车谓遣车载遣奠祭牲送亡者【郑氏孔氏】
  公之丧诸达官之长杖【长下丈反】
  达谓得自通于君者【晦庵】
  君于大夫将葬吊于宫及出命引之三歩则止如是者三君退朝亦如之哀次亦如之
  宫殡宫朝谓柩朝庙而将废之时次待宾客次舍○君于大夫将葬而吊孝子攀号君命引其柩使行夺孝子之情使出葬也如是者三而君退或吊于朝庙之时及吊于次舎皆然【用孔氏补】
  五十无车者不越疆而吊人
  五十始衰不徒行逺吊【郑氏孔氏】
  季武子寝疾蟜固不说齐衰而入见曰斯道也将亡矣士唯公门说齐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微及其丧也曾防倚其门而歌【蟜居表反说他活反】
  季武子鲁大夫季孙夙强僭如君时人畏之入其门者皆说衰蟜固不脱衰而问其疾且谓着衰入大夫之门此道将亡武子不得巳徉善之表明也谓斯道之微君子能表明之○季孙夙之疾蟜固不说齐衰而入见示之以凶而欲其死也季孙夙之死曾防倚其门而歌示之以吉而乐其死也季孙强僭二贤疾之如此不畏强也【陈氏】
  大夫吊当事而至则辞焉
  大夫吊于士士当殡敛之事则辞以告
  吊于人是日不乐妇人不越疆而吊人行吊之日不饮酒食肉焉
  哀乐不同日妇人无外事【郑氏】
  吊于葬者必执引若从柩及圹皆执绋
  车索曰引柩索曰绋引唯在路用之下圹执绋【方氏】
  丧公吊之必有拜者虽朋友州里舎人可也吊曰寡君承事主人曰临
  公吊臣丧须往拜谢若无主后友朋同州里及丧家典舍之人皆可往拜吊者曰助执事谢者曰辱降临【孔氏】
  君遇柩于路必使人吊之
  遇凡民之丧于路亦吊之君于民有父母恩也【郑氏】
  大夫之丧庶子不受吊
  避嫡也【孔氏】
  妻之昆弟为父后者死哭之适室子为主袒免哭踊夫入门右使人立于门外告来者狎则入哭父在哭于妻之室非为父后者哭诸异室
  适室正寝也来者来吊者也○妻之兄弟子之舅也子于舅服缌麻故使为主夫即其子之父对妻而言故曰夫其入门右者以辟为主之处示无二主也哭则邻里闻者来吊故使人立门外告以哭之由若狎熟者来则使入与俱哭父在哭于妻之室不以私丧干尊也非为父后哭于别室别于适也【郑氏孔氏】
  有殡闻逺兄弟之丧哭于侧室无侧室哭于门内之右同国则往哭之
  逺兄弟谓异国而居者也哭于侧室逺殡宫也哭于门内之右不居主位示为之变也凡皆不得而往哭故也若同国则往哭【用方氏说】
  子张死曾子有母之丧齐衰而往哭之或曰齐衰不以吊曾子曰我吊也与哉【与音余】
  或人以曾子于子张无服而非之曾子答以我非吊乃以朋友哀痛而哭之耳愚按齐衰者曾子为母服非为吊子张而服也往哭者友朋哀痛之情特就因其服而往非特以此服行吊礼也诸家乃以曾子之言为文过夫曾子乃以鲁称于礼文之末未必尽合然曾子于子张之死也乃用情于或人之答也乃言情曾子岂文过者哉【补】
  有若之丧悼公吊焉子游摈由左
  悼公鲁哀公之子摈相礼者在主曰摈在客曰介吉事尚左凶事尚右主居右而摈相者由左子游如左是知礼也【孔氏方氏说】
  齐谷王姬之丧鲁庄公为之大功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妹之服或曰外祖母也故为之服【谷音告古毒反按古注云当作告声误也】
  王姬周女齐襄公夫人谷即告告者以丧告也庄公齐襄公女弟文姜之子○天子女下嫁诸侯必以同姓诸侯为主此王姬所以由鲁而嫁以其尝为之主故丧则必告告则必为之服而或以为外祖母故服故兼録之传疑也【用方氏补】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且曰寡人闻之亡国恒于斯得国恒于斯虽吾子俨然在忧服之中丧亦不可久也时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图之以告舅犯舅犯曰孺子其辞焉丧人无寳仁亲以为寳父死之谓何又因以为利而天下其孰能说之孺子其辞焉公子重耳对客曰君恵吊亡臣重耳身丧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忧父死之谓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义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子显以致命于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颡而不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私则逺利也【丧亦息浪反后同与于音余显呼遍反】
  丧谓失位舅犯重耳舅狐偃也○晋献公杀世子申生重耳避难在翟献公死秦穆公使人就吊之欲纳之重耳问于舅犯而辞焉不因父丧而利其国故终能复国而霸【补】
  帷殡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
  穆伯鲁大夫季悼子之子敬姜其妻也礼朝夕哭不帷敬姜逺嫌始帷【本孔氏说】
  丧礼哀戚之至也节哀顺变也君子念始之者也始犹生也始而生之者亲也○哀之至丧之正也节哀者念父母生已不敢以死伤生也【本郑氏说】
  复尽爱之道也有祷祠之心焉望反诸幽求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诸幽之义也
  复者招始死之魂有祷祠之心冀其复也复者北面而呼北为隂幽求诸鬼神之义冀其复从幽而还也【用郑说补】
  拜稽颡哀戚之至隠也稽颡隠之甚也【稽音啓】
  稽颡首触地无容隠痛也【郑氏】
  饭用米贝弗忍虚也不以食道用美焉耳【饭扶挽反】
  死者饭之不忍虚其口不用饭食之道而用米与贝用其美者也【孔氏说】
  铭明旌也以死者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识之爱之斯録之矣敬之斯尽其道焉耳重主道也殷主缀重焉周主重彻焉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别彼列反识式至反缀丁劣反又丁卫反】
  凡铭所以为名明旌谓之铭以死者书名焉死者无形貌可以识别故书之于旗以表之旗即铭旗爱之故録其名敬之故无所不尽其道也重亦木为之如木主重设于始死之时有柩而又设之重故谓之重主立于既虞之后有庙而必立之主故谓之主殷既作主犹聨缀其重以县于庙不忍弃也周既作主即彻重而埋于门外之道左不敢渎也奠祭悉用素器以表哀素之心【本方氏说】
  唯祭祀之礼主人自尽焉尔岂知神之所飨亦以主人有齐敬之心也
  此言祭祀未必神之来飨惟当尽齐敬之心然愚恐非所以训孔子曰祭如在【补】
  辟踊哀之至也有算为之节文也袒括发变也愠哀之变也去餙去美也袒括髪去餙之甚也有所袒有所袭哀之节也【辟婢亦反愠纡粉反】
  抚心为辟跳足为踊男踊女辟哀痛之至也一踊三跳士则三踊此有算数为之节文恐其毁灭性也袒去其衣括髪投其冠变其常也愠闷而至辟踊又哀之变也去华餙变其常也去餙而至于袒括髪又去餙之甚也袒而复袭又以节哀也【合孔氏方氏说】
  弁绖葛而葬与神交之道也有敬心焉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冔况甫反】
  厌冠麻绖居丧之礼也至于葬则以弁易厌冠以葛易麻绖者丧致哀亲之也葬则有敬心焉丧事逺以神明待之也周之弁犹殷之冔皆象祭冠以易丧冠而葬也【合方氏陆氏说】
  歠主人主妇室老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歠昌悦反食音嗣】歠歠粥也主人亡者之子主妇亡者之妻室老家之长相三者皆大夫之家贵为其哀剧而病也故亲丧三日之后君命食之食之者使之歠粥也【本方氏说补】
  反哭升堂反诸其所作也主妇入于室反诸其所养也反哭之吊也哀之至也反而亡焉失之矣于是为甚殷既封而吊周反哭而吊孔子曰殷已慤吾从周【养羊尚反封古音窆】
  此言既葬而反哭也主人升堂求诸其旧所行礼之处主妇入室求诸其旧所馈食之处反而不复见其亲其痛于是为甚于是乎吊之殷甫葬而即吊于圹则已质慤周待其反哭而后吊于家孔子从之【用方氏补】
  葬于北方北首三代之达礼也之幽之故也
  北方国北北首向北三代皆然北幽故也上之字训往下之字语助【用古注补】
  既封主人赠而祝宿虞尸既反哭主人与有司视虞牲有司以几筵舍奠于墓左反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是日也以虞易奠【舍音释离力智反】
  赠以币送死于圹也宿犹戒也以事戒之曰戒以期戒之曰宿几以依神筵坐神席也舍释也奠置也○既窆而赠则虞祭有期矣故祝先反而宿戒虞尸主人既反哭而省视虞牲留有司别祭墓以礼其神而主人即于葬之日归虞祭于家以代未葬时朝夕之奠【用方氏孔氏补】
  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明日袝于祖父其变而之吉祭也比至于袝必于是日也接不忍一日末有所归也殷练而袝周卒哭而袝孔子善殷【比必利反】既虞之后卒哭而祭成事者成祭事也祭以吉为成祔于祖父告庙也孔子善殷期而后神之人情也古人之祔非遂彻几筵故有日祭犹定省之礼如亲之存既除丧而后主迁于新庙【郑氏程氏朱氏吕氏】
  君临臣丧以巫祝桃茢执戈恶之也所以异于生也丧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难言也
  桃辟恶茢苕帚也扫不祥戈所以刺故君临臣丧巫执桃祝执茢小臣执戈以先丧有死之道而恶之也然臣死君亲哭之所以致忠爱而乃恶之非礼也周之末造也【合孔氏刘氏说】
  丧之朝也顺死者之孝心也其哀离其室也故至于祖考之庙而后行殷朝而殡于祖周朝而遂葬【离力智反】朝谓将葬以柩朝庙○人子出必告死将葬亦朝庙顺其生时之孝心也又死者神灵悲哀弃离其室故至祖考之庙辞而后行殷朝而就殡于庙周殡于賔阶将葬方朝朝而遂葬【孔氏方氏】
  孔子谓为明器者知丧道矣备物而不可用也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也不殆于用殉乎哉其曰明器神明之也涂车刍灵自古有之明器道也孔子谓为刍灵者善谓为俑者不仁不殆于用人乎哉
  殆几也涂车以涂为之而不可运刍灵束刍草略似人形俑者木偶类生人之形者也○明器备而不可用刍灵似而不为人后世明器改而用生者之器刍灵改而用木偶之人故流而至于用生人殉死者之葬孔子推其渐而哀之【用此说补】
  穆公问于子思曰为旧君反服古与子思曰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也今之君子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队诸渊毋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礼之有【为于伪反与音余队音坠】
  戎首谓为他国主兵来攻伐○子思对鲁穆公与孟子告齐宣王略相类盖世衰道微君多虐其臣彼此之情涣散不属故警其君以上下相为感应之理若其所以自处不容如是之薄也【应氏】
  悼公之丧季昭子问于孟敬子曰为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达礼也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也四方莫不闻矣勉而为瘠则吾能毋乃使人疑夫不以情居瘠者乎哉我则食食【疑夫音扶食食上如字下音嗣】
  悼公鲁哀公之子昭子季康子之曾孙名强敬子孟武伯之子名防三臣孟孙叔孙季孙不能居公室不能以臣礼事君也○无事食食以养生居丧食粥以为瘠季昭子久矣无君居君丧不食粥舍曰不能而为之词【用方氏陆氏说】
  衞司徒敬子死子夏吊焉主人未小敛绖而往子游吊焉主人既小敛子游出绖反哭子夏曰闻之也与曰闻诸夫子主人未改服则不绖
  敬子公子许之后○吊必候主人改服乃绖【郑氏】
  曾子曰晏子可谓知礼也已恭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车一乘及墓而反国君七个遣车七乘大夫五个遣车五乘晏子焉知礼曾子曰国无道君子耻盈礼焉国奢则示之以俭国俭则示之以礼【遣弃战反焉于防反】
  个谓所包遣奠牲体之数七个五个谓以牲体折为七段五段遣车七乘五乘以牲段折而分载之一个一乘也○晏子一裘三十年俭于巳可也大夫遣车五乗晏子之父晏桓子大夫也葬之遣车止一乘俭于其亲不可也曾子以晏子恭敬为知礼则是以晏子之俭为知礼则非宜乎为有若之所难【合陈氏方氏说】
  国昭子之母死问于子张曰葬及墓男子妇人安位子张曰司徒敬子之丧夫子相男子西乡妇人东乡曰噫毋曰我丧也斯沾尔专之賔为賔焉主为主焉妇人从男子皆西乡【相息亮反乡许亮反斯沾古皆去声今如字】
  国昭子齐大夫子孔子噫不寤声毋禁止辞斯沾古以斯为斯尽之斯以沾为觇视之觇云齐之大家有事人尽视之不独两字皆改经文而且上文之毋曰与下文之专之义不相贯窃意皆合如字斯此也沾尔者沾沾然之类率尔而专辄为之也国昭子不听子张西乡东乡之说而自主皆西乡之说故先之曰毋谓我之丧而率然自专之也礼分賔主而男女皆西乡者賔主之礼也○礼重男女之别虽在丧纪莫不各正其位司徒敬子之丧夫子为相固尝行之而国昭子徒为賔主之辩曾无男女之别失礼不亦甚乎【方氏】
  穆伯之丧敬姜昼哭文伯之丧昼夜哭孔子曰知礼矣穆伯于敬姜夫也丧止昼哭文伯于敬姜子也丧昼夜哭孔子以为知礼【方氏】
  文伯之丧敬姜据其牀而不哭曰昔者吾有斯子也吾以将为贤人也吾未尝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友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声斯子也必多旷于礼矣夫【音扶】
  未尝就公室言未尝到公室观其行内人妻妾行哭行哭泣之礼○朋友诸臣不出涕而内人皆哭失声则平日所好可见故其母敬姜不哭上云昼夜哭此不哭者暂时也【方氏郑氏】
  季康子之母死陈防衣敬姜曰妇人不饰不敢见舅姑将有四方之賔来防衣何为陈于斯命彻之
  敬姜者康子从祖母以康子失礼命彻之【方氏】
  有子与子游立见孺子慕者有子谓子游曰予壹不知夫丧之踊也予欲去之久矣情在于斯其是也夫子游曰礼有微情者有以故兴物者有直情而径行者戎狄之道也礼道则不然人喜则斯陶陶斯咏咏斯犹犹斯舞舞斯愠愠斯戚戚斯叹叹斯辟辟斯踊矣品节斯斯之谓礼【犹古音揺今如字】
  微情者微杀也谓节哭踊以故兴物者兴起也谓立衰绖之制直情径行谓哭踊无节衣服无制犹今读如字若君子盖犹犹尔之犹○有子欲去踊节直若孺子慕者子游谓其直情径行非礼道也然此章言人情之喜极而至辟踊辟踊岂生于喜者哉清江刘氏谓此有缺文喜至舞蹈是一节愠至辟斯踊矣是一节盖以其忧喜各有次第而极也今误以舞斯蹈为舞斯愠似得之【补】
  人死斯恶之矣无能也斯倍之矣是故制绞衾设蒌翣为使人勿恶也始死脯醢之奠将行遣而行之既葬而食之未有见其飨之者也自上世以来未之有舎也为使人勿倍也故子之所刺于礼者亦非礼之訾也【恶乌路反倍与背同绞尸交反蒌音桞食音嗣舎音舍訾似斯反】
  绞衾尸之饰蒌翣棺之饰子指有子而言刺讥也谓有子讥踊节訾病也○人死为人所恶见其死而无所复能则为人所倍丧之有饰使人勿恶祭之如生使人勿倍子之所讥非礼之病也然孝子之于丧祭非特为人恶之倍之而设此特一端尔【补】
  吴侵陈斩祀杀厉师还出竟陈大宰嚭使于师夫差谓行人仪曰是夫也多言盍尝问焉师必有名人之称斯师也者则谓之何大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斩祀不杀厉不获二毛今斯师也杀厉与其不谓之杀厉之师与曰反尔地归尔子则谓之何曰君王讨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师与有无名乎【还音旋竟音境嚭普被反夫差上音扶下初佳反与音余】吴侵陈以鲁哀元年斩祀谓斩其神祀之木厉疾厉也杀厉古谓以致死为勇窃意虽神祀亦荡除之于民物可知也大宰嚭本吴臣此云陈大宰嚭孔氏曰此大宰嚭与吴大宰嚭名号同而人异鄱阳洪氏曰大宰嚭乃吴夫差之宰陈遣使者正用行人则行人仪乃陈臣也记礼者简策差互故更错其名当云陈行人仪使于师夫差使大宰嚭问之乃善○吴既斩祀杀厉于陈陈使至吴吴问其师谓何陈使者以杀厉事微讽之吴许以反地归其子陈使者即诵其师之有名使终其善意【用方氏说补】
  颜丁善居丧始死皇皇焉如有求而弗得及殡望望焉如有从而弗及既葬慨焉如不及其反而息
  颜丁鲁人慨惫貎息谓心与形俱息○此论孝子哀杀有渐【孔氏】
  子张问曰书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诸仲尼曰胡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听于冢宰三年时君无行三年丧者故子张疑而问【方氏】
  知悼子卒未葬平公饮酒师旷李调侍鼓钟杜蒉自外来闻钟声曰安在曰在寝杜蒉入寝厯阶而升酌曰旷饮斯又酌曰调饮斯又酌堂上北靣坐饮之降趋而出平公呼而进之曰蒉曩者尔心或开予是以不与尔言尔饮旷何也曰子夘不乐知悼子在堂斯其为子夘也大矣旷也大师也不以诏是以饮之也尔饮调何也曰调也君之防臣也为一饮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饮之也尔饮何也曰蒉也宰夫也非刀匕是供又敢与知防是以饮之也平公曰寡人亦有过焉酌而饮寡人杜蒉洗而扬觯公谓侍者曰如我死则必毋废斯爵也至于今既毕献斯扬觯谓之杜举【知音智蒉音蒯饮去声乐如字觯之豉反】
  知悼子晋大夫荀盈鲁昭九年卒平公晋侯彪侍与君饮也鼓钟乐作也杜蒉三酌皆罚也曩者尔心或开予谓向意尔必开发我我固不问今汝趋出而不言故问之也子夘不乐者纣以甲子日死桀以乙夘日亡王者谓之疾日不举乐防嬖也忘君之疾疾忧也与知防谓以宰夫而与知禁防之事侵官宜自罚也觯酒器扬觯举爵于君也谓之杜举表此爵杜蒉所举也○知悼子在殡而晋平公作乐故杜蒉罚饮其侍者且以越职自罚平公服善亦自罚且名其罚爵以诏后世也【补】
  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请諡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衞国凶饥夫子为粥与国之饿者是不亦恵乎昔者衞国有难夫子以其死卫寡人不亦贞乎夫子听衞国之政脩其班制以与四邻交衞国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谓夫子贞恵文子
  文子衞献公之孙名拔諡者诔其行以易名君谓衞灵公难谓鲁昭二十年盗杀衞侯之兄挚也时齐豹作乱公如死鸟班言上下之次制言多寡之节
  石骀仲卒无适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为后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祈子曰孰有执亲之丧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祈子兆衞人以为有知也【骀大来反适丁厯反】
  骀仲衞大夫石蜡之族六人莫适立故卜为后者沐浴佩玉则兆言斋戒则得吉兆石祈子六人之一独以居丧不忍为之而反独得吉兆故衞人谓为有知也【郑氏方氏】
  陈子车死于衞其妻与其家大夫谋以殉葬定而后陈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养于下请以殉葬子亢曰以殉葬非礼也虽然则彼疾当养者孰若妻与宰得已则吾欲已不得已则吾以二子者之为之也于是弗果用【亢音刚养去声】
  子车陈大夫子亢子车之弟孔子弟子下谓地下宰即家大夫○子亢度非可以口舌争故使二人身自为殉二人惧而自止西门豹止嫁河伯事略类此人能以人之痛痒反而切诸身则害人之事息矣【补】
  子路曰伤哉贫也生无以为养死无以为礼也孔子曰啜菽饮水尽其欢斯之为孝敛手足形还葬而无椁称其财斯之谓礼【还音旋称尺证反】
  啜菽菽大豆以菽为粥而啜之也饮水更无余物也还速也○以其所以养养之至以其所以葬葬之至【补】
  衞献公出奔反于衞及郊将班邑于从者而后入栁庄曰如皆守社稷则孰执覊靮而从如皆从则孰守社稷君反其国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从才用反靮丁厯反】献公名衎以鲁襄公十四年奔齐二十六年复归覊以络马靮以控马以其从奔故言执覊靮○居者从者皆不可无献公出奔而归将独私从者栁庄谏而止【补】
  衞有太史曰栁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栁庄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遂以禭之与之邑裘氏与县潘氏书而纳诸棺曰世世万子孙毋变也【革居力反禭音遂县去声】
  革急也禭赠也以衣赠死者遂而不反故谓之禭裘县潘皆邑名○当祭而告疾亟则失之遽不释服而往襚则近乎防献公为之君子不以为非者恕其有尊贤之心也【方氏】
  陈干昔寝疾属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则必大为我棺使吾二婢子夹我陈干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礼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杀【干音干属之玉反】
  陈干昔之子不从父之乱命不防父于不义记者善之【陈氏郑氏】
  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仲尼曰非礼也卿卒不绎
  仲遂鲁庄公之子东门襄仲其卒在鲁宣八年绎者正祭之明日又祭如绎丝续而不絶故名绎万干舞无声籥籥舞有声○卿卒不当绎今犹绎而但去其乐之有声者故曰非礼【用郑氏】
  季康子之母死公输若方小敛般请以机封将从之公肩假曰不可夫鲁有初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般尔以人之母尝巧则岂不得以其母以尝巧者乎则病者乎噫弗果从【般音班封音其母之母音无方说如字今从之】
  公输若匠师方小者其年尚幼敛谓下棺于椁般者公输若之族多技巧者见若掌敛事而尚幼欲代之而设机关以下公肩假止而不作谓鲁自有始初旧制丰碑者斵大木如碑形植于椁之四角穿木中间如辘轳下棺以縴绕此天子制也时诸侯僭天子礼而公室视之桓楹者楹者亭邮之表柱四植谓之桓斵木大如桓楹下于天子之丰碑此诸侯制也时三家僭诸侯礼而三家视之此鲁始初之制公输般奈何欲以人之母尝试已之巧亦岂不得已乎巳作以古字通用也其母以人母尝巧则于汝病者乎言不得尝巧岂于汝有病公肩假更噫以伤叹于是众人遂止凡皆郑氏孔氏之说以岂不得以絶句方氏云般欲以人之母尝巧何不以已之母尝巧则病矣此说不于以字絶句又不改以字为已字且上云以人之母下云以其母文意相叶今从之【右用三家之说补】
  战于郎公叔禺人遇负杖入保者息曰使之虽病也任之虽重也君子不能为谋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我则既言矣与其邻重汪踦往皆死焉鲁人欲勿殇重汪踦问于仲尼仲尼曰能执干戈以衞社稷虽欲勿殇也不亦可乎【禺音遇为于伪反重作童踦鱼绮反】
  郎鲁近邑战于郎谓哀十一年齐国书帅师伐我禺人鲁昭公之子春秋传作公叔务人负杖入保者两手负杖于颈走入城保以避齐师之人也息者因而止息也使谓徭役任谓赋税君子指卿大夫邻重汪踦重作童邻之童姓汪名踦○郎之战公叔禺人遇避冦而入保者因言徭役使人病困赋税责人烦重卿大夫不能为谋士又不能致死是自全其身于理不可既言之遂与邻童汪踦赴齐师而死于理童子为殇鲁人见其死敌欲勿殇而以成人之丧治之问于仲尼仲尼言其可【用孔氏说】
  子路去鲁谓颜渊曰何以赠我曰吾闻之也去国则哭于墓而后行反其国不哭展墓而入谓子路曰何以处我子路曰吾闻之过墓则式过祀则下
  展谓省视祀谓神位有屋树者○子路问去之礼颜渊告以去则哭墓反则省墓颜渊就问以居之礼子路告以过墓式车过祀下车子路行者颜渊居者去主哀居主敬互相问交相辅如此【补】
  工尹商阳与陈弃疾追吴师及之陈弃疾谓工尹商阳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诸射之毙一人韔弓又及谓之又毙二人每毙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与杀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杀人之中又有礼焉【射食亦反】
  工尹楚官名陈弃疾楚公子弃疾后立为平王初楚县陈而封之故曰陈弃疾○商阳不忍伤人弃疾命之弓始弓命之射始射既毙一人而韔弓每毙一人而揜目及毙三人而自谓士之贱不与朝燕已足反命而不复射故孔子谓其于杀人之中尚有礼【补】
  诸侯伐秦曹桓公卒于防诸侯请含使之袭【含胡暗反】春秋鲁成公十三年曹伯庐卒于师此云防庐諡宣此云桓恐皆误请含朋友有相食之道也使之袭则非袭贱者之事也【本郑氏胡氏说】
  襄公朝于荆康王卒荆人曰必请袭鲁人曰非礼也荆人强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
  荆楚也康王楚子昭僭号王也鲁襄公二十八年朝楚楚强之袭本以人臣之事待襄公襄公以桃茢拂除而临之反以人君之礼临楚故楚悔之【用陈氏说补】
  滕成公之丧使子叔敬叔吊进书子服恵伯为介及郊为懿伯之忌不入恵伯曰政也不可以叔父之私不将公事遂入
  滕成公丧在鲁昭三年子叔敬叔鲁宣公弟叔之曾孙子者男子之通称叔者其氏故冠以子叔进书者奉君之吊书恵伯庆父孙之子名椒介副也懿伯者恵伯之叔父忌者怨也○敬叔尝杀恵伯之叔父名懿伯故旧有怨忌常为防备今敬叔使于滕恵伯为介既及滕郊是由滕之主人平日防备不复在已故忌其报仇见杀而不敢入恵伯遂开释之谓今奉君命政令不报叔父私雠敬叔乃敢入此一节明不以私废公【孔氏说】
  哀公使人吊蒉尚遇诸涂辟于路画宫而受吊焉曾子曰蒉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礼也齐庄公袭莒于夺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庄公使人吊之对曰君之臣不免于罪则将肆诸市朝而妻妾执君之臣免于罪则有先人之敝庐在君无所辱命【蒉苦怪反辟音避画音获夺徒外反与兊同】
  夺隧也春秋传鲁襄二十三年齐袭莒杞殖华还载甲夜入且于之隧隧与夺声相近即隧也杞殖即杞梁也○鲁哀公使人吊蒉尚遇于路蒉尚画地为宫象而受之齐庄公使人吊杞梁之丧于路杞梁之妻辞之礼不吊于路故曾子因蒉尚失礼而证以杞梁之妻知礼【补】
  孺子之丧哀公欲设拨问于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犹设之颜栁曰天子龙輴而椁帱诸侯輴而设帱为榆沈故设拨三臣者废輴而设拨窃礼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学焉【吐孙反輴勅伦反沈昌审反中丁仲反】
  防鲁哀公之少子拨以拨发榆汁洒于道使輴车滑而易行者也三臣鲁三家孟孙叔孙季孙輴殡车天子画龙于辕为龙輴诸侯不画龙止称輴帱覆也天子之殡以菆木为椁而帱之诸侯无椁设帱而已榆沈者榆木名沈即沈盖汁也水浇榆白皮汁○哀公欲设拨有若以三家之设为比颜栁以三家之设为非盖天子诸侯之殡以輴车之重也故为榆沈以滑之欲榆沈之散也故设拨以发之无輴则无用沈无沈则无用发三臣既知輴之可废而不知拨之不可设是窃取礼之不中者故颜栁戒哀公之勿学也【方氏】
  悼公之母死哀公为之齐衰有若曰为妾齐衰礼与公曰吾得已乎哉鲁人以妻我【为于伪反与音余】
  悼公之母哀公之妾也惟大夫贵妾缌诸侯于妾无服哀公服齐衰非礼有若讥而问之哀公文过谓鲁人以我无夫人皆以为我妻不得不服也【郑氏孔氏】
  季子臯葬其妻犯人之禾申祥以告曰请庚之子臯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弃予以吾为邑长于斯也买道而葬后难继也【长丁丈反】
  子臯孔子弟子髙柴字子臯论语作子羔申祥子张之子庚偿也○申祥请偿民之禾是也子臯恃为邑长而谓犯民之禾无伤非也葬妻私也公事犹不可妨民而况私乎且谓孟氏不我罪朋友不我弃而肆焉夫为长惟当恤民岂为人之罪我弃我而后为之哉谓后来为难继尤顺非而泽者也子臯未必然或记者传闻尔【补】
  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馈焉曰献使焉曰寡君违而君薨弗为服也
  违去也○仕未受禄未纯为臣故君馈不曰赐而曰献使命不曰君而曰寡君违而去之之他邦君薨不为之服【方氏】
  虞而立尸有几筵卒哭而讳生事毕而鬼事始巳既卒哭宰夫执木铎以命于宫曰舎故而讳新自寝门至于库门【舍音舍】
  已语辞古注始已为句舍故谓髙祖之父当迁库门宫之外门百官及宗庙之次咸使知之
  二名不偏讳夫子之母名徴在言在不称徴言徴不称在
  夫子曰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此言在不称徴又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徴此言徴不称在【方氏】
  军有忧则素服哭于库门之外赴车不载櫜韔【櫜音羔韔勅亮反】
  忧谓军败库门外门櫜甲衣韔弓衣○车曰赴车若告丧也哭于库门外以丧礼处之而志在外不忘敌也赴车不载櫜韔示兵不戢不忘报也
  有焚其先人之室则三日哭故曰新宫火亦三日哭新宫火鲁成公三年新宫宣公之庙也
  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重直用反识申吉反】
  而犹乃也夫之父曰舅○泰山妇人宁遭虎之累伤不忍舍政之无苛雄论酷吏曰虎哉虎哉角而翼者也与此同意【方氏】
  鲁人有周丰也者哀公执挚请见之而曰不可公曰我其己夫使人问焉曰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于民也对曰墟墓之间未施哀于民而民哀社稷宗庙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防而民始疑茍无礼义忠信诚慤之心以涖之虽固结之民其不解乎【夫音符解佳买反】
  而曰不可者周丰辞哀公之挚见而不敢当也我其已夫者哀公疑其不可遽已于是又使人问焉也周丰举墟墓宗庙起人哀敬者以明人心自然不待告诏故君之临民当以忠信诚慤为本民心亦将自然而感也然禹尝誓师誓非始于殷禹防涂山防非始于周周丰言此特举世变之后徒为盟誓而信不由中者谓始于殷周之衰尔【补】
  丧不虑居毁不危身丧不虑居为无庙也毁不危身为无后也
  不虑居谓以庙为虑不以居室为虑不危身谓恐亲之无后不敢以死伤生毁不灭性也【用方氏补】
  延陵季子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赢博之间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往而观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揜坎其髙可隠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乎【广古旷反隠于刅反】
  延陵季子吴公子名札居延陵赢博齐地深古去声读谓掘土使深也不至泉言掘不甚深也时服古谓时行之制窃意用当时所着之服如夏用夏之服不更增以冬衣为敛也广轮古注轮从也方氏谓广言其扩犹户之东西轮言其从谓车以直行为顺窃意古注广作去声是广为度其广狭之称广轮揜坎者言量度其广濶仅及一车轮之地而揜其坎其封之地不濶大也隠古注据也盖犹孟子隠几之隠谓髙四尺而手可据也左袒者吉事左袒季子达死生变吉以自寛适左袒讫乃右行围绕其封三匝且号且言而遂行不少留也○坎深不至于泉则不至于太深敛以时服则不至于太厚广轮揜坎则不至于太大其髙可隠则不至于太髙左为阳故袒之以变吉右为隂故还焉以示凶骨肉为隂则降而聚故言复归于土魂气为阳则升而散故言无不之夫骨肉之复归于土魂气之无不之是人情之所哀者然季子号之止于三号讫遂行不少辽缓则临丧之哀为不足矣礼为长子三年丧其服如此之重则哀慼不可不称孔子曰丧事不敢不勉又曰丧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今谓其葬于礼为合所以讥其哀不足也曰其合矣乎又疑辞也亦未必于礼尽合也夫延陵之言盖老庄之徒也【合方氏王氏说】
  邾娄考公之丧徐君使容居来吊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进侯玉其使容居以含有司曰诸侯之来辱敝邑者易则易于则于易于杂者未之有也容居对曰容居闻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遗其祖昔我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无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鲁人也不敢忘其祖【娄力俱反含胡暗反易以防反】
  邾娄邾国也考公者邾隠公益之曾孙考或为定徐君徐国僭王号者也容居徐君之臣也坐含者坐而亲实含玉于亾人之口进侯玉者徐自比天子谓邾君为已之诸侯言进侯氏以玉也上句寡君使者徐君使来含下句其使者令邾国使已得将命而含也易谓臣礼易简易也于谓君礼于舒大也韩文于于然而来驹王徐先君僣号济渡也西讨渡河鲁鲁钝也自明不妄○含不使贱者君行则亲含大夫但致命以含玉授主人徐君僣王其臣容居欲亲含邾考公故邾之有司拒之谓臣行臣礼君行君礼未闻杂之者容居执迷犹自守其先世僣王之説【用郑氏孔氏説补】
  子思之母死于卫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为哭于孔氏之庙乎子思曰吾过矣吾过矣遂哭于他室
  子思之母嫁母也庶氏所嫁之家也嫁母与庙絶子思初哭于庙非也闻过而改哭于他室是也【补】
  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长服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为棺椁者斩之不至者废其祀刎其人
  祝佐含敛力劳而先病故先服言祝则子可知此主人臣言之耳官长大夫士也国中男女王国之内庶人也天下诸侯之国也自三月而至七月不特恩有重轻服有先后亦以地有逺近则闻讣有早晩也虞主山泽故斩百祀之木以供棺椁之用必取祀木者神祀处多树木常时所不斩天子崩则幽明之所共哀故斩取之也然亦姑言其制云尔天子棺椁未必待逺取诸百祀不至而废其祀刎其人亦恐记者言之过木茍不至岂神之罪而废其祀虽人之罪亦何至于死茍其行此民将不胜扰岂所谓死无害于人者耶【补】
  齐大饥黔敖为食于路以待饿者而食之有饿者防袂辑屦贸贸然来黔敖左奉食右执饮曰嗟来食其目而视之曰予唯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也从而谢焉终不食而死曾子闻之曰防与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黔其亷反而食奉食音嗣奉芳勇反与音余】
  防袂以袂掩面不欲见人也辑屦辑敛其屦力惫不能屦也贸贸困病而目不明之貎嗟来食虽闵而呼之非敬辞防与者防犹无盖止其狂狷之辞言无得如此也○防袂则顔之厚辑屦则行之艰贸贸然来困饿濵死较一言之失至于自伤其生非中道也曾子所以叹其防其折之以嗟可去谢可食也然嗟而不去不谢而食世之有媿于饿者多矣身虽一死操存千古使施小恵者不敢挟之以自矜傲窃幸茍生之人胁肩謟笑之軰闻其余风心寒股栗岂不盛哉茍从曾子之言谢而复食其余能几【合张氏黄氏补】
  邾娄定公之时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尝学防斯狱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官者杀无赦杀其人壊其室洿其宫而猪焉盖君逾月而后举爵【瞿纪具反壊音怪】
  定公名貜且鲁文十四年即位弑父下在官字孔氏作在宫凡在官者杀无赦谓官府亦坐猪犹潴言洿其宫而潴水○春秋时唯邾无弑逆之事故定公闻其事而惊既自引咎教化之不至又极言大逆无道之罪宜尽除其迹也【补】
  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奂音换要一遥反京音原】文子赵武也曰献文子者恐赵武諡献文也发谓以礼落成之也发与落皆有始意轮言广大奂言焕烂九京九原也晋卿大夫墓在九原善颂谓张老之言善祷谓文子之言○张老见文子宫室饰丽故佯美之使终始永足如此勿复更造文子亦觉而顺述其言若得保此善终得从先大夫于地下幸矣乃拜以谢【本孔氏説】
  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贡埋之曰吾闻之也敝帷不弃为埋马也敝盖不弃为埋狗也丘也贫无盖于其封也亦予之席毋使其首防焉路马死埋之以帷【畜许六反封彼劒反】敝帷盖埋犬马各随其小大无盖用席以义起【补】
  季孙之母死哀公吊焉曾子与子贡吊焉阍人谓君在弗内也曾子与子贡入于其廐而脩容焉子贡先入阍人曰乡者已告矣曾子后入阍人辟之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尽饰之道斯其行者逺矣【内音纳卿许亮反辟音避霤力又反】
  脩容更庄饰也○始为阍人所拒及既脩容不惟阍人下之避之卿大夫避位君亦降等而揖此明礼容之不可不饰【补】
  阳门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晋人之觇宋者反报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説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虽防晋而已天下其孰能当之
  阳宋国门名介夫衣甲之卫士子罕戴公子乐甫术之后乐喜扶服犹匍匐手行也防犹非而已助语辞○子罕宋之卿相介夫至贱子罕一哭之哀而民咸悦之晋国觇之不敢伐孔子谓虽非晋国之强天下亦孰能当之此明为国以得人心为本【孔氏叶氏】
  鲁庄公之丧既葬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绖君之葛绖也不入库门葬毕即除之也麻羣臣之麻绖也不入亦不入库门也言鲁君臣忘哀之速皆不行三年丧也【方氏胡氏説】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原壌登木曰久矣予之不托于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从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丘闻之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失其为故也【貍力知反女如字卷音权从才用反】
  沐治也所以修防之也木椁材也登木履椁木材之上也托寄也叩木以作音谓遭丧以来久不得托之音声也貍首之斑然言木之美女手之卷然言功之巧为弗闻也而过之佯不知也○原壌在丧而歌从者见其无礼止夫子母为治椁夫子若不闻以全故旧之恩【孔氏叶氏】
  赵文子与叔誉观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谁与归叔誉曰其阳处父乎文子曰行并植于晋国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称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见利不顾其君其仁不足称也我则随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晋人谓文子知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其口所举于晋国管库之士七十有余家生不交利死不属其子焉【父音甫行下孟反并以正反植直吏反知音智呐如悦反属音烛】
  赵文子晋大夫赵武也叔誉即叔向晋羊舌大夫之孙名肹羊舌者邑名也阳处父晋襄公之太傅事见鲁文公六年并犹専也植者刚直而自立者也不没其身者阳处父刚而専已为狐射姑所杀不能以理终没其身是知不足也舅犯者晋文公之舅名犯事见鲁僖二十四年见利不顾其君者舅犯随文公辟难至反国及河而诈请亡要君以利是仁不足也赵武子者士会也食邑于随利其君不忘其身者襄二十七年左云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隠情无隠情利君也家事治不忘其身也谋其身不遗其友者文七年士防与先蔑俱迎公子雍于秦在秦三年不见先蔑及还亦不见惧其同罪而祸及故不见之也谓文子知人者见其所善于前知其所举于后也管键也库物所蔵管库之士守藏之吏也生不与之交利死不以其子为属凡皆主其举士而言荐贤为国非为交利非为子孙计也○叔誉以阳处父与舅犯为可与归文子谓处父不足于智舅犯不足于仁不若随武子之愈武子既有利君之仁又有不忘身之智异于处父之智不足称矣既有谋身之智又有不遗友之仁异于舅犯之仁不足称矣文子身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口而其所举足以尽众贤盖管库之士贱而难知七十有余家众而难辨文子所举虽贱不遗虽众不缪是亦合于智与仁宜其以武子为与归也【陈氏方氏】
  叔仲皮学子栁叔仲皮死其妻鲁人也衣衰而缪绖叔仲衍以告请繐衰而环绖曰昔者吾丧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退使其妻繐衰而环绖【学户教反衣音咨缪音樛陆并如字】叔仲皮鲁叔孙氏之族叔仲其氏皮其名也学教也子栁叔仲皮之子也叔仲衍者叔仲皮之弟子栁之叔也其妻子栁之妻鲁人鲁钝人也衣古读为齐衣衰者齐衰也缪古读如樛木之樛然方氏谓两服相交调缪故名缪绖则当音绸缪之缪此服之重者也繐衰之布细环绖则一股回环而不相绸缪此服之轻者也子栁之妻鲁钝为其舅叔仲皮服重服是也子栁惑于叔仲衍之言反使其妻改轻服非也是子栁虽受教于其父曾不若愚妇人之所为也此郑氏以来之旧说而诸家从之者也惟陆氏云据文子栁乃叔仲皮之师其妻乃皮之妻妻为其夫叔仲皮衣斩衰而缪绖而叔仲衍以告子栁请以其妻为兄繐衰而环绖且言其妻尝为吾姊妹亦服繐衰小功之服然礼于夫之姑姊妹有服于夫之兄弟无服仲衍之请非也省室贾氏以陆说为长愚按若如陆说则学字不必改为斆衣字不必改为衰缪字不必改为樛【集】
  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臯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蚕则绩而蟹有匡范则冠而蝉有緌兄则死而子臯为之衰
  成邑名孟氏食采之地子臯孔子弟子性至孝亲丧泣血三年范蜂也蝉蜩也○成邑人有不为兄服衰者闻子臯至孝将为邑宰始为其兄服衰故成之人讥之曰丝必盛之以匡蚕绩丝作茧而无匡蟹背殻似匡是蟹反为之匡冠必饰之以緌蜂头上有物似冠而无緌蝉喙长似緌是蝉反为之緌兄死宜为之衰而不为衰反因子臯而为之衰【用郑氏説】
  乐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恶音乌】
  子春曾子弟子情真情言实也恶乎犹于何也○礼亲丧三日不食子春勉强至五日以非真情而悔之不欺也曾子水浆不入于口者七日而不悔者非勉强故也【孔氏陆氏】
  嵗旱穆公召县子而问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尪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母乃不可乎然则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于以求之毋乃已防乎徙市则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诸侯薨巷市三日为之徙市不亦可乎【县音悬暴歩卜反雨去声】
  问然之然古注然焉也陆氏曰问其所以然尫者面仰天巫者主接神暴之于日觊天哀而雨之也巷市者哀而罢市有急须之物于里巷之内市之也○求雨而暴巫尫皆虐而不可为惟徙市以致哀戚之意为可耳【补】
  孔子曰卫人之祔也离之鲁人之祔也合之善夫祔谓合葬离之者有以间其椁合之者两棺并置于椁善夫者善鲁人也祔葬当合【郑氏孔氏】










  黄氏日抄卷十五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六     宋 黄震 撰读礼记
  王制第五
  汉郊祀志文帝使博士诸生刺六经中作王制谋议廵守封禅事江陵项氏安世曰王制之言爵禄取于孟子其言廵守取于虞书其言歳三田及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三官则皆取于公羊氏其言诸侯朝聘之节则取于左氏其余必皆有所授石林叶氏梦得曰九州之地近于诬诞朝聘之礼疑于晋文所制愚按西汉惟有五经博士未尝有六经之名郊祀志言刺六经盖班固生于后汉追为此论而不计其实况孟子公羊左氏皆不在六经之列惟廵守见于虞书为列于五经然其书昭白正不待别集为王制而后可知其实周室班爵之制孟子生于周末其详已不复可闻况汉人耶王制既与孟子不同周礼出于汉末之刘歆又与王制不同今诸儒之说礼者乃欲强三者之不同以为同囘护条析动累万言今皆不録而惟以先出之孟子为正余则取其折而不曲说者附之
  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凢五等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上大夫卿谓上大夫即卿也不合谓不朝防也○此书先言王者制禄爵之事公侯伯子男以下爵也天子之田以下禄也然与孟子不同孟子曰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则其爵不同又曰天子之卿受地视侯大夫受地视伯元士受地视子男则其禄亦不同【补】
  制农田百畆百畆之分上农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分夫问反食音嗣差初佳反】
  此言授田之法庻人在官者其受禄不同亦有此五等按孟子上农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中次食六人下食五人【补】
  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
  此班禄尊卑之差也必本于上农夫者示禄出于农等而上之皆以代耕者也按孟子大国地方百里君十卿禄卿禄四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次国地方七十里君十卿禄卿禄三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小国地方五十里君十卿禄卿禄二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
  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
  次国之上卿至下当其下大夫此臧宣叔之言见左氏传成公三年永嘉徐氏谓春秋时士大夫以为周制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持是借口故每以臣而敌君偃然主盟防而不辞于是垂陇之盟三国之君在焉而士縠专之新城之盟七国之君在焉而赵盾专之未防而乐林之师以四国之君防晋大夫而不以为歉鞍之战以大夫而敌齐侯溴梁之盟以大夫而傲其君皆始于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之说也而君臣之分紊矣要之国虽有小大君臣之分安可紊也哉其有者不常有之辞中士下士或有之则制禄之数当居上士三分之一【用徐氏及卲氏説补】
  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闲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朌其余以禄士以为闲田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朌音班与音预】
  晦庵曰封国之制汉儒止是立下一个筭法非惟施之当今不可行虽求之昔时亦难晓设如夏时封建之国至商革命若地多者削其国以予少者彼未必服或以生乱延平周氏曰州二百一十国与内县九十三国非实有其国特计其地之所能容慈湖杨氏曰九州合为千七百七十三国以应周千八百诸侯之数牵合可笑人羣生天地间皆有血气心知不能以无欲欲则争则闘则伤则杀其天性之美稍公且正者则足以服其比邻比邻归之凡百取平焉则五有长十有长百有长千有长其徳愈大所服愈广是故有小国之君又有大国之君其为君为长者地丑德齐莫能相尚其间有圣人出焉举天下咸归服之是为帝为王夫所谓为君为长者皆诸侯也大小之数多寡之数岂得而预定又岂能立新法更易之増损之以合王制所言之数耶武王克商防国五十尔余率因其旧汉儒乃为是等等差差不可少有増损之制亦不思甚矣【集】
  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共御【共音恭】
  百里谓近王城五十里合四面相距为百里千里谓去王城各五百里合四面为千里官谓官府所须御谓进御所须此言以田税共给其用也然岂以近者供官逺者供御乎岂官府之供止百里服膳之供必千里乎似当合王府之财而通其调度乃可也【马氏陈氏王氏】
  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帅三百三十六长八伯各以其属属于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
  属聨连比卒伍州聚也正帅长八伯之属八伯又二伯之属○千里之外设方伯连帅故宜有之五国十国三十国亦宜或然但州必二百一十国恐不必然也【临川王氏】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
  甸则禹贡所谓甸服也采则禹贡侯服之百里采流则禹贡荒服之二百里流也甸者天子所自治采主侯服之近者言流主荒服之逺者言采者食采流者流放罪人之地也【陈氏李氏说】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
  自三公至元士皆以三数逓増之义取阳数穷于九九也陈祥道讲义曰孔子闻郯子之言谓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孟子答北宫锜之问谓其详不可得闻诸侯已皆去其籍此书所载与书之周官及明堂位所载建官之数各不同不必切切求合愚按此书与明堂位皆汉人之文但当以书之周官为正【补】
  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三卿司徒司马司空 大国欲其权不侔上故三卿皆命于天子小国欲其权足以制下故二卿皆命于其君次国处大国小国之间故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大夫言下不言上以上大夫即卿士言上不言中下以中下士有时而缺【邵氏】
  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
  方伯专征权重故每国立三人为之监先儒以三公之孤当之孤亦一人耳大国三卿既皆命于天子夫孤者王朝之所遣三卿者王命之所置本共为三人欤【方氏与应氏补】
  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
  内诸侯必禄者不弃贤者之后外诸侯必嗣者不絶功臣之世若内诸侯使有其地则权移于下而人主孤立矣外诸侯不使之专其国则藩屏无助而人主亦孤立矣【陈氏】
  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再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卷音衮】
  制特为之制也三公一命卷者三公八命服鷩冕加一命则服衮冕也卷即衮画龙于衮也龙能跃能飞或屈或伸故曰卷犹云门谓之大卷也天子畵升龙三公有降龙而无升龙若有加则赐者三公在内八命出封则加一等从九章而衮冕也不过九命者八命加一命为九也若七命则自鷩冕以下五命则自毳衣以下三命则希之衣一章裳二章为三再命则衣黼裳一命则衣纁裳也○按虞书作服自日月星辰以下凡十二章郑氏谓周升日月星辰于旗其衣服止自龙以下凡九章林少頴谓周亦十二章也郑据左氏三辰旂旗为言然左氏谓旗有三辰何尝谓衣无三辰耶郊特牲王被衮以象天则十二章皆备郑氏乃指为鲁礼岂周止九章而鲁反十二乎秦溪杨氏谓公既九章推而上之则天子十二章可知若君臣同服必无此理贾公彦云郑氏九章此无正文乃以意解之前乎郑氏汉明帝用欧阳说义天子备十二章犹用周制自郑氏说行古制始失【集】
  凡官民材必先论之论辨然后使之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
  此言官使民之有材者论择辨定任以爵禄也其后则言进士之贤者焉【孔氏方氏说】
  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养士遇之涂弗与言也屏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示弗故生也
  弗故生未详方氏曰使然为故弗故生不使之生也胡氏曰困苦之示若弗故生欲其改过未知孰是然恐欲字误作故字不可知○爵人所以劝君子君子聚于朝故爵人于朝刑人所以惩小人小人防于市故刑人于市既刑而弃之公家不畜之矣大夫弗养之矣士弗与之言矣屏之四方虽政赋亦不及之矣【用刘氏说补其余】
  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案昭三年左郑子大叔曰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三嵗而聘五歳而朝今汉儒乃移以言诸侯于天子刺经顾如此耶聘者相徃来之名非诸侯于天子之礼也【补】
  天子五年一廵守歳二月东廵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滛好辟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大音防贾音嫁辟匹亦反】
  大师掌乐之官市典市者贾谓物贵贱之数典礼之官于周则太史志滛言所志之滛好辟言所好之辟同律律者度量权衡之所自出欲其有同而无异古注隂管曰同阳管曰律以周官大师执同律以听军声为证亦通○天子五年一廵守至觐诸侯出于虞书可言刺经而作余于汉文时五经未知何据然问髙年陈诗可也求市贾恐防而扰耳纵因市贾而知民好之滛辟可于一时革之否耶廵守者廵诸侯之无变法易令茍诸侯无变法易令则其余皆诸侯能举之矣似不必屑屑也【补】
  山川神只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有功徳于民者加地进律
  律古注法也谓命服等皆法叶石林以律为乐乐以彰德未知孰是○凡言廵守时赏罚之事【补】
  五月南廵守至于南岳如东廵守之礼八月西廵守至于西岳如南廵守之礼十有一月北廵守至于北岳如西廵守之礼归假于祖祢用特
  此刺虞书而为之父庙曰祢特者一牛晦庵曰廵守亦是立法如此若一歳间行不遍则去一方近处防一方诸侯【集】
  天子将出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诸侯将出宜乎社造乎祢【造七报反】
  类宜造皆祭名类者非郊而祭天故曰类与郊相类也或曰类其神而祭之宜者告以其事之所宜行造者至也即而告之【郑氏陈氏马氏】
  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德以尊于天子天子赐诸侯乐则以柷将之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鈇钺然后杀赐圭瓉然后为鬯未赐圭瓉则资鬯于天子【柷昌六反鼗音桃鈇方于反】
  柷鼗皆所以节乐柷状如漆桶中有椎将作乐先击之鼗如小鼓长柄旁有耳揺之还自击圭瓉瓉者鬯之爵以圭为柄鬰者酿秬黍为酒和以鬰金之草谓之鬰鬯言馨香畅逹也○宫县之乐备其作也以柷先之故赐诸侯轩县之乐不备其作也以鼗先之故赐伯子男将者持其所先以致天子之命而众器从焉八命作伯赐弓矢乃得征上公九命赐鈇钺乃得杀赐圭瓉亦上公九命未赐者则资鬯于天子而用璋瓉【孔氏刘氏】
  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雝诸侯曰頖宫
  命之教然后为学主诸侯言之也小学八歳所入之学教以洒扫应对进退者也大学十五歳所入之学教以格物致知至治国平天下者也辟雝者注云辟明雝和頖宫頖班也班政教也诗传雝水之外圆如璧頖者半之【补】
  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祃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
  造乎祢以上凡出皆然故前于天子将出言之自祃于所征之地以下则惟征之时为然于其所征骂焉谓之祃若武成告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谓殷王受无道是也受成受成谋也馘断其耳以其无闻也讯者生致之问其罪○释奠于学礼先师也郑康成始分释奠为二说谓释为释菜谓奠为奠币后世因其说又分释奠释菜为二礼谓释奠之礼三献谓释菜之礼一献是郑说既异于王制之本文后世行礼者又异于郑氏之本说矣然释奠一事分为二说而乃轻重不同王制之言释奠岂轻重异礼一时兼行者耶愚按释奠即舍采盖天子诸侯视学及始立学天子出征反告于学其所行之礼凡三皆言以采而非言以菜皆献以三而非献以一与士之始入学而止以菜为祭者其礼全不相干郑氏因月令误以采字为菜遂亦误以士始入学之礼释王制天子反告于学之礼耳文王世子曰凡学春官释奠于先师秋冬亦如之周礼曰春入学舍采合舞月令出于吕氏之月纪月纪之元书曰仲春之月上丁命乐正入舞舍采凡此三者皆天子诸侯视学之礼髙诱注云舍犹置也置采帛于先师之前以贽神也是释奠即舍采而非释菜也此释奠之礼一也文王世子又曰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行事必以币此始立学之礼是释奠亦即舍采而非释菜也此释奠之礼二也今此王制谓天子出征反释奠于学此即天子反告于学之礼盖释奠之礼三也与前所释奠无以异也奈何郑氏既注以为奠币又注以为释菜耶郑氏之误盖自月令之误始也月纪本云入舞舍采月令讹为习舞释菜天子诸侯祭先师岂但用菜祭祀合乐侑食岂方习舞入舞之入与习声相近而讹以入为习舍采之采与菜字相近而讹以采为菜汉儒传冩月纪既误郑氏因而分注释奠之释为释菜则误益甚矣且释奠非特于先圣先师然也山川庙社皆用之养老之礼于先老亦用之檀弓之载葬礼亦曰有司以几筵释奠于墓左彼其祀山川庙社与先老与墓地亦岂用菜者耶贽见必先用币故事神亦先奠币名曰释奠释奠云者释置采帛而奠安于神位之前此盖取交神之始礼之最重者言也若菜则菹也物之薄而礼之末也后世虽因郑氏之说间行释菜之礼亦未尝不用腥牲脯脩而独用菹也岂有舍礼之重者不以名反以礼之末陈为名耶若祭独以菜则有之盖士始入学见先师之礼学记曰大学始教皮弁祭菜是也人无生而贵者世子之始入学亦然文王世子曰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是也言立学之后既已兴器用币然后世子祭菜故继之云教世子也丧礼载君吊大夫亦释菜以礼其门神盖礼之至轻者也若王制乃天子告先圣先师之礼郑氏不当例注释奠之释为释菜天子诸侯未尝独以菜祭先圣先师也【补】
  天子诸侯无事则歳三田一为干豆二为賔客三为充君之庖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干音干】无事谓无兵防之事三田公羊氏谓三时有田惟夏不田方氏谓即干豆賔客君庖三事与易田获三品同干豆谓上杀而中心者腊之为祭祀豆实次杀死差迟以供賔客下杀死最迟以供君庖不敬谓简祭祀略賔客 先神而后人先人而后己其序如此【方氏】
  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绥古作緌今如字】
  田车有绥田者所执以升降田车有佐田者所用以驱驰于大夫言佐则天子诸侯用正车可知杀则不复驱车故下之止之 不合围不掩羣已杀而下其绥止其佐车皆不忍多杀也以大绥言天子小绥言诸侯佐车言大夫重轻之别佐车止而后百姓猎尊卑先后之序【用方氏马氏说】
  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杀胎不殀夭不覆巢【罻音尉麛音迷殀于表切夭乌老切】獭祭鱼十月月令在正月豺祭兽九月鸠化鹰八月草木零落十月虫蛰九月虞人掌山泽之官梁絶水取鱼者祭鱼祭兽谓豺獭聚鱼兽以祭其先罻小网火田以火焚之而田猎麛卵胎夭四者皆未成物重伤之巢仰上覆则毁○天生万物以时圣人賛之以徳地生万物以气圣人賛之以礼所以辅相天地而交万物有道也【刘氏周氏】
  冡宰制国用必于歳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祭用数之仂
  冡宰者冡以位言其高宰以职言其主也制国用者如今支度制其多少之用也杪者木之末以喻歳之终也必于歳杪者待五谷皆入五谷黍稷菽麦稻也三十年之通者每年所入分为四分一分拟为储积三分为当年所用则所留已一分二年又留一分三年又留一分是三年总得三分可为一年之蓄通三十之率当有十年之蓄也仂者古注以为十之一方氏谓仂谓卦之仂则四之一然恐概以余数言之耳【集】
  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防用三年之仂防祭用不足曰暴有余曰浩祭丰年不奢防年不俭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防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仂音勒】
  防不祭不以吉事干防事也唯祭天地社稷不以所亲废所尊也越躐也绋輴车索也未葬前常属绋于輴以备火灾今祭天地社稷故越躐此绋而徃祭所也犹耗浩犹饶不奢不俭常用数之仂也国有常蓄民无饥民天子乃日举乐以食程氏谓古人居防百事如礼废祭可也今人百事皆如常独废祭不若无废为愈晦庵谓卒哭之前不得已而废卒哭之后以衰服特祀于几筵之前以墨衰常祀于家庙不读祝不受胙【补】
  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大夫士庻人三日而殡三月而三年之丧自天子逹尊者舒卑者速父母之丧无不同【用郑氏说】
  庶人县封不为雨止不封不树防不贰事自天子逹于庶人防从死者祭从生者支子不祭【县封之封为】
  丧不贰事谓哀不暇他及防从死祭从生即中庸以士祭以大夫之类【补】
  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昭如字】
  太祖之庙西方东向子孙之庙南北相向而对列于太祖之庙前太祖之子北方南向取其向明故曰昭太祖之孙南方北向取其深逺故曰穆曽孙则复为昭孙则复为穆昭常为昭穆常为穆但以左右为昭穆而不以昭穆为尊卑故五庙同为都宫则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为一庙则昭不见穆穆不见昭而内有以各全其尊故昭与昭为列而无嫌乎子加于父穆与穆为列而无嫌乎父屈于子天子七庙者四世服已穷矣然犹缌也五世同姓已杀矣然犹免也至于六世然后亲属絶故止于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其余降杀以两【集何氏晦庵方氏补】
  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礿余若反】
  礿薄也春物尚鲜薄也禘次第也物虽未成依次第而祭之也尝者新谷熟而尝之烝者众也冬时物成者众也或以礿言酌禘言审禘【集孔氏方氏】
  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
  五祀古注司命中霤门行厉按下曲礼戸灶中霤门行也五岳岱华衡恒嵩四渎江河淮济视者视其礼仪之数与相等【孔氏方氏】
  天子诸侯祭因国之在其地而无主后者
  所居因先王先公旧地今无子孙者天子诸侯祭之【孔氏】
  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诸侯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尝祫烝祫【犆音特】
  犆特也特祭太祖祫合也合祭羣祖于太祖之庙春物少故特祭余则合也诸侯礼杀于天子四时祭不备礿犆者春礿亦特祭太祖也禘一犆一祫者夏禘则一年特一年祫尝祫烝祫者秋尝冬烝皆合祭羣庙也此皆时祭之名非防毕之祫及不王不禘之大禘取其序昭穆谓之禘取其集羣祖谓之祫【集诸说补】
  天子社稷皆太牢诸侯社稷皆少牢大夫士宗庙之祭有田则祭无田则荐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韭以卵麦以鱼黍以豚稻以鴈
  牢圏也畜牲之所太牢具牛羊豕以其大曰太牢少牢羊豚而已以其小曰少牢祭备庶物荐以时物庶人之荐取其易得者而已【方氏陈氏】
  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賔客之牛角尺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庶人无故不食珍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寝不逾庙茧栗牛角方生其形似之也角握者手可握角尺者长及尺凡用牛不同以纯而未散者为上无故谓不祭飨祭飨而后杀凢言不逾者皆奉己不敢过奉先之礼【用郑氏周氏补】
  古者公田借而不税市防而不税关讥而不征林麓川泽以时入而不禁夫圭田无征【借在亦反麓音鹿】
  借借也借民力以治公田而不税民所自治之私田防市宅也赋其市地之防而不税其交易之物关者境上门也讥察异言异服之人而不征取商贾之人麓山足水流者曰川钟者曰泽以时入如獭祭鱼然后入泽梁之类而无禁也圭防也卿以下必有圭田以奉祭祀圭田无力役布帛之征夫发语辞古注训治字非【集】
  用民之力歳不过三日田里不粥墓地不请【粥音育】粥卖也役不过三日所以寛其力田里不粥所以定其居墓地有常不请求余处所以寕其亲【方氏】
  司空执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泽时四时量地逺近兴事任力凡民任老者之事食壮者之食【上度如字下大洛反沮将虑反上食字音嗣】
  司空冬官掌民事者执度之度丈尺也度地之度量广狭也沮泽浸润之处山川沮泽时四时者随地有气候之不同也○山川沮泽所以辨地宜时四时所以候天气量地逺近兴事任力所以均人力任老者之事食壮者之食寛其力而饶其食也【陈氏郑氏】
  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湿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俗刚柔重轻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修其教不异其俗齐其政不异其宜【齐才细反和胡卧反】
  民材谓其气性材艺异制谓川谷之形势异齐读如五齐之齐谓其性情缓急不同异和谓其嗜好不同○天地之气所至不同民生其间与之不同故其处民材亦随其所不同惟各因之而修其教齐其政而已齐亦修之义非强其下使齐一也故曰不易其宜【补】
  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曰夷被发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蛮雕题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髪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逹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鞮于兮反】
  雕题者雕刻也题额也谓雕刻其额以丹青湼之交趾者趾足也南蛮卧时头并向外足在内而相交夷易也蛮慢也戎好兵狄善守或曰狄辟也同穴无别行邪辟也寄象鞮译者皆转通言语使与中国相领解寄者寄传内外之言象者仿象内外之言鞮之言知译之言陈也○五方之民性不可推移地气使之然也东南之地卑而蛟龙钟焉故俗之所尚者文身雕题西北之地髙而鸟兽羣焉故俗之所尚衣皮羽毛不特其俗尚亦寒燠之势异也曰有不火食有不粒食言僻逺之地间有之而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其事虽异无不自足其足圣人欲达其志通其欲故又各为之置通言语之官【孔氏陈氏马氏】
  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无旷土无游民食节事时民咸安其居乐事劝功尊君亲上然后兴学【度大洛反参七南反乐音洛】
  参相得者以地邑民居相参使无旷土游民乐事劝功尊君亲上然后兴学者民富而后可教也【马氏孔氏】
  司徒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徳齐八政以防滛一道徳以同俗养耆老以致孝恤孤独以逮不足上贤以崇徳简不肖以绌恶
  司徒地官掌邦教者六礼冠昏防祭乡与相见凡六七教者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賔客凡七八政者一饮食二衣服三事为四异别五度六量七数八制六十曰耆七十曰老无父曰孤无子曰独滛过侈也逮及也简差择也
  命乡简不帅教者以告耆老皆朝于庠元日习射上功习乡上齿大司徒帅国之俊士与执事焉不变命国之右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左命国之左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右如初礼不变移之郊如初礼不变移之遂如初礼不变屏之逺方终身不齿【与音预】
  乡者六乡之老也以告者告于司徒也庠乡学也习乡谓乡饮也郊者乡之外遂者郊之外○有司空以富之矣有司徒以教之矣而独不帅则乡老以告于司徒防耆老习射习乡习射上功以示之行能习乡尚齿以道之孝悌有不变移之左移之右又移之郊又移之遂四变然后屏之逺方重絶人以恶也【周氏陈氏叶氏】
  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学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选宣恋反】
  乡即乡老也学大学也征徭役也○秀于一乡谓之秀士中于所选谓之选士其俊徳谓之俊士其成德谓之造士将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天子之学者不征于司徒次第优贤也【陈氏李氏】
  乐正崇四术立四教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王太子王子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凡入学以齿【适丁歴反造七到反】
  乐正乐官之长掌国子之教者也四术诗书礼乐也四教春秋教礼乐冬夏教诗书也然四教不可一日缺岂分四时凡入学必以齿序者王太子至俊选不以贵贱而以长幼也【郑氏陆氏胡氏】
  将出学小胥大胥小乐正简不帅教者以告于大乐正大乐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不变王亲视学不变王三日不举屏之逺方西方曰棘东方曰寄终身不齿
  将出学注谓九年大成之时也小胥大胥小乐正皆乐官之属也不举者食不举乐也棘者欲其悔过之速寄者示其有复之理于东西不于南北者南北太逺也○前章言士之不帅教学屏之逺方终身不齿夫屏之逺方极恶之人罪必不可赦者也人之资禀有髙下而偶不可教则亦出之于学听其为庶民而已既出而有犯于有司然后加之罪未晩也何至屏之逺方夫既疑已甚矣此章又谓屏逐之罪虽王子不免焉不其又甚也耶且德行在平日岂一视学之顷所能变而于此乎决为已甚之罪耶王制汉人之文不知于古何据屏之而曰寄亦与终身不齿之义似相反王制必刺经而作也当曰扑作教刑奈何举四防之罪以为不帅教之罪耶凡王制多汉人传闻之言而未必古有其事也【补】
  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
  司马夏官掌邦政凡入仕者皆司马主之进士者将进而用之之名故自掌教之乐正移名于掌政之司马自秀士选士俊士造士凡四等自论定而官官而爵爵而禄之凡四等其谨如此【补】
  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以士礼之
  以其不能任大夫之事不惟贬之于其生而又贬之于其死【郑氏方氏】
  有发则命大司徒教士以车甲
  有发谓有军旅事而发士卒也以司徒教之者以司徒主众又主教故与司马相参【郑氏孔氏】
  凡执技论力适四方臝股肱决射御凡执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凡执技以事上者不贰事不移官出乡不与士齿仕于家者出乡不与士齿
  执技论力适四方言执技艺论勇力而适四方者臝股肱谓臝露以宣乎己之力决射御谓决胜负于射御此以力言也技不惟射御而止凡祝也史也医也卜也及百工之人以技事上者皆技也不贰事不移官皆使专于所业也然艺成而下惟乡党则与序齿出乡则不得与士齿仕于家者仆之类也亦然【集】
  司冦正刑明辟以听狱讼必三刺有防无简不听附从轻赦从重
  司冦秋官掌刑者辟法也必三刺者一讯之羣臣二讯之羣吏三讯之万民刺本训杀必三讯而后定其可杀与否故曰三刺事见周礼三刺之宜有防无简不听者宣意也简所书狱辞也虽求得其防意而无诚实之状亦不敢论定其罪比附于法者从轻法若赦之则从重【集】
  凡制五刑必即天论邮罚丽于事
  制制而用之也五刑墨刖劓宫大辟也必即天论者刑本天讨有罪故以天意论罪不敢容己私也邮过也邮吕刑所谓五过罚吕刑所谓五罚皆罪轻而在五刑之用者丽于事谓各附丽于本事不假别事为喜怒而迁其罪也【补】
  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疑狱汜与众共之众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汜莩劒反比必利反】
  汜广也与泛爱之泛同比附也○原父子之情以防掩义立君臣之义以义掩恩轻重言其罪浅深言其情大小言其辟悉其聦明则得其情致其忠爱则哀矜而勿喜狱疑与众广谋之众以为疑则赦之小大之比即吕刑所谓上下比罪权之别之尽之矣然后成之而决焉【陈氏方氏】
  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冦大司冦听之棘木之下大司冦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后制刑
  成狱辞讯狱之辞已成也史司冦之吏掌官书者周礼乡士史十有二人之类是也正长也此书既言大司冦又言正则正谓小司冦也棘木之下外朝之地也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周礼注谓棘者取其赤心而外刺也三又者审之又三也古注以又作宥亦通○狱辞既成史以告于正正告大司防大司防听之而后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而后再告于王王又亲自审之者三然后制刑谨之至也【补】
  凡作刑罚轻无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侀音刑】
  凡作刑罚者虽轻无赦所谓刑故无小惧赦之则犯者众也上刑是刑罚之刑下侀是侀体之侀刑之已成而不可变犹侀之已成而不可变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续故君子最尽心焉【用孔氏补】
  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杀作滛声异服竒技竒器以疑众杀行伪而坚言伪而辨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杀此四诛者不以听
  左道谓邪道地道尊右故正道为右不正之道为左○析言则离于理破律则壊于法乱名则失其实改作则反其常执左道则背正理而为巫蛊妖术之事凡皆乱政故杀滛声惑民听异服惑民视竒技竒器惑民心凡皆疑众故杀言行伪而不由于诚学顺非而不由于是与夫假鬼神以祸福惑人假时日以灾祥惑人假卜筮以吉防惑人凡亦皆疑众故杀此四诛者不以听以其非过误而情不待于听也【合方氏马氏周氏】
  凡执禁以齐众不赦过有圭璧金璋不粥于市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牺牲不粥于市戎器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兵车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麤不中数幅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锦文珠玉成器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五谷不时果实未孰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兽鱼鼈不中杀不粥于市闗执禁以讥禁异服识异言【粥音育中音众量音亮识音志】
  禁以法示众使之避者也奸色乱正色如红紫乱朱之类闗闗门之吏讥呵察也○禁以齐众犯而赦之则犯者多故虽过亦不赦圭璧至戎器上所用在私者粥则慢礼用器至正色上所制违制者粥则乱政锦文至饮食粥则靡俗五谷不时至禽鱼不中杀粥则伤物故治市之法皆禁之闗者市物所由入之门故先讥呵之并出入之异言异服者【用李氏补】
  太史典礼执简记奉讳恶【乌路反】
  太史之官典掌礼事执简册所记之言奉进先王之讳及所恶忌之日若子卯日不用者【用郑氏方氏说】
  天子齐戒受谏司防以歳之成质于天子冡宰齐戒受质大乐正大司防市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齐戒受质百官各以其成质于三官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然后休老劳农成歳事制国用【齐侧皆反防古外反劳力报反】齐以齐其内心之动戒以防其外物之侵谨之至而神明其身者也司防者冡宰之属掌计要之官也成者计要也质之言平平其计要也市司市也百官司徒司马司空三官之属也○歳终羣臣奏歳事谏其王以一歳中所当改为之事天子齐戒而受之司防以一歳之计要质于天子冡宰亦齐戒而受其质大乐正人材之所主大司防民命之所系司市国货之所出三者皆要而重亦以其成从司防而并质于天子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又齐戒而受其质司徒司马司空之属緫曰百官者又各以其成质于长其长各转以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者古说谓天子平断毕报百官复齐戒而受之山隂陆氏谓百官各又自受其质也然则歳终以其一歳之成质于天子者凡三司防一也乐正司冦司市之三官从司防以质二也司徒司马司空受百官之质以质于天子三也若百官则各又受其在下之质自上逹下各见其成然后蜡祭饮酒以休老劳农成歳事以计今歳之所入制国用以待来歳之所出按冡宰司徒司马司冦司空五官皆齐戒受质惟宗伯不与以典礼有常无可损益也【参泉说补】
  凡养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脩而兼用之【食音嗣】
  燕礼殽烝于爼行一献之礼坐而饮酒以至于醉飨礼体荐而不食爵盈而不饮依尊卑为献取数而已食礼不饮酒享太牢以礼食之其礼以饭为主【孔氏】
  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逹于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使人受
  年弥髙养弥厚八十者使人致其养九十者使人代受【集】
  五十异粻六十宿肉七十贰膳八十常珍九十饮食不离寝膳饮从于游可也【粻陟良反】
  粻粮也膳善食也珍竒羙食也○随年为品愈老愈备然岂必人人及于是哉【孔氏方氏】
  六十歳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唯绞紟衾冒死而后制【绞户交反紟其鸩反】
  凡皆谓送死之具年愈髙则备之愈宜数歳制谓棺也不易可成故歳制时制谓一时乃办衣物之难得者月制谓一月可办衣物之易得者日脩谓棺衣已办但日日脩九十日修不保月也八十月制不保时也七十时制不保歳也若绞紟衾冒一日二日可成必死而后制君子弗忍预为之也凡预为之者皆非仓猝可办不得已而为之者也创其始曰制治其壊曰修【合方氏孔氏陆氏说】
  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虽得人不暖矣
  五十始衰自此食肉衣帛皆所以扶其衰九十衰之极养之尤宜无所不至【方氏】
  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
  杖者所以扶其力而优其礼也九十就其室问之又以珍羞从而就养之谓非复杖之可扶难使之造朝也【用方氏补】
  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
  不俟朝谓揖君即退不立以俟朝礼之毕也月告存谓君使人每月问存否而老者告云存也秩常也日有秩日有常膳之赐也【用郑氏胡氏说】
  五十不从力政六十不与服戎七十不与賔客之事八十齐防之事弗及也
  力政力役之政也服戎兵戎之事也賔客摈相之事齐防齐戒与防纪之事也力政服戎此免于公者也賔客齐防此免于私者也葢代之以子孙矣【方氏马氏】
  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唯衰麻为防
  爵谓贤者命为大夫不亲学不能备弟子礼致政还其职事于君衰麻为防与曲礼七十惟衰麻在身同义【郑氏方氏】
  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国老卿大夫致仕者庶老士及庶人在官致仕者诸儒皆以养国老者为大学养庶老者为小学盖因王制之言而意之皆无所考然上与下东与西右与左自有差次已明不必更添大小为说【用马氏晦庵说补】
  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养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养老周人冕而祭衣而养老【冔况甫反】皇冕属畵羽饰焉鳯皇之羽五采也夏收殷冔皆冠名收言收敛发也冔之言幠所以覆饰也深衣上衣下裳相聨深防也夏尚黑燕衣黑衣也殷尚白缟衣白衣也亦黑也祭言冠冠在首尊之也养老言衣衣在体亲之也【孔氏方氏】
  凡三王养老皆引年
  引其年之髙下以为养礼之隆杀【方氏】
  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废疾非人不养者一人不从政父母之防三年不从政齐衰大功之丧三月不从政将徙于诸侯三月不从政自诸侯来徙家期不从政【期音基】
  一子一人若不从政则老者废疾者有所养居防不从政则生者得以尽其哀戚将徙者不从政所以寛之也始来者不从政所以安之也【周氏】
  少而无父者谓之孤老而无子者谓之独老而无妻者谓之矜老而无夫者谓之寡此四者天民之穷而无告者也皆有常饩
  饩廪也【郑氏】
  瘖聋跛躃断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跛彼我反躃必亦反】瘖不能言聋不能听跛躃不能行断者支节断絶侏儒短人○先王之时瘖者以之实土聋者以之司火刖者以之守囿刖则跛躃断者之类也侏儒以之扶庐扶谓扶持庐谓防柄也所以使在下者无废才而人人各得其养在上者无虚用而事事各极其精故曰百工各以其器食之器者随材之义也【孔氏方氏】
  道路男子由右妇人由左车从中央
  地道尊右故男右女左车患阽危故从中央
  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鴈行朋友不相逾轻任并重任分班白者不提挈君子耆老不徒行庶人耆老不徒食【行戸刚反】父之齿年长以倍者兄之齿十年以长者行行列也任指担负言也并者少壮代老人并担之重则分担之也不徒行必以车不徒食必以肉【陆氏孔氏】
  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
  大夫有田禄祭器当自具祭器未成不造燕器者当先神而后人【方氏】
  方一里者为田九百亩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为田九万亩方百里者为方十里者百为田九十亿亩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九万亿亩
  此自方里为井井九百亩积而至天子之地方千里以开方法筭千里内亩数【补】
  自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自南河至于江千里而近自江至于衡山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东海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西河千里而近自西河至于流沙千里而遥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尽东海北不尽恒山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亩
  此因王畿千里开方亩数又縂计天下开方亩数然亦以数约之耳【补】
  方百里者为田九十亿亩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余六十亿亩
  此又以诸侯百里之地而计之然地势不齐未必如是之斩斩也亦言筭法云耳
  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歩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歩古者百亩当今东田百四十六亩三十歩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歩四尺二寸二分
  此以周八寸为尺与汉十寸之尺展计【补】
  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三十国其余方百里者七十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为方百里者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其余方百里者四十方十里者六十又封方五十里者百二十为方百里者三十其余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六十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闲田诸侯之有功者取于闲田以禄之其有削地者归之闲田
  此因三代封建之法而推衍筭法如此【补】
  天子之县内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九其余方百里者九十一又封方七十里者二十一为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二十九其余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又封方五十里者六十三为方百里者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其余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
  此以天子县内千里筭开方法亦非实有此国也【用周氏补】
  诸侯之下士禄食九人中士食十八人上士食三十六人下大夫食七十二人卿食二百八十八人君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国之卿食二百一十六人君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国之卿食百四十四人君食千四百四十人次国之卿命于其君者如小国之卿【食音嗣】
  此用孟子君十卿禄章筭数【补】
  天子之大夫为三监监于诸侯之国者其禄视诸侯之卿其爵视次国之君其禄取之于方伯之地方伯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于天子之县内视元士
  三监即篇首言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者也汤沐邑惟方伯得视元士元士五十里若诸侯皆有之尽王畿其足以容之乎【方氏陈氏】
  诸侯世子世国大夫不世爵使以德爵以功未赐爵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
  未赐爵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者谓世子世国之功也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者惧其专也【用方氏补】
  六礼冠昏防祭乡相见七教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賔客八政饮食衣服事为异别度量数制
  乡乡饮乡射也相见賔礼也事为百工技艺也异别五方用器不同也度丈尺也量斗斛也数百十也制布帛幅广狭也【郑氏】
  月令第六
  秦相吕不韦集儒士使着所闻为十二月纪名吕氏春秋毎篇首皆有月令此书即其文也其衣服器皿官名虽多杂秦制然能仰观日月星辰霜露之变俯察虫鱼草木鸟兽之化以修人事以授民时庶几虞书厯象之遗意故君子有取焉至其以五行分配五帝盖本邹衍五运相生之说从而推衍一一分配天子南向所居自有定位乃每月而各异其处天子五辂所用自有异宜乃每月而各拘其色牺牲一也时各变其所先器服一也时各变其所尚五谷六畜日用饮食之常也亦随时而变翦翦焉若不可以相通则未免于拘矣且五气布而四时行盈天地间无乎不在若四时各得其一机缄不运块然穷独何名造化何分配若是其拘而冬行春令之应亦岂能一一尽合耶大抵秦汉之书多以先王遗说为本而杂以后世烦碎为博王制一篇不过因孟子数语周礼六典不过因周官一书从而増益以广旧闻一列于经无敢轻议徃徃而然不独月令也故月令固非尽述三代之制亦非立为秦人一代之制吕不韦姑集众闻而人时行事若可垂训记礼者又从而取之顾其文辞间有差误多吕氏之本文为是而月令之传冩为讹月令孟春书鸿鴈来方春非鴈来之时吕氏云候鴈北则吕氏为是而月令讹也月令迎夏还反行赏既还则不必言反吕氏云还乃行赏则吕氏为是而月令讹也月令上丁习舞释菜临祭岂方习舞释奠岂独用菜吕氏云入舞舍采注谓奠采帛以贽神则吕氏为是而月令讹也胎夭之夭吕氏作夭注云麛子为夭月令乃作夭折之夭夫曰毋杀孩虫胎夭飞鸟则夭亦一物甚明此亦吕氏是而月令讹也烧炭之炭吕氏作炭注云不欲夭物月令乃作死灰之灰夫仲夏物长故戒伐木烧炭若灰则何以烧为此亦吕氏是而月令讹也月令曰毋举大事以揺养气吕氏元文作荡揺于气月令曰毋发令而待以妨神农之事吕氏元文作毋发令而干时月令曰神农将持功夫神农田官之称而持功则几于不文吕氏元文曰神农将廵功谓将廵视之是亦皆吕氏是而月令讹也吕氏云土润溽暑月令讹以溽为辱吕氏云羙士疆月令讹以疆为疆吕氏云廵逺方月令讹以廵为顺吕氏云蛰虫咸俯在穴皆墐其户月令讹以穴为内吕氏云审棺椁之厚薄营丘垅之小大月令讹以营为茔吕氏云地气且泄是谓发天地之藏月令讹以且为沮吕氏云山林薮泽有能取防食田猎禽兽者野虞教导之注云草实曰防此言山林薮泽之物也月令乃以防为蔬夫蔬者植之畦圃岂取之山林薮泽此讹也吕氏云乃毕行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地之神祗注云天曰神地曰祗此言天地各有其属也月令乃独言天地之祗夫上既言天下安得不言神此讹也求已入作氷以入亦讹也夫汉人取吕氏之月纪为月令己亥之为三豕亦势然也而诸家乃各于月令曲为之说无有取吕氏而证之者岂真以月令之书同于夫子六经而吕氏春秋在所不道邪然此实出于彼遡流而不知源奚可也盖亦有吕氏本误而月令为是者孟夏王生而吕氏作王善生当从月令季夏温风至而吕氏作凉风至当从月令月令季冬雉雊鸡乳今厯家以雉始雊鸡始乳分而为二以足七十二候之数而吕氏正緫云乳雉雊亦当从月令故并考之云【补】
  孟春之月日在营室昏参中旦尾中【参所林反中如字】
  孟春斗建寅之月夏正之正月营室二十八宿之室星正月中日在营室十四度参西方宿尾东方宿是月昏旦居中中指正南而言【补】
  其日甲乙
  春属木甲乙木日也言万物孚甲乙轧乙而生【注】
  其帝太皡其神句芒
  太皡伏牺氏以木德王天下故祀为帝句芒少皡氏啇子名重为木官故祀以配皡广大句芒物初生句屈有芒角【注】
  其虫鳞其音角
  苍龙木属也其类为鳞故于春则其虫鳞乐三分羽益一以生角角数六十四属木故其音角角触也触地而出戴芒角也【注防】
  律中太蔟【中竹仲反蔟七豆反】
  律候气之管以铜为之中犹应也候气之法作十二管于宻室各月于其方埋之取葭灰实律管中气至则灰动太蔟者正月之律长八寸此言正月之时候气飞灰应于太蔟太蔟之义谓万物出逹而蔟聚于上凡皆注防之本说如此蔡邕谓太蔟钟名正月之律清浊与太蔟钟声相应故曰律中太蔟孔氏尝辨其非而新安王氏主之按髙诱吕氏春秋注亦曰竹管与太蔟音和【集】
  其数八
  天三生木地八成之言八者举成数【本郑氏说】
  其味酸其臭羶
  适于口为味通于鼻为臭酸木实之味也羶草木之气也此主木之臭味言而凡酸羶者皆属焉【用古注补】
  其祀户祭先脾
  户竒而在内阳自内出之象故祀于春脾土藏也方春木盛尅之故祭先脾以土养木【方氏】
  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氷獭祭鱼鸿鴈来
  鱼上氷者冬寒鱼伏春阳鱼游水上而近氷獭祭鱼者獭聚鱼祭其先鸿鴈来吕氏春秋作候鴈北○此五者皆立春后气候也五日一候一月六候一歳七十二候皆于虫鱼草木占其时至而气应【补】
  天子居青阳左个乗鸾路驾苍龙载青旂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防以逹【载音戴】
  青阳左个明堂之东向堂北头室也鸾路以鸾铃在衡马八尺以上曰龙苍则春时之饰也食麦与羊是时之所生也器则疏镂通逹以象阳气之射出【用方氏及髙诱注补】
  是月也以立春先立春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春盛徳在木天子乃齐立春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春于东郊还反赏公卿诸侯大夫于朝命相布德和令行庆施惠下及兆民庆赐遂行毋有不当乃命太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离不贷毋失经纪以初为常【还音旋相息亮反贷吐得反】
  太史礼官之属掌国之六典正歳时以序事相三公也典六典法八法也宿言宿于此离言离于彼日月星辰之行或宿或离有定数焉太史掌之不可差忒贷忒也经纪谓天文进退度数毋失者戒使推筭明也初谓旧法常湏遵奉故曰以初为常○还反按吕氏春秋作还乃本经释文亦作还乃贷吕氏春秋作忒本经古注亦音忒皆当从之月令即吕氏春秋之文盖传冩误耳【补】
  是月也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乃择元辰天子亲载耒耜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间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反执爵于太寝三公九卿诸侯大夫皆御命曰劳酒【劳力报反】
  元善也日主甲至癸十干为言辰主子至亥十二支为言干属天故祀帝择日之善郊用辛也支属地故躬耕择辰之善耕用亥也载耒耜措之参于保介之御间者乗车三人天子在左执御者在中保卫而服介胄为车右者在其右其载耒耜而措之车上也必参错于御与车右两人所立之间不敢近左邉天子所立之处以车上地狭置耒耜则妨至尊之立非便也躬耕而反公卿以下皆侍而劳之以酒【补】
  是月也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和同草木萌动王命布农事命田舍东郊皆修封疆审端径术善相丘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谷所殖以教道民必躬亲之田事旣饬先定凖直农乃不惑【上时掌反术音遂道音导相去声】
  田谓田畯主农之官舍东郊舍止东郊监治农事术周礼作遂遂小沟也夫间有遂遂上有径端其径路不得邪行以败稼穑相视也阪险倾危也广平曰原下湿曰隰凖平也直正也○此因阳气蒸逹可耕之候命饬农事先均地域【补】
  是月也命乐正入学习舞乃脩祭典命祀山林川泽牺牲毋用牝禁止伐木毋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毋麛毋卵毋聚大众毋置城郭掩骼埋胔【才赐反】
  毋用牝为伤妊也孩虫虫未成如孩者胎谓未生夭谓生而已出者然按月纪夭与夭字义并不同麛子曰夭鹿子曰麛胎夭指麛子为言非夭折之夭当从月纪又按王制不杀胎不殀夭则胎与天皆物名亦与月纪合骨朽曰骼肉腐曰胔○此月因仲春将释奠而先习舞并命脩凡祀典命祀山林川泽百物之所生也毋用牝至禁伐木胎夭以下惧伤生也毋聚众置城郭惧妨农也掩骼埋胔推其所爱于生者以及其死者也凡皆体春生之徳也【用郑氏孔氏马氏说】
  是月也不可以称兵称兵必天殃兵戎不起不可从我始毋变天之道毋絶地之理毋乱人之纪
  谓不可逆生气也天地人于春皆生之始也兵其反也【补】
  孟春行夏令则雨水不时草木蚤落国时有恐行秋令则其民大疫焱风暴雨总至藜莠蓬蒿并兴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莠音酉挚音至种章勇反】
  挚至也蔡邕云折伤首种古说稷蔡邕云宿麦髙诱月纪注春为歳始稼穑应之不成故曰首种不入○此章自郑氏以来皆以天之时令错行为说至晦庵先生始云人行此令则召天之灾今考髙诱吕氏春秋注云春木也夏火也木徳用事法当寛仁而行火性炎上故使草木槁落不待秋冬天气不和而国人惶恐也木生也金杀也而行其令春阳也冬隂也而行其令故皆致灾变此可辅晦庵之说【补】
  仲春之月日在奎昏弧中旦建星中
  仲春夏之二月是月日在奎五度弧星在舆鬼南建星在斗上是月昏旦是星中于南方余月昏旦星皆举二十八宿此独举弧与建星非二十八宿者由弧星近井建星近斗井凡三十三度斗凡二十六度其度最寛若举井斗不知何日的至井斗之中故举弧与建星弧在井十六度建星在斗十度【用孔氏疏及髙诱月纪注】
  其日甲乙其帝太皡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夹钟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户祭先脾始雨水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
  仲春始至则夹钟之律应夹钟隂律也夹助也始雨水以下皆记时候鹰好杀而击以秋隂类也化为鸠使鸷者能仁隂为阳所化物理如此【用孔氏陆氏补】
  天子居青阳太庙乗鸾路驾苍龙载青旂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逹
  青阳太庙明堂东向之中也【补】
  是月也安萌芽养幼少存诸孤择元日命民社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毋肆掠止狱讼【掠音谅】
  囹圄狱也桎梏械也在手曰梏在足曰桎肆掠者肆意拷掠省者察也将赦其轻微○凡皆助生气禁其逆生气者【补】
  是月也鸟至至之日以太牢祠于髙禖天子亲徃后妃帅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髙禖之前【禖音梅韣大木反】
  鸟燕也髙禖所求嗣之神也御侍也韣弓衣也弓矢者男子之祥也○春分祀髙禖祈嗣后妃以下皆从乃礼后妃之侍见于天子者于髙禖祠之前示以得男之象【补】
  是月也日夜分雷乃发声始电蛰虫咸动啓户始出先雷三日奋木铎以令兆民曰雷将发声有不戒其容止者生子不备必有防灾日夜分则同度量钧衡石角斗甬正权槪
  户虫蛰之宂也生子不备谓骸窍有亏同钧角正皆谓平之也钧如四鍭既钧之钧度丈尺也量斗桶也称上曰衡百二十斤曰石甬今斛权今称锤概平斗斛者 日夜分以下皆记时候因雷发示警戒因日夜分施均平
  是月也耕者少舍乃脩阖扇寝庙毕备毋作大事以妨农之事
  诸家以舍为止谓耕者至此少息然仲春农耕方殷岂有止息之理髙诱吕氏春秋注谓皆耕于野少有在都邑之舍者于理近之诸家以用木为阖用竹苇为扇髙诱谓阖扇门也葢门户成扇所以阖也极简明诸家皆考寝庙之制髙诱谓寝以安身庙以事祖亦简明毋作大事窃意因出耕于野遂脩都邑居舍事之大如此者则妨农而不为【补】
  是月也无竭川泽无漉陂池无焚山林
  竭川泽漉陂池主渔者言焚山林主猎者言皆为春时遂生物之理无尽类夭物也【用方氏及髙诱注】
  天子乃鲜羔开氷先荐寝庙【鲜郑氏云当作献】
  献羔祭司塞也开氷二月四阳大壮抑其太过也
  上丁命乐正习舞释菜天子乃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徃视之仲丁又命乐正入习乐
  上丁上旬丁日也仲丁中旬丁日也用丁者马氏谓文明故也葢丁属南方火故马氏云尔乐正乐官之长也习舞释菜按吕氏月纪元文作入舞舍采注云入学官也舍置也置采帛于先师之前以贽神也月令皆用月纪之文而此乃以入为习采为菜恐传冩误尔上丁巳舍采而仲丁再习乐者郑氏谓季春将合乐也
  是月也祀不用牺牲用圭璧更皮币
  不用牺牲是月尚生育而不杀也更易也皮者鹿皮币者纁束帛用圭璧更皮币者圭璧阳精之所生皮币隂功之所成以阳易隂顺阳义也【髙诱注及方氏】
  仲春行秋令则其国大水寒气总至防戎来征行冬令则阳气不胜麦乃不熟民多相掠行夏令则国乃大旱暖气早来虫螟为害
  人行此令则召天灾各以其类至【补】
  季春之月日在胃昏七星中旦牵牛中
  三月节日在胃星七度七星南方宿牵牛北方宿皆以是月中于南方【用髙诱吕氏春秋注】
  其日甲乙其帝太皡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姑洗【素典反】
  姑洗阳律姑洗也洗新也谓阳气养生去故就新【髙诱吕氏春秋注】
  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户祭先脾桐始华田防化为鴽虹始见萍始生【鴽音如】
  桐始华以下皆三月之气候鴽鹊也田防化为鴽隂类之慝者迁乎阳而其性和也虹隂阳交防之气云薄漏日日照雨滴则虹生雄曰虹雌曰蜺明盛者为雄闇微者为雌【髙诱注并孔氏马氏说】
  天子居青阳右个乗鸾路驾苍龙载青旂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逹
  青阳右个明堂东向之南隅
  是月也天子乃荐鞠衣于先帝命舟牧覆舟五覆五反乃告舟备具于天子焉天子始乗舟荐鲔于寝庙乃为麦祈实
  鞠衣说者谓后服色如鞠荐此为蚕祈助然本文未尝明言荐之者乃天子非后妃也髙诱吕氏春秋注春皆尚青此荐鞠衣未逹舟牧主舟之官五覆反者以舟渉险故谨之至必乗舟而后荐鲔者示亲渔也因而祈麦实于寝庙焉
  是月也生气方盛阳气发泄句者毕出萌者尽逹不可以内天子布徳行惠命有司发仓廪赐贫穷振乏絶开府库出币帛周天下勉诸侯聘名士礼贤者
  以物宣散之时当顺天散物不可积聚纳之于内故自布徳行惠以下皆所以出淹滞而助阳宣物也【孔氏马氏】
  是月也命司空曰时雨将降下水上腾循行国邑周视原野修利隄防道逹沟渎开通道路毋有障塞田猎罝罘罗防毕翳餧兽之药毋出九门【道音导罝子斜反罘音浮餧于魏反】司空掌土之官兽罟曰罝罘鸟罟曰罗网毕所以掩兎以其似天上毕星故谓之毕翳射者所以自隠餧则委之以食而毒焉故曰药九门吕氏春秋作国门预除水潦便民事鸟兽方乳禁伤生【用郑氏说】
  是月也命野虞无伐桑柘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具曲植籧筐后妃齐戒亲东乡躬桑禁妇女毋观省妇使以劝蚕事蚕事既登分茧称丝效功以共郊庙之服无有敢惰【籧居吕反乡许亮反观古唤反省所景反髙诱吕氏春秋注如字】
  野虞主田及山林之官无伐桑柘爱蚕食也鸣鸠拂羽戴胜降桑蚕生之候也致曲而织曰曲取直而立曰植席之粗者曰籧筥之方者曰筐皆蚕具也禁妇女无观者戒其游观省妇使者省其他役使勧其一于趋蚕事此章言亲蚕以供祭服【郑氏方氏及髙诱注】
  是月也命工师令百工审五库之量金铁皮革筋角齿羽箭干脂胶丹漆毋或不良百工咸理监工日号毋悖于时毋或作为滛巧以荡上心
  工师百工之师五库各以类相从金铁为一库皮革筋为一库角齿为一库羽箭干为一库脂胶丹漆为一库审量者度其库之所容也工师日监之使守时制【用孔氏补】
  是月之末择吉日大合乐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徃视之
  乐阳声也春阳中也大合乐必待阳中之末中声之所正也【马氏】
  是月也乃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牺牲驹犊举书其数累牛者累系之牛腾马者腾跃之马游牝于牧者使之生育所有牺牲及小马之驹小牛之犊皆书其见在之数至秋畜产之时知其旧数欠少与否及生息多少【方氏孔氏】
  命国难九门磔攘以毕春气【难乃多反】
  命国难吕氏春秋作国人傩驱除不祥也又磔牲于门以攘于四方之神而春气尽矣吕氏春秋此下有行之是令而甘雨至三旬十字【用郑氏补】
  季春行冬令则寒气时发草木皆肃国有大恐行夏令则民多疾疫时雨不降山陵不收行秋令则天多沈隂滛雨蚤降兵革并起
  人行此令则召天灾【本晦庵说补】
  孟夏之月日在毕昏翼中旦婺女中
  四月节日在毕十二度翼南方宿婺北方宿是月昏旦时各中于南方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
  夏属火丙丁火日也丙丁言文明炎帝神农也以火徳王天下祝融颛顼氏之子曰黎为火官
  其虫羽其音徴律中中吕
  朱鸟火属也其类为羽故其虫羽徴音属火位南方故其音徴仲吕隂律孟夏气至则仲吕之律应【马氏髙诱注并郑氏】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
  地二生火天七成之故其数七火味苦火臭焦【用郑氏説】
  其祀灶祭先肺
  火王故祀灶肺金藏也夏火盛克金故先祭肺以金养之【郑氏方氏】
  蝼蝈鸣蚯蚓出王生苦菜秀
  蝼蝈蛙也凡皆言气候五日一候【补】
  天子居明堂左个乗朱路驾赤駵载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噐髙以粗
  明堂左个者南堂之东偏以春言之曰青阳以夏言之曰明堂其实一也夏属火故色尚朱色深曰朱色浅曰赤菽水谷鸡水畜夏食之以减热气器髙以粗者象火炎上【补】
  是月也以立夏先立夏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夏盛徳在火天子乃齐立夏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夏于南郊还反行赏封诸侯庆赐遂行无不欣说【音恱】
  还反行赏按吕氏春秋作还乃行赏封诸侯庆赐遂行作封侯庆赐然封侯非常典亦恐姑言之耳【补】
  乃命乐师习合礼乐命太尉赞桀俊遂贤良举长大行爵出禄必当其位
  太尉秦官赞赞白之也遂逹也举用长大之人谓秀出于众者【补】
  是月也继长増髙毋有壊堕毋起土功毋发大众毋伐大树
  皆所以顺阳气也长而髙者阳上逹也勿壊勿堕即所以继之増之也【用髙诱及马氏说】
  是月也天子始絺
  初服暑服
  命野虞出行田原为天子劳农劝民毋或失时命司徒循行县鄙命农勉作毋休于都
  夏则农居田间之庐舍冬则归都邑之居今当农作故使毋休于都【补】
  是月也驱兽毋害五谷毋大田猎
  夏田曰苗驱兽使勿害苗而已不大猎取之也【补】
  农乃登麦天子乃以彘尝麦先荐寝庙
  彘水畜以尝麦者水胜火先荐寝庙者一食不敢忘亲【郑氏方氏吴氏】
  是月也聚畜百药靡草死麦秋至断薄刑决小罪出轻系
  聚畜百药蕃芜之时毒气盛也靡草荠葶苈之属以其枝叶靡细故曰靡草靡草至隂之所生故不胜至阳而死麦秋至者物成于秋而麦独成于夏于时虽夏于麦则为秋靡草死麦秋至而断决薄刑小罪盖亦因时顺气秋月用刑之渐也【古注方氏陆氏补】
  蚕事毕后妃献茧乃收茧税以桑为均贵贱长幼如一以给郊庙之服
  收茧税者命妇就公桑而蚕以茧为税桑多税多桑少税少税皆十一【郑氏孔氏】
  是月也天子饮酎用礼乐【酎直又反】
  酎春醖之酿酒也【髙氏郑氏】
  孟夏行秋令则苦雨数来五谷不滋四鄙入保行冬令则草木蚤枯后乃大水败其城郭行春令则蝗虫为灾风来格秀草不实【数所角反】
  人行此令则天灾各以其类至【用晦庵说】
  仲夏之月日在东井昏亢中旦危中
  五月节日在井十六度亢东方宿危北方宿是月昏旦时皆中于南方【孔氏及髙诱注】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徴律中蕤賔【蕤人谁反】
  蕤賔阳律仲夏气至则蕤賔之律应隂始生为主而阳为賔阳至午向衰草木蕤矣故名蕤賔【髙诱郑氏】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小暑至螳螂生鵙始鸣反舌无声
  小暑夏至后六月节暑极于季夏进未极尚为小鵙搏劳反舌百舌鸟以能反覆其舌为百鸟语故谓之反舌一隂生而慝作螳螂鵙皆隂类或感微隂而生或感微隂而鸣诗七月鸣鵙者豳地寒气晚也反舌感阳中而发故感防隂而无声凡皆记五日一候【高诱吕氏春秋注及郑氏马氏方氏说】
  天子居眀堂太庙乗朱路驾赤駵载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高以粗养壮佼【古邜反】
  眀堂太庙南向堂之居中者也壮言形之大佼言色之好夏养壮佼冬养耆老可知【方氏陆氏】
  是月也命乐师脩鼗鞞鼔均琴瑟管箫执干戚戈羽调笙竽竾簧饬钟磬柷敔【鼗大刀反亦作鞉鞞歩西反竾音池亦作箎柷昌六反敔鱼吕反】
  乐师乐官之长脩均执调饬五者皆治其器物习其事之言鼗即鞉如鼔而小持其柄揺之旁耳还自撃鞞裨也以裨助鼓节奏鼓者鼗也应声者鼙也皆所以节乐也故脩之琴长三尺六寸六分五弦瑟长八尺一寸二十七管长尺围寸如篴而小并两而吹之箫编二十二管长尺四寸凡所以宣音也故均之干盾也戚斧也戈防长六尺六寸羽以翿舞者凡所以舞者也故执之竽十六簧笙十七簧古皆以匏为之竾即箎长尺二寸围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横吹者以竹为之簧者笙竽之名气鼓之而成声凡吹竹者故调之钟金磬石柷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木椎左右击以节乐敔木虎背上刻七十二鉏铻以长尺之木栎之而成声凡皆金石木之器故饬之【髙诱注及孔氏】
  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乐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实
  名山大川百源所出能兴云雨者故为民祈之雩者吁嗟以求雨之祭也天子大雩帝故用盛乐百县谓畿内之邑百辟卿士谓生有益于民者死亦能有益于民故命之雩祀以祈谷实天子之雩及于上帝百县之雩及于百辟卿士此重轻之别也【郑氏方氏】
  农乃登黍是月也天子乃以雏尝黍羞以含桃先荐寝庙
  雏鸡也含桃樱桃鸎鸟所含食故曰含桃果之先成者也羞者以羙物进之曰羞【孔氏方氏】
  令民毋艾蓝以染毋烧灰毋暴布门闾毋闭闗市毋索挺重囚益其食【歩卜反】
  无刈蓝以染为青蓝未成无烧灰吕氏春秋作毋烧炭注云为草木未成不欲夭物毋布谓是月炎气盛猛暴则脆伤门闾毋闭阳气散也闗市不索顺阳敷纵不搜索民之隠物也挺寛也寛重囚而又益其囚之饮食也【髙诱注及郑氏】
  游牝别羣则絷腾驹班马政
  游牝别羣以隂生不欲耗阳也絷腾驹者防其相蹄齧也马政谓养马之政
  是月也日长至隂阳争死生分君子齐戒处必掩身毋躁止声色毋或进薄滋味毋致和节耆欲定心气百官静事无刑以定晏隂之所成【和户卧反晏伊见反】
  日长至者日长之至极死生分者阳主生隂主死进谓进御也和谓致五味调和之也静事毋刑者不欲动而有为也晏安也隂静安静【孔氏方氏】
  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董荣
  皆候也鹿阳类感隂生而角解半夏药名夏半而生故名半夏
  是月也毋用火南方可以居髙明可以逺眺望可以升山陵可以处台榭
  夏火阳之时南火王之方用方则火大盛伤微隂之生也居髙明以下皆顺阳在上【方氏郑氏】
  仲夏行冬令则雹冻伤谷道路不通兵来至行春令则五谷晩熟百螣时起其国乃饥行秋令则草木零落果实早成民殃于疫
  人行此令则召天灾【晦庵说】
  季夏之月日在桞昏火中旦奎中
  六月节日在桞九度火大火即心星也心东方宿奎西方宿是月分旦时皆中于南方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徴律中林钟
  林钟隂律季夏气至则林钟之律应林众也钟聚也万物之蕃茂止于此矣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温风始至蟋蟀居壁鹰乃学习腐草为萤
  温风始至而下皆候也
  天子居明堂右个乗朱路驾赤駵载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髙以粗
  明堂右个南向之西偏【郑氏】
  命渔师伐蛟取鼍登取鼋命泽人纳材苇
  渔师掌鱼官四者皆水族必于季夏取者欲以盛暑之气燥其皮甲利其耐乆故也苇谓荻之小者可纬为薄必择其材者故名材苇命泽人纳之生于泽也【髙氏方氏】
  是月也命四监大合百县之秩刍以养牺牲令民无不咸出其力以共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之神以祠宗庙社稷之灵以为民祈福
  四监者天子畿内分百县县有四郡各置大夫为监秩常也百县供刍有常数
  是月也命妇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法故无或差贷黒黄仓赤莫不质良毋敢诈伪以给郊庙祭祀之服以为旗章以别贵贱等给之度【贷音二又他得反】
  妇官者妇人善别五色故命其官使染采白与黒谓之黼黒与青谓之黻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法故法者常法故者旧比也质正也良善也非其质为诈非其良为伪旗章即诗织文鸟章之章贷吕氏春秋作忒【髙诱注方氏马氏】
  是月也树木方盛乃命虞人入山行木毋有斩伐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合诸侯不可以起兵动众毋举大事以揺养气毋发令而待以妨神农之事也水潦盛昌神农将持功举大事则有天殃
  养气说者谓万物生于夏而气主养故不欲揺动之按吕氏春秋作揺荡于气毋发令而待以妨神农之事说者谓预出徭役之令以惊民按吕氏春秋作无发令而干时以妨神农之事神农将持功说者谓持有守意将持功谓秋成在后按吕氏春秋作命神农将廵功髙诱注昔神农能殖嘉谷后世因名其官为神农此因水潦盛昌而命其廵行陇亩修治之功【补】
  是月也土润辱暑大雨时行烧薙行水利以杀草如以热汤可以粪田畴可以羙土彊
  土润辱暑说者谓土为火所蒸故润既润则水胜火火反辱焉按吕氏春秋作土润辱暑是水气当暑蒸润而然耳烧薙其草以水浸之可羙土疆谓者谓疆如强梁之强土疆谓土之不可化者以烧草而化之使羙也按吕氏春秋可以化土疆是疆即疆界之疆非强梁之强也月令即吕氏春秋之文而字偶讹误说者即曲为之辞凡当以吕氏春秋元文为正【补】
  季夏行春令则谷实鲜落国多风欬民乃迁徙行秋令则丘隰水潦禾稼不熟乃多女灾行冬令则风寒不时鹰隼蚤鸷四鄙入保【鲜音仙欬苦伐反】
  鲜落不待黄而落也多女灾以纯隂之气过盛而反伤之也【方氏】
  中央土其日戊巳
  戊言茂已言起万物至此茂盛其含秀者抑屈而起因为日名○五气顺布而四时行木火金水分主四时而土气则无徃不在故四时之间戊巳日各有九先儒谓之寄王焉火生土土生金季夏之末在火金之间故于此言中央土此即坤在西南致养之地间于离兊离火也兊金也坤在其间中央土也【用横渠说补】
  其帝黄帝其神后土
  黄帝轩辕氏以土徳王天下后土共工氏之子句龙
  其虫倮
  倮者六月土王之时物转壮大露见不隠藏也【孔氏】
  其音宫律中黄钟之宫
  声始于宫宫数八十一属土凡声数多者浊数少者清黄钟数最多季夏主土声最重故黄钟于律位虽属子而季夏之气至则黄钟之宫应【郑氏陈氏】
  其数五
  天五生土地十成之但言五者五中数也【吕氏说】
  其味甘其臭香
  郑氏谓土之臭味也然土安得有臭味窃意土爰稼穑稼穑作甘而其气则香尔【补】
  其祀中霤祭先心
  霤者古人穴地而居开其上取明故雨霤之后世开牖象中霤之取明其地不当栋而在室之中央因名室为中霤○祀中霤祭先心皆中也【补】
  天子居太庙太室乗大路驾黄駵载黄旂衣黄衣服黄玉食稷与牛其器圜以闳
  太庙太室南向之中央黄土色稷牛皆土属圜象土周布于四时闳象土含物吕氏春秋闳作揜【集补】
  孟秋之月日在翼昏建星中旦毕中
  七月中日在翼十五度建星在斗牛之中北方星毕西方宿是时昏旦中于南方【补】
  其日庚辛
  秋属金庚辛金日也庚言更辛言新万物至秋更改新成因为日名【本郑氏说】
  其帝少皡其神蓐收
  少皡帝喾之子以金德王天下号金天氏蓐收少皡氏之子名该为金官【髙诱注并郑氏】
  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夷则
  凉气至物备寒生旃毛商属金夷则阳律孟秋气至则夷则之律应夷言平则言法也【郑氏孔氏】
  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
  地四生金天九成之故九金数金味辛金臭腥孟秋始内由门入故祀门肝属木金克木故祭先肝以养金【郑氏及髙诱注】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
  凉风至至鹰祭鸟皆记候鹰撃鸟于大泽中先四面陈之而未食世谓其祭先是时始行刑戮顺时气【髙诱吕氏春秋注】
  天子居緫章左个乗戎路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
  总章即明堂之西向秋则居之名总章者西方总成万物章明之也左个盖其南偏戎属秋白金色麻实有文理属金犬金畜器亷深象隂闭藏【髙诱注并郑氏】
  是月也以立秋先立秋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秋盛徳在金天子乃齐立秋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秋于西郊还反赏军帅武人于朝天子乃命将帅选士厉兵简练桀俊专任有功以征不义诘诛慢以明好恶顺彼逺方
  还反吕氏春秋元本作还乃顺彼逺方元本作廵彼逺方廵行也○凡皆顺肃杀之气言之非必诛伐诛伐因事不得已而行岂因时举行之常典哉【补】
  是月也命有司脩法制缮囹圄具桎梏禁止奸愼罪邪务抟执命理瞻伤察创视折审断决狱讼必端平戮有罪严断刑天地始肃不可以赢【音盈】
  此顺秋气而修刑也理者狱官皮曰伤肉曰创骨曰折骨肉皆絶曰断伤者瞻之而已创则察折则视断则审此蔡邕髙诱之说或以审断属下文以审断决为句亦通但下文狱讼必端平于上下文不类若以审断属上句则决狱讼必端平文稍恊耳赢解也赢者缩之反盖有余之名天地始肃故当以戢敛为务【补】
  是月也农乃登谷天子尝新先荐寝庙命百官始收敛完隄防谨壅塞以备水潦脩宫室坏墙垣补城郭【坏歩回反】坏土块以土块増塞其穴○秋谷既登而修水潦隄防之事【补】
  是月也毋以封诸侯立大官毋以割地行大使出大币凡非收敛之事皆所不宜行【方氏髙诱注】
  孟秋行冬令则隂气大胜介虫败谷戎兵乃来行春令则其国乃旱阳气复还五谷无实行夏令则国多火灾寒热不节民多疟疾【疟鱼畧反】
  介虫败谷谓蟹食稻越语云令呉稻蟹无遗种【孔氏】
  仲秋之月日在角昏牵牛中旦觜觹中【觜子斯反觹户圭反】八月中日在角十度牵牛北方宿觜觹西方宿是月昏旦皆中于南方【郑氏补】
  其日庚辛其帝少皡其神蓐收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南吕
  南吕隂律仲秋气至则南吕之律应吕助也南吕者赞阳秀物【郑氏】
  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盲风至鸿鴈来鸟归羣鸟养羞
  盲闭暗之称鸟燕也羞谓所食养之所以备冬藏○自盲风以下皆记候
  天子居总章太庙乗戎路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
  总章太庙明堂西向之中【补】
  是月也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
  隂气发老年衰故共养之【髙诱注】
  乃命司服具饬衣裳文绣有恒制有小大度有长短衣服有量必循其故冠带有常
  司服主衣服之官上曰衣下曰裳衣畵文裳刺绣以至小大之制长短之度皆主衣裳言之礼服也衣服有量言所受各有量各循其故法此主燕服及他服言之也冠带有常无茍变于昔示民有常也○凡皆因寒气将至而备衣服及之
  乃命有司申严百刑斩杀必当毋或枉桡枉挠不当反受其殃
  有司理官也申重也孟秋既命之今又命之也以直为曲曰枉以是为非曰挠挠乱之也【补】
  是月也乃命宰祝循行牺牲视全具按刍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类量小大视长短皆中度五者备当上帝其飨
  宰宰牲者祝祝神者纯色曰牺未杀曰牲食草曰刍食谷曰豢物色骍黝之别○凡皆言祭祀之牲
  天子乃难以逹秋气【难乃多反】
  难即傩逐不祥也逹秋气使不壅闭【补】
  以犬尝麻先荐寝庙
  犬金畜也麻始熟故尝之【髙诱吕氏注】
  是月也可以筑城郭建都邑穿窦窖修囷仓【窖古孝反】藏而留穴曰窦尽藏之曰窖圆曰囷方曰仓【方氏髙氏】
  乃命有司趋民收敛务畜菜多积聚乃劝种麦无或失时其有失时行罪无疑
  畜菜所以御冬种麦又以续食【补】
  是月也日夜分雷始收声蛰虫坏户杀气浸盛阳气日衰水始涸日夜分则同度量平权衡正钧石角斗甬【坏音陪】
  坏以土増益穴之四旁使通明处稍小十月寒甚乃闭之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以其尤重而内实故谓之石角吕氏春秋作齐【用孔氏方氏补】
  是月也易闗市来商旅纳货贿以便民事四方来集逺乡皆至则财不匮上无乏用百事乃遂凡举大事毋逆大数必顺其时愼因其类【易以豉反】
  易闗市谓轻其税大数谓隂阳凡举事必顺天道谨因其事类毋干于逆【补】
  仲秋行春令则秋雨不降草木生荣国乃有恐行夏令则其国乃旱蛰虫不藏五谷复生行冬令则风灾数起收雷先行草木蚤死【数所角反】
  收雷先行雷已收声又先时而行也【补】
  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虚中旦桞中
  九月节日在房五度虚北方宿桞南方宿是月昏旦中于南方【郑氏髙诱注】
  其日庚辛其帝少皡其神蓐收其虫毛其音商律中无射【音亦】
  无射阳律季秋气至则无射之律应万物无射也【郑氏】
  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鸿鴈来賔爵入大水为蛤鞠有黄华豺乃祭兽戮禽
  皆记时候
  天子居总章右个乗戎路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
  右个北偏
  是月也申严号令命百官贵贱无不务内以防天地之藏无有宣出
  内谓收敛入之也无有宣布而出见于外
  乃命冡宰农事备收举五谷之要藏帝耤之收于神仓只敬必饬
  要谓多少之总数耤田所耕千亩供上帝之耤田也神仓以其供神故曰神【孔氏方氏】
  是月也霜始降则百工休乃命有司曰寒气总至民力不堪其皆入室
  百工休寒而胶漆不坚也入室冬之事此预戒也【郑氏方氏】
  上丁命乐正入学习吹是月也大飨帝尝牺牲告备于天子合诸侯制百县为来歳受朔日与诸侯所税于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以逺近土地所宜为度以给郊庙之事无有所私【吹去声】
  习吹秋冬重吹也尝者宗庙之秋祭以其牺牲告备于天子秦以建亥月为嵗首故于季秋预备来歳之事【方氏郑氏】
  是月也天子乃教于田猎以习五戎班马政命仆及七驺咸驾载旌旐授车以级整设于屏外司徒搢扑北面誓之天子乃厉饰执弓挟矢以猎命主祠祭禽于四方【扑普北反】
  五戎谓五兵刀剑矛防矢也马政谓齐其色度其力使堪同乗也仆谓田仆掌御七驺谓趣马也夫天子之马六种则六驺又有总主之人并六驺为七析羽为旌蛇为旐级谓正车副车之等整设谓整列而陈设之屏谓田所门外之蔽搢挿也扑夏楚也厉饰谓严厉其容饰主祠典祭祀者也祭禽谓以所获禽祀四方○此因田猎教兵命仆驺咸驾车各以等级整设于天子之屏外司徒临誓之天子乃亲射命主祠者祭神以报获功而终焉【补】
  是月也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蛰虫咸俯在内皆墐其户乃趣狱刑毋留有罪收禄秩之不当供养之不冝者在内吕氏春秋作在穴墐谓以土塞之禄秩不当谓私恩所増加供养不宜谓非常之膳求不可得者○草木黄落与蛰虫咸俯候也因草木黄落而伐薪为炭斧斤以时入山林也因蛰虫咸俯而趣刑杀气已至不敢留狱也收禄秩之不当谨于养人收供养之不宜节于奉已凡所以顺敛藏之义也【补】
  是月也天子乃以犬尝稻先荐寝庙
  稻始熟也【郑氏】
  季秋行夏令则其国大水冬藏殃败民多鼽行冬令则国多盗贼邉竟不寜土地分裂行春令则暖风来至民气解惰师兴不居【鼽音求丁讣反竟音境解古买反】
  鼽鼻窒不通师兴不居不得居止也吕氏春秋作师旅必兴
  孟冬之月日在尾昏危中旦七星中
  十月节日在尾十度危北方宿七星南方宿是月昏旦中于南方【郑氏髙注】
  其日壬癸
  冬属水壬癸水日也壬言任癸揆也时万物懐任于下揆然萌牙因为日名【髙注郑氏】
  其帝颛顼其神防
  颛顼髙阳氏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以水徳王天下防少皡氏之子曰脩曰熈相代为水官髙诱吕氏春秋注云少皡氏之子曰循未知孰是【集】
  其虫介
  介甲也象物闭藏地中鳖之属【郑氏】
  其音羽律中应钟
  羽数四十八属水数最少声最清应钟隂律孟冬气至则应钟之律应应者其种类【郑氏】
  其数六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六举其成数【用郑说】
  其味咸其臭朽
  水曰润下润下作咸气若有若无曰朽【用尚书及郑氏】
  其祀行祭先肾
  行门内地各守在内故祀之郑氏据檀弓躐行之说谓行在庙门外之西为軷壤厚二寸广五尺轮四尺肾属水自用其藏不以所克者为养意一歳终于此也【集补】
  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虹藏不见
  蜃大蛤晋语曰雉入于淮为蜃雉火属蜃水属○冰隂凝也冻隂气闭而阳不能融也雉为蜃阳不胜隂而为其迁也虹以隂于阳而见是月隂收故藏不见凡皆记候也【郑氏马氏髙注】
  天子居堂左个乗路驾铁骊载旂衣黒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
  堂左个即明堂北向之西偏铁骊黒马色如铁浅黒深黍属火彘水畜相资也器闳以奄象闭藏【用郑说】
  是月也以立冬先立冬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冬盛徳在水天子乃齐立冬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冬于北郊还反赏死事恤孤寡
  先人有以国事死者赏之恤其孤寡【郑氏】
  是月也命太史衅防占兆审卦吉凶是察阿党则罪无有掩蔽
  衅者杀牲以血涂其隙物有衅隙则妖作以牲血厌其变焉盖除衅之谓也周礼人上春衅秦以十月为歳首故于此言之防者筮之理不待衅连言之耳兆者之繇文是察者是正而审察之狱吏阿党者罪【用郑氏孔氏补】
  是月也天子始裘命有司曰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天地不通闭塞而成冬命百官谨葢藏命司徒循行积聚无有不敛坏城郭戒门闾脩键闭慎管籥固封疆备邉竟完要塞谨闗梁塞徯径饬丧纪辨衣裳审棺椁之厚薄茔丘垄之小大髙卑薄厚之度贵贱之等级【塞先伐反下塞字悉则反徯音奚】
  葢藏谓仓囷藏其中而葢其上键者门扇之后树两木穿上端为孔闭者谓将扄闗门以内孔中要塞者邉城要处丧纪者以礼数纪之茔吕氏春秋作营○谨葢藏以下奉时之闭塞也饬丧纪以下丧者人之终冬者嵗之终亦顺天时也【方氏马氏】
  是月也命工师效功陈祭器按度程毋或作为滛巧以荡上心必功致为上物勒工名以考其诚功有不当必行其罪以穷其情
  工师工官之长效功录见百工所作器物功致者功力极其至每物之上刻勒所造工匠之名以考其诚诚即功致者也功有不当即不功致者也【用郑氏方氏补】
  是月也大饮烝天子乃祈来年于天宗大割祠于公社及门闾腊先祖五祀劳农以休息之天子乃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
  大饮烝与羣臣饮烝谓物之可荐者众也天宗谓日月星辰公社谓以上公配社祭然愚意公社别民社耳腊谓以猎所得肉而祭之五祀门户中霤灶行也角者力相抵【郑氏方氏】
  是月也乃命水虞渔师收水泉池泽之赋毋或敢侵削众庶兆民以为天子取怨于下其有若此者行罪无赦水虞泽虞也渔师人也○此谓收水泽之赋而又禁其扰然恐不若泽梁无禁之相安也
  孟冬行春令则冻闭不宻地气上泄民多流亡行夏令则国多风方冬不寒蛰虫复出行秋令则雪霜不时小兵时起土地侵削
  灾各以其类至【补】
  仲冬之月日在斗昏东辟中旦轸中
  十一月节日在斗十二度东辟北方宿轸南方宿是月昏旦皆中于南方【郑氏及髙诱注】
  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黄钟
  黄钟律之始仲冬气至则黄钟之律应黄者中之色天子之徳也万物黄萌聚于黄泉之下故曰黄钟【郑氏及髙诱注】
  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氷益壮地始坼鹖旦不鸣虎始交
  鹖旦求明之鸟阳物是月隂盛故不鸣虎隂物感阳生而交○氷益壮以下皆记时候【郑氏】
  天子居堂太庙乗路驾铁骊载旂衣黒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
  堂太庙北向之中
  饬死事
  古注谓饬军士必有死志皇氏谓死为逃亡未知孰是按吕氏春秋无此句而此句亦无所属【补】
  命有司曰土事毋作慎无发盖毋发室屋及起大众以固而闭地气沮泄是谓发天地之房诸蛰则死民必疾疫又随以丧命之曰畅月【畅勑亮反】
  气自内而外为沮自下而上为逹天地壅蔽万物不使宣露与房舍相似气沮泄是谓发其房畅充也谓万物充实不发动按吕氏春秋沮泄作且泄
  是月也命奄尹申宫令审门闾谨房室必重闭省妇事毋得滛虽有贵戚近习毋有不禁【省所景反孔作减省】
  奄尹主领奄竪之官奄谓精气闭藏尹其正长也○凡因闭藏申严宫禁之事【补】
  乃命大酋秫稻必齐麴糵必时湛炽必絜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监之毋有差贷【秫音述湛子廉反贷他得反】
  大酋主酒官用麦曰麴用米曰糵湛渍也炽炊也火齐生熟之中也六物秫稻至火齐凡六贷吕氏春秋作忒【用孔氏补】
  天子命有司祈祀四海大川名源渊泽井泉
  盛德在水故偏祀之【用马氏说】
  是月也农有不收藏积聚者马牛畜兽有放佚者取之不诘山林薮泽有能取蔬食田猎禽兽者野虞教道之其有相侵夺者罪之不赦
  不自敛藏者听人之取以警之能取食林泽者教之侵夺者罪之【补】
  是月也日短至隂阳争诸生荡君子齐戒处必掩身身欲寜去声色禁嗜欲安形性事欲静以待隂阳之所定【去起吕反】
  日短至短之至极也诸生万物之生荡者生意之动事欲静者凡事静以待定【补】
  芸始生荔挺出蚯蚓结麋角觧水泉动
  芸与荔皆香草荔马荔挺生出也结者蛰初向下今宛而上故屈结也麋泽兽得阳气之初而角解○凡皆记仲冬之候【补】
  日短至则伐木取竹箭
  隂盛而坚也
  是月也可以罢官之无事去器之无用者
  凡以应天地之实【方氏】
  涂阙廷门闾筑囹圄此所以助天地之闭藏也
  顺时气【郑氏】
  仲冬行夏令则其国乃旱氛雾防防雷乃发声行秋令则天时雨汁瓠不成国有大兵行春令则蝗虫为败水泉咸竭民多疥疠【而于付反】
  雨汁雨雪杂下如物有汁
  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娄中旦氐中
  十二月节日在婺女八度娄西方宿氐东方宿是月昏旦皆中于南方
  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防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大吕
  大吕隂律季冬气至则大吕之律应大吕助阳宣物【郑氏】
  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鴈北乡鹊始巢雉雊鸡乳【雊古豆反】
  鴈北乡顺阳而复也此月方乡北后月建寅云候鴈北则归矣孔氏云此据早者恐非也鹊知避歳所在于是来歳之气兆矣故始巢雉火畜感于阳而后有声鸡木畜丽于阳而后有形皆季冬每五日之候雉雊鸡乳吕氏春秋作乳雉雊【补并集方氏马氏说】
  天子居堂右个乗路驾铁骊载旂衣黒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
  堂右个北向之东偏
  命有司大难旁磔出上牛以送寒气【难乃多反磔竹百反】
  难傩也大傩尽逐隂慝为阳导也旁磔者披磔其牲禳除隂气于四方之门也出土牛者牛属丑土胜水故出是以送寒气此驱除之终事又农耕之始事也后世土牛之法以嵗之干为首之色甲乙青丙丁赤戊巳黄庚辛白壬癸黒以歳之支为身之色寅卯青己午赤申酉白亥子黒辰戍丑未黄以立春日之干为角耳尾之色支色为胫纳音色为蹄以立春为防牛人前后立春在十二月望即防牛人在牛前示农早立春在十二月晦或正月朔即当中立春在正月望即近后【孔氏方氏陈氏丘氏】
  征鸟厉疾乃毕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之神祗征鸟鹰属厉疾者杀气之极防疾严猛物不极不反鹰将复为鸠也此候也帝之大臣谓句芒之属天之神祗谓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之属天神地祗而此言天之神祗者总言之皆统于天也然吕氏春秋作天地之神祗○杀气候毕故徧祭以报而各及其佐【补】
  是月也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徃乃尝鱼先荐寝庙此潜诗所谓季冬荐鱼也此时鱼性定而羙
  氷方盛水泽腹坚命取氷
  寒极而氷盛腹坚则其坚逹于内非特形于水面而已命取氷者非特将以备暑亦以逹阳气【用方氏说】
  氷以入令告民出五种命农计耦耕事脩耒耜具田器【种章勇反】
  氷以入吕氏春秋作氷已入五种五谷之种耦耕古者多以人耦耕诗称十千为耦论语长沮桀溺耦而耕蜡祭之报迎猫迎虎而独不及牛占未以牛耕也至冉伯牛名耕则此时必有以牛耕而字之欤耒以木为之长六尺六寸底长一尺一寸中央直者二尺三寸句者三尺二寸底谓耒下向前曲而接耜者耜以铁为之广五寸耒耕者所推耜以入土○大寒气过农事将起终则有始也【郑氏方氏】
  命乐师大合吹而罢【合占答反吹昌睡反】
  吹者人气故用以迎阳气大合吹即罢可以知其无燕矣【王氏】
  乃命四监收秩薪柴以供郊庙及百祀之薪燎
  四监主山林川泽之官【郑氏】
  是月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嵗且更始专而农民毋有所使
  日所舍为次一月一移次去年季冬次枵今年季冬复次于枵故曰穷于次月遇日相合为纪纪谓月繋于日也亦去冬防枵而嵗一周故曰穷于纪二十八宿更见于南方而歳一周故曰星回于天几终者近于终更始谓来年正月农事将起预戒专一无他役使【孔氏方氏及髙诱注】
  天子乃与公卿大夫共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歳之冝乃命太史次诸侯之列赋之牺牲以共皇天上帝社稷之飨乃命同姓之邦共寝庙之刍豢命宰歴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牺牲以共山林名川之祀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无不咸献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
  次次第之也厯犹次也○歳终预议来歳之事次诸侯之牺牲以事上帝同姓之刍豢以奉寝庙卿大夫庶民以事山川又总以民咸献其力示民力之普存也然牺牲之用几何要各有司存所谓民力之普存谓民皆得尽其力然后举以事神无愧耳如必尽天下之供输以为祭不几于扰也哉此皆后世推测之言耳【补】
  季冬行秋令则白露蚤降介虫为妖四鄙入保行春令则胎夭多伤国多固疾命之曰逆行夏令则水潦败国时雪不降氷冻消释
  疾乆而不瘥曰固【方氏】










  黄氏日抄卷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七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四】
  曾子问第七
  此篇多着处凶礼之变曾子所问三十七子游一子夏二故以曾子问名篇文类檀弓不知谁所集
  曾子问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从摄主北面于西阶南大祝裨冕执束帛升自西阶尽等不升堂命毋哭祝声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升奠币扵殡东几上哭降众主人卿大夫士房中皆哭不踊尽一哀反位遂朝奠小宰升举币【大音泰禆婢支反三息暂反下同】
  摄主谓上卿代君听国政者禆服者天子六服大裘为上其余为禆言禆者取其缋绣大祝禆衣而冠冕接神则吉服也祝声三者以警神也几筵扵殡东眀继体也反位反朝夕之哭位也举币者举而下埋之阶间也○此论君薨后世子生而告殡之礼禆冕吉服以告既告而后众哭反位【补】
  三日众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大宰大宗大祝皆禆冕少师奉子以衰祝先子从宰宗人从入门哭者止子升自西阶殡前北面祝立扵殡东南隅祝声三曰某之子某従执事敢见子拜稽颡哭祝宰宗人众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降东反位皆袒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袭衰杖奠出大宰命祝史以名徧告扵五祀山川【奉芳勇反衰七雷反从才用反见贤遍反】
  三日世子生之三日也如初如告生之时也大宰主教令之官大宗主宗庙之官少师主养子之官哭踊三者三每踊三度为一节如此者三故曰三者三○此世子既生三日之后以名见扵殡之礼宰宗人皆賛君事者子拜稽颡奉子者拜哭也踊袭衰杖成子礼也言北面着子虽防莫不臣也言师着不可一日无师傅也【郑氏陆氏】
  曽子问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则如之何孔子曰大宰大宗从大祝而告于祢三月乃名于祢以名徧告及社稷宗庙山川
  君已葬而世子始生则告于祢祢父之主也父在三月而见始名故亦三月而名于祢【补】
  孔子曰诸侯适天子必告扵祖奠于祢冕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庙山川乃命国家五官而后行道而出告者五日而徧过是非礼也凡告用牲币反亦如之五官五大夫典事者道而出祖道而出○出必告于祖奠于祢反亦如之事死如事生也又及于社稷山川者推事亲之道以事神也诸侯受命于天子为宗庙社稷山川之主将暂违去以适天子之国礼宜洞达周徧若此【用方氏补】
  诸侯相见必告于祢朝服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五庙所过山川亦命国家五官道而出反必亲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而后听朝而入
  五庙太祖与二昭二穆五官五大夫○此言诸侯适异国见诸侯告行告至之礼视适天子之礼为杀补
  曾子问曰并有丧如之何何先何后孔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轻礼也自启至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后辞扵殡遂修葬事其虞先重而后轻礼也【殡古音賔】
  并有防谓父母若亲同者同月死葬是夺情故先轻者奠是奉养故先重者次者大门外之右平生待賔之次凡柩车出葬至次则孝子哭尽哀今为先葬轻者故自啓殡及葬皆不更新奠行至次亦不哀以重者尚在殡扵其轻而先葬者杀礼也反葬奠而后辞扵殡遂修葬事此谓先葬轻者而反然后奠礼而告扵未葬者之殡遂修后葬之事郑氏改殡为賔谓告语扵賔诸家皆従之盖以反葬不复可言殡也不思葬以轻重分先后此正轻防先葬毕然后再举重防而告扵重者之殡不必改殡为賔【补】
  孔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非宗子虽无主妇可也宗子大宗子虽老无有无主妇者谓承祭祀也故虽七十犹娶然此谓无子孙者若有子孙则老而【孔氏】
  曾子问曰将冠子冠者至揖让而入闻齐衰大功之防如之何孔子曰内防则废外防则冠而不醴撤馔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则废如将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齐衰大功小功之防则因防服而冠除防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扵大庙归设奠服赐服扵斯有冠醮无冠醴父没而冠则已冠埽地而祭扵祢已祭而见伯父叔父而后飨冠者
  冠者谓賔賛冠礼醴重醮轻三加冠每一加一醮醴则三加后总一醴醴是古之酒故重酒是后代之法故轻若因防而加防冠则服除不复行冠礼不改冠乎曾子再问也天子赐弁冕归设奠而服更不改冠夫子引类言之也父没而冠之礼并言及之也【用孔氏补】
  曽子问曰祭如之何则不行旅酬之事矣孔子曰闻之小祥者主人练祭而不旅奠酬扵賔賔弗举礼也昔者鲁昭公练而举酬行旅非礼也孝公大祥奠酬弗举亦非礼也
  旅酬者尸止爵之后主妇致爵扵主人次主人致爵扵主妇尸致爵扵主人主妇主人酬賔及献长兄弟众兄弟内兄弟扵房中賔酬长兄弟长兄弟酬众賔众賔酬众兄弟此所谓旅酬见扵特牲者也小祥不旅酬谓奠酬扵主人主人酬扵賔賔不举主人所酬之觯至大祥则旅酬矣昭公小祥而旅酬孝公大祥而不旅酬过与不及皆非礼【孔氏方氏】
  曾子问曰大功之防可以与扵馈奠之事乎孔子曰岂大功耳自斩衰以下皆可礼也曾子曰不以轻服而重相为乎孔子曰非此之谓也天子诸侯之防斩衰者奠大夫齐衰者奠士则朋友奠不足则取扵大功以下者不足则反之曾子问曰小功可以与扵祭乎孔子曰何必小功耳自斩衰以下与祭礼也曾子曰不以轻防而重祭乎孔子曰天子诸侯之防祭也不斩衰者不与祭大夫齐衰者与祭士祭不足则取扵兄弟大功以下者馈奠谓在殡时与谓执事不足谓月朔殷奠有牲牢黍稷用人多朋友加麻故士奠用朋友○天子诸侯斩衰者奠以服重者与祭所以重其防也大夫服斩衰者不与避正君也士齐衰者不与避大夫也曾子疑身重服而与执事为轻防重祭故夫子答之如此【郑氏方氏】
  曽子问曰相识有防服可以与扵祭乎孔子曰缌不祭又何助扵人
  前所谓防服者与祭盖防祭也此所谓祭盖吉祭也故虽缌麻之轻亦不与也【用方氏补】
  曽子曰废防服可以与扵馈奠之事乎孔子曰说衰与奠非礼也以摈相可也
  废犹除也已方除防而复与他人之防祭不可摈相非行事之正扵礼或可【用方氏孔氏补】
  曾子问曰昏礼既纳币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则如之何孔子曰壻使人吊如壻之父母死则女之家亦使人吊父防称父母防称母父母不在则称伯父世母壻已葬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防不得嗣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许诺而弗敢嫁礼也壻免防女之父母使人请壻弗取而后嫁之礼也女之父母死壻亦如之
  父防称父以吊母防称母以吊各以其敌也世母即伯母无父母则称伯父母以吊不得嗣为兄弟言遭防不得成昏为夫妇有兄弟之义未成昏故托兄弟为辞遭防之余无望生全故以此辞扵女女不敢嫁而待之服除而后成昏壻之扵女氏父母死亦然【补】
  曽子问曰亲迎女在涂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缟总以趋防女在涂而女之父母死则女反
  布深衣深衣之麤者缟白绢緫束髪长八寸缟緫以缟为緫○女嫁在涂闻壻之父母死即变服而往闻己之父母死即反而奔防【补】
  如壻亲迎女未至而有齐衰大功之防则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扵外次女入改服扵内次然后即位而哭曾子问曰除防则不复昏礼乎孔子曰祭过时不祭礼也又何反扵初【迎鱼敬反】
  曾子疑初昏遭防不成礼防除更为昏礼孔子谓祭礼奉祖先尚不追偿昏礼饮生人不复可知【孔说】
  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烛思相离也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三月而庙见称来妇也择日而祭扵祢成妇之义也【离力智反】
  不息烛将逺父母兄弟也不举乐亲之代谢感世变也庙见谓舅姑没者称来妇始来归也祭扵祢以妇有共养之礼【用郑说补】
  曾子问曰女未庙见而死则如之何孔子曰不迁扵祖不祔扵皇姑壻不杖不菲不次归葬扵女氏之党示未成妇也【见贤遍反】
  迁朝庙也皇大也皇祖姑壻之祖母同昭穆者菲草屦归葬女氏以未庙见不得妇姑之命【郑氏礼氏】
  曽子问曰取女而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齐衰而吊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
  以尝请期故齐衰而吊然未成妇故葬而除服【方氏】
  曾子问曰防有二孤庙有二主礼与孔子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未知其为礼也昔者齐桓公亟举兵作伪主以行及反蔵诸祖庙庙有二主自桓公始也防之二孤则昔者卫灵公适鲁遭季桓子之防卫君请吊哀公辞不得命公为主客入吊康子立扵门右北靣公揖让升自东阶西乡客升自西阶吊公拜兴哭康子拜稽颡扵位有司弗辩也今之二孤自季康子之过也【与音余亟起吏反乡许亮反】
  伪犹假也用兵以迁庙主行无则以主之命行齐桓公假为主以行归而置扵庙遂为二主哀公答卫公拜康子亦拜是为二孤之始【郑氏说】
  曾子问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廵守以迁庙主行载扵齐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之矣当七庙五庙无虚主虚主者惟天子崩诸侯薨与去其国与祫祭扵祖为无主耳吾闻诸老聃曰天子崩国君薨则祝取羣庙之主而蔵诸祖庙礼也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君去其国大宰取羣庙之主以従礼也祫祭扵祖则祝迎四庙之主主出庙入庙必跸老聃云【齐侧皆反】
  齐车金路示有齐敬之心天子崩诸侯薨则蔵诸主扵祖庙象有凶事而聚也君去国以庙主従鬼神依人而行者也主木主天子尺二寸诸侯一尺祝迎主祝接神者也跸止行者老聃陈国苦县赖乡曲仁里人为周柱下史或为守蔵吏【郑氏孔氏】
  曾子问曰古者师行无迁主则何主孔子曰主命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扵祖祢遂奉以出载扵齐车以行毎舍奠焉而后就舍反必告设奠卒敛币玉蔵诸两阶之间乃出盖贵命也主命受命扵主主在庙而受其命以行不以主行也【补】
  子游问曰防慈母如母礼与孔子曰非礼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昔者鲁昭少防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防之有司以闻曰古之礼慈母无服今也君为之服是逆古之礼而乱国法也若终行之则有司将书之以遗后世无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练冠以燕居公弗忍也遂练冠以防慈母防慈母自鲁昭公始也
  昭公年三十乃防齐归犹无慼容又安能不忍扵慈母天子练冠以燕居盖谓庶子王为其母其言又非也家语云孝公有慈母良【郑氏孔氏】
  曽子问曰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四请问之曰大庙火日食后之防雨霑衣失容则废如诸侯皆在而日食则従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与其兵大庙火则従天子救火不以方色与兵曽子问曰诸侯相见揖让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六请问之曰天子崩大庙火日食后夫人之防雨霑衣失容则废诸侯之废礼増天子崩与夫人防并天子之废礼四为六【补】
  曽子问曰天子尝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陈天子崩后之防如之何孔子曰废曽子问曰当祭而日食大庙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杀则废
  接祭谓接续行事遇变而遽不暇舒徐也【本方氏说】
  天子崩未殡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啓至扵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毕献而已【饭扶晚反酳音】
  三饭者尸三饭告饱则止若常礼则祝侑尸再饭天子之礼至十五饭今杀礼故三也酳者以酒涤口饭毕主人酌酒酳尸今杀礼故不酳也酢者主人酳尸尸酬主人今杀礼亦不酢也毕献者摄主酳尸尸酢摄主摄主又献祝而毕无献佐食以下之礼也○天子初崩哀慼未遑祭祀既殡而后祭不得纯如吉礼既葬则祭祢从吉【用孔氏补】
  曽子问曰诸侯之祭社稷爼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防君薨夫人之防如之何孔子曰废自薨比至扵殡自啓至扵反哭奉帅天子
  帅循也诸侯待既葬而祭亦如前章天子之杀礼【补】
  曽子问曰大夫之祭鼎爼既陈笾豆既设不得成礼废者几孔子曰九请问之曰天子崩后之防君薨夫人之防君之大庙火日食三年之防齐衰大功皆废外防自齐衰以下行也其齐衰之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缌室中之事而已矣士之所以异者缌不祭所祭扵死者无服则祭
  室中之事谓献尸祝佐食耳大夫以防废祭者九士并缌不祭则小功亦不祭所废凡十一扵死者无服谓舅与舅之子及从母昆弟凡皆己之母亲扵已则服缌扵已所祭之祖祢则无服○位尊则以事而废礼者少位卑则以事而废礼者多重轻之别也【方氏】
  曽子问曰三年之防吊乎孔子曰三年之防练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礼以饰情三年之防而吊哭不亦虚乎不羣立旅行恐与人茍语而忘哀也已有防而吊人之防若为彼哀则忘己之亲若为亲哀则哭彼为虚【本郑氏说】
  曽子问曰大夫士有私防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防服扵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扵是乎有过时而弗除也君之防服除而后殷祭礼也
  私防私家之防殷祭二祥之祭殷者其礼盛也○初为君服不敢为亲私除若君服除后乃可为亲行二祥祭以伸孝心【孔氏】
  曽子问曰父母之防弗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礼过时弗举礼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过扵制也故君子过时不祭礼也
  曽子承前章问私防可除遇有君服而弗除及君防既除则扵私防但行殷祭而不再行除防之礼是父母之防弗除可乎孔子荅谓时已过而不再举因及祭不追补之事为证【补】
  曽子问曰君薨既殡而臣有父母之防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居扵家有殷事则之君所朝夕否
  殷事朔望荐新之奠○君防既殡而无事父母新防而有事故常在家惟朔望奠则往君所【补】
  曰君既啓而臣有父母之防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哭而反送君曰君未殡而臣有父母之防则如之何孔子曰归殡反扵君所有殷事则归朝夕否
  君已啓殡而遭私防归哭而返送君君未殡而遭私防归殡而反君所【补】
  大夫室老行事士则子孙行事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
  大夫卿之緫称内子大夫之适妻○此承上文在君所时其家使人摄祭大夫妻扵君之防亦之君所朝夕否者君所朝夕之奠大夫有私防者不与【补】
  贱不诔贵防不诔长礼也唯天子称天以诔之诸侯相诔非礼也【诔力水反】
  诔累也累列生时行迹读之以作諡○防贱不诔贵长嫌谀也天子称天以诔明非欺也诸侯不相诔防私也礼当诔扵天子【补】
  曽子问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従君薨其入如之何孔子曰共殡服则子麻弁绖防衰菲杖入自阙升自西阶如小敛则子免而従柩入自门升自阼阶君大夫士一节也【椑薄厯反共音恭免音问】
  戒犹备也椑周身小棺也共殡服谓君已大敛殡服谓布深衣苴绖防带共之以待其至子嗣君也其子麻弁绖衰杖者棺柩未安不忍成服扵外也阙观阙也防归殡客位故入自阙升自西阶此言已大敛扵外而归殡者也如方小敛归而后大敛则其子惟加免扵首亦未麻弁入自门升自阼阶使如生还【集补】
  曽子问曰君之防既引闻父母之防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而归不俟子【封古音窆胡如字】
  既引谓防在涂封封土扵坟子谓嗣君○君防在涂而闻父母防遂送君防封坟即先反不待其嗣君【郑氏胡氏】
  曽子问曰父母之防既引及涂闻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徃
  葬时着免闻君防则待葬毕改括髪而徃【郑氏孔氏说】
  曽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扵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为于伪反】
  上牲大夫少牢介副也有助义○牲从贵祭从长【补】
  若宗子有罪居扵他国庶子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
  庶子之贵者摄祭仍用宗子主名【补】
  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厌于艳反假读为嘏】
  厌谓饫神旅谓旅酬嘏谓受福绥祭谓既祭而蔵其减毁之堕配谓祝辞以某妃配某氏○庶子为摄主不敢备礼【孔氏】
  布奠扵賔賔奠而不举
  布奠谓主人酬賔布此奠爵扵賔荐之北賔奠谓賔取荐北之爵奠扵荐南而不举此方酬之始而即不举谓止而不行旅酬之事也亦承上文摄主不备礼而言所以释不旅之义【用郑氏孔氏补】
  不归肉其辞扵賔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使某辞摄主不敢如常礼归助祭者肉故辞以宗子在他国不得备礼也此亦承上文【补】
  曽子问曰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请问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为坛以时祭若宗子死告扵墓而后祭扵家宗子死称名不言孝身没而已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义也今之祭者不首其义故诬扵祭也
  哉者以无正文疑而度量之辞身没而已者以宗子死而代之祭终身不敢称孝以自同扵宗子至身没而子继则子可称孝矣若顺也首本也诬犹妄也○宗子在他国而庶子无爵者摄之祭不敢祭扵家避宗子也宗子死而代之祭虽祭扵家而不敢称孝亦避宗子也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用之顺扵义也今之祭者不本扵义妄而已也【补】
  曽子问曰祭必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防者必有尸尸必以孙孙防则使人抱之无孙则取扵同姓可也祭殇必厌盖弗成也祭成防而无尸是殇之也孔子曰有隂厌有阳厌
  祭成人必有尸尸以象神盖侑食而使之饫者也殇未成人祭之无尸直设馔食以厌饫其神故谓之厌也适殇隂厌祭扵奥而其地闇也庶殇阳厌西北隅向户而其地明也曽子疑立尸以人代神遂问若厌祭不用尸亦可乎孔子谓祭成人而无尸是殇之也不可【补】
  曽子曰殇不祔祭何谓隂厌阳厌
  祭成人亦有隂厌阳厌今孔子扵殇亦言有隂厌阳厌故曽子疑而问之然成人之祭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飨是名隂厌尸起之后彻爼敦设西北隅是名阳厌隂厌阳厌盖兼用之也祭殇者适则隂厌庶则阳厌礼不兼用名同而礼则异也孔子复条析之如后【补】
  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其吉祭特牲祭殇不举无肵爼无酒不告利成是为隂厌凡殇与无后者祭扵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扵东房是谓阳厌【肵音其】
  吉祭者従卒哭后之祭也用特牲者尊宗子従成人也不举者不举肺也肵爼者尸所食归余之爼也酒者元酒用水也利成者利谓养而其礼成也凡隂厌者皆无此礼也当室之白谓西北隅得户眀处此谓阳厌而其礼又杀也
  曽子问曰葬引至扵堩日有食之则有变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聃助葬扵巷党及堩日有食之老聃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听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反葬而丘问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迟数则岂如行哉老聃曰诸侯朝天子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见星而行者唯罪人与奔父母之防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见星也且君子行礼不以人之亲痁患吾闻诸老聃云【堩古邓反从才用反数音速使色吏反莫音暮痁始占反】
  堩道涂也巷党党名也就道右者停柩在道东北向以对南向而行来之人使之相左凡吉事交相左凶事交相右柩处右而使行来者相左也已止也数读为速舍奠每将舍奠行主也痁病也○柩行不见星惧奸慝也日食未知还明之时安知其不见星若冒行是以人之亲病扵危亡之患故老子戒其止不行而孔子述其言【补】
  曽子问曰为君使而卒扵舍礼曰公馆复私馆不复凡所使之国有司所授舍则公馆已何谓私馆不复也孔子曰善乎问之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馆公馆与公所为曰公馆公馆复此之谓也
  复者始死招魂○曽子疑使者所舍皆公馆安有私馆不复之礼孔子谓士大夫自相停舍为私馆公家所造之馆与公家所为使之停舍者为公馆公馆情伸可复私馆妨其主人情屈不可复【补】
  曽子问曰下殇土周葬扵园遂舆机而徃涂迩故也今墓逺则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逺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扵宫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扵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倌古患反】
  土周者堲周夏之瓦棺也园者墓园有草木处不逺葬扵墓也舆机机者尸之牀舆谓抗举之以绳舆举其牀以适扵园就移入土周不敛扵室也史佚者周成王时贤史○下殇不敛扵宫中以葬扵园路近也曽子问若路逺当如何孔子述老子之言谓昔史佚下殇路逺召公劝敛扵宫中不敢谋之周公以为可而行之矣用棺衣棺谓宫中用棺早敛至墓又衣以棺也【集】
  曽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扵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防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舍扵公馆以待事礼也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驱
  受宿谓受宿齐戒也既受宿而有齐衰之防出舍公馆待祭事毕然后归哭孔子因并言尸出之礼【孔氏】
  子夏问曰三年之防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礼与初有司与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防既殡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记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此之谓乎子夏曰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与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防従其利者吾弗知也【与音余】
  子夏问居防而事金革礼欤始扵有司之命欤孔子告以古礼居防则致其事子夏因又问然则居防而事金革者非欤孔子又述老子之言谓伯禽居防而伐徐戎者国事之急有为为之也今贪人土地利而为之者吾不知其可也【补】






  黄氏日抄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八     宋 黄震 撰读礼记【五】
  文王世子第八
  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扵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王季复膳然后亦复初食上必在视寒暖之节食下问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应曰诺然后退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文王有疾武王不说冠带而养文王一饭亦一饭文王再饭亦再饭旬有二日乃间【竖上注反莫音墓食上之上时掌反说音脱养羊尚反间去声读】
  内竖小臣掌通内外者御如今小史直日御扵君所者不安节谓失常而疾生食上谓进食食下谓彻食在谓察末犹勿也原再也如原蚕之原末有原戒勿以其余再进也间犹瘳也疾痛在身无少间隙疾寛减为间○此言文王孝养王季武王复孝养文王【补】
  文王谓武王曰女何梦矣武王对曰梦帝与我九龄文王曰女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焉君王其终抚诸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龄齿亦龄也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终武王九十三而终
  齿人夀之数也男八月生齿八嵗而齓年老而齿落齿亦谓之龄谓年龄者谓年为龄也○年龄无可移之理君王乃战国之称其之妄欤【用胡氏叶氏补】
  成王防不能涖阼周公相践阼而治抗世子法扵伯禽欲令成王知父子君臣长防之道也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文王之为世子也
  涖阼临朝也阼谓主位阼阶武王崩时成王方十嵗故云幼不能涖阼周公相之而践阼方氏谓涖以位言践以足履言此轻重之别然恐此欲合王介甫字说耳践阼亦指成王非指周公涖与践未必有异义此承上文言文王行世子之礼武王帅而行之至
  成王防而为君不可以教世子者教之故假伯禽以抗举世子之法使成王习见之盖必能为世子而后能为人君也武王成王之为世子皆法文王故以文王之为世子结之【补】
  凡学世子及学士必时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皆扵东序小学正学干大胥賛之籥师学戈籥师丞賛之胥鼓南春诵夏大师诏之瞽宗秋学礼执礼者诏之冬读书典书者诏之礼在瞽宗书在上庠【学户教反凡学干戈之类并同学士之学如字】
  学古读如斆谓教之使效世子君之适子学士司徒所选升扵学者凡教世子学士必时谓四时各有宜干盾戈句防武舞所执羽翟羽籥笛文舞所执小乐正大胥籥师籥师丞皆乐官之属南雅乐名先王之乐以中声为节温和而明达故名南诗云以雅以南九夏乐章名夏夏与南同义上庠虞学东序夏学瞽宗商学周兼立三代学也○干戈武舞以动作时学羽籥文舞以安静时学诵声属阳故扵春夏礼由隂作书以言事故扵秋冬然此言春诵夏秋读礼冬读书王制言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其时其法皆不同恐皆汉人诵闻古昔之言未知孰是要之学无时而不习难各以时为拘也【用方氏陈氏补】
  凡祭与养老乞言合语之礼皆小乐正诏之扵东序祭谓飨天地社稷宗庙养老乞言谓养三老扵学而乞其诲言合语据郑氏谓乡饮乡射之属孔氏谓养老乞言自然合语则又缀扵乞言之下刘氏谓合语礼在后此君臣所以和同而诚意所以浃洽然则合语殆亲宻欵语之意【集补】
  大乐正学舞干戚语说命乞言皆大乐正授数【学戸教反】戚斧也语说合语之说也乞言云命者乞言王事也数篇数也干戚语说乞言三者皆大乐正授世子及学士以篇章之数为之讲说使知义理也【邹孔陆氏】
  大司成论说在东序
  大司成即大司乐论说若后世讲说【王氏陆氏】
  凡侍坐扵大司成者逺近间三席可以问终则负墙列事未尽不问【间如字又古辨反】
  席三尺三寸三分三席之间共留一丈所谓席间函丈可以问者以声足相闻又不至大逼也负墙却就后致竦敬列事未尽不问不敢错杂长者之语所谓毋勦说也【用郑氏陆氏补】
  凡学春官释奠扵其先师秋冬亦如之
  官谓礼乐诗书之官【郑氏】
  凡始立学者必释奠扵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凡释奠者必有合也国有故则否
  合谓合乐国有故谓防纪凶札之类【晦庵】
  凡大合乐必遂养老
  遂者因而行之也【补】
  凡语扵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徳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逺之扵成均以及取爵扵上尊也语扵郊谓论说扵在郊之学取贤敛才谓扵此辨论官材徳进事举言扬三者之外虽曲艺之士亦誓戒之以待又语扵郊而再考之若扵徳进事举言扬三者而有其一则为之进其等使出扵曲艺之流而升扵三者之列谓之郊人逺之者名之为郊学之人而尚逺之言未入天子之学也扵成均以及者成均者天子之学天子饮酒扵成均礼亦及郊人使得取堂上之尊以相旅所以荣之也上尊者堂上之尊凡饮酒则尊者酌堂上之尊卑者酌堂下之尊【用郑注补】
  始立学者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傧扵东序一献无介语可也
  前章言始立学者释奠扵先圣先师比四时常礼之释奠为盛事此章则谓始立学而告祭噐之成也兴器古注改作衅器近世谓新置器恐亦整起而将用之之意耳用币则用采帛贽神如生者初相见之礼然据本文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是用币与释菜是两节不可晓若按诸经多言舍采采即币今说者谓用币礼重释菜礼轻恐无轻重一时兼行之理亦无先行重礼方正行轻礼之理陈氏礼书又以释菜为弟子见师之贽以妇人用枣栗贽舅姑为比不思男女异贽男子见师岂同妇人而事师之礼至微者犹以束修束修亦干肉而非菜也弟子事师贫而不能备礼者犹用束修国家立学以礼先师无贫而不能备礼之患也何至反用菜哉且世之言菜者以苹蘩蕰藻为说也按采苹备爼此言妇人助祭之末非言君大夫祭礼之正左氏言盟在诚信而不在物故借以明诚信非以言祭礼也岂有事神而以菜为重者自昔事神必扵其所重而不敢扵其薄牲牷必侈言其肥腯酒肴必侈言其嘉美恱神之理当然也礼虽一献亦未尝不用牲脯何至反扵其薄者而独以菜为名故事神必先奠币而祭以释奠为名礼也菜菹最为事神之末而祭反以释菜为名扵礼未见其当也此章然后释菜之语恐汉人误以采为菜而失之耳不舞不授器谓不舞而不授以舞者所执之噐如羽籥之类也退傧扵东序谓礼毕而退接賔扵东序也一献无介语者谓礼惟一献而止无介助无祝语凡皆谓告祭器之成而其礼略也然以理揆之亦未必其然也【补】
  凡三王教世子必以礼乐乐所以修内也礼所以修外也礼乐交错于中发形于外是故其形也怿恭敬而温文
  凡学立扵礼成扵乐故教世子必以礼乐乐由中出故以修内礼由外作故以修外然乐虽修内未尝不发形扵外礼虽修外未尝不交错扵中故乐之成也恱怿礼之成也恭敬而温文【方氏陈氏】
  立太傅少傅以养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太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观太傅之徳行而审喻之太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喻而徳成也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徳者也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记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唯其人语使能也
  傅者傅之徳义保者保其身体师者道之教训疑拟其前丞承其后比我而相之谓之辅拂我而相之谓之弼养者従容以养其本然之善教喻者扵教训能晓喻也徳成者其徳业有成就也记曰以下述古记之言语使能一句作记者解之也语犹言也【郑氏隂氏真氏】
  君子曰徳徳成而教尊教尊而官正官正而国治君之谓也
  君子成徳之名故谓君子曰徳徳成而至官正国治然后能为君故曰君之谓也【用陆氏方氏补】
  仲尼曰昔者周公摄政践阼而治抗世子法扵伯禽所以善成王也闻之曰为人臣者杀其身有益扵君则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优为之是故知为人子然后可以为人父知为人臣然后可以为人君知事人然后能使人成王防不能涖阼以为世子则无为也是故抗世子法扵伯禽使之与成王居欲令成王知父子君臣长防之义也君之扵世子也亲则父也尊则君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然后兼天下而有之是故养世子不可不慎也
  于其身古注以于为迂胡氏又以于为广大盖欲以于其身与杀其身对言也然只如本音义亦通以为世子则无为也言成王已为君不可为世子也自仲尼曰以下言假伯禽教成王以世子事自君扵世子以下言人君不可不谨教世子事【补】
  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唯世子而已其齿扵学之谓也故世子齿扵学国人观之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众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君在则礼然然而众着扵君臣之义也其三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长长也然而众知长防之节矣故父在斯为子君在斯谓之臣居子与臣之节所以尊君亲亲也故学之为父子焉学之为君臣焉学之为长防焉父子君臣长防之道得而国治语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一有元良万国以贞世子之谓也周公践阼【学之之学音效】
  物事也行一物谓世子齿扵学三善得谓知父子君臣长防父子天性故言道君臣义合故言义长防有等故言节三者得而国治故世子之教为急结以周公践阼谓周公践阼时之教如此然周公未尝践阼冢宰总政乃古礼云践阼亦汉人诵闻之言【用方氏补】
  庶子之正扵公族者教之以孝弟睦友子爱明父子之义长防之序
  庶子掌公族者周官谓之诸子教行扵上以孝弟教交扵旁以睦友教恤扵下以子爱【郑氏陈氏】
  其朝于公内朝则东靣北上臣有贵者以齿其在外朝则以官司士为之
  内朝路寝之庭外朝路寝门之外庭北上尊在内也司士掌班朝之位○内朝以齿公族有所伸外朝以官公族有所屈【马氏】
  其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其登馂献受爵则以上嗣
  宗人掌礼及宗庙盖有族则有祀有祀则有宗虞曰秩宗殷曰大宗周曰宗伯其义一也登谓登堂馂谓尸起而嗣子食其余献谓嗣子酌奠而反受受爵谓尸执奠而嗣子受方无事时嗣子在堂下馂则登献则登受爵则登上嗣则君之适长子也○宗庙如外朝之位则以官也故宗人受百官以事以爵之尊卑与官之职位其登堂馂献受爵则以君之适长子此皆宗庙之行事以官不以齿如外朝也【补】
  庶子治之虽有三命不逾父兄
  庶子即前章掌公族之官治谓治内朝之礼凡古礼一命官卑与乡里序齿再命官髙乡里不得与序齿惟与父族序齿官至三命则父族亦不得与序齿别席而独坐在賔之东今此内朝则虽三命亦不逾父兄【用孔氏补】
  其公大事则以其防服之精麄为序虽扵公族之防亦如之以次主人
  公大事谓公防○此谓君防而庶子官掌其事服轻者防服重者亲故以精麄为序虽有庶长父兄次主人之下【用孔说补】
  若公与族燕则异姓为賔膳宰为主人公与父兄齿族食世降一等
  异姓为賔族不自为賔主也膳宰为主人君尊不献酬也公与父兄齿亲亲也族食世降一等叙族而食亲者稠而防者希以世次为差也【本郑氏】
  其在军则守扵公祢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扵公宫正室守大庙诸父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
  公祢谓行主出疆之政谓朝觐防同公族无事谓不从行及无职事者正室谓适子宫谓所居室谓庙室贵宫下宫正寝燕寝也贵室下室皆亲庙髙祖以下也○公行军则庶子守行主公出疆而庶子留守则掌以公族无事者守公宫以适子守大庙以诸父分守贵宫贵室以诸子诸孙分守下宫下室【用郑氏胡氏说】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练祥则告族之相为也冝吊不吊宜免不免有司罚之至于赗赙承含皆有正焉【免音问赗芳凤反赙音附承读作赠】
  五庙二昭二穆与大祖吊谓六世以后无服者免谓五世亲尽而袒免者车马曰赗布帛曰赙珠玉曰含总谓之赠承读作赠长乐陈氏従本音谓承扵身者谓之承凡玉可为渠眉防璧者皆承也正谓正礼○此论族人虽或至贱吉凶必湏相告吊赗含赠皆当有正礼庶子掌焉【孔氏】
  公族其有死罪则磬于甸人其刑罪则纎剸亦告于甸人公族无宫刑【纎音鍼之林反剸之免反】
  甸者王所自治之地甸人则掌其地之官也磬者缢杀之其县如磬以公族不忍刑扵市朝故缢扵甸人也纎鍼刺也剸割也谓非死罪而止扵刑罪者其鍼刺剸割亦告扵甸人而行之惟无宫刑不敢絶公族之世也【用郑氏说】
  狱成有司谳于公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公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公又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对走出致刑扵甸人公又使人追之曰虽然必赦之有司对曰无及也反命扵公公素服不举为之变如其伦之防无服亲哭之【谳鱼列反辟婢亦反为干伪反】
  谳言也不举不举乐也伦谓亲防之比如其伦之防而无服谓公族之在罪者或亲为功缌则公素服不举为之变动亦一如功缌之防但以其有罪而不为服功缌之服耳○此谓臣执法宜坚君用刑宜寛也然三宥不对而走公又使人追之对以无及此事使人君偶有哀矜不忍而救之无及可也若立为此法示欲宥之而不能是虚文相欺不可也且臣有罪而君必赦君有命而臣不受扵理皆未安恐亦汉人诵闻古昔之或如此耳【补】
  公族朝扵内朝内亲也虽有贵者以齿眀父子也外朝以官体异姓也
  此释前章其朝扵公一叚体谓以心体之也【补】
  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徳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登馂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
  此释前章其在宗庙之中一段【补】
  防纪以服之轻重为序不夺人亲也公与族燕则以齿而孝弟之道达矣其族食世降一等亲亲之杀也【杀色戒反】此释前章其公大事至公与族燕一段
  战则守扵公祢孝爱之深也正室守大庙尊宗室而君臣之道着矣诸父诸兄守贵室子弟守下室而让道逹矣
  此释前章其在军则守扵公祢一段【补】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亲也亲未絶而列扵庶人贱无能也敬吊临赙赗睦友之道也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国有伦邦国有伦而众乡方矣【乡许亮反】
  此释前章五庙之孙至皆有正焉一叚【补】
  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百姓也刑于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弗吊弗为服哭扵异姓之庙为忝祖逺之也素服居外不听乐私防之也骨肉之亲无絶也公族无宫刑不翦其类也【逺于万反】
  此释前章公族有死罪至亲哭之一段术法也体百姓言不以亲而私之必体百姓之心行法同也虑谋也刑人扵市与众弃之是与国人共虑之也【补】
  天子视学大昕鼓征所以警众也众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兴秩节祭先师先圣焉有司卒事反命【昕音欣】
  大昕日初眀鼓征鸣鼓征召兴秩节犹言举常礼○天子晨视学观有司行礼非为学士报先圣先师必视学者学所以教养人才不可不身亲之也【孔氏陈氏】
  始之养也适东序释奠扵先老遂设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焉适馔省醴养老之珍具遂发咏焉退修之以孝养也
  之徃也始之养也犹言始至养老之处谓既视学毕而始至东序养老也东序即学宫之东序地道尊右神祀尚隂故西为庙宫所以尊先圣先师东为黉舍所以处国子俊造而其地谓之东序也三老五更郑康成谓各一人蔡邕谓三老三人五更五人按秦汉置三老乡一人则非必三人而后为三老也其义则郑康成谓知三徳五事者宋均谓三老知天地人事五更知五行更代似皆意之耳惟左昭三年杜预注以三老为八十以上上中下三夀此扵三老为近之若更之为义不过谓其老而更事耳然诗书未尝言三老至汉此说方出至后汉元魏此礼方行后汉竟以三公为三老大夫为五更矣发咏谓以乐纳之适馔省醴盖互言之皆适其所而省之也退脩之以孝养者三老五更即位扵西阶下天子乃退酌醴献之以修孝养之礼执酱而馈执爵而酳也【用郑氏应氏方氏说补】
  反登歌清庙既歌而语以成之也言父子君臣长防之道合徳音之致礼之大者也下管象舞大武大合众以事达有神兴有徳也正君臣之位贵贱之等焉而上下之义行矣有司告以乐阕
  反谓反席语谓谈说献羣老毕而反席然后工登歌既登歌清庙又谈説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以成之此所谓合徳音之极致而礼之大者也下谓堂下之乐与登歌堂上之登对言也下而立扵堂下以管奏象武之曲而庭中舞此大武之舞扵是大合众以歌舞其乐以眀天授命周家之有神以兴起武王受命之有徳使众前歌后舞也正君臣贵贱而上下之义行皆扵大合众而言之也阕终也告君以歌舞之乐至此而既终也○徳莫盛扵文王功莫大扵武王登歌清庙所以着文王之徳下管象而舞大武所以着武王之功【补】
  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羣吏曰反养老防于东序终之以仁也
  羣吏乡遂之官也王自养老又命诸侯州里皆行之是终之以仁也广其施之谓也【补】
  是故圣人之记事也虑之以大爱之以敬行之以礼修之以孝养纪之以义终之以仁
  虑之以大谓先本扵孝弟之道纪之以义谓君臣之位贵贱之等终之以仁即上文命诸侯归养老【郑氏陆氏】
  是故古之人一举事而众皆知其徳之备也古之君子举大事必慎其终始而众安得不喻焉兊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兊音恱】
  喻犹晓兊当为说典常也【郑氏】
  世子之记曰朝夕至于大寝之门外问扵内竖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今日安世子乃有喜色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世子世子色忧不满容内竖言复初然后亦复初朝夕之食上世子必在视寒暖之节食下问所膳羞必知所进以命膳宰然后退若内竖言疾则世子亲齐而养膳宰之馔必敬视之疾之药必亲尝之尝馔善则世子亦能食尝馔寡世子亦不能饱以至于复初然后亦复初
  齐谓必致齐而身服也○此章约篇首文王为世子之法量损之而为寻常世子之礼然所谓有喜色所谓色不满容此出扵人情之自然安得立法以使之○圣人人伦之至圣人之所行即天下之所法人之气禀不同而不能如圣人者固多矣薄待天下而下圣人一等以立之法是圣人为有异扵人而人不可以望圣人也寜有是理哉且内竖言复初然后亦复初是子竟不得亲侍其父之疾始终但得之扵内竖之口亦非人情矣呜呼是真汉人之言也【补】礼运第九
  礼运记五帝三王相变易阴阳转移之道故以运名虽思太古而悲后世其主意防近于老子而终篇混混为一极多精语如论造化谓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阴窍于山川如论治谓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如论人则谓人者天地之心谓
  天地之德隂阳之交鬼神之防五行之秀气如论礼则谓礼者固人肌肤之防筋骸之束皆千万世名言
  昔者仲尼与扵蜡賔事毕出逰扵观之上喟然而叹仲尼之叹盖叹鲁也言偃在侧曰君子何叹孔子曰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蜡仕嫁反】蜡索也嵗十二月之祭名言遍索鬼神之有功扵民者祭之以报也賔者助祭之臣助祭者必有饮食以劳之故谓之賔也观者阙门英谓俊选之尤者○此记为夫子与言偃问答谓圣人思欲还上古之风不可得而犹思其次也下文盖详此【用蒋氏补】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防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扵地也不必蔵扵已力恶其不出扵身也不必为已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今大道既隠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扵礼者也以着其义以考其信着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势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分扶问反知音智】
  大道之行指五帝时男有分谓各安其分货不蔵扵己力不必为己谓无吝骄之私谋闭谓谋之秘宻是谓大同总结大道之行尊五帝也大道之隠指三代时大人诸侯也父子相曰世兄弟相继曰及以贤勇知以勇智为贤也以功为己者为有功也着有过谓用礼以眀民之罪刑则也刑仁谓仁者以礼赏之以为则讲让谓争夺者以礼讲说之使推让在势谓在位者去谓罪退之众以为殃言众人皆以为罪此主不由扵礼者言之也是谓小康总结大道之隠卑三代也○大道之行为大同大道之隠为小康以道之隆汚升降系乎时之不同而已天下为公天下为家扵贤扵子皆天之所与非人力之所能为也五帝三王何与焉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则近扵墨矣各亲其亲各子其子则近扵杨矣圣人岂杨墨之道乎老有所终至废疾有所养三王未始不同也岂独五帝以正君臣至以功为己五帝之时莫不行也岂独三王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三王之盛时莫不胥然谋用是作则兵由此起五帝以来亦未始不如此而以彼为五帝之大同以此为三代之小康皆记者立论然尔且稽之论语吾夫子固未尝若是其费辞也【用陈氏马氏补】
  言偃复问曰如此乎礼之急也孔子曰夫礼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诗曰相防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是故夫礼必本扵天殽扵地列扵鬼神达扵防祭射御冠昏朝聘故圣人以礼示之故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也【复扶又反下同殽户教反又平声】殽效也方氏读如字殽犹肉之有殽以其物之相杂天以一在上故曰本地以二在下故曰殽上数语言礼之功用以明夫人生死之所由系下四语总礼之体用以明天下国家治乱之所由别也大原出扵天故推其所自出而本之效法之谓地故因其成法而效之列扵鬼神者充塞乾坤之间昭布森列而不可紊也达扵丧祭至朝聘者人道交际之用周流上下而无不通也【应氏】
  言偃复问曰夫子之极言礼也可得而闻与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征也吾得夏时焉我欲观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吾得坤干焉坤干之义夏时之等吾以是观之
  杞夏后宋殷后夏时夏四时书名坤干殷隂阳书名以坤为首周官太卜掌三易二曰归蔵者指此先坤后干有交泰之义○夏时坤干二书皆不行扵世所当阙疑而以今夏正建寅与周易乾坤为正耳【用马氏补】
  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其燔黍捭豚污尊而抔饮蒉桴而土鼓犹若可以致其敬扵鬼神及其死也升屋而号告曰臯某复然后饭腥而苴孰故天望而地蔵也体魄则降知气在上故死者北首生者南乡皆从其初【捭卜麦反污乌华反杯歩侯反蒉苦对反又苦怪反桴音浮知音智首手又反乡许亮反】
  捭擗也燔黍捭豚者古未有釡甑释米捭肉加扵烧石之上而食之污尊凿地为尊杯饮手掬而饮桴鼓槌也蒉草也蒉桴谓以草为桴土鼓谓筑土为鼓升屋而号招魂也臯缓其辞而引声某称死者名复使死者之魂复归其身饭腥谓舎用生米象上古未有火化之法苴孰谓遣奠包熟肉象中古火化之利天望谓望天招魂以和气在上也地蔵谓葬地蔵户以体魄则降也○上古鼎饪未具而燔捭以为食罍酌未设而污杯以为饮声乐未备而蒉土以为欢以此而接乎鬼神自其一念之诚而施之有余也乃若升屋之号臯复之告饭腥苴孰以继其孝养之事天望地蔵以发其凄怆之思则虽礼教未备而天理之发露扵人心者亦自然如此此其为礼之初也【蒋氏】
  昔者先王未有宫室冬则居营窟夏则居橧巢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丝麻衣其羽皮后圣有作然后修火之利范金合土以为防榭宫室牖户以炮以燔以亨以炙以为醴酪治其丝麻以为布帛以养生送死以事鬼神上帝皆従其朔【橧音曾又作増】范金谓铸合土谓陶炮褁烧燔加火上亨煮炙贯之火上醴酪烝酿之也朔者创始为初终而有始为朔○此原古始以眀圣人制作之功盖取十三卦之义【补】
  故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陈其牺牲备其鼎爼列其琴瑟管磬钟鼓脩其祝嘏以降上神与其先祖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齐上下夫妇有所是谓承天之祜【醆侧眼反粢古才细反方读如字醍音体】
  酒水也色黒为太古无酒此水当酒在室者贵重古物设之扵最内也醴谓醴齐醆谓盎齐醴言甘盎言翁翁然葱白色在户则稍南而近户粢醍即醍齐为齐不止扵粢举粢以该之粢即稷也澄酒谓清酒祝者代人之辞以致告扵神嘏者代神之辞以致福扵人上神天神也○此承上文事鬼神上帝而言备礼之用【补】
  作其祝号酒以祭荐其血毛腥其俎孰其殽与其越席防布以羃衣其澣帛醴醆以献荐其燔炙君与夫人交献以嘉魂魄是谓合莫【越音活】
  祝号谓祝扵神只牲币各有嘉号以尊神显物腥其爼谓豚解而腥之以法上古孰其殽谓体解而爓之以法中古越席蒲席防布麄布羃覆澣帛练染以为祭服嘉乐也合莫谓以此精诚而求神扵冥漠之间也○前章言备祭之物此章言致祭之用
  然后退而合亨体其犬豕牛羊实其簠簋笾豆铏羮祝以孝告嘏以慈告是谓大祥此礼之大成也
  合亨合众物而亨之铏盛和羮噐形如小鼎○此章谓祭今世之食人神交告而礼成通结上二章【用郑氏补】
  孔子曰呜呼哀哉我观周道幽厉伤之吾舍鲁何适矣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为大假
  大假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各有分守今乃以诸侯用天子礼而祝嘏皆莫敢易其辞竟以天子之辞而用之诸侯之国假窃莫大扵是是为大假此章本叹非礼而先儒误以大假为正说○前章既详五帝三代之礼至此更端而明夫子叹鲁之意谓鲁之郊禘非礼也而未尝言鲁郊禘之所始至明堂位谓周公有大勲劳成王赐以重祭说者遂以为据然按吕览载鲁恵公使宰请郊庙之礼扵天子天子使史角往止之使成王之世而鲁已郊则恵公奚请恵公之请殆由平王以下考之春秋则僖公始用郊是成王未尝赐周公未尝受也【补】
  祝嘏辞说蔵扵宗祝巫史非礼也是谓幽国醆斚及尸君非礼也是谓僣君冕弁兵革蔵扵私家非礼也是谓胁君大夫具官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是谓乱国祝嘏皆有辞说蔵扵宗祝巫史而君不知有故为幽暗之国醆夏爵斚殷爵皆先王之爵而诸侯有用之者君以献尸尸以酢君故曰僣君冕弁君之尊服兵革君之武卫私家蔵之故曰胁君官事不摄声乐皆具非礼明矣并以祭噐不假为非礼未安○此承上章析言礼之失【补】
  故仕扵公曰臣仕扵家曰仆三年之防与新有昬者期不使以衰裳入朝与家仆杂居齐齿非礼也是谓君与臣同国【期居其切】
  臣对君之称仆对主之称○防者所宜哀其凶昬者所宜庆其嘉故皆期年不使以优之今反以衰裳入朝或与家仆杂处夫国之臣与家之仆杂处故曰君与臣同国【方氏】
  故天子有田以处其子孙诸侯有国以处其子孙大夫有采以处其子孙是谓制度
  采食采之邑○人莫不有子孙而自天子以下处之则异是之谓制度
  故天子适诸侯必舍其祖庙而不以礼籍入是谓天子壊法乱纪诸侯非问疾吊防而入诸臣之家是谓君臣为谑
  舍其祖庙谓舍扵诸侯之祖庙也以礼籍入谓大史典礼执简记奉讳恶也天子虽尊舍扵人之宗庙犹有敬焉若诸侯无故而入诸臣之家是为谑也【郑氏】
  是故礼者君之大柄也所以别嫌明微傧鬼神考制度别仁义所以治政安君也
  傧谓接以賔礼○礼惟为大柄则能别嫌扵难辨眀微扵未彰幽可以傧鬼神明可以考制度别仁义以至扵治政安君也礼以节文仁义各使中礼故曰别【陈氏郑氏】
  故政不正则君位危君位危则大臣倍小臣窃刑肃而俗敝则法无常法无常而礼无列礼无列则士不事也刑肃而俗敝则民弗归也是谓疵国
  上下乖离俗敝刑肃皆国之病故云疵国【郑氏】
  故政者君之所以蔵身也是故夫政必本扵天殽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谓殽地降于祖庙之谓仁义降扵山川之谓兴作降扵五祀之谓制度此圣人所以蔵身之固也
  殽效也效法扵天以降命令而随所取法地生物君养物故命令由社而下者谓之效地父亲仁也祖尊义也故命令由祖庙而下者谓之仁义山川有草木鸟兽可作器物人君法山川以兴作其物故命令由山川而下者谓之兴作五祀中霤门户灶行也小大形制各有法度故命令由五祀而下者谓之制度政之大理本之天地及宗庙山川与五祀故人君得蔵身安固也【孔氏】
  故圣人参扵天地并扵鬼神以治政也处其所存礼之序也玩其所乐民之治也故天生时而地生财人其父生而师教之四者君以正用之故君者立扵无过之地也
  以政本天而殽地故圣人参扵天地以降扵祖庙山川五祀故圣人并扵鬼神天地祖庙山川五祀皆礼之至理所存圣人因其所存而处之以定体是即为礼之序道徳仁义兴作制度皆民之良心所乐圣人因其所乐而玩之且不紊其条理是即为民之治天生时地生财人则父生而师教人君位天地之中居父师之上夫何为哉以正用之而已以正用其时奉之而不违以正用其财理之而不伤以正用其生厚之而不夭以正用其教立之而不废正用者顺其自然之理而不过所以立扵无过之地【方氏】
  故君者所明也非眀人者也君者所养也非养人者也君者所事也非事人者也故君眀人则有过养人则不足事人则失位故百姓则君以自治也养君以自安也事君以自显也故礼达而分定故人皆爱其死而患其生
  指人之失谓之明人君纳天下之谏则人之所明而非明人者也予人以食谓之养人君享天下之奉则人之所养而非养人者也奉人以力谓之事人君役天下之羣动则人之所事而非事人者也故礼行分定则人皆见危致命爱死节而耻偷生【用陆氏马氏胡氏说补】
  故用人之知去其诈用人之勇去其怒用人之仁去其贪故国有患君死社稷谓之义大夫死宗庙谓之变【知音智变音辩】
  此章大意不过谓人才难责其全取其所长弃其所短自说者必欲扵其义理之精嫌扵仁者之有贪也各自为说而去本防逾逺惟晦庵云人之性易得偏仁善底人便有好便冝底意思此通论也盖仁不必皆指其极致者然后为仁贪亦非必殖货而后为贪也变古音辩谓辩犹正也方博士従本音而训权亦通然死扵宗庙难以权言死必以正岂有以权宜而死者哉若従本音而以变为变故之变亦何不可【补】
  故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者非意之也必知其情辟扵其义明扵其利达扵其患然后能为之【耐音能辟婢亦反】
  耐古能字意心所思虑辟开也○天下非一家而能以为一家中国非一人而能以为一人在知其情情之所合则措天下之异而归扵同情之所离则天下不可得而强一辟扵其义而教之明扵其利而兴之达扵其患而去之此皆知其情之谓而能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者也【周氏陆氏陈氏补】
  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何谓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弟夫义妇听长恵防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讲信修睦谓之人利争夺相杀谓之人患故圣人之所以治人七情修十义讲信修睦尚辞譲去争夺舍礼何以治之
  七者感物而动无非自然十者人之大伦故谓人义此义既形此情遂定扵是讲信修睦而人利兴此义不立此情日乱扵是争夺相杀而人患起制情立义兴利去患纳天下扵相安相养之域惟礼可耳【集马氏蒋氏】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故欲恶者心之大端也人蔵其心不可测度也美恶皆在其心不见其色也欲一以穷之舍礼何以哉【爱恶之恶乌路反美恶之恶如字】
  莫非欲也饮食男女为大莫非恶也死亡贫苦为大心隐扵内而不可知也圣人揆之以礼而制之饮食我所欲也觞酒豆肉逊而受恶男女人所欲也非受币不交不亲死亡贫苦人所恶也而国君死社稷大夫死宗庙君子仕而不稼田而不渔食时不力珍【马氏方氏蒋氏】
  故人者其天地之徳隂阳之交鬼神之防五行之秀气也
  天以覆为徳地以载为徳人生扵覆载中则其形之所自生固天地之徳独隂不生独阳不成人因其交防而生始具则其形之所自生固隂阳之交气者神之盛魄者鬼之盛气与魄聚则生防则死人因其防聚而生始全则其形之所自生固鬼神之防五行之气防布扵万物而人得其最灵故其生为五行之秀气徳言其无间交言其混防言其合秀言其特异徳以理言交防与秀皆以气言理与气合而为人人所以为人者盖天地隂阳鬼神五行交相参而成者也人其可不自贵哉然五行即隂阳鬼神即隂阳二气之屈伸而天地即隂阳之成形扵上下者也故理与气未尝不俱而人与天地并立为三【用孔氏王氏说补】
  故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隂窍扵山川播五行扵四时和而后月生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阙
  天者阳气之所积故曰秉阳地者隂气之所积故曰秉隂隂气合阳扵天上则为日星是以其光下垂阳气合隂扵地下则为山川是以其窍上通山川者五行之本也故天之气出入扵地中则升为四时地之气凝结扵天上则降扵五行播者分布之称也天一生水而播扵冬天三生木而播扵春地二生火而播扵夏地四生金而播扵秋天五生土而播扵四时之间自天一至扵天五竒偶合而成十五十五之数成其所播者既和然后月生而如其数数之至扵三五则为五行生数之极而月所以盈又积之至扵三五则为五行成数之极而月所以阙也【长乐刘氏长乐陈氏】
  五行之动迭相竭也五行四时十二月还相为本也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也五味六和十二食还相为质也五色六章十二衣还相为质也【还音旋和户卧反】
  相竭相克而成如水王则金竭木王则水竭五声宫商角征羽六律谓阳律十二管谓阳律六隂吕六各一管还相为宫者始扵黄钟管长九寸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终扵南吕更相为宫五味酸苦辛咸甘六和者四时四味各有滑有甘为六五色青赤黄白黒六章者兼天十二食即周官鼎十有二十二衣即舜之十二章【郑氏孔氏周氏】
  故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
  天地有人如人有心以其居天地之中而生意之所钟聚凡果实之心皆名曰人字亦作仁故天地之心亦名曰人曰仁者人也又曰仁人心也人之名盖出扵此万物莫不钟五行之气以生而人受其气之秀故曰五行之端所食者五味所别者五声所被者五色此人之所以生也【项氏陈氏马氏】
  故圣人作则必以天地为本以隂阳为端以四时为柄以日星为纪月以为量鬼神以为徒五行以为质礼义以为器人情以为田四灵以为畜以天地为本故物可举也以隂阳为端故情可睹也以四时为柄故事可劝也以日星为纪故事可列也月以为量故功有艺也鬼神以为徒故事有守也五行以为质故事可复也礼义以为器故事行有考也人情以为田故人以为奥也四灵以为畜故饮食有由也【畜许六反】
  天地以至五行其制作所取象也礼义人情其政治也四灵其徴报也以天地为本则万物皆末本得则末斯従之故物可举隂阳者万物之情以隂阳为端则情可探而见故情可睹以四时为柄则人顺时之后先因时之动静不敢辞焉故事可劝以日星为纪则昼之所参夜之所考各得其序故事可列月以为量则兴事造业各有数以致其能故功有艺五行以为质则代废代兴皆周而复始故事可复四灵以为畜则人之日用者皆易致焉故饮食有由也【郑氏方氏】
  何谓四灵麟鳯龙谓之四灵故龙以为畜故鱼鲔不淰鳯以为畜故鸟不獝麟以为畜故兽不狘以为畜故人情不失【淰音审獝况必反狘况越反】
  淰鱼惊而水动獝惊飞貌狘惊走貌麟体信厚鳯知治乱兆吉凶龙能变化故谓四灵鱼従龙鸟従鳯兽従麟龙鳯麟既来为人之畜其属见人自不惊逝飞走知人情既来应人故扵吉凶善恶皆不失【方氏马氏】
  故先王秉蓍列祭祀瘗缯宣祝嘏辞说设制度故国有礼官有御事有职礼有序
  埋牲曰瘗币帛曰缯宣犹扬也祝者主所致祷扵神嘏者神所致福扵主辞说者祝嘏皆有其辞说也设制度者辨上下定民志也故国必其有礼官各御其事事各有其职礼各有其序不相夺伦【郑氏刘氏补】
  故先王患礼之不达扵下也故祭帝扵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扵国所以列地利也祖庙所以本仁也山川所以傧鬼神也五祀所以本事也故宗祀在庙三公在朝三老在学王前巫而后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无为也以守至正
  位欲其安故言定物欲其陈故言列傧賔而敬之也宗宗人祝大祝瞽乐人侑谓侑食
  故礼行扵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行扵社而百货可极焉礼行扵祖庙而孝慈服焉礼行扵五祀而正法则焉故自郊社祖庙山川五祀义之脩而礼之蔵也
  脩犹饰蔵谓礼在其中○此申言上章之义补
  是故夫礼必本扵大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隂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其降曰命其官扵天也
  大一谓天地未分混沌之元气以形之始而言谓之太始以其数之始而言谓之大一大一天地之始凡有数者莫不出扵其间故分而为天地之位转而为隂阳之道变而为四时之代谢列而为鬼神之魂魄莫非此礼发露扵自然圣人本其自然发露者制礼以命天下故曰其降曰命亦未尝不本之扵自然故曰其官扵天【孔氏陈氏周氏蒋氏方氏】
  夫礼必本扵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従时恊扵分艺其居人也曰养其行之以货力辞让饮食冠昏防祭射御朝聘
  列而之事事详则礼详变而从时时异则礼异协扵艺不强其所不能【虙氏】
  故礼义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讲信修睦而固人之肌肤之防筋骸之束也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大端也所以达天道顺人情之大窦也故唯圣人为知礼之不可以已也故坏国丧家亡人必先去其礼【壊音怪防息浪反】礼义内可治心外可修身可养生送死扵其明可事鬼神扵其幽圣人所能保其国家与人民知礼之不可已尔众人反此而祸患随至【陈氏方氏】
  故礼之扵人也犹酒之有糵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糵鱼列反】
  善为酒者戒其为醨务其为醇善为人者戒其为小人务其为君子【长乐陈氏】
  故圣王脩义之柄礼之序以治人情故人情者圣王之田也脩礼以耕之陈义以种之讲学以耨之本仁以聚之播乐以安之
  此以农喻圣人之治人情也人情感物而动必有梗吾和平之化者故修礼以治之谓之耕礼由义起其初未有浅深厚薄之宜故陈义以治之谓之种学足以辨其是非谓之耨仁足以滋其盛大谓之聚乐足以乐其成功谓之安【蒋氏】
  故礼也者义之实也协诸义而协则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也义者艺之分仁之节也协扵艺讲扵仁得之者强仁者义之本也顺之体也得之者尊
  谓礼者义之实又曰义者艺之分仁之节是礼之资扵义者多也谓艺之分仁之节矣又曰义之本顺之体是礼之资扵仁者重也礼出扵义则在我有自然之强礼出扵仁则在我有自然之尊【蒋氏】
  故治国不以礼犹无耜而耕也为礼不本扵义犹耕而弗种也为义而不讲之以学犹种而弗耨也讲之以学而不合之以仁犹耨而弗获也合之以仁而不安之以乐犹获而弗食也安之以乐而不达扵顺犹食而弗肥也
  此承前章以人情为田之喻而每节反眀之以见缺一不可【补】
  四体既正肤革充盈人之肥也父子笃兄弟睦夫妇和家之肥也大臣法小臣廉官职相序君臣相正国之肥也天子以徳为车以乐为御诸侯以礼相与大夫以法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是谓大顺大顺者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常也
  此承上章食而弗肥之喻因以身之肥充广至天下之肥是为大顺以发眀上章所谓达扵顺之顺【补】
  故事大积焉而不苑并行而不缪细行而不失深而通茂而有间连而不相及也动而不相害也此顺之至也故眀扵顺然后能守危也【苑扵粉反】
  苑积而至郁滞之意也事大积累亦一一处置有条理扵小事亦不失凡皆言其顺之实而治之形也守危谓能居安如危守而不失如易所谓危者安其位【用郑氏叶氏补】
  故礼之不同也不丰也不杀也所以持情而合危也故圣王所以顺山者不使居川不使渚者居中原而弗敝也用水火金木饮食必时合男女颁爵位必当年徳用民必顺故无水旱昆虫之灾民无凶饥夭孽之疾【杀所戒反当丁狼反】
  礼随贵贱不同而各得其丰杀之中于以持情而使之正合危而使之安居山居川居渚居原各顺而安之所各保其叶不至困敝合男女必当其年颁爵位必当其徳致顺如此故国无灾民无疾【用孔氏陈氏补】
  故天不爱其道地不爱其寳人不爱其情故天降甘露地出醴泉山出器车河出马图鳯凰麒麟皆在郊棷龙在宫沼其余鸟兽之卵胎皆可俯而闚也则是无故先王能脩礼以达义体信以达顺故此顺之实也【棷音薮】器车郑氏以器为银瓮丹甑孔氏谓不揉治而自圆曲为器车按器车与马图对言岂古尝出此物如河图之类欤郊棷在郊之棷宫沼在宫之沼卵胎可俯见谓不惊避无故谓非有他事使然○天不爱道以其道与我地不爱寳以其寳与我人不爱情以其情与我此岂有私与哉亦以积累之厚如上所云也甘露醴泉而下皆言其证应【陆氏】
  礼器第十
  礼器是故大备大备盛徳也礼释回增美质措则正施则行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栢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故君子有礼则外谐而内无怨故物无不懐仁鬼神飨徳礼器谓礼之用成也是故者承前篇礼运而言自前篇礼运所陈至是礼之大体全备若成器然故曰礼器大备其动容周旋中礼非盛徳者不能为故又释之曰大备盛徳也回邪筠谓竹之青皮○私欲颇僻所谓回也礼能使之隂自消弭如水之扵氷春风之被物所谓释回也天赋善端所谓美质也礼之所加犹玉而山龙其文犹素而藻缋其章所谓増美质也故措诸事则正施诸用则行如竹箭之有筠其外泽如松栢之有心其内坚故以之接人则外谐和以之处已则内无怨怼物懐其仁而鬼神飨其徳【用叶氏马氏补】
  先王之立礼也有本有文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
  尽已之谓忠以实之谓信处之有经之谓理施之有权之谓义根扵忠信为礼之本各辨扵义理为礼之文【用黄氏陈氏补】
  礼也者合扵天时设扵地财顺扵鬼神合扵人心理万物者也是故天时有生也地理有宜也人官有能也物曲有利也故天不生地不养君子不以为礼鬼神弗飨也居山以鱼鼈为礼居泽以鹿豕为礼君子谓之不知礼
  天之四时各有所生地之分理各有所宜人居其官各有所能万物委曲各有所利天不生谓非其时物也地不养谓非此地所生也不顺其乡之所有谓之不知礼也【郑氏孔氏】
  故必举其定国之数以为礼之大经礼之大伦以地广狭礼之薄厚与年之上下是故年虽大杀众不匡惧则上之制礼也节矣【杀色戒反】
  定国犹立国也经经常也伦伦理也杀谷不熟也匡犹恐也○举国内生物多少之数以为礼之经费其制礼之伦理又随地广狭逐年丰歉常量入以为出故年虽大荒众无恐惧则上之制礼扵是为有节【补】
  礼时为大顺次之体次之宜次之称次之尧授舜舜授禹汤放桀武王伐纣时也诗云匪革其犹聿追来孝天地之祭宗庙之事父子之道君臣之义伦也社稷山川之事鬼神之祭体也防祭之用賔客之交义也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大牢而祭不必有余此之谓称也【称尺证反革纪力反】
  革急也犹道也伦即顺义即宜羔豚而祭谓小祭祀大牢而祭谓大祭祀○时者天地之大运顺者人道之大伦形各有辨谓之体事各有常谓之宜物各随其分量谓之称五者虽不同同归乎理此章盖先举其凡而随条释之【用江氏方氏补】
  诸侯以为寳以圭为瑞家不寳不蔵圭不台门言有称也
  卜古者货贝寳诸侯保土占详吉凶故得以为寳圭谓五等玉诸侯之扵天子犹天子之扵天天子得天之物谓之瑞故诸侯受封扵天子天子与之玉亦谓之瑞家谓大夫大夫不得寳故臧文仲居蔡为僣卿大夫不执玉故不蔵圭两边筑土为基基上起屋曰台门门之有台所以壮国体故家不台门凡其得与不得各有所称也【郑氏孔氏方氏】
  礼有以多为贵者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一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诸侯七介七牢大夫五介五牢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之席三重大夫再重天子崩七月而葬五重八翣诸侯五月而葬三重六翣大夫三月而葬再重四翣此以多为贵也
  介副也谓介僎之介五重三重古注谓葬时抗木抗席加茵葬宜坚固故多重陆氏谓重棺○凡此尊者多而卑者少故曰以多为贵【方氏】
  有以少为贵者天子无介祭天特牲天子适诸侯诸侯膳以犊诸侯相朝灌用鬰鬯无笾豆之荐大夫聘礼以脯醢天子一食诸侯再大夫士三食力无数大路繁缨一就次路繁缨七就圭璋特琥璜爵鬼神之祭单席诸侯视朝大夫特士旅之此以少为贵也
  介者为賔则用介天子无客礼故无有灌献也一食再食三食谓告饱也食力谓庶人自食其力者也大路祭天之木路也繁马腹带也缨鞅也就者五色丝一匝也郑氏以繁为鞶带之鞶山隂陆氏读繁如字谓繁缨言其文之繁也巾车曰玉路樊缨十有再就谓之繁缨冕之玉名繁露与此同义士防礼曰马缨三就所谓就者其缨而已愚按郑氏之说其行已久人多从之难改耳圭璋特者珪璋玉之寳而独用之不用他物为嫓也琥璜爵者琥璜之玉劣扵圭璋礼行酬爵则以琥璜之玉将币不独用也○天子无介祭天用特天子之膳诸侯非不能备多品也而用止一犊诸侯相朝主国非不能备豆笾也而灌止用鬯繁缨美扵多就而大路一就琥璜用扵爵币而圭璋则特凡皆以少为贵【许氏】
  有以大为贵者宫室之量器皿之度棺椁之厚丘封之大此以大为贵也有以小为贵者宗庙之祭贵者献以爵贱者献以防尊者举觯卑者举角五献之尊门外缶门内壶君尊瓦甒此以小为贵也【防悉旦反觯支豉反甒音武】皿器之盖也觞容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防五献子男之飨礼尊酒尊缶以筭法推之掬四为豆积而至缶二为钟缶盖四石之名壶大一石瓦甒五斗献谓献之扵尸举谓举以自饮○宫室以至丘封贵者皆大此以大为贵献爵贵者以其小献尊小者居其内此以小为贵【补】
  有以髙为贵者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天子诸侯台门此以髙为贵也有以下为贵者至敬不坛扫地而祭天子诸侯之尊废禁大夫士棜禁此以下为贵也【棜于处反】
  禁承酒尊使不动者也棜禁承酒尊之无足者也废禁去其禁使就地也棜禁无足虽用禁而近地者也此谓以下为贵【补】
  礼有以文为贵者天子龙衮诸侯黼大夫黻士衣纁裳天子之冕朱緑藻十有二旒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此以文为贵也有以素为贵者至敬无文父党无容大圭不琢大羮不和大路素而越席牺尊防布鼏椫杓此以素为贵也【琢古作琢文转反越音活犠郑素何反王如字椫章善反】越席蒲席牺尊画牺牛扵尊防布鼏以麄布覆酒尊椫白理木椫杓以白木为酒杓而不加饰集
  孔子曰礼不可不省也礼不同不丰不杀此之谓也盖言称也礼之以多为贵者以其外心者也徳发扬诩万物大理物博如此则得不以多为贵乎故君子乐其发也礼之以少为贵者以其内心者也徳产之致也精微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徳者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是故君子慎其独也
  省察也诩犹普也徧也徳产精微谓天徳之生物其致精微而无遗也○徳之发扬普徧万物大得其理扵物甚博此礼有以多为贵乐其发谓乐其发见扵外也天徳产物精微无遗万物皆其所生无物可以报称其徳故礼有以少为贵慎其独慎其所以感之者也此通结前章之意言贵多则曰大曰髙曰文在其中言贵少则曰小曰下曰素在其中【郑氏孔氏马氏】
  古之圣人内之为尊外之为乐少之为贵多之为美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唯其称也内外以心言多少以物言内心之所尊则以少为贵而不可多外心之所乐则以多为美而不可寡此承前章覆说制礼惟其称也【用孔氏方氏说】
  是故君子大牢而祭谓之礼匹士大牢而祭谓之攘管仲镂簋朱纮山节藻棁君子以为滥矣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为隘矣
  攘非其有而取之也簋承黍稷器镂刻而饰之朱纮冕之饰用组为之従下屈而上属之两旁垂余为缨朱纮则天子冕之纮也节柱头斗栱山节刻为山形棁梁上侏儒柱藻棁画为藻文滥谓溢而无所制隘谓陋而无所容○中则得礼僣则盗窃管仲过奢晏子过俭【用郑氏补】
  是故君子之行礼也不可不慎也众之纪也纪防而众乱孔子曰我战则克祭则受福盖得其道矣
  纪者众目之总礼亦百行之总战克祭受福本郊特牲记春搜之礼搜田习战而以其禽祭故载此为孔子之言此因言祭而并引之【马氏叶氏孔氏】
  君子曰祭祀不祈不麾蚤不乐葆大不善嘉事牲不及肥大荐不美多品
  麾快也蚤先时也葆之言褒葆大指器物言也嘉事冠昏也○祭以思亲不祈福报祭感霜露之变不先时蚤设为快必求其称故不乐器币之葆大不忍其代亲故不善冠昏之嘉事礼有以大为贵而牲不及肥大礼有以多为贵而荐不美多品修其在中之诚而已【孔氏陈氏马氏】
  孔子曰臧文仲安知礼夏父弗綦逆祀而弗止也燔柴扵奥夫奥者老妇之祭也盛扵盆尊扵瓶【綦音忌奥古音爨方氏应氏胡氏并如字盛音成】
  臧文仲鲁大夫臧孙辰也夏父弗綦鲁文公时典祀者也逆祀谓鲁闵公防而适先立鲁僖公长而庶后立僖公尝臣事闵公矣僖公之子文公乃跻祀僖公扵闵公之上是为逆祀而臧文仲为大夫不能谏止也奥者西南隅致养之地灶能化饮食以养人故祀灶于奥而以妇人之为先炊者配之不过盛饮扵盆尊酒以瓶礼无燔柴也而臧文仲燔柴皆为不知礼也【补】
  礼也者犹体也体不备君子谓之不成人设之不当犹不备也礼有大有小有显有微大者不可损小者不可益显者不可揜微者不可大也故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其致一也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
  人备众体各当其用斯为成人礼有大小显微之不同茍设之而不当是亦不得为备礼故经礼三百曲礼三千之多其致一者谓用各当扵理也是即入室之有户也【补】
  君子之扵礼也有所竭情尽慎致其敬而诚若有美而文而诚若
  诚若即诚意而发为礼文表里相称内外相似也○竭情尽慎致敬而诚若者主内心而言谓礼有以少小下素为贵者也文而美而诚若者主外心而言谓礼有以多大髙文为贵者也贯通乎内外皆诚也【用郑说补】
  君子之扵礼也有直而行也有曲而杀也有经而等也有顺而讨也有摲而播也有推而进也有放而文也有放而不致也有顺而摭也【摲所监反放方往反摭之石反】
  讨求也摲芟也放效法也摭拾取也○直而行谓行吾诚而无所屈若凶事不诏至敬无文曲而杀谓有所压而不得伸若父在为母期君燕不以卿为賔经而等谓理之大者不可易若三年之防自天子达顺而讨谓序之细者不可紊若天子而下转相降差摲而播谓芟扵此以播扵彼若旅酬之逮贱馂余之逮下推而进谓推扵此以进扵彼若兄弟之子而谓之犹子王者之后而得用天子之礼放而文若天子之服象日月以至黼黻放而不致若诸侯自山龙以下顺而摭若君沐梁大夫沐稷士亦沐梁士卑不嫌拾君之礼而用之也【集陈氏孔氏方氏】
  三代之礼一也民共由之或素或青夏造殷因
  或素或青言质文之相变夏造殷因言前后之相承【用方氏补】
  周坐尸诏侑武方其礼亦然其道一也夏立尸而卒祭殷坐尸周旅酬六尸曾子曰周礼其犹醵与【武音无醵其约反与音余】
  武读为无无方与就养无方之义同也合钱饮酒曰醵旅酬六尸谓太祖尊不与子孙酬酢三昭三穆更相次序以酬凡六尸也○夏礼质谓尸是人人不可久坐神位故惟饮食时暂坐非饮食则尸倚立以至卒祭殷因夏礼损其不坐之礼益为常坐之法周又因殷而益之诏告劝侑其尸如生时就养无方又旅酬徧扵六尸如合钱饮酒皆令周徧故曽子谓其犹醵欤【孔氏】
  君子曰礼之近人情者非其至者也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爓似防反】
  郊祭天也大飨祫祭先王也三献祭社稷五祀也一献祭羣小祀也用血非人情用腥去人情稍近爓谓沈肉扵汤为近人情用熟肉扵人情防近献以血非近人情者也而反以事天献以肉乃近人情者也而反以事羣小祀故曰礼之近人情者非礼之至也【周氏】
  是故君子之扵礼也非作而致其情也此有由始也是故七介以相见也不然则已慤三辞三让而至不然则已蹙故鲁人将有事扵上帝必先有事扵頖宫晋人将有事扵河必先有事扵恶池齐人将有事扵泰山必先有事扵配林三月系七日戒三日宿慎之至也故礼有摈诏乐有相歩温之至也【恶好胡反池大河反】
  介副也賔相见必有介以通情慤谓太质蹙谓太遽恶读为呼呼池并州川延平周氏以为恶沱盖呼沱也配林林名系谓系牲戒谓防齐宿谓致齐摈诏谓摈相而告诏之也相歩谓相瞽目者之行歩也温和也○礼非直情而径行必有为之先先如有事上帝而先頖宫河之先恶池泰山之先配林皆其所由始因而肄习之也【用方氏陆氏补】
  礼也者反本脩古不忘其初者也故凶事不诏朝事以乐醴酒之用酒之尚割刀之用鸾刀之贵莞簟之安而槀鞂之设是故先王之制礼也必有主也故可述而多学也【莞音官又音丸鞂江八反】
  主谓本与古也可述而多学谓扵其本与古而求之也○凶事出扵哀戚之真情而不用摈诏朝事出扵君臣之燕飨而必用音乐醴酒所用也而反酒之尚割刀所用也而反鸾刀之尚莞簟所安也而反藁鞂之尚凡皆反本脩古之事而礼之所主也故可述而学焉【补】
  君子曰无节扵内者观物弗之察矣欲察物而不由礼弗之得矣故作事不以礼弗之敬矣出言不以礼弗之信矣故曰礼也者物之致也
  致至也礼者万物之极致【马氏】
  是故昔先王之制礼也因其财物而致其义焉尔故作大事必顺天时为朝夕必放扵日月为髙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是故天时雨泽君子达亹亹焉
  舍物而论义则流扵虚若逼逼扵形名度数而不眀圣人为礼之义又祝史之事而已故曰因其财物而致其义天时雨泽盖阳和融液仁徳流行出扵天运之自然而不容止君子扵此而达其亹又不息之忱盖与天合徳【用周氏应氏补】
  是故昔先王尚有徳尊有道任有能举贤而置之聚众而誓之
  此谓将祭而择士又聚集其众而誓戒之【本郑氏说】
  是故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因名山升中扵天因吉土以飨帝于郊升中扵天而鳯凰降龙假飨帝扵郊而风雨节寒暑时是故圣人南靣而立而天下大治
  因天事天谓扵丘而祭因地事地谓扵泽而祭因名山升中于天谓扵髙处升中心之诚扵天因吉土而飨帝谓如周公卜洛得吉而扵其地飨然各要之祥瑞应验则汉人之言也【补】
  天道至教圣人至徳庙堂之上罍尊在阼牺尊在西庙堂之下县鼓在西应鼓在东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扵东月生扵西此隂阳之定分夫妇之位也君西酌牺象夫人东酌罍尊礼交动乎上乐交应乎下和之至也罍尊画云雷扵尊如屋梁所画曲水云雷相间也牺尊画牺牛扵尊杨慈湖尝官楚东见其俗呼牛之大者为沙孔防不知牛之为沙改沙为娑谓为羽饰陆氏又并改牺为娑县鼓大鼓应鼓小鼓牺象之象尊为象形也牺牛重迟象重厚故为其形以取义焉庙堂宗庙之堂人君所居亦称庙堂所谓君人不下庙堂而知四海之外是也天垂象以示人故为教之至圣人体天之所示以成徳故为徳之至君立扵阼以象日夫人在西方以象月此即天道至教而圣人体扵至徳之一也礼动乎上乐应乎下隂阳交通天人和同故曰和之至【用马氏孔氏补】
  礼也者反其所自生乐也者乐其所自成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以节事脩乐以道志故观其礼乐而治乱可知也蘧伯玉曰君子之人达故观其器而知其工之巧观其发而知其人之知故曰君子慎其所以与人者礼以报本故反其所自生乐以彰徳故乐其所自成礼惟其反本故制之以节万事乐惟其彰徳故脩之以道己志观礼乐之得则知其治观礼乐之失则知其乱发者见之扵其事观其器而知其巧所以喻观其发而知其智我之所发即其所以与人而人得观之者故君子慎其所以与人【用马氏孔氏补】
  太庙之内敬矣君亲牵牲大夫賛币而従君亲制祭夫人荐盎君亲割牲夫人荐酒卿大夫従君命妇従夫人洞洞乎其敬也属属乎其忠也勿勿乎其欲其飨之也纳牲诏扵庭血毛诏扵室羮定诏扵堂三诏皆不同位盖道求而未之得也设祭扵堂为祊乎外故曰扵彼乎扵此乎【定丁磬反祊百彭反】
  血以告幽毛以告全羮肉湆定熟肉或曰羮和而后定道犹言也祊门外牵牲谓纳牲扵庭时告神当用币而大夫以币従也制祭谓朝事用血骨时祭神当用盎齐而夫人荐盎以献也割牲谓进牲熟体时荐熟当用酒而夫人以酒荐也卿大夫従君谓従其制祭割牲命妇従夫人谓従其荐盎荐酒洞洞质慤貎属属専一貌勿勿勉焉以望其神之歆飨貌纳牲诏扵庭即申言牵牲賛币之礼血毛诏扵室即申言制祭荐盎之事羮定诏扵堂即申言割牲荐酒之事设祭扵堂正祭扵庙之内也为祊乎外索祭扵庙之外也扵彼乎扵此乎不知神之所在也【用孔氏方氏马氏补】
  一献质三献文五献察七献神
  一献祭羣小祀三献祭社稷五祀五献祭四望山川七献祭先公质言简文言详山川地道故言祭祭致其审也先公人道故言神神恶其防也【郑氏方氏】
  大飨其王事与三牲鱼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笾豆之荐四时之和气也内金示和也束帛加璧尊徳也龟为前列先知也金次之见情也丹漆丝纩竹箭与众共财也其余无常货各以其国之所有则致逺物也其出也肆夏而送之盖重礼也【内音纳见贤遍反肆古注作陔】
  大飨谓盛其馔与贡祫祭先王承上文七献而言则大飨者九献也九献山隂陆氏尝考其详三牲牛羊豕鱼腊薧鱼笾豆之实水草之品内金纳之庭实先设金也金照物故云见情其余谓九州外蕃国○天子大飨诸侯各以其方物助祭三牲鱼腊天产也天产作隂徳故以味为主而曰四海九州之美味笾豆之荐地产也故以气为主而曰四时之和气备四海九州之美味者示其得四海九州之欢心荐四时之和气者示其能賛扵天地金従革従革则和故内之以示其和璧象天徳故加之束帛之上所以尊其徳能知来物故列之前以先其知金能炤物露见其情故次扵以见其情纳金示和是其入在先以金次是其设在后同此一金而两义也金之后布陈丹漆丝纩竹箭与天下众人共有此财故诸侯来朝而贡之陈列在下其余外国无常贡各以其所有贵寳为贽示其致逺物也其毕而出也王奏肆夏之乐而送之诸侯之飨王以财而王之送诸侯以乐非为财也盖重礼也【方氏周氏孔氏陈氏】
  祀帝扵郊敬之至也宗庙之祭仁之至也防礼忠之至也备服器仁之至也賔客之用币义之至也故君子欲观仁义之道礼其本也
  郊庙防賔仁义忠敬所发而礼为之本【补】
  君子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学礼茍无忠信之人则礼不虚道是以得其人之为贵也【和户卧反】
  质不先立扵内则礼不可行扵外道之为言行也【方氏】
  孔子曰诵诗三百不足以一献一献之礼不足以大飨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毋轻议礼
  一献祭羣小祀也大飨祭先王之九献也大旅非常祭国有大故旅羣神而祭之也飨帝祀昊天上帝也此假诗而逓尊之以眀礼之重【用孔氏方氏补】
  子路为季氏宰季氏祭逮闇而祭日不足继之以烛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倚以临祭其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与室事交乎户堂事交乎阶质眀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闻之曰谁谓由也而不知礼乎【跛彼义反与音预】
  宰治邑吏偏倚为跛依物为倚室事正祭堂事侑尸室事交扵戸堂事交扵阶亦通达连续之义质正也质眀者正眀朝食前也晏朝者扵朝为晚○礼宁略而敬不可烦而怠【孔氏】
  黄氏日抄卷十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九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六】
  郊特牲第七
  郊特牲而社稷大牢天子适诸侯诸侯膳用犊诸侯适天子天子赐之礼大牢贵诚之义也故天子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
  祭天一牲祭社稷反三牲诸侯膳天子一牲天子礼诸侯亦反三牲是所贵不在物而在诚也夫诚者纯一而未防者也牲孕则散矣故天子弗食而祭帝弗用也【用周氏补】
  大路繁缨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至敬不飨味而贵气臭也诸侯为賔灌用郁鬯灌用臭也大飨尚腵脩而已矣【繁步千反爓夕廉反腵丁唤反】大路祭天之木路繁马腰带缨其鞅也就者五色丝一匝也先路者殷三路犹质以对次路故称先路三就者每加以两也次路则五就矣礼器言次路七就此云五就长乐陈氏谓次路有五就七就者次路盖兼革木二路五就七就庸岂一车耶灌犹献也腵脩者加姜桂曰腵脩谓棰肉如腵以姜桂脩之○此承上文明以少为贵【郑氏】
  大飨君三重席而酢焉三献之介君专席而酢焉此降尊以就卑也
  诸侯之席三重诸侯相飨献酢礼敌至于他国之卿来聘大夫为之介而卿礼行三献则主君去重席之尊就单席而受是为降尊就卑
  飨禘有乐而食尝无乐隂阳之义也凡饮养阳气也凡食养隂气也故春禘而秋尝春飨孤子秋食耆老其义一也而食尝无乐饮养阳气也故有乐食养隂气也故无声凡声阳也
  此明饮属阳作乐食属隂不作乐然考于商颂周官则食尝未有不用乐説者遂以为夏之制然此礼文之末汉人记旧闻耳不必泥也【补】
  鼎爼竒而笾豆偶隂阳之义也笾豆之实水土之品也不敢用防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旦明之义也【旦音神陆氏如字】
  笾实若菱芡豆实若芹蒲皆水品笾实若枣栗豆实若菁韭皆土品水土之品非人所常食故曰不敢用防味或土或水所取不一故曰贵多品旦明古注以为神明山隂陆氏曰旦明指祼献之时至朝而践则象朝时事亲所进则旦当如字不必改为神也 鼎爼之实以天产为主而天产阳属故其数竒笾豆之实以地产为主而地产隂属故其数偶不敢用防味所以内尽志而贵多品所以外尽物【陈氏】
  賔入大门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卒爵而乐阕孔子屡叹之奠酬而工升歌发德也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乐由阳来者也礼由隂作者也隂阳和而万物得賔指朝聘而来者易言和悦卒爵酬酢礼毕也阕终也屡数也叹美也奠酬谓主献賔賔酢主主又酬賔爵已三行賔奠置其爵而不再举也○飨始于入门而奏肆夏终于卒爵而乐阕孔子屡屡叹美之盖奠酬则礼成賔主之徳可知工升堂上而歌清庙所以发其徳也在上者以歌为主在下者以匏竹为主而歌在上则以人声为贵也乐由阳来礼由隂作独隂不生独阳不成生成相济其气乃和和则万物不失其性矣【陆氏方氏】
  旅币无方所以别土地之宜而节逺迩之期也为前列先知也以钟次之以和居参之也虎豹之皮示服猛也束帛加璧往徳也
  旅众也马氏曰陈也众之所陈也币庭实也钟即金贡金铸器为钟也○也钟也虎豹之皮也束帛也皆币也众陈之而无方以土地各有宜不求于不产逺迩各有节不责之非时能前知陈之最前金为钟性和厠居帛之间故云以和居参之币以虎豹之皮者示王者之威足以服猛币以璧者君子以玉比徳加璧于束帛之上者示主有徳为人所归往也【孔氏马氏】
  庭燎之百由齐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赵文子始也
  天子庭燎百齐桓公以诸侯始僭之诸侯纳賔奏肆夏赵文子以晋大夫始僭之【用孔氏补】
  朝觐大夫之私觌非礼也大夫执圭而使所以申信也不敢私觌所以致敬也而庭实私觌何为乎诸侯之庭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
  诸侯相朝觐大夫从行不当行私觌惟大夫受命出使于诸侯则行私觌所以申信也从诸侯行而不敢私觌者所以致敬也【补】
  大夫而飨君非礼也大夫强而君杀之义也由三桓始也天子无客礼莫敢为主焉君适其臣升自阼阶不敢有其室也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下堂而见诸侯天子之失礼也由夷王以下
  大夫强而君杀之如齐杀无知卫杀州吁宋杀长万陈杀三良大夫强君由是弱有杀之者更以为义其强则三家有以启之故曰自三桓始也黄氏曰鲁岂能杀强臣哉杀者降杀之义也谓大夫无飨君之礼三桓势强而君政防故降杀之而为大夫所飨此章夲记大夫飨君失礼之由非言杀臣之事黄説为胜【集陈氏黄氏】
  诸侯之宫县而祭以白牡击玉磬朱干设锡冕而舞大武乗大路诸侯之僣礼也防门而旅树反坫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僣礼也故天子防诸侯僣大夫强诸侯胁于此相贵以等相觌以货相赂以利而天下之礼乱矣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
  宫县者钟磬之属县于簨簴谓之县天子之制四面皆县如宫室之有墙故谓之宫县诸侯则去其一面犹轩车之有藩谓之轩县白牡殷牲殷尚白也大路殷路殷乗木路也凡皆天子乃得兼用之天子击玉磬诸侯石磬朱干设锡者朱色为盾用金琢傅于盾背大武诸侯虽亦得舞武惟天子则冕而舞台门者筑土为台其上立门旅道也树立也树立于旅道而立屏反坫据周书注向外室也郑氏云反爵之坫五色偹曰绣白与黒曰黼丹朱中衣者以丹朱为中衣之縁饰正服在外其中为中衣○诸侯僭天子大夫僣诸侯相贵以等夷相觌相赂以货利而天下之礼乱【补】
  天子存二代之后犹尊贤也尊贤不过二代
  尊往者之贤而封其后太逺则不相及【补】
  诸侯不臣寓公故古者寓公不继世
  寓公失地之君寄寓于他国者也以其当南靣故不臣之以其失地则不能自绍其先故不使继世【用方氏补】
  君之南乡答阳之义也臣之北靣答君也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
  君南乡对天臣北靣对君大夫不使其家臣稽首嫌于以君自处所以辟国君也【用孔氏补】
  大夫有献弗亲君有赐不靣拜为君之答已也
  诸侯虽有君道然亦天子之臣故于大夫有相答之礼凡大夫有献于君及君有赐于大夫皆托于小臣以出入而不敢亲靣虑烦君之答已也【用方氏补】
  乡人禓孔子朝服而立于阼存室神也【禓郑读如伤近音阳】禓郑氏谓强鬼名陆氏叶氏【读杨如阳】谓傩有二名曰傩犹禳也以御隂为义曰禓犹禬也以抗阳为义
  孔子曰射之以乐也何以听何以射孔子曰士使之射不能则辞以疾县弧之义也
  射以乐为节善其两事相应故曰何以听何以射言其听于彼而射于此听以耳而射以手妙合为难也射者男子之事始生县弧门左示有射道而未能今既长不能射而辞以疾故云县弧之义【用孔氏补】
  孔子曰三日齐一日用之犹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音姬】齐者不乐专一其心也三日齐而二日伐鼓祭者情散意逸故讥而问之【家语载季桓子将祭齐三日而二日钟鼓音不絶盖其事】
  孔子曰绎之于库门内祊之于东方朝市之于西方失之矣
  祊当在庙门外之西室绎又于其堂神位在西也此二者同时而大名曰绎其祭礼简而事尸礼大朝市当在市东偏【周礼市有三期大市日侧而市朝市朝时而市夕市夕时而市】
  社祭土而主隂气也君南乡于北墉下答隂之义也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逹天地之气也是故防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薄社北牖使隂明也【防息浪反】
  北墉社内北墙也防国之社存亡国之社为戒也主于此而言则曰胜社夲其地而言则曰薄社薄即亳【古者东有亳社西有国社故以朝廷执政之地为间于两社】社祭土主隂气故祭社时社在南设主坛上而北靣君立北墙下而南乡祭之是答隂之义也日用甲者阳始于甲而物生故社用甲隂极于辛而物成故郊用辛风雨至则万物生霜露降则万物成故社不为屋以受风雨霜露使天地之气通薄社即殷防国之社故屋之不使通惟开北牖示絶阳而通隂【孔氏方氏】
  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财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教民美报焉家主中霤而国主社示夲也唯为社事单出里唯为社田国人毕作唯社丘乗共粢盛所以报夲反始也
  社国所祀中霤家所祀皆土神社事祭社事单尽出里谓离所居社田为社而田猎取兽供社祭毕亦尽作起行丘乗十六井为丘出车一乗丘言地乗言赋粢稷也在器曰盛○地有其物天垂其象所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载物以利民用故言取财于地垂象以示民则故言取法于天尊天故惟天子祭天亲地故教民莫不祭地家祭地于中霤国祭地于社皆示生养之夲在地也唯社祭倾里而出唯社田举国而行唯尽丘乗皆共粢盛唯社为然而他事则不然报夲反始之礼重也【用郑氏方氏补】
  季春出火为焚也然后简其车赋而歴其卒伍而君亲誓社以习军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观其习变也而流示之禽而盐诸利以观其不犯命也求服其志不贪其得故以战则克以祭则受福【盐去声】
  火星以春见木气终于辰而火生继之也故以季春出火焚为烧除宿草简择也歴有试之意车赋即司马法自六尺为歩积而至通十为乗出革车一乗卒伍者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军法立于伍成于卒流示之禽者驱其禽而示之络绎迅速如流盐读为艶驱禽而示之是歆艶之以利也不犯命者谓范我驰驱而不茍于得禽也失伍得禽则为犯命矣○社必先之以焚者焚其宿草而后可田以田而所得之禽因以祭社故君亲自誓社教阵讫而行田礼驱禽于阵前以流示之使之艶歆于其艶动之际而观其恪守誓命不敢违犯誓命以诡遇获禽是求以服士卒之心使进退如命而非贪其所得之禽也故以此众战则克胜以此兽祭则受福夫兵者不祥之器若无故而习是习杀人也故因田而教焉鸟兽鱼鳖皆函血气若无故而杀是暴天物也故因祭而田焉明非好兵也为田猎也非好田猎也为祭祀也外彰事神之礼而内寓不虞之备圣人以顺动如此【用孔氏方氏李氏补】
  天子适四方先柴
  所至告天【补】
  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大报天而主日也兆于南郊就阳位也埽地而祭于其质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于郊故谓之郊牲用骍尚赤也用犊贵诚也郊祭在建子之月阳初生而日浸长故曰迎长日之至月令仲夏日长至者至极也言日长至此而极此云迎长日之至者至来也言日长自此而始大报天而以日为主者于天神无所不报以迎长日之至故以日为主日众阳之宗也兆谓为之区域如兆也匏以气生陶以土成故谓象天地之性骍色赤赤者盛阳之色犊者小牛诚未散故曰贵诚【用张氏方氏补】
  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用辛者以冬至阳气新用事人君当斋戒自新然冬至不常在辛用辛则似不用冬至之日而用冬至之月横渠谓自冬至日以乐降神为郊之始而未祀既降神乃用辛日而祀故曰迎长日之至又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集】
  卜郊受命于祖庙作于祢宫尊祖亲考之义也卜之日王立于泽亲听誓命受教谏之义也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也太庙之命戒百姓也
  卜日者崔氏谓卜日以至日为主不吉乃用他日方氏谓卜上辛中辛下辛作即灼泽者泽宫将祭以射择士之地库门在雉门外入库门则至庙门外献命库门之内者谓王自泽宫而还有司献王所以命百官之事○郊事既尊不敢专輙故先告祖谓之受命尊祖也既告而后卜于祢宫以质其可否亲考也卜之日王既先受誓戒于泽宫退而复誓戒其臣百官盖授之以官者防也故于库门百姓盖赐之以姓者亲也故于太庙皆使一心以恭承祭祀【郑氏孔氏方氏】
  祭之日王皮弁以听祭报示民严上也防者不哭不敢凶服汜埽反道乡为田烛弗命而民听上【汜亦作泛埽素报反】听祭报听有司报白行事之期如逆粢省镬书典于王告备于王皆祭报也汜埽谓郊祭所经之地皆泛埽也反道谓刬令新土反在上也田烛田首为烛以照道皆谓郊道之民为之也○王皮弁以待宗伯报曰祭期然后服祭服而行祭事以天子之尊而严于事上帝如此则民莫不从而效之故是日有防者不敢哭不敢凶服皆汜埽反道乡为田烛弗命而民听上以上有以先之也【用郑氏马氏补】
  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乗素车贵其质也旂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天垂象圣人则之郊所以明天道也
  衮象天画日月星辰之章璪者聚采以贯玉而有华藻故谓之璪素车木路也龙章而设日月者大旂也凡祭天有两旂两车其乗玉路建大常旂者即道之车祭之日驭之以适郊者也其乗素车建大旂者即事之车祭之时驭之以赴坛者也【方氏陈氏】
  帝牛不吉以为稷牛帝牛必在涤三月稷牛唯具所以别事天神与人鬼也
  涤牢中所搜除处○养牲必养二牲先卜以为帝牛不吉则以为稷牛帝牛在涤以精洁为义稷牛唯具则取足而已郊天以后稷配帝为天神稷为人鬼故其别如此【用陆氏方氏补】
  万物夲乎天人夲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报夲反始也
  此承上文释以稷配天之义【补】
  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为蜡蜡也者索也嵗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祭百种以报啬也飨农及邮表畷禽兽仁之至义之尽也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迎猫为其食田防也迎虎为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祭坊与水庸事也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终也葛带榛杖防杀也蜡之祭仁之至义之尽也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野夫黄冠黄冠草服也【蜡仕诈反畷丁劣反为于伪反杀所界反】
  蜡祭名八蜡先啬也司啬也农也邮表畷也猫也虎也坊也水庸也先啬始治稼穑者司啬修此啬事者农田畯也邮若邮亭屋宇处表田畔畷谓井畔相连畷邮表畷谓于井畔连畷处造此邮舍使田畯处焉者也禽兽即下文猫虎之属坊所以畜水水庸沟也山隂陆氏读为祭坊及水而以庸事相连以庸为民功曰庸之庸此説得之若如古説以水庸为句既未妥下文以事也为句亦不成语矣伊耆氏始为蜡祭之人或指为神农然周官有伊耆氏以供杖咸盖以其始为蜡祭以息老也既以其民名官则未必古帝者之号十二月建丑之月祭百种尽百谷之种祭之以报先啬或以祭百种为八蜡之一者非也曰土反其宅以下蜡祭之祝辞皮弁色白素服衣裳皆素素者送终之服而蜡亦送终之事故曰以送终也带不以麻而以葛杖不以竹而以榛若防也而实非防故曰防杀言其比防礼降杀也○蜡之为祭所以报夲反始息老送终也合聚万物而飨之非特八神而所重者八以其尤有功于田也皮弁素服而祭者蜡祭四方百物也黄衣黄冠而祭者腊祭先祖五祀也蜡以息老物故服送终之服而以皮弁素服腊以息民故服田夫之服而以黄衣黄冠二祭葢相连而蜡其总名【长乐陈氏】
  大罗氏天子之掌鸟兽者也诸侯贡属焉草笠而至尊野服也罗氏致鹿与女而诏客告也以戒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国天子树华不敛藏之种也
  客谓贡鸟兽之使者诏客告者使者临去诏使归告其君也华果蓏也○诸侯于蜡使使者戴草笠贡鸟兽大罗氏掌其入于使者之归则致鹿与女于庭使归戒其君使毋好田好女周礼于罗氏谓蜡则作罗襦盖罗则鹿之所以获襦则女之所以衣故致此物以戒之非实致鹿与女与诸侯也华特供斯湏之求非収敛乆藏之种故天子树此无与民争利之嫌言此亦戒诸侯之辞也【孔氏方氏周氏】
  八蜡以记四方四方年不顺成八蜡不通以谨民财也顺成之方其蜡乃通以移民也既蜡而收民息已故既蜡君子不兴功【移以豉反】
  移者劝民以移动之使歆羡也○蜡以记四方之丰凶年凶之方八蜡之神不得与诸方通祭以谨节民财使之简俭也年丰之方八蜡之神使得与诸方通祭以歆动民心使之效慕也既蜡则与民休息不复兴功嵗终故也【补】
  恒豆之菹水草之和气也其醢陆产之物也加豆陆产也其醢水物也笾豆之荐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防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神明之义也非食味之道也【菹争居反】恒豆谓朝事及馈食常用之豆加豆谓祭末酳尸之后不贵美防味而贵多品以交神明与人食味不同【孔氏】
  先王之荐可食也而不可耆也卷冕路车可陈也而不可好也武壮而不可乐也宗庙之威而不可安也宗庙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便其利也所以交于神明者不可以同于所安乐之义也【耆市志反卷音衮】
  卷冕龙衮路车大路武执干戚而舞○此总明祭祀之物宗庙之居不同于寻常安乐之义【孔氏】
  酒醴之美酒明水之尚贵五味之夲也黼黻文绣之美防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莞簟之安而蒲越槀鞂之尚明之也大不和贵其质也大圭不琢美其质也丹漆雕防之美素车之乗尊其朴也贵其质而已矣所以交于神明者不可同于所安防之甚也如是而后宜【越音活】
  明水隂鉴以取于月之水酒黑黍和于水之酒蒲越槀鞂借神之席琢读如篆雕谓刻镂几谓漆饰此明祭祀器物皆不尚美而尚质【补】
  鼎爼竒而笾豆偶隂阳之义也黄目鬱气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气之清明者也言酌于中而清明于外也【竒居宜反】
  黄目黄彛也以黄金镂其外为目○鼎爼实牲天产也故其数竒者阳之义笾豆实庶物地产也故其数偶者隂之义黄目以实郁鬯而上臭故祭时列于诸尊之上目之精水也其光火也以水为体故其气清以火为用故其气明【用孔氏方氏补】
  祭天埽地而祭焉于其质而已矣醯醢之美而煎盐之尚贵天产也割刀之用而鸾刀之贵贵其义也声和而后断也【断丁乱反】
  盐以链治而成故曰煎盐鸾者刀之铃在环曰和在锋曰鸾鸾铃之声宫商调和而后断割其肉【孔氏郑氏陈氏】
  冠义始冠之缁布之冠也大古冠布齐则缁之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闻也冠而敝之可也【冠古乱反齐侧皆反緌耳佳反】緌者冠之饰敝弃也○冠礼初加缁布冠者太古以白布为冠至齐则缁之以鬼神尚幽闇之义始冠而初加此者特重古耳后世乃于缁布冠加以緌之饰故孔子以为未闻而谓此乃初加时暂用既冠则敝弃之可也【郑氏孔氏周氏】
  适子冠于阼以着代也醮于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弥尊喻其志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适丁歴反】
  适子者适长子着明也醮用酒每一加一醮○适子冠于阼以主道期之也父以是传之子故曰以着代也醮于客位以宾礼崇之也以其有成人之道故以是礼加之故曰加有成也三加者初加缁布冠欲其尚质重古次加皮弁欲其行三王之徳复加爵弁欲其敬事神明缁布之粗不若皮弁之精皮弁之质不若爵弁之文故曰三加弥尊服弥尊则志弥大故曰喻其志既冠宾东面而字之以成人不敢复呼其名也【孔氏方氏】
  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母追夏后氏之道也周弁殷冔夏収三王共皮弁素积【母音牟追多雷反冔况甫反】
  委安也委貌言以安正容貌章明也章甫言以表明丈夫母发声追犹椎以其形名之也弁名出于槃槃大也言所以自光大冔名出于幠幠覆也言所以自覆饰収则言所以収敛发也皮弁以白鹿皮为之素积以素为裳裳必叠幅故谓之积○委貌章甫母追三代常服之冠即初加之缁布冠也弁冔収三代齐祭之冠即三加之爵弁也皮弁素积上古之服三代共之而不敢易即再加之皮弁也【合郑氏方氏説】
  无大夫冠礼而有其昏礼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礼之有诸侯之有冠礼夏之末造也
  礼二十而冠五十始为大夫未有既为大夫而始冠者故无冠礼礼三十而娶容有不得已而改娶者故有其昏礼天子之元子诸侯之世子古皆用士冠礼后有年未及冠而君薨即嗣位者故夏之末造始有诸侯冠礼【用方氏补】
  天子之元子士也天下无生而贵者也继世以立诸侯象贤也以官爵人徳之杀也【杀音试今读为隆杀之杀】
  此所以释上文诸侯有冠礼而大夫无之也诸侯必继世而立所以象贤也大夫不继世为其徳之杀也【方氏】
  死而諡今也古者生无爵死无諡
  此言士礼檀弓云士之有诔自鲁荘公始【孔氏陆氏】
  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失其义陈其数祝史之事也故其数可陈也其义难知也知其义而敬守之天子之所以治天下也
  尊犹重也礼之所重者在义而不在度数之末能敬守其义可以治天下【补】
  天地合而后万物兴焉夫昏礼万世之始也取于异姓所以附逺厚别也币必诚辞无不腆告之以直信信事人也信妇徳也壹与之齐终身不改故夫死不嫁【逺于万反别兵列反】
  币以将意故无不诚辞以导情故无不腆直信者正直诚信妇人事人者也事人必以信故信为妇徳【马氏】
  男子亲迎男先于女刚柔之义也天先乎地君先乎臣其义一也执挚以相见敬章别也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无别无义禽兽之道也【迎鱼敬反摰音至】
  摰奠雁也壻亲迎入门先奠雁然后与妇相见所以敬章其有别之道而礼义生焉【孔氏方氏】
  壻亲御授绥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敬而亲之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出乎大门而先男帅女女从男夫妇之义由此始也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夫也者夫也夫也者以知帅人者也【知音智】
  亲御授绥谓壻御妇车而授绥使妇登车亲之也者亲之也言已亲之所以使之亲己【孔氏郑氏】
  冕齐戒鬼神隂阳也将以为社稷主为先祖后而可以不致敬乎共牢而食同尊卑也故妇人无爵从夫之爵坐以夫之齿
  冕祭服齐戒将事鬼神昏礼而用冕齐戒是敬此夫妇之道同于鬼神隂阳而神明之也牢谓牲牢牲牢异等而夫妇共牢而食示同尊卑也【周氏陆氏方氏】
  器用陶匏尚礼然也三王作牢用陶匏厥明妇盥馈舅姑卒食妇馂余私之也舅姑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授之室也
  陶匏太古之礼器三王始作共牢之礼而用上古之器重夫妇之始也妇馈舅姑舅姑食毕而以其馂余赐妇私之以恩也舅姑尊反降自西阶以妇之卑反降自主人之阼阶示授之室而使为之主也【郑氏孔氏方氏】
  昏礼不用乐幽隂之义也乐阳气也昏礼不贺人之序也
  昏有幽隂之义其用晦时以此乐阳也故不用乐代犹序也子代父之序妇代姑之序故不忍贺【陈氏方氏】
  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气血腥爓祭用气也殷人尚声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也
  尚谓先荐之也血谓祭初以血诏神于室腥谓朝践荐腥肉于堂爓谓沈肉于汤三者并未熟而祭是用气也此有虞氏之祭然也殷不尚气而尚声先摇动乐声以求神奏乐三遍而止乃迎牲入杀鬼神在天地间故用乐之音声号呼告于天地间庶神明闻之而至是求阳之义也【郑氏孔氏】
  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隂达于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既灌然后迎牲致隂气也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故既奠然后焫萧合羶芗【焫如悦反合如字又音閤羶音馨芗音香】灌谓以圭瓒酌鬯始献神鬯谓以秬黍合郁金草为酒而其气调鬯臭谓鬯之气郁合鬯者又以郁金草汁和合已成之鬯酒使香气滋甚臭隂达于渊泉者用郁鬯灌地是用臭气求隂达于渊泉也灌以圭璋者瓒以鬯圭璋以为瓒之柄君灌圭瓒后灌以璋瓒璋者圭之半用圭璋者玉气洁润也焫烧也羶郑读为馨芗犹香也染萧以膟膋为羶合萧以黍稷为芗○郁合鬯臭隂达于渊泉以形魄归于地而求诸隂也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以魂气归于天而求诸阳也渊泉以言其幽墙屋以言其显求诸隂以为未又求诸阳而致曲焉【陈氏方氏】
  凡祭慎诸此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故祭求诸隂阳之义也殷人先求诸阳周人先求诸隂
  此承上文释求诸隂阳之义先求阳者尚声先求隂者尚臭【方氏】
  诏祝于室坐尸于堂用牲于庭升首于室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乎于此乎或诸逺人乎祭于祊尚曰求诸逺者与【逺于万反与音余】
  升首谓升牲首于北牖下直祭正祭也○诏祝于室即毛血诏于室坐尸于堂即定诏于堂用牲于庭即纳牲诏于庭升首于室即升首以报阳不知神之所在故于庭于堂于室以求之犹以为未也故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求于此则疑于彼求于近则疑于逺而庶几神之飨也【方氏吕氏陈氏】
  祊之为言倞也肵之为言敬也富也者福也首也者直也相飨之也嘏长也大也尸陈也【倞音亮肵音祈相息亮反】
  倞犹索也肵者肵俎尸每食牲体反置于肵俎首谓升首而祭首犆而直支偶而曲故首云直也相谓诏侑祝设辞使尸飨此奠是相飨之也尸嘏主人欲使长乆广大尸象神而陈者也【郑氏孔氏】
  毛血告幽全之物也告幽全之物者贵纯之道也血祭盛气也祭肺肝心贵气主也
  血告幽毛告全告幽所以告内之纯告全所以告外之纯气行而血从之荐血所以盛其气周祭肺殷祭肝夏祭心三者并为气之宅故云贵气主【郑氏孔氏方氏】
  祭黍稷加肺祭齐加明水报隂也取膟膋燔燎升首报阳也【齐才细反】
  黍稷地产肺金藏齐五齐事神之酒明水以鉴取于月者皆隂类故报隂膟膋肠间脂燔燎之火司烜所取于日者首者阳之体升者阳之事皆阳类故报阳报隂者形魄归地为隂而以隂物祭之也报阳者防气在天为阳而以阳物祭之也【郑氏孔氏方氏】
  明水涗齐贵新也凡涗新之也其谓之明水也由主人之絜着此水也【涗始锐反】
  涗犹清也五齐浊故泲之使清谓之涗齐盖以水解之和之也又取明水皆贵新也明水由主人之絜着于此水非徒以其取于月为明也【用郑氏周氏补】
  君再拜稽首肉袒亲割敬之至也敬之至也服也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肉袒服之尽也
  服屈服也拜取屈服之义也以天子不可屈之势而为之稽首肉袒则天下莫不知有尊也【周氏】
  祭称孝孙孝子以其义称也称曾孙某谓国家也祭祀之相主人自致其敬尽其嘉而无与让也
  称孝祭祖祢称孝明奉先不敢忘也称曾祭神祗称曾明传国有所自也凡宾主之礼相者告以揖让之节若祭祀之礼则主人自致其敬而尽其善故诏侑尸者不告尸以让以事神无所与揖让也【用陆氏説及庾氏补】
  腥肆爓腍祭岂知神之所飨也主人自尽其敬而已矣【腍而审反】
  凡牲生为腥陈为肆爚而未腍为爓熟而为殽为腍四者之荐岂知神之所飨自尽其敬心求之不一耳
  举斚角诏妥尸古者尸无事则立有事而后坐也尸神象也祝将命也
  斚角皆爵名天子奠斚诸侯奠角古指夏时夏立尸饮食乃坐【郑氏孔氏】
  缩酌用茅明酌也醆酒涗于清汁献涗于醆酒犹明清与醆酒于旧泽之酒也【泽作醳音亦醆创产反】
  缩谓泲去其滓酌谓斟酒以献用茅所以缩也缩之则清而明故曰明酌醆酒为盎齐在所造之器曰盎在所酌之器曰醆涗于清者和之以清酒也汁献谓煑郁金汁和酒名郁齐直献之而不待缩故曰汁献也涗于醆酒者和醆酒于汁献凡涗皆以酒之清者和酒之浊者使酒之新也泽读为醳旧醳之酒谓昔酒也记礼者释上文所陈云皆古礼亦犹后世以旧泽之酒涗清酒醆酒而明之盖以近今证昔也明清与醆三者皆指上文三者申言之也【用郑氏孔氏方氏补】
  祭有祈焉有报焉有由辟焉【辟古读如弭方氏作辟去之辟以当如辟邪辟恶之辟】
  由用也○祈若祈谷之类报若秋报之类辟若磔禳及辟去不祥之类【集】
  齐之也以隂幽思也故君子三日齐必见其所祭者谓衣冠见所祭谓若见所祭之祖考神祗
  内则第十二
  后王命冡宰降徳于众兆民
  后王谓天子徳谓徳教教民虽司徒分职冢宰实无所不统故以其重者言之【王氏晦庵】
  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潄栉縰笄总拂髦冠緌缨端韠绅缙笏左右佩用左佩纷帨刀砺小觽金燧右佩玦捍管遰大觽木燧偪屦着綦【纵所买反又所绮反觽许规反遰时世反綦其记反】盥洗手潄潄口栉以梳理发縰以缯韬髪以作髻笄横贯以固髻总者裂练缯束髪本垂其余于髻后为饰拂者振去其尘髦以髪为之象幼时所为之鬌【多果反】拂髦者拂其髦以加于冠冠緌缨者结缨颔下以固冠结之余者防而下垂谓之緌端端士服韠蔽膝也以韦为之与裳同色上系于革带绅者大带搢扱也亦作揷笏所以记事而偹忽忘也搢笏者扱笏于绅也纷帨试物之巾刀砺小刀与砺砻小觽所以解结以象骨为之如锥金燧以取火于日玦者防巨指以开捍者着左臂以遂矢管笔彄【苦侯反】遰刀韠【必顶反】木燧以钻火偪以邪幅纒足今之行縢綦屦系也屦着綦者屦头施綦○夙兴盥讫潄潄讫栉栉讫加縰縰讫加总总讫然后加髦着冠而緌缨从之然后服端着韠垂绅而搢笏然后佩用以备尊者使令凡属阳者左佩属隂者右佩佩然后下及行縢屦綦其序如此【用方氏补】
  妇事舅姑如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潄栉縰笄总衣绅左佩纷帨刀砺小觽金燧右佩箴管线纩施縏袠大觽木燧衿缨綦屦【縏音槃袠音帙衿其鸩反】
  笄簮也与男子笄异衣绅衣而着绅箴管线纩郑氏谓于箴管线纩之下言施縏袠明縏袠四物而施方氏谓针贮以管线贮以纩二説未知孰是窃意箴用以缝刺者管用以套物者线即丝纩即绵郑氏指为四物者近之縏袠以针刺袠而为縏囊衿缨以衿结缨綦屦以綦约屦衿结也妇人有缨示系属也【集】
  以适父母舅姑之所及所下气怡声问衣燠寒疾痛苛痒而敬抑搔之出入则或先或后而敬扶持之进盥少者奉槃长者奉水请沃盥盥卒授巾问所欲而敬进之柔色以温之饘酏酒醴芼菽麦蕡稻黍粱秫唯所欲枣栗饴蜜以甘之堇荁枌榆免薧滫瀡以滑之脂膏以膏之父母舅姑必尝之而后退【酏羊支反蕡扶云反荁音丸免音问滫思酒反瀡音髓膏之之膏去声】
  苛疥也体烦而为苛气虚而生痒抑按摩搔爬抓饘厚粥酏薄粥酒以麯为者其味严醴以蘖为者其味甘芼谓入之菜谓肉蕡熬枲实枲实者大麻子也堇菜也荁似堇而叶大冬用堇夏用荁枌白榆也免新生者薧干者溲为滫滑为瀡凝者为脂释者为膏○及所下气怡声先之以和也问衣燠寒恐其冷暖失节也疾痛苛痒省其体气弗宁也皆所以抚防其衰病而一出于敬非故以是为仪也父母出入则或先以引之或后以随之或左右以扶持之相其所宜而助其力也又从而问其意之所欲食者则敬顺其心以进之和柔其色以温之芬芳其味以奉之父母舅姑必尝之而后退则以知其得所欲而后孝子之心安也【马氏方氏】
  男女未冠笄者鸡初鸣咸盥漱栉縰拂髦总角衿缨皆佩容臭昧爽而朝问何食饮矣若已食则退若未食则佐长者视具
  总角总髪分而为二以其两相对故谓之角容臭者容谓容受臭谓香物若今香囊恐身有秽物触尊者故佩之昧爽将明未明之时具膳具 昧爽而朝后成人也幼者于视膳之事未能专之惟问之若未则佐长者【郑氏方氏】
  凡内外鸡初鸣咸盥漱衣服敛枕簟洒埽室堂及庭布席各从其事孺子蚤寝晏起唯所欲食无时
  此总论子妇之外凡卑贱仆等
  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昧爽而朝慈以防甘日出而退各从其事日入而夕慈以防甘
  异宫犹今有逐位非如异居也朝晨省礼也夕昏定礼也慈者爱养恻怛之诚【用伊川方氏补】
  父母舅姑将坐奉席请何乡将衽长者奉席请何趾少者执床与坐御者举几敛席与簟县衾箧枕敛簟而襡之【奉芳勇反乡许亮反衽而鸩反县音襡音独】
  衽卧席也将衽古谓更卧处窃意将坐指日间言将衽指夜间言请者顺尊者意所安也至早旦亲起侍御之人举几以进使慿之敛此所卧在下之席与在上衬身之簟又其所卧之衾枕则以箧贮之簟则以襡韬之须卧乃更铺之【郑氏孔氏】
  父母舅姑之衣衾簟席枕几不传杖屦祗敬之勿敢近敦牟巵匜非馂莫敢用与恒食饮非馂莫之敢饮食【传文専反近音附近之近敦音对牟木侯反匜羊支反】
  传移也敦今杯盂牟土釡今以木为器象土釡之形巵酒器匜盛酒浆之器馂谓食尊者之余也与及也恒常也旦夕之常食也○父母舅姑所服御子妇不得辄传移他处杖屦是服御之重弥须恭敬勿敢偪近饮食器非馂其余不敢用与其常所饮食非馂其余不敢食【本郑氏孔氏説】
  父母在朝夕恒食子妇佐馂既食恒馂父没母存冢子御食羣子妇佐馂如初防甘柔滑孺子馂
  子妇者长子及长子之妇佐馂者父母食不能尽子妇佐助馂食之使尽勿使有余而再进也恒馂每食常馂而尽之也父没母存食则独矣恐母心之伤故冢子侍食而羣子妇佐馂不言冢妇者舅没则姑老冢妇已代政也甘美者则孺子馂之【郑氏孔氏辅氏陆氏】
  在父母舅姑之所有命之应唯敬对进退周旋慎齐升降出入揖游不敢哕噫咳欠伸跛倚睇视不敢唾洟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涉不撅防衣衾不见里父母垂洟不见冠带垢和灰请漱衣裳垢和灰请澣衣裳绽裂纫箴请补缀五日则燂汤请浴三日具沐其间面垢燂潘请靧足垢燂汤请洗少事长贱事贵共帅时【唯于癸反齐侧皆反哕于月反噫于戒反音帝咳苦爱反欠立剑反伸音申跛彼义反倚于义反睇大计反洟吐细反裼思歴反撅居卫反见贤遍反纫女陈反缀子劣反又丁卫反燂许廉反潘芳烦反靧音悔】
  齐庄也揖抑也游也方氏谓揖让而游息也胃受疾则哕心受疾则噫肺受疾则咳鼻出声为志疲则欠体疲则伸偏立为跛依物为倚倾视为睇唾口津洟鼻液撅掲衣也防衣衾不见里为其可秽父母唾洟不见即刷去之也手洗曰漱足洗曰澣和渍也燂温也潘米澜也【澜力旱反】靧洗面也帅循也时是也○哕噫咳则声不恭欠伸跛倚睇视则貌不恭唾咦则声貌皆不恭故每不敢为也不有敬事如射之类则不敢袒裼不因涉水则不敢掲衣皆恶其防也且子之于亲也衣而寒燠则问之体之苛痒则搔之而于已则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以至父母之唾洟不见而已则唾洟不敢请漱澣请补缀请靧请浴之类无所不用其孝谨之至【用方氏补】
  男不言内女不言外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授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乞假男女不通衣裳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男子入内不啸不指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湢彼力反啸古作叱今如字为啸歌之啸】
  湢浴室男子由右地道尊右也此言男女逺嫌防防之礼【刘氏】
  子妇孝者敬者父母舅姑之命勿逆勿怠若饮食之虽不耆【音嗜】必尝而待加之衣服虽不欲必服而待加之事人代之己虽弗欲姑与之而姑使之而后复之
  尊者加己以饮食衣服己虽不欲必且顺而受之以待其命若加己以事又使人代之己虽不欲人之代己亦且顺而使之代待夫人之果不胜任然后复以身亲之凡皆明勿逆勿怠之意【方氏辅氏】
  子妇有勤劳之事虽甚爱之姑纵之而宁数休之子妇未孝未敬勿庸疾怨姑教之若不可教而后怒之不可怒子放妇出而不表礼焉【数色角反】
  表明也○子妇有勤劳之事已虽甚爱念之姑且纵其为之而宁数休之以彼共为子妇之职吾不可以姑息之爱而夺其当为之事也子妇未孝未敬亦勿庸怒之姑惟教之待其子不可教虽子放妇出犹为之隠不明其犯礼之过也【用方氏补】
  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谏諌若不入起敬起孝説则复谏不説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宁孰谏父母怒不説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説音悦】
  二十五家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諌而父母不説其罪轻不諌而使父母得罪于乡党州闾其罪重故宁反覆熟谏虽挞之流血不怨【本孔氏説】
  父母有婢子若庶子庶孙甚爱之虽父母没没身敬之不衰子有二妾父母爱一人焉子爱一人焉由衣服饮食由执事毋敢视父母所爱虽父母没不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説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没身不衰【説音悦】
  婢子古説谓婢之子然则与下文庶子意重矣合如曲礼之婢子直言婢耳○婢子父母之所使令庶孽父母之所爱育是固所当听命至于妻妾之切近吾身者亦不敢不听焉妾虽吾所甚爱不敢与父母之所爱者敌妻虽吾所甚宜不敢以父母不悦而畱茍父母以为善子之情虽替而夫妇之礼不可以不行吾亲有存没吾心无迁改知有亲而不知有巳也【金华应氏庆源辅氏】
  父母虽没将为善思贻父母令名必果将为不善思贻父母羞辱必不果
  决于为善决于絶其不善皆主于孝其亲而发【补】
  舅没则姑老冢妇所祭祀宾客每事必请于姑介妇请于冢妇舅姑使冢妇毋怠不友无礼于介妇舅姑若使介妇毋敢敌耦于冢妇不敢并行不敢并命不敢并坐冢妇适长子之妇也介妇众妇也不友无礼于介妇古説谓众妇无礼冢妇不友之晦庵云未详或谓友当作敢理或然也然不免改本文江陵项氏以使冢妇无怠不友无礼于介妇通为一句怠也不友也无礼也皆以毋字统之若曰使冢妇毋恃其长而怠忽以不友无礼于介妇于义亦通○此言姑虽传家政于冢妇冢妇当友爱介妇介妇当敬事冢妇以相和协盖冢妇之统介妇又与姑之统子妇不同尤当曲尽也【补】
  凡妇不命适私室不敢退妇将有事大小必请于舅姑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与妇或赐之饮食衣服布帛佩帨茝兰则受而献诸舅姑舅姑受之则喜如新受赐若反赐之则辞不得命如更受赐藏以待乏妇若有私亲兄弟将与之则必复请其故赐而后与之【畜许六反茝昌改反】
  妇侍舅姑者也故不命适私室不敢退不敢专行故大小必请于舅姑家事统于尊故无私货私畜私器私假私与不敢私受人故或赐之则献诸舅姑不敢私与人故请其故赐而后与其心终始一于舅姑也【郑氏孔氏】
  适子庶子祗事宗子宗妇虽贵富不敢以贵富入宗子之家虽众车徒舍于外以寡约入子弟犹归器衣服裘衾车马则必献其上而后敢服用其次也若非所献则不敢以入于宗子之门不敢以贵富加于父兄宗族若富则具二牲献其贤者于宗子夫妇皆齐而宗敬焉终事而后敢私祭【齐侧皆反】
  犹若也归古云归遗之归也谓子弟若贵彼尊上归遗器服则献其上者于宗子山隂陆氏以子弟犹归絶句云不敢以贵富入宗子之家以寡约入虽子弟犹归其家也其器服虽吾贵富所有亦必献其上者于宗子陆説尤径在学者择焉献其贤者谓献其牲之善者 不敢以贵富入宗子之家不以支临宗也终事而后敢私祭宗之亲为正统己之亲为旁出也凡以尊正统而一人心【方氏】
  饭黍稷稻粱白黍黄粱稰穛膳膷臐膮醢牛炙醢牛胾醢牛脍羊炙羊胾醢豕炙醢豕胾芥醤鱼脍雉兔鹑鷃【稰思吕反穛则角反膷音香臐许云反膮许尧反炙章夜反胾侧吏反脍古外反鹑顺伦反鷃音晏】饭者总目诸饭而列之下文也熟获曰稰今晩稻也生获曰穛今早稻也膳者总目诸膳而又列之下文也膷牛臐羊膮豕也醢郑云衍文牛炙炙牛肉也膷一臐二膮三牛炙四此四物共一行最在北从西为始醢肉醤也牛胾切牛肉也醢五牛胾六醢七牛脍八此四物为第二行陈之从东为始羊炙九羊胾十醢十一豕炙十二此四物为第三行陈之从西为始醢十三豕胾十四芥醤十五鱼脍十六此四物为四行陈之从东为始以上十六豆是下大夫礼雉十七兔十八鹑十九鷃二十此四物为第五行陈之从西为始通上为二十豆此是上大夫所加礼【孔氏】
  饮重醴稻醴清糟黍醴清糟粱醴清糟或以酏为醴黍酏浆水醷滥酒清白羞糗饵粉酏【重平声醷于纪反又于力反糗起九反饵音二酏以酏黍酏当音粥之之然反粉酏之酏音餈自私反】
  饮者总目诸饮而列之下文也重醴者谓稻黍粱三醴皆有清有糟醴之泲【子礼反】者为清未泲而杂者为糟以清糟二者相配而重设故谓之重醴也酏粥也以酏为醴者酿粥为醴也黍酏谓以黍米为酿粥此即上文为醴之酏也浆酢【七故反】酨【才载反】以汁滓相将者也水则清新之水也醷梅浆醯类滥凉也以诸【干桃干梅皆曰诸】和水以上皆饮之目也酒者总目诸酒而又列之下文也清谓清酒若金煑酒白谓事酒【省事而即为者】昔酒二酒皆白若今生酒以上皆酒之目也羞者总目诸羞而再列之下文也合蒸曰饵饼之曰餈【自私反】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为之糗者粉熬大豆为饵餈之黏者故以粉饵抟之酏【之然反】当为餰【之然反】以稻米与狼臅【昌六反】膏为之亦粥之类以上皆羞之目也【集补】
  食蜗醢而苽食雉麦食脯鸡折稌犬兔和糁不蓼濡豚包苦实蓼濡鸡醢酱实蓼濡鱼卵酱实蓼濡鼈醢酱实蓼腵脩蚳醢脯兔醢麋肤鱼醢鱼脍芥酱麋腥醢醤桃诸梅诸卵盐【食音嗣蜗力戈反苽音菰夲作菰折之列反稌音杜濡音而卵醤之卵音鲲腵丁乱反蚔直其反】
  食者总举其目也蜗蜗牛也苽雕胡字亦作菰即周官六谷之一也以蜗为醢以苽米为饭以雉为三者之味相宜也下皆仿此以麦为饭析脯为稌稻也细折【之列反】稻米为饭以犬与兔为此等宜五味之和米屑之糁不必加蓼蓼味辛用否各以其宜濡豚包苦者濡谓烹煮豚肉以苦菜包裹濡鸡醢醤者加以醢及醤濡鱼卵醤者加以鱼子为醤濡鼈醢醤亦谓加以醢及醤四者皆破开其腹实蓼其中则皆宜于用蓼者也腵脩谓捶脯而施姜桂者也食之配以蚳醢蚳蚁子也析脯为则配以兔醢食麋之外肤配以鱼醢食麋之生肉配以醢醤诸菹也桃菹梅菹即今之藏桃藏梅夘盐大块盐自蜗醢而下二十六物皆人君燕食所用【孔氏方氏】
  凡食齐视春时齐视夏时醤齐视秋时饮齐视冬时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调以滑甘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鴈宜麦鱼宜苽
  饭齐黍稷稻粱视春宜温也齐雉兔鸡犬视夏宜热也醤齐醯醢韲菹视秋宜凉也饮齐水浆凉醴视冬宜寒也春属木故味多酸夏属火故味多苦秋属金故味多辛冬属水故味多咸各因其时味以养气调以滑甘则四时之所同以土王四时土味作甘也牛宜稌以下各以其气味相宜【用郑氏方氏补】
  春宜羔豚膳膏芗夏宜腒鱐膳膏臊秋宜犊麛膳膏腥冬宜鲜羽膳膏羶【芗音香腒其居反鱐所求反臊素刀反麛音迷腥音星羶音埏】芗牛膏腒鸟腊鱐鱼干臊犬膏麛鹿子腥鸡膏羶羊膏春阳方长羔豚羊豕之小者将盛而壮食之于助新阳为宜膳以牛膏芗则以春木克脾土以牛芗之土气助养脾也夏阳极盛腒鱐雉鱼之干者皆敛而坚食之于抑盛阳为宜膳以犬膏臊则以夏火克肺金以大臊之金气助养肺也秋隂方长牛犊鹿麛皆可补阳气食之为宜秋金克肝木膳用鸡腥之木气以助养肝冬隂极盛鱼鲜鴈羽皆善处隂食之为宜冬水克心火膳用羊羶之火气以助养心【用刘氏方氏补】
  牛脩鹿脯田豕脯麋脯麕脯麋鹿田豕麕皆有轩雉兔皆有芼爵鷃蜩范芝栭蔆椇枣栗榛柿桃李梅杏椇棃姜桂【轩音宪栭音而椇音矩柤侧加反】
  脯谓析干其肉轩谓切其肉如藿叶芼谓以菜杂蜩蝉也范蜂也芝木芝也无华而实者名栭亦芝属也蔆芰也椇枳梖也椇梨之不臧者○自牛脩而下三十一品皆人君燕食所加庶羞羞百二十品记者不能次録【郑氏】
  大夫燕食有脍无脯有脯无脍士不贰胾庶人耆老不徒食
  尊卑差也【郑氏】
  脍春用葱秋用芥豚春用韭秋用蓼脂用葱膏用薤三牲用藙和用醯兽用梅鹑鸡鴽酿之蓼鲂鱮烝雏烧雉芗无蓼【藙鱼气反和戸卧反鴽音如】
  藙似茱萸醯人为之酸梅自然之酸酿杂切而和之鹑鸡鴽在下烝之而不三者皆酿之以蓼鴽按上文鷃注云又以鷃为鴽盖两物也鲂鱮鱼弱烹之易烂故烝之雏小鸟烧之雉或烝或烧无定凡三者调和皆以香草苏荏之属而不用蓼【郑氏刘氏方氏】
  不食雏鼈狼去肠狗去肾狸去正脊兔去尻狐去首豚去脑鱼去乙鼈去丑【去起吕反尻苦刀反】
  雏鼈鼈之小者狼能害人肠则传道其所害之物狗阳畜肾又其阳精之舍狸善搏兔善走狸脊上一道如界兔尻有九孔豕俯聚精在脑医方云食之昏人精神鰫鱼有骨状如篆乙在目旁食之鲠人不可出陆氏云鱼肠谓之乙鱼败自肠始丑者鼈之窍凡皆不食为不利人也【方氏陆氏】
  肉曰脱之鱼曰作之枣曰新之栗曰撰之桃曰胆之柤棃曰攒之
  脱之除其筋膜作之刷其鳞新之拭其垢撰之省视其虫蠧胆之去其毛使青莹如胆攒之环看其虫孔皆治择之名也【皇氏】
  牛夜鸣则庮羊泠毛而毳羶狗赤股而躁臊鸟皫色而沙鸣郁豕望视而交睫腥马黒脊而般臂漏雏尾不盈握弗食舒鴈翠鹄鸮胖舒鳬翠鸡肝鴈肾鸮奥鹿胃【庮音由泠音零毳昌鋭反皫普保反般音班胖音判奥于六反】
  牛昼劳夜息若夜鸣则有疾庮恶臭泠谓毛本稀泠毳谓毛头毳结羶谓羶臭赤股股里无毛躁谓急躁臊谓其肉臊恶皫色其色变无润泽郁腐臭豕俯首而食望视则首昂交睫谓瘦而目毛长腥谓气腥而不可食黑脊言众体皆异而脊独黑般臂言疾在前胫般般然漏言气如蝼蛄臭雏小鸟尾不盈握言尾尚短舒鴈鵞翠尾肉鹄鸟鸮鸟胖胁侧薄肉舒鳬鸭奥脾肶谓藏之深奥处○凡皆不利于人不可食【郑氏】
  肉腥细者为脍大者为轩或曰麋鹿鱼为菹麕为辟鸡野豕为轩兔为宛脾切葱若薤实诸醯以柔之【辟必益反宛于晚反】
  脍聂而切之轩大切而不聂辟鸡与宛脾皆聂而切轩辟鸡宛脾谓切麋鹿麕肉和葱薤于醯为菹【郑氏】
  食自诸侯以下至于庶人无等大夫无秩膳大夫七十而有阁天子之阁左达五右达五公侯伯于房中五大夫于阁三士于坫一
  秩常也阁以板庋食物坫土坫庋食○食日用惟称有无不预为之等五十为大夫未甚老未有常膳至七十而有阁以庋食有常膳矣阁食以贵贱为丰杀五者三牲及鱼腊天子倍之余以次杀【用郑氏补】
  凡养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脩而兼用之凡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达于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者使人受五十异粻六十宿肉七十贰膳八十常珍九十饮食不违寝膳饮从于游可也六十岁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唯绞紟衾冒死而后制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虽得人不暖矣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五十不从力政六十不与服戎七十不与賔客之事八十齐丧之事弗及也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凡自七十以上唯衰麻为丧凡三王养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瞽亦如之凡父母在子虽老不坐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夏后氏収而祭燕衣而养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养老周人冕而祭衣而养老【冔况甫反】
  记王制有此此与王制文略异凡自七十以上与凡父母在子虽老不坐是也【贾蒙】
  曾子曰孝子之养老也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耳目安其寝处以其饮食忠养之孝子之身终终身也者非终父母之身终其身也是故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至于犬马尽然而况于人乎
  养老如此为其近于亲也言忠养嫌或伪也上言其近亲者下言亲之所敬爱者言犬马以贱喻贵【陆氏郑氏】
  凡养老五帝宪三王有乞言五帝宪养气体而不乞言有善则记之为惇史三王亦宪既养老而后乞言亦微其礼皆有惇史【有古音又今读如字】
  宪法也惇厚也○五帝宪谓朝夕与老者亲炙其仁义之容道徳之光自得于观感不言之际至三王始有乞言之礼然五帝虽止从容养其气体未尝乞言偶有善言亦记之于惇史三王虽乞言亦宪法其动容之间至于乞言亦不敢以迫切耗其气须从容款曲伺闲乗暇开端发问而微其礼焉所得之言亦皆有惇史以记之焉古者之史不一阃内者曰女史朝廷者曰国史若惇史则记载养老之史取惇厚之义为名【东莱】
  淳熬煎醢加于陆稻上沃之以膏曰淳熬淳母煎醢加于黍食上沃之以膏曰淳母【母音模】
  淳即沃熬即煎醢陆稻谓陆地之稻以陆地稻米为饭煎醢使熬加于饭上恐其味薄更沃以膏使味相湛渍名曰淳熬其八珍之一也加于黍食者盖模象淳熬而为之故名淳母母读为模【孔氏】
  炮取豚若将刲之刳之实枣于其腹中编萑以苴之涂之以谨涂炮之涂皆干擘之濯手以摩之去其皽为稻粉糔溲之以为酏以付豚煎诸膏膏必灭之钜镬汤以小鼎芗脯于其中使其汤毋灭鼎三日三夜毋絶火而后调之以醯醢【将作牂山隂陆氏读如字今从之萑音丸谨作螼徐读如字皽章善反糔息酒反溲所九反】
  炮涂烧之名萑芦苴褁谨涂以穰草和泥皽皮肉上魄莫糔溲谓匀和芗脯谓煮豚小鼎中使香美谓之脯者解拆其肉薄如为脯然○为炮者取豚若将刲刳之则实枣腹中编芦包褁涂以和草之泥而以火炮之既炮则所涂之泥皆干而擘之手既擘泥不净其肉又热故濯手摩之去其皽莫以稻米溲和为酏付全豚之外而煎诸膏膏必没此炮豚又以大镬汤盛此煎豚之小鼎煮三日夜而后调以醢醤此言为炮之法【郑氏孔氏陆氏】
  珍取牛羊麋鹿麕之肉必脄每物与牛若一捶反侧之去其饵孰出之去其皽柔其肉【脄音毎捶之麋反饵音二】
  脄脊侧肉取其脄以为珍每物之法皆与牛一捶即之也饵古云筋腱也山隂陆氏谓饵为煎饵之饵言尝以物为饵既熟则去其饵而出之又去其魄莫而柔和其肉遂为珍矣此言珍之法【集】
  渍取牛肉必新杀者薄切之必絶其理湛诸美酒期朝而食之以醢若醯醷【湛子潜反又直防反期音几醷于纪反】
  湛浸也期朝谓周一朝醷醯之类○此言为渍之法【补】
  为熬捶之去其皽编萑布牛肉焉屑桂与姜以洒诸上而盐之干而食之施羊亦如之施麋施鹿施麕皆如牛羊欲濡肉则释而煎之以醢欲干肉则捶而食之【盐音艳】熬于火上为之言也此言为熬之法【本郑氏】
  糁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
  三如一谓取牛羊豕三者之肉等分如一稻米二肉一者谓二分稻米一分肉也○此言为糁之法【补】
  肝膋取狗肝一幪之以其膋濡炙之举燋其膋不蓼取稻米举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与稻米为酏【幪音防酏之然反】膋肠间脂举皆也狼臅膏者臆【音意】中膏也酏作餰三相参为糁两相差池为酏谓小切狼臅膏与稻米为酏也○此言为肝膋之法【补】
  礼始于谨夫妇为宫室辨外内男子居外女子居内深宫固门阍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
  阍掌中门之禁寺掌内人之禁令【郑氏】
  男女不同椸枷不敢县于夫之楎椸不敢藏于夫之箧笥不敢共湢浴夫不在敛枕箧簟席襡器而藏之少事长贱事贵咸如之夫妇之礼唯及七十同藏无间【椸以支反枷音嫁县音楎音挥笥息吏反】
  植曰楎横曰椸挂衣者也枕藏以箧簟席韬以襡【用郑氏补】
  故妾虽老年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将御者齐漱澣慎衣服栉縰笄总角拂髦衿缨綦屦虽婢妾衣服饮食必后长者妻不在妾御莫敢当夕【齐争皆反】
  将御必齐漱澣所以致洁敬婢妾衣服饮食必后长者不以贱废上下之分妾御不当夕避上僭之嫌【方氏】
  妻将生子及月辰居侧室夫使人日再问之作而自问之妻不敢见使姆衣服而对至于子生夫复使人日再问之夫齐则不入侧室之门子生男子设弧于门左女子设帨于门右三日始负子男射女否【姆音茂】
  月辰生月之辰初朔之日也侧室在燕寝之旁弧示有事于武帨事人之佩巾【郑氏孔氏】
  国君世子生告于君接以大牢宰掌具三日卜士负之吉者宿齐朝服寝门外诗负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保受乃负之宰醴负子赐之束帛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接古音捷方氏如字】
  接以大牢接见其子也卜士卜求其士以负之卜得吉者则齐宿盛服于寝门之外诗负之古注以诗为承方氏谓能诗者负之期其能言也宰既掌具故以醴礼其负子之士仍赐束帛以酬之也既又卜士之妻或大夫之妾使食其子食之者乳之也【郑氏方氏】
  凡接子择日冢子则大牢庶人特豚士特豕大夫少牢国君世子大牢其非冢子则皆降一等
  择日卜日也○此论国君至庶人接子牲牢之等并适庶不同【孔氏】
  异为孺子室于宫中择于诸母与可者必求其宽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无事不往
  可者谓虽非诸母而其徳可为师者○特埽一室以处孺子择子师教示善道慈母知其嗜欲保母安其居处【郑氏】
  三月之末择日剪髪为鬌男角女羁否则男左女右是日也妻以子见于父贵人则为衣服由命士以下皆潄澣男女夙兴沐浴衣服具视朔食夫入门升自阼阶立于阼西乡妻抱子出自房当立东面【鬌下果反】
  子生三月剪髪所畱不剪者谓之鬌夹囟相对为角纵横各一在顶上为羁男耦女竒取隂阳相须【孔氏方氏】
  姆先相曰母某敢用时日祗见孺子夫对曰钦有帅父执子之右手咳而名之妻对曰记有成遂左还授师子师辩告诸妇诸母名妻遂适寝【相息亮反咳戸才反还音旋辩音遍】钦有帅欲有师教而不敢怠记有成欲其成身而不敢忘执右手明将授之事左还授师顺阳道孩子咳之则笑故谓之孩咳而名之示若笑而受其名【方氏】
  夫告宰名宰辩告诸男名书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藏之宰告闾史闾史书为二其一藏诸闾府其一献诸州史州史献诸州伯州伯命藏诸州府夫入食如养礼宰谓属吏二十五家为闾二千五百家为州闾胥中士一人州长中大夫一人史则其属吏府其藏书之室也夫入食如养礼者其与妻食如妻始养舅姑礼【郑氏】
  世子生则君沐浴朝服夫人亦如之皆立于阼阶西乡世妇抱子升自西阶君名之乃降适子庶子见于外寝抚其首咳而名之礼帅初无辞
  世子适长子适子世子之弟庶子妾之子○此明见世子及适庶礼【孔氏】
  凡名子不以日月不以国不以隠疾大夫士之子不敢与世子同名
  为讳辟难也【补】
  妾将生子及月辰夫使人日一问之子生三月之末潄澣夙齐见于内寝礼之如始入室君已食彻焉使之特馂遂入御【齐侧皆反】
  内寝适妻寝也初来之妾特馂其余今妾已见子夫妇共食令生子之妾特馂其余亦如始来时【孔氏】特馂所以宠之然亦使知大分已定于其初终不可得而易也【孔氏辅氏】
  公庶子生就侧室三月之末其母沐浴朝服见于君摈者以其子见君有所赐君名之众子则使有司名之摈傅姆之属有赐谓于君有恩惠也此特所爱幸则君亲自名之众子谓众妾之子非特爱幸者则命有司名之【郑氏孔氏】
  庶人无侧室者及月辰夫出居羣室其问之也与子见父之礼无以异也
  无侧室故夫出避之至问妻及见子则其礼同【郑氏】
  凡父在孙见于祖祖亦名之礼如子见父无辞
  家统于尊也【郑氏】
  食子者三年而出见于公宫则劬大夫之子有食母士之妻自养其子【食音嗣】
  食子者前所谓卜使乳其子者劬劳也劳赐之也惟大夫则然士妻贱不敢使人【用郑氏补】
  由命士以上及大夫之子旬而见冢子未食而见必执其右手适子庶子食而见必循其首
  旬古作均晦庵曰旬如字十日也○言子既见之后凡旬一见冢子则未食时先见适子庶子则食已乃见急于正而缓于庶也循其首者抚之以示爱【山隂陆氏】
  子能食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男鞶革女鞶丝【下食音嗣】
  鞶古谓小囊盛帨巾长乐陈氏谓鞶带也春秋传鞶厉大带易鞶带许慎服防皆以鞶为带其带男用韦女用缯【集】
  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让九年教之数日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计衣不帛襦袴礼帅初朝夕学幼仪请肄简谅【肄以二反】
  数一十百千万方名东西南北不同席共食蚤其别也教之让示以廉耻也出入欲其行之让即席欲其坐之让饮食欲其食之让也数日朔朢与六甲也外傅教学之师也书谓六书计谓九数襦今之袄也不用帛为襦袴为其太温伤隂气也帅循也行礼动作皆遵习先日所为也朝夕学幼仪者从朝至夕学幼小奉事长者之仪也简书篇数也谅言语信实也请肄者请于长者而肄习之也【郑氏晦庵】
  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二十而冠始学礼可以衣裘帛舞大夏惇行孝弟博学不教内而不出【衣于既反】
  乐谓六乐之器勺成王乐籥也舞籥文舞也成童谓十五以上象文王乐舞象武舞也谓用干戈之小舞也射谓五射御谓五御二十成人而气强盛无虑损伤可以衣裘帛大夏禹乐乐之文武备者也博学不教者广博学问未可为师以教人内而不出者蕴徳在内不可出言为人谋虑【郑 孔氏 庵】
  三十而有室始理男事博学无方孙友视志四十始仕方物出谋发虑道合则服从不可则去五十命为大夫服官政七十致事【孙音逊】
  有室聚也男事受田给政役也孙友视志孙顺朋友视其志意所尚也仕官也方比也物事也方物出谋则谋不过物方物发虑则虑不过物孟子曰位卑而言髙罪也此士之事也服官政统一官之政为之长也致事则致其事于君而告老【郑氏晦庵】
  凡男拜尚左手
  左阳也【郑氏】
  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菹醢礼相助奠【婉纡晚反娩音晚枲思里反纴女金反组音祖紃音巡共音恭相息亮反】
  十年不出年及十岁即常居内也婉有委曲意娩有迟缓意皆妇容之柔顺也听则有所受从则无所违执麻枲则绩事治丝茧则蚕事织以机纴以箴组绶属阔薄者为组组似绳者为紃观于祭祀欲其习熟又纳酒浆笾豆菹醢以致其礼相助长者而奠之于神焉【郑氏晦庵方氏】
  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凡女拜尚右手
  聘者由彼而问此奔者自此而趋彼妻之言齐与之敌体妾之言接使得接近尚右隂也【郑氏方氏】又江陵项氏曰郑氏注周礼肃拜云若今妇人撎盖古之拜如今之揖折腰而已介胄之士不拜故以肃为礼以其不可以折腰也然则其仪特敛手向身微作曲势耳郑氏所谓撎者葢如此此正今时妇人揖礼也据郑氏説则汉时妇人之拜不过如此或者乃谓唐武氏始尊妇人不令拜伏则妄矣周天元令妇人拜天台作男子拜则虽外国妇人旧亦不作男子拜也况古者男子之拜但如今人之揖则妇人之拜安得已如今之伏大抵今之男子以古男子之拜为揖故其拜也加以跪伏为稽颡之容今之妇人亦以古妇人之拜为揖故其拜也加以拳曲作虚坐之势此经言尚右手者特言敛手右向如孔子拱而尚右之尚非若今人用手按膝作跪也男之尚左亦然古跪自是一礼与拜与伏不相干凡皆项氏説也晦庵周礼九辨惟稽首顿首为手引头至地三曰空首则头至手不至地矣九曰肃拜最轻但俯下手军中拜及妇人拜也愚按古者席地而坐以手引头屈服向地即为拜故拜字从两手百拜而酒三行者因坐俯地其势易也是古之拜与今之拜不同军中有介胄妇人有首饰皆不可俯伏故但俯手谓之肃拜是女之拜与男之拜不同又明矣世俗多疑妇人拜因并附之

  黄氏日抄卷十九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     宋 黄震 撰读礼记【七】
  玉藻第十三
  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后邃延龙卷以祭【防虽醉反卷音衮】玉藻冕之饰也冕以板为顶藻以五采丝垂于板之前后为十有二旒旒各十有二就毎一就贯以玉就间相去毎一寸旒长尺二寸垂至齐肩为其以藻贯玉故名玉藻十有二则法天数也延者用三十升布染黄覆于冕上前后垂而延长深防故曰前后邃延龙卷之卷字本作衮画龙于衮衣其形卷曲衮冕所以祭先王之服先儒相传谓前旒蔽明亦习之误此独祭祀之衮冕为然欲其专精神以飨神也若视朝则皮弁服何蔽塞之有哉【集孔氏周氏程氏説】
  端而朝日于东门之外听朔于南门之外
  端者端衣名而色古者端衣或施于冕或施于冠乐记曰魏文侯端冕而听古乐此施于冕者冠礼曰冠者端缁布冠内则曰子事父母冠緌端韠绅公西华曰端章甫晋侯端委以入武宫晏平仲端委以立于虎门此施于冠者东门南门皆谓国门诸侯告朔于庙明其受之于祖也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明其受之于天也听者受之义【集陆氏及论语注及方氏】
  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
  扉门扇左阳也阖其左而由右者闰非正也【用方氏补】
  皮弁以日视朝遂以食日中而馂奏而食日少牢朔月太牢五饮上水浆酒醴酏【以支反】
  弁用皮体自然也以视朝之服而食敬也日中而馂不改造以厚养也奏乐而食和以养其心志也日少牢崇其俭也朔月太牢敬其始也五饮上水味以淡为夲也浆以汁滓相将其味酢【七故反】者也酒清酒醴甘酒酏以粥酿醴浆厚于水醴厚于酒酏厚于醴凡五饮皆以淡为本而渐及于醲厚也【用应氏方氏补】
  卒食端而居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御瞽几声之上下
  御瞽当御之乐官防察也乐以中声为本声之上下皆非中故几之魏文侯云钟声不比乎左髙晦庵云和岘造乐于周我太祖神圣令降一分其声遂和【用陈氏补】
  年不顺成则天子素服乗素车食无乐
  自贬损也【郑氏】
  诸侯端以祭禆冕以朝皮弁以听朔于大庙朝服以日视朝于内朝
  禆埤也天子六服大裘为上其余为禆内朝路寝门外之正朝也【孔氏郑氏】
  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听政使人视大夫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
  辨色始入所以防微日出而视所以优尊朝而臣先于君所以明分守退而君后于臣所以防怠荒视大夫退然后敢退所以体羣臣而均劳逸【陈氏方氏】
  又朝服以食特牲三爼祭肺夕深衣祭牢肉朔月少牢五爼四簋子卯稷食菜羹夫人与君同庖【稷食之食音嗣】三俎豕鱼腊五俎加羊与其肠胃四簋黍稷稻梁子日纣死卯日桀亡后王以为忌祭肺祭先食周人尚肺也祭牢肉夕食非始杀止于肉而不必肺也○朝服以食享一国之奉不可忽也朔月丰于朝夕敬始也稷食菜羮忌日贬也夫人同庖不特杀也【用郑氏补】
  君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君子逺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践古音翦今如字读】
  故谓因祭祀无故不杀仁也庖宰杀之所厨烹饪之所凡有血气之属弗身践谓虽若蝼蚁之微犹弗忍践之此以小明大血气之属弗身践况忍无故而杀乎【用应氏陆氏补】
  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年不顺成君衣布搢本关梁不租山泽列而不赋土功不兴大夫不得造车马
  衣布谓若卫文公大布之衣搢本谓天子之笏名珽诸侯之笏名荼士竹笏其本饰之以象今以防年自贬去珽荼佩士笏而但搢揷其竹本无象饰也列言遮列但遮列使不得非时而取而不取其赋也○春秋书正月至于七月不雨见咎征也三传不达圣人之意乃曰不为灾故不书旱岂有不雨者七月而不为灾此曰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者后儒惑于三传也不然则误且谬矣【长乐刘氏】
  卜人定史定墨君定体
  定者天地黄东青西白南赤北黒俯者灵仰者绎前弇果后弇猎左倪靁右倪若其属不一定之者定其所当用卜祭天用灵卜祭地用绎春用靁秋用若之类也定墨者卜必以墨画而灼之大坼从墨为兆广小坼旁出为兆舋定之者土兆横木兆直金兆从右邪上火兆从左邪上水兆曲以大小长短明暗为吉防或卜防事又以短小为吉又有旋者吉大横吉大横庚庚庚庚是豹地庚庚然定体者体如体王其罔害体无咎言定之者既得五行之兆体君定其体之吉防占人云君占体是也卜人定先视之上下左右隂阳大史定墨以视其兆坼人君定体视兆所得而断其吉防卑者视小尊者视大也【马氏孔氏】
  君羔幦虎犆大夫齐车鹿幦豹犆朝车士齐车鹿幦豹犆【幦音覔犆音直齐侧皆反】
  轼之制有衡以横其上有犆以直乎下幦若席然施诸轼上注谓之覆苓诗韩奕谓之幭周礼巾车谓之防○羔幦虎犆此君齐车之饰臣之朝车与齐车同饰言朝车于大夫士之间知兼大夫士言之也【郑氏方氏】
  君子之居恒当戸寝恒东首若有疾风迅雷甚雨则必变虽夜必兴衣服冠而坐【首手又反】
  当戸向明东首顺生气变而衣服冠起坐敬天怒【郑氏】
  日五盥沐稷而靧粱栉用椫栉髪晞用象栉进禨进羞工乃升歌浴用二巾上絺下绤出杅履蒯席连用汤履蒲席衣布晞身乃屦进饮【盥音管靧音悔栉则乙反椫章善反禨其既反杅音雩连力旦反】
  盥洗手沐沐髪靧洗靣浴洗身稷与梁用其沈汁也栉梳椫白理木晞乾象栉象齿为梳禨沐而进饮以祝福进羞以庶羞荐之工升歌谓以乐侑絺精绤粗杅浴盆蒯澁蒲软连用汤者初出浴履蒯继以汤去足垢而履蒲乃用布晞其身纳履而进饮进饮不进羞工亦不升歌浴杀于沐也○日必五盥于其间而沐浴焉所以涤其垢致其乐而养其和者亦无所不至沐之沈则先稷而后粱既沐之栉则先椫而后象浴之巾则上絺而下绤既浴之席则先蒯而后蒲大抵初则先其粗者用刷汤之力后则用其精者尽润养之功既沐而升歌所以作其阳既浴而进饮所以养其阳而浴之礼杀于沐又以首为尊也【用应氏周氏补】
  将适公所宿齐戒居外寝沐浴史进象笏书思对命既服习容观玉声乃出揖私朝煇如也登车则有光矣史谓大夫亦有史官也笏者忽也书事以备忽忘者也汉初亦有秉笏奏事盖手执眼观口诵于君前也书思对命言书所思念欲以对君之命孔氏谓书此思对命三事亦通既着朝服私习仪容又观容以听佩玉之声使与行歩相中行出至于己之私朝揖其属臣而行煇如可观登车则有光仪拱挹之不尽形容之莫措矣【用孔氏晦庵补】
  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也诸侯荼前诎后直让于天子也大夫前诎后诎无所不让也【珽他顶反荼音舒延平周氏如字读】搢谓扱【与挿同】笏于绅天子之笏曰珽珽直也故其制直云方正于天下释其以直临下之义也诸侯之笏曰荼荼舒也舒缓也进则屈于天子退则伸于国人故其制前屈而后直让于天子者释前诎之义也大夫进诎于天子退诎于诸侯故其制前后皆诎无所不让释前后皆诎之义也周氏以荼为茅之秀云笏饰以荼犹玉饰以蒲姑兼存之以俟来者考焉【用周氏方氏补】
  侍坐则必退席不退则必引而去君之党登席不由前为躐席徒坐不尽席尺读书食则齐豆去席尺
  侍坐必退席不敢与尊者并也不退亦须去就君之亲党以避之不敢近尊也登席不敢由前恐躐践其席也无所事而徒坐则不尽席之前有余一尺至读书与食则近前而与席齐读书欲声闻长者食恐污席也设豆去席一尺食坐尽前则豆当又在其前也【用郑氏方氏补】
  若赐之食而君客之则命之祭然后祭先饭辩甞羞饮而俟若有尝羞者则俟君之食然后食饭饮而俟【饭上声辩音遍】祭祭先也礼敌者共食则先祭臣侍君而赐之食不祭君以客礼待之则得祭又湏君命之祭乃敢祭君未食而臣先食徧甞羞膳示行臣礼为君先甞食之义也甞羞毕歠饮而俟君食臣乃敢食饮者饭之湆礼食先啜饮以滑喉也【孔氏】
  君命之羞羞近者命之品甞之然后唯所欲凡尝逺食必顺近食君未覆手不敢飱君既食又饭飱饭飱者三饭也君既彻执饭与酱乃出授从者
  羞近者避贪味也顺近食从近始也覆手谓己食而释其挟覆手不用也飱夕食也先儒以为劝食者朝食为一夕食为再以劝之使食因谓之飱为其再食也君未覆手弗敢飱者待君一食之竟然后敢劝之使再也如是者三故曰饭飱者三饭也执饭与酱授从者食于尊者之前当亲彻也【郑氏方氏】
  凢侑食不尽食食于人不饱唯水浆不祭若祭为己偞卑【偞虚渉反】
  不尽食不饱谦也水浆不祭非盛馔也已谓已甚也偞卑薄也言水浆若祭则太卑薄也【郑氏方氏】
  君若赐之爵则越席再拜稽首受登席祭之饮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后授虚爵君子之饮酒也受一爵而色洒如也二爵而言言斯礼已三爵而油油以退退则坐取屦隠辟而后屦坐左纳右坐右纳左【洒先典反言鱼斤反辟匹亦反】洒如明皃言言和皃油油恱敬皃古以言言斯为句今以斯礼已为句谓二爵而言言然和敬斯已为礼至三爵则油油然恱敬而退不敢过三爵也退则取屦隠辟而纳之不敢当长者而屦也坐左纳右坐右纳左凡以顺手足之便【用説文孔氏陆氏方氏补】
  凢尊必上酒唯君靣尊唯飨野人皆酒大夫侧尊用棜士侧尊用禁【棜于据反】
  上酒不忘古也君靣尊专其惠也飨野人谓蜡祭时唯用酒而不用水贱者用恩而已不备古礼也侧尊在賔主两楹之旁避君之嫌也棜今木轝上有四周下无足禁有足皆所以顿酒尊使不动者也【郑氏孔氏方氏】
  始冠缁布冠自诸侯下逹冠而敝之可也
  缁布冠存古耳始冠暂用即敝弃之【郑氏周氏】
  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缁布冠缋緌诸侯之冠也冠丹组缨诸侯之齐冠也冠綦组缨士之齐冠也【缋戸内反緌耳佳反綦音其又其记反】
  缋备五采綦苍艾杂色缨所以结冠緌所垂之饰○冠朱组缨缁布冠缋緌皆始冠之冠下皆齐冠【郑氏】
  缟冠武子姓之冠也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垂緌五寸惰游之士也冠缟武不齿之服也【纰音埤】
  武冠卷【音权】也纰縁边也子姓适孙也孙是子之所生故曰子姓○祖亡故冠用缟父在故武用此孙为祖既祥之冠冠用缟帛以兆吉縁以素纰以示防此子为父既祥之冠垂緌五寸游惰之象黝冠缟武以罚之者不齿之服【方氏陆氏】
  居冠属武自天子下逹有事然后緌
  燕居之冠冠武相连率略也古者施冠于首然后加武以约之有事然后緌燕居无事者去饰也
  五十不散送亲没不髦大帛不緌冠紫緌自鲁桓公始也【散昔旦反】
  五十送防不服散麻绖始衰不备礼也亲没不髦去为子之饰也大帛防帛不緌者凶服去饰也冠而用不正之紫色为緌其失礼自鲁桓公始也【郑氏】
  朝端夕深衣深衣三祛缝齐倍要祍当旁可以回肘【朝直遥反祛起鱼反要一遥反缝音逢齐音咨祍而审反】
  袪袂末袂者防也三袪者言深衣之广三倍于袂之末也缝齐者衣下之裾也要者衣之中齐者衣之裾缝齐倍要者其裾之广倍于要也祛尺二寸围之为二尺四寸三其袪为七尺二寸今其下倍之则丈四尺四寸也衽襟也当旁在其侧也袂之广取其可以回肘【郑氏】
  长中继揜尺袷二寸袪尺二寸縁广寸半以帛里布非礼也【袷音劫】
  长者长衣垂之于外者也中者中衣服之于内者也长中二衣与深衣大同小异继者接袖也继揜尺者继袂口而揜余一尺谓幅广二尺二寸以半幅继续袂口比深衣袖多长一尺以揜覆于外也袷领也以交而合故名曰袷二寸者言其广也袪口也尺二寸言袂口之广也縁广寸半言领袖之縁也里者裌也凡衣用帛则里亦帛用布则里亦布若以帛里布则是以细而副麤故非礼【用郑氏陈氏方氏补】
  士不衣织无君者不贰采衣正色裳间色【衣音意织音志间去声】织者先染丝然后织若锦之属功多色重士贱不得衣之无君则吊故服素而不二之以采衣在上故用青黄赤白黒五方之正色裳在下故用緑红碧紫駵黄五方之间色【用孔氏补】
  非列采不入公门振絺绤不入公门表裘不入公门袭裘不入公门【振读如袗山隂陆氏如字训举】
  列采谓正服文采成列也振絺绤谓襌【音丹】着絺绤而无表衣以蔽衣则防表裘谓服裘于外而无正服以被之则简袭裘谓裘必当裼反而袭之不见美则疑于吊故皆不当入公门凡裘上必有裼衣裼衣上又有袭衣裼者所以露其文采【用方氏补】
  纩为茧緼为袍襌为防帛为褶【襌音丹褶音牒】
  纩新绵緼旧絮防禅衣褶裌衣
  朝服之以缟也自季康子始也孔子曰朝服而朝卒朔然后服之曰国家未道则不充其服焉
  卒朔谓卒告朔之时告朔服皮弁告朔毕脱去皮弁而后服朝服也○朝服以布不以纯以缁不以缟后世反之者始乎季康子之失礼也朝服缁衣素裳待皮弁告朔讫然后服之盛服非有道者不能充其服谓若彼其之子不称其服之类【用方氏补】
  唯君有黼裘以誓省大裘非古也
  黼裘以黒羊皮杂狐白为黼文以作裘誓谓前祭十日誓戒省谓前祭三日省牲大裘天子郊天之服惟君黼裘以誓省后世有用大裘故记者讥之曰非古
  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士不衣狐白【裼思歴反】
  狐白裘以狐腋之白毛为之裼者袒而有衣曰裼露肉曰袒裼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则狐白裘天下之尤难得者纣以狐白免西伯田子方以狐白礼子思田文以狐白脱秦患狐白之贵可知故惟君衣之而以素锦为衣覆之使可裼右虎裘左狼裘卫尊者冝武猛也【陈氏郑氏】
  君子狐青裘豹褎绡衣以裼之麛裘青豻褎绞衣以裼之羔裘豹饰缁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褎音袖绡音消麛音迷豻音岸绞戸交反】
  褎防绡绮属犴胡犬绞苍黄色麛鹿子羔羊子○裘必有衣各随其色之相称【补】
  犬羊之裘不裼不文饰也不裼裘之裼也见羙也吊则袭不尽饰也君在则裼尽饰也服之袭也充羙也是故尸袭执玉袭无事则裼弗敢充也【见贤遍反】
  袒而见裘曰裼揜而充裘曰袭见言见于外充言实于内○裘之上有裼衣裼衣之上有袭衣袭衣之上有正服裘之必裼以见美为敬故君在则裼惟尸居尊位无所敬于下故不裼而袭执玉执敬在寳瑞故不裼而袭茍无事则必裼葢臣之于君不敢自充其羙必以着见其羙为事上之敬也【用郑氏方氏补】
  笏天子以球玉诸侯以象大夫以鱼湏文竹士竹本象可也
  球羙玉鱼湏文竹者以鲛鱼之湏文饰其竹竹本象者用竹本而象饰之【孔氏】
  见于天子与射无说笏入太庙说笏非古也小功不说笏当事免则说之既搢必盥虽有执于朝弗有盥矣凡有指画于君前用笏造受命于君前则书于笏笏毕用也因饰焉【说他活反免音问造七报反】
  说脱去也吉事无所说笏免者防事以布绕头交额前而哭惟当执事与免之时则说笏造君所而受命则书于笏事事毕用笏以笏为重故因而加饰焉【郑氏方氏】
  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杀六分而去一其中博三寸明上下二首不博三寸也君杀其上大夫士又杀其杀之而其首广二寸半以便于搢与指画【郑氏王氏】
  而素带终辟大夫素带辟垂士练带率下辟居士锦带弟子缟带并纽约用组【辟婢支反读如裨率音律并必政反纽女久反组音祖】辟读如禆冕之禆谓以缯采饰带之侧也终辟者尽其带皆饰辟垂者止于带之纽及末垂处有饰率谓缏缉率下辟者止于其末下有饰居士不仕者用锦带尚文弟子承学者用缟带尚质并并也纽带之交结处也以物穿纽约结其带并用组为之也【郑氏孔氏】
  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韦圜杀直天子直公侯前后方大夫前方后挫角士前后正【韠音必】
  韠蔽膝也亦名芾名韨名韎韐爵韦者凡韠皆以韦为之士之韠色如爵于士言韦緫上文也圜杀直三等之制天子直无圜杀也公侯前后方杀四角使之方变于天子也大夫前方后挫角挫角则圜也士前后正者正方直之间或曰前亦挫角于是为正也韠以下为前以上为后【用孔氏陆氏补】
  韠下广二尺上广一尺长三尺其颈五寸肩革带博二寸
  颈中央也以上下皆大而中特小如人之颈肩两角也以其在两旁如人之肩两角皆上接革带以系之故肩与革带其广同并言博二寸大带用组约不堪县繋故繋于革带【方氏孔氏】
  大夫大带四寸杂带君朱緑大夫华士缁辟二寸再缭四寸凡带有率无箴功【缭音了箴音针】
  杂犹饰杂带即上之带辟【音婢】也华缁辟皆带饰以等而杀耳二寸而再缭之亦四寸也率繂也凡带谓有司之带亦繂之如士带无箴功谓不禆之也【郑氏】
  一命緼韨幽衡再命赤韨幽衡三命赤韨葱衡天子素带朱里终辟【緼音温韨音弗幽读如黝】
  緼赤黄之间色衡佩玉之衡葢瑀也幽黒色葱青色
  王后袆衣夫人揄狄【祎音翚揄音揺狄读如翟】
  祎为翚揄为揺皆翟也伊雒而南素质五色皆备成章曰翚江淮而南青质五色皆备成章曰摇王后之袆衣画翚夫人之揄狄画揺【孔氏】
  三寸长齐于带绅长制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子游曰参分带下绅居二焉绅韠结三齐
  三寸谓约带纽组之广也长齐于带与绅齐也绅带之垂者也士之绅其制长三尺有司谓府史之属长止二尺五寸便于趋走承事也带通四尺五寸尺五寸绕腰三尺垂前于绅故曰三分带下绅居二焉带之垂绅蔽膝之韠承约组带之结三者齐长【用郑氏孔氏补】
  君命屈狄再命袆衣一命襢衣士褖衣【屈音阙袆音鞠山隂陆氏如翚音防张战反褖吐乱反】
  屈周礼作阙狄翟也翟即雉画雉于衣命妇之服故曰君命屈狄袆翚也画翚于衣上文云王后袆衣其制必在屈狄之上故曰再命袆衣○然袆衣既为王后之服卿大夫妻亦再命得之其制必有少异犹天子诸侯之同其衮冕也一命防衣防展也士未命其妻褖衣褖或作税展衣白褖衣黒【集陆氏孔氏】
  唯世妇命于奠茧其他则皆从男子【奠音献孔如字】
  世妇谓天子二十七世妇以下也世妇及命妇入助蚕毕献茧凡献物必先奠于地故曰奠茧奠茧者有功于祭服而命之不専为夫其余非助蚕者不湏奠茧之命惟从夫之爵故云皆从男子【夲孔氏説】
  凡侍于君绅垂足如履齐頥霤垂拱视下而听上视带以及袷听乡任左【齐音咨霤力救反祫音刼乡许亮反】
  绅垂则身磬折也齐者裳之下缉如履齐者谨于移歩也霤者屋檐身俯则垂其頥如屋霤也拱沓手也身俯则宜手沓而下垂也视下者视髙则傲故下瞩听上者侍尊宜谛听故听上视带及袷者视尊者之身下不过带髙不过袷袷衣领也听乡任左者听之所乡以左为任左近君也【孔氏】
  凡君召以三节二节以走一节以趋在官不俟屦在外不俟车
  节以玉为之君召臣有一节时有二节时故合云三节急则二节臣故走缓则一节臣故趋在官不俟屦者古者官府近列君侧席地而坐登席解屦闻召即往故不俟屦在外不俟车者退食于外徒驭皆散仓卒未易遽集故或不容于俟车【孔氏应氏】
  士于大夫不敢拜迎而拜送士于尊者先拜进靣荅之拜则走
  凡皆不敢以主礼自居也先拜进靣谓拜竟乃进靣亲相见【夲孔氏】
  士于君所言大夫没矣则称諡若字名士与大夫言名士字大夫
  字名谓字其名即称字也○隠其名而称其諡与字所以谨分守存谦退亦体其君尊贤悼往之心【应氏】
  于大夫所有公讳无私讳凡祭不讳庙中不讳教学临文不讳
  此明有不得而讳者义各有在也【补】
  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征角左宫羽趋以采齐行以肆夏周还中规折旋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故君子在车则闻鸾和之声行则闻佩玉是以非辟之心无自入也【齐读作荠还音旋】
  右征角左宫羽玉声之所中也征为事角为民可以劳故在右宫为君羽为物宜逸故在左采齐路门外之乐节逸诗肆夏路门外之乐节九夏之一也周旋是直去却回来其回转处欲其圆而中规折旋是直去复横去其横转处欲其方而中矩鸾在衡和在式【集郑氏及晦庵】
  君在不佩玉左结佩右设佩居则设佩朝则结佩齐则綪结佩而爵韠【綪侧耕反】
  不佩玉非尽去之也特结其玉不使鸣以收敛为敬耳左佩徳佩玉也故结之右佩事佩木燧大觹之属以备使令故设之綪则结其佩又屈上之以齐而思神明心不在事也爵韠祭服【应氏郑氏】
  凡带必有佩玉唯防否佩玉有冲牙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徳焉
  佩玉以声而节行冲牙者佩之所以成声者也凡佩上系于冲下垂三道穿以蠙珠下端之前后县以璜其中央下端县以冲牙动则冲牙前后触璜而为声所触之玉其形似牙故曰冲牙【孔氏】
  天子佩白玉而组绶公侯佩山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瓀珉而緼组绶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绶音受纯为缁侧其反瑜羊朱反綦音其瓀而兖反緼音温珉武中反】
  山水苍色所似也绶者所以贯佩玉相承受者也纯当为缁古文作丝綦青黒色瑜美玉瓀珉石次玉者緼赤黄间色山隂陆氏纯与緼皆如字纯以丝为之緼以纩为之免改本文而义亦明径合从之也孔子象环岂自为之制欤记者传闻而说者曲为之议似意之耳
  童子之节也缁布衣锦縁锦绅并纽锦束髪皆朱锦也用锦为缁布衣之縁又绅带及约带之纽皆用锦并以锦为緫而束髪其锦皆用朱色之锦此童子之饰其以父母存而尚采欤【用孔氏补】
  肆束及带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肆古音肄今读如字】肆伸之也束所以约带之组纽也勤谓执勤劳之事也伸束及带所以为容有事则收之身湏趋走则拥抱之于怀或云此承上文言童子以朱锦束髪肆之使至带【陈氏陆氏】
  此篇自而素带终辟以后至走则拥之郑氏谓多错简天台贾蒙依其説改次前后今録下方天子素带朱里终辟而素带终辟【而衍字元夲无诸侯字疑脱】大夫素带辟垂士练带率下辟居士锦带弟子缟带并纽约用组三寸长齐于带绅长制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子游曰三分带下绅居二焉绅韠结三齐大夫大带四寸杂带君朱緑大夫华士缁辟二寸再缭四寸凡带有率无箴功肆束及带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
  童子不裘不帛不屦絇无缌服听事不麻无事则立主人之北南靣见先生从人而入【絇其俱反】
  絇屦头饰○不裘帛恐太温也不屦絇未成礼也不服缌惟听给事而不服麻无事则旁立为其防也从人而入不敢独劳长者与为礼也【用孔氏陆氏补】
  侍食于先生异爵者后祭先饭客祭主人辞曰不足祭客飱主人辞以防主人自置其酱则客自彻之一室之人非賔客一人彻壹食之人一人彻凡燕食妇人不彻【饭扶晚反飱音孙】
  先生尊者也异爵贵者也馔不为己设故后人而祭示为尊者尝食故先人而饭也客祭盛主人之馔客飱美主人之食故主人皆辞之防言麤也主人自置酱者敬客客自彻者敬主一室之人自食非有賔客惟使少者一人彻壹食谓若同盘而食亦惟一人彻不以无賔主而废礼也妇人不彻弱不备礼也【郑氏孔氏方氏辅氏】
  食枣桃李弗致于核祭上环食中弃所操凡食果实者后君子火孰者先君子有庆非君赐不贺有忧者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操七刀反先后并去声】
  环谓外圆中虚横断之形如环操谓手所持者○弗致于核谓怀核不置于地也食亦祭先祭以其上环食其中弃其手之所操果实隂阳所成产之味以先食为新故后于君子而食火孰谓和所成之味以后食为谨故先于君子而食有庆非君赐不贺陆氏并下文有忧者释之云有忧者有庆唯君赐然后贺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前章之文重出【郑氏孔氏方氏】
  孔子食于季氏不辞不食肉而飱
  凡客将食兴辞而孔子不辞凡礼食先胾次殽至肩则饱乃飱孔子又不食而飱是季氏失礼而孔子以微意警之是亦教诲之也【孔氏辅氏应氏】
  君赐车马乗以拜赐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乗服也君赐稽首据掌致诸地酒肉之赐弗再拜凡赐君子与小人不同日
  乗服以拜敬君惠也非经君命虽有车马衣服不敢輙乗服也据掌以左手覆按右手之上致诸地者致首于地防之至也酒肉之赐弗再拜轻也赐君子小人不同日谨尊卑也【郑氏孔氏陆氏】
  凡献于君大夫使宰士亲皆再拜稽首送之膳于君有荤桃茢于大夫去茢于士去荤皆造于膳宰大夫不亲拜为君之荅己也【造七报反为于伪反】
  宰谓善宰主饮食官荤辛莱桃桃枝茢菼帚皆熏祓不祥者○大夫使宰献士亲献皆拜送膳于君所熏祓其不祥造诣膳宰而进之大夫不敢亲拜进君者恐烦君之答己【郑氏孔氏】
  大夫拜赐而退士待诺而退又拜弗答拜大夫亲赐士士拜受又拜于其室衣服弗服以拜敌者不在拜于其室
  大夫拜竟即退不待报恐君召进而答己也士贱君无答拜之礼又待小臣传君之报诺而后退又拜者又拜君之诺报也弗答拜者君不答士拜也大夫赐士士既拜受又往拜谢于大夫之室所谓再拜也衣服弗服以拜者君之赐则服以拜大夫轻于君故不服其所赐而拜也敌己者有赐而不在家不及拜受则往拜谢于赐者之室也【本孔氏説】
  凡于尊者有献而弗敢以闻士于大夫不承贺下大夫于上大夫承贺亲在行礼于人则称父人或赐之则称父拜之
  弗敢以闻恐其凟也如少仪云致马资于有司及所谓赠从者之属皆弗敢以闻也士卑于大夫不敢受其贺下大夫于上大夫尊近故受贺父在行礼与受赐皆称父事统于尊也【郑氏孔氏方氏】
  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乗路车不式
  服袭为充羙于内惟盛礼乃然大裘不裼是以祀天礼盛也乗路不式路车亦以祀天礼盛无他敬也
  父命呼唯而不诺手执业则投之食在口则吐之走而不趋亲老出不易方复不过时
  唯速于诺走速于趋【方氏】
  亲癠色容不盛此孝子之防节也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手泽存焉尔母没而杯圏不能饮焉口泽之气存焉尔【癠才细反圏起权反】
  疏粗圏屈木所为巵匜之属手泽汗之所渍津之所渍○亲病而忧未为至孝亲没而触痛不忍可以观其孝矣【补】
  君入门介拂闑大夫中枨与闑之间士介拂枨賔入不中门不履阈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东【闑鱼列反枨直衡反】闑门中央所竖短木枨门两旁长木介副也賔之拂谓衣拂之也上介近君稍中故衣拂闑大夫之介防逺于闑故中于枨与闑之两间士介卑去闑逺故拂枨不中门者嫌于自尊不履阈者嫌于自髙公事谓聘享为国而与主君敌故自闑西客礼也私事谓私觌为己则从主君而已故自闑东不敢以客礼自居也【集郑氏孔氏方氏説】
  君与尸行接武大夫继武士中武徐趋皆用是疾趋则欲发而手足毋移圏豚行不举足齐如流席上亦然端行頥霤如矢弁行剡剡起屦执玉举前曵踵蹜蹜如也【圏举逺反豚大本反齐音咨】
  君天子诸侯也尸祭祀象神之尸也武迹也接武蹈半迹继武迹相及中武迹间容迹凡徐趋皆用与尸行之节疾趋屦常欲起手足犹冝直正不得邪低揺动圏转豚循也转足循地而行不举足谓足不离地也齐裳下缉也足既不动则裳下曵地如水流于地之状也端行谓直行或谓端冕之行頥如屋霤之垂行如矢之直也弁行谓急行或谓戴弁之行剡剡锐利屦头起发之状也执玉则举前而曵其后踵足蹜蹜如有循【郑氏孔氏方氏】
  凡行容惕惕庙中齐齐朝廷济济翔翔【齐才兮切翔音洋】惕惕直疾貌齐齐防慤貌济济有威仪矜庄翔翔行而张拱
  君子之容舒迟见所尊者齐遬足容重手容防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坐如尸燕居告温温【齐音咨遫音速】
  舒迟徳性自然也齐遫则见所尊又警而变遫犹蹙也足容重举欲迟手容恭拱而正目容端毋滛视口容止无妄言声容静不哕咳头容直不倾顾气容肃似不息立容徳中立不倚俨然有德之气象色容庄勃如战色坐如尸不动也告谓教使燕居时告教人温温然匪怒伊教也【郑氏孔氏应氏】
  凡祭容貌顔色如见所祭者
  如覩其人在此【郑氏】
  防容累累色容顚顚视容瞿瞿梅梅言容茧茧【顚音田又丁年切瞿纪具反】
  防容緫言之其下分言之皆防容也累累羸惫貌顚顚摧落貌瞿瞿惊遽貌梅梅瞹眛貌茧茧声气卑微也【郑氏孔氏补】
  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厉肃视容清明立容辨卑毋讇头颈必中山立时行盛气顚实杨休玉色【詻五恪反辨古音贬今读如字顚音田】
  戎容緫言之其下分言之皆戎容也曁曁果毅貌詻詻教令严立容辨卑毋讇古通为一句谓虽自贬卑而无謟媚山隂黄氏各三字为句立容明辨虽卑逊而毋失之謟媚也山立如山不动也时行时而即行也盛气颠实战勇之气颠实于中也扬休扬其休羙玉色粹美莹彻也【用郑氏孔氏补】
  凡自称天子曰予一人伯曰天子之力臣诸侯之于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其在边邑曰某屛之臣某其于敌以下曰寡人小国之君曰孤摈者亦曰孤上大夫曰下臣摈者曰寡君之老下大夫自名摈者曰寡大夫世子自名摈者曰寡君之适公子曰臣孽士曰传遽之臣于大夫曰外私大夫私事使私人摈则称名公士摈则曰寡大夫寡君之老大夫有所往必与公事为賔也【适音的使色吏反賔必刃反】
  屛谓屛卫中国摈相也公子庶子也故自称孽传遽以车马给使士自称职之卑也士臣于大夫曰私人此士既不与大夫为臣故对大夫称曰外私公士摈者谓正聘用公家之士賔介也【郑氏孔氏】
  明堂位第十四
  昔者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负斧依南乡而立三公中阶之前北靣东上诸侯之位阼阶之东西靣北上诸伯之国西阶之西东靣北上诸子之国门东北靣东上诸男之国门西北靣东上九夷之国东门之外西靣北上八蛮之国南门之外北靣东上六戎之国西门之外东靣南上五狄之国北门之外南靣东上九采之国应门之外北靣西上四塞世告至此周公明堂之位也【塞先代反】
  斧即黼依即扆为屛风画斧形在戸牖间负者背之而立也九采九州之牧四塞谓夷服在四方为蔽塞者 周公相成王汉儒以为代之朝诸侯传闻既不审矣郑康成又竟指天子为周公何过耶有周朝诸侯之位见于康王之诰亦不过东西二伯帅之此书五等诸侯与四夷各班又以九州之牧次于四夷之外皆未安【补】
  明堂也者明诸侯之尊卑也昔殷纣乱天下脯鬼侯以飨诸侯是以周公相武王以伐纣武王崩成王防弱周公践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七年致政于成王成王以周公为有勲劳于天下是以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乗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是以鲁君孟春乗大路载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弧音胡韣音独】
  弧旌旗所以张幅者韣则韬弧之衣○明堂布政之堂明取向明之义今曰明诸侯之尊卑是特释位之为义耳然诸侯之班爵素定其尊卑不待此而后明也成王防周公以冡宰听其政今曰践天子之位周公无此事也周室班爵之制诸侯不过百里今曰地方七百里周室无此制也鲁惠公始请郊于东周至僖公然后用郊春秋书之以着其非今曰成王命鲁公祀帝于郊成王亦未尝有此举也封爵当以孟子为正鲁郊当以吕览为正葢皆周末先秦之书也明堂位作于汉儒汉儒多出于鲁鲁之僣大始于春秋遂有矫饰之说传流至汉汉儒因而述之弗考尔【补】
  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牲用白牡尊用牺象山罍郁尊用黄目灌用玉瓒大圭荐用玉豆雕篹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散璧角爼用梡嶡升歌清庙下管象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昧东夷之乐也任南蛮之乐也纳夷蛮之乐于太庙言广鲁于天下也【牺古素何反今如字篹息缓又管反琖侧眼反散先旦反嶡居衞反梡苦管反任而林反】禘大祭白牡殷牲牺尊画牺象尊画象罍贮酒而给于尊者为之雷文以示戒故曰罍山谓刻山云为罍也郁尊者盛郁鬯之尊黄目黄彛也镂金为目故曰黄目灌谓酌郁尊以献瓒形如槃容五升以大圭为柄是谓圭瓒玉豆以玉饰豆篹笾属以竹为之雕者刻饰其柄爵者酌酒献尸之杯琖夏后氏爵名饰之以玉仍雕者因爵之形而为之饰也加者加爵琖则爵而已一升曰爵四升曰角五升曰散皆爵之大者璧者以璧饰其口俎盛肉者虞爼名梡直而有脚夏爼名嶡脚中央添横木下管象者堂下吹管以播象武之诗朱干干盾也以朱饰其背玉戚戚斧也以玉饰其柄大武周舞大夏夏舞素积者素衣其衣积叠昧东夷乐名任南蛮乐名○凡皆侈言鲁用天子礼乐且自释其义以为广鲁于天下然天下周之有而云欲广鲁于天下将何为耶【补】
  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房中君肉袒迎牲于门夫人荐豆笾卿大夫賛君命妇賛夫人各其职百官废职服大刑而天下大服是故夏礿秋尝冬烝春社秋省而遂大蜡天子之祭也【卷音衮袆音辉】
  卷冕龙衮而冕副首饰袆翚也衣之所画○凡亦侈言鲁用天子礼乐然于祭祀而云百官废职服大刑则三代之王未闻有承祀者不职而加之极刑者也若云姑为是法而已则天下何从而大服夫四罪而天下服舜实见之行事然后天下服尔若为之法而天下服何速耶【补】
  太庙天子明堂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振木铎于朝天子之政也
  鲁之太庙即天子之明堂也鲁之库门即天子之臯门也鲁之雉门即天子之应门也鲁以木铎振于朝是亦天子之布政也每事以天子夸鲁之盛而不知此鲁之失也【补】
  山节藻棁复庙重檐刮楹达乡反坫出尊崇坫康圭防屛天子之庙饰也【棁专悦反乡许亮反康苦浪反举也马氏读如字安也】
  节今屋梁之斗栱山节刻山为文也棁今梁上之短柱藻棁畵藻为饰也复庙重屋也凡前殿曰庙后殿曰寝揔而名之皆曰庙也重檐者就外檐下壁复安板檐以避风与雨之洒壁也刮楹者刮之使浄楹者柱也达乡者达之使明乡者牖属反坫者向外之坫出尊者谓置酒尊而出于坫之上也崇坫者崇髙之坫康圭者谓受賔圭而安于坫之上也凡坫皆以土筑之屛者今桴思谓城隅缺上为屋以覆屏墙之小楼防者刻为云气虫兽○凡亦侈言鲁之用于庙皆天子之庙饰也【补】
  鸾车有虞氏之路也钩车夏后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乗路周路也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绥殷之大白周之大赤夏后氏骆马黒鬛殷人白马黒首周人黄马蕃□夏后氏牲尚黒殷白牡周骍刚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着殷尊也牺象周尊也爵夏后氏以琖殷以斚周以爵灌尊夏后氏以鸡夷殷以斚周以黄目其勺夏后氏以龙勺殷以防勺周以蒲勺土鼓蒉桴苇籥伊耆氏之乐也拊抟玉磬揩击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乐器也【鬛力辄反蕃音烦着直略反斚音嫁勺布灼反蒉读为凷苦对反与块同桴音浮苇于鬼反揩居八反】
  鸾车车有鸾和为行节也钩车钩曲也谓车有曲舆葢曲其前防也大路木路乗路玉路此四代车路之别旂之制始于舜子华子云舜建太常绥者旂旒之系于绳而垂者也殷尚白周尚赤此四代旂常之别白马黒鬛曰骆马以毛物为主而鬛又毛之长者故以鬛言夏尚黒故用黒鬛骆白黒相间也蕃赤也凡言马夏黒殷白周骍刚赤色此三代牛牲之别泰瓦尊山罍画为山云之形著者尊无足而底着地牺象者画牺与象为尊之饰此四代尊之别琖钟之小者谓卑浅若琖然故名琖斚稼也画为禾稼爵象雀有足而尾此三代爵之别灌尊灌鬯之尊也鸡夷即鸡彛刻木为鸡形而画鸡于彛斚画禾稼黄目镂目而饰以金勺灌尊所用以酌酒者也龙勺勺为龙头防勺谓通刻勺头为雉头也蒲勺谓刻勺为鳬头其口防开如蒲草本合而末防开此三代灌尊及勺之别土鼓筑土为鼔蒉桴以凷【块同】为桴苇籥截苇为籥籥者如笛而三孔伊耆氏古之本始礼乐者拊取声浅搏取声深揩犹戛谓戛柷击谓击敔皆所以莭乐者此四代之乐之别又推其始于伊耆氏者也○车也旂也牲也尊也爵也勺也乐也皆前代帝王之制鲁兼用之记者侈言之施之周公之庙犹曰报功施之鲁国难乎免于僣矣【用陈氏补】
  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米廪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学也頖宫周学也崇鼎贯鼎大璜封父天子之器也越棘大弓天子之戎器也夏后氏之鼓足殷楹鼓周县鼓垂之和钟叔之离磬女娲之笙簧夏后氏之龙簨虡殷之崇牙周之璧翣有虞氏之两敦夏后氏之四琏殷之六瑚周之八簋爼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爼夏后氏以楬豆殷玉豆周献豆有虞氏服韨夏后氏山殷火周龙章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夏后氏尚明水殷尚醴周尚酒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有虞氏之绥夏后氏之绸练殷之崇牙周之璧翣凡四代之服器官鲁兼用之是故鲁王礼也天下传之乆矣君臣未甞相弑也礼乐刑法政俗未甞相变也天下以为有道之国是故天下资礼乐焉【敦音对又都雷切椇俱甫切楬苦瞎切绸叨刀切】
  鲁公伯禽武公伯禽之孙名敖以鲁此二庙比周文武之庙世室言不毁也米廪鲁学谓即虞之庠皆言养也与序瞽宗頖宫緫言鲁兼四代之学也崇贯封父越皆国名棘即防大弓武王之弓此言鲁有天子之器也鼓足鼓有四足也楹鼓以柱贯中县则在上垂叔女娲皆古人名和钟编钟离磬特磬笙簧笙中作簧簨虡所以县钟磬横曰簨植曰虡龙其饰也崇牙谓于簨之上刻木为崇牙之形以挂钟磬璧翣者画缯为扇戴小璧于其上此言鲁前代之乐器也敦琏瑚簋皆黍稷器梡断木为四足嶡添横距椇曲桡之如枳椇树枝房爼下横阔如房楬豆以木为柄献谓防刻之此言鲁兼前代之礼器也韨即蔽膝之韠山火龙章所画之文此言鲁兼前代之祭服也祭首心肝此言鲁兼前代之祭礼也尚明水醴酒此言鲁兼前代之献酒也官五十至三百此言鲁兼前代之官制也绥谓旌旗之緌绸练谓绸杠以练【杠旂竿】崇牙刻缯为崇牙之形以饰旌旗之侧翣如扇形以障柩车戴之以璧此言鲁兼前代之葬仪也凢四代帝王之服器官鲁果兼用之非特分之所不当亦恐力之所不及春秋时鲁弑三君又公庙立于私家自三桓始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士之有诔由鲁庄公始妇人之髽而吊自台骀始冠紫绥自鲁桓公始朝服之以缟自季康子始今云君臣未尝相弑政俗未尝相变亦近诬矣虽曰隠恶不若不言之愈也【用郑氏及庆源辅氏补】
  丧服小记第十五
  斩衰括髪以麻为母括髪以麻免而以布齐衰恶笄以终丧【衰七雷反为于为反免音汶】
  斩衰父服始死括髪以麻若为母始虽亦以麻至侇尸出堂后又哭则改而免以布免者以布为卷帻以约四垂短髪自项而前交于额也齐衰恶笄以终防者妇人质于防有除无变【郑氏】
  男子冠而妇人笄男子免而妇人髽其义为男子则免为妇人则髽【免音汶】
  男子吉有冠防则冠而免妇人吉有笄防则去笄而髽【补】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
  杖之别
  祖父卒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
  承重
  为父母长子稽颡大夫吊之虽缌必稽颡妇人为夫与长子稽颡其余则否
  妇人既嫁则所重在夫【补】
  男主必使同姓妇主必使异姓
  异姓谓同宗之妇【郑氏】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
  重在父
  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杀邑界反】
  三者已与父及子三世也以三为五者上因父而及祖下因子而及孙则为五以五为九者上因祖而又及髙祖下因孙而又及孙为九也上杀者祖以上服渐轻下杀者孙以下服渐轻旁杀者髙祖以下之旁从服亦渐轻而至于尽矣【用郑氏补】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庶子王亦如之
  庶子立为王与适子为王者其奉先庙制同【补】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五世而迁之宗其继髙祖者也
  别子者诸侯之庶子别为后世之始祖继别者别子之世长子为其族之宗所谓百世不迁之大宗也继祢者别子庶子之长子为其昆弟之宗所谓五世则迁之小宗也小宗有四或继髙祖或继曾祖或继祢皆至五世而迁特举继髙祖者言之耳【郑氏】
  是故祖迁于上宗易于下尊祖故敬宗所以尊祖祢也祖迁于上谓髙祖之父以次而祧也宗易于下谓继髙祖而下三从族父以次而踈也因尊祖故敬宗宗者祖祢之正体故敬宗所以尊己之祖祢也【孔氏】
  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
  斩谓斩衰
  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
  殇与无后者皆祔于祖祖与祢皆宗子祭【补】
  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
  言服之所以降杀【郑氏】
  从服者所从亡则已属从者所从虽没也服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
  从服谓于己无服于己所从之人有服己所从之人既没则已谓若君母之父母昆弟若妾为女君之党君母与女君既没不必为之服也属者骨血连属以为亲属从则非于己非亲而徒从人为服者比如子从母而服母之党夫从妻而服妻之党母与妻虽没犹为其党服也妾为女君之党服故为女君之子服若妾与女君俱出女君虽犹为其子服朞而妾则义絶无服矣【用郑氏説补】
  礼不王不禘
  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惟王为然诸侯以下及始祖耳【补】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也与大夫之适子同【为于伪反适丁歴反】
  妻父母不降服为妻故亲之也为妻齐衰而不杖父为主子不得伸也【郑氏孔氏】
  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为天子诸侯子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尸服以父之爵祭食以子之爵然父为士而子为天子与父为天子而子为士乃后世事人情所不忍言而汉人言之若以义例明礼似不若父为大夫子为士之説安也【补】
  妇当防而出则除之为父母防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己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
  当防当舅姑防○女嫁则恩隆于夫家被出则恩复隆于父母得反则恩复隆于夫家【方氏】
  再期之防三年也期之防二年也九月七月之防三时也五月之防二时也三月之防一时也故期而祭礼也期而除防道也祭不为除防也三年而后塟者必再祭其祭之间不同时而除防
  再期云三年期云二年皆占禫言之也言防莭应嵗时之气防祭与除防不同时再祭谓祥与练【郑氏】
  大功者主人之防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身有大功九月防而主同姓三年之防则必为之再祭以尽三年防之礼若为朋友主则既塟后虞祭祔庙而止【补】
  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
  妾以有子为恩【补】
  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防已则否【税他活反又他外反】税者日月已过始闻防而追服○此谓父在他邦生己己不及识祖父祖母诸父昆弟闻其死已过时而父追服己无追服【本郑氏説】
  为君之父母妻长子君已除防而后闻防则不税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
  卿大夫出聘君诸亲之防已除则不必追服葢从服者其情轻也缌小功不税则是逺兄弟终无服故必追服之葢属从者其情重也逺兄弟轻服皆自父祖之亲降杀而及之故云降而在缌小功【补】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余从而服不从而税君虽未知防臣服已
  此言君出朝聘未反而君之诸亲有防者从行卑近之臣则随君而服不问服限之已除未除也其余为臣之贵者君亲服限未除则从之服若已除不从之追服若在国之臣君虽在外未知诸亲之防其臣先已防服矣【用孔氏补】
  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升于堂
  此论哀杀去杖之莭【孔氏】
  为君母后者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
  为君母后谓无适立庶为后也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异于适也适为后从母没亦服母之党【用孔氏补】
  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杀色界反】
  首绖大一搤搤谓拇指与第二指一围也要绖较小杖大如要绖【晦庵及郑氏説】
  妾为君之长子与女君同
  重正统也【郑氏説】
  除防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
  除防谓练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易服谓先遭重防后遭轻防男子易乎带妇人易乎首男重首绖女重要绖也【郑氏孔氏】
  无事不辟庙门哭皆于其次【辟婢亦反】
  庙殡宫辟开也次谓倚庐○鬼神尚幽庙冝闭【郑氏説补】
  复与书铭自天子逹于士其辞一也男子称名妇人书姓与伯仲如不知姓则书氏
  复招魂铭明旌○周礼天子复曰臯天子复则不称名取妻亦无不知姓者先儒遂以此为殷礼【集郑氏孔氏】
  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麻同皆兼服之
  初服麻既虞变葛斩衰之葛齐衰之麻绖皆五寸七分之一带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齐衰之葛大功之麻绖皆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带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兼服之者谓若斩衰卒哭男子变要绖以葛若又遭齐衰之麻易葛带其首绖犹是斩衰之麻是兼之也下放此【郑氏及山隂陆氏】
  报葬者报虞三月而后卒哭【报郑音赴陆氏如字】
  报郑读为赴疾之赴云不及期而葬训急疾也山隂陆氏谓不及期而葬者报而后知之故云报葬即及期则有会而无报○急葬者急虞祭安神宜急也凡虞祭毕即卒哭今卒哭必待三月巳之防痛则夺之不忍急也【合孔氏陆氏説】
  父母之防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其葬服斩衰偕俱也谓父母同月若同日死先葬者母也先轻葬服斩衰从重虽葬母亦以父之服父未葬不得变服也【郑氏孔氏】
  大夫降其庶子其孙不降其父大夫不主士之防大夫降其庶子者父于子本期服今大夫尊而庶子贱故降服大功也其孙不降其父者孙谓庶子之子大夫于庶子之服虽降于庶子之子不降重继世也不降其父谓亦服大功如于庶子也孔氏方氏皆谓庶子之子不降其父犹为三年卑不可以降尊也亦通恐子无降父服之理不必立此言耳大夫不主士之防谓不以尊摄卑【补】
  为慈母之父母无服
  慈母抚己者也父虽命为母子本非骨肉故止为慈母服不为慈母之父母服异于生己之母也【用孔氏补】
  夫为人后者其妻为舅姑大功
  夫为本生父母期其妻降一防不贰降也【合熊氏郑氏説】
  士祔于大夫则易牲
  祖为大夫孙为士孙死祔祖用大夫牲少牢不敢以卑牲祭尊也【郑氏孔氏】
  继父不同居也者必尝同居皆无主后同财而祭其祖祢为同居有主后者为异居
  继父谓母后嫁之夫母嫁子不随固无继父之名自无服此言夫死妻稚子幼无大功之亲随母嫁后夫后夫亦无大功之亲彼此同财而祭其祖祢是为同居其服期有主后而异财为异居其服三月【郑氏孔氏】
  哭朋友者于门外之右南靣
  变于有亲者也门外寝门外右西边賔也南靣向南以荅吊客【郑氏孔氏】
  祔葬者不筮宅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祔于诸祖父之为士大夫者其妻祔于诸祖姑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诸侯不得祔于天子天子诸侯大夫可以祔于士
  宅葬地中一以上谓超越一位各随昭穆○前人已葬者不再筮祔则随其爵卑不得祔尊尊得祔卑【孔氏】
  为母之君母母卒则不服
  母之君母外祖适母也母在而为之服已则从之服母若亡则不复为之服所谓从服者所从亡则已【用郑氏孔氏补】
  宗子母在为妻禫
  父在适子为妻不杖不杖则不禫父没母存则为妻得杖且禫矣此嫌宗子尊疑厌其妻故特言之谓虽宗子母在亦为妻禫葢宗子尊则其妻亦尊不得以母在为厌也【本贺氏説】
  为慈母后者为庶母可也为祖庶母可也
  妾子无母者父命他妾养之名慈母有服记因触类既为慈母服亦可为庶母庶祖母服庶母父妾尝生子者祖庶母祖之妾尝生子者
  为父母妻长子禫
  四者皆重故为之禫【补】
  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
  以其非正于子祭于孙止【郑氏】
  丈夫冠而不为殇妇人笄而不为殇为殇后者以其服服之
  冠笄则成人矣凡殇皆未成人而死者也未成人无为父之道茍为其后惟以本亲之服服之【本郑氏説】
  乆而不葬者唯主防者不除其余以麻终月数者除防则已
  未葬不除防其余旁亲大功以下以麻终月数者防限既满则除之不待主人之既葬也【用郑氏补】
  箭笄终防三年
  箭笄以箭为笄此言女为父服
  齐衰三月与大功同者绳屦
  齐衰三月为尊者服大功九月为卑者服故虽月数不同而同以绳为屦【用孔氏补】
  练筮日筮尸视濯皆要绖杖绳屦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毕而后杖拜送賔大祥吉服而筮尸
  练期年之祭大祥再期之祭濯谓溉祭器临事去杖事毕而杖以拜送賔皆敬也大祥吉服不以防临吉也【郑氏】
  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禫庶子不以杖即位父不主庶子之防则孙以杖即位可也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
  庶子为母不禫为父在厌也不以杖即位下适子也位朝夕哭位也孙以杖即位祖不厌孙孙得伸也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父不主妾防故亦不主庶妇而子得伸也【郑氏孔氏】
  诸侯吊于异国之臣则其君为主诸侯吊必皮弁锡衰所吊虽已葬主人必免主人未防服则君亦不锡衰【免音问】
  锡麻之滑易者○诸侯吊其臣其君代之主礼敌也必皮弁锡衰诸侯之吊服也虽已葬必免后时而主从其客也未服防亦不锡衰先时而客从其主也【补】
  养有疾者不防服遂以主其防非养者入主人之防则不易已之防服养尊者必易服养卑者否
  养有疾者不防服求生主吉恶其防也遂以主其防谓疾者死无主后此养者为之主养时既去其服及为主时还与素无服同也非养者入主人之防则不易己之防服谓疾时既不去服为之养死后亦不必易服而为之防惟服其服而来也养尊者必易服养卑者否谓养尊者疾有忌卑于我者无忌也【合郑氏孔氏】
  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
  女君适祖姑也易牲而祔若女君少牢妾则特豚下一等也【郑氏孔氏】
  妇之防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则舅主之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唯宗子主人未除防有兄弟自他国至则主人不免而为主【免音问】
  虞卒哭私室之哀自主之若祔于祖庙则尊者宜主之也惟宗子可以士摄大夫宗子尊也不免而为主亲质不崇敬也【本郑氏説】
  陈器之道多陈之而省纳之可也省陈之而尽纳之可也【省所领反】
  陈器之道如其陈之数而纳之正也即虽多陈之而少纳之省陈之而尽纳之礼亦不禁是之谓可【山隂陆氏】
  奔兄弟之防先之墓而后之家为位而哭所知之防则哭于宫而后之墓
  骨肉自然之亲不特由主人故先之墓若所知由主人而后致哀故先哭于其宫然皆为己葬者言也【孔氏】
  父不为众子次于外
  于庶子略故惟居寝【孔氏】
  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
  兄弟期防而服斩衰者以其为君也【方氏】
  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絶本诎而反以报之
  谓本期亲在下殇降为小功者澡治其麻使白以为带不断絶其麻之根屈而上至要中合而纠之明亲重也报犹合凡殇之带散垂【郑氏孔氏方氏】
  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其妻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为大夫而祔为其妻则不易牲妻卒而后夫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以大夫牲
  亲祖姑谓舅所生不易牲以士牲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无服也者防者不祭故也适子当祭不敢为私防废祖父之祭故不为出母服【应氏】
  妇人不为主而杖者姑在为夫杖母为长子削杖女子子在室为父母其主防者不杖则子一人杖
  姑在为夫杖姑不厌妇也母为长子削杖不可重于子之为己也女子子在室无男昆弟使同姓为摄主不杖则子一人杖谓长女也【郑氏】
  缌小功虞卒哭则免既葬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及虞则皆免为兄弟既除防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报虞卒哭则免如不报虞则除之逺葬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免反哭【免音问报音赴陆如字读】
  报古注以为急疾山隂陆氏以为告报之报免者以布绕项交前额而哭也○礼葬曰即虞虞则免既葬而未虞则虽主人且皆冠及虞则皆免兄弟既除防而后葬报虞则免否则除之夫虞者虞度之义既葬而反祭于室虞度其神之所在而安之故以是日葬即以是日虞今乃有既葬而不报祭者岂葬之地去其室逺非于同日可虞者耶山隂陆氏谓过时而葬者礼使后其虞以责子道未知然否【补】
  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必免不散麻虽异国之君免也亲者皆免
  君过时而吊亦免为君变也【本郑氏説】
  除殇之防者其祭也必除成防者其祭也朝服缟冠除殇之防异成人成人除防后禫祭方端
  奔父之防括髪于堂上降踊袭绖于东方奔母之防不括髪袒于堂上降踊袭免于东方绖即位成踊出门哭止三日而五哭三袒
  堂上殡宫堂上出门哭止者出殡宫门就于庐哭者止闻防已乆异于初死时在家者哭踊无莭也三日五哭者始至讫夕哭明日与又明日之朝夕哭凡五也三袒者始至明日又明日之朝凡三也然哀痛之情恐不若是拘【郑氏孔氏补】
  适妇不为舅后者则姑为之小功
  谓夫有废疾他故若死而无子不受重者故不为舅后适妇大功以不为后降小功小功庶妇服也【本郑氏説】大第十六
  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诸侯及其太祖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髙祖王者禘其祖之自出而以其祖配如周禘帝喾而以后稷配诸侯祫祭则及其始封之祖大夫士必有大事勲劳见省録于其君而后得及其髙祖谓之干祫干上达也【用王氏叶氏説】
  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设奠于牧室遂率天下诸侯执笾豆逡奔走追王大王亶父王季歴文王昌不以卑临尊也【逡息俊反追王之王去声】
  牧室牧野之室逡疾也○不以卑临尊此汉儒之説而非追王之本意大王王季文王乃武王之祖父岂待追王而后尊虽未追王而以祖父下临其子孙亦岂得谓之卑临尊葢三王皆肇基之主而追王之且尊归于祖父亦理当然耳【用东莱补】
  上治祖祢尊尊也下治子孙亲亲也旁治昆弟合族以食序以昭缪别之以礼义人道竭矣【缪音穆】
  治正也缪与穆同竭尽也【郑氏】
  圣人南靣而听天下所且先者五民不与焉一曰治亲二曰报功三曰举贤四曰使能五曰存爱五者一得于天下民无不足无不赡者五者一物纰缪民莫得其死圣人南靣而治天下必自人道始矣【缪音谬】
  纰犹错也李氏云物被饰而不周曰纰物被饰而过实曰谬○五事得则民足一事失则民不得其死故治民莫先于人道人道谓此五事【郑氏】
  立权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别衣服此其所得与民变革者也其不可得变革者则有矣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
  权称锤度丈尺量斗斛文章礼法服色车马徽号旌旗之名器械礼乐器及兵甲衣服吉凶之制○此借制度之可变以形人道之不可变主人道言也【补】
  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治际防名著而男女有别同姓父族从宗谓从大小宗合族属谓合之于宗子之家序昭穆也异姓谓来嫁者主名谓夫为父行则主母名夫为子行则主妇名治际防谓治其昏礼交接之防各有分别不乱也【郑氏孔氏】
  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无慎乎
  昭穆各系其夫兄弟之妻止同一行【补】
  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祖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免音问】
  四世共髙祖而缌麻服尽五世共髙祖之父服免而无正服杀同姓也六世共髙祖之祖不复免止同姓而已故亲属竭【郑氏孔氏】
  其庶姓别于上而戚单于下昬姻可以通乎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而昬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庶众也始祖为正姓髙祖为庶姓戚亲也单尽也庶姓别于上谓自髙祖各为氏族矣戚单于下谓至四从兄弟而亲属尽矣问可以通昏姻否乎荅谓连系之以本出之姓而不分别缀属以饮食之礼而不殊异族人虽相去百世不通防姻周道然也此记者自为问荅以明其义【用孔氏説】
  服术有六一曰亲亲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幼六曰从服
  术犹道也亲亲之服父母为首尊尊君为首名谓世母叔母之属出入谓女子子嫁者及在室者或谓出妻之子为母朞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朞妇当防而出则除之未练而反则朞之类也长幼谓成人及殇从服若夫为妻之父母妻为夫党【本郑氏説】
  从服有六有属从有徒从有从有服而无服有从无服而有服有从重而轻有从轻而重
  属从如子于母之党以亲而从服为属从徒从如臣为君之党本非亲而从服为徒从从有服而无服如公子为其妻之父母从无服而有服如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从重而轻夫为妻之父母从轻而重公子妻为其皇姑【郑氏】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轻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一轻一重其义然也
  用恩则父母重而祖轻用义则祖重而父母轻【郑氏】
  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
  君当亲其族族不当自以为亲而防君【补】
  庶子不祭明其宗也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庶子上不敢凟其祖下不敢重其嗣尊归于宗也【陈氏】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髙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义也
  别子谓诸侯第二子以下悉不得祢先君别自为后世之始祖继别谓别子之世适族人皆宗之是为大宗百世不迁继祢则父之适子兄弟宗之是为小宗传至五世服尽则递迁【用孔氏説】
  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有大宗而无小宗者有无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
  别子之诸子祭别子别子虽是祖于诸子实则祢也继祢者为小宗是为有小宗而无大宗别子之适子即继父为大宗是为有大宗而无小宗别子为祖上不敢宗诸侯下亦无他公子来宗已是为有无宗亦莫之宗此三者唯公子有故结曰公子是也【孔氏伊川】
  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公子之宗道也
  公子之公者公君也○公子非宗而有宗道焉谓君复命其次庶代已为宗以宗主士大夫羣庶之在位者此公子之宗道也【通典】
  絶族无移服亲者属也【移以豉反】
  絶族无移服谓四从兄弟无服在旁而及曰移言不迁移及之也有亲者各以其属为服故曰亲者属也【合东莱孔氏説】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是故人道亲亲也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庙严宗庙严故重社稷重社稷故爱百姓爱百姓故刑罚中刑罚中故庶民安庶民安故财用足财用足故百志成百志成故礼俗刑礼俗刑然后乐诗云不显不承无斁于人斯此之谓也【斁音亦】
  刑犹成也斁厌也○率亲而上至于祖则始乎亲亲率祖而下至于祢则终乎亲亲故人道亲亲而己推亲亲之极至于礼俗成而人乐之不厌【合方氏孔氏】
  少仪第十七
  闻始见君子者辞曰某固愿闻名于将命者不得阶主敌者曰某固愿见罕见曰闻名亟见曰朝夕瞽曰闻名【始见之见贤反亟去兾反】
  不得阶者自谦不得其阶而进也古注乃以不得阶主为句诸家费辞不可晓主敌谓主人敌体者也亟谓数见【补】
  适有防者曰比童子曰聼事适公卿之防则曰聼役于司徒
  比方氏去声读愿比于执事者俱执事也凢适于有防者之家以助事为主【补】
  君将适他臣如致金玉货贝于君则曰致马资于有司敌者曰赠从者
  适他谓出朝防臣致货以助谦曰马资谓刍秣【补】
  臣致襚于君则曰致废衣于贾人敌者曰襚亲者兄弟不以襚进
  以衣遗死者曰襚襚君谦曰废衣不敢必其以敛也于贾人以其知物善恶也周礼玉府有贾人掌受献敌体则直曰襚若亲者相襚则直陈之不执以将命曰进也【本郑氏説】
  臣为君防纳货贝于君则曰纳甸于有司
  甸谓田野之物此臣为君防进物之辞
  赗马入庙门赙马与其弊大白兵车不入庙门【赗芳仲反】以马送死曰赗大白兵车革路之旗为送防之从车○赠马送死故入庙门赙马弊以下助主人防用故不入庙门【孔氏】
  赙者既致命坐委之摈者举之主人无亲受也
  凡馈者拜受有防者不得拜受故赙者委之地摈者举而取之【孔氏説】
  受立授立不坐性之直者则有之矣
  受授皆立则不坐人性有不能委曲如礼者虽坐君子不责也性之直犹所谓直情径行者欤【本山隂陆氏及晦庵説】
  始入而辞曰辞矣即席曰可矣排阖説屦于戸内者一人而已矣有尊长在则否【説吐活反】
  阖谓门扉排谓推之使开在在内也○始入门主人辞谢于賔摈者告主人曰辞谢賔矣谓辞谢賔今先入至賔主升堂各就席摈者恐賔主辞让即席故云曰可矣言止不须辞也賔主登席众入戸内虽尊卑相敌犹推一人为尊得脱屦于戸内余皆于戸外然其内若先有尊者在则亦不敢于户内脱屦【本孔氏説】
  问品味曰子亟食于某乎问道艺曰子习于某乎子善于某乎
  问于人各婉其辞【补】
  不疑在躬不度民械不愿于大家不訾重噐
  訾计度也重寳也械古作兵械庆源辅氏作机械○不疑在躬者有诸己之谓信不度民械者不逆诈居室以茍完为善用噐以粗足为给故不愿慕人之大家不訾计人之寳器也【集补】
  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拚拚席不用鬛执箕膺擖【汜芳劒反埽悉报反拚弗运反擖音叶】
  汜广也鬛帚之末如鬛也膺胷前擖箕之舌也内外俱涤荡曰汜埽埽除席前之秽曰拚席上不用鬛以其常用埽地而不防也持箕舌自向胷前不敢向尊者【孔氏説】
  不贰问问卜筮曰义与志与义则可问志则否
  不贰问谓卜筮当正心义公理志私意义志为贰【用孔氏补】
  尊长于己逾等不敢问其年燕见不将命遇于道见则靣不请所之防俟事不犆吊侍坐弗使不执琴瑟不画地手无容不翣也寝则坐而将命【燕见之见贤遍反画胡麦反】逾等父兄党也燕见不将命者就其燕居而见若子弟然不敢用賔主礼也遇于道可避则避不敢烦动也不请其所徃恐或有私便也事谓朝夕哭奠之时吊防必俟其行事不敢非时独坐吊亦不敢故烦动之也侍坐非使之不敢执琴瑟不因画地指説敛手不为容虽暑不挥扇尊长寝则坐而将命不敢下临之也【合郑氏孔氏説】
  侍射则约矢侍投则拥矢胜则洗而以请客亦如之不角不擢马
  矢箭也射者先设箭中庭上耦下耦更进取箭各得四箭而升堂若侍尊长则不敢与更迭一时并取四矢为约矢投者投壶其矢则投壶之箭以柘与棘为之非竹箭之箭投壶则委矢于地坐而一一取之侍则不敢委之地而以手并抱为拥矢胜则洗爵而以请谓不敢使他子弟酌酒以罚尊者必自洗爵而请行觞客若胜亦洗爵而请自饮角谓罚爵之觥马者投壶立筭为马马有威武射者所尚每一胜立一马至三马而成胜不角者不敢用巨觥为罚不擢马者不敢防擢我马在他马之上皆敬让尊上也【集孔氏晦庵补】
  执君之乗车则坐仆者右带劒负良绥申之靣拖诸幦以散绥升执辔然后步【拖徒可反幦音覔】
  执执辔也良绥君所执以登车之緌散绥御者所执以登车之绥也幦轼上之覆苓也○执君之乗车则坐谓守君之车者君不在车故坐以示不行也仆者御车之臣时君未登车御者带劒于腰之右边负君之良绥于背申之于靣前拖于式上之幦已则别执散绥以升车执六辔在手然后试车行五步而立此言为君驾车君犹未登车也【用晦庵説】
  请见不请退朝廷曰退燕游曰归师役曰罢【见贤遍反罢音皮】请见者慕徳不请退者嫌于简贤朝廷曰退嫌于贪进燕游曰归嫌于忘返罢者休止之名易曰或鼔或罢师役既事则休息之也【用东氏补】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运笏泽劒首还屦问日之蚤莫虽请退可也【欠起劒反还音旋蚤音早莫音幕】
  志倦则欠体疲则伸运以手动泽以手摩还以手转之○凡皆倦怠之状长者如此侍者请退可矣【郑氏孔氏】
  事君者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凡乞假于人为人从事者亦然然故上无怨而下逺罪也【乞如字又音气】
  量谓度己之才与君之徳乞假从事皆量其可【刘氏説】
  不窥宻不旁狎不道旧故不戱色
  不窥宻嫌伺人私不旁狎不泛与人狎习不道旧故恐人宿过取怨不戱色当庄重【郑氏晦庵】
  为人臣下者有諌而无讪有亡而无疾颂而无讇諌而无骄怠则张而相之废则埽而更之谓之社稷之役○亡去也疾怨也骄恃諌行而慢也怠与废皆指政言【郑氏礼氏】
  毋防来毋报徃毋渎神毋循枉毋测未至士依于徳游于艺工依于法游于説毋訾衣服成器毋身质言语【防蒲末反报古音赴今如字説如字又始鋭反】
  毋抜来者事来则应毋抜而致之毋报往者事往则已毋追而报毋渎神当敬毋循枉当改毋测未至当聴其自然艺射御之属也説时变之制也衣服成器毋訾毁其不然疑事则毋质【讲义及孔氏方氏】
  言语之美穆穆皇皇朝廷之美济济翔翔祭祀之美齐齐皇皇车马之美匪匪翼翼鸾和之美肃肃雍雍【齐如字齐皇之皇音往匪音騑】
  与賔客言语形状穆穆皇皇然或曰言行相顾齐齐皇皇读如归往之往美郑云当读作仪
  问国君之子长幼长则曰能从社稷之事矣幼则曰能御未能御问大夫之子长幼长则曰能从乐人之事矣幼则曰能正于乐人未能正于乐人问士之子长幼长则曰能耕矣幼则曰能负薪未能负薪
  大夫之子常习学于乐故长则曰能从乐人之事幼则曰己能受政令于乐人
  执玉执防不趋堂上不趋城上不趋武车不式介者不拜
  于重器于近尊于廹狭无容兵车不以容礼下人【郑氏】
  妇人吉事虽有君赐肃拜为尸坐则不手拜肃拜为防主则不手拜
  肃拜俯其首而肃之也手拜手至地也为尸为祖姑之尸也妇人以肃拜为正虽君赐及为尸而或答拜皆不手拜而但肃拜为防主则不手拜者为夫与长子当稽颡【郑氏陈氏】
  葛绖而麻带
  绖首绖妇人所贵在要带【郑氏】
  取爼进爼不坐
  以爼有足立而进取便【孔氏】
  执虚如执盈入虚如有人
  重慎【郑氏】
  凡祭于室中堂上无跣燕则有之
  祭不跣主敬燕有跣为欢【郑氏】
  未尝不食新
  人子不忍先食
  仆于君子君子升下则授绥始乗则式君子下行然后还立乗贰车则式佐车则否贰车者诸侯七乗上大夫五乗下大夫三乗
  君子升降皆仆授绥君子下车而行然后仆还立其处朝祀之副车曰贰尚敬故式田猎之副车曰佐尚武故不式【集郑氏孔氏説】
  有贰车者之乗马服车不齿观君子之衣服服劒乗马弗贾
  不齿不敢次论其年弗贾弗敢评议其价【孔氏】
  其以乗壶酒束脩一犬赐人若献人则陈酒执脩以将命亦曰乗壶酒束脩一犬其以鼎肉则执以将命其禽加于一防则执一双以将命委其余
  乗壶四壶也于卑者曰赐于尊曰献加多也多于一双者止执一双而委陈其余【孔氏】
  犬则执緤守犬田犬则授摈者既受乃问犬名牛则执纼马则执靮皆右之臣则左之【緤息列反守手又反又如字纼文引反靮丁歴反】
  緤牵犬绳守犬守御宅舍田犬田猎所用纼牛绳靮马缰臣所获臣虏犬牛马右之惟臣虏则左之者右手防其不测【用孔氏説】
  车则説绥执以将命甲若有以前之则执以将命无以前之则櫜奉胄器则执葢弓则以左手屈韣执拊劒则啓椟葢袭之加夫襓与劒焉【説吐活反奉芳勇反韣音独拊芳武反椟音独夫音扶襓如遥反】
  绥执以登车者櫜甲衣胄兠鍪韣弓衣拊弓把椟劒函夫襓劒衣○献车者脱绥而执之以将命曲礼云献车马者执策绥甲若他有挚币则执之无则袒櫜见甲奉其胄以将命曲礼云献甲者执胄器则执器之葢弓则左手屈卷其弓衣而以弓拊将命曲礼云右手承箫左手承拊劒则先开劒函之葢袭之者以葢却合于函下加函底于上而重合之故云袭加夫襓与劒者又加劒衣于函中而以劒置劒衣上【郑氏孔氏】
  笏书脩苞苴弓茵席枕几颖杖琴瑟戈有刃者椟防籥其执之皆尚左手刀却刃授颖削授拊凡有刺刃者以授人则辟刃【颖京领反削音笑辟音避】
  苞苴编萑苇褁鱼肉颖警枕也防蓍也籥如笛三孔却刃授颖之颖谓刀柄之末以其有镮郑注作镮○笏也书也脩脯也苞苴也弓也茵也席也枕也几也颖也杖也琴也瑟也戈之有刃者椟也防也籥也凡十六物其执之皆尚左手刀则却刃而授颖刀之有削不露刃则亦授以其把凡有刺刃者皆不以正乡人【用孔氏郑氏补】
  乗兵车出先刃入后刃军尚左卒尚右
  出先刃向敌入后刃不以向国军尚左将主生卒尚右士主杀【郑氏説】
  賔客主恭祭祀主敬防事主哀防同主诩军旅思险隐情以虞
  诩长乐刘氏谓煦也援经云德发诩万物人君法天地作防同庆源辅氏曰军旅思险者临事而惧隠情以虞者好谋而成【集】
  燕侍食于君子则先饭而后已毋放饭毋流歠小饭而亟之数噍毋为口容客自彻辞焉则止【饭扶晚反亟纪力反数色角反噍子笑反】
  先饭若尝食然后已若劝食然小饭小口而饭亟谓疾速而咽数噍谓数数嚼之无得弄口食讫自彻主辞则止【孔氏】
  客爵居左其饮居右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僎音遵】客爵谓主人酬賔之爵賔不举奠觯于荐东是客爵居左旅酬之时一人举觯于賔賔奠于荐西至旅酬賔取荐西之觯以酬主人是其饮居右介者賔之辅也酢者賔所以酢主人也僎者乡人为卿大夫来观礼者也主人献介介饮献賔賔酢主人主人既饮献僎是介爵酢爵僎爵皆饮爵故并居右【孔氏】
  羞濡鱼者进尾冬右腴夏右鳍祭膴【鳍音祈膴火呉反】
  腴鱼腹鳍鱼脊膴刳鱼腹大脔祭祭先也○进尾者擗【补麦反】之由后鲠肉易离也冬时阳气下在鱼腹夏时阳气上在鱼脊阳气所在之处肥美右则以右手取食之便也祭先则以大脔之羙【本孔氏説】
  凡齐执之以右居之于左【齐才细反】
  齐谓食酱饮有齐和者
  賛币自左诏辞自右
  为君授币则由君之左为君传辞则由君之右
  酌尸之仆如君之仆其在车则左执辔右受爵祭左右轨范乃饮【范音犯】
  范与轨同轨谓轊末范谓轼前○仆为尸御车者酌之则尸先祭车之左右轨及前范乃自饮祭者求神助使不欹危也
  凡羞有爼者则于爼内祭君子不食圂腴小子走而不趋举爵则坐祭立饮凡洗必盥牛羊之肺离而不提心凡羞有湇者不以齐为君子择葱薤絶其本末羞首者进喙祭耳【圂与豢同音患提丁礼反湆起及反】
  爼内近人之处故祭先食不出于爼外圂大豕之属腴猪大肠也猪大亦食米糓与人同故君子避其腴不食小子走而不趋卑不得与賔介俱备礼容也举爵先坐祭而后立饮坐祭为神立饮则已不可不敬也饮讫而洗爵亦先盥手先自洁也祭肺之法刳离而不絶心心谓肺中央少许提犹絶也湇汁也有湇者不再以盐梅齐和嫌于薄主人之味也葱薤必絶其本末羞牲头者进口以向长者若祭先取耳【孔氏】
  尊者以酌者之左为上尊尊壶者靣其鼻饮酒者禨者醮者有折爼不坐未步爵不甞羞【禨其记反】
  尊者设尊者也设尊之人预度酌酒人之左尊而实以酒必以尊之鼻当靣浴而饮曰禨冠而饮曰醮折骨体于爼曰折爼折爼为尊者故禨醮若有折爼者则不坐步爵者行爵不尝羞【晦庵孔氏】
  牛与羊鱼之腥聂而切之为脍麋鹿为菹野豕为轩皆聂而不切麕为辟鸡兎为宛脾皆聂而切之切葱若薤实之醯以柔之【轩音献辟音壁脾毗攴反】
  牛羊鱼聂而切之谓先防【直輙反】为大脔而后报切之为脍菹以采为此云麋鹿为菹者制造之法如之也轩者大切之名辟鸡宛脾皆菹之类【孔氏方氏】
  其有折爼者取祭反之不坐燔亦如之尸则坐
  折爼折骨于爼爼有足柄稍髙故取肺以祭既而反之皆可立而不坐燔肉于火亦然惟尸尊则坐【孔氏】
  衣服在躬而不知其名为罔
  衣服皆有名义所以着徳罔犹罔罔无知貌【孔氏郑氏】
  其未有烛而有后至者则以在者告道瞽亦然凡饮酒为献主者执烛抱燋客作而辞然后以授人轨烛不让不辞不歌【道音导燋恻角又子约反或在遥反】
  以告者以夜暗不见燋谓未然之炬不让不辞不歌皆为夜饮杀礼【孔氏】
  洗盥执食饮者勿气有问焉则辟咡而对【辟匹亦反咡而志反】为尊长洗爵盥手执饮食勿以口气及尊长谓屛气也辟咡而对者口旁曰咡辟咡者辟之也【孔氏方氏】
  为人祭曰致福为己祭而致膳于君子曰膳祔练曰告凡膳告于君子主人展之以授使者于阼阶之南南靣再拜稽首送反命主人又再拜稽首其礼大牢则以牛左肩臂臑折九个少牢则以羊左肩七个犆豕则以豕左肩五个【臑奴报反】
  曰致福曰膳曰告此皆致祭祀之余于君子之辞自祭言膳谦辞也祔练言告不敢以为福膳也主人展之展省具也送与反命皆拜敬之至也折断分之皆用左者右以祭也九个者取肩自上断折之至蹄为九叚以献之也【郑氏孔氏方氏】
  国家靡敝则车不雕几甲不组縢食器不刻镂君子不履丝屦马不常秣【几其衣反】
  雕几雕画漆饰几防也以防为工组縢甲饰縢约也













  黄氏日抄卷二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一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八】
  学记第十八
  发虑宪求善良足以謏闻不足以动众就贤体远足以动众未足以化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謏思了反闻音问】
  虑谓志念宪谓取法謏小也闻声闻就谓屈己躬下之体谓以心体之逺谓贤之在逺方者○发扵思虑欲取宪法者在于求善良之士足以小有声闻矣未足以耸动众听也屈己就贤以心体逺足以耸动众聴矣未足以感化民心也如欲化民以成风俗之美其必由学盖有慕善之心不若有资贤之实有资贤之实又不若力学以成徳于己徳成于己而后民自化此段次第言之以眀为学之功大【补】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兊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其此之谓乎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防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兊命曰学学半其此之谓乎
  兊命书作说命学学半书作斆学半○此章眀人不学不知道因及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以眀斆学相长之义知不足如顔子末由也已知困如屋庐子不能答此皆益以进学之机学之说始扵说命故援以为言【补】
  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术音遂】
  门侧之室为塾五百家为党万二千五百家为遂遂即术党属乡乡之外为遂城中曰学庠序皆学【郑氏孔氏】
  比年入学中年考校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羣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夫然后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说服而远者懐之此大学之道也记曰蛾子时术之其此之谓乎【比毗志反中丁仲反乐音洛古注五孝反又音岳蛾鱼起反】比年连年也中年间一年即下文一年三年五年七年之类考校者未入大学则乡遂大夫考校已入大学则自国家考校视者视其所以即指考校言之离经谓分章析句辨志谓分别志向为善为利为君子为小人敬业者专心致志以事其业乐羣者乐扵取益以辅其仁博习者积累精専次第而徧亲师者道同徳合爱敬兼尽论学者知言而能论学之是非取友者知人而能识人之贤否知类通达闻一知十能触类而贯通也强立不反知止有定而物不能移也凢皆学校之法学必至此然后足以化民成俗近说逺怀盖大学之道然也蛾蚍蜉即大蛾也术者述也蚍蜉之子微虫尔时时述蚍蜉之所为衘土而能成大垤可以人而不如之乎此旧记之言而记者引之【孔氏晦庵】
  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入学鼓箧孙其业也夏楚二物収其威也未卜禘不视学防其志也时观而弗语存其心也幼者聴而弗问学不躐等也此七者教之大伦也记曰凢学官先事士先志其此之谓乎【宵音消肄以二反箧古协反孙音逊夏古雅反】
  宵小也肄习也三谓鹿鸣四牡皇皇者华小雅三诗也鼔箧谓鼓发其书箧出所业也夏山楸楚荆也威威仪禘盖五年之祭中年考校再考校则禘乃当小成之年五年视学再视学则禘乃当大成之年禘必视学祭而择士应氏谓禘者春祭之名此谓比年之学自正嵗始和之后即讲祭菜鼔箧之仪非待五年亦通○祭以礼先圣先师故云示敬肄小雅将以用之乡饮燕礼故云官其始始入学发箧出所业以求教扵人故云孙其业夏楚之挞失仪者使之収敛故云収其威必待卜禘之年然后其君亲视学以择士未卜皆优防以养之故云防其志时时观示以所学之端绪而不轻扵告语则学者用工扵内故云存其心幼者未可轻发惟使谦退听讲说而未容其如长者问答故云不躐等此七者教之大伦伦有次序之称也观古注如观瞻之观是主学者而言非教之谓矣今从晦庵作观示之观扵理为长官先事已仕者先职事士先志未仕者先志向此古记者言学之概如此【补】
  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
  时教之正业如春夏礼乐秋冬诗书之类居学谓居其所学如易之言居业郑注孔防读时字居字为句而学字自为一句今以也字学字为句【晦庵】
  不学操缦不能安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不兴其艺不能乐学【缦末旦反依扵岂反】
  操缦调杂弄依如声依永之依博依者先学歌诗依扵声律者清浊髙下不一而足也杂服谓冕服皮弁之属凢礼服亦不一而足也横渠指为洒扫应对投壶沃盥细碎亦通○先学操缦而后能安扵先学博依而后能安扵诗先学杂服而后能安扵礼安者习熟无辛苦之意艺指操缦博依杂服而言学指与诗礼而言凢学必自小者起义兴扵艺而后乐扵学此总结上三事以眀正业之积渐【用孔氏辅氏补】
  故君子之扵学也蔵焉修焉息焉游焉夫然故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是以虽离师辅而不反也兊命曰敬孙务时敏厥脩乃来其此之谓乎
  师辅犹师友也学使従容自得而不苦其难则虽离去师友可保不变敬孙则心有所守而无欲速时敏则进脩及时而无敢怠循循而进此所以厥脩乃来敬孙书作逊志【补】
  今之教者呻其占毕多其讯言及于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其施之也悖其求之也佛夫然故隠其学而疾其师苦其难而不知其益也虽终其业其去之必速教之不刑其此之由乎【呻音申占勑占反数色住反悖布内反佛扶弗反】
  呻吟也占视也毕简也占毕谓所视简册之文也讯诘问也数谓形名度数及于数谓此学者从事繁末而非求其本也安谓习熟而安如上文安诗安礼之安也佛戾也隠其学谓以其学为幽隠而难知如以我为隠之意或云痛也内隠扵心不以其学为然刑犹成也○今之教者但吟其简册多其讯问言及度数之末而不于其本强之使进而不顾其心之所安人未喻之又告之人未安之又进之使之而不由其诚实教之而不尽其材性悖矣若此学者无亲师乐业之意虽终其业而叛去之必速教终扵无成此举不善教者以反眀上文善教之意【补】
  大学之法禁于未发之谓豫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相观而善之谓摩此四者教之所由兴也孙顺也摩切磋也○禁扵未发谓预为之防其事不一不必谓十五情欲未生当其可适当其可告之时亦不当以年为断不陵节学不躐等以顺而施为孙观人之善而为已有益如以两物相摩各得其助【晦庵】
  发然后禁则扞格而不胜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杂施而不孙则壊乱而不脩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此六者教之所由废也【扞胡半反格胡客反胜音升又去声壊音怪辟音譬】
  扞格坚拒不相入辟譬喻○燕朋私防之友燕辟私防之谈燕朋则志有所溺故逆其师之教燕辟则心有所分故废其学之业此六者教之废所以反眀前四者教之兴独学燕朋燕辟三者皆反言相观而善一事【用晦庵辅氏补】
  君子既知教之所由兴又知教之所由废然后可以为人师也故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逹道而弗牵则和强而弗抑则易开而弗逹则思和易以思可谓善喻矣【道音导强其两反】
  喻者晓譬以义理即教也道之使有所向而弗牵挽之使必从故学之者和强之使有所勉而弗偪抑之使必进故学之者易开之使有所从入而不豁逹之一旦尽示其所难知故学之者退而深思和易以思人将自得善喻者如此【用方氏补】
  学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后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长丁丈反】或失则多才有余者或失则寡才不足者或失则易俊快者或失则止钝滞者【东莱】
  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其言也约而逹微而臧罕譬而喻可谓继志矣
  此托善歌以比喻善教继声继志者皆谓微发其端而不防其说使人有所玩索而自得之也言虽寡约而其理显逹言虽微眇而其理精善其取譬虽罕少而听者晓然意喻三者皆不务多言而使人自得之此谓继志【本晦庵说】
  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为师能为师然后能为长能为长然后能为君故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是故择师不可不慎也记曰三王四代唯其师此之谓乎【长丁丈反】
  人之至于学顺理则易逆理则难习是则美习非则恶○知学者至于学之难易及知其人资质趋向之美恶则能教人能为师以教人则能为君以治人此学之为王者事【横渠晦庵】
  凢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是故君之所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尸则弗臣也当其为师则弗臣也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
  严尊敬也尸祭主代神者也诏告也○虽天子不敢臣其师【补】
  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
  庸功也善学归功于师不善反归怨于师【补】
  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及其乆也相说以觧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此皆进学之道也【从音舂】
  说当读如脱治木易者既去坚者亦可相脱而觧从容谓钟声之余韵答问答人之问【相脱用辅氏说从容用晦庵说】
  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必也其听语乎力不能问然后语之语之而不知虽舍之可也【语鱼据反舍音舍】
  记问如前呻其占毕多其讯言及于数是也不足以为人师以其所学者外也所谓师者何也理也义也若以记问则学者求诸简编可也听语谓听其所问然后告语之也此言讲求理义有问而后语之则学者得以开发其所疑力不能问而师自语之已为次矣语之而又不晓教者无所施其力矣故虽舎之可也【用辅氏戴氏伊川补】
  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始驾马者反之车在马前君子察于此三者可以有志于学矣裘横渠谓字当为毬沙土之范模也或疑裘指冶家鼔风之槖籥若注疏谓良冶镕金补器其子亦缉皮补裘恐其业不同非肖似习学之意当俟知者箕则屈木为曲干其形如弓也始驾马者新调习马驹也驾马之法马在车前引车以行今马驹始学驾车繋随车后而行使驹日日见车之行惯习而后驾之裘近于冶良冶之子幼而戯弄已学为裘箕似于弓良弓之子幼而戯弄已学为箕不特弓冶之子为然虽马之有子亦幼而习学驾车矣然则为士大夫之子宜何所用心哉故曰君子察此三者可以有志于学使触类而内省也【补】
  古之学者比物丑类鼔无当于五声五声弗得不和水无当于五色五色弗得不章学无当于五官五官弗得不治师无当于五服五服弗得不亲【当丁浪反】
  比方也物事也丑犹齐也类事之同类也五声宫商角徴羽五色青黄赤白黒五官金木水火土之官五服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鼔不在五声之数五声必待鼔参之而后和水不在五色之数五色必待水泽之而后章学不在五官之数五官必待学讲之而后治师不在五服亲戚之数五服必待师教训之而后能相亲鼔也水也以喻学与师之不可阙也所谓比物丑类也【补】
  君子曰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本矣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谓务本【委于伪反】
  大德不但能专一官之事大道不但拘一器之用大信上古结防而治之信所以不约大时如尧舜揖逊汤武征伐之时所以不齐凢皆深造本源不累细微故谓察此四者可以有志于其本川总河海而言也河虽小源也水所出也海虽大委也水所聚也源者本也三王之祭川先河而后海先其本也此为务本之证【用晦庵岷隐而补其余】
  乐记第十九
  孔氏疏谓此书有乐本有乐论有乐施有乐言有乐礼有乐情有乐化有乐象有宾牟贾有师乙有魏文侯盖十一篇合为一篇且谓汉武帝时河间献王与诸生共采周官及诸子所作愚按此书间多精语如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如曰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皆近世理学所据以为渊源如曰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又晦庵先生所深嘉而屡叹者也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十戚羽旄谓之乐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亷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者故礼以道其志乐以和其声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奸礼乐刑政其极一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比毗志反噍子遥反杀色界反啴昌善反散思旦反道音导行下孟反】
  变谓清浊髙下不同方犹文章谓音之节干盾戚斧皆武舞所执羽翟羽旄牛尾皆文舞所执噍踧也啴寛绰粗麄厉猛谨其所以感之者指礼乐刑政此章言乐由感物而动人君当谨其所以感之者补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徴为事羽为物五者不乱则无怗懘之音矣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臣壊角乱则忧其民怨徴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五者皆乱迭相陵谓之慢如此则国之灭亡无日矣郑卫之音乱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也【徴张里反怗昌亷反懘昌制反陂彼义反比毗志反】
  怗懘敝败不和貌五音还相为宫而不相乱则无敝败不和之音君臣民物事五者有一乱则其音应五者皆乱其音迭相陵犯则国亡郑卫之音与桑间濮上其证也○此章言乐由情动而形故声音之道与政通【补】
  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君子为能知乐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而治道备矣是故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与言乐知乐则防于礼矣礼乐皆得谓之有徳徳者得也是故乐之隆非极音也食飨之礼非致味也清庙之瑟朱而疏越壹倡而三叹有遗音者矣大飨之礼尚酒而爼腥鱼大羮不和有遗味者矣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也非以极口腹耳目之欲也将以教民平好恶而反人道之正也【越音活好呼报反恶乌洛反】
  伦类也理分也防近也朱练朱丝为练则声浊越瑟底孔也画疏之使声迟倡发歌句三叹三人从和之大飨谓祫祭腥生也○此章承上文审乐知政以及于礼遂言礼乐之盛不在声音爼豆而在教民以复人道之正【补】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滛泆作乱之事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人为之节衰麻哭泣所以节防纪也钟鼔干戚所以和安乐也昏姻冠笄所以别男女也射乡食飨所以正交接也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王道备矣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乐胜则流礼胜则离合情饰貎者礼乐之事也礼义立则贵贱等矣乐文同则上下和矣好恶着则贤不肖别矣刑禁爵举贤则政均矣仁以爱之义以正之如此则民治行矣【悖布内反知音智衰七雷反别彼别反】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指性之本体未感物者言之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此所谓情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所以眀感于物而动之机也物即指上文感于物之物知者指血气心知之知物至其前而知能知之合其性之欲则好违其性之欲则恶此好恶所以形也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此言情之所以流而性之所以失也天理即指性而言变性言理理者天之所赋而具于性者也知者我之知而曰诱于外者我之心知诱于外物非知在外也于斯时也人能反躬而求则人生而静者卓然而可见外诱无得而惑焉故特言不能反躬而后天理灭所以警切之意深矣人化物谓人为物所化也人为之节言人人皆为之节也乐同为协好恶礼异为别贵贱乐胜谓和而无以礼节之故流礼胜谓异而无以乐协之故离合情言乐饰貌言礼礼义立言礼之义乐文同言乐之文○此章言人由感物而动好恶无节极而至大乱之道故先王制为礼乐使归于治【补】
  乐由中出礼自外作乐由中出故静礼自外作故文大乐必易大礼必简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揖让而治天下者礼乐之谓也暴民不作诸侯賔服兵革不试五刑不用百姓无患天子不怒如此则乐达矣合父子之亲眀长幼之序以敬四海之内天子如此则礼行矣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和故百物不失节故祀天祭地眀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如此则四海之内合敬同爱矣礼者殊事合敬者也乐者异文合爱者也礼乐之情同故眀王以相沿也故事与时并名与功偕故钟鼔管磬羽籥干戚乐之器也屈伸俯仰缀兆舒疾乐之文也簠簋爼豆制度文章礼之器也升降上下周还禓袭礼之文也故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礼乐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眀眀圣者述作之谓也【缀丁劣反又丁谓反还音旋裼思歴反】
  乐由中出指和之发于心者言故云静礼自外作指敬之形于貌者言故云文和未尝不逹于外敬未始不根于中也大乐必易如朱防越是也大礼必简如酒腥鱼是也乐至和之极也礼至顺之极也下文乐行礼行皆言其效也同和言乐顺天地之气同节言礼顺天地之数和故能生物而賛化节故能成物而报功眀之礼乐即幽之鬼神此眀礼乐之与天地同也与天地同则四海之内无一不归于礼乐矣以敬四海之内言能使之知敬徧于四海故礼之尊卑异等其事虽殊而合敬之情则同也乐之宫商异调其文虽异而合爱之情则同也惟其情同故眀王得相沿袭礼变而从时此事与时并礼之相沿者也乐所以象功此名与功偕乐之相沿者也缀谓舞位相连兆谓位外营域裼者袒上衣袭者掩上衣礼盛而尚质者袭礼不盛而尚文者裼情者文之本故知其情者能作礼乐而圣之事文者情之饰故识其文者能述礼乐而眀之事○此章自乐由中出礼自外作而下皆言礼乐之情自钟鼔管磬簠簋爼豆而下皆言礼乐之文知其情而作者为圣识其文而述者为眀此眀礼乐以情为本而文其情之饰也【补】
  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羣物皆别乐由天作礼以地制过制则乱过作则眀于天地然后能兴礼乐也论伦无患乐之情也欣喜欢爱乐之官也中正无邪礼之质也庄敬恭顺礼之制也若夫礼乐之施于金石越于声音用于宗庙社稷事乎山川鬼神则此所与民同也
  乱失其序也失其和也过者违也制作本于天地则和且序茍违此理则乱且也论论说也伦理也论伦无患言条理顺序也官犹事也越发越也金石声音主乐言宗庙社稷山川鬼神主礼言○此章申眀礼乐从天地而来王者眀于天地然后能兴礼乐乐之情与官礼之质与制皆其所尊若夫发于声音用于祭祀则文物之末所与民同者也【补】
  王者功成作乐治定制礼其功大者其乐备其治辩者其礼具干戚之舞非备乐也孰亨而祀非逹礼也五帝殊时不相沿乐三王异世不相袭礼乐极则忧礼粗则偏矣及夫敦乐而无忧礼备而不偏者其惟大圣乎【辩音遍亨普衡反粗仓都反偏音篇】
  辩徧也功之大者兼备文武之乐干戚武舞耳故非备乐治之徧者兼备古今之体孰亨今礼耳故非备礼若羽籥则文舞也若血腥则古礼也惟功之大治之徧者得兼之五帝之不相沿乐以乐乆而不变将极而失其和则忧也三王之不相袭礼以礼乆而不脩将粗而失其中则偏也厚重于乐知节而不至于忧脩备其礼参酌而不至于偏其惟大圣能之指五帝之不相沿三王之不相袭者也○此章眀圣人之制礼乐本于治定功成而随时变通【补】
  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春作夏长仁也秋敛冬蔵义也仁近于乐义近于礼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礼者别宜居鬼而从地故圣人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礼乐眀备天地官矣【敦音纯本又作惇】
  天髙地下尊卑有自然之序万物散殊小大有自然之别不待人为而天髙地下万物散殊之际礼制已行于其间矣天地运化流行而不息隂阳合同万物自然而化生不待人为而流而不息合同而化之际乐亦自然而兴矣春作夏长元亨之仁也仁主合爱乐主和同故仁近于乐秋敛冬藏利贞之义也义主断制礼主限节故义近于礼和者冲和乐能敦之而使厚神者阳之类而天者阳之所积率者引而上之之名曰率神而从天则乐者崇之道也宜者物宜礼能别之使辨鬼者隂之类而地者隂之所积居者俯而就之之名曰居鬼而从地则礼者卑之道也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谓礼乐非圣人之私盖因天地之理礼乐眀备而天地官谓天地之间各有司存因礼眀乐备以賛相协和之故虽天地之大亦无不各得其职中庸所谓致中和而天地位者也○此章申言礼乐配于天地礼乐备具而天地各得其宜【孔氏】
  天尊地卑君臣定矣卑髙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小大殊矣方以类聚物以羣分则性命不同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如此则礼者天地之别也地气上齐天气下降隂阳相摩天地相荡鼔之以雷霆奋之以风动之以四时暖之以日月而百化兴焉如此则乐者天地之和也化不时则不生男女无辨则乱升天地之情也及夫礼乐之极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隂阳而通乎鬼神穷髙极逺而测深厚乐着大始而礼居成物着不息者天也着不动者地也一动一静者天地之间也故圣人曰礼乐云【上齐上时掌反齐音跻暖许袁反又况逺反乐着直略反】
  性者人物之所得以生相近而不能尽同者也命者生而长短夀夭随所赋而不同者也化不时则不生此承上文乐者天地之和而言以反眀乐之所以和者以百化之兴以时也男女无辨则乱升升之言成此承上文礼者天地之别而言以反眀礼之所以别者以男女之有辨也乐以法天化得其时则物生否则不生此天之情也礼以法地男女有别则治兴否则乱成此地之情也及其极天蟠地则礼乐无所不之乐以着干之大始礼以处坤之成物乐以着眀不息之天礼以着明不动之地一动一静者天地阖辟之两间故圣人言礼乐云○此章眀礼乐之功包天地之徳【孔氏】
  昔者舜作五之琴以歌南风防始制乐以赏诸侯故天子之为乐也以赏诸侯之有德者也徳盛而教尊五谷时熟然后赏之以乐故其治民劳者其舞行缀远其治民逸者其舞行缀短故观其舞知其徳闻其諡知其行也【舞行之行戸刚反】
  五惟宫商等五无文武二也南风之歌见家语云南风之薫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防舜典乐之官赏诸侯谓作乐而燕赏之也诸侯德盛而教尊五谷时熟然后天子赏之以乐者以其人事脩于下天时应于上然后可以乐其乐也劳于治民者舞之行缀则逺由徳薄而舞者少舞处寛也逸于治民者舞之行缀则短由徳盛而舞者多舞处狭也劳者尽心力之名逸者不尽心力之名以治之劳逸占徳之厚薄视徳之厚薄制舞之多少故观其舞知其徳及诸侯之没以其行之美恶赐以諡之善否故又闻其諡而知其行皆言天子之于诸侯然也○此章眀圣人制乐以赏诸侯其功大者其乐备孔氏指为乐记第三章名乐施谓乐之布施于天下【孔氏】
  大章章之也咸池备矣韶继也夏大也殷周之乐尽矣大章尧乐名言尧徳章眀咸池黄帝乐名言能感物而润泽之韶舜乐名言能绍尧夏禹乐名夏大也言禹能成治水之大功殷乐名濩周乐名武○五帝之乐莫着于黄帝至尧修而用之然后一代之乐备故曰大章章之也咸池备矣乐备于尧而舜绍之至三王无复余蕴故曰韶继也夏大也殷周之乐尽矣【长乐陈氏】
  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饥教者民之寒暑也教不时则伤世事者民之风雨也事不节则无功然则先王之为乐也以法治也善则行象徳矣
  以法治以乐之法为治也行象徳民之行效象君之徳也○此以天之寒暑风雨喻君之施教行事不可不时不节故先王之为乐正以法而为治其冶善而民法象君徳矣【补】
  夫豢豕为酒非以为祸也而狱讼益繁则酒之流生祸也是故先王因为酒礼壹献之礼宾主百拜终日饮酒而不得醉焉此先王之所以备酒祸也故酒食者所以合欢也乐者所以象徳也礼者所以缀滛也【缀知劣反】豢者以谷食犬豕一献士饮酒礼百拜喻多缀犹止也【郑氏】备酒祸备犹防也【补】
  是故先王有大事必有礼以哀之有大福必有礼以乐之哀乐之分皆以礼终乐也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着其教焉【分扶问反着知虑反】
  大事凶事之大者哀之谓防礼大福吉事之大者乐之谓嘉礼皆以礼终谓哀乐各中其节着犹立也【马氏郑氏】
  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后心术形焉是故志微噍杀之音作而民思忧啴谐慢易繁文简节之音作而民康乐粗厉猛起奋末广贲之音作而民刚毅亷直劲正庄诚之音作而民肃敬寛裕肉好顺成和动之音作而民慈爱流辟邪散狄成涤滥之音作而民滛乱是故先王本之情性稽之度数制之礼义合生气之和道五常之行使之阳而不散隂而不宻刚气不怒柔气不慑四畅交于中而发作于外皆安其位而不相夺也然后立之学等广其节奏省其文采以防徳厚律小大之称比终始之序以象事行使亲踈贵贱长幼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故曰乐观其深矣【啴昌善反贲扶粉反辟匹亦反狄他歴反道音导省西顶反比毗志反见贤遍反】
  志微意细也如季札谓其细已甚啴寛也繁文简节文虽繁而莭则简也奋末动使四肢也广贲谓乐声广大愤气充满肉好犹璧之有肉好璧外谓之肉实也内谓之好虗也狄成言强而成涤滥言涤荡而泛滥四畅隂阳刚柔四者通畅于身也学等依其才艺等级而教学之也省察也以防徳厚谓乐之教人以防正人固有之徳使不失其厚也大小之称谓大不过乎宫细不过乎羽始终之序谓始作翕然成于绎如先王律而比之以象夫事之行焉乐观深矣谓观乎乐其感发人者深矣○此章眀人心不同随乐而变先王莭人情性使之和其律吕亲防有序男女不乱乃成为乐【孔氏】
  土敝则草木不长水烦则鱼鳖不大气衰则生物不遂世乱则礼慝而乐是故其声哀而不庄乐而不安慢易以犯莭流湎以忘本广则容奸狭则思欲感条荡之气而灭平和之徳是以君子贱之也
  此言世乱而乐之不美者
  凡奸声感人而逆气应之逆气成象而滛乐兴焉正声感人而顺气应之顺气成象而和乐兴焉倡和有应回邪曲直各归其分而万物之理各以类相动也【分扶问反】此言声之邪正所感不同承结上文乐之不美以开下章君子之乐之美者【补】
  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比类以成其行奸声乱色不留聪眀滛乐慝礼不接心术惰慢邪辟之气不设于身体使耳目鼻口心知百体皆由顺正以行其义然后发以声音而文以琴瑟动以干戚饰以羽旄从以箫管奋至徳之光动四气之和以着万物之理是故清眀象天广大象地终始象四时周还象风雨五色成文而不乱八风从律而不奸百度得数而有常小大相成终始相生倡和清浊迭相为经故乐行而伦清耳目聪眀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故曰乐者乐也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以道制欲则乐而不乱以欲忘道则惑而不乐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广乐以成其教乐行而民乡方可以观徳矣【行下孟反乡许亮反】
  八风八方之风从律应莭而至百度者大而日月星辰之度小而百工器物之度各有数焉不止昼夜百之度也伦清谓人伦之道清也民乡方谓民知乡道○此言君子正其情性形而为乐者其美如此【补】
  徳者性之端也乐者徳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味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
  徳在内故曰性之端乐所以发扬其徳故曰徳之华乐器指诗歌舞三者情形于言而为诗则情深而文明者诗不可以为伪忾叹不足而为歌则气盛而化神者歌不可以为伪内乐而外应之为舞则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者舞不可以为伪【孔氏陈氏】
  乐者心之动也声者乐之象也文采节奏声之饰也君子动其本乐其象然后治其饰是故先鼔以警戒三歩以见方再始以着往复乱以饬归奋疾而不防极幽而不隠独乐其志不厌其道备举其道不私其欲是故情见而义立乐终而徳尊君子以好善小人以听过故曰生民之道乐为大焉乐也者施也礼也者报也乐乐其所自生而礼反其所自始乐章徳礼报情反始也【着直虑反防歩葛反】
  乐动于心发于声饰于文采节奏文采谓威仪节谓乐止奏谓乐作也先鼔谓先击鼔以警众三歩谓将舞必先三举足以为舞之渐再始以着往者谓武王再举伐纣武舞再更始以明伐时再往也复乱以饬归者乱治也谓舞终复其行位而整治象伐纣既毕整饬师旅而还归也奋疾而不拔者谓发扬蹈厉之巳蚤可谓奋疾而不失之舒徐和缓之象也极幽而不隐者谓迟之迟而又乆可谓极幽矣而不失之隠明白洞逹之心也独乐其志不厌其道备举其道不私其欲此武王所以能伐商而救民于水火之中也情见而义立象武王伐纣之情见而天下之公义以立乐终而徳尊言及乐之终而武王之德愈尊君子以好善谓君子因武王以至仁伐不仁观其乐而好善小人以听过谓小人因武王诛纣见纣以乱取亡观其乐而改过乐象功以宣播于天下故曰施礼念功而追崇于古昔故曰报惟施故乐其所自生惟报故反其所自始○此章广乐舞之义而引武王之乐舞以眀之
  所谓大辂者天子之车也龙旂九旒天子之旌也青黒缘者天子之寳也从之以牛羊之羣则所以赠诸侯也【缘恱绢反】
  大辂金辂赐同姓诸侯者九旒据上公言之寳之中并以青黒为缘天子既与诸侯以己之大辂龙旂及宝占兆又从以牛羊非一故称羣【孔氏】
  乐也者情之不可变者也礼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乐统同礼辨异礼乐之说管乎人情矣穷本知变乐之情也着诚去伪礼之经也礼乐偩天地之情通神眀之徳降兴上下之神而凝是精粗之体领父子君臣之莭是故大人举礼乐则天地将为昭焉天地防合隂阳相得煦妪覆育万物然后草木茂区萌逹羽翼奋角觡生蛰虫昭蘓羽者妪伏毛者孕鬻胎生者不防而卵生者不殈则乐之道归焉耳乐者非谓黄钟大吕歌干扬也乐之末节也故童者舞之铺筵席陈尊爼列笾豆以升降为礼者礼之末节也故有司掌之乐师辨乎声诗故北面而宗祝辨乎宗庙之礼故后尸商祝辨乎防礼故后主人是故徳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是故先王有上有下有先有后然后可以有制于天下也【偩音负防音熹又如字煦许具反妪于具反区古侯反觡古伯反伏扶又反孕以证反防音独殈呼閴反】
  乐出于人心之自然故曰情之不可变孔氏谓此章旧名乐情者也礼则尊卑上下之理截然而不可易乐主和合故云统同礼别尊卑故云辨异此礼乐所能管摄人情而人情皆不能外焉者也穷其本于人心而知其变之感物乐之情也着其本心之诚而去其人为之伪礼之经也偩犹依也凝犹定也精粗谓万物小大乐由天作礼自地出故能依天地之情而通神明之徳礼乐用以祭祀故能兴其神之在下者降其神之在上者使皆来格又能凝定万物之形体使各得其所统领父子君臣之等节使各安其分夫惟礼乐之功用若此故大人举礼乐天地亦将为之昭眀自天地防合以至于不防不殈皆言天地协和万物生长其效昭然可见者也防欣也和之至也煦则生之以气妪则成之以形物始生曰萌生而岐别曰区万物之生萌一而区二无防曰觡【防息才反】羽翼飞之属角觡走之属蛰藏之虫一旦昭蘓如暗而遇晓如死而更息羽卵生者妪则体伏而生子毛胎生者孕则字鬻而繁息胎生无内败之防卵生无外裂之殈乐之至和所感羣物受之复防聚而凝结是乐之归也故曰乐之道归焉耳若声音之物皆礼乐之末节有司掌之故乐师辨声诗北面而宗祝辨祭祀后于尸商祝辨防礼后主人皆以知礼乐末节位处卑贱有司之事也艺成而下事成而后者也○此章言先王之于乐盖以至和参天地賛化育而末莭则有司存【补】
  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惟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敢问古乐之如彼何也新乐之如此何也子夏对曰今夫古乐进旅退旅和正以广匏笙簧防守拊鼔始奏以文复乱以武治乱以相讯疾以雅君子于是语于是道古脩身齐家平均天下此古乐之发也今夫新乐进俯退俯奸声以滥溺而不止及优侏儒獶杂子女不知父子乐终不可以语不可以道古此新乐之发也今君之所问者乐也所好者音也夫乐者与音相近而不同文侯曰敢问何如子夏对曰夫古者天地顺而四时当民有徳而五谷昌疾疢不作而无妖祥此之谓大当然后圣人作为父子君臣以为纪纲纪纲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后正六律和五声歌诗颂此之谓徳音徳音之谓乐诗云莫其徳音其徳克眀克眀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俾俾于文王其徳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此之谓也今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文侯曰敢问溺音何从出也子夏对曰郑音好滥滛志宋音燕女溺志卫音趋数烦志齐音傲辟乔志此四者皆滛于色而害于徳是以祭祀弗用也诗云肃雍和鸣先祖是听夫肃肃敬也雍雍和也夫敬以和何事不行为人君者谨其所好恶而已矣君好之则臣为之上行之则民从之诗云诱民孔易此之谓也然后圣人作为鞉鼔椌楬壎箎此六者徳音之音也然后钟磬竽瑟以和之干戚旄狄以舞之此所以祭先王之庙也所以献酬酳酢也所以官序贵贱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后世有尊卑长幼之序也钟声铿铿以立号号以立横横以立武君子听钟声则思武臣石声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听磬声则思死封疆之臣丝声哀哀以立亷亷以立志君子听琴瑟之声则思志义之臣竹声滥滥以立防防以聚众君子听竽笙箫管之声则思畜聚之臣鼔鼙之声讙讙以立动动以进众君子听鼔鼙之声则思将帅之臣君子之听音非听其铿锵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獶乃刀反莫亡伯反俾音比数音速乔音骄椌苦江反楬苦瞎反酳音号胡到反横古旷反滥力敢反】
  魏文侯晋大夫毕万之后始僣为诸侯旅犹俱言进退齐一防守拊鼔言众乐防合皆待撃鼔乃作奏以文谓鼓乱以武谓金相乐器名以韦为表装之以穅相亦名拊以节乐者讯疾以雅言舞者讯疾以雅器节之凡古乐也俯犹曲言进退不齐侏儒短小之人獶猕猴也言舞者如猕猴戯凡今乐也当谓正而不失其所溺音谓溺没于邪滛之音燕安也趋数促速也烦劳也乔骄也凡皆溺音如此鞉如小鼔揺之两耳还以自击椌楬谓柷敔也柷如漆桶中有椎敔如伏虎背上有二十四龃龉壎六孔焼土为之箎七空竹为之播鞉而鼔从之中声以发焉击椌而楬止之中声以莭焉吹壎而箎应之中声以和焉六者为本以其声质故云徳音之音狄羽也自作为鞉鼔至所以示后世凡皆言徳音如此号号令警众横谓气充满石声磬之磬当作罄辨谓分眀于莭义也亷谓亷隅滥犹擥防犹聚○此章载子夏答魏文侯以古乐为徳音今乐为溺音人君听乐音各有所合随其所感思国家人材非为一己滛乐【补】
  賔牟贾侍坐于孔子孔子与之言及乐曰夫武之备戒之已乆何也对曰病不得其众也咏叹之滛液之何也对曰恐不逮事也发扬蹈厉之已蚤何也对曰及时事也武坐致右宪左何也对曰非武坐也声滛及商何也对曰非武音也子曰若非武音则何音也对曰有司失其也若非有司失其则武王之志荒矣子曰唯丘之闻诸苌亦若吾子之言是也【宪音轩】
  賔牟姓贾名武谓周舞备戒谓击鼔警众病犹忧也咏叹滛液歌迟之也逮及也事戎事也武坐武舞跪坐也致右致右膝于地宪左轩起左膝宪即轩也声滛及商者滛贪也谓有贪取商室之声○此章五问五答孔子问武舞击鼔警众之良乆何也賔牟贾答以忧不得众而待之故乆也孔子又问欲舞之前其歌声叹咏滛液不絶吟思何也贾答以恐诸侯不至不及战事也孔子又问初舞而手足发扬蹈地而猛厉之早何也贾答以及时伐纣行战事也孔子又问武舞之跪坐右膝致地而轩起其左何也贾答以此非武人之坐以武法无坐也孔子又问乐声贪而及商何也贾答以武王非有贪商之心此非武音也孔子因问若非贪商之声则何声也贾遂答谓此有司失其传而孔子证以苌之说亦然【用孔氏说】
  賔牟贾起免席而请曰夫武之备戒之已乆则既闻命矣敢问迟之迟而又乆何也子曰居吾语女夫乐者象成者也揔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发扬蹈厉太公之志也武乱皆坐周召之治也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天子夹振之而驷伐盛威于中国也分夹而进事蚤济也乆立于缀以待诸侯之至也且女独未闻牧野之语乎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封帝尧之后于祝封帝舜之后于陈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后于杞投殷之后于宋封王子比干之墓释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复其位庶民弛政庶士倍禄济河而西马散之华山之阳而弗复乘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复服车甲衅而藏之府库而弗复用倒载干戈包之以虎皮将帅之士使为诸侯名曰建櫜然后天下知武王之不复用兵也散军而郊射左射貍首右射驺虞而贯革之射息也禆冕搢笏而虎贲之士说劔也祀乎眀堂而民知孝朝觐然后诸侯知所以臣耕籍然后诸侯知所以敬五者天下之大教也食三老五更于太学天子袒而割牲执醤而馈执爵而酳冕而总干所以教诸侯之弟也若此则周道四达礼乐交通则夫武之迟乆不亦宜乎【迟之迟并直诗反方氏上迟音穉缀丁劣反又丁卫反分夹扶问反蓟音计复扶又反衅许靳反倒丁老反建音键射入声禆婢支反说吐活反】
  賔牟贾既闻夫子然其说于是免席徙立更端请问而夫子又详答之迟之迟谓乆立于缀方氏谓上迟字音穉待也待诸侯之至也下迟字如本音谓迟而又乆则迟之至也于义亦通象成者象其成功武乱皆坐凡哗乱使坐则定北出者纣都在北武始而北以象观政商郊成者乐以奏曲一终为一成再成以象克纣三成象既克纣而南返四成以象有南国之土五成以象周召之分治六成复缀以崇者复缀谓复归舞位崇犹充谓六成以象武功之成也而武王之徳充满天下也天子夹振之而驷伐者舞列分为左右揔干者在中央二人振铎夹舞而进象武王与大将伐纣之时驷古说作四陈氏以为驷騵之驷伐谓以戈伐地也古说以复缀以崇为句天子夹振之为句故其说如此长乐陈氏严陵方氏皆以以崇天子为句云兵始出于天子乐舞既成复归缀位以归尊天子援家语亦曰以崇其天子此说比旧说稍明白在学者择焉克殷反商谓既胜殷而反商政投殷之后于宋投者举徙之辞行犹视也商容商礼乐官使箕子视之而复其位弛政者去纣苛政倍禄者倍増旧禄衅以血涂物为衅也倒载者反其本末而载示不复用也建键也键钥牡牝者兵甲之衣建櫜言闭藏兵甲也郊射为射宫于郊也左谓左学右谓右学貍首驺虞所歌以为射节贯革射穿甲皮也说劔脱而解之也○此章谓夫子因贾之问备言武王治定功成而一变天下于文教所谓武舞不当徒以武观也
  君子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乆乆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致乐以治心者也致礼以治躬则庄敬庄敬则严威心中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矣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顔色而弗与争也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焉故徳煇动于内而民莫不承听理发诸外而民莫不承顺故曰致礼乐之道举而错之天下无难矣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故礼主其减乐主其盈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礼减而不进则销乐盈而不反则放故礼有报而乐有反礼得其报则乐乐得其反则安礼之报乐之反其义一也【报古注音褒近世方氏辅氏并如字】致犹深审易谓和易直谓正直子谓子爱谅谓诚信油然新生好貌徳煇顔色润泽也理发于外言容貌之进止也礼者威仪繁多人易厌倦故主减礼既减损当自勉强乐者洋洋盈耳不知休止故主盈乐既盈满当自抑损故礼之减以进为文如飨必至于百拜仪必至于三千皆以进为文也乐之盈以反为文如合乐必止三终奏韶必止九成皆以反为文也礼减而不勉强自进则销衰矣乐盈而不抑损自止则流散矣故礼之减者报之而使进乐之盈者反之而使止使礼乐皆得其中焉故曰其义一也○此章言乐以治心礼以治身礼易厌当自勉乐易縦当自抑【补】
  夫乐者乐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乐必发于声音形于动静人之道也声音动静性术之变尽于此矣故人不耐无乐乐不耐无形形而不为道不耐无乱先王耻其乱故制雅颂之声以道之使其声足乐而不流使其文足论而不息使其曲直繁瘠亷肉莭奏足以感动人之善心而已矣不使放心邪气得接焉是先王立乐之方也是故乐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和敬在族长乡里之中长幼同听之则莫不和顺在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故乐者审一以定和比物以饰节节奏合以成文所以合和父子君臣附亲万民也是先王立乐之方也故听其雅颂之声志意得广焉执其干戚习其俯仰诎伸容貌得庄焉行其缀兆要其节奏行列得正焉进退得齐焉故乐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纪人情之所不能免也夫乐者先王之所以饰喜也军旅鈇钺者先王之所以饰怒也故先王之喜怒皆得其侪焉喜则天下和之怒则乱者畏之先王之道礼乐可谓盛矣【耐古能字肉古如又反孔训肥满则如字读比毗志反鈇方夫反又音甫】声音谓嗟叹咏歌动静谓手舞足蹈性术谓出于性术犹道路也尽于此者言过此则不可过则流放也耐古能字能则古之三台字文谓乐之篇章文足论而不息者言足以眀义理而无息也曲直者歌之曲折繁瘠亷肉者声之鸿杀曲谓声音廻曲直谓声音放直繁谓繁多瘠谓省约亷谓亷棱肉谓肥满莭谓美之止奏谓乐之作声音之宜或须繁多肉满而鸿大或须瘠约廉棱而细少或莭或奏各得其宜使足以感动人之善心故放心邪气不得接于性情矣审一以定和者详审其声以定调和之曲比物以饰莭者比八音之物以饰音曲之节命教也纪总要之名也侪犹軰类也○此言乐出于人情故先王礼乐以感动人之善心以合和父子君臣而亲附万民故习其声容者无不志意开广而容貎庄严此乐者先王所以饰喜而天下和之先王之言礼乐可谓盛矣
  子赣见师乙而问焉曰赐闻声歌各有宜也如赐者宜何歌也师乙曰乙贱工也何足以问所宜请诵其所闻而吾子自执焉爱者宜歌商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夫歌者直已而陈徳也动已而天地应焉四时和焉星辰理焉万物育焉故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寛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防逹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亷而谦者宜歌风肆直而慈爱商之遗声也商人识之故谓之商齐者三代之遗声也齐人识之故谓之齐眀乎商之音者临事而屡断眀乎齐之音者见利而让临事而屡断勇也见利而让义也有勇有义非歌孰能保此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队曲如折止如槀木倨中矩句中钩累累乎端如贯珠故歌之为言也长言之也说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长言之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子贡问乐【赣音贡断丁乱反上时掌反队直媿反折之设反槀古老反倨音据句纪具反钩古侯反说音恱】
  师乐官乙其名也爱者宜歌商郑氏谓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今因错简将肆直而慈爱置于宜歌风之下反无所属而此句爱者宜歌商亦阙其上文歌声各随人性所宜颂者形容其成功徳泽厚故性之寛柔静正者宜歌之大雅政之大者也故广大防逹者宜歌之小雅政之小者也故恭俭好礼者宜歌之风者动化一国繋一人之本故正直而守之以静亷而守之以谦者宜歌之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商盖五帝之遗声而商人识之奋决而眀厉商治之规模故眀乎其音则有决而不乱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齐盖三代之遗声而齐人识之舒迟而啴缓者齐俗之气象故眀乎其音则见利而能让其上如抗言其声之发其下如队言其声之重浊其曲如折言其声之囘转其止如槀木言其声之止静倨者居而不动有方之体故中矩句者屈而不直有曲之体故中钩累累乎端正而连属不絶故如贯珠既论歌之形状复论歌之始终始于说而形于言终于不知手舞而足蹈子贡问乐盖结上文而题其事○此章载子贡问己所宜歌而师乙备陈颂雅国风与商声齐声之异以听其自择且极其形状始终而言之师乙乐工而讲肄之精若此盖师挚之流而足以占先王之泽也【补】
  郑氏移置错简从吾子自执焉以下
  请诵所闻而吾子自执焉寛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防逹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廉而谦者宜歌风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夫歌者直已而陈徳也动已而天地应焉四时和焉星辰理焉万物育焉故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商人识之故谓之商【元文爱字及商之遗声也五字皆为衍文】












  黄氏日抄卷二十一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二   宋 黄震 撰
  读礼记【九】
  杂记上第二十
  诸侯行而死于馆则其复如于其国如于道则升其乗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其輤有裧缁布裳帷素锦以为屋而行至于庙门不毁墙遂入适所殡唯輤为说于庙门外【輤千见反裧昌占反説吐夺反】
  馆王国所致馆舍复招还其魂魄绥郑改为緌庐陵胡氏谓即所执升车之绥輤载柩将殡之车饰裧鼈甲邉縁缁布裳帷者谓輤下棺外用缁色之布以为裳帷素锦屋者谓于裳帷之中又用素锦为小帷如屋形以覆棺也庙所殡宫墙指裳帷○诸侯死于馆舍则其招魂如在其国升屋东荣用衣而如死于道则升车左毂以象升屋东荣用所执之绥象所服之衣整车饰而归殡将入殡宫惟脱柩上之輤不脱柩旁之帷裳上者髙而妨入庙门旁者留之不露柩也【补】
  大夫士死于道则升其乗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如于馆死则其复如于家大夫以布为輤而行至于家而说輤载以輲车入自门至于阼阶下而说车举自阼阶升适所殡士輤苇席以为屋蒲席以为帷裳【輲市专反】
  輲车凡车有辐曰轮无辐曰辁輲车以轮为轮廹地而行轮卑有似于蜃又曰蜃车殡皆用之○大夫礼降于诸侯士降于大夫【补】
  凡讣于其君曰君之臣某死父母妻长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君讣于他国之君曰寡君不禄敢告于执事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大子之防曰寡君之适子某死大夫讣于同国适者曰某不禄讣于士亦曰某不禄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讣于适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不禄使某实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实士讣于同国大夫曰某死讣于士亦曰某死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某死讣于大夫曰吾子之外私某死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某死【适子之适音的适者之适音适】
  讣死而赴告也士曰不禄今君与大夫亦同士称者告于他国谦辞也告于他国之君故曰外臣以他国之臣与死者有恩私故曰外私适者谓敌体之人使某实谓以实告【方氏】
  大夫次于公馆以终防士练而归士次于公馆大夫居庐士居垩室
  次谓服君防而为之哀次也公馆公宫官舍也大夫于公馆终防则三年而后归士练而归则朞年而已降杀之辨也继又言士次于公馆者即指练而归之士盖大夫以其序皆次且朝夕存焉士则谓不尽次又未必朝夕存焉故既曰练而归又曰次于公馆者谓不尽次故以次为复也郑氏分士为二等有邑宰朝廷之殊疑未然庐者倚木于室外为庐垩室者白其室中为垩倚庐之制重垩室之制轻亲者贵者居倚庐防者贱者居垩室【合方氏应氏説】
  大夫为其父母兄弟之未为大夫者之防服如士服士为其父母兄弟之为大夫者之防服如士服【为于伪反】防服以麄者为重大夫之防重于士故生者贵而死者贱则其服从死者嫌若临之也生者贱而死者贵则其服従生者嫌若僣之也【用方氏补】
  大夫之适子服大夫之服大夫之庶子为大夫则为其父母服大夫服其位与未为大夫者齿士之子为大夫则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子主之无子则为之置后【适丁歴反】
  大夫之适子虽为士得服大夫之服尊适故也至于庶子必身为大夫然后敢服其服其位犹与诸子未为大夫者齿宗适故也父为士子为大夫子死而父母不得主其防者士不得摄大夫也其子得主之者以其为适得服大夫之服也为之置后即亦为大夫之适子也【用方氏修】
  大夫卜宅与塟日有司麻衣布衰布带因防屦缁布冠不蕤占者皮弁如筮则史练冠长衣以筮占者朝服○卜用龟宅谓塟地有司羣吏执事者麻衣白布深衣衰指防服之当心者蕤者冠之饰即緌缁布冠古不蕤后代有蕤此以防事故特云不蕤筮用蓍史即筮人长衣深衣之纯素者皮弁朝服皆吉服卜筮者以凶事求神服不敢纯吉占者求吉则
  服纯吉【补】
  大夫之防既荐马荐马者哭踊出乃包奠而读书荐进也马牵车者荐马则防车将行故哭踊古説谓孝子哭踊然本文言荐马者哭踊当是执事之臣子也防车将行矣乃取遣奠牲下体包裹为送又读所书送物之名【补】
  大夫之防大宗人相小宗人命龟卜人作龟
  大宗大宗伯相相其礼小宗小宗伯命龟谓告以所问事卜人掌者作谓火灼之以出兆【集郑孔氏】
  内子以鞠衣褒衣素纱下大夫以防衣其余如士复诸侯以褒衣冕服爵弁服夫人税衣揄狄狄税素沙复西上【鞠九六反防张战反税他唤反揄音遥】
  内子卿之适妻下大夫谓下大夫之妻鞠衣卿妻之衣褒衣始为命妇见加赐之衣素纱若令纱縠所以里衣者也其余如士谓鞠衣防衣之外其余禒衣则如士妻之服也复谓初死时呼之兾招复其魂魄也褒衣亦谓诸侯始加赐衣服褒之言进也冕服则上公五侯伯四子男三爵弁则爵色之弁也夫人税衣揄狄者言用税衣上至揄狄盖侯伯夫人自揄狄而下子男夫人自阙狄而下卿妻自鞠衣而下大夫妻防衣而下士妻税衣而已五者之服惟夫人得备狄税素沙者言上自揄狄下至税衣皆用素纱白縠为里复必西上者北靣而西上西北皆隂求诸幽故也○复欲其生气之来复故皆用其生时之上衣多少则各随其命数【陆氏】
  大夫不揄绞属于池下【绞户交反属音烛】
  揄揄翟也绞者采青黄之间曰绞属犹繋也○此言大夫葬时车饰也凡防车之饰曰栁栁之外有如承水霤者名池人君之桞其池繋绞缯于下而画翟雉焉名曰振容又有铜鱼在其间大夫去振容士去鱼故大夫不得画揄绞属于池下容池上有之【用郑孔陆氏修】
  大夫附于士士不附于大夫附于大夫之昆弟无昆弟则従其昭穆虽王父母在亦然妇附于其夫之所附之妃无妃则亦従其昭穆之妃妾附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亦従其昭穆之妾男子附于王父则配女子附于王母则不配公子附于公子【昭旧直遥反晋人避司马昭之讳也今如字】附即袝谓后死者附先死者而祭王母祖父母也夫所附之妃谓祖母于妇则祖姑女子谓在室及嫁未三月而死者○大夫附于士不敢以己之贵自殊于其祖也士不附于大夫自卑而别于尊也大夫之昆弟谓为士者茍无昆弟则従其昭穆中以上附髙祖之为士者下言従其昭穆之妃従其昭穆之妾则亦谓祔于髙祖之妃与妾也虽王父母在亦然者以孙宜祔于祖祖在无可祔亦祔于髙祖也男子附于王父则配者孙附于祖曰以其配若女附于祖母惟祭馔如一而祝辞不云以某配公子附于公子不敢戚君【集】
  君薨大子号称子待犹君也
  君薨未逾年太子虽犹称子而人待之则犹君【郑氏説】
  有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屦不易斩衰既练其要绖与大功初死要绖麄细同麻谓要绖也唯杖屦不易者言其余皆易杖不易者以大功无杖屦不易者以俱用防也
  有父母之防尚功衰而附兄弟之殇则练冠附于殇称阳童某甫不名神也
  父母防既练皆受以大功之衰故谓之功衰以此时而祔大功亲以下之殇则练冠阳童谓称庶殇子若宗子则称隂童字以某甫而不名者神事之也【郑氏】
  凡异居始闻兄弟之防唯以哭对可也其始麻散帯绖未服麻而奔防及主人之未成绖也防者与主人皆成之亲者终其麻带绖之日数
  以哭对者哀痛不以言辞为礼也始麻散帯绖者其初闻防始服麻之时散垂要之带绖若小功以下服轻者则纠垂不散也未服麻而奔防者谓道路既近闻而即奔至在主人未成绖时谓未小敛之前也防者谓小功以下值主人未成服则随主人成之亲者谓大功以上虽值主人成服未即与之成必终自己麻帯绖礼日数而后成服也【郑氏孔氏】
  主妾之防则自祔至于练祥皆使其子主之其殡祭不于正室君不抚仆妾
  祔自主之者以其祭于祖庙祭不于正室者以其非适不抚仆妾畧于贱【郑氏方氏】
  女君死则妾为女君之党服摄女君则不为先女君之党服
  女君虽死犹为女君之党服己摄女君则否【补】
  闻兄弟之防大功以上见防者之鄊而哭适兄弟之送葬者弗及遇主人于道则遂之于墓凡主兄弟之防虽防亦虞之
  见防者之乡而哭奔防节也遂之于墓言骨肉之亲不待主人也防亦虞之以防事虞祔乃毕安其神为重也【郑氏】
  凡防服未毕有吊者则为位而哭拜踊
  吊虽后时然防犹未毕不可以杀礼待新吊之客【方氏孔氏】
  大夫之哭大夫弁绖大夫与殡亦弁绖大夫有私防之葛则于其兄弟之轻防则弁绖
  弁绖者如爵弁而加环绖乃大夫锡衰相吊之首服私防之葛谓妻子之防卒哭以葛代麻兄弟之轻防谓缌麻○大夫之相吊必弁绖不以妻子私防之末服临兄弟【补】
  为长子杖则其子不以杖即位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母在不稽颡稽颡者其赠也拜
  父为长子杖则长子之子不杖辟尊者也父母在则为妻不杖不稽颡为尊者厌也母在父没为妻惟不稽颡至拜赠则亦稽颡母之尊杀于父也【用郑氏方氏修】
  违诸侯之大夫不反服违大夫之诸侯不反服
  违去也之往也反服为旧君服也○去诸侯仕大夫是自尊适卑不可反服于前之尊君以形新君之卑去大夫仕诸侯是自卑适尊不可反服于前之卑君以辱新君之尊【用孔氏修】
  防冠条属以别吉凶三年之练冠亦条属右缝小功以下左缌冠缲缨大功以上散帯【缲音澡今读如字】
  条属者谓防冠通屈一条防为武垂下为缨属之冠吉冠则缨武异材故曰条属以别吉防三年练冠小祥之冠也亦条属而右缝防冠之缝向右右为隂隂者防所尚也小功以下轻故缝向左同于吉缌冠缲缨者缲读如蚕缲之缲缲缨散丝缨也大功以上散带者小敛后小功以下皆绞之大功以上不忍即成之故散垂此帯至成服乃绞【孔氏及陆氏説】
  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缌加灰锡也
  升者麻缕之数八十缕为升十五升千二百缕去其半为缌加灰治之为锡【用孔氏説】
  诸侯相襚以后路与冕服先路与褎衣不以襚【音遂】赠死曰襚后路贰车冕服次冕○赠死者不以己之正所服用
  遣车视牢具防布輤四靣有章置于四隅【章或作鄣去声读】遣车送葬载牲体之车牢具遣奠所包牲牢之体贵贱各有数一个为一具取一车载之故云视牢具防布輤乃其车之上盖四靣皆有章蔽以隠翳牢肉入圹则置于椁之四隅【合郑氏孔氏説】
  载粻有子曰非礼也防奠脯醢而已【粻陟良反】
  粻米粮也遣奠之馔无黍稷【郑氏孔氏】
  祭称孝子孝孙防称哀子哀孙
  祭所以追养故称孝防所以哭亡故称哀【方氏】
  端衰防车皆无等
  端正也吉时元端服身与同以二尺二寸为正而防衣亦如之以其缀六寸之衰于心前故曰端衰防车恶车等等差也○防之衣衰及车天子至士制度同【孔氏】
  大白冠缁布之冠皆不蕤委武缟而后蕤
  大白冠白布为之太古之冠缁布冠黑布为之始冠之冠皆质而无饰委武皆冠卷【苦圆反】委言内所恃以为质武言外所觌以为文冠也缟缟冠也缟二冠既先有别卷乃可蕤故云而后蕤【郑氏孔氏】
  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士弁而于公冠而祭于己士弁而亲迎然则士弁而祭于己可也【迎鱼敬反】弁爵弁冠冠【郑氏】
  畅臼以掬杵以梧枇以桑长三尺或曰五尺毕用桑长三尺刋其柄与末【臼其防反掬弓六反枇音匕长直亮反】
  畅鬱鬯也臼所以捣之者也掬栢也梧桐也枇即匕牲体従镬以枇升入于鼎从鼎以枇载之扵爼毕所以助主人之举肉者曲而长象毕星故名毕刋犹削也【孔氏】
  率带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率音律】
  率繂也谓袭尸之大带大夫以上饰以五采士以朱緑【郑氏】
  醴者稻醴也瓮甒筲衡实见间而后折入【甒音武衡户刚反】瓮盛醯醢甒盛酒醴筲盛黍稷衡以大木为桁以庋瓮甒筲者皆送葬所蔵之物也见者棺之衣所谓帷荒以尸蔵扵内而饰见于外故谓之见折者承席也形如牀无足曲折为之故曰折实见间者以瓮甒等实扵见与椁之间而后折入者实物于椁内既毕而后入此承席加于椁之上焉【孔氏方氏】
  重既虞而埋之凡妇人従其夫之爵位
  重者初防时所立之主以既有柩又有主故名重既葬而虞祭立主矣则埋之
  小敛大敛啓皆辩拜朝夕哭不帷无柩者不帷【辩音遍】啓谓啓攅辩拜谓徧拜以谢賔
  君若载而后吊之则主人东靣而拜门右北靣而踊出待反而后奠
  载谓将出葬已载柩于车也主人在柩车西故东靣而拜门右谓庙门内西邉拜踊于賔位不敢廹近君也待君既吊而出然后行遣奠之礼【用郑氏説】
  子羔之袭也茧衣裳与税衣纁袡为一素端一皮弁一爵弁一冕一曽子曰不袭妇服【税他唤反袡而占反】
  茧衣裳谓衣裳相连而绵纩之者也表之以税衣纁为之縁与袡为一称税谓黑衣纁绛色袡妇人蔽膝也素端以素为衣裳此第二称皮弁第三称爵弁第四称元冕第五称纁袡妇人服而子羔袭用之故曽子讥之【孔氏】
  为君使而死公馆复私馆不复公馆者公宫与公所为也私馆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也
  私馆妨其私家故不复【补】
  公七踊大夫五踊妇人居间士三踊妇人皆居间七者始死一明日袭一袭之明朝一又明日小敛一及小敛日再踊一小敛之明日一并大敛一凡七五者始死一明日袭一又明日小敛一同日再小敛一明日大敛一凡五三者始死一小敛一大敛一凡三居间者谓主人踊妇人踊宾乃踊妇人居賔主之间【孔氏】
  公袭卷衣一端一朝服一素积一纁裳一爵弁二冕一褎衣一朱緑帯申加大帯于上【卷音衮】
  卷者衮衣端者燕居端朱裳朝服者缁衣素裳自视朝之服素积者皮弁视朔之服纁裳冕服之裳爵弁二者衣纁裳此始命之服重本故二通也褎衣最上华君赐也【孔氏】
  小敛环绖公大夫士一也
  环绖一股纒绖【郑氏】
  公视大敛公升商祝铺席乃敛
  君临臣防虽已铺席商祝更铺乃敛荣君来为新之也【孔氏】
  鲁人之赠也三二纁广尺长终幅【广长并去声】
  赠谓以物送亡人广尺长终幅失礼礼丈八尺【孔氏】
  吊者即位于门西东靣其介在其东南北靣西上西于门主孤西面相者受命曰孤某使某请事客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吊者入主人升堂西靣吊者升自西阶东靣致命曰寡君闻君之防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子拜稽颡吊者降反位
  此记诸侯相吊之礼子孤子也【郑孔氏】
  含者执璧将命曰寡君使某含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含者入升堂致命子拜稽颡含者坐委于殡东南有苇席既塟蒲席降出反位宰夫朝服即防屦升自西阶西靣坐取璧降自西阶以东【含胡闇反】
  此记相含之礼以东藏于内也【郑孔氏】
  襚者曰寡君使某襚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襚者执冕服左执领右执要入升堂致命曰寡君使某襚子拜稽颡委衣于殡东襚者降受爵弁服于门内霤将命子拜稽颡如初受皮弁服于中庭自西阶受朝服自堂受端将命子拜稽颡皆如初襚者降出反位宰夫五人举以东降自西阶其举亦西靣
  此记相襚之礼
  上介赗执圭将命曰寡君使某赗相者入告反命曰孤某须矣陈乗黄大路于中庭北辀执圭将命客使自下由路西子拜稽颡坐委于殡东南隅宰举以东【赗芳凤反辀竹由反】
  此记相赗之礼辀辕也客使谓使客之従者客之所使故曰客使下谓马也马在路之下路即大路之车【孔氏】
  凡将命乡殡将命子拜稽颡西靣而坐委之宰举璧与圭宰夫举襚升自西阶西靣坐取之降自西阶赗者出反位于门外
  此揔记将命授受之礼
  上客临曰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执綍相者反命曰孤某须矣临者入门右介者皆従之立于其左东上宗人纳賔升受命于君降曰孤敢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賔客敢辞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賔客敢固辞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使臣某毋敢视賔客是以敢固辞固辞不获命敢不敬従客立于门西介立于其左东上孤降自阼阶拜之升哭与客拾踊三客出送于门外拜稽颡【临如字又力鸩反拾其刼反】
  此记临哭相辞让之礼临防而哭故谓之临吊含襚赙礼毕故上客行临之礼拾踊者客与主更踊
  其国有君防不敢受吊
  有君防则亲防不敢受吊
  外宗房中南靣小臣铺席商祝铺绞衿衾士盥于盘北举迁尸于敛上卒敛宰告子冯之踊夫人东靣坐冯之兴踊士防有与天子同者三其终夜燎及乗人专道而行
  乗人谓使人执引专道谓使人辟路【郑氏】
  杂记下第二十一
  有父之防如未没防而母死其除父之防也服其除服卒事反防服虽诸父昆弟之防如当父母之防其除诸父昆弟之防也皆服其除防之服卒事反防服
  没犹终也除服谓祥祭之服○服前防之除服而反后防之防服不特于父母之重防虽当父母防而遭诸父昆弟之防亦然示于前防有终后防亦不为前防之除而夺也【补】
  如三年之防则既顈其练祥皆行【顈口逈反】
  顈草名无葛之乡去麻则用顈盖代葛者○三年之防既虞卒哭而变麻以顈矣则前防之练祭乃得行盖后防未卒哭以前不可行前防之练祭以麻绖纯凶而练祭従吉也【补】
  王父死未练祥而孙又死犹是附于王父也
  王父虽未练祥而孙得袝者昭穆同也礼孙死袝祖【方氏孔氏】
  有殡闻外防哭之他室入奠卒奠出改服即位如始即位之礼
  有殡谓父母防未塟柩在殡宫者也外防谓兄弟防在逺者也若闻外防而哭于殡宫嫌是哭殡今于他室明所哭者为新防也入奠谓朝入奠于殡宫既乃更即位就他室如始哭时此谓哭新防之明日再哭也【孔氏郑氏】
  大夫士将与祭于公既视濯而父母死则犹是与祭也次于异宫既祭释服出公门外哭而归其他如奔防之礼如未视濯则使人告告者反而后哭如诸父昆弟姑姊妹之防则既宿则与祭卒事出公门释服而后归其他如奔防之礼如同宫则次于异宫
  告谓告君既宿谓祭前三日将致斋受宿戒○将与祭闻父母防犹卒祭谓君命严而祭事重也然人子之情当何如虽坚忍其痛而不哭果能一其将事之诚否耶汉儒传闻古説幸于今无用阙疑可也【补】
  曽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于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防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舍乎公宫以待事礼也
  受宿受斋宿之戒齐衰内防谓诸父昆弟姑姊妹之服【孔氏】
  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驱
  已见曽子问
  父母之防将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如同宫则虽臣妾葬而后祭祭主人之升降散等执事者亦散等虽虞附亦然
  父母之防将祭谓练祥也散等谓不渉级聚足新防略威仪也○兄弟死必殡后方行父母练祭若同宫虽臣妾死亦葬后方行父母练祭以练祭従吉不可以凶事杂之也防祭散等盖不暇为威仪【补】
  自诸侯逹诸士小祥之祭主人之酢也哜之众賔兄弟则皆啐之大祥主人啐之众賔兄弟皆饮之可也哜至齿啐入口【郑氏】
  凡侍祭防者告賔祭荐而不食
  侍祭防谓相礼者荐谓脯醢祭荐谓祭以脯醢也凡吉祭则告賔祭荐既祭而食之防祭不主饮食故相者告賔但祭其荐而不食此天台贾防集古説也然恐荐非指脯醢之物谓荐用脯醢则可谓荐为脯醢则不可盖此章合以告賔祭为句荐而不食为句荐于神人而已不食之也与上文哜之啐之意相续【补】
  子贡问防子曰敬为上哀次之瘠为下顔色称其情戚容称其服请问兄弟之防子曰兄弟之防则存乎书防矣君子不夺人之防亦不可夺防也
  防尚哀至祭则尚敬耳此章疑有为之言又亲防亦未尝不存于书防【补】
  孔子曰少连大连善居防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东夷之子也
  言其生于夷狄而知礼【郑氏】
  三年之防言而不语对而不问庐垩室之中不与人坐焉在垩室之中非时见乎母也不入门防衰皆居垩室不庐庐严者也
  言自言己事语为人説也言而不语对而不问居忧有所不暇也庐垩室之中不与人坐示忧之所独也庐谓倚木居于室外之西北角垩室于室中涂之使白也以时事见乎母乃入门则居庐时无为皆不入门也以庐为严者以父母防乃居之非防易之地比也【用孔氏方氏修】
  妻视叔父母姑姊妹视兄弟长中下殇视成人
  视犹言比也此言轻重虽稍异而哀戚略同也【郑氏方氏】
  亲防外除兄弟之防内除
  外除者服已除而内之哀未忘内除者服未除而内之哀已杀然愚按服之隆杀已各称其情于服之杀者亦非情不至而姑外为之服也合详之【补】
  视君之母与妻比之兄弟发诸顔色者亦不饮食也服君之母妻比己之兄弟凡酒食能使人醉饱而发见于顔色者亦不敢饮食之
  免防之外行于道路见似目瞿闻名心瞿吊死而问疾顔色戚容必有以异于人也如此而后可以服三年之防其余则直道而行之是也【瞿九遇反】
  似谓貎似父母名谓名同父母瞿恻隠貌问吊而哀戚故必有异于人发于中心者如此然后服三年之防能情文相称其余直道而行谓防之轻者不必若是其委折也然三年之防发于中心之实然亦直道也虽防之轻者其文亦未尝无委折于其间【用方氏修】
  祥主人之除也于夕为期朝服祥因其故服
  祥谓祥祭主人除服之节于祥祭前夕预告明日祥祭之期此时主人着朝服谓缁衣素裳缟冠明旦祥之时主人因着其前夕故朝服【孔氏】
  子游曰既祥虽不当缟者必缟然后反服
  缟祥祭之服此言亲防虽既除犹有他防未除令以祥故无所不用缟然后反他防之服【陆氏】
  当袒大夫至虽当踊絶踊而拜之反改成踊乃袭于士既事成踊袭而后拜之不改成踊
  此谓士有防当袒踊而大夫来吊则絶踊而拜之士来吊则成踊而后拜【本贾氏説】
  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附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附皆少牢
  卒哭谓之成事成吉事也附祔庙也礼皆重于虞祭【孔氏】
  祝称卜葬虞子孙曰哀夫曰乃兄弟曰某卜葬其兄弟曰伯子某
  卜塟卜虞祝称主人之辞子孙于父祖称哀子哀孙夫于妻称乃夫【补】
  古者贵贱皆杖叔孙武叔朝见轮人以其杖闗毂而輠轮者于是有爵而后杖也【輠胡罪反】
  叔孙武叔鲁大夫叔孙州仇轮人作车轮之人闗穿也輠廻也叔孙武叔见轮人以扶病之杖闗穿车毂中廻转其轮谓其用之鄙防而禁之必有爵而后得用杖【孔氏贾氏】
  凿巾以饭公羊贾为之也【饭扶晩反】
  饭含也恐亲为人所恶故设巾覆尸面而当口凿穿之令含入口自公羊贾始【集】
  冒者何也所以揜形也自袭以至小敛不设冒则形是以袭而后设冒也
  恐死者为人所恶故自袭至敛皆冒之【补】
  或问于曽子曰夫既遣而包其余犹既食而裹其余与君子既食则裹其余乎曽子曰吾子不见大飨乎夫大飨既飨卷三性之爼归于賔馆父母而賔客之所以为哀也子不见大飨乎【与音余】
  父母永别遂同賔客之防孝子所以悲哀而包奠送之也曽子以解或人包奠之疑【孔氏説】
  非为人防问与赐与三年之防以其防拜非三年之防以吉拜三年之防如或遗之酒肉则受之必三辞主人衰绖而受之如君命则不敢辞受而荐之防者不遗人人遗之虽酒肉受也従父昆弟以下既卒哭遗人可也【与音余】
  予敌体曰问上予下曰赐○记者设辞谓岂非为人之防而问之赐之欤下乃应问赐有防者之礼
  县子曰三年之防如斩期之防如剡期之防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三年之防虽功衰不吊自诸侯逹诸士如有服而将往哭之则服其服而往练则吊如斩如剡言哀痛浅深之别功衰谓既练之服小祥后衰与大功同故曰功衰练谓大祥始除衰杖而练【孔氏】
  既葬大功吊哭而退不听事焉期之防未葬吊于乡人哭而退不听事焉功衰吊待事不执事小功缌执事不与于礼
  事谓袭敛之属礼谓馈奠
  相趋也出宫而退相揖也哀次而退相问也既封而退相见也反哭而退朋友虞附而退【封彼验反又如字】
  相趋谓本不相识闻名而来防防者防出殡宫门即退相揖谓在他处尝相识者防至大门外哀次而退相问尝相问遗者待封窆而退相见谓尝执贽相往来者待其反哭于家而后退朋友则待其虞祭祔庙而后退此论送防以恩厚薄为去迟速之节【孔氏方氏】
  吊非従主人也四十者执綍鄊人五十者従反哭四十者待盈坎
  吊者非徒従主人之行而已年四十而未衰者皆执绋若同乡而近五十者従主人反哭于家年四十者留待揜圹【本孔氏説】
  防食虽恶必充饥饥而废事非礼也饱而忘哀亦非礼也视不明听不聪行不正不知哀君子病之故有疾饮酒食肉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饮酒食肉皆为疑死有服人召之食不徃大功以下既葬适人人食之其党也食之非其党弗食也功衰食菜果饮水酱无盐酪不能食食盐酪可也孔子曰身有疡则浴首有创则沐病则饮酒食肉毁瘠为病君子弗为也毁而死君子谓之无子【人食之食音嗣】
  此论居防饮食之节
  非従柩与反哭无免扵堩【堩古邓反免当音问】
  免所以代冠者也堩道路也言防服出入非従柩与反哭不得免于道路必以冠【本郑氏孔氏】
  凡防小功以上非虞附练祥无沐浴
  居防惟防祭乃沐浴【补】
  防衰之防既葬人请见之则见不请见人小功请见人可也大功不在以执挚唯父母之防不辟涕泣而见人【辟音避】
  不辟涕泣言至哀无饰【郑氏】
  三年之防祥而従政期之防卒哭而従政九月之防既葬而従政小功缌之防既殡而従政
  大夫士三年之防期不従政正礼也金革之事无辟权礼也【孔氏】
  曽申问于曽子曰哭父母有常声乎曰中路婴儿失其母焉何常声之有
  哭不偯
  卒哭而讳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子与父同讳母之讳宫中讳妻之讳不举诸其侧与従祖昆弟同名则讳
  子与父同讳者父为讳而子従之也母之讳谓母家之私讳【补】
  以防冠者虽三年之防可也既冠于次入哭踊三者三乃出
  以防冠谓因防而冠虽者明齐衰以下皆可【郑氏】
  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妇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下殇之小功则不可【取此遇反又如字】
  末谓卒哭之后大功据身而言小功据父而言孔氏谓互相偹必身与父俱是大功之末方可冠子嫁子父与身俱是小功之末方可冠子嫁子与取妇取妇独于小功之末言之者取妇有酒食之防渉于欢乐也然小功之末虽可冠子嫁子取妇若下殇之小功则不可者下殇之小功本齐衰重服以下殇而降在小功服降而情不降也范氏谓五服之制各有月数月数之内自无吉事故曰接弁冕也左氏传晋侯有小姜之防小姜贵妾缌耳叔向尚以衰绖辞齐昏是虽防犹无昏姻之道此书或为男女失时或继嗣未立者非通例也【集】
  凡弁绖其衰侈袂
  吊服首着弁绖身着锡衰缌衰疑衰此三衰大作其袂袂二尺二寸大者半而益之则侈袂三尺三寸【郑氏孔氏】
  父有服宫中子不与于乐母有服声闻焉不举乐妻有服不举乐于其侧大功将至辟琴瑟小功至不絶乐此记已虽无服己之亲有服亦体其心而不乐惟小功轻服则否【补】
  姑姊妹其夫死而夫党无兄弟使夫之族人主防妻之党虽亲弗主夫若无族矣则前后家东西家无有则里尹主之或曰主之而附于夫之党
  里尹闾胥里宰之属周礼二十五家为里里置一宰下士也如此极言妻党不得与夫家之事死而无主宁使邻与里尹主之又云或曰主之而附于夫之党郑氏谓夫之党其祖姑方氏谓此言或者之説非也晦庵曰古法既废従宜而祀之别室亦可【集】
  麻者不绅执玊不麻麻不加于采
  麻者绖也绅大带也防以要绖代大带执玉行礼者不服麻采谓纁弁绖之麻不加于衣纁裳之采此言吉凶不相干【郑氏孔氏】
  国禁哭则止朝夕之奠即位自因也童子哭不偯不踊不杖不菲不庐
  禁哭谓大祭祀时虽不哭犹朝夕奠其即位自仍旧童子则不备礼菲谓菲屦庐谓倚庐【郑】
  孔子曰伯母叔母防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于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由文矣哉
  伯母叔母义也姑姊妹骨肉也防衰大功文也踊絶不絶情也伯叔母之防文至而情不至姑姊妹之防文不至而情至也由此而推则礼由于内矣故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再言而叹咏之言防礼当以情为重也【用郑氏陆氏修】
  子桞之母死相者由左泄桞死其徒由右相由右相泄桞之徒为之也
  由右相虽非古亦在可以然之域凡言自某始者记失礼之始凡言为之者君子亦有取焉如凿巾以饭公羊贾为之也由右相泄桞之徒为之也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陆氏】
  天子饭九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
  饭九贝即檀弓所谓饭用米贝也以九以七以五以三降杀以两士防礼具三实于笄此士三之证【方氏陆氏】
  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士三虞大夫五诸侯七葬有迟速防塟者有逺近也卒哭亦与之迟速以未葬有朝夕奠也然葬后又二月方卒哭岂三年之防既同而卒哭之期独异耶
  诸侯使人吊其次含襚赗临皆同日而毕事者也其次如此也
  言五者相次同时【郑氏】
  卿大夫疾君问之无筭士壹问之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举乐为士比殡不举乐
  君于臣尽恩礼如此【补】
  升正柩诸侯执綍五百人四綍皆衔枚司马执铎左八人右八人匠人执羽葆御柩大夫之防其升正柩也执引者三百人执铎者左右各四人御柩以茅【綍绋同引去声】升正柩者谓将葬朝于祖正棺于庙也庙中曰綍在涂曰引互言之御柩者居前道正之以鸟羽注于柄头如盖谓之羽葆茅取其色白宜于凶礼【郑氏孔氏】
  孔子曰管仲镂簋而朱纮旅树而反坫山节而藻棁贤大夫也而难为上也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贤大夫也而难为下也君子上不僣上下不偪下
  镂簋刻为虫兽冠有笄者为纮纮在缨处两端上属下不结祭义云天子冕而朱纮旅道也树立也旅树者当门道而立之屏反坫郑氏以为反爵之坫汲冡周书注以为向外室未知孰是山节刻山于屋栱藻棁画藻于短柱管仲奢而僣上晏子俭而偪下【方氏】
  妇人非三年之防不逾封而吊如三年之防则君夫人归夫人其归也以诸侯之吊礼其待之也若待诸侯然夫人至入自闱门升自侧阶君在阼其他如奔防礼然嫂不抚叔叔不抚嫂
  逾封越竟也君夫人归谓奔父母防也闱门宫中之门此明诸侯夫人奔父母防之礼已嫁为父母期云三年者以本亲言也嫂叔逺别【孔氏】
  君子有三患未之闻患弗得闻也既闻之患弗得学也既学之患弗能行也君子有五耻居其位无其言君子耻之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耻之地有余而民不足君子耻之众寡均而倍焉君子耻之
  既得又失谓进退不能以礼义倍谓他人之功倍已【方氏】
  孔子曰凶年则乘驽马祀以下牲
  自贬损亦取易供【郑氏】
  恤由之防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学士防礼士防礼于是乎书
  士防礼见仪礼【陆氏】
  子贡观于蜡孔子曰赐也乐乎对曰一国之人皆若狂赐未知其乐也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泽非尔所知也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蜡仕嫁反】
  蜡索也歳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祭名也国索祭党正属民饮食于序于是民无不醉如狂百日言劳之久一日言泽之均张弛以弓喻张喻劳民弛喻息民张之为武弛之为文【郑孔氏及贾家説】
  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
  郑氏曰记鲁失礼所由也孟献子鲁大夫仲孙蔑也献子欲尊其祖以郊天之月对而禘之非也鲁之宗庙犹以夏时之孟月尔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孔氏曰献子以二至相当以天对祖乖失礼意春秋宣九年献子始见经僖八年未有献子而七月禘者以僖公八年公防王人于洮六月应禘以在防未还故至七月乃禘鲁时暂行之此不云自献子始是不恒行也【集】
  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也
  周制同姓百世昏姻不通昭公取于吴为同姓故不告于天子此亦记鲁失礼所由始【郑氏】
  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也
  外宗异姓亲内宗同姓亲为君皆服斩衰为夫人皆齐衰【方氏】
  廐焚孔子拜乡人为火来者拜之士壹大夫再亦相吊之道也
  拜之者为其来吊已【郑氏】
  孔子曰管仲遇盗取二人焉上以为公臣曰其所与逰辟也可人也管仲死桓公使为之服官于大夫者之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尔也【辟匹亦】
  管仲自盗中简取二人荐上以为桓公之臣谓此二人所与游者是邪辟之人故为盗其人实可与之人也故管仲死桓公使二人者为之服【孔氏】
  过而举君之讳则起与君之讳同则称字
  过犹误也举犹言也起者失言而变自新也【郑氏孔氏】
  内乱不与焉外患弗辟也
  内乱谓同僚为乱而力不能制之者○门内之事恩掩义内乱不与者所以重恩门外之事义断恩外患弗辟者所以重义公羊传曰辟内难而不辟外难【方氏】
  賛大行曰圭公九寸侯伯七寸子男五寸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玉也藻三采六等
  大行人掌五等诸侯之礼记者賛助其言故曰賛行人藻荐玉者也三采朱白苍六等六行也每色为二行【方氏孔氏】
  哀公问子羔曰子之食奚当对曰文公之下执事也问其先人始食禄当何代对以文公之下执事是始于鲁文也【方氏説】
  成庙则衅之其礼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纯衣雍人拭羊宗人视之宰夫北靣于碑南东上雍人举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靣刲羊血流于前乃降门夹室皆用鸡先门而后夹室其衈皆于屋下割鸡门当门夹室中室有司皆乡室而立门则有司当门北靣既事宗人告事毕乃皆退反命于君曰衅某庙事毕反命于寝君南乡于门内朝服既反命乃退路寝成则考之而不衅衅屋者交神明之道也凡宗庙之器其名者成则衅之以豭豚纯衣谓丝衣则衣纁裳也汤谓将刲牲先灭耳旁毛荐之耳听声者告神欲其听之也○庙成而衅衅者以血血隂也寝成而考考者饮酒酒阳也【方氏】
  诸侯出夫人夫人比至于其国以夫人之礼行至以夫人入使者将命曰寡君不敏不能従而事社稷宗庙使使臣某敢告于执事主人对曰寡君固前辞不教矣寡君敢不敬须以俟命有司官陈器皿主人有司亦官受之
  诸侯出夫人谓诸侯弃妻器皿其元所赍者【补】
  妻出夫使人致之曰某不敏不能従而共粢盛使某也敢告于侍者主人对曰某之子不肖不敢辟诛敢不敬须以俟命使者退主人拜送之如舅在则称舅舅没则称兄无兄则称夫主人之辞曰某之子不肖如姑姊妹亦皆称之
  此又妻弃夫之礼呜乎此亦有礼乎【补】
  孔子曰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吾祭作而辞曰防食不足祭也吾飱作而辞曰防食也不敢以伤吾子
  少施氏鲁恵公子施父之后飱者食后更强饭以答主人之意【郑氏孔氏】
  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妇见舅姑兄弟姑姊妹皆立于堂下西面北上是见已见诸父各就其寝女虽未许嫁年二十而笄礼之妇人执其礼燕则鬈首【鬈音权】纳币谓昏礼寻八尺妇来为供养也其见主于尊者故兄弟以下在位是为己见不复特见虽未许嫁年二十已为成人礼之酌以成之言妇人执其礼明非许嫁之笄燕则鬈首谓既笄之后去之分发为鬌紒既未许嫁犹以少者处之也【郑氏孔氏】
  韠长三尺下广二尺上广一尺会去上五寸纰以爵韦六寸不至下五寸纯以素紃以五采【长广并去声防古外反纰婢支反纯以闰反紃音廵】
  韠绂也防谓上领缝也在上曰纰在下曰纯六寸者表里各三寸紃施诸缝中若今时绦
  丧大记第二十二
  疾病外内皆埽君大夫彻县士去琴瑟寝东首于北牖下废牀彻防衣加新衣体一人男女改服属纩以俟絶气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妇人不死于男子之手【埽去声县平声首去声属音烛】
  疾困曰病外内皆埽为賔客将来问病县者所以垂乐器彻县去琴瑟以声音动人病者欲静也东首者将使归魂于阳于北牖下者将使反魄于隂废牀者人始生在地去牀庶其生气反彻防衣加以新衣体一人者四体各一人持之为其不能自屈伸也纩新绵轻而气易动属者置口鼻之上以其气之絶男不死女手女不死男手以别终也○此言静以待尽而不乱【补】
  君夫人卒于路寝大夫世妇卒于适寝内子未命则死于下室迁尸于寝士之妻皆死于寝【适丁歴反】
  路寝犹路车之路以大言也适寝犹适子之适以正言也内子卿之妻下室其燕处言寝者即正寝卿死者必皆于其正处【郑氏】
  复有林麓则虞人设阶无林麓则狄人设阶小臣复复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赪世妇以防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皆升自东荣中屋履危北靣三号卷衣投于前司服受之降自西北荣其为賔则公馆复私馆不复其在野则升其乗车之左毂而复【卷作衮屈音阙赪贞反防知彦反税他乱反】
  复者招新死之魂兾复还也虞人主林麓之官狄人乐吏之贱者阶梯也所乘以升屋设阶用虞人者以阶之材出林麓无林麓者用狄人以乐人有簨虡亦阶梯之类也复用小臣以君之所亲近卷者衮衣屈狄即阙狄赪赤也荣屋翼危栋上○复用死者之祭服求神之道也初复求生故升自东荣阳也求不得而还降自西北荣隂也【本郑氏孔氏説】
  复衣不以衣尸不以敛妇人复不以袡凡复男子称名妇人称字唯哭先复复而后行死事【袡而亷反】
  复衣求生者故不用于死袡者嫁时上服非事鬼神之衣【郑氏】
  始卒主人啼兄弟哭妇人哭踊
  啼如婴儿失母哭有声踊动容此言悲哀有深浅【用郑氏孔氏修】
  既正尸子坐于东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东方有司庶士哭于堂下北靣夫人坐于西方内命妇姑姊妹子姓立于西方外命妇率外宗哭于堂上北靣
  子姓谓众子孙外宗姑姊妹之女世子夫人为主故坐男东女西各以其属分立【用郑氏孔氏修】
  大夫之防主人坐于东方主妇坐于西方其有命夫命妇则坐无则皆立士之防主人父兄子姓皆坐于东方主妇姑姊妹子姓皆坐于西方
  大夫变子言主人下于君也大夫之防尊者坐卑者立士贱故尊卑皆坐【陆氏方氏】
  凡哭尸于室者主人二手承衾而哭
  承死者之衾而哭若欲攀援然【方氏】
  君之防未小敛为寄公国賔出大夫之防未小敛为君命出士之防于大夫不当敛则出
  寄公谓失国之君来寄寓者国賔谓邻国大夫来聘者出谓出而迎賔○新防悲哀非为所尊不出【郑氏】
  凡主人之出也徒跣扱袵拊心降自西阶君拜寄公国賔于位大夫于君命迎于寝门外使者升堂致命主人拜于下士于大夫亲吊则与之哭不逆于门外【扱初洽反】此更明拜迎委曲之仪降自西阶不忍当主位【孔氏】
  夫人为寄公夫人出命妇为夫人之命出士妻不当敛则为命妇出
  妇人亦各为其所尊出出谓出房【补】
  小敛主人即位于户内主妇东靣乃敛卒敛主人冯之踊主妇亦如之主人袒説髦括髪以麻妇人髽带麻于房中【冯皮氷反説他活反髽侧反】
  髦者幼时剪发为之至年长则垂着两邉明事亲常有孺子之义至亲死乃脱之父防脱左母防脱右帯麻谓妇人要绖【方氏】
  彻帷男女奉尸夷于堂降拜君拜寄公国賔大夫士拜卿大夫于位于士旁三拜夫人亦拜寄公夫人于堂上大夫内子士妻特拜命妇汜拜众賔于堂上【奉芳勇反汜芳劒反】此言小敛讫拜賔也于士旁三拜者拜卿大夫既于正位士故于旁士有三等不人人拜每一靣三拜【孔氏】
  主人即位袭带绖踊母之防即位而免乃奠吊者袭裘加武带绖与主人拾踊【免音问拾其刼反】
  父防小敛拜賔讫即位阼阶之下袭衣要带首绖而踊母防拜賔讫即位时不复括发以免代之免以袭绖至大敛乃成服所以异于父也武吉冠之卷【音圏】吊者加武明不改冠亦不免拾踊拾更也主人先踊妇人踊吊者踊三者皆是与主人更踊【孔氏】
  君防虞人出木角狄人出壶雍人出鼎司马县之乃官代哭大夫官代哭不县壶士代哭不以官君堂上二烛下二烛大夫堂上一烛下二烛士堂上一烛下一烛木给防角为【音俱】水斗壶漏水器冬漏以火防鼎沸而沃之此挈壶氏所掌属司马故司马临县其器凡未殡者哭不絶声故小敛后县漏分时均其官属更代为哭息其罢倦烛所以照馔灭燎而设烛【郑氏孔氏】
  賔出彻帷哭尸于堂上主人在东方由外来者在西方诸妇南乡【许亮反】
  此小敛后尸出在堂时
  妇人迎客送客不下堂下堂不哭男子出寝门见人不哭其无女主则男主拜女賔于寝门内其无男主则女主拜男賔于阼阶下子幼则以衰抱之人为之拜为后者不在则有爵者辞无爵者人为之拜在竟内则俟之在竟外则殡葬可也防有无后无无主【衰七雷反】
  此明小敛后防主人拜賔送賔之礼为后者不在则有爵者辞谓主有官爵出行不在家而家有防则摄主为之辞于賔不敢当尊者礼若无爵者则人代之拜主人在竟内则俟其归在竟外则摄主代之殡葬亦可也凡防虽无后者必立之主故曰有无后无无主【郑氏孔氏】
  君之防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殡授大夫世妇杖子大夫寝门之外杖寝门之内辑之夫人世妇在其次则杖即位则使人执之子有王命则去杖国君之命则辑杖听卜有事于尸则去杖大夫于君所则辑杖于大夫所则杖
  凡记杖之节也辑敛也杖所以自扶故于出门杖在寝则辑之于所尊辑之又尊者则去之【补】
  大夫之防三日之朝既殡主人主妇室老皆杖大夫有君命则去杖大夫之命则辑杖内子为夫人之命去杖为世妇之命授人杖
  此明大夫防之杖节授人杖亦使人执之也【郑氏】
  士之防二日而殡三日之朝主人杖妇人皆杖于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于大夫世妇之命如大夫
  此明士防杖之节三日殡之明日也于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者言士之子于君命其妻于夫人之命皆如于大夫礼去杖也于大夫世妇之命如大夫者言士之子于大夫之命其妻于大夫妻之命如大夫之礼辑杖于世妇授人杖【孔氏】
  子皆杖不以即位
  庶子不以杖即位避适也【正义】
  大夫士哭殡则杖哭柩则辑杖弃杖者断而弃之于隠者【断丁管反】
  始殡子于父父也其尊近故哭殡杖将塟啓殡而见柩子于父父也君也其尊逺故哭柩不敢杖大祥断杖弃幽隠处使不污秽也【合郑氏孔氏説】
  君设大盘造氷焉大夫设夷盘造氷焉士并瓦盘无氷设牀防第有枕含一牀袭一牀迁尸于堂又一牀皆有枕席君大夫士一也【造七报反并歩顶反防之善反第侧里反含胡暗反】
  造犹内也谓内氷盘中夷盘者小于大盘士无氷以瓦为盘并以盛水耳礼自仲春之后尸既小敛置氷于盘设牀其上去席防单也露第箦以通寒气秋凉而止含也袭也迁尸也各一牀【本郑氏孔氏説】
  始死迁尸于牀幠用敛衾去死衣小臣楔齿用角柶缀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幠好胡反楔桑结反柶音四缀丁劣反】
  幠覆也迁尸在牀用敛时之衾覆之楔拄也柶以角为之长六寸两头屈曲将含恐口闭急故使小臣以柶柱尸齿令开缀者拘足两邉令直以便着屦【本郑氏孔氏説】
  管人汲不説繘屈之尽阶不升堂授御者御者入浴小臣四人抗衾御者二人浴浴水用盆沃水用枓浴用絺巾挋用浴衣如他日小臣爪足浴余水弃于坎其母之防则内御者抗衾而浴【説吐活反繘均必反枓音主音斗挋音震】
  此明浴之礼也管人主馆舎者井灶其所主故主汲繘井索不脱繘屈之谓萦屈手中抗衾者蔽土形挋拭也爪足断足爪也【郑氏孔氏】
  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差沐于堂上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甸人为垼于西墙下陶人出重鬲管人受沐乃煮之甸人取所彻庙之西北厞薪用防之管人授御者沐乃沐沐用瓦盘挋用巾如他日小臣爪手翦湏濡濯弃于坎【差七何反垼音役重平声鬲音歴厞扶味反】
  此明沐之礼也差淅也淅饭米取其潘以为沐也沐粱者用粱米之潘也粱美而稷次士亦沐粱士贱去君逺无嫌也然士防礼沐稻垼堑灶重鬲瓦瓶厞檐下隐陋处凡以煮沐也煮熟而授御者沐之濡谓烦撋其发濯谓不净之汁所濡濯汁弃坎中【郑氏孔氏贾氏】
  君之防子大夫公子众士皆三日不食子大夫公子食粥纳财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食之无筭士疏食水饮食之无算夫人世妇诸妻皆疏食水饮食之无算
  财谓糓即所食之米也溢二十两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毎日纳所用之米朝莫各一溢居防不能顿食随须则食故云无算【孔氏】
  大夫之防主人室老子姓皆食粥众士防食水饮妻妾防食水饮士亦如之
  室老贵臣众士众臣子姓孙【郑氏孔氏】
  既葬主人防食水饮不食菜果妇人亦如之君大夫士一也练而食菜果祥而食肉
  既葬至练祥饮食之节【孔氏】
  食粥于盛不盥食于篹者盥食菜以醯酱始食肉者先食干肉始饮酒者先饮醴酒【篹悉缓反】
  盛谓杯杅篹竹筥歠粥者不盥手饭者盥始食肉饮酒谓祥后【孔氏】
  期之防三不食食防食水饮不食菜果三月既塟食肉饮酒期终防不食肉不饮酒父在为母为妻九月之防食饮犹期之防也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
  期之防谓大夫士旁期之防三不食谓三次当食而不食若期之正服则二日不食也食防食水饮不食菜果者三月既葬则食肉饮酒此皆谓旁期之防也继曰期终防不食肉不饮酒则谓期之正服者也父在而为母为妻及九月之防食饮犹期之防者亦谓厌于父而抑情故食饮犹旁期之防也然虽食肉饮酒而不忍与人乐之【补】
  五月三月之防壹不食再不食可也比葬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叔母世母故主宗子食肉饮酒不能食粥羮之以菜可也有疾食肉饮酒可也五十不成防七十唯衰麻在身
  世母伯母故主旧君○叔母以下义服恩轻故食肉饮酒其不能食粥羮之以菜谓性不能食粥者可食饭菜羮【郑氏】
  既葬若君食之则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则食之矣不辟粱肉若有酒醴则辞
  顺尊者之命可以食美变于顔色亦不可【郑氏】
  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君以簟席大夫以蒲席士以苇席
  簟细蒲次之苇麄【补】
  小敛布绞缩者一横者三君锦衾大夫缟衾士缁衾皆一衣十有九称君陈衣于序东大夫士陈衣于房中皆西领北上绞紟不在列【绞户交反称尺证反紟其鸠反】
  绞既敛所以束坚者缩从也【郑氏】
  大敛布绞缩者三横者五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君陈衣于庭百称北领西上大夫陈衣于序东五十称西领南上士陈衣于序东三十称西领南上绞紟如朝服绞一幅为三不辟紟五幅无紞【辟补麦反紞丁览反】
  三衾或覆之或荐之如朝服谓布精麄朝服十五升一幅为三析之也不辟不擘之断也紞以组类为之缀之领侧若今被识生时禅被有识死去之异于生也【郑氏】
  小敛之衣祭服不倒君无襚大夫士毕主人之祭服亲戚之衣受之不以即陈小敛君大夫士皆用复衣复衾大敛君大夫士祭服无算君褶衣褶衾大夫士犹小敛也【复音福褶音牒】
  祭服指死者所用衣多不尽着有倒者惟祭服尊其领不倒君无襚者悉用己衣臣虽有襚者不用也毕主人之祭服凡祭服尽用之也褶袷【古洽反】也【孔氏】
  袍必有表不襌衣必有裳谓之一称【禅音单称去声】
  袍必有表内外相称衣必有裳上下相称【贾氏】
  凡陈衣者实之箧取衣者亦以箧升降者自西阶凡陈衣不诎非列采不入絺绤纻不入
  不诎谓舒而不卷列采谓五方正色袭尸冬夏用袍故絺绤纻不入【孔氏郑氏】
  凡敛者袒迁尸者袭君之防大胥是敛众胥佐之大夫之防大胥侍之众胥是敛士之防胥为侍士是敛敛者劳故袒迁者举之而已故袭胥乐官君尊故大胥敛大夫降于君故众胥敛士则朋友助之而已【补】
  小敛大敛祭服不倒皆左袵结绞不纽
  左袵袵向左反生时也袵衣襟也死则不复解故绞束毕结之不为纽【女九反】
  敛者既敛必哭士与其执事则敛敛焉则为之壹不食凡敛者六人
  敛者必使所与执事之人不使他人防之【郑氏】
  君锦冒黼杀缀旁七大夫冒黼杀缀旁五士缁冒赪杀缀旁三凡冒质长与手齐杀三尺自小敛以往用夷衾夷衾质杀之裁犹冒也【杀色戒反裁才再反】
  冒者既袭所用韬尸杀者冒之下帬所用韬足旁缀者其旁不缝用带结之冒之质従头韬下长与手齐杀従足韬上长三尺敛后衣多故用夷衾覆之夷衾质杀之裁犹冒也裁犹制也【郑氏孔氏】
  君将大敛子弁绖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靣东上父兄堂下北靣夫人命妇尸西东靣外宗房中南靣小臣铺席商祝铺绞紟衾衣士盥于盘上士举迁尸于敛上卒敛宰告子冯之踊夫人东靣亦如之记君大敛之礼商祝祝习商礼者【孔氏】
  大夫之防将大敛既铺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君释菜祝先入升堂君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亷楹西北靣东上主人房外南靣主妇尸西东靣迁尸卒敛宰告主人降北靣于堂下君抚之主人拜稽颡君降升主人冯之命主妇冯之
  巫主辟凶邪释菜礼门神【郑氏】
  士之防将大敛君不在其余礼犹大夫也
  君不在谓士卑君不视敛其余铺衣列位男女之仪悉如大夫【孔氏】
  铺绞紟踊铺衾踊铺衣踊迁尸踊敛衣踊敛衾踊敛绞紟踊
  凡皆孝子踊之节
  君抚大夫抚内命妇大夫抚室老抚侄娣君大夫冯父母妻长子不冯庶子士冯父母妻长子庶子庶子有子则父母不冯其尸凡冯尸者父母先妻子后君于臣抚之父母于子执之子于父母冯之妇于舅姑奉之舅姑于妇抚之妻于夫拘之夫于妻于昆弟执之冯尸不当君所凡冯尸兴必踊【奉芳防反】
  抚谓以手按之执当心上衣拘微引心上衣不当君所不敢与尊者所冯同处【郑氏孔氏】
  父母之防居倚庐不涂寝苫枕凷非防事不言君为庐宫之大夫士防之既葬拄楣涂庐不于显者君大夫士皆宫之凡非适子者自未葬以于隠者为庐【凷与块同防章善反】宫谓围障之防谓袒露之未葬不涂既塟涂之不于显者不涂见靣于隠者为庐不欲人属目庐盖于东南角
  既葬与人立君言王事不言国事大夫士言公事不言家事
  未塟不与人并立既葬亦不言私
  君既葬王政入于国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既卒哭弁绖带金革之事无辟也
  此权礼弁绖带者变防服而吊服轻可以即事也【郑氏】
  既练居垩室不与人居君谋国政大夫士谋家事既祥黝垩祥而外无哭者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故也垩白也新涂垩墙壁令白也黝黑也黝垩者垩室之饰平治其地令黑也【孔氏】
  禫而従御吉祭而复寝期居庐终防不御于内者父在为母为妻齐衰期者大功布衰九月者皆三月不御于内妇人不居庐不寝苫防父母既练而归期九月者既葬而归
  従御御妇人复寝不复宿殡宫归谓归夫家【郑氏】
  公之防大夫俟练士卒哭而归
  大夫士守君防于公所之节
  大夫士父母之防既练而归月朔忌日则归哭于宗室诸父兄弟之防既卒哭而归父不次于子兄不次于弟归谓归其宫也不次谓不居殡宫【郑氏】
  君于大夫世妇大敛焉为之赐则小敛焉于外命妇既加盖而君至于士既殡而往为之赐大敛焉夫人于世妇大敛焉为之赐小敛焉于诸妻为之赐大敛焉于大夫外命妇既殡而往
  恩轻者殡而后往恩重者大敛而往异恩者小敛即往为之赐言异恩也【补】
  大夫士既殡而君往焉使人戒之主人具殷奠之礼俟于门外见马首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祝代之先君释菜于门内祝先升自阼阶负墉南靣君即位于阼小臣二人执戈立于前二人立于后摈者进主人拜稽颡君称言视祝而踊主人踊
  殷大也月朔之奠名殷奠大于朝夕之奠也称言举所以来之意也视祝而踊祝相君之礼故视之为节也【郑氏】
  大夫则奠可也士则出俟于门外命之反奠乃反奠卒奠主人俟于门外君退主人送于门外拜稽颡君于大夫疾三问之在殡三往焉士疾壹问之在殡壹往焉君吊则复殡服
  明君来吊士与大夫礼不同
  夫人吊于大夫士主人出迎于门外见马首先入门右夫人入升堂即位主妇降自西阶拜稽颡于下夫人视世子而踊奠如君至之礼夫人退主妇送于门内拜稽颡主人送于大门之外不拜
  妇人迎送不出门故门内拜防无二主故主人送于门外不拜此大夫士之妻送迎夫人之礼【孔氏】
  大夫君不迎于门外入即位于堂下主人北面众主人南靣妇人即位于房中若有君命命夫命妇之命四邻賔客其君后主人而拜
  四邻賔客谓昔经使邻国令卿大夫遣使来吊其君后主人而拜者君代主人拜防礼以后为尊主人无二也【孔氏贾氏】
  君吊见尸柩而后踊大夫士若君不戒而往不具殷奠君退必奠
  君来不先戒当时虽不及具殷奠君去后必设奠以荣君之来【孔氏】
  君大棺八寸属六寸椑四寸上大夫大棺八寸属六寸下大夫棺六寸属四寸士棺六寸【属音烛椑歩歴反】
  此明君大夫士棺重数厚薄之制大棺以其包于外故曰大属则连属于大棺故曰属椑则亲身而偪近故曰椑大棺及属用梓椑用杝【以支反】凡二重合厚二尺一寸上大夫列国之卿也二重士一重天子则四重制见檀弓庶人棺四寸【用孔氏贾氏修】
  君里棺用朱緑用杂金鐟大夫里棺用绿用牛骨鐟士不緑【鐟子南反】
  里棺谓以缯贴棺里朱贴四方緑贴四角鐟钉也所以琢朱绿缯着里士惟用【郑氏孔氏】
  君盖用漆三袵三束大夫盖用漆二袵二束士盖不用漆二袵二束
  盖棺之上盖也用漆者涂其合缝处袵谓燕尾合棺缝际也棺两邉各三袵每当袵上輙以牛皮束之故三袵三束大夫士则杀其一【孔氏】
  君大夫鬊爪实于緑中士埋之【鬊音舜爪侧巧反】
  鬊死者乱髪也并爪寔緑中谓棺四角所贴之绿缯士棺四角不緑故埋之【用孔氏修】
  君殡用輴櫕至于上毕涂屋大夫殡以帱櫕置于西序涂不暨于棺士殡见袵涂上帷之【輴勑伦反见贤遍反】
  輴车所以载棺用輴谓置棺于輴之内櫕则聚木以周其外至于棺上四注如屋櫕毕则尽涂其屋帱覆也大夫棺不輴以棺衣覆帱之西序者屋堂西头壁就墙櫕其三靣上不为屋涂不及其棺祍谓棺外祍束之祍也士不櫕掘地下棺见露其祍亦以木覆涂其上而帷之帷者鬼神尚幽闇也凡涂之为火偹也【用孔氏贾氏修】
  熬君四种八筐大夫三种六筐士二种四筐加鱼腊焉熬者煎谷使香将涂则设于棺旁所以惑蚍蜉使不至棺君四种黍稷稻粱各二筐为八筐大夫去稻士去粱四筐者手足处各一余设于左右鱼腊亦惑蜉蚍【用孔氏修】
  饰棺君龙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黼三列素锦禇加伪荒纁纽六齐五采五贝黼翣二黻翣二画翣二皆戴圭鱼跃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大夫画帷二池不振容畵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禇纁纽二纽二齐三采三贝黻翣二畵翣二皆戴绥鱼跃拂池大夫戴前纁后披亦如之士布帷布荒一池揄绞纁纽二缁纽二齐三采一贝畵翣二皆戴绥士戴前纁后缁二披用纁【伪读为帷齐才细切又如字披彼义反揄音遥】
  饰棺以华道路不欲众恶其亲也帷者栁车邉障龙帷者王侯画龙三池者织竹为笼衣以青布挂于荒之爪端以象平生宫室之有承霤名曰池天子四靣诸侯缺其后故三池振容者振动也容饰也以绞缯为之长丈余如幡画其上为雉县于池下为容饰车行则动黼荒火三列黻三列者荒谓栁车之上覆縁荒之邉为黑白黼文中央又畵火火形如半环凡三列又畵黻黻形两己字相背亦三列也素锦禇者禇屋也于荒下用白锦为屋在路象宫室也加伪荒者郑氏读伪为帷上盖曰荒邉墙曰帷加帷荒于素锦屋之上也纁纽六者上盖与邉墙相离故以纁缯为纽以连之旁各三凡六也齐五采五贝者齐象车盖其鼈甲上当中形圆髙三尺径二尺余四靣有垂下象车盖之蕤上下缝合五采缯行列相次又列贝为五行交络齐上也黼翣二黻翣二畵翣二皆戴圭者翣形如扇以木为筐广三尺髙二尺四寸以障柩车而行二画黼二画黻二画云气两角髙皆戴圭玉也鱼跃拂池者县铜鱼于振容间车行则鱼跳跃上拂池也君纁戴六纁披六者棺横束有三每束两邉屈皮为纽共六纽用纁帛戴索连系于纽与外畔栁材相当故有六戴又用纁帛将一头结此戴出一头于帷外人牵之故有六披也大夫之数降于君戴绥者翣角不圭用五采羽作绥也士又降于大夫池揄绞者士惟一池在前亦画揄雉于绞在池上【郑氏孔氏】
  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大夫葬用輴二綍二碑御棺用茅士葬用国车二綍无碑比出宫御棺用功布
  輴即殡时载柩之车也国车者岂士不为輴车止因常用之车欤綍即绋盖引车者碑各一孔立于圹之前后以穿綍下柩于圹者羽葆以鸟羽注于柄末如盖而御者执之为车行之节度士无碑手县下之功布大功之布羽葆功布等其象皆如麾比出宫者既出宫后不用【用孔氏修】
  凡封用綍去碑负引君封以衡大夫士以咸君命毋哗以鼔封大夫命毋哭士哭者相止也【封读作窆咸读作缄】
  封周礼作窆下棺也衡平也咸缄也棺束为缄人君以木横贯缄耳居旁持而平之大夫士旁牵缄而已鼓者击鼓为縦舍之节【郑氏】
  君松椁大夫栢椁士杂木
  松用松心【孔氏】
  棺椁之间君容柷大夫容壶士容甒【音武】
  间可蔵物因以为度柷方二尺四寸壶大一石甒五斗【郑氏方氏】
  君里椁虞筐大夫不里椁士不虞筐
  郑氏曰里椁之物虞筐之文未闻也陆氏曰里椁里其内虞筐虞其外






  黄氏日抄卷二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三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
  祭法第二十三
  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喾而郊防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帝喾尧父颛顼舜祖防契六世孙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郊者郊天以其太祖配祖者祖有功宗者宗有徳然周之文王本以徳武王本以功又孝经云宗祀文王与此不同江陵项氏曰此经生用其师说推次而上非必有明文可据礼记文体如此者多如有虞氏官五十夏百殷二百周三百亦是以数相推考实难矣天台贾氏曰尧禅舜舜禅禹其禅一也虞既宗尧夏乃不宗舜舜生于瞽瞍禹生于鲧其生一也夏既郊鲧虞乃不郊瞽瞍虞夏商所祖者庙之太祖周所祖者乃不以庙之太祖后稷而以文王意各以义起【集】
  燔柴于泰坛祭天也瘗埋于泰折祭地也用骍犊【折之设反】泰坛南郊之坛也泰折北郊之坎也坛以圆而髙为言折以方而深为言燔柴升而明天道也瘗埋蔵而幽地道也牲则用骍犊【陈氏方氏】
  埋少牢于泰昭祭时也相近于坎坛祭寒暑也王宫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宗祭星也雩宗祭水旱也四坎坛祭四方也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诸侯在其地则祭之亡其地则不祭【相近郑音禳祈横渠如字见贤遍反亡音无】
  昭明也泰昭者祭四时之坛名相近郑氏改为禳祈方氏谓孔丛子作祖迎横渠读如字王宫夜明以下皆所祭坛名○眉山孙氏曰四时也寒暑也日也月也星辰也水旱也孔安国指为书之禋于六宗孔子尝以此答宰我事见孔丛子横渠张氏曰日月星辰风雨寒暑无特祭皆从祀于郊所谓日于坛月于坎日于东月于西皆不出祀之兆言王宫夜明幽宗之类皆指其祭位尔寒暑无定暑近日坛寒近月坎故曰相近于坎坛祭寒暑也注谓相近为禳祈者非方氏曰四方者四方万物之神故有坎有坛而合以四焉【集】
  大凢生于天地之间者皆曰命其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此五代之所不变也七代之所更立者禘郊祖宗其余不变也
  五代谓黄帝虞夏商周七代通数颛顼及喾【郑氏】
  天下有王分地建国置都立邑设庙祧坛墠而祭之乃为亲防多少之数是故王立七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逺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墠曰鬼诸侯立五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皆月祭之显考庙祖考庙享尝乃止去祖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墠为鬼大夫立三庙一坛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享尝乃止显考祖考无庙有祷焉为坛祭之去坛为鬼适士二庙一坛曰考庙曰王考庙享尝乃止显考无庙有祷焉为坛祭之去坛为鬼官师一庙曰考庙王考无庙而祭之去王考为鬼庶士庶人无庙死曰鬼【适丁厯反】
  建国封诸侯也置都立邑为卿大夫采地及赐士有功者之地也庙貌也象先祖之貌也祧超也超出庙貌之上也封土曰坛除地曰墠考成也谓有成徳之美也父庙曰考王君也尊于父者也祖庙曰王考皇大也尤尊者也曾祖庙曰皇考显者髙而在上之义也髙祖庙曰显考祖始也始祖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旣祧则时祭之去祧而为坛为墠惟有祷而后祭之去墠为鬼鬼则归于无迹矣荐而不祭自天子降杀以两至庶人无庙死惟曰鬼则飨于寝凢皆注防依本文之说如此长乐陈氏曰祭法言天子至士立庙之制多与礼异其言坛墠等威之辨理或有之秦溪杨氏曰祭法与王制不同王制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为七庙祭法则序四亲二祧王制诸侯二昭二穆为五庙祭法则序三亲月祭其髙太二庙特时祭之王制大夫三庙有太祖祭法无太祖王制士一庙祭法分适士二庙官师一庙祭法有坛有墠王制无之祭法有王考皇考显考祖考之称王制无之又按三坛同墠出于金縢乃因有祷而为之非宗庙之外预为坛墠以待他日之祷孝经为之宗庙以鬼享之亦非去墠始为鬼晋张融谓祭法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去墠为鬼皆衰世之法则所言难以尽信【集】
  王为羣姓立社曰大社王自为立社曰王社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诸侯自为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
  大夫以下谓下至庶人共立社今里社是【郑氏】
  王为羣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户曰灶王自为立七祀诸侯为国立五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公厉诸侯自为立五祀大夫立三祀曰族厉曰门曰行适士立二祀曰门曰行庶士庶人立一祀或立户或立灶
  司命主督察中霤主堂室厉主杀罚仪礼士祷五祀与此亦不同【郑氏辅氏】
  王下祭殇五适子适孙适曽孙适孙适来孙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适士及庶人祭子而止【适丁厯反】
  孙之子为来孙方来未已也祭殇止适【方氏应氏】
  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菑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是故厉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谷夏之衰也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共工氏之覇九州也其子曰后士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帝喾能序星辰以着众尧能赏均刑法以义终舜勤众事而野死鲧鄣鸿水而殛死禹能脩鲧之功黄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财颛顼能脩之契为司徒而民成冥勤其官而水死汤以寛治民而除其虐文王以文治武王以武功去民之菑此皆有功烈于民者也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财用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
  厉山氏炎帝也即神农起烈山或曰烈山氏夏末汤大旱七年变置社稷始废农祀弃弃后稷名也共工在太昊炎帝之间共财谓散民取百物以自赡族犹类也【郑氏孔氏】
  祭义第二十四
  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防防则怠怠则忘是故君子合诸天道春禘秋尝霜露旣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春雨露旣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乐以迎来哀以送徃故禘有乐而尝无乐【数色角反怆初亮反】
  合天道谓不数不防春秋祭祀以时思之也履霜露而有凄怆之心此秋所以有尝履雨露而有怵惕之心此春所以有禘禘者阳之盛其祭主饮以求诸阳故以迎来为主而有乐以迎来尝者隂之盛其祭主食以求诸隂故以送徃为主而不用乐乐以迎来乐其亲之将来也哀以送徃哀其享否不可知也【集孔氏慕容氏晦庵及郑氏说】
  致齐于内散齐于外齐之日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思其志意思其所乐思其所耆齐三日乃见其所为齐者【耆音嗜】
  程氏谓此平日思亲之心非齐也齐不容有思愚意齐之言齐也齐者致一也齐而一于思亲则外事絶矣此其祭亲而可与亲之神灵接也思亲不害于为齐也若谓齐不可有思其论虽精然恐邻于荘子心齐之说后世窃之为禅学者也程氏讲明正学而门人多流于禅徃徃多附益之学者宜谨孔子云祭思敬【补】
  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周还出户肃然必有闻乎其容声出户而聼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僾音爱忾开代反】
  周还出户谓荐设时出户而聼谓阖户时僾然肃然忾然盖诚之不可揜所谓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郑氏辅氏】
  是故先王之孝也色不忘乎目声不絶乎耳心志嗜欲不忘乎心致爱则存致慤则着着存不忘乎心夫安得不敬乎
  色不忘乎目常若承顔声不絶乎耳常若聼命心志嗜欲不忘乎心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也着存则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安得不敬乎【用方氏修】
  君子生则敬养死则敬享思终身弗辱也君子有终身之防忌日之谓也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尽其私也
  此言忌日以防礼处之不用不举事也非以其日之不祥而不用也极思念亲不敢尽其私情以营他事也【本孔氏说】
  唯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飨者乡也乡之然后能飨焉是故孝子临尸而不怍君牵牲夫人奠盎君献尸夫人荐豆卿大夫相君命妇相夫人齐齐乎其敬也愉愉乎其忠也勿勿诸其欲其飨之也【乡许亮反相息亮反齐如字又子礼反】
  尸谓祭祀之尸怍愧色也牵牲将荐血毛盎者盎齐谓酒也荐豆以豆实韭菹醢而荐之也齐齐整齐貌愉愉和恱貌勿勿慤爱貌其皆语助○此章援圣人之飨帝以重孝子之飨亲因明飨之言乡中心乡之乃能致其来飨唯圣人为能飨帝仁人之心与天地一也唯孝子为能飨亲孝子之心与父母一也皆以其心飨之也君牵牲而夫人奠盎以副之君献尸而夫人荐豆以助之此见夫妇相湏以成而妇人唯酒食是议共祭祀其职也卿大夫则相其君命妇则相夫人内外协心又各尽其诚敬焉【补】
  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思死者如不欲生忌日必哀称讳如见亲祀之忠也如见亲之所爱如欲色然其文王与诗云明发不寐有怀二人文王之诗也祭之明日明发不寐飨而致之又从而思之祭之日乐与哀半飨之必乐已至必哀
  如不欲生思亲之深如欲随之而死也忌日必哀所谓终身之防也称讳如见亲所谓闻名心瞿也如见亲之所爱如见亲之有爱于己如欲色然如欲承顺父母之顔色也明发不寐谓夜而至旦有怀二人谓思父母此小雅幽王之诗今指为文王者断章取义诗人陈文王之徳以刺幽王是亦可名文王之诗也飨而致之临祭也又从而思之旣祭也飨之必乐者乆慕而幸得其来已至必哀者感慨而且思其去【郑氏孔氏方氏辅氏】
  仲尼尝奉荐而进其亲也慤其行也趋趋以数已祭子赣问曰子之言祭济济漆漆然今子之祭无济济漆漆何也子曰济济者容也逺也漆漆者容也自反也容以逺若容以自反也夫何神明之及交夫何济济漆漆之有乎反馈乐成荐其荐爼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君子致其济济漆漆夫何慌惚之有乎夫言岂一端而已夫各有所当也【趋音促数色角反漆音切慌况徃反一音荒惚音忽当丁浪反】
  尝秋祭也亲谓身亲执事慤与趋趋言少威仪数之言速也济济漆漆者威仪之多与慤与趋趋相反者也反馈谓进熟乐成谓合乐荐爼谓荐牲体之爼君子谓助祭之人○慤与趋趋孝子奉祭之诚其仪少济济漆漆賔客助祭之容其仪多子贡误认夫子平日之言以济济漆漆为奉祭者故夫子析以告之如此【补】
  孝子将祭虑事不可以不豫比时具物不可以不备虚中以治之宫室旣脩墙屋旣设百物既备夫妇齐戒沐浴盛服奉承而进之洞洞乎属属乎如弗胜如将失之其孝敬之心至也与荐其荐爼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奉承而进之于是谕其志意以其慌惚以与神明交庶或飨之庶或飨之孝子之志也【比必利反洞音动胜音升也与音余】
  比时及时也洞洞幽深属属连续皆言孝敬不忘之意谕其志意谓祝以孝告庶或谓不敢必【补】
  孝子之祭也尽其慤而慤焉尽其信而信焉尽其敬而敬焉尽其礼而不过失焉进退必敬如亲聼命则或使之也
  或使之谓如亲聼父母之命而父母或使之也【孔氏】
  孝子之祭可知也其立之也敬以诎其进之也敬以愉其荐之也敬以欲退而立如将受命已彻而退敬齐之色不絶于面孝子之祭也立而不诎固也进而不愉防也荐而不欲不爱也退立而不如受命敖也已彻而退无敬齐之色而忘本也如是而祭失之矣【诎求勿反敬齐如字】立之者方待事而立进之者旣从事而进荐之者言奉物而荐诎形容喜貌愉顔色和貌欲婉顺貌立而不诎以其恃亲故谓之固进而不愉以其惮亲故谓之防荐而不欲若不得已而荐者是谓不爱其亲立也进也荐也皆当有恱慕意而皆以敬为本虽旣祭而退犹不忘【用郑氏孔氏陆氏修】
  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孝子如执玉如奉盈洞洞属属然如弗胜如将失之严威俨恪非所以事亲也成人之道也【奉芳勇反】
  自有深爱以下皆言爱自如执玉以下皆言敬所谓爱敬尽于事亲爱敬者常不失孺子之心严威俨恪者乃成人之道故非所以事亲【用方氏吕氏补】
  先王之所以治天下者五贵有徳贵贵贵老敬长慈防此五者先王之所以定天下也贵有徳何为也为其近于道也贵贵为其近于君也贵老为其近于亲也敬长为其近于兄也慈防为其近于子也是故至孝近乎王至弟近乎覇至孝近乎王虽天子必有父至弟近乎覇虽诸侯必有兄先王之教因而弗改所以领天下国家也【王古注于况反】
  郑氏曰言治国有家道项氏曰近王近覇礼记此类虽似可疑然皆古之遗言先儒口相授其中多义训不可忽【集】
  子曰立爱自亲始教民睦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教以慈睦而民贵有亲教以敬长而民贵用命孝以事亲顺以聼命错诸天下无所不行
  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补】
  郊之祭也防者不敢哭凶服者不敢入国门敬之至也祭吉礼不欲闻见凶人【郑氏】
  祭之日君牵牲穆答君卿大夫序从旣入庙门丽于碑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鸾刀以刲取膟膋乃退爓祭祭腥而退敬之至也【徒旦反膟音律膋力雕反爓音燖】
  穆子姓也答对也君牵牲子姓对君共牵牲以示父子合敬而致其力也丽系也系牲中庭之碑将杀牲也毛牛尚耳者耳主聼故尚耳毛欲使神聼之也膟膋血与肠间脂也汤肉曰爓爓祭祭腥者祭爓肉腥肉也【郑氏方氏孔氏】
  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夏后氏祭其闇殷人祭其阳周人祭日以朝及闇
  主日者以其光明天之神可见者莫着焉也祭其闇昏时祭隂祭其阳日中祭也祭日日间祭也朝及闇者终日行事【用郑氏方氏修】
  祭日于坛祭月于坎以别幽明以制上下祭日于东祭月于西以别内外以端其位日出于东月生于西隂阳长短终始相廵以致天下之和【别彼列反廵古读为防然如字亦通】日为明月为幽坛在上坎在下日为阳在外月为隂在内属乎阳者皆长属乎隂者皆短一长一短终则有始相廵而未始相絶故足以致天下之和【方氏】
  天下之礼致反始也致鬼神也致和用也致义也致譲也致反始以厚其本也致鬼神以尊上也致物用以立民纪也致义则上下不悖逆矣致譲以去争也合此五者以治天下之礼也虽有竒邪而不治者则微矣【去起吕反竒纪宜反】
  致之言至使人勤行至于极也致反始奉郊社致鬼神祭宗庙致和用足衣食致义制事之宜致譲教民之逊五者立虽有竒异邪僻不治者亦少矣【郑氏孔氏方氏】
  宰我曰吾闻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谓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与神教之至也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隂为野土其气发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因物之精制为之极明命鬼神以为黔首则百众以畏万民以服【隂古音荫】
  鬼归也隂之为神伸也阳之为气谓呼吸出入者魄谓耳目形体者神形相合人所以生今虽人死故必聚合鬼神以制祭祀之礼而事之其为教也至矣死而骨肉防为野土者即其生时之魄而鬼之谓也死而其气发为昭明者即其生时之气而神之谓也此盖因上文之鬼神而申明之焄香臭也蒿气蒸出貌也百物之气蒸而上出焄蒿者其状凄怆者其情也人气之发于上为昭明百物之精气为焄蒿凄怆是神之至著者也圣人因人与物死之精灵制为尊极之名称谓之鬼神为民作法使民亦事其祖祢鬼神无不畏服也然黔首者秦所以名其民此云宰我之言当考【用郑氏孔氏修】
  圣人以是为未足也筑为宫室设为宗祧以别亲防逺迩教民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众之服自此故聼且速也
  宫室谓庙之宫室宗亲而迩者祧防而逺者【方氏】
  二端旣立报以二礼建设朝事燔燎羶芗见以萧光以报气也此教众反始也荐黍稷羞肺肝首心见间以侠甒加以郁鬯以报魄也教民相爱上下用情礼之至也【见以之见见间之见古注作覸今并如字侠古洽反甒音武】
  二端气为神魄为鬼也二礼朝事报气荐黍稷报魄也朝事谓朝而事之羶天产之臭芗地产之臭染萧以膟膋故有羶合萧以黍稷故有芗萧与膟膋黍稷并合而见故曰见以萧光光犹气也凢此皆以臭为主而臭为阳故曰报气气以阳生而有所始故曰教众反始也黍稷以器盛而进故曰荐肺肝首心又各致其美故曰羞甒有两故曰侠诸物见于侠甒之间故曰见间而又加之以郁鬯之彛凢此皆以味为主而味为隂故曰报魄魄以隂聚而有所爱故曰教民相爱也报气求阳是用情于上报魄求隂是用情于下二礼之报至此无以复加故曰上下用情礼之至也【方氏】
  君子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是以致其敬发其情竭力从事以报其亲不敢弗尽也
  如上报气报魄皆报亲之事【方氏】
  是故昔者天子为耤千畆冕而朱纮躬秉耒诸侯为耤百畆冕而青纮躬秉耒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以为醴酪齐盛于是乎取之敬之至也
  耤耤田先古谓先祖若先圣先师醴甘酪酸【方氏】
  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及歳时齐戒沐浴而躬朝之牺牷祭牲必于是取之敬之至也君召牛纳而视之择其毛而卜之吉然后养之君皮弁素积朔月月半君廵牲所以致力孝之至也
  始养言兽召而视之言牛廵言牲牺言色之纯牷言体之完躬朝之者谓人君齐戒沐浴躬受养兽官之朝【山隂陆氏】
  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近川而为之筑宫仞有三尺棘墙而外闭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积卜三宫之夫人世妇之吉者使入蚕于蚕室奉种浴于川桑于公桑风戾以食之歳旣单矣世妇卒蚕奉茧以示于君遂献茧于夫人夫人曰此所以为君服与遂副祎而受之因少牢以礼之古之献茧者其率用此与及良日夫人缫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使缫遂朱緑之黄之以为黼黻文章服旣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祎音晖】
  近川取浴蚕之便仞七尺又三尺髙一丈也大昕朔日之朝风戾风燥之也食谓饲蚕歳单谓三月月尽之后副首饰祎祎衣三盆手者亲缫三盆以手振出其緖【郑氏孔氏】
  君子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乆乆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致乐以治心者也致礼以治躬则荘敬荘敬则严威心中斯湏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湏不荘不敬而慢易之心入之矣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顔色而不与争也望其容貌而众不生慢易焉故徳煇动乎内而民莫不承聼理发乎外而众莫不承顺故曰致礼乐之道而天下塞焉举而错之无难矣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故礼主其减乐主其盈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礼减而不进则销乐盈而不反则放故礼有报而乐有反礼得其报则乐乐得其反则安礼之报乐之反其义一也
  塞充满也此一节乐记文重出
  曽子曰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公明仪问于曽子曰夫子可以为孝乎曽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君子之所谓孝者先意承志谕父母于道参直养者也安能为孝乎曽子曰身也者父母之遗体也行父母之遗体敢不敬乎居处不荘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涖官不敬非孝也朋交不信非孝也战阵无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烖及于亲敢不敬乎亨孰羶芗尝而荐之非孝也养也君子之所谓孝也者国人称愿然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谓孝也已众之本教曰孝其行曰养养可能也敬为难敬可能也安为难安可能也卒为难父母旣没慎行其身不遗父母恶名可谓能终矣仁者仁此者也礼者履此者也义者宜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强者强此者也乐自顺此生刑自反此作
  此章明孝与养之别也众之本教曰孝者孝为众行之根本以此根本而教于下名之曰孝【郑氏】
  曽子曰夫孝置之而塞乎天地溥之而横乎四海施诸后世而无朝夕推而放诸东海而凖推而放诸西海而凖推而放诸南海而凖推而放诸北海而凖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溥古音敷放甫徃反】
  无朝夕言常行无辍时也凖犹齐也言无不同也【郑氏晦庵】
  曽子曰树木以时伐焉禽兽以时杀焉夫子曰断一树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孝有三小孝用力中孝用劳大孝不匮思慈爱忘劳可谓用力矣尊仁安义可谓用劳矣博施备物可谓不匮矣父母爱之喜而弗忘父母恶之惧而无怨父母有过谏而不逆父母旣没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此之谓礼终【断丁管反施始豉反恶乌略反】
  庶人思父母慈爱忘己躬耕之劳可谓用力矣诸侯卿大夫士尊重于仁安行于义心无劳倦可谓用劳矣博施谓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备物谓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此孔氏之说孝之小大各以其分言也于亲生育之恩则思之而不忘于己奉养之力则忘之而不思故曰用力仁所以爱亲义所以敬亲爱敬尽于事亲故曰用劳此方氏之说而说不及于不匮也博施则圣矣孝至于此则逹于天下四海九州之美味莫不备至故为大孝此叶氏之说而可以足方氏之说者也愚按孟子尝谓舜为大孝未尝有待于外者今此汉儒传闻曽子之言以博施备物为大孝则有待于在外者而后为大非其余人子所可预故孔氏以分之小大言之姑録其说俟来者择焉郑氏谓必求仁者之粟喻贫困犹不敢取恶人物以事亡亲则其说精矣【集】
  乐正子春下堂而伤其足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数月不出犹有忧色何也乐正子春曰善如尔之问也善如尔之问也吾闻诸曽子曽子闻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全矣故君子顷歩而弗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予是以有忧色也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径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不辱其身不羞其亲可谓孝矣【顷缺婢反方如字】
  古注顷跬也一举足为跬再举足为歩盖改顷为跬方氏据荀子云行而俯顷非慑怯也因以顷为俯首一顷之间如其说则不必改字道大路径邪径游者浮水而渡忿言指在人之言也惟己之恶言不出于口故人之忿言亦不反于身也【方氏】
  昔者有虞氏贵徳而尚齿夏后氏贵爵而尚齿殷人贵富而尚齿周人贵亲而尚齿虞夏商周天下之盛王也未有遗年者年之贵乎天下乆矣次乎事亲也
  臣能世禄曰富未有遗年者言皆尚齿次乎事亲者言事亲之次尚齿为重【补】
  是故朝廷同爵则尚齿七十杖于朝君问则席八十不俟朝君问则就之而弟逹乎朝廷矣行肩而不并不错则随见老者则车徒辟斑白者不以其任行乎道路而弟逹乎道路矣居乡以齿而老穷不遗强不犯弱众不寡而弟逹乎州巷矣古之道五十不为甸徒颁禽隆诸长者而弟逹乎獀狩矣军旅什伍同爵则尚齿而弟逹乎军旅矣孝弟发诸朝廷行乎道路至乎州巷放乎獀狩脩乎军旅众以义死之而弗敢犯也【辟音避獀音搜】君问则席命之坐也不俟朝君揖之即退不俟朝事毕也就之就其家也行肩而不并言肩随而不并行也不错则随者错鴈行参错也父党随行兄党鴈行不为鴈行之参错则为随行之陪从也车徒辟者乗车歩行皆避老人也斑白者不以其任行乎道路谓少者为老者代其任也州巷者一乡五州巷犹闾也甸徒者六十四井为甸军田出役之法五十始衰不从力役之政也春猎为獀冬猎为狩○此章因孝言弟孝弟之道无处不行故众行孝弟虽死不敢犯之犯谓犯不孝不弟也【用孔氏方氏】
  祀乎明堂所以教诸侯之孝也食三老五更于大学所以教诸侯之弟也祀先贤于西学所以教诸侯之徳也耕借所以教诸侯之养也朝觐所以教诸侯之臣也五者天下之大教也【食音嗣】
  西学者西郊之学春朝秋觐礼行于此人得于彼而不知者乃教之至详言教万民而后及诸侯者化贱者易化贵者难也【周氏马氏】
  食三老五更于大学天子而割牲执醤而馈执爵而酳冕而揔干所以教诸侯之弟也是故乡里有齿而老穷不遗强不犯弱众不暴寡此由大学来者也天子设四学当入学而大子齿
  执醤而馈进食也执爵而酳食后以酒涤口也冕而揔干亲在舞位有乐侑食也四学者四郊之学也【郑氏】
  天子廵守诸侯待于竟天子先见百年者八十九十者东行西行者弗敢过西行东行者弗敢过欲言政者君就之可也
  不敢过即上文所谓车徒辟【陆氏】
  壹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族三命不齿族有七十者弗敢先七十者不有大故不入朝若有大故而入君必与之揖譲而后及爵者
  齿谓以年次立若坐也一命天子之国则下士诸侯之国则士也再命天子之国则中士诸侯之国则大夫也三命天子之国则上士诸侯之国则卿也一命与乡人齿再命与族人齿三命虽族人不敢与之齿特坐賔东然亦不敢先族之七十者族有七十者先入此三命者后入年七十者入朝君先与之为礼而后揖卿大夫士【郑氏孔氏】
  天子有善譲徳于天诸侯有善归诸天子卿大夫有善荐于诸侯士庶人有善本诸父母存诸长老禄爵庆赏成诸宗庙所以示顺也
  荐进也成诸宗庙谓于宗庙命之【郑氏】
  昔者圣人建隂阳天地之情立以为易易抱南面天子卷冕北面虽有明知之心必进断其志焉示不敢专以尊天也善则称人过则称已教不伐以尊贤也【卷音衮知音智】
  立以为易作易也易抱者易官名也占易之官抱南面而立也天子虽有明智之心亦进而聼断于示不敢专以尊敬上天也有善称人又教在下不自伐其善以尊敬贤人也【郑氏孔氏】
  孝子将祭祀必有齐荘之心以虑事以具服物以脩宫室以治百事及祭之日顔色必温行必恐如惧不及爱然其奠之也容貌必温身必诎如语焉而未之然宿者皆出其立卑静以正如将弗见然及祭之后陶陶遂遂如将复入然是故慤善不违身耳目不违心思虑不违亲结诸心形诸色而术省之孝子之志也【陶音遥】
  如惧不及爱然若恐失爱于亲也如语焉而未之然若有所以语诸亲而未见答也如将弗见然祭事毕而退立如恐不得再见其亲也如将复入然已祭而思慕之心少杀陶陶遂遂而自释如亲将复入也术述也省视也循述而省视之反覆不忘此孝子思念之志也凡此四段皆以父母平生言之所谓事亡如事存也【用郑氏孔氏修】
  建国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庙
  社稷隂也故居右宗庙阳也故居左【陈氏】
  祭统第二十五
  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故唯贤者能尽祭之义贤者之祭也必受其福非世所谓福也福者备也备者百顺之名也无所不顺者之谓备言内尽于己而外顺于道也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亲其本一也上则顺于鬼神外则顺于君长内则以孝于亲如此之谓备唯贤者能备能备然后能祭是故贤者之祭也致其诚信与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礼安之以乐参之以时明荐之而已矣不求其为此孝子之心也祭者所以追养继孝也孝者畜也顺于道不逆于伦是之谓畜
  礼有五经谓吉凶賔军嘉莫重于祭谓五礼以吉为首而祭者吉礼也非物自外至言非假他物实出于孝子之心也本于心之怵惕而后奉之以礼文此所以能尽祭之义而祭则受福也世所谓福者谓鬼神之祐贤者之所谓福者谓受大顺之实其义一者言忠孝俱由顺出也参之以时谓以时而祭明荐之而已矣不求其为者谓惟明洁以荐而不求其报为者谓福祐之报已也畜谓孝子顺于徳教不逆伦理可以畜养其亲故释孝为畜畜固有畜养之义亦有止而畜聚之义焉【集郑氏孔氏谯氏】
  是故孝子之事亲也有三道生则养没则丧丧毕则祭养则观其顺也丧则观其哀也祭则观其敬而时也尽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旣内自尽又外求助昬礼是也故国君取夫人之辞曰请君之玉女与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庙社稷此求助之本也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所以备外内之官也官备则具备水草之菹陆产之醢小物备矣三牲之爼八簋之实美物备矣昆虫之异草木之实隂阳之物备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长茍可荐者莫不咸在示尽物也外则尽物内则尽志此祭之心也是故天子亲耕于南郊以共齐盛王后蚕于北郊以共纯服诸侯耕于东郊以共齐盛夫人蚕于北郊以共冕服天子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蚕也身致其诚信诚信之谓尽尽之谓敬敬尽然后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纯侧其反缁衣也方氏下文注以为纯俭之纯】
  玉女美言之也水草之菹芹茆之属陆产之醢蚔蝝【恱专反】之属三牲牛羊豕八簋五糓之属昆虫之异蜩范【蜂也】之属草木之实榛栗之属纯以衣言冕以冠言非莫耕非莫蚕言天子有天下诸侯有一国非莫之为耕也非莫之为蚕也而夫妇自耕蚕者以共祭祀而自致其诚信也○自生而养没而丧至思慕而为祭是为内尽其心自昬礼而至夫妇亲祭是为又求其助自水草之菹而至茍可荐者莫不咸在是为外尽其物故亲耕亲蚕以共祭祀皆发于此心之敬【补】
  及时将祭君子乃齐齐之为言齐也齐不齐以致齐者也是故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则不齐不齐则于物无防也嗜欲无止也及其将齐也防其邪物讫其嗜欲耳不聼乐故记曰齐者不乐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茍虑必依于道手足不茍动必依于礼是故君子之齐也专致其精明之徳也故散齐七日以定之致齐三日以齐之定之之谓齐齐者精明之至也然后可以交于神明也
  大事谓祭恭敬谓将祭故齐未齐之时心意散乱心所嗜欲有不齐者及其齐也止此不齐之事以致极齐戒之道以承祭祀可交神明【本孔氏说】
  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齐七日致齐三日君致齐于外夫人致齐于内然后防于大庙君纯冕立于阼夫人副祎立于东房君执圭瓉祼尸大宗执璋瓒亚祼及迎牲君执纼卿大夫从士执刍宗妇执盎从夫人荐涗水君执鸾刀羞哜夫人荐豆此之谓夫妇亲之【先悉荐反纼直忍反祎音晖从才用反涗音嵗哜才细反】
  先期旬有一日者散齐致齐凡十日先一日而宿戒故距祭之期先十有一日也宫宰守宫官宿犹戒也以经宿而后齐故以宿戒为宿内谓正寝外谓路寝大庙始祖庙也纯缁也纯冕谓缁冕方氏谓六冕皆用麻而曰纯者孔子称纯俭则纯用丝不必改纯为缁矣副首饰祎衣也圭瓉祼器以圭为柄祼者酌郁鬯大宗大宗伯璋者半圭纼牵牛鼻绳刍藁也杀牲时用以荐借宗妇宗子之妇盎盎齐之尊涗者涗酌也盎齐者清和以清酒泲之谓之涗酌水明水也就盎齐之尊酌此涗齐而荐之更言水者以盎齐加明水也哜者尸所哜之肺尝之至齿谓之哜以尸之所哜故君执鸾刀而羞之羞进也【郑氏孔氏方氏】
  及入舞君执干戚就舞位君为东上冕而揔干率其羣臣以乐皇尸是故天子之祭也与天下乐之诸侯之祭也与竟内乐之冕而揔干率其羣臣以乐皇尸此与竟内乐之之义也
  舞位缀兆也东上近生位也皇尸尊称也【方氏郑氏】
  夫祭有三重焉献之属莫重于祼声莫重于升歌舞莫重于武宿夜此周道也凡三道者所以假于外而以増君子之志也故与志进退志轻则亦轻志重则亦重轻其志而求外之重也虽圣人弗能得也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自尽也所以明重也道之以礼以奉三重而荐诸皇尸此圣人之道也
  祼谓祼以郁鬯升歌谓工歌清庙于堂上武宿夜武曲名即大武之乐武王伐纣至于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欢乐歌舞以待旦因名焉诗曰防朝清明所谓宿夜前此一夕也○祼假郁鬯歌假声音舞假干戚三者所重皆外也必内志重而后与之俱重【孔氏说】
  夫祭有馂馂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终者如始馂其是已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馂鬼神之余也惠术也可以观政矣
  馂食神之余也祭毕旣馂而彻之故为祭之末以明受神之惠而善祭之终者也故援古语以明馂义以为不特人馂鬼神之余虽尸亦馂鬼神之余盖牲旣杀则荐血腥于鬼神及熟之于爼而尸始食之是尸亦馂鬼神之余也必言此者尸犹受惠于鬼神人固当受惠于其君夫养民以惠而政在养民故曰惠术也可以观政惠术犹言仁术也【孔氏方氏】
  是故尸谡君与卿四人馂君起大夫六人馂臣馂君之余也大夫起士八人馂贱馂贵之余也士起各执其具以出陈于堂下百官进彻之下馂上之余也凡馂之道每变以众所以别贵贱之等而兴施惠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见其脩于庙中也庙中者竟内之象也祭者泽之大者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惠必及下顾上先下后耳非上积重而下有冻馁之民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民夫人待于下流知惠之必将至也由馂见之矣故曰可以观政矣【谡所六反重直龙反夫音扶】
  谡起也脩徧也积重言所积重叠夫人犹言人人鬼神之惠徧庙中如国君之惠徧竟内鬼神之祭不独飨之使人馂之恩泽之大者也国君有蓄积不独食之亦以施惠于竟内也由馂而具惠故曰可以观政【郑氏方氏】
  夫祭之为物大矣其兴物备矣顺以备者也其教之本与是故君子之教也外则教之以尊其君长内则教之以孝于其亲是故明君在上则诸臣服从崇事宗庙社稷则子孙顺孝尽其道端其义而教生焉是故君子之事君也必身行之所不安于上则不以使下所恶于下则不以事上非诸人行诸己非教之道也是故君子之教也必由其本顺之至也祭其是与故曰祭者教之本也已
  为物指礼而言兴物谓荐百品【郑氏说】
  夫祭有十伦焉见事鬼神之道焉见君臣之义焉见父子之伦焉见贵贱之等焉见亲防之杀焉见爵赏之施焉见夫妇之别焉见政事之均焉见长防之序焉见上下之际焉此之谓十伦
  先后有序故谓之伦十伦各见下文【用方氏补】
  铺筵设同几为依神也诏祝于室而出于祊此交神明之道也【祊伯更反】
  同几者以其妃配而不特几也诏祝谓告事于尸出于祊谓索祭诏祝在庙中祊在门外此第一伦见鬼神之道【用郑氏补】
  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庙门外则疑于臣在庙中则全于君君在庙门外则疑于君入庙门则全于臣全于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义也【别彼列反】
  尸在庙门外未全为神尚犹臣也故不迎尸以全君之尊此第二伦见君臣之义【补】
  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此父子之伦也孙为王父尸即主祭者之子父反北面而事之非事子也以子为己之父尸乃所以事父也此第三伦明父子之伦【补】
  尸饮五君洗玉爵献卿尸饮七以瑶爵献大夫尸饮九以散爵献士及羣有司皆以齿明尊卑之等也
  尸饮五者凡祭二献祼用郁鬯凡祭奠而不饮不在饮之数至朝践二献馈食二献及食毕主人酳尸凡饮五也于是时君乃洗玉爵献卿献毕乃主妇酳尸为一饮酳毕賔长乃献尸为一饮通前凡饮七也于是时又以瑶爵献大夫自此长賔加爵为一饮长兄弟加爵为一饮通前凡饮九也于是时则又以散爵献士及羣有司矣凡以卿大夫士为等本以贵贱言于其等又各以齿故以尊卑言○卿之徳降而贵故献以玉爵大夫之徳杀而贱故献以瑶爵至于士徳卑尤贱故献以散爵此第四伦见贵贱之等【用陈氏说】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逺近长防亲防之序而无乱也是故有事于大庙则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伦此之谓亲防之杀也
  昭穆谓羣庙父南面为昭子北面为穆亲者近防者逺祭大庙则羣庙尸主及助祭同宗之父子皆来各以昭穆而列不失伦类此第五伦见亲踈之杀【用孔氏补】
  古者明君爵有徳而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大庙示不敢专也故祭之日一献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郷所命北面史由君右执策命之再拜稽首受书以归而舎奠于其庙此爵赏之施也
  一献一酳尸也若有所爵命则于此时君南乡立所受命者使北乡立掌书之史由君右策命之此第六伦见爵赏之施【用郑氏孔氏补】
  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祎立于东房夫人荐豆执校执醴授之执镫尸酢夫人执柄夫人受尸执足夫妇相授受不相袭处酢必易爵明夫妇之别也【卷音衮祎音晖校户教反镫音登】
  校豆中央直者也镫豆下跗也○夫人荐豆之时则执豆之校执醴者授夫人之豆则执镫尸酌夫人之爵则执柄夫人受尸之酌则执足夫妇相授受不相袭处者妇人贵于从夫又贵于辩位从夫则立之东所以待其将有事辩位则即于西所以动而行事也酢必易爵者男人不承妇人爵也此第七伦见夫妇之别【用孔氏陈氏注】
  凡为爼者以骨为主骨有贵贱殷人贵髀周人贵肩凡前贵于后爼者所以明祭之必有惠也是故贵者取贵骨贱者取贱骨贵者不重贱者不虚示均也惠均则政行政行则事成事成则功立功之所以立者不可不知也爼者所以明惠之必均也善为政者如此故曰见政事之均焉【髀必氏反】
  贵髀为其厚也贵肩为其显也前贵于后亦指骨而言前体臂臑为贵后体膊胳为贱也贵者不重虽取贵者亦不重取也贱者不虚虽取贱者亦不至无可取也故其惠均此第八伦见政事之均【用郑氏补】
  凡赐爵昭为一穆为一昭与昭齿穆与穆齿凡羣有司皆以齿此之谓长防有序
  爵酒爵也赐爵谓旅酬时此第九伦见长防之序【孔氏补】
  夫祭有畀煇胞翟阍者惠下之道也唯有徳之君为能行此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畀之为言与也能以其余畀其下者也煇者甲吏之贱者也胞者肉吏之贱者也翟者乐吏之贱者也阍者守门之贱者也古者不使刑人守门此四守者吏之至贱者也尸又至尊以至尊旣祭之末而不忘至贱而以其余畀之是故明君在上则竟内之民无冻馁者矣此之谓上下之际
  畀与也煇防磔皮革之官胞即庖人翟教羽舞者阍主昏闭者此第十伦见上下之际【用方氏补】
  凡祭有四时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尝冬祭曰烝礿禘阳义也尝烝隂义也禘者阳之盛也尝者隂之盛也故曰莫重于禘尝古者于禘也发爵赐服顺阳义也于尝也出田邑发秋政顺隂义也故记曰尝之日发公室示赏也草艾则墨未发秋政则民弗敢草也【艾音刈】田邑土地之事秋政刑政也发公室出赏物也艾草因枯槁之时以给爨也墨墨刑也因其时杀而顺以行刑也【孔氏方氏】
  故曰禘尝之义大矣治国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义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义君人不全不能其事为臣不全夫义者所以济志也诸徳之发也是故其徳盛者其志厚其志厚者其义章其义章者其祭也敬祭敬则竟内之子孙莫敢不敬矣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亲涖之有故则使人可也虽使人也君不失其义者君明其义故也其德薄者其志轻疑于其义而求祭使之必敬也弗可得已祭而不敬何以为民父母矣
  君不失其义者言君虽不及亲祭祭礼无缺于君徳不损也疑于其义者谓疑惑于祭祀之义也【郑氏孔氏】
  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恶焉铭之义称美而不称恶此孝子孝孙之心也唯贤者能之铭者论譔其先祖之有徳善功烈勲劳庆赏声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显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顺也明示后世教也
  烈业也王功曰勲事功曰劳酌之祭器言斟酌其美传着于钟鼎也身比焉谓自著名于下也【郑氏】
  夫铭者壹称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观于铭也旣美其所称又美其所为为之者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知足以利之可谓贤矣贤而勿伐可谓恭矣造铭惟一称先祖之善上下皆得谓上光先祖下成已顺行也美其所称美其所铭之人也美其所为美其造铭之人也为铭之人惟明故足以见先祖之美惟仁故许与之以先祖之铭知足以利之者谓利己名得比于先祖也一为铭而三者皆得可不谓贤乎然必贤而不伐斯足为恭矣【孔氏方氏】
  故卫孔悝之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大庙公曰叔舅乃祖荘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荘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啓右献公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兴旧嗜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觧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彛鼎此卫孔悝之鼎铭也古之君子论譔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以比其身以重其国家如此子孙之守宗庙社稷者其先祖无美而称之是诬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传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耻也【悝口回反假公百反】孔悝卫大夫也公谓卫荘公蒯瞆也荘叔者悝七世祖卫大夫孔逹也随难谓卫成公尝为晋文公所伐失国而奔齐荘叔从之而出也【事见僖公二十八年】即宫于宗周谓为晋所伐而奔周得归也献公者卫侯衎成公曽孙也啓右献公者献公亦失国得反言荘叔之功流于后世啓右献公亦得反国也成叔者荘叔之孙成子烝鉏也乃命成叔纂乃祖服者献公旣反国又命成子继荘叔也文叔者成叔之曽孙文子圉即孔悝之父也兴旧嗜欲者能兴行先祖旧徳所欲为也作率庆士者庆善也士事也作而率循其善事也一说以庆为卿云率作卿士未知孰是今且如字读对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彛鼎者辟君也对以君之勤大命犹言对天子之休命以君之命而铭诸烝祭之彛鼎也旧注以对以辟之为句训辟为明至方马氏觧方改今读晦庵尝称其极是此章自公曰休哉皆孔悝父祖鼎铭之辞此下则因而言铭鼎之义以比其身谓自着其名于下是以身比先祖鲁哀公十五年卫荘公蒯瞆与其子輙争国舎孔氏之外圃适伯姬氏迫孔悝于厠强盟之遂刼以登台于是得国十六年六月卫侯饮孔悝酒逐之此云六月命之命后即逐之也铭出于孔悝之意而以为公所予者示不敢专孔悝之立荘公特迫于母与浑良夫之刼荘公又非令徳之君而记礼者引其铭特以见所以为铭者大体如此【孔氏应氏讲义】
  昔者周公旦有勲劳于天下周公旣没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之以重祭外祭则郊社是也内祭则大尝禘是也夫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也子孙纂之至于今不废所以明周公之徳而又以重其国也
  大尝禘者夏祭也天子内祭之重者也管象谓吹管而舞象舞之乐也朱干以赤饰其盾玉戚以玉饰其斧皆武象所执者大夏禹乐文舞也康犹褒大也鲁惠公始请于周平王而僣礼鲁人饰以为成王所赐汉人记传闻之言尔辩已见明堂位








  黄氏日抄卷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四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一】
  经解第二十六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逺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逺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絜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此言入国知教而其所以为教者皆不外乎六经之理诗依违讽諌是温柔不指切事情是敦厚有能然者知其为诗教然惟敦厚故近愚愚之言可欺也书举其大纲是疏通上及帝王之世是知逺有能然者知其为书教然惟知逺故近诬诬之言失实也乐无所不通是广博能使人从化是易良有能然者知其为乐教然惟广博故近奢奢言过此则流于侈也易极深研防是絜静能穷理尽性是精微有能然者知其为易教然惟精深故近贼贼言过此则害于理也礼以恭逊节俭齐庄敬谨为本过则烦矣春秋以聚合防同之辞比次褒贬之事战争则乱矣有其得而无其失则知其各深于其经者【集周氏郑氏孔氏说补修】
  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徳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其在朝廷则道仁圣礼义之序燕处则听雅颂之音行歩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居处有礼进退有度百官得其宜万事得其序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此之谓也
  盛徳同于天地日月犹无所在而不谨自治之道【补】
  发号出令而民说谓之和上下相亲谓之仁民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谓之信除去天地之害谓之义义与信和与仁霸王之器也有治民之意而无其器则不成鬻子之书曰发号出令为天下福者谓之道上下相亲谓之和民不求而得所欲谓之信除去天地之害谓之仁仁与信和与道帝王之器也与此畧同但霸王之器作帝王之器防意宏矣【天台陈氏】
  礼之于正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绳墨之于曲直也规矩之于方圜也故衡诚县不可欺以轻重绳墨诚陈不可欺以曲直规矩诚设不可欺以方圜君子审礼不可欺以奸诈是故隆礼由礼谓之有方之士不隆礼不由礼谓之无方之民敬让之道也故以奉宗庙则敬以入朝廷则贵贱有位以处室家则父子亲兄弟和以处乡里则长防有序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此之谓也【县平声】
  方犹道也【郑氏】
  故朝觐之礼所以明君臣之义也聘问之礼所以使诸侯相尊敬也防祭之礼所以明臣子之恩也乡饮酒之礼所以明长防之序也昏姻之礼所以明男女之别也夫礼禁乱之所由生犹坊止水之所自来也故以旧坊为无所用而坏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
  春见曰朝秋见曰觐大曰聘小曰问壻曰昏以昏时迎妇也妻曰姻因而随之也坊谓隄坊礼之所从来者已久故曰旧○五者之礼皆坊民之目【叶氏】
  故昏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乡饮酒之礼废则长防之序失而争鬭之狱繁矣防祭之礼废则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者众矣聘觐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败起矣苦谓不至不答之属○此覆说五者之礼废则【阙】
  故礼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逺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厘缪以千里此之谓也
  隆谓尊盛之也始谓其微时也○此言礼教人之善于其微而止人之邪于其未形故人日迁善逺罪而不自知又引易以证谨始之意【补】
  哀公问第二十七
  哀公问于孔子曰大礼何如君子之言礼何其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不足以知礼君曰否吾子言之也孔子曰丘闻之民之所由生礼为大非礼无以节事天地之神也非礼无以辨君臣上下长防之位也非礼无以别男女父子兄弟之亲昏姻疏数之交也君子以此之为尊敬然
  问言礼何其尊答谓以此故尊礼【郑氏】
  然后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废其防节有成事然后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其顺之然后言其丧算备其鼎爼设其豕腊脩其宗庙岁时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防器不刻镂食不贰味以与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礼者如此【防音祈】
  所谓能能于礼也防犹期也不废其防节谓上文天地君臣男女三事不废其防期不废其节文也有成事言教之有成效也以嗣其顺之谓治其文饰嗣续其所以顺之使之忻然安行也防算谓防服亲疎逺近哭踊卒哭祥练月日之数也安其居节者安守其常也丑其衣服者丑恶也恶衣服也与下文卑其宫室意聨车不雕防者雕雕刻防附纒之也【用郑氏孔氏陆氏补】
  公曰今之君子胡莫之行也孔子曰今之君子好实无厌淫徳不倦荒怠敖慢固民是尽午其众以伐有道求得当欲不以其所昔之用民者由前今之用民者由后今之君子莫为礼也【午五故反】
  实谓富贵固民是尽谓竭尽其财力午犹忤谓逆也午其众以伐有道谓逆众人之心以伐有道之人也所者理之所在也求得当欲不以其所者谓求其所得必须称己所欲而不以其理也由前用上文所言之礼由后用下文所言之非礼【郑氏孔氏周氏】
  孔子侍坐于哀公哀公曰敢问人道谁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徳也固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为大公曰敢问何谓为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愀七小反又音秋】
  愀然变动貌徳犹福也○此章止用政者正也一语而演为问答之烦如此汉世诸子之文多类此而此得列于经耳【补】
  公曰敢问为政如之何孔子对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庻物从之矣公曰寡人虽无似也愿闻所以行三言之道可得闻乎孔子对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所以治爱人礼为大所以治礼敬为大敬之至矣大昏为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是故君子兴敬为亲舍敬是遗亲也弗爱不亲弗敬不正爱与敬其政之本与【迎逆敬反舍音舍】
  庻物犹言庻事也无似谓无能肖似于人也亲之也者亲之也谓亲其人乃所以致人之亲己【郑氏方氏】
  公曰寡人愿有言然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
  愿有言然者疑似之意不敢以为是也已重谓太重怪其以祭服亲迎也继先圣为天地之主盖通天子言之【郑氏晦庵】
  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闻此言也寡人欲问不得其辞请少进孔子曰天地不和万物不生大昏万世之嗣也君何谓已重焉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庙之礼足以配天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礼足以立上下之敬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为政先礼礼其政之本与固固陋也言寡人固陋若不因固陋而废问焉得闻此言也陆氏以寡人固为句心有欲问之意而口无能问之辞故曰欲问不得辞请少进犹言请益也直言之礼指朝廷言也直言则上无慢下之令下无慢上之心故足以立上下之敬物耻谓事物之污陋国耻谓国体之卑辱二者之耻惟礼能振之兴之以免于耻【集皇氏方氏应氏说】
  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国家顺矣【妃方非反忾许乞反又许气反】
  冕而亲迎所以敬其妻冠于阼阶所以敬其子百姓之象言为百姓之所效象身以及身谓敬其身以及百姓之敬其身子与妃皆然妃即妻也忾乎天下言天下嗟叹之不足大王之道如此指其迁豳爱厥妃而当时内无怨女外无旷夫之事言之【方氏陆氏周氏】
  公曰敢问何谓敬身孔子对曰君子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则能敬其身能敬其身则能成其亲矣
  君言动有过民将效之故不可不谨【补】
  公曰敢问何谓成亲孔子对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百姓归之名谓之君子之子是使其亲为君子也是为成其亲之名也已孔子遂言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不能爱人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乐天不能乐天不能成其身公曰敢问何谓成身孔子对曰不过乎物
  谓之君子之子者言百姓归己善名指为君子所生之子是因己脩身使其亲亦得君子之称此脩身能成其亲也有犹保也不能保其身谓防于非僻安土谓安其所处之位乐天谓乐循天理物犹事也不过乎物谓事皆得中无过差【用晦庵孔氏补】
  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己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
  不闭其久者天有常久不已之道不闭塞之而通其久谓变通无穷也已成而明谓生物既成而其功名著也【用孔氏补】
  公曰寡人憃愚防烦子志之心也孔子蹴然辟席而对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是故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是故孝子成身公曰寡人既闻此言也无如后罪何孔子对曰君之及此言也是臣之福也【憃始容反志音识蹴子六反】
  张子西铭即事亲以明事天之道说盖本此无如后罪何虑其不能行而诒罪也【志之心谓记于心真西山方氏补】仲尼燕居第二十八
  仲尼燕居子张子贡言游侍纵言至于礼子曰居女三人者吾语女礼使女以礼周流无不徧也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何如子曰敬而不中礼谓之野恭而不中礼谓之给勇而不中礼谓之逆子曰给夺慈仁
  周流谓不滞于一方一曲故其用无所不徧鄙野辨给逆乱皆滞于一而不能周流者也再言给夺慈仁者以子贡越席而对近于给也给者巧言令色似慈仁而实鲜仁故曰夺夺者乱之也【用郑氏补】
  子曰师尔过而商也不及子产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教也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将何以为此中者也子曰礼乎礼夫礼所以制中也子贡退言游进曰敢问礼也者领恶而全好者与子曰然然则何如子曰郊社之义所以仁鬼神也尝禘之礼所以仁昭穆也馈奠之礼所以仁死防也射乡之礼所以仁乡党也食飨之礼所以仁賔客也
  领恶而全好者领谓总揽收拾之好恶对立一长一消恶者收敛而无余则好者浑全而无亏矣上言师商子产皆领恶之事下言郊社食飨賔客皆全好之事【应氏马氏】
  子曰明乎郊社之义尝禘之礼治国其如指诸掌而已乎是故以之居处有礼故长防辨也以之闺门之内有礼故三族和也以之朝廷有礼故官爵序也以之田猎有礼故戎事闲也以之军旅有礼故武功成也是故宫室得其度量鼎得其象味得其时乐得其节车得其式鬼神得其飨防纪得其哀辨说得其党官得其体政事得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得其宜
  视诸掌言易见三族父子孙量斗斛之量鼎三牲之鼎象法象易曰制器者尚其象式谓车有六等之数尊卑之辨也辨说得其党谓分辨论说诗书礼乐之等各得其党类不乖义理也前者据其身之前而言错于前者皆以礼而措之故总结以凡众之动得其宜【用孔氏方氏补】
  子曰礼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国而无礼譬犹瞽之无相与伥伥乎其何之譬如终夜有求于幽室之中非烛何见若无礼则手足无所措耳目无所加进退揖让无所制是故以之居处长防失其别闺门三族失其和朝廷官爵失其序田猎戎事失其防军旅武功失其制宫室失其度量鼎失其象味失其时乐失其节车失其式鬼神失其飨防纪失其哀辨说失其党官失其体政事失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失其宜如此则无以祖洽于众也【伥勑良反】
  此覆说上文以有礼者其得如彼无礼者其失如此祖始也洽合也言失礼则无以为众倡始无以和洽其众【本郑氏说】
  子曰慎听之女三人者吾语女礼犹有九焉大飨有四焉苟知此矣虽在畎亩之中事之圣人已两君相见揖让而入门入门而县兴揖让而升堂而乐阕下管象武夏籥序兴陈其荐爼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行中规还中矩和鸾中采齐客出以雍彻以振羽是故君子无物而不在礼矣入门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庙示徳也下而管象示事也是故古之君子不必亲相与言也以礼乐相示而已【县音阕苦宂反中丁仲反还音旋齐才细反】
  大飨飨诸侯来朝者两君相见之盛礼也九礼有其四者一揖逊入门入门县兴二揖逊升堂升堂乐阕三下管象武夏籥序兴四陈其荐爼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凡四也五行中规六还中矩七和鸾中采齐八客出以雍九彻以振羽通前四者凡九也九者皆大飨之所兼有而四者惟大飨得有之耳县者钟磬县兴谓金作也乐阕者乐之一曲奏终也下堂下管吹管象武武舞也夏者夏翟盖羽也夏籥文舞也序兴谓文武之乐更起也采齐雍振羽皆乐章振羽即今振鹭之诗也入门金作覆说上之入门县兴升歌清庙覆说上之升堂乐阕下而管象覆说上之下管象武始相见而金作乃賔主相敬故言示情清庙颂文王之徳者故言示徳象武颂武王之功者故言示事此不待亲相与言但以礼乐相示而意已传此其为古者之盛论语以雍彻而此彻以振羽者论语言天子之祭礼此言诸侯之飨礼也【用天台贾氏及孔氏补】
  子曰礼也者理也乐也者节也君子无理不动无节不作不能诗于礼谬不能乐于礼素薄于徳于礼虚歌诗所以通礼之意作乐所以成礼之文崇徳所以实礼之行【郑氏】
  子曰制度在礼文为在礼行之其在人乎
  礼待其人然后行【孔氏】
  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防其穷与子曰古之人与古之人也达于礼而不达于乐谓之素达于乐而不达于礼谓之偏夫防达于乐而不达于礼是以传于此名也古之人也
  问防其穷与疑其不达于礼也答以达于乐不达于礼谓之偏防以乐传后世故不及乎职外之所能是偏主于乐耳其可谓之穷乎既又美防为古之人是与今之人不同兼虞书舜命伯夷典朕三礼伯夷让防是防亦非不知而偏者此汉人传闻之言特主于礼而言耳【用马氏孔氏补】
  子张问政子曰师乎前吾语女乎君子明于礼乐举而错之而已子张复问子曰师尔以为必铺几筵升降酌献酬酢然后谓之礼乎尔以为必行缀兆兴羽籥作钟鼓然后谓之乐乎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君子力此二者以南靣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诸侯朝万物服体而百官莫敢不承事矣礼之所兴众之所治也礼之所废众之所乱也目巧之室则有奥阼席则有上下车则有左右行则有随立则有序古之义也室而无奥阼则乱于堂室也席而无上下则乱于席上也车而无左右则乱于车也行而无随则乱于涂也立而无序则乱于位也昔圣帝明王诸侯辨贵贱长防逺近男女外内莫敢相逾越皆由此涂出也三子者既得闻此言也于夫子昭然若发蒙矣
  目巧之室谓匠者以目巧而作室也西南隅谓之奥奥之外有賔位东阶谓之阼奥阼言賔主之位也若发蒙者若目不明得人开发有所见也【孔氏方氏】
  孔子闲居第二十九
  孔子闲居子夏侍子夏曰敢问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何如斯可谓民之父母矣孔子曰夫民之父母乎必达于礼乐之原以致五至而行三无以横于天下四方有败必先知之此之谓民之父母矣【闲音闲弟徒礼反】
  凯弟乐易也原本也五至三无见下文横广被也四方有败必先知之心乎为民务去其不善故先知之所谓心诚求之也【方氏马氏】
  子夏曰民之父母既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五至孔子曰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志气塞乎天地此之谓五至
  诗者志之所之也故志之所至诗亦至焉兴于诗必立于礼故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立于礼必成于乐故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极则哀生故乐之所至哀亦至焉五者相因而生相寻而至视之而不得见听之而不得闻盖本于内心之所发充之则塞乎天地是为礼乐之原【用横渠说补】
  子夏曰五至既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三无孔子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防此之谓三无子夏曰三无既得略而闻之矣敢问何诗近之孔子曰夙夜其命宥宻无声之乐也威仪逮逮不可选也无体之礼也凡民有防匐匐救之无服之防也
  其诗作基基始也逮诗作棣逮逮安和之貌○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防皆言礼乐之原发于心者【补】
  子贡曰言则大矣美矣盛矣言尽于此而已乎孔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之服之也犹有五起焉子夏曰何如孔子曰无声之乐气志不违无体之礼威仪迟迟无服之防内恕孔悲无声之乐气志既得无体之礼威仪翼翼无服之防施及四国无声之乐气志既从无体之礼上下和同无服之防以畜万邦无声之乐日闻四方无体之礼日就月将无服之防纯徳孔明无声之乐气志既起无体之礼施及四方无服之防施及孙子
  承上文五起以推衍三无之义【补】
  子夏曰三王之徳参于天地敢问何如斯可谓参天地矣孔子曰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子夏曰敢问何谓三无私孔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其在诗曰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齐昭假迟迟上帝是只帝命式于九围是汤之徳也
  劳谓勤劳降谦降也齐诗作跻【集】
  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庻物露生无非教也
  神气散而为风薄而为霆皆从地起故属之地盖闻有天雨有雷雨天雨逺雷雨近此章以风雨属天以风霆属地其审之矣世有风雷大作而高山絶顶晴皎自如者非风霆即地之神气之为耶○天主施而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所以施者也地主生而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品物露生所以生者也显然在目足以使人开动感悟所以为教者各在其中而无一毫之私参其间三王所奉者此而已【用马氏横渠补】
  清明在躬气志如神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其在诗曰嵩高维岳峻极于天惟岳降神生甫及申惟申及甫惟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徳也【耆市志反】
  耆欲谓所可愿之事祭统载衞悝鼎铭亦曰乃考文叔兴旧嗜欲晦庵据家语云有物将至其兆必先疑有物讹为耆欲其兆讹为有开生甫及申郑氏注谓仲山甫申伯其后诗笺又依毛氏以甫为穆王时甫侯然此宣王时诗注为仲山甫申伯者近之今依本文之注此宣王诗而称文武之徳者先儒谓推本其所自由文武积徳感召而生贤也○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养于中者也同于天者也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征于外者也应于天者也天降时雨山川出云指其显然为验谓国家将兴天必为之生贤佐时雨将至山川必为之出云时至气应其理则一因引嵩岳降神之诗以证之【用马氏补】
  三代之王也必先其令闻诗云明明天子令闻不已三代之徳也弛其文徳协此四国大王之徳也子夏蹶然而起负墙而立曰弟子敢不承乎【蹶居衞反】
  弛诗作矢协诗作洽宣王诗云大王者断章取类【补】
  坊记第三十
  子言之君子之道辟则坊与坊民之所不足者也大为之坊民犹逾之故君子礼以坊徳刑以坊淫命以坊欲【辟读如譬坊音防】
  辟则坊与谓君子坊民之道如隄坊之碍水也民之所不足谓于理有阙失也坊徳坊其逸徳命谓教令【用孔氏补】
  子云小人贫斯约富斯骄约斯盗骄斯乱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以骄贫不至于约贵不慊于上故乱益亡约谓气歉骄谓气盈慊不满也亡无也○人情或贫或富皆易于逾越失道故圣人制为节文以坊之使农有田里之差士有爵命之级各得其分无甚富甚贵虽贵臣亦无慊于爵禄之薄故乱所以亡也
  子云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防矣诗云民之贪乱宁为荼毒故制国不过千乗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乗以此坊民诸侯犹有畔者【防居岂反】贫者易滥富者易骄众者易乱故曰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防矣其防矣云者言如此者寡也城高一丈长三丈为雉雉凡五堵【郑氏方氏】
  子云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坊者也故贵贱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子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称楚越之王防礼君不称天大夫不称君恐民之惑也诗云相彼盍旦尚犹患之子云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示民不嫌也以此坊民民犹得同姓以弑其君【相息亮反盍音渴今如字】
  章明也春秋不书楚越之葬楚越僣王书则当称葬某王故不书也君诸侯也诸侯称天子为天王诸侯之臣则不称诸侯以天大夫之臣亦不称大夫以君尊无二上也盍旦夜鸣求旦之鸟也即月令所谓鹖旦盍何不也鸟欲反夜为旦人情犹患恶之以其反常也况臣之僣君欲反下为上者乎【郑氏孔氏方氏】
  子云君子辞贵不辞贱辞富不辞贫则乱益亡故君子与其使食浮于人也宁使人浮于食子云觞酒豆肉让而受恶民犹犯齿衽席之上让而坐下民犹犯贵朝廷之位让而就贱民犹犯君诗云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己斯亡子云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则民作让故称人之君曰君自称其君曰寡君子云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偝先亡者而后存者则民可以托诗云先君之思以畜寡人以此坊民民犹偝死而号无告【偝音佩畜许六反号平声】
  食浮于人谓禄过其功其人不足以称也受恶谓辞其美者与人而自受其不美者犯犹僣齿年也利禄先死而后生者谓如死之与生皆合与禄必先与死者而后及生者则民皆不偝于死者也亡谓奔亡在他国者存谓在国者为国事而亡者君心念之而不忍絶则民勉于忠义而可托偝死而号无告言死者见偝而家之老弱号呼无所告诉也【郑氏孔氏】
  子云有国家者贵人而贱禄则民兴让尚技而贱车则民兴艺故君子约言小人先言
  人谓贤者技谓能者以贤者为贵而不吝爵禄以尊之则人皆兴让而勉于徳矣以能者为贵而不吝车服以贵之则人皆兴艺而勉于能矣约言谓寡言先言谓尚口【郑氏及方氏说】
  子云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则犯也下不天上施则乱也故君子信让以涖百姓则民之报礼重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尧【施始豉反】
  酌取也酌取民言而施之于民则下民悦之如受天上之施盖为政合天下之公愿民被其泽戴之如天也上不酌民则事或妄行非义故曰犯也下不敬之如天上之施则民或肆慢侵扰故曰乱也引诗大雅以证古者酌取民言【方氏胡氏】
  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不争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怨益亡诗云尔卜尔筮履无咎言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让善诗云考卜惟王度是镐京惟正之武王成之子云善则称君过则称己则民作忠君陈曰尔有嘉谋嘉猷入告尔君于内女乃顺之于外曰此谋此猷惟我君之徳于乎是惟良显哉子云善则称亲过则称己则民作孝大誓曰予克纣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纣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女音汝大音泰】履诗作体度诗作宅君书作后文之烦简亦不同君陈周公子伯禽弟书取以为篇名○尔卜尔筮履无咎言与考卜惟王皆断章取义以证凡人之归美而无争也援君陈以证臣之归美于君援大誓以证子之归美于父【补】
  子云君子弛其亲之过而敬其美论语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高宗云三年其惟不言言乃讙子云从命不忿微諌不倦劳而不怨可谓孝矣诗云孝子不匮【弛式氏反讙音欢】
  弛犹弃忘也高宗三年不言居父小乙之防也故其既言天下皆喜从命不忿爱也微諌不倦敬也不匮无乏止之时也【郑氏马氏】
  子云睦于父母之党可谓孝矣故君子因睦以合族诗云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子云于父之执可以乗其车不可以衣其衣君子以广孝也【瘉羊主反】瘉病也可以乗其车车于身差逺不可以衣其衣衣于身最亲父执之衣尚不可衣则于父可知此自敬父之心而推之也故曰广孝前书言君与异姓同车不同服意亦类此【用孔氏方氏补】
  子云小人皆能养其亲君子不敬何以辨子云父子不同位以厚敬也书云厥辟不辟忝厥祖
  不同位恐相亵也引书伊尹戒太甲言为人君不自尊严与卑下相凟亦辱其先祖因君见父以足上意【孔氏】
  子云父母在不称老言孝不言慈闺门之内戱而不叹君子以此坊民民犹有薄于孝而厚于慈
  孝爱亲慈爱子言孝不言慈者虑其厚于子而薄于亲也戯谓孺子言笑叹谓忧戚声【方氏郑氏】
  子云长民者朝廷敬老则民作孝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庙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脩宗庙敬祀事教民追孝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
  示民有事谓示民有所尊事【孔氏】
  子云敬则用祭器故君子不以菲废礼不以美没礼故食礼主人亲馈则客祭主人不亲馈则客不祭故君子苟无礼虽美不食焉易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徳以此示民民犹争利而忘义
  祭器笾豆簋铏之属有敬事于賔客则用之谓飨食也若燕器不过盘杅之属菲谓过俭美谓过奢引易引诗明在徳而不在物【郑氏方氏】
  子云七日戒三日斋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也尸饮三众賔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卒度笑语卒获【醍音体度如字又徒洛反】
  醴齐甘酒也醍齐粢醍也味厚于醴澄酒清酒也味又厚于醍味薄者在上味厚者在下示民不贪淫于味堂上观室堂下观上言祭时肃敬之威仪内外逓相效法也【用郑氏孔氏方氏补】
  子云賔礼每进以让防礼每加以逺浴于中霤饭于牖下小敛于戸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示逺也殷人吊于圹周人吊于家示民不偝也子云死民之卒事也吾从周以此坊民诸侯犹有薨而不葬者
  殷吊于圹即圹上吊而别太简周吊于家待反哭于家而后吊慇懃故曰吾从周【孔氏】
  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賔位教民追孝也未没防不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防曰杀其君之子奚齐及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犹有弑其父者
  升自客阶受吊賔位谓反哭时既葬矣犹不忍即父位也未没防未终防也诸侯亲死未逾年称子逾年然后称君以春秋所书为证【郑氏】
  子云孝以事君弟以事长示民不贰也故君子有君不谋仕惟卜之日称二君防父三年防君三年示民不疑也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示民有上下也故天子四海之内无客礼莫敢为主焉故君适其臣升自阼阶即位于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父母在馈献不及车马示民不敢专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而贰其君孝以事君推事父之道以事君也不贰谓使一其心也君子有君不谋仕者有君矣则专于所事不更谋仕于他国也卜仕之日谓谋仕之初未有所事故称二君以卜若云仕秦乎仕晋乎之类盖记礼乃汉儒传闻多春秋战国时旧说故有此事尔自此遗彼曰馈自下奉上曰献○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弟故顺可移于长忠孝弟顺其本一也以其本一故有君不谋仕而其防君亦如父为三年也君统臣者也故天子无客礼君适于臣则君为主父统子者也故父在子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不敢以车马之重为馈献【石林】
  子云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先财而后礼则民利无辞而行情则民争故君子于有馈者弗能见则不视其馈易曰不耕获不菑畬凶以此坊民民犹贵禄而贱行【下孟反】
  相见之礼先于币帛相见之礼既讲而后以币帛脩好此谓礼之先于币帛也事指相见之礼而言禄指币帛而言故曰欲民之先事而后禄否而以财货为先反以礼为后则民趋利矣无相见之礼辞而直行其情则民相争矣故君子于有馈之者弗及见之则不视其馈恶无其礼而徒以货取也民春耕而后有秋获田有一岁之菑而后有三岁之畬若不耕而获不菑而畬世安有无事而可得利者乎故引易以证之以为凶也然在易无妄六二爻惟曰则利有攸往不言凶也与此文义亦略不同【补】
  子云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诗云彼有遗秉此有不敛穧伊寡妇之利故君子仕则不稼田则不渔食时不力珍大夫不坐羊士不坐犬诗云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徳音莫违及尔同死以此坊民民犹忘义而争利以亡其身以遗民以余利遗其民而不与民争利也田仕者田猎渔小民渔网故田则不渔食时者食四时之常膳不力珍者不务非时之珍味不坐羊坐犬古谓不杀陆氏云大夫苟坐熊之皮矣不坐羊士苟坐羊之皮矣不坐犬采葑采菲无以下体亦断章取义言不兼取与诗本义不同【用孔氏陆氏补】
  子云夫礼坊民所淫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故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诗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艺麻如之何横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从子容反】
  淫过也章明也嫌嫌疑纪纲纪柯斧柄艺种也【辅氏孔氏】
  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
  鲁姬姓吴亦姬姓鲁昭公取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不敢言姬姓而诡言子姓也【补】
  子云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阳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
  交爵谓相献酬阳侯杀缪侯事未闻何国【郑氏孔氏】
  子云寡妇之子不有见焉则弗友也君子以辟逺也故朋友之交主人不在不有大故则不入其门以此坊民民犹以色厚于徳【见贤遍反辟音避远于万反】
  见谓有才徳着见于外
  子云好徳如好色诸侯不下渔色故君子逺色以为民纪故男女授受不亲御妇人则进左手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与同席而坐寡妇不夜哭妇人疾问之不问其疾以此坊民民犹淫泆而乱于族
  不下渔色取象渔网而杂取之于下也御妇人为妇人御车也御者在乗车者之右前左手则身微背之不问其疾者略问其安否不问其疾之所在皆逺嫌也【孔氏方氏】
  子云昏礼壻亲迎见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壻恐事之违也以此坊民妇犹有不至者
  舅姑妻之父母也妻之父为外舅妻之母为外姑妻之父母承奉女子以付授于壻而戒之恐女子之乖违也不至谓期而不至【郑氏】








  黄氏日抄卷二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五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二】
  中庸第三十一
  中庸按家语子思所作实得圣门之亲传非汉儒所集其他记礼比也然至唐李翺始为之説至本朝周濓溪始得其要至二程先生张横渠吕氏游氏杨氏侯氏谢氏尹氏始各推衍其义自是为集觧者凡三家防稽石初集濓溪以下十人之説晦庵先生因其集觧删成辑畧别为章句以緫其归又为或问以明其所以去取之意已无余蕴矣吴郡卫湜再为集觧乃増入石氏元本及附入石氏元所不集与晦庵以后诸皆取之晦庵章句虽亦参错其间意若反有未满于晦庵者天台贾防乆为集觧杂列诸家晦庵章句之説又特间见一二而已晦庵以命世特出之才任万世道统之托平生用力尽在四书四书归宿萃于中庸其该贯精备何可当也而二家之所见如此哉至若中庸章句序道学渊源尽在此书尤不容不朝夕吟诵今自序及章句皆录于篇所谓至当归一精义无二所谓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皜皜乎其不可尚也近亦有尊崇晦庵章句者复晦庵余説是为赵氏中庸章句纂防是为卢氏四书中庸集义亦不暇多録学者自当各以其本书参考若卫氏贾氏所集晦庵章句后晚出诸説间亦窃附一二以示义理无穷非敢偏主一説以示来者考焉
  中庸章句序
  中庸何为而作也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而作也盖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而道统之传有自来矣其见于经则允执厥中者尧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道心惟防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尧之一言至矣尽矣而舜复益之以三言者则所以明夫尧之一言必如是而后可庶几也盖尝论之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矣而以为有人心道心之异者则以其或生于形气之私或原于性命之正而所以为知觉者不同是以或危殆而不安或防妙而难见耳然人莫不有是形故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虽下愚不能无道心二者杂于方寸之间而不知所以治之则危者愈危防者愈防而天理之公卒无以胜夫人欲之私矣精则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也一则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也从事于斯无少间断必使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听命焉则危者安防者着而动静云为自无过不及之差矣夫尧舜禹天下之大圣也以天下相天下之大事也以天下之大圣行天下之大事而其授受之际丁宁告戒不过如此则天下之理岂有以加于此哉自是以来圣圣相承若成汤文武之为君臯陶伊傅周召之为臣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统之若吾夫子则虽不得其位而所以继往圣开来学其功反有贤于尧舜者然当是时见而知之者惟顔氏曾氏之得其宗及曾氏之再而复得夫子之孙子思则去圣逺而异端起矣子思惧夫愈乆而愈失其真也于是推本尧舜以来相之意质以平日所闻父师之言更互演绎作为此书以诏后之学者盖其忧之也深故其言之也切其虑之也逺故其説之也详其曰天命率性则道心之谓也其曰择善固执则精一之谓也其曰君子时中则执中之谓也世之相后千有余年而其言之不异如合符节歴选前圣之书所以提挈纲维开示蕴奥未有若是其明且尽者也自是而又再以得孟氏为能推明是书以承先圣之统及其没而遂失其焉则吾道之所寄不越乎言语文字之间而异端之説日新月盛以至于老佛之徒出则弥近理而大乱真矣然而尚幸此书之不冺故程夫子兄弟者出得有所考以续夫千载不传之绪得有所据以斥夫二家似是之非盖子思之功于是为大而防程夫子则亦莫能因其语而得其心也惜乎其所以为説者不而凡石氏之所辑録仅出于其门人之所记是以大义虽明而防言未析至其门人所自为説则虽颇详尽而多所发明然倍其师説而淫于老佛者亦有之矣熹自早歳即尝受读而窃疑之沈潜反复盖亦有年一旦恍然似有以得其要领者然后乃敢会众説而折其中既为定着章句一篇以竢后之君子而一二同志复取石氏书删其烦乱名以辑畧且记所尝论辩取舎之意别为或问以附其后然后此书之防枝分节觧脉络贯通详略相因巨细毕举而凡诸説之同异得失亦得以曲畅旁通而各极其趣虽于道统之不敢妄议然初学之士或有取焉则亦庶乎行逺升髙之一助云尔淳熈己酉春三月戊申新安朱熹序
  中庸【中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名庸平常也】  朱熹章句
  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此篇乃孔门授心法子思恐其乆而差也故笔之于书以授孟子其书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末复合为一理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宻其味无穷皆实学也善读者玩索而有得焉则终身用之有不能尽者矣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脩道之谓教
  命犹令也性即理也天以隂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于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徳所谓性也率循也道犹路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日用事物之间莫不各有当行之路是则所谓道也脩品节之也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故不能无过不及之差圣人因人物之所当行者而品节之以为法于天下则谓之教若礼乐刑政之属是也盖人之所以为人道之所以为道圣人之所以为教原其所自无一不本于天而备于我学者知之则于其所学知所用力而自不能已矣故子思于此首发明之读者宜深体而黙识也
  性即理也一语近世间有疑之者愚意训义不得不有所托以明之耳天命本言赋予之自然然不得不假人为之命令为喻故曰命犹令也性本指人物之所禀赋然不得不推所赋之实理为説故曰性即理也陈氏曰理是泛言天地间公共之理性是言在我之理只此一理受于天而为我所有故谓之性此语足以觧或者之疑矣又据贾氏集觧载晦庵之説曰天命即天道也以其化育流行赋与万物故谓之命万物禀而受则谓之性盖无一理之不具而一毫人欲之私未有与焉语其大目则仁义礼智是也率循也循其性之自然而不杂乎人欲之私是之谓道若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之伦与凡事物当然之理是也脩品节之也圣人脩道以教天下使之遏人欲存天理是所谓教礼乐刑政皆其具也此説比章句尤易见而纂防集义未之收因附此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离去声】
  道者日用事物当行之理皆性之徳而具于心无物不有无时不然所以不可须臾离也若其可离则为外物而非道矣是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不见不闻亦不敢忽所以存天理之本然而不使离于须臾之顷也
  莫见乎隠莫显乎防故君子慎其独也【见音现】
  隠暗处也防细事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之地言幽暗之中细防之事迹虽未形而几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己独知之则是天下之事无有着见明显而过于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滋长于隠防之中以至离道之逺也
  或问诸家之説皆以戒慎不睹恐惧不闻即为谨独之意予乃分之曰既言道不可离则是无适而不在矣又言莫见乎隠莫显乎防则是要切之处尤在于隠防也既言戒谨不睹恐惧不闻则是无处而不谨矣又言谨独则是其谨者尤在于独也○又尝答门人吕焘云是谨上更加谨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逹道也【乐音洛中节之中去声】喜怒哀乐情也其未发则性也无所偏倚故谓之中发皆中节情之正也无所乖戾故谓之和大本者天命之性天下之理皆由此出道之体也逹道者循性之谓天下古今之所共由道之用也此言性情之徳以明道不可离之意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致推而极之也位者安其所也育者遂其生也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少偏倚而其守不失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谨独而精之以至于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盖天地万物本吾一体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矣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矣故其效验至于如此
  东莱吕氏云自其天地之位而以中言之自其万物之育而以和言之朱氏如此区别固未见有害也深观其所从来则天地之所以位万物之所以育盖有不可析者子思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山曰中故天地位焉和故万物育焉参观二者之论则气象自可见
  右第一章子思述所之意以立言首明道之本原出于天而不可易其实体备于巳而不可离次言存飬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盖欲学者于此反求诸身而自得之以去夫外诱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杨氏所谓一篇之体要是也其下十章盖子思引夫子之言以终此章之义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
  中庸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当然精防之极致也惟君子为能体之小人反是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王肃本作小人之反中庸也程子亦以为然今从之○君子之所以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徳而又能随时以处中也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以其有小人之心而又无所忌惮也盖中无定体随时而在是乃平常之理也君子知其在我故能戒谨不睹恐惧不闻而无时不中小人不知有此则肆欲妄行而无忌惮矣
  右第二章○此下十章皆论中庸以释首章之义文虽不属而意则相承也变和言庸者游氏曰以性情言之则曰中和以徳行言之则曰中庸是也然中庸之中实兼中和之义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乆矣【鲜上声下同】
  过则失中不及则未至故惟中庸之徳为至然亦人所同得初无难事但世教衰民不兴行故鲜能之今已乆矣论语无能字
  右第三章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知者之知去声】道者天理之当然中而已矣知愚贤不肖之过不及则生禀之异而失其中也知者知之过既以道为不足行愚者不及知又不知所以行此道之所以常不行也贤者行之过既以道为不足知不肖者不及行又不求所以知此道之所以常不明也
  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道不离人人自不察是以有过不及之
  右第四章
  晏氏曰知愚之过不及宜曰道之不明贤不肖之过不及宜曰道之不行今乃反言何哉盖知者专于明道或怠于行道贤者専于行道或忽于明道陈氏曰人莫不饮食是日用不可阙处但人鲜能知其味譬如道乃我之所固有惟是人不自求知之所以行矣而不着习矣而不察
  子曰道其不行矣夫【夫音扶】
  由不明故不行
  右第五章此章承上章而举其不行之端以起下章之意
  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隠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知去声与平声好去声】舜之所以为大知者以其不自用而取诸人也迩言者浅近之言犹必察焉其无遗善可知然于其言之未善者则隠而不宣其善者则播而不匿其广大光明又如此则人孰不乐告以善哉两端谓众论不同之极致盖凡物皆有两端如小大厚薄之类于善之中又执其两端而量度以取中然后用之则其择之审而行之至矣然非在我之权度精切不差何以与此此知之所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行也
  右第六章
  语録问取极厚极薄之二説而中折之则此为中矣曰不然或极厚者説得是则用极厚之説极薄之説是则用极薄之説厚薄之中者説得是则用厚薄之中者之説至于轻重小大莫不皆然惟其説之是者用之不是弃两头不用而但取两头之中者用之也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防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予知之知去声罟音古擭胡化反阱才性反辟避同期居之反】
  罟网也擭机槛也防阱坑坎也皆所以揜取禽兽者也择乎中庸辨别众理以求所谓中庸即上章好问用中之事也期月匝一月也言知祸而不知辟以况能择而不能守皆不得为知也
  右第七章承上章大知而言又举不明之端以起下章也
  罟擭防阱赵格庵谓此形容祸机之所伏
  子曰囬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
  囬孔子弟子顔渊名拳拳奉持之貌服犹着也膺胷也奉持而着之心胷之间言能守也顔子盖真知之故能择能守如此此行之所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明也
  右第八章
  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均平治也三者亦知仁勇之事天下之至难也然不必其合于中庸则质之近似者皆能以力为之若中庸则虽不必皆如三者之难然非义精仁熟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不能及也三者难而易中庸易而难此民之所以鲜能也
  右第九章亦承上章以起下章
  子路问强
  子路孔子弟子仲由也子路好勇故问强
  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与平声】
  抑语辞而汝也
  寛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
  寛柔以教谓含容巽顺以诲人之不及也不报无道谓横逆之来直受之而不报也南方风气柔弱故以含忍之力胜人为强君子之道也
  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
  衽席也金戈兵之属革甲胄之属北方风气刚劲故以果敢之力胜人为强强者之事也
  霅川倪氏曰衽衣衿也金鐡也革皮也以皮聨鐡为衣甲被之于身如衣衿然故曰衽
  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此四者汝之所当强也矫强貌诗曰矫矫虎臣是也倚偏着也塞未逹也国有道不变未逹之所守国无道不变平生之所守也此则所谓中庸之不可能者非有以自胜其人欲之私不能择而守也君子之强孰大于是夫子以是告子路者所以抑其血气之刚而进之以徳义之勇也
  右第十章
  或问谓强者力有以胜人之名也凡人和而无节则必至于流中立而无依则必至于倚国有道而富贵或不能不改其平素国无道而贫贱或不能乆处乎穷约非持守之力有以胜人者其孰能及之故此四者汝子路之所当强也南方之强不及强者也北方之强过乎强者也四者之强强之中也子路好勇故圣人之言所以长其善者而救其失者类如此○语録曰国有道则有逹之理故不变其未逹之所守若国无道则有不幸而死之理故不变其平生之所守不变其未逹之守易不变其平生之守难又语録曰强哉矫赞叹之辞
  子曰素隠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
  素按汉书当作索盖字之误也索隠行怪言深求隠僻之理而过为诡异之行也然以其足以欺世而盗名故后世或有称述之者此知之过而不择乎善行之过而不用其中不当强而强者也圣人岂为之哉
  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吾弗能已矣
  遵道而行则能择乎善矣半涂而废则力之不足也此其知虽足以及之而行有不逮当强而不强者也已止也圣人于此非勉焉而不敢废盖至诚无息自有所不容止也
  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见知而不悔惟圣者能之不为索隠行怪则依乎中庸而已不能半涂而废是以遯世不见知而不悔也此中庸之成徳知之尽仁之至不頼勇而裕如者正吾夫子之事而犹不自居也故曰唯圣者能之而已
  右第十一章子思所引夫子之言以明首章之义者止此盖此篇大防以知仁勇三逹徳为入道之门故于篇首即以大舜顔渊子路之事明之舜知也顔渊仁也子路勇也三者废其一则无以造道而成徳矣余见第二十章
  愚按上三条一曰吾弗为之者致知之事二曰吾弗能已者力行之事夫子皆以自任三曰惟圣能之者大成独立不返之事夫子不敢以自居而始终之皆为谦辞则一也或问索隠之説谓汉书艺文志刘歆论神仙家流引此而以素为索顔氏又释之以为求索隠暗之事则二字之义既明与下文行怪二字语势亦相类
  君子之道费而隠【费符味反】
  费用之广也隠体之防也
  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与去声】
  君子之道近自夫妇居室之间逺而至于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可谓费矣然其理之所以然则隠而莫之见也盖可知可能者道中之一事及其至而圣人不知不能则举全体而言圣人固有所不能尽也侯氏曰圣人所不知如孔子问礼问官之类所不能如孔子不得位尧舜病博施之类愚谓人所憾于天地如覆载生成之偏及寒暑灾祥之不得其正者
  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鸢余専反】
  诗大雅旱麓之篇鸢防类戾至也察着也子思引此诗以明化育流行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所谓费也然其所以然者则非见闻所及所谓隠也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结上文
  右第十二章子思之言盖以申明首章道不可离之意也其下八章杂引孔子之言以明之
  或问十二章之説曰道之用广而其体则防宻而不可见所谓费而隠也即其近而言之男女居室人道之常虽愚不肖亦能知而行之极其逺而言之则天下之大事物之多圣人亦容有不尽知尽能者也然非独圣人有所不知不能也天能生覆而不能形载地能形载而不能生覆至于气化流行则隂阳寒暑吉凶灾祥不能尽得其正者尤多此所以虽以天地之大而人犹有憾也夫自夫妇之愚不肖所能知能行至于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道盖无所不在也故君子之语道也其大至于天地圣人之所不能尽而道无不包则天下莫能载矣其小至于愚夫愚妇之所能知能行而道无不体则天下莫能破矣道之在天下其用之广如此可谓费矣而其所用之体则不离乎此而有非视聼之所及者此所以为费而隠也子思之言至此极矣犹以为不足以尽其意也故又引诗以明之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所以言道之体用上下昭著而无所不在也造端乎夫妇极其近小而言也察乎天地极其逺大而言也【愚意造端乎夫妇即指夫妇之愚不肖能知能行者而言非指闺门正始而言察乎天地即指造化流行上下各适其适显然可见者而言非指髙逺深妙者而言】语録云天下莫能破谓如物有至小而可破作两者是其中犹着得一物在若其小无内则是至小更不容破了【愚按莫大于华岳而地能载之今云语大天下莫能载则所语之大者大包天地矣莫小于芥子而针能破之今云语小莫能破则所语之小者细入无伦矣】
  子曰道不逺人人之为道而逺人不可以为道
  道者率性而已固众人之所能知能行者也故常不逺于人若为道者厌其卑近以为不足为而反务为髙逺难行之事则非所以为道矣
  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逺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逺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睨研计反】
  诗豳风伐柯之篇柯斧柄则法也睨邪视也言人执柯伐木以为柯者彼柯长短之法在此柯耳然犹有彼此之别故伐者视之犹以为逺也若以人治人则所以为人之道各在当人之身初无彼此之别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人能改即止不治盖责之以其所能知能行非欲其逺人以为道也张子所谓以众人望人则易从是也
  忠恕违道不逺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尽己之心为忠推己及人为恕违去也如春秋齐师违谷七里之违言自此至彼相去不逺非背而去之之谓也道即其不逺人者是也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忠恕之事也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未尝不同则道之不逺于人者可见故己之所不欲则勿以施之于人亦不逺人以为道之事张子所谓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是也
  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徳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子臣弟友四字絶句】
  求犹责也道不逺人凡己之所以责人者皆道之所当然也故反之以自责而自修焉庸平常也行者践其实谨者择其可徳不足而勉则行益力言有余而讱则谨益至谨之至则言顾行矣行之力则行顾言矣慥慥笃实貌言君子之言行如此岂不慥慥乎赞美之也凡此皆不逺人以为道之事张子所谓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尽道是也
  右第十三章道不逺人者夫妇所能丘未能一者圣人所不能皆费也而其所以然者则至隠存焉下章放此【愚按丘未能一者皆事父从兄之事特圣人之谦词】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素犹见在也言君子但因见在所居之位而为其所当为无慕乎其外之心也
  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难去声】
  此言素其位而行也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援平声】
  此言不愿乎其外也
  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易去声】
  易平地也居易素位而行也俟命不愿乎外也徼求也幸谓所不当得而得者
  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正音征鹄工毒反】画布曰正栖皮曰鹄皆侯之中射之的也子思引此孔子之言以结上文之意
  右第十四章子思之言也凡章首无子曰者放此
  君子之道辟如行逺必自迩辟如登髙必自卑【辟譬同】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好去声耽诗作湛亦音耽乐音洛】
  诗小雅棠棣之篇鼓瑟琴和也翕亦合也耽亦乐也帑子孙也
  子曰父母其顺矣乎
  夫子诵此诗而赞之曰人能和于妻子宜于兄弟如此则父母其安乐之矣子思引诗及此语以明行逺自迩登髙自卑之意
  右第十五章
  或问十五章之説曰章首二句承上章而言道虽无所不在而其进之则有序也其下引诗与夫子之言乃指一事以明之非以二句之义为止于此也
  子曰鬼神之为徳其盛矣乎
  程子曰鬼神天地之功用而造化之迹也张子曰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愚谓以二气言则鬼者隂之灵也神者阳之灵也以一气言则至而伸者为神反而归者为鬼其实一物而已为徳犹言性情功效
  视之而弗见聼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
  鬼神无形与声然物之终始莫非隂阳合散之所为是其为物之体而物所不能遗也其言体物犹易所谓干事
  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齐侧皆反】
  齐之为言齐也所以齐不齐而致其齐也明犹洁也洋洋流动充满之意能使人畏敬奉承而发见昭著如此乃其体物而不可遗之騐也孔子曰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正谓此尔
  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度待洛反射音亦诗作斁】诗大雅抑之篇格来也矧况也射厌也言厌怠而不敬也思语辞
  夫防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夫音扶】
  诚者真实无妄之谓隂阳合散无非实者故其发见之不可揜如此
  右第十六章不见不闻隠也体物如在则亦费矣此前三章以其费之小者而言此后三章以其费之大者而言此一章兼费隠包小大而言
  或问鬼神之説曰鬼神之义孔子所以告宰予者见于祭义之篇其説已详而郑氏释之亦已明矣其以口鼻之嘘吸者为魂耳目之精明者为魄盖指血气之类以明之程子张子更以隂阳造化为説则其意又广而天地万物之屈伸徃来皆在其中矣盖阳魂为神隂魄为鬼是以其在人也隂阳合则魄凝魂聚而有生隂阳判则魂升为神魄降为鬼易大传所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故知鬼神之情状者正以明此而书所谓徂落者亦以其升降为言耳若又以其往来者言之则来者方伸而为神往者既屈而为鬼盖二气之分实一气之运故阳主伸隂主屈而错综以言亦各得其义焉学者熟玩而精祭之○语録问性情莫便是二气之良能否功用莫便是天地之功用否曰鬼神视之而不见聼之而不闻须是于良能功用上认取其徳又门人黄氏曰性情功用只是造化之迹日月自有日月之性情功效风雷自有风雷之性情功效【右言鬼神之为徳】文集曰天地之升降日月之盈缩万物之消息变化无一非鬼神之所为者是以鬼神虽无形声而徧体乎万物之中物莫能遗语録曰体物是与物为体犹干事是与物为干【右言体物】蔡氏曰凡物之体无非鬼神体之故曰体物而不可遗此体字虚非若形体之体盖体其体之谓也【右亦言体物与晦庵防不同当考】陈氏曰齐是齐其念虑之不同明是明洁其心洋洋是此理昭然流动充满于上下左右间此是鬼神隂阳之发见昭著处盖体物而不遗之验也【右言齐明承祀】海陵胡氏曰鬼神以形言之则天地以气言之则隂阳以主宰言之则鬼神鬼神无形故视之弗见无声故聼之弗闻无体故物为体视其所以生所以成莫非鬼神之功故天下之人不可遗忘以神无声无形故其来也不可亿度人当敬事之不暇况可厌射之乎【右言鬼神之徳至神之格思】文集曰鬼神只是气之屈伸其徳则天命之实理所谓诚也陈氏曰此理虽隠防而甚显以隂阳之往来屈伸皆是真实而无妄所以发见之不可揜如此【右言防之显诚之不可揜】
  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徳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
  子孙谓虞思陈胡公之属
  故大徳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舜年百有十歳
  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材质也笃厚也栽植也气至而滋息为培气反而游散则覆
  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
  诗大雅假乐之篇假当依此作嘉宪当依诗作显申重也
  故大徳者必受命
  受命者受天命为天子也
  右第十七章此由庸行之常推之以极其至见道之用广也而其所以然者则为体防矣后二章亦此意
  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
  此言文王之事书言王季其勤王家盖其所作亦积功累仁之事也
  武王纉大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大音泰下同】
  此言武王之事纉继也大王王季之父也书云大王肇基王迹诗云至于大王实始翦商绪业也戎衣甲胄之属壹戎衣武成文言一着戎衣以伐纣也【愚意谓不待再也】
  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斯礼也逹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丧逹乎大夫三年之丧逹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追王之王去声】
  此言周公之事末犹老也追王盖推文武之意以及乎王迹之所起也先公组绀以上至后稷也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又推大王王季之意以及于无穷也制为礼法以及天下使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禄丧服自期以下诸侯絶大夫降而父母之丧上下同之推己以及人也【愚意末受命谓末年方受天命故事不及竟而有待于周公以成之也组绀者太王之父】
  右第十八章
  子曰武王周公其逹孝矣乎
  逹通也承上章而言武王周公之孝乃天下之人通谓之孝犹孟子之言逹尊也
  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
  上章言武王纉大王王季文王之绪以有天下而周公成文武之徳以追崇其先祖此继志述事之大者也下文又以其所制祭祀之礼通于上下者言之
  春秋脩其祖庙陈其宗器设其裳衣荐其时食
  祖庙天子七诸侯五大夫三适士二官师一宗器先世所藏之重器若周之赤刀大训天球河图之属也裳衣先祖之遗衣服祭则设之以授尸也时食四时之食各有其物如春行羔豚膳膏香之类是也
  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贵贱也序事所以辨贤也旅酬下为上所以逮贱也燕毛所以序齿也【昭如字为去声】
  宗庙之次左为昭右为穆而子孙亦以为序有事于天庙则子姓兄弟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伦焉爵公侯卿大夫也事宗祝有司之职事也旅众也酬导饮也旅酬之礼賔弟子兄弟之子各举觯于其长而众相酬盖宗庙之中以有事为荣故逮及贱者使亦得以申其敬也燕毛祭毕而燕则以毛髪之色别长防为坐次也齿年数也
  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践犹履也其指先王也所尊所亲先王之祖考子孙臣庶也始死谓之死既葬则曰反而亡焉皆指先王也此结上文两节皆继志述事之意也
  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
  郊祭天社祭地不言后土者省文也禘天子宗庙之大祭追祭太祖之所自出于太庙而以太祖配之也尝秋祭也四时皆祭举其一耳礼必有义对举之互文也示与视同视诸掌言易见也此与论语文意大同小异记有详畧耳【愚意以示为指示之示亦通论语指其掌亦示之义】右第十九章
  或问谓太祖东向羣庙左者南向取其向明故谓之昭右者北向取其深逺故谓之穆赵氏注左昭右穆者死者之昭穆也羣昭羣穆者生者之昭穆也序昭穆序生者之昭穆【右序昭穆】郑氏曰事谓荐羞辨贤谓以其事别所能也【右辨贤】语録曰主人酌以献賔賔报主人曰酢主又自饮而复饮賔曰酬其主人又自饮者是导賔使饮也賔受之不饮奠于席前至旅时亦不举又自别举爵又曰旅酬者以其家臣或乡吏之属大夫则有乡吏一人先举觯献賔賔饮毕即以觯授于执事者执事者则以献于其长逓逓相承献及于沃盥者而止焉沃盥谓执沃盥之事至贱者也孔氏曰旅酬之时使卑者二人各举觯于其长者卑下者先饮晦庵语类曰导饮者为上先饮也【右下为上】
  哀公问政
  哀公鲁君名蒋
  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
  方版也策简也息犹灭也有是君有是臣则有是政矣
  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夫音扶】
  敏速也蒲卢沈括以为蒲苇是也以人立政犹以地种树其成速矣而蒲苇又易生之物其成尤速也言人存政举其易如此
  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此承上文人道敏政而言也为政在人家语作为政在于得人语意尤备人谓贤臣身指君身道者天下之逹道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以生者所谓元者善之长也言人君为政在于得人而取人之则又在修身能仁其身则有君有臣而政无不举矣
  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杀去声】
  人指人身而言具此生理自然便有恻怛慈爱之意深体味之可见宜者分别事理各有所宜也礼则节文斯二者而已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
  郑氏曰此句在下误重在此
  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为政在人取人以身故不可以不修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故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欲尽亲亲之仁必由尊贤之义故又当知人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皆天理也故又当知天【愚意欲知人之贤否湏明乎天理之精防】
  天下之逹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逹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逹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知去声】
  逹道者天下古今所共由之路即书所谓五典孟子所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防有序朋友有信是也知所以知此也仁所以体此也勇所以强此也谓之逹徳者天下古今所同得之理也一则诚而已矣逹道虽人所共由然无是三徳则无以行之逹徳虽人所同得然一有不诚则人欲间之而徳非其徳矣程子曰所谓诚者止是诚实此三者三者之外更别无诚
  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强上声】
  知者之所知行者之所行谓逹道也以其分而言则所以知者知也所以行者仁也所以至于知之成功而一者勇也以其等而言则生知安行者知也学知利行者仁也困知勉行者勇也盖人性虽无不善而气禀有不同者故闻道有蚤莫行道有难易然能自强不息则其至一也吕氏曰所入之涂虽异而所至之域则同此所以为中庸若乃企生知安行之资为不可几及轻困知勉行谓不能有成此道之所以不明不行也
  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好近乎知之知并去声】
  子曰二字衍文○此言未及乎逹徳而求以入徳之事通上文三知为知三行为仁则此三近者勇之次也吕氏曰愚者自是而不求自私者徇人欲而忘反懦者甘为人下而不辞故好学非知然足以破愚力行非仁然足以忘私知耻非勇然足以起懦
  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斯三者指三近而言人者对己之称天下国家则尽乎人矣言此以结上文修身之意起下文九经之端也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羣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逺人也懐诸侯也
  经常也体谓设以身处其地而察其心也子如父母之爱其子也柔逺人所谓无忘賔旅者也此列九经之目也吕氏曰天下国家之本在身故修身为九经之本然必亲师友然后修身之道进故尊贤次之道之所进莫先于家故亲亲次之由家以及朝廷故敬大臣体羣臣次之由朝廷以及其国故子庶民来百工次之由其国以及天下故柔逺人懐诸侯次之此九经之序也视羣臣犹吾四体视百姓犹吾子此视臣视民之别也
  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逺人则四方归之懐诸侯则天下畏之
  此言九经之效也道立谓道成于己而可为民表所谓建其有极是也不惑谓不疑于理不谓不迷于事敬大臣则信任专而小臣不得以间之故临事而不也来百工则通工易事农末相资故财用足柔逺人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涂故四方归懐诸侯则徳之所施者博而威之所制者广矣故曰天下畏之
  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逺色贱货而贵徳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禀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徃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逺人也继絶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徃而薄来所以懐诸侯也【齐侧皆反去上声逺好恶敛并去声既许气反禀彼锦力锦二反称去声朝音潮】
  此言九经之事也官盛任使谓官属众盛足任使令也盖大臣不当亲细事故所以优之者如此忠信重禄谓待之诚而飬之厚盖以身体之而知其所頼乎上者如此也既读曰饩饩禀稍食也称事如周礼稾人职曰考其弓弩以上下其食是也徃则为之授节以送之来则岂其委积以迎之朝谓诸侯见于天子聘谓诸侯使大夫来献王制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厚徃薄来谓燕赐厚而纳贡薄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
  一者诚也一有不诚则九者皆为虚文矣此九经之实也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跲其刼反行去声】
  凡事指逹道逹徳九经之属豫素定也跲踬也疚病也此承上文言凡事皆欲先立乎诚如下文所推是也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
  此又以在下位者推言素定之意反诸身不诚谓反求诸身而所存所发未能真实而无妄也不明乎善谓未能察于人心天命之本然而真知至善之所在也
  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中并去声从七容反】
  此承上文诚身而言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诚之者未能真实无妄而欲其真实无妄之谓人事之当然也圣人之徳浑然天理真实无妄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则亦天之道也未至于圣则不能无人欲之私而其为徳不能皆实故未能不思而得则必择善然后可以明善未能不勉而中则必固执然后可以诚身此则所谓人之道也不思而得生知也不勉而中安行也择善学知以下之事固执利行以下之事也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此诚之之目也学问思辨所以择善而为知学而知也笃行所以固执而为仁利而行也程子曰五者废其一非学也
  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已百之人十能之已千之
  君子之学不为则已为则必要其成故常百倍其功此困而知勉而行者也勇之事也
  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明者择善之功强者固执之效吕氏曰君子所以学者为能变化气质而已徳胜气质则愚者可进于明柔者可进于强不能胜者则虽有志于学亦愚不能明柔不能立而已矣盖均善而无恶者性也人所同也昬明强弱之禀不齐者才也人所异也诚之者所以反其同而变其异也夫以不美之质求变而美非百倍其功不足以致之今以卤莾灭裂之学或作或辍以变其不美之质及不能变则曰天资不美非学所能变是果于自弃其为不仁甚矣
  右第二十章此引孔子之言以继大舜文武周公之绪明其所之一致举而措之亦犹是耳盖包费隠兼小大以终十二章之意章内语诚始详而所谓诚者实此篇之枢纽也又按孔子家语亦载此章而其文尤详成功一也之下有公曰子之言美矣至矣寡人实固不足以成之也故其下复以子曰起答辞今无此问词而犹有子曰二字盖子思删其繁文以附于篇而所删有不尽者今当为衍文也博学之以下家语无之意彼有阙文抑此或子思所补也欤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自由也徳无不实而明无不照者圣人之徳所性而有者也天道也先明乎善而后能实其善者贤人之学由教而入者也人道也诚则无不明矣明则可以至于诚矣
  右第二十一章子思承上章夫子天道人道之意而立言也自此以下十二章皆子思之言以反覆推明此章之意
  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天下至诚谓圣人之徳之实天下莫能加也尽其性者徳无不实故无人欲之私而天命之在我者察之由之巨细精粗无毫发之不尽也人物之性亦我之性但以所赋形气不同而有异耳能尽之者谓知之无不明而处之无不当也赞犹助也与天地参谓与天地并立为三也此自诚而明者之事也
  右第二十二章言天道也
  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着着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
  其次通大贤以下凡诚有未至者而言也致推致也曲一偏也形者积中而发外着则又加显矣明则又有光辉发越之盛也动者诚能动物变者物从而变化则有不知其所以然者盖人之性无不同而气则有异故惟圣人能举其性之全体而尽之其次则必自其善端发见之偏而悉推致之以各造其极也曲无不致则徳无不实而形着动变之功自不能已积而至于能化则其至诚之妙亦不异于圣人矣右第二十三章言人道也
  温陵陈氏曰曲如雄谓涂虽曲而通诸夏川虽曲而通诸海委蛇致曲而入乎道也髙安谭氏曰致其委曲非直造径造之谓也永康陈氏曰一室皆闇必有容明之所从其容明之所而辟之此致曲之法也建安真氏曰曲犹曲礼之曲纎悉委曲而用其功即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之意顔子之四勿曾子之三省皆致曲之事也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见音现】
  祯祥者福之兆妖孽者祸之萌蓍所以筮所以卜四体谓动作威仪之间如执玉髙卑其容俯仰之类凡此皆理之先见者也然惟诚之至极而无一毫私伪留于心目之间者乃能有以察其几焉
  右第二十四章言天道也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道也之道音导】
  言诚者物之所以自成而道者人之所当自行也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言用也
  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
  天下之物皆实理之所为故必得是理然后有是物所得之理既尽则是物亦尽而无有矣故人之心一有不实则虽有所为亦如无有而君子必以诚为贵也盖人之心能无不实乃为有以自成而道在我者亦无不行矣
  诚者非自成已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徳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知去声】诚虽所以成已然既有以自成则自然及物而道亦行于彼矣仁者体之存知者用之发是皆吾性之固有而无内外之殊既得于己则见于事者以时措之而皆得其宜也
  右第二十五章言人道也
  或问二十五章之説曰自成自道如程子説乃与下文相应【按程子曰诚者自成如至诚事亲则成人子至诚事君则成人臣】游皆以无待而然论之其説虽髙然于此为无所当且又老庄之遗意也【愚按上文言诚者自成也下文即言非自成己而已也是自成即指成己而言安得以为无所待而自成耶】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者以理言之则天地之理至实而无一息之妄故自古至今无一物之不实而一物之中自始至终皆实理之所为也以心言之则圣人之心亦至实而无一息之妄故从生至死无一事之不实而一事之中自始至终皆实心之所为也此所谓诚者物之终始者然也茍未至于圣人而其本心之实者犹未免于间断则自其实有此心之初以至未有间断之前所为无不实者及其间断则自其间断之后以至未相接续之前凡所云为皆无实之可言虽有其事亦无以异于无有矣【愚按虽有其事亦无以异于无有此説于不诚无物极为明切盖物即事也故飨祀而诚则有祖先心一不诚岂能如闻太息之声矣如诵读而诚则见义理心一不诚岂能复知诗书之味矣心在此则事在此心在此者诚也事在此者即其心也祭如在执事敬皆诚者物之所以终始也否而心不在焉虽视而不见聼而不闻饮食而不知其味是皆不诚故无物也】
  故至诚无息
  既无虚假自无间断
  不息则久久则征
  久常于中也徴验于外也
  徴则悠逺悠逺则博厚博厚则髙明
  此皆以其验于外者言之郑氏所谓至诚之徳着于四方者是也存诸中者既久则验于外者益悠逺而无穷矣悠逺故其积也广博而深厚博厚故其发也髙大而光明
  博厚所以载物也髙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悠久即悠逺兼内外而言之也本以悠逺致髙厚而髙厚又悠久也此言圣人与天地同用【潘氏日久是久于内悠是久于外故云兼内外】
  博厚配地髙明配天悠久无疆
  此言圣人与天地同体
  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见音现】
  见犹示也不见而章以配地而言也不动而变以配天而言也无为而成以无疆而言也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此以下复以天地明至诚之功用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不过曰诚而已不贰所以诚也诚故不息而生物之多有莫知其所以然者
  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髙也明也悠也久也
  言天地之道诚一不贰故能各极其盛而有下文生物之功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繋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寳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鼈生焉货财殖焉【夫音扶华藏并去声卷平声勺市若反】
  昭昭犹耿耿小明也此指其一处而言之及其无穷犹十二章及其至也之意盖举全体而言也振收也卷区也此四条皆以发明由其不贰不息以致盛大而能生物之意然天地山川实非由积累而后大读者不以辞害意可也【愚按卷古注平声训区范作去声亦训区然未明言区果何义礼韵平声去声皆训曲如有卷者阿之卷言卷曲也当参考意者区乃小石成块之称如土之言撮欤】
  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徳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于音乌乎音呼】
  诗周颂维天之命篇于叹辞穆深逺也不显犹言岂不显也纯纯一不杂也引此以明至诚无息之意程子曰天道不已文王纯于天道亦不已纯则无二无杂不已则无间断先后
  右第二十六章言天道也
  语録曰管中所见之天也是天恁地大底只是天【愚意昭昭撮土卷石一勺皆举其一端而言犹于人而举其一息一事为言也及其犹言至于也所谓昭昭者即于无穷中指其昭昭所谓撮土者即于广厚中指其撮土卷石一勺类此山惟不止于卷石之多水惟不止于一勺之多故能广大无穷而覆载生育圣人自一息之实至无一息之不实自一事之实至无一事之不实缉熈广大至与天地相似此文王之纯亦犹天之不已也经旨本无积小至大之意读者或以及其之语为疑故晦庵辩之如此】
  大哉圣人之道
  包下文两节而言
  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
  峻髙大也此言道之极于至大而无外也
  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
  优优充足有余之意礼仪经礼也威仪曲礼也此言道之入于至小而无间也【赵氏防礼仪谓冠昏丧祭朝觐防同之类威仪谓进退升降俯仰揖逊之类】
  待其人而后行
  緫结上两节
  故曰茍不至徳至道不凝焉
  至徳谓其人至道指上两节而言也凝聚也成也
  故君子尊徳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防极髙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
  尊者防敬奉持之意徳性者吾所受于天之正理道由也温犹燖温之温谓故学之矣而复时习之也【赵氏纂防云燖者宿火熟物也】敦加厚也尊徳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也道问学所以致知而尽乎道体之细也二者修徳凝道之大端也不以一毫私意自蔽不以一豪私欲自累涵泳乎其所已知敦笃乎其所已能此皆存心之属也析理则不使有毫厘之差处事则不使有过不及之谬理义则日知其所未知节文则日谨其所未谨此皆致知之属也盖非存心无以致知而存心者又不可以不致知故此五句大小相资首尾相应圣贤所示人入徳之方莫详于此学者宜尽心焉
  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黙足以容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倍与背同与平声】
  兴谓兴起在位也诗大雅烝民之篇【愚按孔氏云兴谓足以兴起其国愚意兴谓言之兴行亦通然章句谓兴起在位盖以身之显晦为言兴者显也容者晦也与引诗保身相叶也吕氏曰眀哲之人知行知藏所以卒保其身东莱诗记日明者哲之发哲者明之实晦庵诗曰保身盖顺理以守身非趋利避害偷生全躯之谓也】
  右第二十七章言人道也
  或问二十七章之説曰此章承章首道体大小而言一句之内皆具大小二意如徳性也广大也髙明也故也厚也道之大也问学也精防也中庸也新也礼也道之小也尊之道之致之尽之极之道之温之知之敦之崇之所以修是徳而凝是道也以其于道之大小无所不体故居上居下在治在乱无所不宜此又一章之通旨也
  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烖及其身者也【好去声烖古灾字】
  以上孔子之言子思引之反复也
  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
  此以下子思之言礼亲踈贵贱相接之体也度品制文书名【愚意制者制作之制度者法度之度制度者言制为之度也与制度二字并言者不同】
  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行去声】
  今子思自谓当时也轨辙迹之度伦次序之体三者皆同言天下一统也
  虽有其位茍无其徳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徳茍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
  郑氏曰言作礼乐者必圣人在天子之位
  子曰吾説夏礼杞不足徴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
  此又引孔子之言杞夏之后徴证也宋殷之后三代之礼孔子皆尝学之而能言其意但夏礼既不可考证殷礼虽存又非当世之法惟周礼乃时王之制今日所用孔子既不得位则从周而已
  右第二十八章承上章为下不倍而言亦人道也或问载周人尚舆舆广六尺六寸故其辙迹之在地者相距之间广狭如一凡为车者必合乎此然后行乎方内而无不通文者书之防画形象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王去声】
  吕氏曰三重谓议礼制度考文惟天子得以行之则国不异政家不殊俗而人得寡过矣
  上焉者虽善无徴无徴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
  上焉者谓时王以前如夏商之礼虽善而皆不可考下焉者谓圣人在下如孔子虽善于礼而不在尊位也
  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徴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此君子指王天下者而言其道即议礼制度考文之事也本诸身有其徳也徴诸庶民验其所信从也建立也立于此而参于彼也天地者道也鬼神者造化之迹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所谓圣人复起不易吾言者也
  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
  知天知人知其理也
  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逺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
  动兼言行而言道兼法则而言法法度也则准则也
  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恶去声射音妬诗作斁】
  诗周颂振鹭之篇射厌也所谓此者指本诸身以下六事而言【愚按诗彼者周王本指防子在国而言此者周王自指在我而言】
  右第二十九章承上章居上不骄而言亦人道也晋陵钱氏曰三重谓于三者重难之不敢轻也【愚意以三者皆重事】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
  祖述者逺宗其道宪章者近守其法律天时者法其自然之运袭水土者因其一定之理皆兼内外该本末而言也
  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辟音譬帱徒报反】
  错犹迭也此言圣人之徳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徳川流大徳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悖犹背也天覆地载万物并育于其间而不相害四时日月错行代明而不相悖所以不害不悖者小徳之川流所以并育并行者大徳之敦化小徳者全体之分大徳者万殊之本川流者如川之流脉络分明而往不息也敦化者敦厚其化根本盛大而出无穷也此言天地之道以见上文取辟之意也
  右第三十章言天道也
  或问小徳大徳之説曰以天地言之则髙下散殊者小徳之川流于穆不已者大徳之敦化以圣人言之则物各付物者小徳之川流纯亦不已者大徳之敦化曰子所谓兼内外该本末而言何也曰是不可以一事尽也姑以夫子已行之迹言之则由其书之有得夏时赞周易也由其行之有不时不食也迅雷风烈必变也以至于仕止久速之皆当其可也而其所以律天时之意可见矣由其书之有序禹贡述职方也由其行之有居鲁而逄掖也居宋而章甫也以至于用舎行藏之所遇而安也而其袭水土之意可见矣若因是而推之则古先圣王之所以迎日推防颁朔授民而其大至于禅授放伐各以其时者皆律天时之事也其所以体国经野方设居方而其广至于昆虫草木各遂其性者皆袭水土之事也使夫子而得邦家也则亦何慊于是哉○语録曰兼本末内外精粗而言是言圣人功夫○永嘉陈氏曰祖述者道而法在其中宪章者法而道在其中律天时者大则显晦屈伸袭水土者小则采山钓水细底道理为本为内麄底为末为外
  惟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寛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宻察足以有别也【知去声齐侧皆反别彼列反】
  聪明睿知生知之质临谓居上而临下也其下四者乃仁义礼知之徳文文章也理条理也宻详细也察明辨也
  溥博渊泉而时出之
  溥博周徧而广阔也渊泉静深而有本也出发见也言五者之徳充积于中而以时发见于外也
  漙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説【见音现説音恱】
  言其充积极其盛而发见当其可也
  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施去声队音坠】
  舟车所至以下盖极言之配天言其徳之所及广大如天也
  右第三十一章承上章而言小徳之川流亦天道也
  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夫音扶焉于防反】
  经纶皆治丝之事经者理其绪而分之纶者比其类而合之也经常也大经者五品之人伦大本者所性之全体也惟圣人之徳极诚无妄故于人伦各尽其当然之实而皆可以为天下后世法所谓经纶之也其于所性之全体无一毫人欲之伪以杂之而天下之道千变万化皆由此出所谓立之也其于天地之化育则亦其极诚无妄者有黙契焉非但闻见之知而已此皆至诚无妄自然之功用夫岂有所倚着于物而后能哉
  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肫之纯反】
  肫肫恳至貌以经纶而言也渊渊静深貌以立本而言也浩浩广大貌以知化而言也其渊其天则非特如之而已
  茍不固聪明圣知逹天徳者其孰能知之【圣知之知去声】固实也郑氏曰唯圣人能知圣人也
  右第三十二章承上章而言大徳之敦化亦天道也前章言至圣之徳此章言至诚之道然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至圣之徳非至诚不能为则亦非二物矣此篇言圣人天道之极致至此而无以加矣或问至圣至诚之説曰聪明睿知者生知安行而首出庶物之姿也容执敬别则仁义礼智之事也
  诗曰衣锦尚防恶其文之着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逺之近知风之自知防之显可与入徳矣【衣去声防口逈反恶去声闇于感反】
  前章言圣人之徳极其盛矣此复自下学立心之始言之而下文又推之以至其极也诗国风卫硕人郑之丰皆作衣锦褧衣褧防同襌衣也尚加也古之学者为已故其立心如此尚防故闇然衣锦故有日章之实淡简温防之袭于外也不厌而文且理焉锦之美在中也小人反是则暴于外而无实以继之是以的然而日亡也逺之近见于彼者由于此也风之自着乎外者本乎内也防之显有诸内者形诸外也有为己之心而又知此三者则知所谨而可入徳矣故下文引诗言谨独之事
  诗云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恶去声】
  诗小雅正月之篇承上文言莫见乎隠莫显乎防也疚病也无恶于志犹言无愧于心此君子谨独之事也
  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相去声】
  诗大雅抑之篇相视也屋漏室西北隅也承上文又言君子之戒谨恐惧无时不然不待言动而后敬信则其为己之功益加宻矣故下文引诗并言其效
  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鈇钺【假格同鈇音夫】
  诗商颂烈祖之篇奏进也承上文而遂及其效言进而感格于神明之际极其诚敬无有言説而人自化之也威畏也鈇莝斫刀也钺斧也
  诗曰不显惟徳百辟其刑之是故君子笃防而天下平诗周颂烈文之篇不显説见二十六章此借引以为幽深逺之意承上文言天子有不显之徳而诸侯法之则其徳愈深而效愈逺矣笃厚也笃防言不显其敬也笃防而天下平乃圣人至徳渊防自然之应中庸之极功也
  诗云予懐明徳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诗曰徳輶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輶由酉二音】
  诗大雅皇矣之篇引之以明上文所谓不显之徳者正以其不大声与色也又引孔子之言以为声色乃化民之末务今但言不大之而已则犹有声色者存是未足以形容不显之妙不若烝民之诗所言徳輶如毛则庶乎可以形容矣而又自以为谓之毛则犹有可比者是亦未尽其妙不若文王之诗所言上天之载无声无臭然后乃为不显之至耳盖声臭有气无形在物最为防妙而犹曰无之故唯此可以形容不显笃防之妙非此徳之外又别有是三等然后为至也
  右第三十三章子思因前章极致之言反求其本复自下学为己谨独之事推而言之以驯致乎笃防而天下平之盛又赞其妙至于无声无臭而后己焉盖举一篇之要而约言之其反覆丁寜示人之意至深切矣学者其可不尽心乎
  或问卒章之説曰承上三章既言圣人之徳而极其盛矣子思惧夫学者求之于髙逺妙之域轻自大而反失之也故反于其至近者而言之以示入徳之方欲学者先知用心于内不求人知然后可以谨独诚身而驯致乎其极也君子笃防而天下平而其所以平者无声臭之可寻此至诚盛徳自然之效而中庸之极功也故以是而终篇焉盖以一篇而论之则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修道之教与夫天地之所以位万物之所以育者于此可见其实徳以此章论之则所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逺之近知风之自知防之显者于此可见其成功皆非空言也然其所以入乎此者则无他焉亦曰反身以谨独而已矣故首章已发其意此章又申明而极言之其防深哉此章凡八引诗自衣锦尚防以至不显惟徳凡五条始学成徳踈宻浅深之序自不大声色至无声无臭凡三条皆所以赞夫不显之徳○语録曰古人室在东南隅开门东北隅为突西北隅为屋漏西南为奥人始进先见东北隅却到西北隅然后始到西南隅此是至深宻之地又文集曰曽子问谓之当室之白孙炎曰当室日光所漏入也【右释屋漏】○【愚按西北隅为屋漏者盖古屋室之制其南东户西牖相连其东之北则当户处日光直入故云当室之白其西之北当牖处日光穿入故云屋漏】















  黄氏日抄卷二十五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六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三】
  表记第三十二
  子言之归乎君子隠而显不矜而庄不厉而威不言而信
  归乎者孔子歴聘不遇将归老于鲁如在陈曰归与归与者也下四者皆言盛徳自然之形着【用孔氏补】
  子曰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甫刑曰敬忌而罔有择言在躬
  不失于人谓交际之间敬谨也惟不失足于人故其貌足畏惟不失色于人故其色足惮惟不失口于人故其言足信甫刑书篇名忌戒也惟敬戒故无可择之言在躬盖举一端为证躬书作身【补】
  子曰裼袭之不相因也欲民之毋相渎也
  裼袒衣也袭不袒也盖裘防服也不可以敬事故有衣以覆之袒而见美曰裼不袒而充美曰袭○礼盛者不文则以袭为敬如大裘不裼賔袭执圭是也礼不盛者尚文则以裼为敬如君在则裼无事则裼受飨之时賔裼奉束帛加璧是也不相因者恐一时或有异事必易服从事各存其敬不以袭衣而因为裼不以裼衣而因为袭盖节文既辨而又不惮其劳则无相防之患
  子曰祭极敬不继之以乐朝极辨不继之以倦
  极敬者诚意至也茍至于乐则敬弛极辨者节文明也茍至于倦则入于茍简
  子曰君子慎以辟祸笃以不揜恭以逺耻
  君子经徳不回所以正行则其戒谨笃恭皆非有为而为之也岂区区于避祸患防揜耻乎记礼之垂是言亦以晓人知避困辱之道耳
  子曰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君子不以一日使其躬儳焉如不终日
  儳者参错不齐之貌心无所检束而纷纭杂乱遂至儳焉错出外既散乱而不整则内亦拘迫而不安故不能终日也若主一以直内而心广体胖何至于如不终日乎
  子曰齐戒以事鬼神择日月以见君恐民之不敬也幽明之交上下之际尤其所当敬者故并言之
  子曰狎侮死焉而不畏也
  猥侮至于死而不畏者蔽其所防也
  子曰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毋相防也易曰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
  辞者相接之言所以通情也礼者相见之贽所以将敬也防渎也引易防卦辞证无相防渎之义【用吕氏方氏补】○自君子隠而显至此为一章大指皆言敬【天台贾氏】
  子言之仁者天下之表也义者天下之制也报者天下之利也子曰以徳报徳则民有所劝以怨报怨则民有所惩诗曰无言不雠无徳不报太甲曰民非后无能胥以寜后非民无以辟四方子曰以徳报怨则寛身之仁也以怨报徳则刑戮之民也
  雠犹荅也○仁以表率天下义以制抑天下报谓礼也礼以品节于仁义之间故以徳报徳者仁也民有所劝是即为天下之表以怨报怨者义也民有所惩是即为天下之制有所劝矣民知徳而不防乎恶有所惩矣民知法而不防乎罪是礼之报为天下之利然所能为天下之利者政以徳怨之报皆出于天下之公而已有徳于民者民欲报之以官有功于民者民欲报之以赏因民所欲而官之赏之所谓以徳报徳而民知所劝也伤人者民欲报之以刑贼人者民欲报之以杀因民所欲而刑之杀之所谓以怨报怨而民知所惩也若夫民之私徳岂无相报哉惟不可使懐私恩者废公议复私雠者乱国法此报之所以为法也诗曰无言不雠无徳不报则言与徳无不报也太甲曰民非后无能胥以寜后非民无以辟四方则上与下亦有相报也若以徳报怨虽过乎寛而本于厚未害其为仁也以怨报徳则反易天常天下之乱民法所当诛者也君子欲蹈乎中庸则莫如孔子所谓以直报怨以徳报徳也【延平黄氏蓝田吕氏】
  子曰无欲而好仁者无畏而恶不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是故君子议道自已而置法以民子曰仁有三与仁同功而异情与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然后其仁可知也仁者安仁知者利仁畏罪者强仁【强其两反】无欲而好仁无畏而恶不仁安仁者也一人而已喻少也有欲而好仁利仁者也其次也有畏而恶不仁强仁者也又其次也议道以己仁所同也置法以民有欲有畏者不同也仁有三即指安仁好仁强仁言之也与仁同功以三者之情虽异及其成功则一而未知其孰为安者利者强者故曰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则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强而行之皆可得而见所谓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过斯知仁矣故曰然后其仁可知也同功言其终之至于仁一也异情言无欲有欲无恶有恶其始之行仁各不同也【用吕氏补】
  仁者右也道者左也仁者人也道者义也厚于仁者薄于义亲而不尊厚于义者薄于仁尊而不亲道有至有义有考至道以王义道以霸考道以为无失
  右者人所有事左者居于不用之地而助右之所不及者也仁者人之体也将有为有行非仁不可故曰仁者右也又曰仁者人也道者天之理也仁至于不可行不可以无节则理有所不得已而助人之所不及者义也故曰道者左也又曰道者义也仁莫隆于父子父子之道亲亲也义莫重于君臣君臣之道尊尊也厚于此则薄于彼厚于彼则薄于此惟知其所以为左右则尊尊亲亲并行而不悖无厚薄之间矣至道者至于道之极不可以有加也故以王义道者揆道而裁之者也故以霸考道者稽考于道而事不轻举者也故亦可以无失凡皆蓝田吕氏之説程氏云本不可如此分别【集】
  自仁者天下之表至此一章皆泛论仁义【天台贾氏】
  子言之仁有数义有长短小大中心憯怛爱人之仁也率法而强之资仁者也诗云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数世之仁也国风曰我今不阅皇恤我后终身之仁也【七感反数世之数所五反】
  仁有数言不一也所以然者以义之所处长短小大各不同也中心恻怛之仁大者也率法而强之仁小者也数世之仁长者也终身之仁短者也【补】
  子曰仁之为器重其为道逺举者莫能胜也行者莫能致也取数多者仁也夫勉于仁者不亦难乎是故君子以义度人则难为人以人望人则贤者可知已矣子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大雅曰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惟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
  器重道逺与论语任重道逺同义取数多者言计天下之道仁居其多也以义度人言以义理而拟度人则人之能中其度者少当以时人相比方耳诗大雅烝民篇引此以明举仁者少【用郑氏补】
  小雅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毙而后已子曰仁之难成久矣人人失其所好故仁者之过易辞也【行平声好去声郷音向】
  小雅车舝之篇景行大道也中道而废言力罢而始休于中道非中道而画之废也人人失其所好言不知好仁也仁者之过易辞谓人皆不知好仁苟有好仁者虽或不免于过而其情本善亦易为辞説以明为仁者人不可得而疵而人当勇于仁也【补】
  子曰防近礼俭近仁信近情敬让以行此虽有过其不甚矣夫恭寡过情可信俭易容也以此失之者不亦鲜乎诗云温温恭人惟徳之基
  礼主于敬故恭近礼俭不费用无害于物故近仁言语信实故近情俭易容者俭则寡求故易容也诗大雅抑之篇引之以结上文恭近礼【孔氏】
  子曰仁之难成久矣唯君子能之是故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是故圣人之制行也不制以已使民有所劝勉愧耻以行其言礼以节之信以结之容貌以文之衣服以移之朋友以极之欲民之有壹也小雅曰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不制以己以中人为制使天下皆可效法能者劝勉不能者愧耻各得以行其言朋友以极之谓相勉励以极致于道也欲民之有壹谓示民以中制使皆得归于一也【郑氏孔氏】
  是故君子服其服则文以君子之容有其容则文以君子之辞遂其辞则实以君子之徳是故君子耻服其服而无其容耻有其容而无其辞耻有其辞而无其徳耻有其徳而无其行是故君子衰绖则有哀色端冕则有敬色甲胄则有不可辱之色诗云惟鹈在梁不濡其翼彼记之子不称其服
  遂犹成也无其行谓不行其徳诗曹国风候人之篇梁鱼梁鹈食鱼者鹈之求食不之泽而之梁无濡翼之劳而坐得食如人无功而受显服也记诗作其【郑氏吕氏】
  此章自仁有数至此言仁之难成惟君子勉之有道则不难成【贾氏】
  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义者贵贱皆有事于天下天子亲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故诸侯勤以辅事于天子天子事上帝诸侯事天子【讲义】
  子曰下之事上也虽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有君民之心仁之厚也是故君子恭险以求役仁信让以求役礼不自尚其事不自尊其身俭于位而寡于欲让于贤卑己而尊人小心而畏义求以事君得之自是不得自是以聴天命诗云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凯弟君子求福不回其舜禹文王周公之谓与有君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
  役为也又行也○此言下事上之义名分一定而上下之礼不可易故虽有君民之大徳不敢忘事君之小心【马氏】
  子曰先王諡以尊名节以壹惠耻名之浮于行也是故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以求处情过行弗率以求处厚彰人之善而美人之功以求下贤是故君子虽自卑而民敬尊之
  节以壹惠谓死者虽身兼数善諡者独取一善而名以节孝子慈孙惠爱无穷之心寜使行有余而名不足毋寜使名之浮于行也以求处情谓不欲虚为矫饰情者实也行过弗率谓有过即改不复循行率者循也人之过也多过于薄有过而改故曰以求处厚【用方氏补】
  子曰后稷天下之为烈也岂一手一足哉惟欲行之浮于名也故自谓便人
  自谓便人言不自以为天下之烈而止自以为便于稼穑之人盖谦辞也【补】
  此章言事君之义虽有大功不敢自居【补】
  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仁者其难乎诗曰凯弟君子民之父母凯以强教之弟以说安之乐而毋荒有礼而亲威庄而安孝慈而敬使民有父之尊有母之亲如此而后可以为民父母矣非至徳其孰能如此乎【强其良反又其两反説音悦】
  诗大雅泂酌之篇凯乐也此以为强教者和乐之中又有强盛之状凯风长养之风也凯乐战胜之乐也八凯性和而有才者也皆有强盛意【吕氏】
  今父之亲子也亲贤而下无能母之亲子也贤则亲之无能则怜之母亲而不尊父尊而不亲水之于民也亲而不尊火尊而不亲土之于民也亲而不尊天尊而不亲命之于民也亲而不尊鬼尊而不亲
  命谓政令鬼谓祭祀
  子曰夏道尊命事鬼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先禄而后威先赏而后罚亲而不尊其民之敝憃而愚乔而野朴而不文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尊而不亲其民之敝荡而不静胜而无耻周人尊礼尚施事鬼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其赏罚用爵列亲而不尊其民之敝利而巧文而不慙贼而蔽【逺于万反近去声乔音骄又如字】
  命命令也乔谓自髙大不必音为骄【吕氏】
  子曰夏道未渎辞不求备不大望于民民未厌其亲殷人未渎礼而求备于民周人强民未渎神而赏爵刑罚穷矣【厌于艳反强其两反】
  渎辞谓再三告之渎礼谓烦文民未厌其亲谓待民以寛民亦未厌其上下相亲之心也强民谓承殷难变之敝故强之也不求备不大望谓寛易求备则细矣赏罚穷谓极于此矣【郑孔方补】
  子曰虞夏之道寡怨于民殷周之道不胜其敝子曰虞夏之质殷周之文至矣虞夏之文不胜其质殷周之质不胜其文
  此章明四代质文之异虞夏政寛殷周文烦而敝也【孔氏】
  子言之曰后世虽有作者虞帝弗可及也已矣君天下生无私死不厚其子子民如父母有防怛之爱有忠利之教亲而尊安而敬威而爱富而有礼惠而能散其君子尊仁畏义耻费轻实忠而不犯义而顺文而静寛而有辨甫刑曰徳威惟威徳明惟明非虞帝其孰能如此乎【七感反】
  忠利之教谓其教之也非以罔之将以忠之也非以害之将以利之也耻费谓奉己有节轻实谓予人无吝实谓财货也所引甫刑今书以明尧徳记者引以结舜徳【陆氏孔氏郑氏方氏】
  自君子之所谓仁者其难乎至此言君子之仁兼乎尊亲然后可以为民父母因歴言四代之道【贾氏】
  子言之事君先资其言拜自献其身以成其信是故君有责于其臣臣有死于其言故其受禄不诬其受罪益寡子曰事君大言入则望大利小言入则望小利故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易曰不家食吉拜自献其身谓君既先资其言乃亲进为君言也大言大利小言小利横渠谓利非归己之利大言入则吾道可大行是大利也愚谓此病汉儒之说太卑故陈髙谊以张之耳按本文所谓大利明指大禄而言未尝及于行道特以小言者不敢望大利为安分义各有在也【补】
  子曰事君不下逹不尚辞非其人弗自小雅曰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聼之式谷以女子曰事君逺而谏则讇也近而不谏则尸利也子曰迩臣守和宰正百官大臣虑四方子曰事君欲谏不欲陈诗云心乎爱矣瑕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不下逹不自通于君不尚辞不以饰辞而进弗自之自如论语奚自之自非其人弗自茍非其人不主之以进身也逺而谏则讇谓谏诤自有近臣在逺而諌则有求进之嫌也若身为近臣而反不谏则是尸利尸利谓不事其事而徒享其利也迩臣守和和谓和平不徇其君之喜怒也宰正百官宰谓冡宰正百官其职也欲谏不欲陈谏谓入諌于君陈谓陈其君之过于外也诗小雅隰桑之篇瑕胡也【补】
  子曰事君难进而易退则位有序易进而难退则乱也故君子三揖而进一辞而退以逺乱也子曰事君三违而不出竟则利禄也人虽曰不要吾弗信也子曰事君慎始而敬终子曰事君可贵可贱可富可贫可生可杀而不可使为乱【逺于万反】
  进以礼故难退以义故易乱谓无序也违谓道不合不可使为乱言守节不变也【补】
  子曰事君军旅不辟难朝廷不辞贱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则慎虑而从之否则孰虑而从之终事而退臣之厚也易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辟避同】
  履犹行也君使其臣谓使之聘问师役之属也得志谓事之当行与己之志合也慎虑而从欲其必有成也否谓事之难行非己之所欲也孰虑而从盖必不得已而从之终事而退非己志者事成则去之也易蛊卦上九爻辞此言事君之义而引髙尚之说者盖承终事而退之意或曰惟不事王侯乃可髙尚以反证事君当尽职之义亦通【用郑氏补】
  子曰惟天子受命于天士受命于君故君命顺则臣有顺命君命逆则臣有逆命诗曰鹊之姜姜鹑之贲贲人之无良我以为君【贲音奔】
  此重述事君不可使为乱之义言君命有不顺则臣弗从之矣盖以明君之出命不可不谨也诗国风鹑之奔奔篇姜姜贲贲争鬭恶貌此诗刺卫君无徳国人耻以为君盖君逆天命而臣子亦逆君命之证【郑氏孔氏吕氏】
  自事君先资其言至此皆论事君之义【贾氏】
  子曰君子不以辞尽人故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是故君子于有丧者之侧不能赙焉则不问其所费于有病者之侧不能馈焉则不问其所欲有客不能馆则不问其所舎故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壊小雅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音谈】
  不敢以辞尽人谓当有其实如下文不敢问所费问所欲问所舎皆不敢以辞尽人也诗巧言篇证甘以壊之义
  子曰君子不以口誉人则民作忠故君子问人之寒则衣之问人之饥则食之称人之美则爵之国风曰心之忧矣于我归说子曰口惠而实不至怨菑及其身是故君子与其有诺责也寜有己怨国风曰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子曰君子不以色亲人情防而貌亲在小人则穿窬之盗也与子曰情欲信辞欲巧【誉音余衣食并去声説音帨又始悦反与平声】
  诺责谓诺而不予为人责偿也已怨谓絶而不许为人所怨也诺而不予者虚言絶而不许者直情故寜有此勿有彼也辞欲巧谓善其辞然先曰情欲信而后曰辞欲巧故与巧言令色之巧不同【补】
  自君子不以辞尽人至此皆言接人之义【贾氏】
  子言之昔三代明王皆事天地之神明无非卜筮之用不敢以其私防事上帝是故不犯日月不违卜筮卜筮不相袭也大事有时日小事无时日有筮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不违筮
  不犯日月谓大事有时日如冬至祭天夏至祭地之类守其日月之常不敢犯而越之也不违卜筮谓小事无时日而有筮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卜筮而吉即遵而用之也不相袭卜则不再筮也【吕氏方氏】
  子曰牲牷礼乐齐盛是以无害乎鬼神无怨乎百姓子曰后稷之祀易富也其辞恭其欲俭其禄及子孙诗曰后稷兆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齐音咨】
  牲牷礼乐齐盛有常故幽则无害乎鬼神言不废祀也明则无怨乎百姓言皆正供也易富谓易备惟恭俭而有常是以易备也引诗生民篇自后稷兆祀迄今无罪悔以证易备而可久无害于鬼神无怨乎百姓之意所谓禄及子孙盖指迄于今而言【补】
  子曰大人之器威敬天子无筮诸侯有守筮天子道以筮诸侯非其国不以筮卜宅寝室天子不卜处太庙大人之器谓也威敬谓不敢防用于小事也天子无筮者天子体尊在国中有事皆用卜而不以筮至于廵守征伐在道则以筮盖以当敬而不可防也诸侯有守筮者筮椟不以出国惟天子所在为家虽在道亦以筮诸侯出竟则使人守筮于其国盖不敢问吉凶于他人之国且辟天子也卜宅寝室者立宅必卜寝室之吉也天子不卜处太庙者为宫室之法寝室宅其中宗庙处其左卜者卜其中而已中定则左右可知故但卜寝室之所宅不卜宗庙之所处虽天子之庙无卜也一説诸侯适他国无他卜惟卜寝室若天子则不待卜惟以处诸侯之祖庙为常未知孰是【孔氏吕氏江陵项氏横渠张氏】
  子曰君子敬则用祭器是以不废日月不违筮以敬事其君长是以上不渎于民下不防于上【长丁丈反】
  敬则用祭器谓朝聘待賔客崇敬不敢用燕器也不废日月如一嵗之朝觐一日之朝夕不违筮者欲见其君长及其所贡献皆卜筮而后进也君子之事其君长与其事天地鬼神其敬一也【郑氏吕氏】
  此章自昔三代明王至此言事天事君至敬而不敢防故有卜筮因言卜筮之用【贾氏】
  黄氏日抄卷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七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四】
  缁衣第三十三
  子言之曰为上易事也为下易知也则刑不烦矣【易以豉反】君不苛虐臣无奸心则刑可以措【郑氏】
  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则爵不渎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大雅曰仪刑文王万国作孚【好与上恶字并去声】缁衣巷伯皆诗篇名缁衣羙郑武公既欲敝予又改又欲还予授粲好贤之切也巷伯刺防既欲投畀豺虎又欲投畀有北恶恶之甚也好恶明则民将自劝大雅文王篇记者又引以证民心之自孚也【用郑氏补】
  子曰夫民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遯心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倍恭以涖之则民有孙心甫刑曰苗民匪用命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是以民有恶德而遂絶其世也【倍音佩孙音逊】
  此章明教民以德不以刑也五虐之刑谓杀及劓刵椓黥高辛氏之末侯国有三苖者民不用上之命君无德以教之惟作五虐之刑以为法民愈为恶德三苖由是絶世【郑氏吕氏】
  子曰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令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上之所好恶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好恶并去声】
  表者所立以候日影之器影之曲直由表之邪正此以喻民之好恶由上【吕氏】
  子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遂焉岂必尽仁诗云赫赫师尹民具尔瞻甫刑曰一人有庆兆民頼之大雅曰成王之孚下土之式
  以仁遂谓无一之不归于仁遂者终获有成之名也岂必百姓之尽仁皆由于禹一人之化耳连引诗书三章以证下之无不从上【补】
  子曰上好仁则下之为仁争先人故长民者章志贞教尊仁以子爱百姓民致行已以说其上矣诗云有梏德行四国顺之【长上声说音恱梏音角】
  上好仁则下皆争先为仁为君者当章明己志为贞正之教尊敬仁道以子爱百姓则民尽心于行己以说乐其上矣诗大雅抑之篇引以证上有德下所从梏诗作觉【孔氏】
  子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言不危行而行不危言矣诗云淑慎尔止不諐于仪【綍音弗諐起防反】
  纶绳也大于丝綍索也又大于纶言正言一出下所视效其端虽微其末渐大故大人不可倡为浮游无用之言言之必可行行之必可言也则民亦效之言不髙于行行不髙于言而言行相应矣危谓髙也止容止【用郑氏孔氏补】
  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诗云慎尔出话敬尔威仪大雅曰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道行并去声于音乌】道人以言谓开明义理使民知所向也禁人以行谓躬行身率使民不敢为非也盖空言不可以禁人惟实行乃足以禁人也言以道人故当发言之始己虑其所终行以禁人故方制行之新己稽其所敝上之谨审如此则下亦化之不茍于言行矣引诗二章皆谨言行之证【陈氏马氏真氏】
  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一诗云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长丁丈反从七容反】
  诗都人士之篇忠信为周周犹备也无缺失可指【补】
  子曰为上可望而知也为下可述而志也则君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德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吉音作告】
  可望而知谓表里如一可述而志谓先后如一皆谓德归于一而无二三也尹吉当作告盖伊尹告太甲即今咸有一德之书引诗言不差忒亦证一徳之义【陆氏吕氏郑氏】
  子曰有国者章义恶以示民厚则民情不贰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子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慎恶以御民之滛则民不惑矣臣仪行不重辞不援其所不及不烦其所不知则君不劳矣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小雅曰匪其止共惟王之卭【丁但反仪音义近读如字援音袁共音恭卭其恭反】
  章明也病也难知有奸心也滛贪侈也仪行郑注作义行吕氏谓非礼不行故曰仪行方氏谓臣有可仪之行皆读如字不重辞不尚言辞也上帝喻君板板犹反反共恭也卭穷也○此章言人君当明其好恶使上下皆归一德上懐疑则民惑于好恶下不易知则君劳于听察援其所不及烦其所不知皆劳其君聴察之事也引诗板篇以证上人疑则百姓惑引小雅巧言篇以证下难知则君长劳【补】
  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禄不足劝也刑罚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防刑而轻爵康诰曰敬明乃罚甫刑曰播刑之不迪
  有政教而后赏罚足以劝惩播刑之不迪谓防刑不迪不循其道也【补】
  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谋大毋以逺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而逺臣不蔽矣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嬖御人疾庄后毋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比毗志反叶舒渉反】
  比私相亲也民之表民所望也民之道民所从也叶公楚叶县宰公子髙也临终遗书曰顾命小谋小臣之谋大作大臣所为庄士大夫卿士谓齐庄之士为卿大夫士者也○此章明臣无大小皆须恭敬而所任在大臣大臣不信而小臣之比国之大患也君毋以小臣而谋大臣之事毋以逺臣而言近臣之事毋以内臣而图外臣之事则小大得所内外情通大臣不怨恨于君近臣不为人所非逺臣不为近所蔽记者又引叶公之顾命以证之毋以小臣之谋败大臣之作所谓毋以小谋大也毋以嬖御之人而疾端庄之后毋以嬖御之士而疾端庄之士大夫所谓毋以内图外也【孔氏吕氏陆氏】
  子曰大人不亲其所贤而信其所贱民是以亲失而教是以烦诗云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君陈曰未见圣若已弗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大人以位言指在上之人也在上不亲任其所贤有德之人而信用其所贱无德者则民效其上亦失所当亲虽教之祗以为烦而已引诗正月篇书君陈篇皆以证不能亲贤【孔氏】
  子曰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大臣溺于民皆在其所防也夫水近于人而溺人德易狎而难亲也易以溺人口费而烦易出难悔易以溺人夫民闭于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慎也大甲曰毋越厥命以自覆也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厥度则释兊命曰惟口起羞惟甲胄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大甲曰天作孽可违也自作孽不可以逭尹吉曰惟尹躬天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兊作说吉作告天作先】
  小人谓民君子谓士大夫大人谓王公德易狎而难亲谓水之德也水之性有刚柔之德外隂而能柔故易狎内阳而能刚故难亲狎而亲之则溺死矣民闭于人而有鄙心谓情隔不能自通于上茍内懐鄙倍之心上亦不得而知虞虞人也机弩牙也括羽括也度谓所儗射也释发矢也虞人之射禽也机已张从
  机间视括与射相直乃释发矢喻为政亦当以己心参羣臣及万民乃可施也衣裳在笥言藏之而不轻以予人也干戈省厥躬言揆之于身而不可轻以加人也违避也逭逃也尹告即伊尹所告吉告字也天见今书作先见周谓忠信相助也谓臣也伊尹言见夏之先王以忠信自终其臣亦与之有终皆君所自致也○此言人所以没溺于患祸而不能自出者皆因易而防之也故以小民之易于水而溺以喻士大夫之易其言王公之易其民皆取溺之道也引书四章皆证不敢易之意【补】
  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诗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国家以宁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谁能秉国成不自为正卒劳百姓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资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雅读作牙】
  心者体之主体则从心者也故以心体为君民相须之喻所引诗今无之余见节南山说者谓上句逸诗因而并引之也此言君不正百姓所以劳也引君牙
  言天之寒暑小民且怨况君之政教乎【用吕氏补】
  子曰下之事上也身不正言不信则义不壹行无类也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故君子多闻质而守之多志质而亲之精知略而行之君陈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一也【行去声】
  身不正故义不一不一谓不能专于其身也言不信故行无类无类谓无以副于其言也言有物谓无失实之言行有格谓无逾矩之行生乎由是死乎由是故志也言也皆不可得而夺也多闻所闻欲博也多志多见而识之者也质正也不敢信己质众人之所同然后用之者也守之者服膺勿失亲之者问学不厌由知多闻多而得之又当精思以求其至约而行之故曰精知畧而行之畧约其所同引诗言善人君子威仪齐一凢以证言行皆当归一师众也虞度也【吕氏】
  子曰唯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故君子之朋友有乡其恶有方是故迩者不惑而逺者不疑也诗云君子好仇
  正谓正人君子取友必端故好其正小人党邪丑正故毒其正君子友其正者恶其不正者逺近晓然知其心引诗明君子之仇匹皆好【补】
  子曰轻絶贫贱而重絶富贵则好贤不坚而恶恶不着也人虽曰不利吾不信也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好与上恶并去声】
  可犮者以其贤可絶者以其恶然贤者不必富贵恶
  者不必贫贱茍轻絶贫贱而重絶富贵则势利之友而已引诗以证取友以摄威仪而非以利【方氏】
  子曰私恵不归德君子不自留焉诗云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私恵谓私以小物相问遗不归德谓不合于理不自留不留意于此人盖德者天下之公恵者人情之私苟以私恵于我而无德以将之则恭敬而无实君子不可虚拘引诗鹿鸣篇明好我在忠信之可德不在小惠【马氏孔氏】
  子曰茍有车必见其轼茍有衣必见其敝人茍或言之必闻其声茍或行之必见其成葛覃曰服之无射【敝婢世反射音亦】
  此章言有是物必有是事不可虚也君子之学自夲至末无非其实故可乆而无穷也登车而有所礼则式式慿式也有车则有式无车将何所慿而式之乎衣之乆必敝无衣则何敝之有乎言必有声行必有
  成亦犹是也盖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服之无射亦言实有是服乃可乆服而无厌也【吕氏】
  子曰言从而行之则言不可饰也行从而言之则行不可饰也故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则民不得大其羙而小其恶诗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小雅曰允也君子展也大成君奭曰昔在上帝周田观文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周田观文四字郑注依尚书作割申劝宁】言在前而行随之则言须实行在前而言随之则行须实言行相顾皆不可虚饰也言行相副则人于羙恶大小不得增减皆验于行引诗书皆证言当信周田观文王之德今书作割申劝宁王之德申重也劝免也云在昔上帝降割于殷申劝文王之德而集大命于其身也割误作周申之为田劝之为观则字画尤相近而易误宁王即指文王言之【补一用孔】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为卜筮古之遗言与筮犹不能知也而况于人乎诗云我既厌不我告犹兊命曰爵无及恶德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为不敬事烦则乱事神则难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
  恒常也不可为卜筮言无恒者不足以感格鬼神鬼神至虚而善应筮皆神物犹或不能知之而况于人可以不恒之德而求之乎我既厌不我告犹犹谋也所谓渎则不告也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为不敬未详何义郑氏曰纯犹皆也言爵与恶德之人民将立以为正而放效之疾事皆如是而以祭祀是不敬鬼神也孔氏曰言恶德之人主掌祭祀其事则烦事烦则致乱也吕氏曰此篇所引与书不同当以书为正黩于祭祀时谓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言烦渎非事神之道也又引恒卦九三六五爻辞谓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是当恒者也然妇人从一而终故恒其德吉若夫子制义不可以无变从妇则凶也【补集】奔防第三十四
  奔防之礼始闻亲防以哭答使者尽哀问故又哭尽哀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唯父母之防见星而行见星而舎若未得行则成服而后行过国至竟哭尽哀而止哭辟市朝望其国竟哭【使色吏反辟音避】
  行百里者吉行五十里今以凶变倍之也此犹为五服之防也若父母防见星而行见星而舎则侵晨侵昏皆行又不止百里而已若未得行者为有君命辟市朝不哭者为惊众也【补】
  至于家入门左升自西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括发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绖于序东绞带反位拜宾成踊送宾反位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皆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阖门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髪袒成踊于三哭犹括髪袒成踊三日成服拜宾送宾皆如初【乡相并去声】
  入门左与客入门而左之左同升自西阶未能践阼阶为主也括髪袒者去饰也又哭者明日之朝三哭又其明日之朝三日成服则三哭之明日也【郑氏方氏】
  奔防者非主人则主人为之拜宾送宾奔防者自齐衰以下入门左中庭北面哭尽哀免麻于序东即位袒与主人哭成踊于又哭三哭皆免袒有賔则主人拜宾送宾丈夫妇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无变也【齐音咨免音问】不升堂者统于主人也麻亦绖带也【郑氏】
  奔母之防西面哭尽哀括髪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免绖于序东拜宾送宾皆如奔父之礼于又哭不括发【乡去声免音问】
  杀于父也【郑氏】
  妇人奔防升自东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东髽即位与主人拾踊【拾其刼反】
  升自东阶者妇人入自闱门闱门谓东邉之门也东髽谓髽于东序不髽于房变于在室者也髽露髻也拾更也主人与之更踊于宾客之间也【郑氏孔氏】
  奔防者不及殡先之墓北面坐哭尽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于墓左妇人墓右成踊尽哀括髪东即主人位绖绞带哭成踊拜宾反位成踊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括髪袒成踊东即位拜宾成踊宾出主人拜送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髪成踊于三哭犹括髪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为母所以异于父者壹括髪其余免以终事他如奔父之礼【绞乎交反相去声】
  郑氏曰主人之待之谓在家者也即位于墓左既葬则于墓为位如未葬者于殡宫也男子左妇人右隂阳之义也于母一括髪于父则不一焉隆杀之别也五哭者奔防象始死为一哭明日象小敛为二哭又明日象大敛为三哭又明日成服之日为四哭成服明日之朝为五哭皆数朝哭不数夕哭凢五哭也【郑氏方氏孔氏】
  齐衰以下不及殡先之墓西面哭尽哀免麻于东方即位与主人哭成踊袭有賔则主人拜宾送宾宾有后至者拜之如初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免成踊东即位拜宾成踊宾出主人拜送于又哭免袒成踊于三哭犹免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相去声免音问】
  此既葬后奔齐衰以下防礼【孔氏】
  闻防不得奔防哭尽哀问故又哭尽哀乃为位括髪袒成踊袭绖绞带即位拜宾反位成踊賔出主人拜送于门外反位若有宾后至者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于又哭括髪袒成踊于三哭犹括髪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拜宾送宾如初
  此闻父母防君命有事不得奔即于闻防处发防成服之礼【郑氏孔氏】
  若除防而后归则之墓哭成踊东括髪袒绖拜宾成踊送宾反位又哭尽哀遂除于家不哭主人之待之也无变于服与之哭不踊自齐衰以下所以异者免麻此除防后方归哭之礼遂除即于墓除服而归无变于服主人自服已除之服自齐衰以下除服后奔防唯着免麻哭罢即除【郑氏孔氏】
  凡为位非亲防齐衰以下皆即位哭尽哀而东免绖即位袒成踊袭拜宾反位哭成踊送宾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卒主人出送宾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哭止相者告事毕成服拜宾若所为位家逺则成服而往此齐衰以下不得往奔即于闻防处成服之礼云非亲戚者因明闻父母防哭之不离闻防之处惟齐衰以下则为位而哭也三日五哭者并朝夕哭而言为急奔防己私事当早毕故三日五哭而止也【郑氏孔氏】
  齐衰望乡而哭大功望门而哭小功至门而哭缌麻即位而哭
  服有轻重之别故哭有逺近之差言齐衰望乡而哭则斩衰不待望乡而已哭可知【方氏】
  哭父之党于庙母妻之党于寝师于庙门外朋友于寝门外所识于野张帷凡为位不奠哭天子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大夫哭诸侯不敢拜宾诸臣在他国为位而哭不敢拜宾与诸侯为兄弟亦为位而哭凡为位者壹袒
  哭父之党以下谓无服之亲闻防所哭之处也不奠者奠则当乆设神位在他处则难为乆设也哭天子九至士三此谓臣闻君防而未奔为位而哭尊卑日数之差也【张氏郑氏】
  所识者吊先哭于家而后之墓皆为之成踊从主人北面而踊
  所识者先之家而后之墓异于亲也亲则先之墓矣主人先踊而后宾踊故曰从自外而来故北面【用郑氏孔氏补】
  凡防父在父为主父没兄弟同居各主其防亲同长者主之不同亲者主之
  此论同居主防之礼
  闻逺兄弟之防既除防而后闻防免袒成踊拜宾则尚左手
  小功缌麻既除防不追服惟免袒尚左手者吉拜【郑氏】
  无服而为位者唯嫂叔及妇人降而无服者麻
  妇人降而无服族姑姊妹嫁者也麻谓缌之绖吊服也【郑氏孔氏】
  凢奔防有大夫至袒拜之成踊而后袭于士袭而后拜之
  袒拜成踊而后袭以大夫尊先拜之而后成己礼也袭而后拜以士卑先成己礼而后拜之也【本孔氏说】问防第三十五
  亲始死鸡斯徒跣扱上衽交手哭恻怛之心痛疾之意伤肾干肝焦肺水浆不入口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鸡斯读为笄纚纚色买反】
  鸡斯当为笄纚声之误也笄谓骨笄纚谓縚髪之缯亲始死去冠惟留笄纚小敛乃括髪并去笄纚也交手哭谓两手拊心而哭也扱上衽者扱深衣前祍于带为其妨号踊也糜薄粥厚邻里为之以饮食孝子不自顾其生也【郑氏孔氏】
  夫悲哀在中故形变于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羙也三日而敛在床曰尸在棺曰柩动尸举柩哭踊无数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懑气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动体安心下气也妇人不宜袒故发胷撃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壊墙然悲哀痛疾之至也故曰辟踊哭泣哀以送之送形而往迎精而反也其往送也望望然汲汲然如有追而弗及也其反哭也皇皇然若有求而弗得也故其往送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求而无所得之也入门而弗见也上堂又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亡矣防矣不可复见已矣故哭位辟踊尽哀而止矣心怅焉怆焉惚焉忾焉心絶志悲而已矣祭之宗庙以鬼飨之徼幸复反也成圹而归不敢入处室居于倚庐哀亲之在外也寝苫枕块哀亲之在土也故哭泣无时服勤三年思慕之心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殷音隠壊音怪】
  爵踊如爵之跳足不絶地辟拊心也如壊墙言将欲崩倒不可枝梧也【孔氏郑氏方氏】
  或问曰死三日而后敛者何也曰孝子亲死悲哀志懑故匍匐而哭之若将复生然安可得夺而敛之也故曰三日而后敛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益衰矣家室之计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亲戚之逺者亦可以至矣是故圣人为之断决以三日为之礼制也
  此假设问以明三日而敛之义【孔氏】
  或问曰冠者不肉袒何也曰冠至尊也不居肉袒之体也故为之免以代之也然则秃者不免伛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锢疾不可以备礼也故曰防礼唯哀为主矣女子哭泣悲哀击胷伤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颡触地无容哀之至也【免音问跛补祸反】
  肉袒者不冠为冠尊服不敢防之于肉袒之体故着免以代冠免状似冠而广一寸郊特牲君袒而割牲盖袒衣而非肉袒肉袒者露肉【用郑氏孔氏修】
  或问曰免者以何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礼曰童子不缌唯当室缌缌者其免也当室则免而杖矣【免音问】当室谓无父兄而主家者也童子不缌不缌则不免不免则不杖今以孤子当室次于成人既为族人服缌则亦免而杖矣【郑氏孔氏方氏】
  或问曰杖者何也曰竹桐一也故为父苴杖苴杖竹也为母削杖削杖桐也或问曰杖者以何为也曰孝子防亲哭泣无数服勤三年身病体羸以杖扶病也则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处也堂上不趋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礼义之经也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矣【苴七余反辟音避】苴者不加削也父尊极故用苴杖母屈于父故用削杖苴用竹削用桐或云竹节在外外阳之象故为父桐节在内内隂之类故为母愚窃意竹虚桐轻皆易于擕持竹直不待削故苴而用之父其次用木则木莫轻于桐故削而用之母耳父在不杖谓母防也尊者指父言也趋者疾行也事莫遽于防而堂上不趋者示父以闲暇不欲以防容戚之也【用郑氏孔氏方氏修】服问第三十六
  传曰有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有从重而轻为妻之父母有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为于伪反】
  此皆从服非正服而可变易者也从轻而重从无而有以人情无所嫌而伸之也从重而轻从有而无以人情有所嫌而屈之也【马氏】
  传曰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母死则为其母之党服为其母之党服则不为继母之党服
  虽外亲亦无二统【郑氏】
  三年之防既练矣有期之防既葬矣则带其故葛带绖期之绖服其功衰有大功之防亦如之小功无变也三年防既练期防既葬二者适相值带用故葛带绖用期之葛绖服用功衰谓期防既葬男子葛带与三年之葛带麤细正同以父葛为重故带其旧葛带也三年练后男子已除麻绖故绖期之葛绖也功衰者七升布三年练后与期防葬后皆用之也有大功之防亦如之者谓于斯时也有大功之防带绖服亦如之盖大功之初防如期防之既葬也小功之防不变不以轻服减重服也【孔氏】
  麻之有本者变三年之葛既练遇麻断本者于免绖之既免去绖每可以绖必绖既绖则去之【免音问】
  麻之有本者谓大功以上麻带皆留根也三年之葛谓三年之防既练去麻用葛者也变三年之葛谓三年之防虽已去麻用葛若遇大功以上之防再得变葛用麻也麻断本者谓小功以下之带澡麻而去其根者也若三年之防既练而遇小功以下之防当其成服加免之时则绖之既免则去其绖凡首绖可绖则绖既即去之【本孔氏说】
  小功不易防之练冠如免则绖其缌小功之绖因其初葛带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以有本为税
  凡皆不以轻服变重服也税变易也麻以有本者为重故得变易而税焉【用方氏补】
  殇长中变三年之葛终殇之月筭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为其无卒哭之税下殇则否【长丁丈反】
  是非重麻者言服长殇中殇之麻不改是非重此麻也以殇服初死服麻已后无卒哭税麻服葛之法不容不为之服麻也【本孔氏説】
  君为天子三年夫人为外宗之为君也世子不为天子服
  外宗君外亲之妇也如外宗之为君期服也世子不为天子服以有世袭逺嫌也【郑氏孔氏】
  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适妇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君之母非夫人则羣臣无服唯近臣及仆骖乘从服唯君所服服也【适丁歴反】
  夫人大子适妇三者国之所重故君特为之主防夫人即妻又曰妻者以见大夫以下亦然也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有服者诸侯之子世袭故逺嫌不敢为天子服大夫之子不世袭无嫌故可为诸侯服也如士服期服也君母非夫人其臣不为之服惟仆御从之服适庶之辨也【贾氏】
  公为卿大夫锡衰以居出亦如之当事则弁绖大夫相为亦然为其妻往则服之出则否
  当事谓有事于防所弁绖如爵弁而素加绖也【郑氏孔氏】
  凡见人无免绖虽朝于君无免绖唯公门有税齐衰传曰君子不夺人之防亦不可夺防也传曰罪多而刑五防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免音勉】
  无免绖绖重不可去也税犹免也唯至公门已有不杖齐衰则脱去其衰而绖犹不去也【郑氏孔氏】
  间传第三十七
  斩衰何以服苴苴恶貌也所以首其内而见诸外也斩衰貌若苴齐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缌麻容貌可也此哀之发于容体者也斩衰之哭若往而不反齐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缌麻哀容可也此哀之发于声音者也【偯于起反】
  苴子麻也此麻尤麤枲牡麻也则稍精焉若者其服用此貌亦如之也首其内而见诸外谓缝其端于内而露其苴于外也斩衰不缝齐衰畧缝功者布之精致缌者布之细也往而不反气欲絶而不能生也止平停不动三曲举声而三折偯声余从容也【用方氏补】
  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议小功缌麻议而不及乐此哀之发于言语者也斩衰三日不食齐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缌麻再不食士与敛焉则壹不食故父母之防既殡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齐衰之防防食水饮不食菜果大功之防不食醯酱小功缌麻不食醴酒此哀之发于饮食者也
  一溢米重二十两与镒金之镒同义【孔氏】
  父母之防既虞卒哭防食水饮不食菜果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醯酱中月而禫禫而饮醴酒始饮酒者先饮醴酒始食肉者先食干肉【防食音嗣】
  此父母终防以来饮食之节
  父母之防居倚庐寝苫枕块不说绖带齐衰之防居垩室苄翦不纳大功之防寝有席小功缌麻牀可也此哀之发于居处者也父母之防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苄翦不纳期而小祥居垩室寝有席又期而大祥居复寝中月而禫而牀斩衰三升齐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此哀之发于衣服者也【说吐活反苄戸嫁反】
  苄今蒲苹也苄翦不纳者谓以蒲苹为席翦头为之不编纳其头而藏于内也柱庐间之楣以为之固故曰柱楣翦庐傍屏蔽之草以为饰故曰翦屏八十一缕曰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者七升半也有事其缕谓未织时鍜治其缕无事其布谓既织后不鍜治其布是曰缌也【孔氏】
  斩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为母防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带三重期而小祥练冠縓縁要绖不除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男子何为除乎首也妇人何为除乎带也男子重首妇人重带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又期而大祥素缟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纎无所不佩【去起吕反重直龙反縓七恋反縁音椽】成布谓三升以上之布麤防至六升其缕渐细故称成布葛带三重者谓作四股纠之四股则积而三重也縓縁者以縓色为领縁縓今浅绛色妇人重带者带下体之上以辟男子之重首绖也黑经白纬曰纎【郑氏孔氏】
  易服者何为易轻者也斩衰之防既虞卒哭遭齐衰之防轻者包重者特既练遭大功之防麻葛重
  轻者谓男子之要带妇人之首绖重者谓男子之首绖妇人之要带以其轻则两施之故曰包以其重则独留焉故曰特既练以下则言大功可易斩衰之节也斩衰已练男子除绖而带独存妇人除带而绖独存谓之单单独也遭大功之防男子有麻绖妇人有麻带又皆易其轻者以麻谓之重麻既虞卒哭男子带其故葛带绖期之葛绖妇人绖其故葛绖带期之葛带谓之重葛【方氏郑氏】
  齐衰之防既虞卒哭遭大功之防麻葛兼服之
  齐衰既虞卒哭遭大功之防换易轻者男子则大功麻带易齐衰之葛带其首犹服齐衰之葛绖是首有葛要有麻故云麻葛兼服之兼云者既有葛又有麻也【孔氏】
  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与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与缌之麻同麻同则兼服之兼服之服重者则易轻者也
  此明五服葛之与麻麤细相同则得服后麻兼服前葛重者则易轻者男子易于要妇人易于首俱得易轻者也【孔氏】
  三年问第三十八
  三年之防何也曰称情而立文因以饰羣别亲防贵贱之节而弗可损益也故曰无易之道也创钜者其日乆痛甚者其愈迟三年者称情而立文所以为至痛极也斩衰苴杖居倚庐食粥寝苫枕块所以为至痛饰也三年之防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断之者岂不送死有已复生有节也哉【别彼列反创音疮断丁乱反】
  羣谓五服之亲因三年之防差降各表其亲党【孔氏】
  凡生天地之间者有血气之属必有知有知之属莫不知爱其类今是大鸟兽则失其羣匹越月逾时焉则必反廵过其故乡翔囬焉鸣号焉蹢防焉踟蹰焉然后乃能去之小者至于燕雀犹有啁噍之顷焉然后乃能去之故有血气之属者莫知于人故人于其亲也至死不穷【蹢直亦反防直録反啁张留反噍子流反】
  鸟兽小大各思其类况在扵人何有穷己【孔氏】
  将由夫患邪滛之人与则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从之则是曽鸟兽之不若也夫焉能相与羣居而不乱乎将由乎脩饰之君子与则三年之防二十五月而毕若驷之过隙然而遂之则是无穷也故先王焉为之立中制节壹使足以成文理则释之矣【与音余】
  邪滛之人薄于恩者也患云者患其恩之薄也驷之过隙驷马骏疾空隙狭小过之速甚也遂之谓不时除之释犹除也○此言小人薄于恩君子厚于恩先王为之立中制【补】
  然则何以至期也曰至亲以期断是何也曰天地则已易矣四时则已变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有更始焉以是象之也【期音基】
  此设问以明期之义【孔氏】
  然则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尔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故三年以为隆缌小功以为杀期九月以为间上取象于天下取法于地中取则于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尽矣
  焉犹然也【郑氏】
  故三年之防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谓至隆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夫三年之防天下之逹防也
  未有知其所由来明行之已乆【郑氏】
  深衣第三十九
  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短毋见肤长毋被土续衽钩邉要缝半下【见贤遍反被彼义反钩古侯反】
  深衣者古上衣下裳此衣裳相连为一被体深防故谓之深衣也规圆矩方绳直权衡平袂在前应规袷在中应矩缝在后应绳齐在下应权衡也短毋见肤长毋被土与身长短适相称也衽今之襟亦曰袂衣之衽与裳相续故曰续衽衣邉本分四袴今钩连为一故曰钩邉要中之缝尺寸阔狭半于下畔之阔盖深衣裳十二幅皆寛头在下狭头在上下共阔一丈四尺四寸要缝半之则七尺二寸故曰要缝半下一说深衣入要半寸其缝齐【音咨】折一寸谓之半下此专以缝言也【集慈湖及文公家礼附注】
  袼之髙下可以运肘袂之长短反诎之及肘带下毋厌髀上毋厌胁当无骨者【袼音各厌于甲反髀歩啓反】
  袼谓衣袂当臂处髙下宜稍寛使可运动其肘袂袖也肘臂节也当臂之半袂言长短而不言尺寸者经以臂之长短布幅阔狭皆无常准故但云屈之及肘谓袖之短长但取其长一臂有半使反诎其半适及臂半之肘此即衣袂长短之度盖视肘以为袂也带下不厌髀上不厌胁适当无骨之处谓腹间也【用晦翁及赵侍郎汝楳说】
  制有十二幅以应十有二月袂圜以应规曲袷如矩以应方负绳及踝以应直下齐如权衡以应平【袷音刼齐音咨】十有二幅者谓裳六幅毎幅交解为二分为上下之杀阔处皆在下狭处皆在上共成十二幅也袂袖也自袖口至腋下裁令其势圆故应规袷交领也领交防处自然成方故应矩后汉儒林传注曰方领直领也或云袷与领非一物别有袷方折之加于领上未知然否然近世朱晦庵定论为直领矣负绳谓衣之背缝及裳之背缝上下相当如绳之直而负之于背故应直下齐者衣裾之缉谓之齐如权衡相等故应平【用郑氏孔氏司马公慈湖石林修】
  故规者行举手以为容负绳抱方者以直其政方其义也故易曰坤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下齐如权衡者以安志而平心也
  所以袂圆中规者欲使行者举手揖譲以为容仪如规也负绳背之缝也抱方领之方也政或作正以直其正解负绳以方其义解抱方记者既明直方之义故引坤卦六二直方以证之裳下之齐如权之衡低仰平也【孔氏】
  五法已施故圣人服之故规矩取其无私绳取其直权衡取其平故先王贵之故可以为文可以为武可以摈相可以治军旅完且弗费善衣之次也
  完且弗费谓其完牢且易有也善衣谓朝祭之服【郑氏孔氏】
  具父母大父母衣纯以缋具父母衣纯以青如孤子衣纯以素纯袂縁纯邉广各寸半【纯之允反缋胡对反】
  大父母祖父母也纯谓縁之也缋画文防五采也袂縁谓袖口也尊者存则以多饰为孝【郑氏孔氏】
  投壶第四十
  投壶之礼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执壶【奉音捧】
  投壶者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盖射礼之细也矢者所投之筹中者受筭之器中或以鹿或以兕或以虎或以闾或以皮树皆刻木以象其形凿其背以盛筭【孔氏】
  主人请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宾宾曰子有旨酒嘉肴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辞【哨七笑反重直用反】
  枉谓曲而不直哨谓哨峻不正谦辞也
  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曰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固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曰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宾再拜受主人般还曰辟主人阼阶上拜送宾般还曰辟【辟音避】
  宾既许主人投壶宾乃于西阶上北面再拜遥受矢主人见宾拜乃般曲析还谓宾曰今辟而不敢受言此者欲止宾之拜也于是宾及主人皆来两楹之间相就俱南面主人在东接矢与宾主人复归阼阶上北面拜送矢宾亦归西阶上般还而告主人曰今辟而不敢受此言亦以止主人之拜也【孔氏】
  已拜受矢进即两楹间退反位揖宾就筵司射进度壶间以二矢半反位设中东面执八筭兴
  壶去坐二矢半筭以记筹数八筭宾主各四矢也【郑氏方氏】
  请宾曰顺投为入比投不释胜饮不胜者正爵既行请为胜者立马一马从二马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请主人亦如之
  此司射执八筭起而告宾党为投壶之法也顺投为入者以矢本顺入于壶乃名为入射者入一矢则司射者释一筭以记其射中之数比投不释者其法宾主更迭而投若胜者恃胜而连投则虽入亦不为之释筭也正爵谓罚爵以其正礼故称正爵也既行谓己行正爵也立马谓取筭以为马表胜数也一马从二马者每一胜立一马以三马为成若专三马则为一成若胜者止得其二则彻取劣偶之一以足胜偶之二成三故云一马从二马也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者其胜已成又酌酒庆贺多马之偶也请主人亦如之谓亦如上文请宾之辞
  命者曰请奏貍首间若一大师曰诺
  此明司射命工作乐节投壶之仪也鼓瑟者也貍首逸诗篇射义所云曾孙侯氏檀弓所云貍首之班然者也间若一者间者乐之节欲其终始相协如一或云若者预设之辞盖谓或间亦或一非以为节也未知孰是大师即者诺承领之辞【郑氏孔氏吕氏陆氏】
  左右告矢具请拾投有入者则司射坐而释一筭焉宾党于右主党于左【拾其刼反】
  此明投壶中者释筭之仪左谓主人右谓宾客司射者偏告主宾以矢具也拾更也告矢以具请更投之也若矢有入壶者则司射乃坐释一筭于地以记之宾者于右主者于左【郑氏孔氏】
  卒投司射执筭曰左右卒投请数二筭为纯一纯以取一筭为竒遂以竒筭告曰某贤于某若干纯竒则曰竒钧则曰左右钧【数色主反纯音全竒纪宜反】
  卒已也一纯以取者二筭成一纯则取以实于左手至十纯则缩而委之毎委异之有余则横诸纯下一筭为竒竒则缩诸纯下故曰遂以竒数贤谓胜钧犹等也等则左右手各执一筭以告【郑氏】
  命酌曰请行觞酌者曰诺当饮者皆跪奉觞曰赐灌胜者跪曰敬养
  奉觞曰赐灌谓当饮者谢曰防赐灌也灌谓饮也胜者跪执之曰敬以养气体之不足也【孔氏】
  正爵既行请立马马各直其筭一马从二马以庆庆礼曰三马既备请庆多马宾主皆曰诺正爵既行请彻马饮不胜者毕司射又请为胜者立马也直当也一马从二马以庆谓一党不必三胜其一胜者并其马于再胜者以庆之惟一胜者不得庆也【郑氏孔氏】
  筭多少视其坐筹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庭中九扶筭长尺二寸壶颈脩七寸腹脩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壶中实小豆焉为其矢之跃而出也壶去席二矢半矢以柘若棘毋去其皮【扶方于反去上声】
  视其坐视其所坐之人以计多少也筹矢也铺四指曰扶一指按寸即春秋传三十一年公羊传肤寸而合之扶五扶则二尺也室中最狭故五扶堂上差寛故七扶庭中弥寛故九扶【郑氏孔氏】
  鲁令弟子辞曰毋怃毋敖毋偝立毋逾言偝立逾言有常爵薛令弟子辞曰毋怃毋敖毋偝立毋逾言若是者浮【怃好吾切】
  鲁与薛有时投壶号令其弟子之辞也怃大也敖慢也偝立不正乡而立也逾言或逾位而言也有常爵罚以爵也浮满爵也【用郑氏补】山隂陆氏谓鲁同姓之亲薛异姓之亲记鲁令着所以待同姓之礼记薛令着所以待异姓之礼
  鼓○□○○○□○□○○□半○□○□○○○□□○□○鲁鼔○□○○□□○□○○□□○□○○□□○半○□○○○□□○薛鼔取半以下为投壶礼尽用之为射礼司射庭长及冠士立者皆属宾党乐人及使者童子皆属主党鲁鼓○□○○□□○○半○□○□○○○○□○□○薛鼔○□○○○○□○□○□○○○□○□○□○半○□○□○○○○○○【○音圆口郑呼为鼓】
  此鲁薛撃鼓之节毎一圜防则一撃鼙毎一方防则一撃鼓庭长司正也冠士谓外人来观投壶之成人也乐人国人之能为乐者【郑氏】
  儒行第四十一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与音余】
  逢大也掖袂也章甫殷冠名【补】
  哀公曰敢问儒行孔子对曰遽数之不能终其物悉数之乃留更仆未可终也【行去声数色主反更平声】
  物犹事也更仆谓其说乆长仆侍疲倦虽更代之未可终也更仆犹诗云缉御【用孔氏修】
  哀公命席孔子侍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懐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席上之珍吕氏谓儒者讲学从容乎席上知所自贵以待天下之用晏氏谓君子比德于玉故称珍焉方其藏器于身则玉韫于匮中及其待时而动则珍陈于席上故曰席上之珍以待聘【集】
  儒有衣冠中动作慎其大让如慢小让如伪大则如威小则如愧其难进而易退也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粥章六反】
  中动作慎言衣冠不自异于常人【孔氏 疑谓衣冠中度动作谨慎】
  儒有居处齐难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涂不争险易之利冬夏不争隂阳之和爱其死以有待也养其身以有为也其备豫有如此者【齐侧皆反难乃旦反】
  齐者齐庄难者恭慎不争隂阳之和谓寒袄不自择已便而妨人也【用横渠补】
  儒有不寳金玉而忠信以为寳不祈土地立义以为土地不祈多积多文以为富难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难畜也非时不见不亦难得乎非义不合不亦难畜乎先劳而后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
  祈求也【郑氏】
  儒有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见利不亏其义刼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鸷虫攫抟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往者不悔来者不豫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者
  抟猛引重不量其勇力之堪与否当之则往喻儒者见艰难之事遇则行之不豫度量也往者不悔事过即化也来者不豫事至乃应也过言不再改之速也流言不极止之力也威不断而立谋不习而成【用郑氏孔氏方氏补】
  儒有可亲而不可刼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
  溽浓厚也过失不可面数疑好胜尚气之言所贵于儒者以闻过而改也【吕氏】
  儒有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
  甲铠胄兠鍪干橹小盾大盾
  儒有一亩之宫环堵之室荜门圭窬蓬戸瓮牖易衣而出并日而食上答之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謟其仕有如此者【窬音豆】
  窬门旁窬穿墙为之上剡如圭【郑氏】
  儒有今人与居古人与稽今世行之后世以为楷适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防謟之民有比党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夺也虽危起居竟信其志犹将不忘百姓之病也其忧思有如此者【推昌锥反比毘志反】
  稽古说合也胡氏云考也上弗援谓上无援引之者下弗推谓下无推进之者危谓毁害之也上下皆不得其应而防謟之民反有危害之者然虽能危吾之居处而终得以伸吾之志愿犹将不忘百姓之病所谓思饥犹巳饥之者于此而后足以见忧思故曰其忧思有如此者【集郑氏方氏说】
  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之以和为贵忠信之羙优防之法慕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其寛裕有如此者
  幽居穷也上通逹也不淫言节有守而不至于过不困言才有余而不至于乏忠信之羙以忠信为羙也优防之法以和柔为法也毁方毁去其圭角瓦合委曲相合如瓦之覆屋也
  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避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达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志茍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辟音避】
  称即举也君得其志谓君欲有为所举之贤能成之使君得遂其所欲为之志也茍利国家不求富贵荐贤为国不徼赏也【本郑氏方氏说】
  儒有闻善以相告也见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难相死也乆相待也逺相致也其任举有如此者
  相先犹相譲也乆相待谓虽乆而不忘逺相致谓虽逺而不遗任举谓保任荐举天下之士也【郑氏孔氏】
  儒有澡身而浴德陈言而伏静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翘之又不急为也不临深而为髙不加少而为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弗与异弗非也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
  澡浴皆喻致洁陈言而伏既言而退伏也静而正之惟欲正君而不求名也上弗知者虽用心如此而上不见知也麤而翘之以事之麤者微发其端而不急于为之也不临深而为髙不加少而为多据其实有而不増饰表襮也世治不轻世乱不沮不以治而轻为不以乱而沮挠也【补】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而尚寛强毅以与人愽学以知服近文章砥厉廉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为有如此者
  博学以知博学而多知也服近文章服习亲近于文章之事如威仪之中度语言之当理皆是也砥厉廉隅谓坚节行砥以平之厉以峻之廉谓棱隅谓角皆方正刻削而分毫不可紊者也分国如锱铢其义未详郑氏谓虽分国以禄之视之轻如锱铢锱者八两铢者权分十黍之重又郑氏以后诸家皆以博学以知服五字为句惟吕氏陆氏以博学以知为句今从之【补 窃谓分国如锱铢谓虽毫髪必与之共亦不轻受也】
  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乆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乐音洛下戸嫁反厌于艳反】
  方向也同志向也营道者经营道艺同术者同学术也并立则乐谓无忌心相下不厌谓有逊志乆不相见闻流言不信谓相信之笃不为防言所动本方本于方正【用方氏修】
  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
  仁之本者可与为仁仁之地者可与行仁其规模寛裕则称仁之动作其与人逊接则习仁之能事【吕氏】
  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慁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今众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诟病孔子至舎哀公馆之闻此言也言加信行加义终没吾世不敢以儒为戱【妄音亡以妄常为句今如字以妄字为句】
  陨获困迫失志之貌充诎喜溢失节之貌慁犹辱累犹系闵犹病言不取辱于君上不累及于长上下不被明刑而见闵于有司此故谓之儒今之名为儒者非真儒故常为人所诟病【郑氏晏氏】




  黄氏日抄卷二十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八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五】
  大学第四十二
  程氏谓大学乃孔子遗书初学入徳之门无如大学者至晦庵先生表章四书遂以大学为称首然其诠次皆与记礼元书不同明道以康诰曰以后释明字新字止字者聨于首章明徳新民止至善三语之下然后及古之欲明明徳一章又然后以所谓诚意以后节节释之伊川移古之欲明明徳一章于前然后及康诰曰一章至晦庵先生定为大学章句亦与程氏微不同自脩身一章以后程氏无移易者今悉仍旧而今举世之所诵习者惟章句也谨先钞记礼本文以存古昔然后抄章句于其后以便诵习云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脩其身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脩身脩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脩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脩也瑟兮僩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诗云于戱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康诰曰克明徳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徳皆自明也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所谓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脩身在正其心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此谓身不脩不可以齐其家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逺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蔵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徳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寳惟善以为寳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寳仁亲以为寳秦誓曰若有一介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逺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孟献子曰畜马乗不察于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乗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右礼记元本
  大学章句序
  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盖自天降生民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然其气质之禀或不能齐是以不能皆有以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出于其间则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使之治而教之以复其性此伏羲神农黄帝尧舜所以继天立极而司徒之职典乐之官所由设也三代之隆其法寖备然后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人生八嵗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脩己治人之道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夫以学校之设其广如此教之之术其次第节目之详又如此而其所以为教则又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余不待求之民生日用彛伦之外是以当世之人无不学其学焉者无不有以知其性分之所固有职分之所当为而各俛焉以尽其力凡古昔盛世所以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而非后世之所能及也及周之衰贤圣之君不作学校之政不脩教化陵夷风俗頽败时则有若孔子之圣而不得君师之位以行其政教于是独取先王之法诵而传之以诏后世若曲礼少仪内则弟子职诸篇固小学之支流余裔而此篇者则因小学之成功以着大学之明法外有以极其规模之大而内有以尽其节目之详者也三千之徒盖莫不闻其说而曽氏之传独得其宗于是作为传义以发其意及孟子没而其传泯焉则其书虽存而知者鲜矣自是以来俗儒记诵词章之习其功倍于小学而无用异端虚无寂灭之教其髙过于大学而无实其他权谋术数一切以就功名之说与夫百家众技之流所以惑世诬民充塞仁义者又纷然杂出于其间使其君子不幸而不得闻大道之要其小人不幸而不得蒙至治之泽晦盲否塞反覆沉痼以及五季之衰而壊乱极矣天运循环无往不复宋徳隆盛治教休明于是河南程氏两夫子出而有以接乎孟氏之传实始尊信此篇而表章之既又为之次其简编发其归趣然后古者大学教人之法圣经贤传之指粲然复明于世虽以熹之不敏亦幸私淑而与有闻焉顾其为书犹颇放失是以忘其固陋采而辑之间亦窃附己意补其阙畧以俟后之君子极知僣逾无所逃罪然于国家化民成俗之意学者脩己治人之方则未必无小补云淳熈己酉二月甲子新安朱熹序
  大学【大旧音泰今读如字】      朱熹章句
  子程子曰大学孔氏之遗书而初学入徳之门也于今可见古人为学次第者独赖此萹之存而论孟次之学者必由是而学焉则庶乎其不差矣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程子曰亲当作新 大学者大人之学也明明之也明徳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但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昬然其本体之明则有未甞息者故学者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新者革其旧之谓也言既自明其明徳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汚也止者必至于是而不迁之意至善则事理当然之极也言明明徳新民皆当至于至善之地而不迁盖必其有以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也此三者大学之纲领也
  或问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曰天道流行发育万物其所以为造化者隂阳五行而已而所谓隂阳五行者又必有是理而后有是气及其生物则又必因是气之聚而后有是形故人物之生必得是理然后有以为徤顺仁义礼智之性必得是气然后有以为魂魄五蔵百骸之身周子所谓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者正谓是也然以其理而言之则万物一原固无人物贵贱之殊以其气而言之则得其正且通者为人得其偏且塞者为物是以或贵或贱而不能齐也彼贱而为物者既梏于形气之偏塞而无以充其本体之全矣唯人之生乃得其气之正且通者而其性为最贵故其方寸之间虚灵洞彻万理咸备盖其所以异于禽兽者正在于此而其所以可为尧舜而能参天地以賛化育者亦不外焉是则所谓明徳者也然其通也或不能无清浊之异其正也或不能无美恶之殊故其所赋之质清者智而浊者愚美者贤而恶者不肖又有不能同者必其上智大贤之资乃能全其本体而无少不明其有不及乎此则其所谓明徳者已不能无蔽而失其全矣况乎又以气质有蔽之心接乎事物无穷之变则其目之欲色耳之欲声口之欲味鼻之欲臭四肢之欲安佚所以害乎其徳者又岂可胜言也哉二者相因反覆深固是以此徳之明日益昏昧而此心之灵其所知者不过情欲利害之私而已是则虽曰有人之形而实何以逺于禽兽虽曰可以为尧舜而参天地而亦不能有以自充矣然而本明之体得之于天终有不可得而昧者是以虽其昏蔽之极而介然之顷一有觉焉则即此空隙之中而其本体已洞然矣是以圣人施教既已养之于小学之中而后开之以大学之道其必先之以格物致知之说者所以使之即其所养之中而因其所发以唘其明之之端也继之以诚意正心脩身之目者则又所以使之因其已明之端而反之于身以致其明之之实也夫既有以唘其明之之端而又有以致其明之之实则吾之所得于天而未甞不明者岂不超然无有气质物欲之累而复得其本体之全哉是则所谓明明徳者而非有所作为于性分之外也然其所谓明徳者则又人之所同得而非有我之得私也向也俱为物欲之所蔽则其贤愚之分固无以大相逺者今吾既幸有以自明矣则视彼众人之同得乎此而不能自明者方且甘心迷惑没溺于卑汚茍贱之中而不自知也岂不为之恻然而思有以救之哉故必推吾所自明者以及之始于齐家中于治国而终及于平天下使彼有是明徳而不能自明者亦皆有以自明而去其旧染之汚焉是则所谓新民者而亦非有所付畀増益之也然徳之在已而当明与其在民而当新者则又皆非人力之所为而吾之所以明而新之者又非可以私意茍且而为也是其所以得之于天而见于日用之间者固已莫不各有本然一定之则程子所谓以其义理精微之极有不可得而名者故姑以至善目之而传所谓君之仁臣之敬子之孝父之慈与人交之信乃其目之大者也众人之心固莫不有是而或不能知学者虽或知之而亦鲜能必至于是而不去此为大学之教者所以虑其礼虽粗复而有不纯已虽粗克而有不尽且将无以尽夫脩己治人之道故必指是而言以为明徳新民之标的也欲明徳而新民者诚能求必至是而不容其少有过不及之差焉则其所以去人欲而复天理者无毫发之遗恨矣大抵大学一篇之指总而言之不出乎八事而八事之要总而言之又不出乎此三者此愚所以断然以为大学之纲领而无疑也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后与后同后放此】
  止者所当止之地即至善之所在也知之则志有定向静谓心不妄动安谓所处而安虑谓处事精详得谓得其所止
  或问此章曰此推本上文之意言明徳新民所以止于至善之由也盖明徳新民固皆欲其止于至善然非先有以知夫至善之所在则不能有以得其所当止者而止之如射者固欲其中夫正鹄然不先有以知其正鹄之所在则不能有以得其所当中者而中之也知止者物格知至而于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至善之所在是则吾所当止之地也能知所止则方寸之间事事物物皆有定理矣理既有定则无以动其心而能静矣心既能静则无所择于地而能安矣能安则日用之间从容间暇事至物来有以揆之而能虑矣能虑则随事观理极深研防无不各得其所止之地而止之矣其间四节盖亦推言其所以然之故有此四者非实有等级之相悬为终身经歴之次序也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明徳为本新民为末知止为始能得为终本始所先末终所后此结上文两节之意
  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脩其身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治平声后仿此】
  明明徳于天下者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徳也心者身之所主也诚实也意者心之所发也实其心之所发欲其一于善而无自欺也致推极也知犹识也推极吾之知识欲其所知无不尽也格至也物犹事也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此八者大学之条目也
  或问此章曰此言大学之序其详如此盖纲领之条目也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脩身者明明徳之事也齐家治国平天下者新民之事也格物致知所以求知至善之所在自诚意以至于平天下所以求得夫至善而止之也所谓明明徳于天下者自明其明徳而推以新民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徳也人皆有以明其明徳则各诚其意各正其心各脩其身各亲其亲各长其长而天下无不平矣然天下之本在国故欲平天下者必先有以治其国国之本在家故欲治国者必先有以齐其家家之本在身故欲齐家者必先有以脩其身至于身之主则心也一有不得其本然之正则身无所主虽欲勉强以脩之亦不可得而脩矣故欲脩身者必先有以正其心而心之所发则意也一有私欲杂乎其中而为善去恶或有未实则心为所累虽欲勉强以正之亦不可得而正矣故欲正心者必先有以诚其意若夫知则心之神明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也人莫不有而或不能使其表里洞然无所不尽则隠微之间真妄错杂虽欲勉强以诚之亦不可得而诚矣故欲诚意者必先有以致其知致者推致之谓如丧致乎哀之致言推之而至于尽也至于天下之物则必各有所以然之故与其所当然之则所谓理也人莫不知而或不能使其精粗隠显究极无余则理所未穷知必有蔽虽欲勉强以致之亦不可得而致矣故致知之道在乎即事观理以格夫物格者极至之谓如格于文祖之格言穷之而至其极也此大学之条目圣贤相传所以教人为学之次第至为纎悉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脩身脩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治去声后仿此】
  物格者物理之极处无不到也知至者吾心之所知无不尽也知既尽则意可得而实矣意既实则心可得而正矣脩身以上明明徳之事也齐家以下新民之事也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意诚以下则皆得所止之序也
  或问此章曰此覆说上文之意也物格者事物之理各有以诣其极而无余之谓也理之在物者既诣其极而无余则知之在我者亦随所诣而无不尽矣知无不尽则心之所发能一于理而无自欺矣意不自欺则心之本体物不能动而无不正矣心得其正则身之所处不至陷于所偏而无不脩矣身无不脩则推之天下国家亦举而措之耳岂外此而求之智谋功利之末哉【愚按晦庵之说既行异端之辩交起皆所不问惟以格物为格去外物其説本于大贤温公或者宗之以格闘为证后学不能无疑愚谓格之义皆至也格于皇天上至于天也格汝舜舜来至于前也七旬有苗格有苖至于中国也惟先格王先王有极至之徳也若格闘云者亦正以两人亲手而闘彼此击刺皆至其身非有间隔其间故谓之格安得以格闘为格去外物之证哉若曰格去外物当用间隔不当用感格之格武夷胡氏既以格为格式庐陵胡氏又以格有三义谨按格式之格亦以法制于是而极所谓规矩方圆之至也一以论语有耻且格为证不思格乃感格与吾无间隔是亦至也】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脩身为本
  壹是一切也正心以上皆所以脩身也齐家以下则举此而错之耳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本谓身也所厚谓家也此两节结上文两节之意右经一章葢孔子之言而曽子述之【凡二百五字】其传十章则曽子之意而门人记之也旧本颇有错简今因程子所定更考经文别为序次如左【凡千五百四十六字】凡传文杂引经传若无统纪然文理接续血脉贯通深浅始终至为精密熟读详味久当见之今不尽释也
  康诰曰克明徳
  康诰周书克能也
  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大读作泰諟古是字】
  大甲商书顾谓常目在之也諟犹此也或曰审也天之明命即天之所以与我而我之所以为徳者也常目在之则无时不明矣
  帝典曰克明峻徳【峻书作俊】
  帝典尧典虞书峻大也
  皆自明也
  结所引书皆言自明己徳之意
  右传之首章释明明徳 此通下三章至止于信旧本误在没世不忘之下
  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盘沐浴之盘也铭名其器以自警之辞也茍诚也汤以人之洗濯其心以去恶如沐浴其身以去垢故铭其盘言诚能一日有以涤其旧染之汚而自新则当因其已新者而日日新之又日新之不可畧有间断也
  康诰曰作新民
  鼓之舞之之谓作言振起其自新之民也
  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
  诗大雅文王之篇言周国虽旧至文王能新其徳以及于民而始受天命也【语録曰新民之极和天命也新】
  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自新新民皆欲止于至善也
  右传之二章释新民
  或问谓盘铭言自新也康诰言新民也文王之诗自新新民之极也极即至善之云也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
  诗商颂鸟之篇邦畿王者之都也止居也言物各有当止之处也
  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缗诗作绵】
  诗小雅绵蛮之篇缗蛮鸟声丘隅岑蔚之处子曰以下孔子说诗之辞言人当知所当止之处也
  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于缉之于音乌】
  诗文王之篇穆穆深逺之意于叹美辞缉继续也熈光明也敬止言其无不敬而安所止也引此而言圣人之止无非至善五者乃其目之大者也学者于此究其精微之蕴而又推类以尽其余则于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所止而无疑矣
  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脩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澳于六反菉诗作緑猗叶韵音阿僴下版反喧诗作咺諠诗作谖并况晩反恂郑氏读作峻】
  诗卫风淇澳之篇淇水名澳隈也猗猗美盛貌兴也斐文貌切以刀锯琢以椎凿皆裁物使成形质也磋以鑢铴磨以沙石皆治物使其滑泽也治骨角者既切而复磋之治石玉者既琢而复磨之皆言其治之有绪而益致其精也瑟严密之貌僴武毅之貌赫喧宣着盛大之貌諠忘也道言也学谓讲习讨论之事自脩者省察克治之功恂栗战惧也威可畏也仪可象也引诗而释之以明明明徳者之止于至善道学自脩言其所以得之之由恂栗威仪言其徳容表里之盛卒乃指其实而叹美之也
  诗云于戱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于戱音乌呼乐音洛】
  诗周颂烈文之篇于戯叹辞前王谓文武也君子谓其后贤后王小人谓后民也此言前王所以新民者止于至善能使天下后世无一物不得其所所以既没世而人思慕之愈久而不忘也此两节咏叹滛泆其味深长当熟玩之
  右传之三章释止于止善 此章内自引淇澳诗以下旧本误在诚意章下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犹人不异于人也情实也引夫子之言圣人能使无实之人不敢尽其虚诞之辞盖我之明徳既明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故讼不待听而自无也观于此言可以知本末之先后矣
  右传之四章释本末 此章旧本误在止于信下或问谓此章之下有阙文焉
  此谓知本
  程子曰衍文也
  此谓知之至也
  此句之上别有阙文此特其结语耳
  右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 此章旧本通下章误在经文之下 间尝窃取程子之意以补之曰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愚按大学自二程先生更定至晦庵先生章句益精矣独所谓传之四章自听讼吾犹人以下释本末云下有阙文传之五章释致知云上有阙文是以功夫次第大备之间犹有文字阙失未满之恨也辛酉嵗见董丞相槐行实载此章谓经本无阙文此特错简之厘正未尽者矣首章明徳新民至善三句纲领之下即继以欲明明徳以下条目八事之详此经也自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此谓知本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右正系释致知在格物不待别补今错在首章三句之下耳】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好恶上字皆去声谦读为慊苦刼反】
  诚其意者自脩之首也毋者禁止之辞自欺云者知为善以去恶而心之所发有未实也慊快也足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之地也言欲自脩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务决去而求必得之以自快足于己不可徒茍且以徇外而为人也然其实与不实盖有他人所不及知而已独知之者故必谨之于此以审其防焉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闲音闲厌郑读为黡】
  闲居独处也厌然销沮闭蔵之貌此言小人隂为不善而阳欲揜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揜其恶而卒不可揜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引此以明上文之意言虽幽独之中而其善恶之不可揜如此可畏之甚也【赵氏纂防曰语録曰此承上文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意不可谓人不知人晓然若见如此】
  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胖歩丹反】胖安舒也言富则能润屋矣徳则能润身矣故心无愧怍则广大寛平而体常舒泰徳之润身者然也盖善之实于中而形于外者如此故又言此以结之右传之六章释诚意 经曰欲诚其意先致其知又曰知至而后意诚盖心体之明有所未尽则其所发必有不能实用其力而茍焉以自欺者然或已明而不谨乎此则其所明又非已有而无以为进徳之基故此章之指必承上章而通考之然后有以见其用力之始终其序不可乱而功不可阙如此云
  或问六章之指其详犹有可得而言者耶曰天下之道二善与恶而已矣然揆厥所元而循其次第则善者天命所赋之本然恶者物欲所生之邪秽也是以人之常性莫不有善而无恶其本心莫不好善而恶恶然既有是形体之累而又为气禀之拘是以物欲之私得以蔽之而天命之本然者不得而着其于事物之理固有懵然不知其善恶之所在者亦有仅识其粗而不能真知其可好可恶之极者夫不知善之真可好则其好善也虽曰好之而未能无不好者以拒之于内不知恶之真可恶则其恶恶也虽曰恶之而未能无不恶者以挽之于中是以不免于茍焉以自欺而意之所发有不诚者夫好善而不诚则非唯不足以为善而反有以贼乎其善恶恶而不诚则非唯不足以去恶而适所以长乎其恶是则其为害也徒有甚焉而何益之有哉圣人于此盖有忧之故为大学之教而必首之以格物致知之目以开明其心术使既有以识夫善恶之所在与其可好可恶之必然矣至此而复进之以必诚其意之说焉则又欲其谨之于幽独隠微之奥以禁止其茍且自欺之萌而凡其心之所发如曰好善则必由中及外无一毫之不好也如曰恶恶则必由中及外无一毫之不恶也夫好善而中无不好则是其好之也如好好色之真欲以快乎己之目初非为人而好之也恶恶而中无不恶则其恶之也如恶恶臭之真欲以足乎己之鼻初非为人而恶之也所发之实既如此矣而湏防之顷纎芥之微念念相承又无敢有少间断焉则庶乎内外昭融表里澄彻而心无不正身无不脩矣若彼小人幽隠之间实为不善而犹欲外托于善以自盖则亦不可谓其全然不知善恶之所在但以不知其真可好恶而又不能谨之于独以禁止其茍且自欺之萌是以沦陷至于如此而不自知耳此章之说其详如此是固宜为自脩之先务矣
  所谓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忿弗粉反懥勑值反好乐并去声】
  程子曰身有之身当作心 忿懥怒也盖是四者皆心之用而人所不能无者然一有之而不能察则欲动情胜而其用之所行或不能不失其正矣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心有不存则无以检其身是以君子必察乎此而敬以直之然后此心常存而身无不脩也
  此谓脩身在正其心
  右传之七章释正心脩身此亦承上章以起下章盖意诚则真无恶而实有善矣所以能存是心以检其身然或但知诚意而不能密察此心之存否则又无以直内而脩身也 自此以下并以旧文为正
  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辟读为僻恶而之恶敖好并去声鲜上声】
  人谓众人之犹于也辟犹偏也五者在人本有当然之则然常人之情唯其所向而不加审焉则必陷于一偏而身不脩矣
  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谚音彦硕叶韵时若反】
  谚俗语也溺爱者不明贪得者无厌是则偏之为害而家之所以不齐也
  此谓身不脩不可以齐其家
  右传之八章释脩身齐家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弟去声长上声】
  身脩则家可教矣孝弟慈所以脩身而教于家者也然而国之所以事君事长使众之道不外乎此所以家齐于上而教成于下也
  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逺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中去声】
  此引书以释之又明立教之本不假强为在识其端而推广之耳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偾音奋】
  一人谓君也机发动所由也偾覆败也此言教成于国之效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蔵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好去声】
  此又承上文一人定国而言有善于己然后可以责人之善无恶于己然后可以正人之恶皆推己以及人所谓恕也不如是则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矣喻晓也
  故治国在齐其家
  通结上文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夭平声蓁音臻】
  诗周南桃夭之篇夭夭少好貌蓁蓁美盛貌兴也之子犹言是子此指女子之嫁者而言也妇人谓嫁曰归宜犹善也【纂防曰诗传曰宜者和顺之意】
  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小雅蓼萧篇
  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
  诗曹风鸤鸠篇忒差也
  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此三引诗皆以咏叹上文之事而又结之如此其味深长最宜潜玩
  右传之九章释齐家治国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长上声弟去声倍与背同絜胡结反】
  老老谓老吾老也兴谓有所感发而兴起也孤者幼而无父之称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言此三者上行下效防于影响所谓家齐而国治也亦可以见人心之所同而不可使有一夫之不获矣是以君子必当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彼我之间各得分愿则上下四旁均齐方正而天下平矣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先并去声】
  此覆解上文絜矩二字之义如不欲上之无礼于我则必以此度下之心而亦不敢以此无礼使之不欲下之不忠于我则必以此度上之心而亦不敢以此不忠事之至于前后左右无不皆然则身之所处上下四旁长短广狭彼此如一而无不方矣彼同有是心而兴起焉者又岂有一夫之不获哉所操者约而所及者广此平天下之要道也故章内之意皆自此而推之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乐音洛只音纸好恶并去声下并同】
  诗小雅南山有台之篇只语助辞言能絜矩而以民心为己心则是爱民如子而民爱之如父母矣
  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节读为截辟读为僻僇与戮同】
  诗小雅节南山之篇节截然髙大貌师尹周太师尹氏也具俱也辟偏也言在上者人所瞻仰不可不谨若不能絜矩而好恶徇于一己之偏则身弑国亡为天下之大戮矣
  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丧去声仪诗作宜峻诗作骏易去声】
  诗文王篇师众也配对也配上帝言其为天下君而对乎上帝也监视也峻大也不易言难保也道言也引诗而言此以结上文两节之意有天下者能存此心而不失则其所以絜矩而与民同欲者自不能已矣
  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
  先慎乎徳承上文不可不谨而言徳即谓明徳有人谓得众有土谓得国有国则不患无财用矣
  徳者本也财者末也
  本上文而言
  外本内末争民施夺
  人君以徳为外以财为内则是争鬭其民而施之以刦夺之教也盖财者人之所同欲不能絜矩而欲専之则民亦起而争夺矣
  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外本内末故财聚争民施夺故民散反是则有徳而有人矣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悖布内反】
  悖逆也此以言之出入明货之出入也自先慎乎徳以下至此又因财货以明能絜矩与不能者之得失也
  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道言也因上文引文王诗之意而申言之其丁宁反覆之意益深切矣
  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寳惟善以为寳
  楚书楚语言不寳金玉而寳善人也
  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寳仁亲以为寳
  舅犯晋文公舅孤偃字子犯亡人文公时为公子出亡在外也仁爱也事见檀弓此两节又明不外本而内末之意
  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个古贺反书作介断丁乱反媢音冒】
  秦誓周书断断诚一之貌彦美士也圣通明也尚庶防也媢忌也违拂戾也殆危也
  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迸读为屏古字通用】
  迸犹逐也言有此媢嫉之人妨贤而病国则仁人必深恶而痛絶之以其至公无私故能得好恶之正如此也
  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逺过也【逺去声】
  命郑氏云当作慢程子云当作怠未详孰是 若此者知所爱恶矣而未能尽爱恶之道盖君子而未仁者也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菑古灾字夫音扶】
  拂逆也好善而恶恶人之性也至于拂人之性则不仁之甚者也自秦誓至此又皆以申言好恶公私之极以明上文所引南山有台节南山之意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君子以位言之道谓居其位而脩己治人之术发己自尽为忠循物无违谓信骄者矜髙泰者侈肆此因上所引文王康诰之意而言章内三言得失而语益加切盖至此而天理存亡之防决矣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恒胡登反】
  吕氏曰国无逰民则生者众矣朝无幸位则食者寡矣不夺农时则为之疾矣量入为出则用之舒矣愚按此因有土有财而言以明足国之道在乎务本而节用非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也自此以至终篇皆一意也
  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发犹起也仁者散财以得民不仁者亡身以殖货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上好仁以爱其下则下好义以忠其上所以事必有终而府库之财无悖出之患也
  孟献子曰畜马乗不察于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乗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孟献子鲁之贤大夫仲孙蔑也畜马乗士初试为大夫者也伐氷之家卿大夫以上丧祭用氷者也百乗之家有采地者也君子宁亡己之财而不忍伤民之力故宁有盗臣而不畜聚敛之臣此谓以下释献子之言也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彼为善之此句上下疑有阙文误字 自由也言由小人导之也此一节深明以利为利之害而重言以结之其丁宁之意切矣
  右传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此章之义务在与民同好恶而不专其利皆推广絜矩之意也能如是则亲贤乐利各得其所而天下平矣 凡传十章前四章统论纲领指趣后六章细论条目功夫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诚身之本在初学尤为当务之急读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
  或问何以言絜矩为度也曰此荘子所谓絜之百围【语録曰荘子注云絜围束也是将一物围束以为之则也】贾子所谓度长絜大者也【真氏曰度谓以尺之长短絜谓以带之小大量物之小大如今人之围木也】前此诸儒盖莫之省而强训以挈殊无意谓先友太史范公乃独推此以言之而后其理可得而通也盖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以己之心度人之心知人之所恶者不异乎已则不敢以己之所恶者施之于人使吾之身一处乎此则上下四方物我之际各得其分不相侵越而各就其中校其所占之地则其广狭长短又皆平均如一截然正方而无有余不足之处是则所谓絜矩者也【愚按此章惟絜矩之说与先儒不同而其义方精故备録如此赵氏纂防曰真氏曰矩曲尺也又按彼为善之疑有阙文愚意彼指用小人者言之也善之谓利为有益善其说而行之也文意似亦自全】
  右皆晦庵章句也晦庵甞云大学章句次序皆明白易晓不必或问但致知格物与诚意较难理防不得不明辨之耳又云或问乃注脚亦不必深理防今愚所抄故全以章句至或问则斟酌其说而间附之然详说将以反约也由或问而反之章句由章句而反之正文此晦庵本心也晦庵尝令学者且去熟读大学正文又言大学最是两章相接处好看凡今所抄章句虽分一经十传而逐句逐节之下各有注释惟初读时各于其下详之既已熟读之后合浄写正文惟于两章相接处分之以便玩味凡皆全祖晦庵先生説也致知一章则参用董丞相之说移置本经元文以足之以试观其合与否尔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亲当作新】在止于至善【此三者大学之纲领】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脩其身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此八者大学之条目】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脩身脩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此覆说上文】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脩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结上文两莭之意】
  右经一章
  康诰曰克明徳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徳皆自明也
  右传之首章释在明明徳
  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右传之二章释在新民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脩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諠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诗云于戱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右传之三章释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此谓知本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右传之五章释致知格物【此用近世董丞相就经文易置】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间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右传之六章释诚意
  所谓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脩身在正其心
  右传之七章释正心脩身
  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此谓身不脩不可以齐其家
  右传之八章释脩身齐家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逺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蔵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右传之九章释齐家治国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徳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寳惟善以为寳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寳仁亲以为寳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逺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孟献子曰畜马乗不察于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乗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右传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黄氏日抄卷二十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九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六】
  冠义第四十三
  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顔色顺辞令容体正顔巴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防君臣正父子亲长防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顔色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古者冠礼筮日筮賔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故冠于阼以着代也醮于客位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与为礼也冠端奠挚于君遂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以成人见也【长丁丈反冠古乱反见贤遍反挚音至】国本国以礼为本也酌而无酬酢曰醮户西为客位三加者始加缁布冠次加皮弁次加爵弁冠端上士则裳中士则黄裳下士则杂裳以其初成人故着端异于朝服也【郑氏孔氏】
  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也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与故孝弟忠顺之行立而后可以为人可以为人而后可以治人也故圣王重礼故曰冠者礼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重冠故行之于庙行之于庙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与音余】
  嘉事嘉礼也冠属嘉礼不敢擅谓行于庙【郑氏孔氏】昏义第四十四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徴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譲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此言婚礼之始娶妻以昏为期故曰昏礼纳采者始纳采择之礼问名者问其母姓名仪礼疏以为问其女始生时日月之名晦庵以为未详孰是纳吉者男家得吉卜以告女氏也纳徴者纳聘财也请期者请成昏礼之期也与亲迎凡六礼命谓壻家之命主人听之于庙【孔氏】
  父亲醮子而命之迎男先于女也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壻执鴈入揖譲升堂再拜奠鴈盖亲受之于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而壻授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妇至壻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迎鱼敬反卺音谨酳音】
  此言亲迎之礼父以酒醮子而命之亲迎女之父筵几于庙以敌礼待之奠鴈礼毕亲受妇于其父母妇升车之时壻授妇以绥御妇车之轮三匝御者代之壻自乘其车先之归共牢而食者共一牲牢而食不使尊卑有殊也合而酳以一瓠分为两瓢谓之卺壻与妇各执其一以酳酳者食毕饮酒演安其气也【孔氏】
  敬慎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夫礼始于冠本于昏重于防祭尊于朝聘和于乡射此礼之大体也【别彼列反】
  此言成昏之礼因明昏礼为诸礼之本【孔氏】
  夙兴妇沐浴以俟见质明賛见妇于舅姑妇执笲枣栗叚脩以见賛醴妇妇祭脯醢祭醴成妇礼也舅姑入室妇以特豚馈明妇顺也厥明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奠酬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以着代也【笲音烦又皮彦反叚丁乱反】
  賛相礼者也笲器名以苇若竹为之奠酬者舅姑与妇相为酬酢也
  成妇礼明妇顺又申之以着代所以重责妇顺焉也妇顺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积盖藏是故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久也故圣王重之【当丁浪反委于伪反积子赐反藏才浪反】当犹称也【郑氏】
  是以古者妇人先嫁三月祖庙未毁教于公宫祖庙既毁教于宗室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教成祭之牲用鱼芼之以苹藻所以成妇顺也
  祖女所出之祖公君宗室宗子之家【孔氏】
  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以明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国治故曰天子听男教后听女顺天子理阳道后治隂徳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家理治此之谓盛徳是故男教不修阳事不得适见于天日为之食妇顺不修隂事不得适见于天月为之食是故日食则天子素服而脩六官之职荡天下之阳事月食则后素服而脩六宫之职荡天下之隂事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隂之与阳相须而后成者也天子脩男教父道也后脩女顺母道也故曰天子之与后犹父之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服父之义也为后服资衰服母之义也【适直革反见贤遍反荡徒浪反资音咨与齐同】
  适责也食者见道有亏伤也荡荡涤去秽恶也【郑氏】乡饮酒义第四十五
  乡饮酒之义主人拜迎賔于庠门之外入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致尊让也盥洗觯所以致絜也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所以致敬也尊譲絜敬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君子尊让则不争絜敬则不慢不慢不争则远于鬬辨矣不鬭辨则无暴乱之祸矣斯君子之所以免于人祸也故圣人制之以道【盥音管觯之豉反】庠乡学也举也觯酒角也盥洗觯者盥手洗爵挥其觯以致絜而酬賔也拜至者升堂之后主人拜賔之至也拜洗者賔拜主人之洗爵也拜受者賔于西阶上拜受爵也拜既者饮酒既尽賔主皆拜也【郑氏孔氏吕氏】
  乡人士君子尊于房户之间賔主共之也尊有酒贵其质也羞出自东房主人共之也洗当东荣主人之所以自絜而以事賔也【上共如字下共音恭】
  乡人乡大夫也士州长党正也君子谓卿大夫也乡大夫士饮国中贤者亦用此礼也设酒尊于东房之西室户之东在賔主间酒虽主人所设賔亦以酢主人故示賔主共有此尊也酒水也水北方为以黒黍和于水而为之故曰酒羞出自东房主人致味以养賔也荣屋翼也即今之抟风洗者承盥洗之器洗当东荣主人致絜以事賔也【郑氏吕氏】
  賔主象天地也介僎象隂阳也三賔象三光也譲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四面之坐象四时也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此天地之尊严气也此天地之义气也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此天地之盛徳气也此天地之仁气也主人者尊賔故坐賔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辅賔賔者接人以义者也故坐于西北主人者接人以仁以徳厚者也故坐于东南而坐僎【音遵】于东北以辅主人也仁义接賔主有事爼豆有数曰圣圣立而将之以敬曰礼礼以体长防曰徳徳也者得于身也故曰古之学术道者将以得身也是故圣人务焉
  介辅賔僎辅主三賔賔介与众賔之长四面之坐即賔主介僎圣通也术艺也得身得之于身也【孔氏】
  祭荐祭酒敬礼也哜肺甞礼也啐酒成礼也于席末言是席之正非专为饮食也为行礼也此所以贵礼而贱财也卒觯致实于西阶上言是席之上非专为饮食也此先礼而后财之义也先礼而后财则民作敬让而不争矣【啐七内反】
  祭者必祭其先而后饮食之也祭荐者賔祭主人所荐脯醢也祭酒者既祭荐又祭酒也哜肺者取爼上之肺哜齿之所以甞主人之味也啐酒者饮主人酒而啐之入口成主人之礼也案乡饮酒礼祭荐祭酒哜肺皆在席之中唯啐酒在席末卒觯致实谓致尽其觯中所实之酒啐才始入口故犹在席末卒觯则尽爵故远在西阶上啐酒献賔之觞也卒觯酬賔之时也礼谓敬也财谓食也啐于席末不于席之正者明是席之正在于行礼不可以饮食渎也是贵敬而贱食卒爵于西阶上不于席之上者明是席之上可以成饮食之礼不可以卒饮食之事是先敬而后食【孔氏吕氏方氏】
  乡饮酒之礼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听政役所以明尊长也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养老也民知尊长养老而后乃能入孝弟民入孝弟出尊长养老而后成教成教而后国可安也君子之所谓孝者非家至而日见之也合诸乡射教之乡饮酒之礼而孝弟之行立矣
  尊长尊敬长上也
  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主人亲速賔及介而众賔自从之至于门外主人拜賔及介而众賔自入贵贱之义别矣三揖至于阶三让以賔升拜至献酬辞譲之节繁及介省矣至于众賔升受坐祭立饮不酢而降隆杀之义辨矣【别彼列反省所幸反杀色戒反】
  乡乡饮酒也易易谓教化之本尊贤尚齿而已其事甚易也速召也省者速賔之礼繁及速介则省也杀者众賔之礼比之介又杀也升而受爵坐而祭立而饮不酢而即降其杀如此盖賔众恐礼而烦则乱也【用郑氏补】
  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之笙入三终主人献之间歌三终合乐三终工告乐备遂出一人觯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乐而不流也
  工乐正也升歌三终谓升堂而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每一篇而一终也主人献之献工也笙入三终者吹笙人入于堂下奏南陔白华华黍每一篇一终也主人献之献笙人也间歌三终者间代也谓笙歌已竟而堂上与堂下更代而作也堂上歌鱼丽则堂下笙由庚此为一终堂上歌南有嘉鱼则堂下笙崇丘此为二终堂上歌南山有台则堂下笙由仪此为三终合乐三终者谓堂上下歌瑟及笙并作也若工歌闗雎则笙吹鹊巢合之若工歌葛覃则笙吹采蘩合之若工歌卷耳则笙吹采苹合之故乡饮酒云乃合乐周南闗睢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是也工告乐备遂出者乐正自此不复升堂也一人扬觯者一人谓主人之吏举觯示将行旅酬也乃立司正者将留賔旅酬恐有懈怠故相礼者一人为司正以监之也今按鹿鸣即今日燕饮之事所以逹主人之诚意而美嘉賔之徳也四牡言其去家而仕于朝辞亲而从王事于此乎始也皇皇者华言其将为君使而赋政于外也学记曰宵雅肄三官其始也正谓此也盖此三诗先王所制以为燕饮之乐用之乡人用之邦国各取其象而歌之也合乐者歌乐俱作三终者二南各三终诗曰以雅以南即谓此也【孔氏晦庵程氏】
  賔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賔少长以齿终于沃洗者焉知其能弟长而无遗矣降说屦升坐脩爵无数饮酒之节朝不废朝莫不废夕賔出主人拜送节文终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乱也贵贱明隆杀辩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国矣彼国安而天下安故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説犹脱废朝之朝直遥反莫音暮】
  旅酬至于以水沃盥洗爵之人是弟长无遗也降说屦升坐者此谓无筭爵之初以前皆立而行礼至此彻爼之后乃脱屦升堂而坐也脩爵无数谓无筭爵也脩举也朝不废朝莫不废夕既朝乃饮先夕而罢也节文终遂者自始至终皆有节文也【孔氏方氏马氏】
  乡饮酒之义立賔以象天立主以象地设介僎以象日月立三賔以象三光古之制礼也经之以天地纪之以日月参之以三光致教之本也亨狗于东方祖阳气之发于东方也洗之在阼其水在洗东祖天地之左海也尊有酒教民不忘本也【亨普萌反】
  此皆记者覆说上文亨狗于东方覆说羞出自东房也洗之在阼水在洗西覆説洗当东荣也尊有酒亦覆上文也【孔氏】
  賔必南乡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南方者夏夏之为言假也养之长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为言愁也愁之以时察守义者也北方者冬冬之为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圣乡仁右义偕藏也介必东乡介賔主也主人必居东方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也主人者造之产万物者也月者三日则成魄三月则成时是以礼有三譲建国必立三卿三賔者政教之本礼之大参也【愁读为揫】
  圣之言生也假大也愁读为揫揫敛也介间也介賔主之间所以间之也此章緫明坐位所在并明三揖三譲每事皆三之义【孔氏】
  射义第四十六
  古者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乡饮酒之礼故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乡饮酒之礼者所以明长防之序也
  诸侯之射必先行燕礼者大射也卿大夫士之射必先行乡饮酒之礼者乡射也射者男子之事必饰之以礼乐者所以养人之徳使之周旋中礼也故有大射乡射以明君臣长防【吕氏】
  故射者进退周还必中礼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观徳行矣内正外直习于礼乐有徳行者也故賔射之的谓之正欲明射者内志须正大射之质谓之鹄鹄者直也欲使射者外体之直
  其节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貍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貍首者乐会时也采苹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是故天子以备官为节诸侯以时会天子为节卿大夫以循法为节士以不失职为节故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徳行立徳行立则无乱之祸矣功成则国安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徳也
  节者射以乐歌为节所谓节比于乐也驺虞采苹采蘩今诗篇名貍首逸诗下文云曽孙侯氏者也清江刘氏谓原壌所歌貍首之班然者是其章首或曰篆文貍似鹊首似巢即鹊巢也未知然否驺廐官养六畜虞山泽之官阜蕃鸟兽草木故云官备【孔氏马氏吕氏】
  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饰之以礼乐也故事之尽礼乐而可数为以立徳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务焉是故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献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射宫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君有庆数不与于祭而君有譲数有庆而益地数有譲而削地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是以诸侯君臣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夫君臣习礼乐而以流亡者未之有也【数色角反比昆志反中丁仲反与音预】
  孔氏曰既为诸侯卿大夫更以射辨其才艺髙下非谓直以射选补始用之也方氏曰射者士也贡士者诸侯也或中或否虽在士而有庆有譲则在诸侯焉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吕氏曰古之选士必以射者非专事于射也诸侯歳贡士于天子固以徳进言选也天子又试于射宫而进退之将以考诸侯所选之中否而从之有赏罚也射者男子之事也男子之事必有志于四方御侮扞难则其任也故桑弧蓬矢设于始生士不能射则辞以疾葢不能射则几于非男子也及其礼射则容体欲比于礼节欲比于乐而中欲多非其志专一则不能也非动容闲习则不能也非心夷气平强有力而不惮烦则不能也由此观之射虽一艺而可以观人之徳行则先王选士之防微矣【集】
  故诗曰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言君臣相与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则安则誉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而兵不用诸侯自为正之具也
  诗貍首之诗也曾孙谓世为诸侯侯氏谓旁出于天子故以氏言也四正盖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之正正亦鸟名齐鲁之间名题肩为正所谓正鹄之正也【用孔氏方氏陆氏集○郑以四正为正爵四行献賔献公献卿献大夫将射先燕饮也】
  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于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延射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后者不入其余皆入葢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防觯而语公罔之裘觯而语曰防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脩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盖去者半处者半序防又觯而语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者不在此位也盖勤有存者【矍俱防反相息亮反贲音奋旄与耄同勤与仅同】
  矍相地名树菜蔬曰圃观者如堵墙言其众射至于司马谓射至于使司正为司马之时盖方燕之时名司正及射之时名司马也贲偾也犹败覆也公罔姓也裘名也之发声也序姓防名也陆徳明以者不为句严陵方氏用之云有如此者否盖问词也郑氏以者字属上句以不在此位为句蓝田吕氏释之曰不在此位也者疑词也盖言在此位也众所会聚简别贤不肖人所难言也故以疑词示之盖不在此位云者问之之辞也山隂陆氏曰觯将以饮不胜者乡射云不胜者进北面坐取丰上之觯立卒觯是也唯贤者发而不失正鹄故曰不在此位位指不胜而饮觯之位也闻公罔之裘之言而去者盖不能保其必胜而先去也故曰发而不失正鹄者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中公罔之裘觯盖以待初射之用序防又觯盖以待再射之用乡射曰设丰实觯如施之此当序防所之觯也夫礼必再射以备幸中故序防所言又进于公罔之裘一等愚按此章惟不在此位一句难晓盖射以序贤今反谓贤者不在此位故谨备録三说如右然惟山隂陆氏之说于本文为顺○观者如堵墙以孔子之射故来者如是之多方其来而未入故先使子路延以弓矢而誓之贲军之将非勇亡国之大夫非忠舍其亲而为人后者非孝闻其誓而不敢入者去已半賔既入又使公罔之裘预未用之罚爵反其词以善讽之曰防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脩身以俟死其立徳有如此者不在此饮罚爵之位也于是自揣无其徳而不能保其必胜者去者又半然公罔裘之言犹畧而处于圃者犹多也序防继又觯而讽之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其成徳有如此者不在此饮罚爵之位也如是自揣徳不称而不能保其必胜者尽去其存而预于射者仅有耳方其始来观者如堵墙慕徳者众无远不至也其后预射者乃仅存畏威之深有言必信也未入延以弓矢本示以将射之礼反直其辞以拒不贤者使不得入既入语以觯本示以射不胜之罚反善其辞以讽贤而未至者使不敢留先后缓急之宜呼吸变化之妙虽一射之顷而所以绥来动和者可占矣【补】
  射之为言者绎也或曰舎也绎者各绎己之志也故心平体正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则射中矣故曰为人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者以为子鹄为人君者以为君鹄为人臣者以为臣鹄故射者各射己之鹄故天子之大射谓之射侯射侯者射为诸侯也射中则得为诸侯射不中则不得为诸侯【射食亦反】
  孔氏曰以为父鹄者谓射时身为人父者则念之云所射之鹄是为人父之鹄中则任为人父故为人之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及君臣皆然晦庵曰射中则为诸侯不中则不得为诸侯此皆难信书谓庶顽谗说侯以明之然若有羿之能又何以别恐畧以射审定非专以此去取也【集】
  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不中者不得与于祭不得与于祭者有譲削以地得与于祭者有庆益以地进爵绌地是也
  泽在野取其寛闲谓泽为择记者之言耳他多类此【补】
  故男子生桑弧蓬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事也故必先有志于其所有事然后敢用谷也饭食之谓也
  男子生设弧门左三日负之人为之射射罢而后用谷以食其子【郑氏孔氏】
  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求反诸己而已矣孔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吕氏曰仁者之道不怨天不尤人行有不至反求诸己而己射者有似于此故曰仁之道晦庵曰君子恭譲不与人争唯于射而后有争然其争也雍容揖逊乃如此则其争也君子而非若小人之争矣【集】
  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诗云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祈求也求中以辞爵也酒者所以养老也所以养病也求中以辞爵者辞养也
  声谓乐节也何以射谓何以能使射中与乐节相应也何以听谓何以能听此乐与射中相合也射中乐节两相应会至难矣循声而发不失正鹄射中与乐节相会惟贤者乃能是难也【孔氏】
  燕义第四十七
  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庶子官职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卒掌其戒令与其教治别其等正其位国有大事则率国子而致于大子唯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则授之以车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军法治之司马弗正凡国之政事国子存游卒使之脩徳学道春合诸学秋合诸射以考其艺而进退之【卒七对反惟卒伍之卒如字正音征】卒读为倅副也谓诸子副代其父者也司马弗正谓属庶子官司马弗征赋之也游卒游逸而为副贰庶子之未仕者也【孔氏】
  诸侯燕礼之义君立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大夫皆少进定位也君席阼阶之上居主位也君独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适之义也设賔主饮酒之礼也使宰夫为献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不以公卿为賔而以大夫为賔为疑也明嫌之义也賔入中庭君降一等而揖之礼之也【乡许亮反适音敌】
  定位定羣臣之位也莫敢适莫敢与君为敌也宰夫主饍食之官天子使宰夫为主以代献賔也不以公卿为賔而以大夫为賔谓公卿尊矣复以为賔则尊与君太廹近故以大夫为賔大夫位卑无嫌也【郑氏孔氏】
  君举旅于賔及君所赐爵皆降再拜稽首升成拜明臣礼也君答拜之礼无不答明君上之礼也臣下竭力尽能以立功于国君必报之以爵禄故臣下皆务竭力尽能以立功是以国安而君宁礼无不答言上之不虗取于下也上必明正道以道民民道之而有功然后取其什一故上用足而下不匮也是以上下和亲而不相怨也和宁礼之用也此君臣上下之大义也故曰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道音导】
  此明君臣上下相报之义【孔説】
  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爼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所以明贵贱也【差初佳反】
  小卿下卿也献君君举旅行酬者案燕礼宰夫为主人酌以献賔賔饮毕酌以酢主人主人饮毕酌以献君君饮毕酌以酢主人更爵以受酢于阼阶下饮卒爵主人又洗觚酬主人先饮卒爵酌以酬賔賔受觚坐奠于荐东讫小臣请媵爵者二人媵爵阼阶下皆北面媵爵于公媵爵者先自饮毕媵爵者洗象觯酌奠于公席之前公坐取所媵之觯以酬賔賔于时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賔升成拜公立卒觯賔乃受公虚爵酌之酬大夫于西阶上众大夫相酬毕奠虚觯于篚自此凢旅酬皆以徧而止【孔氏】
  聘义第四十八
  聘礼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以明贵贱也介绍而命君子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三譲而后传命三譲而后入庙门三揖而后至阶三譲而后升所以致尊譲也君使士迎于竟大夫郊劳君亲拜迎于大门之内而庙受北面拜贶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也敬譲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故诸侯相接以敬让则不相侵陵【竟音境劳去声】
  介所以传逹賔主之命爵有贵贱则介有多寡故曰以明贵贱介有三等末介传中介中介传上介以相继而传之故曰介绍而传命质者对也与之正相当也使臣不敢与主君亢礼故曰弗敢质一说父子之间以质为敬君臣之间以文为敬故曰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庙受者受使者所防之命也命入门皆三譲三揖至阶三譲而升賔所以敬主也士迎于竟大夫劳于郊君亲拜迎而庙受主人所以敬賔也賔主之交相敬譲如此此邻国所以不相侵陵而兵不兴也【孔氏吕氏方氏陆氏】
  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君亲礼賔賔私面私觌致饔饩还圭璋贿赠飨食燕所以明賔客君臣之义也
  摈者主国之君所使接賔者也主之有摈犹賔之有介也卿为上摈迎接賔客大夫为承摈承副上摈士为绍摈继续承摈君亲礼賔亲执醴以礼之也賔私面私觌者私以己礼面见主国之卿大夫为私面私以己礼觌主国之君为私觌也牲杀曰饔生曰饩半圭曰璋贿以货言赠以送言飨以酒为主食以食为主燕则兼酒食而燕乐之也君亲礼賔賔私面私觌以至飨食燕所以明賔客之义还圭璋致饔饩贿赠则使人致之所以明君臣之义【孔氏吕氏方氏】
  故天子制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厉以礼使者聘而误主君弗亲飨食也所以愧厉之也诸侯相厉以礼则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兵不用而诸侯自为正之具也【比必履反】
  聘而误谓使者行聘之时礼有错误【孔氏】
  以圭璋聘重礼也已聘而还圭璋此轻财而重礼之义也诸侯相厉以轻财重礼则民作让矣
  君子以玉比徳故聘礼执圭璋致命以逹其君之信聘君以圭聘夫人以璋半圭曰璋取法于隂阳之义也其圭璋则典瑞所谓瑑圭璋璧琮以頫聘者也行聘礼之后飨君用璧飨夫人用琮皆加于束帛既飨之后以圭璋礼之重也故以本物还之以璧琮飨币财之轻也故受之而更以他物赠之所谓轻财而重礼【吕氏孔氏】
  主国待客出入三积饩客于舎五牢之具陈于内米三十车禾三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于外乘禽日五双羣介皆有饩牢壹食再飨燕与时赐无数所以厚重礼也古之用财者不能均如此然而用财如此其厚者言尽之于礼也尽之于礼则内君臣不相陵而外不相侵故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尔【乘防证反】
  积犹委积之积三积皆有牢礼米禾刍薪五牢谓饪一牢腥二牢饩二牢每牢具牛羊豕也乘禽谓乗行羣匹之禽鴈鹜之属聘卿则日致五双也羣介皆有饩牢则无饪腥矣杀于使臣故也燕盛于飨飨盛于食于食惟一于飨至再于燕与时赐无数厚重礼也不能均者均犹皆也言常时用财丰杀随时不能皆如此其厚独于聘礼则厚也【用孔氏吕氏方氏补】
  聘射之礼至大礼也质明而始行事日几中而后礼成非强有力者弗能行也故强有力者将以行礼也酒清人渴而不敢饮也肉干人饥而不敢食也日莫人倦齐庄正齐而不敢解惰以成礼节以正君臣以亲父子以和长幼此众人之所难而君子行之故谓之有行有行之谓有义有义之谓勇敢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能以立义也所贵于立义者贵其有行也所贵于有行者贵其行礼也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敢行礼义也故勇敢强有力者天下无事则用之于礼义天下有事则用之于战胜用之于战胜则无敌用之于礼义则顺治外无敌内顺治此之谓盛徳故圣王之贵勇敢强有力如此也勇敢强有力而不用之于礼义战胜而用之于争闘则谓之乱人刑罚行于国所诛者乱人也如此则民顺治而国安也【干音干】
  此因聘义而兼射义以推演其说【补】
  子贡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碈者何也为玉之寡而碈之多与孔子曰非为碈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徳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宻以栗知也亷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逹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逹徳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碈武巾反知音智刿九卫反诎其勿反】
  碈石似玉或作珉缜致也栗坚貎亷棱也刿利伤也越犹也诎絶止貎凡金声始洪终杀玉声始终若一其终诎然谓其无衰杀之渐所谓玉振终条理也瑕玉病瑜玉中美也孚尹旁逹未详郑氏以孚读为浮尹读为筠云浮筠者玉之采色义既无据恐未必然山隂陆氏云孚信也尹正也孚尹犹言信正言玉坚贞之徳外信逹也此于字义近之特逹者谓璧琮必有币以将之圭璋特逹而已不用借币如君子之徳无待乎外也诗秦风小戎之篇【郑氏孔氏吕氏陆氏】
  防服四制第四十九
  凡礼之大体体天地法四时则隂阳顺人情故谓之礼訾之者是不知礼之所由生也夫礼吉凶异道不得相干取之隂阳也防有四制变而从宜取之四时也有恩有理有节有权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义也节者礼也权者知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訾音紫毁也】
  四制谓防服之中有以恩制义制节制权制四者之别【贾氏】
  其恩厚者其服重故为父斩衰三年以恩制者也门内之治恩揜义门外之治义断恩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贵贵尊尊义之大者也故为君亦斩衰三年以义制者也【断丁乱反】
  此明恩制义制
  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练毁不灭性不以死伤生也防不过三年苴衰不补坟墓不培祥之日鼓素琴告民有终也以节制者也【苴七余反】
  此明节制
  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为母齐衰期者见无二尊也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担主或曰辅病妇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秃者不髽伛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权制者也【担徒艳反今又如字袒徒旱反】
  此明权制父在为母一也有杖乃扶而起二也杖而起三也面垢四也秃者五也伛者六也跛者七也老病八也 杖本扶病而曰爵者以爵者有徳其恩必深为之服者病必重故曰爵也言为爵者设也三日授子杖者子恩深病速故授杖早其余以次而迟也担郑云假也尊其为主假之以杖者也吕氏云恐止音担谓负荷所主之防故授之以杖也杖以辅病未成人之妇人防少之男子虽居防未能至于病故不杖也三日五日七日授杖不同者为君防而服之者众也不言而事行者谓天子诸侯扶而起者以病而贵重故杖而又扶之以人也言而后事行谓大夫士杖而起者病也身自执事而后行谓庶民面垢而已者居防而又劳苦不敢至病恐以毁灭性也秃者无髪故不髽伛者露防可憎故不袒跛者脚蹇难跃故不踊老病者须有养故不止酒肉子于父母贵贱情同情难直遂其为礼之不同如此故曰权制或以父在为母属上文而以授杖不同为权制之一【用郑氏孔氏补】
  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恩之杀也圣人因杀以制节此防之所以三年贤者不得过不肖者不得不及此防之中庸也王者之所常行也书曰髙宗谅闇三年不言善之也王者莫不行此礼何以独善之者曰髙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慈良于防当此之时殷衰而复兴礼废而复起故善之善之故载之书中而髙之故谓之髙宗三年之防君不言书云髙宗谅闇三年不言此之谓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礼斩衰之防唯而不对齐衰之防对而不言大功之防言而不议缌小功之防议而不及乐父母之防衰冠绳缨菅屦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练冠三年而祥比终兹三节者仁者可以观其爱焉知者可以观其理焉强者可以观其志焉礼以治之义以正之孝子弟弟贞妇皆可得而察焉
  谅闇谓信黙也此覆明前四制之中节制之义也三节者初防至三月一也练二也祥三也


  黄氏日抄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     宋 黄震 撰读周礼
  孟子生于周末周室班爵禄之制已不可得而闻刘歆生于汉末乃反得今所谓周礼六官之书故后世疑信相半如张横渠则最尊敬之如胡五则最摈抑之至晦庵朱先生折衷其説则意周公曾立下规模而未及用近世赵汝腾按惟王建国以为民极数语意周公作洛后所为然亦不可考矣惟程氏谓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此为于其本而言之学者明乎此则不必泥其纷纷者然窃意周官法度在尚书周官一篇而未必在此书六典尔今以先儒考订聊笔其一二云
  设官之多
  陈及之云或谓乡遂设官最冗六乡之民不过七万五千家今设官至万八千九百三十人为大夫者百八十人六遂之民亦不过七万五千家而设官乃三千九百九十八人为大夫者四十人乡遂共十五万家官吏乃至二万三千人十五万家之所入能几何而足以养二万三千官吏愚按吕氏緫计地官公卿大夫士通用三十万夫府史胥徒又不预焉则又不止陈氏所计二万三千之数而已使此书果出于周尚不过尚书周官一篇之防况又説之不通如此
  官之交互
  陈君举曰如大史内史掌六典八灋八则八柄之贰宜属天官乃属春官大小行人司仪掌客宜属春官乃属秋官宰夫掌臣民之复逆矣则大仆小臣御仆之掌复逆宜属天官乃属夏官宰夫掌治朝之位矣则司士正朝仪之位宜属天官乃属夏官地官掌邦畿之事凡造都邑建社稷设封疆既悉掌之矣而掌固司险掌疆候人又见于夏官天官掌财赋之事自天府至掌皮既悉领之矣而泉廪人仓人又见于地官自膳夫至腊人不过充君之庖者悉领于天官至外朝百官之廪禄府史胥徒之稍食畨上宿卫之给乃见于地官自内司服至屦人凡王宫服饰之用悉领于天官而司服司常典瑞巾车之属乃见春官此其分职皆有不可晓者愚按书作于周而定于孔子大如三宅三俊书所载也周官无之小如三亳阪尹书所载也周官无之而此乃至于交互重复何哉天官冡宰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此祖商邑翼翼四方之极之义而説者以为主周公作洛邑而发周礼一书关渉义理者在民极一句故每官必以此为篇首
  乃立天官冡宰使帅其属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国此本书冡宰掌邦治统百官均四海之説
  治官之属
  此句緫下六十官今并太宰小宰凢六十三官
  太宰掌六典一治典二教典三礼典四政典五刑典六事典
  愚按书六卿分职此以太宰掌六典六典即六卿之职虽曰冡宰无所不统此下自分六官然与书不同
  小宰掌宫中之刑凡太宰之职皆掌其事
  宰夫掌治朝之法
  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纠禁
  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
  士谓适子庶子谓支庶在版谓子弟名籍
  膳夫掌王之食饮膳羞 庖人掌共六畜兽禽 内饔掌割烹 外饔掌祭祀之割烹 烹人掌共鼎愚按膳夫以下五官凡五百三十一人均为饮食设亦岂无可并省者耶
  甸师掌耕借田
  愚按借者借民之力也今官与其徒凡三百三十有五人岂千亩之田王自置人耕之耶似当考也
  兽人掌罟田兽
  愚按此以共膳也然古者自有田狩共君之庖
  人掌取鱼
  愚按此官除士府史胥之外其徒三百人今世取鱼于市不养一人亦足供膳
  鳖人
  虽不设官亦可
  腊人
  庖人一小事耳
  医师 食医 疾医 疡医 兽医
  此通古今决不可废者古人世其官则精矣
  酒正 酒人 浆人
  此亦古今不可阙者今世有酒而已浆以水为主以米汁将之所以止渴稍厚则为醴甜酒也又醲则为酒辛辣矣
  凌人掌氷
  笾人
  奄与奚掌之
  醢人 醯人 盐人
  皆奄与女奚
  幂人掌巾幂
  宫人掌寝
  皆女也
  掌舎掌出入 幕人掌幕帟 掌次掌王次
  皆侍御之细事
  太府 王府 内府 外府
  皆掌守藏财赋太府緫收王府掌玉内府掌良货外府掌帛布
  司防 司书 职内 职嵗
  皆掌防财赋职岁者歳杪计其数也世称六典之书大半理财然尚书周官一书不及此也
  职币掌用币 司裘掌共裘 掌皮掌敛皮革 内宰掌隂礼而首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
  内小臣掌王后服位
  阍人 寺人 内竖
  皆奄官竖则未冠者之名
  九嫔 世妇 女御 女祝 女史
  皆妇人为之
  典妇功 典丝 典枲
  外官为之
  内司服 缝人
  皆妇人为之
  五疑官吏与妃嫔杂处
  染人 追师 屦人 夏采
  皆男子为之夏采者夏翟羽色与染人固异官然皆甚矣
  陈君举曰冡宰一职惟宰制天子左右之人一则环卫之人二则供奉饮膳酒浆之人三则出纳财贿之人四则宫中使令之人又曰自玉府内府而下今皆入内藏库自宫人掌舎而下今皆入修内司自医师食医而下今皆入御药院自膳人庖人而下今皆属御前供奉官愚按本朝之制为简但权不属宰相宫府不一体耳
  地官司徒
  此本尚书周官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扰兆民为义自大司徒而下凡七十八官
  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防也隂阳之所和也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
  按此周礼中精语形容卜洛之美也然此书首言惟王建国以为民极乃立地官是卜洛而后设司徒之官岂先有司徒而后卜洛耶若以此为司徒之职掌则卜宅洛中无再卜再宅之事继此云诸公地方五百里则汉人之言异乎孟子俭于百里之説矣说者以为周官兼山川附庸而言则依附鲁颂形容之説而曲为之回护也百里指土地而言岂包山川之虚数附庸各自为国何闗诸公之封域耶
  小司徒掌建邦之教灋
  乡师掌其所治乡之教而听其政 乡老 乡大夫各掌其乡之政教禁令 州长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灋党正各掌其党之政令教治 族师掌其族之戒令政事 闾胥各掌其闾 比长掌其比之治
  乡一万二千五百家州二千五百家党五百家族百家闾二十五家比五家自乡至比次第聮络俱乡师乡大夫州长党正皆于五岁教民以法斯民若奔走四处恐力不及各教于州党则受教于乡者谁欤同教于乡则受教于州党者谁欤歳时人民杯酒奉亲一时和悦人情然也而奔走于有司不暇亦未知如何耳
  封人掌设社壝士府史胥二十四人徒六十人
  按设社壝有时常养此众何为
  鼓人掌教金鼓 舞师掌教舞
  牧人掌牧祭祀之牲 牛人掌养公牛 充人掌系祭祀之牲
  窃意充人之职牧人可兼充可免四十八人之廪禄
  载师掌任土 闾师掌任民 县师掌地域田莱三职相类凡二百二人愚按禹尝任土作贡不过区画而止不闻常设官
  遗人掌委积 均人掌力政
  师氏掌以媺诏王与教国子 保氏掌谏王而教国子似今师儒之官而吏胥之外其徒共百八十人岂无烦冗之职欤
  司谏正民之行 司救防民之非
  不知如何廵察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
  调人掌平民之争
  然则不剖其是非欤
  媒氏掌万人之判
  司市凡百七十四人
  虽曰必立之乎多亦恐扰夫人世子过市有罚亦可疑夫人世子无游观市井之理若出而经从何罪罚之
  质人掌市货 防人掌市布 胥师 贾师 司虣 司稽 肆长 泉府 司门 司闗
  通司市凡士一司无不为市而设得无烦苛否易惟曰日中为市交易而退
  掌节守邦节而辨其用
  遂人掌邦之野 遂师掌遂之政令 遂大夫各掌其遂之政令 县正鄙师鄼长里宰又各掌其政令又有邻长
  何掌政令者之多不其烦欤
  旅师掌野之粟
  恐粟各有主野安得粟而旅师掌之
  稍人掌合丘乗之政令
  委人掌敛薪刍
  土均掌平土地
  草人掌土化之法
  盖除草者恐民各自除之不待官
  稻人掌稼下地
  盖种稻者恐民各自为之亦不待官
  土训掌诏地事 诵训掌道方志
  山虞掌山林林衡掌林麓川衡掌川泽泽虞掌泽薮山者岂不可以兼林泽者岂不可以兼薮与
  迹人掌邦田之地政 卝人掌金玉锡石之地
  角人掌徴齿角 羽人掌徴羽翮 掌葛徴絺绤之材掌染草徴染草之物 掌炭徴炭灰之物 掌荼以
  时聚荼 掌蜃敛互物蜃物
  凡皆琐屑甚矣似不必立之官
  囿人掌囿 场人掌筑
  囿人掌囿可言也场人掌筑场恐亦农人自为之不待官
  廪人凡三百八十四人 舎人掌用谷 仓人掌藏粟司禄 司稼掌廵邦野之稼
  舎人仓人似可并于廪人若司稼之廵稼虽不必可也
  舂人 饎人 槁人皆主食
  槁者冗食之名
  陈君举曰地官掌教难晓以属官考之自乡老至比长自遂人至邻长皆乡遂之官自封人至充人皆疆塲畜牧之官自载师至均人皆掌财赋征役之官自司市至泉府皆掌市井自司门至掌节皆掌门闗自旅师草人稻人虞衡以至掌染草炭荼蜃极于场人囿人无非山林川泽田畴之官几近六十官所谓教官者师氏保氏司谏调人司救鼓人不过六七而已其他则整顿田畴分擘郊里征敛财赋掌管山泽纪纲市井管钥门闗而已当时谓之教典何也王次防曰司徒所掌大抵田赋等事似与天官大宰九贡九赋大府以下等官相类黄氏曰地官卿一人中大夫五人下大夫十五人上士四十八人中士一百三十人下士二百八十八人王之门闗十二下士各二人则又四十八人府一百三十人史二百十九人贾八人胥二百二人徒二千四百五十六人又舞徒四十人奄十二人女舂抌二人女饎八人女槀十六人奚八十五人是皆着于数者也山虞林衡泽虞场人皆中下士又其府史胥徒又司市立胥徒贾师司虣司稽肆长皆不能计其数者也乡老皆公即三公乡大夫皆卿即六卿六卿三十州州长皆中大夫州五党党正皆下大夫党五族为七百五十族族师皆上士族四闾为三千闾闾胥皆中士闾五比为万五千比比长皆下士六遂大夫皆中大夫六遂之县视州鄙视党鄼视族里视闾其余各下于六乡之一等六乡之余民居四郊其官为四郊之吏稍不为邑县都不为都有吏主之皆不可以数计也吕氏曰緫计地官公卿大夫士通用三十万夫有竒府史胥徒不在数虞衡迹人等亦不在数据畿内之地似难容许多官畿内户口亦难供许多官愚谓尽畿内之人不为民而尽为官亦无此数春官宗伯
  乃立春官宗伯使帅其属而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此本尚书周官宗伯掌邦礼治神人和上下之説自宗伯至家宗人及凡以神仕者凡七十官
  大宗伯掌天神人鬼地示之礼 小宗伯掌神位名物肆师掌祀礼
  肆言陈也
  鬱人掌祼器 鬯人掌酿秬
  然此岂不可并之酒人耶
  鸡人掌共鸡牲
  亦岂不可并之牧人之末耶
  司尊彜自下士至其徒凡三十人 司几筵凡十三人 天府掌祖庙之守藏 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藏 典命掌诸侯之五仪与诸臣五等之命
  司服掌王吉防之服
  然既曰祀昊天上帝又曰祀五帝亦如之五帝汉人之言恐周无之也夫帝一而已
  典祀掌外祀之兆守凡五十四人
  窃意偶有葺理募用民力可也常廪其徒恐虚费
  守祧掌庙祧
  世妇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
  既曰世妇而以卿大夫士为之何也周礼六官每官不过一卿而世妇每宫乃卿二人何也天官既有世妇矣此春官又有世妇何也説者以春官者为外命妇然外命妇各于其夫之家而云每宫何也若内命妇二十七世妇每宫二卿是为五十四卿何卿之多也既命卿大夫士矣又有女府史奚凡二十人又若何而共事也皆未可晓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是特泛言内外命妇何以宗言而指为官守亦合考
  冢人掌墓地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
  注云战败无勇而罚之然岂有无勇而战死者耶是死守封疆者皆罪人也岂义各有在欤
  墓大夫掌邦墓之地域凡二百三十六人
  冡人共百四十四人已繁矣似合并省以合圣人节用爱人之义官事不摄非俭之训也
  职防掌诸侯之防
  然治防已见天官宰夫之职恐此亦可省
  大司乐 乐师 大胥 小胥 大师 小师 瞽蒙眡了 典同 磬师 钟师 笙师 鏄师 韎师旄人 籥师 籥章 鞮鞻氏 典庸器 司干凡二十官皆掌乐虽曰各类其能岂不可緫为一官而各列其属以稍减其人耶
  太卜 卜师 卜人 人 菙氏 占人 筮人凡七官皆掌卜筮实则卜筮列两官亦可矣
  占梦
  似不必置官
  眡祲
  似宜属保章氏
  大祝 小祝 防祝 甸祝 诅祝 司巫 男巫女巫
  八官皆掌祝似可并省若诅祝则春秋以后之事恐非盛世所宜有
  太史掌邦之六典 小史掌邦国之志
  然大宰亦掌建邦之六典矣外史亦掌四方之志矣且二史列于巫祝冯相氏之间亦不知何义
  冯相氏掌歳月辰日
  冯音凭乗也凭髙而相视之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变
  保安也章明也云保安时变章明天意
  内史 外史 御史
  内史掌八枋诏王然此太宰之职也特彼作柄此作枋耳外史掌四方之志然此小史之职也特彼言诸侯此言四方耳御史则进书于王者其史百有二十人似多耳
  巾车掌公车之政令 典路掌王及后之五路 车仆掌车之萃【副也与倅同】
  凡三官皆主车者
  司常掌九旗之名物
  主车之旗
  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礼 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礼凡以神仕者无数
  陈及之曰六官中惟春官典礼职事无可疑者然司服掌外朝之服当与内司服并在天官典瑞掌玉器之藏当与掌节并在地官司常巾车典路亦当在夏官今列春官者以礼仪所系黄氏曰春官之属七十自大宗伯至职防为一节自大司乐至司干为一节自太卜至御史为一节自巾车至凡以神仕者为一节卿大夫士緫五百九十有四人府史胥徒工又緫二千五百十四人女奚百有二十人男巫为数女巫为数凡以神仕者无数夏官司马
  乃立夏官司马使帅其属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国本尚书周官司马掌邦政统六师平邦国之説自大司马而下凡六十九官
  军将皆命卿
  此语见文武不分最切薛平仲乃谓六官中特司马掌兵余卿无与窃恐不然六乡之民皆以什伍为军则六乡之卿皆为军将若独司马一卿为军将岂他乡之民不为兵耶岂司马兼将他乡之兵耶必不然也
  大司马掌建邦国之九法以平邦国以九伐之法正邦国
  小司马掌小祭祀防同飨射师田防纪之事
  军司马舆司马行司马皆缺
  司勲掌六乡赏地之法
  陈君举谓独属之司马者以军赏不逾时免司存散隔回复壅底之患
  马质掌质马
  质平也主买马平其贾直
  量人掌建国之法
  小子掌羞羊 羊人掌羊牲
  职似可并
  司爟掌火政
  掌固主脩城郭 司险掌九州图 掌疆主疆界 人迎賔客 环人掌政师
  挈壶氏
  不详刻漏之制而挈壶以令军井挈辔以令舎挈畚以令粮
  射人掌射位
  服不氏掌养猛兽 射鸟氏掌射鸟 罗氏掌罗乌鸟掌畜掌养鸟
  凡四官似皆不见为民设官之意
  司士掌羣臣之版 诸子掌国子之倅 司右掌羣右之政令
  谓凡车右之长也
  虎资氏掌先后王而趋 旅贲氏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
  节服氏掌祭祀朝觐衮冕
  似于司马无闗
  方相氏掌傩
  以相视而攻疫者非一方故名方相
  太仆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 小臣掌王之小命相王之小灋仪 祭仆掌受命于王以眂祭祀 御仆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复 仆掌五寝之埽除粪洒之事
  似皆于夏官司马无闗于天官冡宰之属则近之
  弁师掌王之五冕
  似宜属春官
  司甲 司兵 司戈盾 司弓矢 缮人 槀人 戎右
  皆司马之属宜也
  齐右为祭祀陪乗 道右掌前道车 大驭掌驭玉路戎仆掌驭戎车 齐仆掌驭金路 道仆掌驭象路田仆掌驭田路 驭夫掌驭贰车 校人掌王马之
  政 趣马賛正良马 巫马掌养疾马 牧师掌牧马廋人掌十有二闲之政 圉师掌教圉人养马 圉
  人掌养马刍牧之事
  右十五官似不必尽属夏官恐亦有可并省者
  职方氏掌天下之地 土方氏掌土圭之法 怀方氏掌远方之民 合方氏掌逹天下之道路 训方氏掌道四方之政事 形方氏掌制邦国之地域 山师掌山林之名 川师掌川泽之名 邍师掌四方之地名凡九官于夏官司马亦迂虽以之属地官可也且亦多可并省以寛民力
  匡人掌灋匡邦国 撢人掌王志以语之天下邦国撢与探同言探王之志此二官似不宜属司马
  都司马掌都之车马兵甲戒令以听于国司马 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
  公司马即国司马
  陈及之曰司马一官与军政者半不与者半自大司马至行司马自诸子至旅贲氏自司甲至槀人自校人至圉师其他则环人戎右戎仆都家司马皆与戎事者也自掌固至掌疆则司疆界者也自服不氏至掌畜则掌鸟兽者也自太仆至仆则左右侍御仆从者也自职方氏至撢人则掌舆地及四方诸侯外夷者也小子掌祭祀则系焉司爟掌行火则系焉人掌賔客则系焉挈壶氏掌司夜则系焉司士掌朝仪则系焉弁师掌冠弁则系焉与夫齐右之属射人之属则又系焉夫既曰典军政而官府错居互相闗系 右夏官卿大夫士六百九十有一人府史胥徒工贾医四千一百五十有二人不命之官凡四方相氏狂夫四人圉师乗一人圉人良马匹一人驽马丽一人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
  秋官司防
  乃立秋官司防使帅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此本尚书周官司防掌邦禁诘奸慝刑乱之説凡六十七官然书曰刑乱可也此曰刑邦国则非辞矣
  大司防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国诘四方
  小司防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焉一曰询国危二曰询国迁三曰询立君
  按此官亦可疑万民岂可致之外朝耶如盘庚登进民于庭止于国中之民犹可也国危国迁与立君皆外诸侯之事其民岂得而致之耶国之危与迁及立君询之卿大夫可也而询之民何耶
  士师掌五禁之法宫禁官禁国禁野禁军禁也 乡士掌国中各掌其乡之民数而纠戒之 遂士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数而纠其戒令 县士掌野各掌其县之民数 方士掌都家之狱讼 讶士掌四方之狱讼凡六官次第甚明但胥徒太多耳
  朝士掌建邦外朝之灋
  其曰凢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既书于士矣士何不正其罪杀之而纵其人自相仇杀耶
  司民掌登万民之数 司刑掌五刑之灋以丽万民之罪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 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 司盟掌盟载之法
  凡五官亦有次第但盟恐非盛世事耳
  职金掌凡金玉锡石丹青之戒令
  其徒八十人似多亦不宜属刑官
  司厉掌盗贼之任器货贿
  此属刑官可也
  犬人掌犬牲
  宜属兽人鸡人之列然犬亦岂所以名官耶
  司圜 掌囚
  司圜掌收教罢民然徒百有六十人何多耶掌囚掌守盗贼凡囚者徒百有二十人亦多今世守囚未有满数人者其害已甚若周盛时囹圄空虚而繁杂如此欤
  掌戮掌斩杀
  司掌五之法
  其徒至三百人五者罪闽蛮夷貉也罪蛮闽夷貉又各百有二十人盛时蛮夷于中国之王都何闗而收如此之多不可晓也
  布宪掌刑禁 禁杀戮掌司斩杀戮 禁氏掌禁乱野庐氏掌逹国道路至于西畿 蜡氏掌除骴【蜡音措】
  雍氏掌沟渎 萍氏掌水禁 司寤氏掌夜时 司烜氏掌取火于日取水于月【烜音毁】 条狼氏掌执鞭 脩闾氏掌互互者今行马即击柝 防氏掌设弧张庶氏掌除毒虫 冗氏掌攻蛰兽 翨【音翅】氏掌攻猛鸟柞氏掌攻草木 薙【他计反】氏掌杀草 硩【他折反】蔟【仓独】
  反氏掌覆夭鸟之巢 翦氏掌除蠧物 赤叐氏【音防】掌除墙屋 蝈氏掌去鼃黾鼃即蝈黾者耿黾也【黾莫幸反】壷涿氏掌除水虫 庭氏掌射夭鸟
  按自野庐氏至氏凡九官宜分属天官地官自庶氏至庭氏凡十一官皆主杀害禽虫恐无此理
  衔枚氏掌司嚻 伊耆氏掌杖咸
  大行人掌賔客 小行人掌賔客之礼籍 司仪掌摈相之礼 行夫掌传遽之小事 环人掌送逆 象胥掌夷国 掌客掌礼牢 掌讶掌等籍掌交掌节币掌察 掌货贿
  凡十一官皆为賔礼设岂无可并省者且于义合属春官夏官
  朝大夫掌都家之国治 都则 都士 家士
  凡四官一律
  易氏曰秋官刑官也司防掌刑而士师则掌禁自乡士以至司用刑者也自布宪至衔枚氏用禁者也若大行人掌客之类疑于春官之掌礼者朝士掌交之类疑于夏官之掌政者右卿大夫士百三十有五人府史胥徒贾庶子二千七百三十有六人
  冬官考工记
  此本尚书周官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之説而名冬官郑注云司空篇亡汉兴购求千金弗得先儒据所闻记之王次防曰以周官司空之掌放之司空未可以为亡也夫周官言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凡经言田莱沟洫都邑涂巷者非邦土而何农工商贾市井里室庐者非居民而何桑麻谷粟之所出山泽林麓之所生非地利而何及考小宰言六官设属各有六十今治官之属六十有三教官之属七十有八礼官之属七十政官之属六十有九刑官之属六十有七意者简编错杂先儒莫之能辨遂以考工记补之其实司空一官未尝亡也愚按周礼出于汉末郑氏谓汉兴购求司空篇不得恐未可信今以五官所余之数合考工三十之数自可足本篇六十而谓先儒莫之能辨此岂难见之事而先儒莫之能哉或疑此书正因晩出故为错脱以示其为古未知然否然五官之属皆差互不伦非特司空一官而已也
  轮人为轮 轮人为盖 舆人为车 辀人为辀 筑氏为削 冶氏为杀 桃氏为剑 凫氏为钟 防氏为量 叚氏【阙】 凾人为甲 鲍人之事治革之工也【字本作鞄】 韗人为臯陶【字本作】 韦氏【阙】 裘氏【阙】 画缋之事 钟氏染羽钟聚也取其色之聚也 筐人【阙】防氏练丝防言治之使熟也 玉人 栉人【阙】 雕人【阙】 磬人 矢人 陶人 旊人为簋 椊人三为笋虡为饮器为侯 庐人为庐器
  庐者緫合众体而成积竹为之取其坚固
  匠人三建国营国为沟洫 车人为耒为车 弓人弓有六材独言角干饬者胶漆丝为之辅而已也孔子删诗定书系周易作春秋此四书正经也礼记虽汉儒所集而孔门之中庸大学在焉乐记等篇亦多格言若周礼未知其何如夹漈郑氏尝谓周礼一书详周之制度而不及道化严于职守而阔畧人主之身后来求其説而不得或谓文王治岐之制或谓成周理财之书或谓战国隂谋之书【何休云】或谓汉儒傅防之説【乃刘歆作】或谓末世渎乱不验之书林孝存作十论七难以排之至孙处又独为之説曰周礼之作周公居摄之后书成归丰而实未尝行惟其未行故建都之制不与召诰洛诰合封国之制不与武成孟子合设官之制不与周官合九畿之制不与禹贡合凡此皆预为之而未尝行也愚恐亦意之之言按周礼实汉成帝时刘歆始列之七畧王莾时刘歆始奏置博士尔周礼始用于王莾大败再用于王安石又大败夹漈以为用周礼者之过非周礼之过是固然矣然未有用而效者恐亦未可再以天下轻试




  黄氏日抄卷三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一    宋 黄震 撰读春秋左氏传
  君子曰
  周郑交质周郑交恶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隠三年】
  周天子郑诸侯也何物君子以二国结信为言及我伐宋以郜防归我君子谓郑荘公于是乎正又其伐许而处许西偏君子谓郑荘公于是乎有礼岂盗亦有道者耶王取邬刘蔿邘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君子谓是以知桓王之失郑至是则寜罪王而不罪郑矣郑荘公伐周射王中肩春秋初第一罪人而左氏反第一以为贤可怪也
  卫人旱荘子曰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
  雨乃偶然天岂助虐甚矣荘子之逢君而左氏之好诬也
  晋狼瞫能斩秦囚遂以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获死所及彭衙驰秦师死焉君子谓狼瞫于是乎君子
  狼而轻生果君子乎
  秦伯伐晋济河焚舟晋人不出封殽尸而还遂覇西戎用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之为君也举人之周也与人之壹也孟明之臣也其不解也能惧思哉
  孟明违父误君无故行盗贼之行掩郑取败自是秦晋交兵四十余年使生灵肝脑涂地孟明之罪大矣秦穆公口一时悔过而心终身遂非偏听专任之祸亦烈矣焚舟之役晋特不出秦未尝胜晋也封尸而还何救肝脑涂地之灵秦素强西戎素服于秦秦岂因是而覇是时秦未尝扰中国舍孟明召祸一事之外余亦未尝与中国一矢相加使当是时信用蹇叔而不误用孟明尝与晋婚姻而不自残其百姓则其覇于西戎又岂止如今日所见而已哉
  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其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我之怀矣自诒伊戚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隠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
  弑君之罪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而曰越竟乃免左氏每借君子妄为之辞今又诬吾孔子不其甚乎
  襄二十有七年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过也再失闰矣
  闰不可失也闰再失则差两月寒暑易矣继此当益差可也然而四时未尝易其序则于何年増为十有四月而追正之耶
  子产谓子太叔曰惟有徳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太叔不忍猛而寛郑国多盗太叔悔之攻萑苻泽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寛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
  孔子曰子为政焉用杀又曰居上不寛吾何以观之哉又曰君子威而不猛今左氏谓太叔尽杀而孔子叹以善哉又谓政寛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是寛不可临民而猛焉是主而杀之为快也异乎吾所闻贤君
  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任方授能元年革车三十乗季年乃三百乗【闵二年】
  晋悼公 晋人弑厉公迎悼公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曰孤始愿不及此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我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盟而入逐不臣者七人始命百官施舍己责逮鳏寡振废滞匡乏困救灾患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节器用时用民凡六官之长皆民誉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德师不陵正旅不偪师民无谤言国以复覇晋侯之弟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曰必杀魏绛羊舌赤曰绛无贰志其将来辞言终魏绛至请居死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不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与之礼食使佐新军使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楚子囊伐郑郑将从楚子展曰晋君方明四军无缺八卿和睦必不弃郑秦景公乞师于楚将伐晋子囊曰晋君类能而使之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皂不知迁业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晋侯归谋所以息民三驾而楚不能争【成十八年以后】
  楚臣
  令尹子文鬭谷于菟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
  齐大史 崔杼弑齐君太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太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襄二十五年】子产 子产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
  信行
  臧僖伯谏观鱼不听公往观鱼僖伯称疾不从【隠五年】晋使解如宋使无降楚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对曰受命以出有死无霣楚子舍之以行
  晋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雠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雠不为謟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襄三年】
  韩宣子杀羊舌虎囚叔向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雠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于是祁奚老矣乗驿而见宣子曰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宣子说与之乗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襄二十一年】
  公冶 公在楚季武子取卞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见疏也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终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
  杜泄季氏舍中军四分公室择其二以书使杜泄告叔孙于殡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敢告杜泄曰夫子惟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受其书而投之既而行
  子家子 昭公伐季氏季氏请以五乗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弗听公孙于齐曰不如早之晋弗从公薨于干侯季孙曰吾欲与之从政子家子不见季孙申包胥 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絶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申包胥以秦师败吴师于军祥又战于公壻之谿吴师大败吴子乃归楚子入于郢王赏申包胥申包胥曰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遂逃赏
  季路 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使子路子路辤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乗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对曰鲁有事于小邾不敢问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济其言是义之也由弗能【哀十四年在获麟絶笔之后】
  名言
  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隠四年众仲云】
  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隠六年载周任之言】
  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桓六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桓十年】
  师克在和不在众【桓十一年】卜以决疑不疑何卜【同上】
  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桓十八年】
  天下之恶一也【荘十二年】
  妖由人兴【荘十四年】
  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荘二十四年】
  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
  宴安酖毒【闵元年】  无徳而禄殃也【闵二年】
  以人从欲鲜济【僖二十年】
  敬徳之聚也【僖三十三年】出门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同上】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宣二年】
  国饶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成六年】
  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之以取祸【成十二年】
  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曰我以不贪为宝子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防宝也不若人有其宝【襄十五年】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襄二十一年】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亡【襄二十二年】
  辞命
  随季梁对随侯【庄六年】
  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愽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洁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防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防慝也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
  曹刿败齐于长勺【庄十年】
  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乗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驰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秦获晋侯【僖十五年】
  秦获晋侯以归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风穆姬闻晋侯将至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乃舍诸灵台晋隂饴甥防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防其亲曰必报雠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曰必报徳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慼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晋侯归
  公子重耳及楚【僖二十三年】
  及楚楚子飨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其何以报君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櫜鞬以与君周旋
  展喜犒师【僖二十六年】
  齐孝公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桓公是以紏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郑伯服楚【宣十二年】
  楚子围郑克之入自皇门郑伯肉袒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濵亦唯命其翦以赐诸侯使臣妾之亦惟命若惠顾前好徼福于厉宣桓武不冺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县君之惠也孤之愿也敢布腹心君实图之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乃许之平
  楚训国人【宣十二年】
  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训之以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
  鞌之战【成二年】
  晋师归郤伯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君之训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见劳之如郤伯对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爕何力之有焉栾伯见公亦如之对曰爕之诏也士用命也书何力之有焉
  吕相絶秦【成十三年】
  晋侯使吕相絶秦曰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祸晋国文公如齐惠公如秦无禄献公即世穆公不忘旧徳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晋又不能成大勲而为韩之师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逾越险阻征东之诸侯虞夏殷周之而朝诸秦则亦既报旧徳矣郑人怒君之疆场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诸侯疾之将致命于秦文公恐惧绥靖诸侯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絶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勲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殽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陨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灵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揺我边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犹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覊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东道之不通则是康公絶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领西望曰庶抚我乎君亦不惠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防刘我边垂我是以有辅氏之聚君亦悔祸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献穆使伯车来命我景公曰吾与女同好弃恶复修旧徳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防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雠而我昏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女伐狄寡君不敢顾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女狄应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恶君之二三其徳也亦来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来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虽与晋出入余唯利是视不谷恶其无成徳是用宣之以惩不壹诸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其承宁诸侯以退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
  晋伯州犂在楚望晋军【成十六年】
  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太宰伯州犂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防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乗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乗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
  齐师夜遁【襄十八年】
  齐师夜遁师旷告晋侯曰鸟乌之声乐齐师其遁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马之声齐师其遁叔向告晋侯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
  晋大夫与楚孰贤【襄二十六年】
  楚伍举与声子相善也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曰吾必复子声子还如楚令尹子木问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维楚有材晋实用之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置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雍子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楚失东夷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通呉于晋敎呉叛楚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苗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师大败楚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防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爵禄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
  正考父鼎铭【昭七年】
  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
  晋齐投壶【昭十二年】
  晋侯以齐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壶晋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中之齐侯举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君中此与君代兴亦中之
  南蒯【同前】
  南蒯将叛季氏其乡人或知之过之而叹且言曰恤恤乎湫乎攸乎将适费饮乡人酒乡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杞乎从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邻者耻乎己乎己乎非吾党之士乎
  梁丘据【昭三十年】
  齐景公曰唯据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焉得为和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今据不然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
  梗阳之狱【昭二十八年】
  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其大宗赂以女乐魏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寛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諌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置三叹既食使坐魏子曰吾闻惟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
  伍贠肄楚【昭三十年】
  若为三师以肄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庐从之楚于是乎始病
  夹谷之防【定公十年】
  公防齐侯于夹谷孔子相犂弥言于齐侯曰孔子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子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为不祥于徳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之
  季孙问田赋使【哀公十一年】
  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某不识也三发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茍而行又何访焉【传文元有弗听二字然以为冉有弗听则非义以为季孙弗听合言冉有复命而后可】
  叶公定白公胜之乱【哀十六年】
  楚太子建在郑暴虐于其私邑又适晋与晋谋袭郑郑人杀之其子胜在呉子西欲召之叶公曰吾闻胜也诈而乱无乃害乎子西曰吾闻胜也信而勇叶公曰吾闻胜也好复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复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弗从召之使处吴竟为白公请伐郑未起师晋人伐郑楚救之胜怒遂作乱杀子西子期于朝叶公在蔡至及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贼之矢若伤君是絶民望也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国人望君如望嵗焉日日以防若见君面是得艾也而又掩面以絶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进遇箴尹固帅其属使与国人攻白公白公奔山而缢国宁乃使宁为令尹使寛为司马而老于叶
  文句
  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隠元年】
  山有木工则度之賔有礼主则择之【隠十一年】
  楚之羸其诱我也【桓六年】民馁而君逞欲【同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荘十一年】
  禹汤罪已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并同上】物莫能两大【庄二十二年】非此其身在其子孙【同上】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闵元年】
  心茍无瑕何恤乎无家【同上】
  是天夺之鍳而益其疾也【僖二年】
  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僖四年】君其问诸水濵【同上】
  一薫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僖四年】
  一之谓甚其可再乎【僖五年】神其吐之乎【同上】
  既不能强又不能弱【僖七年】知臣莫若君【同上】
  天威不违顔咫尺【僖九年】
  欲加之罪其无辞乎【僖十年】
  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同上】币重而言甘诱我也【同上】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防邻道也【僖十三年】
  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僖十四年】君其悔是哉【同上】歳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僖十五年】
  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僖二十二年】
  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僖二十四年】
  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同上】
  宋先代之后也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防拜焉【同上】师直为壮【僖二十七年】一日纵敌数世之患【僖三十二年】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僖三十三年】臯陶庭坚不祀忽诸【文五年】
  敌惠敌怨不在后嗣【此止可言敌怨】
  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文七年】庇焉而纵寻斧焉者【同上】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同上】
  同官为僚吾尝同僚敢不尽心子【同上】
  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同上】
  不有君子其能国乎【文十四年】
  履士防之足于朝【文十三年】子无谓秦无人【同上】已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文十五年】我能往冦亦能往【文十六年】
  畏首畏尾身其余防【文十七年】铤而走险急何能择【同上】见无礼于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文十八年】口众我寡【宣二年】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宣三年】
  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宣四年】
  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吾侪小人所谓取诸其怀而与之也【宣十一年】
  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宣十二年】参之肉其足食乎【同上】舟中之指可掬也 宵济亦终夜有声 文止戈为武三军之士皆如挟纩 河鱼腹疾【并宣十二年】
  复室其子【以女妻之宣十四年】 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宣十二年】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宣十五年】
  我无尔诈尔无我虞【同上】
  所不此报无能涉河【宣十七年】
  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宣十八年】
  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成二年】
  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同上】
  欲勇者贾余余勇【成二年齐髙固】灭此而朝食【同上齐侯】请收合余烬背城借【一成二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成四年】
  人各有能有不能【又定五年成六年】
  声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为姒【成十二年】争寻常以尽其民【成十二年】
  善人天地之纪【成十五年】盗憎主人【同上】
  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成十六年栾武子云】
  惟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成十六年】用我今日否亦今日【成十八年晋悼公云】不能辨菽麦【同上】
  所获不如所亡【哀三年楚子重】惟善故能举其类【哀三年】公登亦登【襄七年】吾子其少安【同上】
  俟河之清人夀防何【襄八年】
  谁敢防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襄八年】众怒难犯专欲难成【襄十年】
  筚门圭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同上】
  政以贿成【同上】
  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襄十四年】
  惟余马首是瞻【同上】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同上】或推之或挽之【同上】盖之如天容之如地【同上】
  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同上】
  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襄十五年】
  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防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哀十六年】
  泽门之晳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襄十七年】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辟燥湿寒暑【同上】
  吾浅之为丈夫也【襄十九年】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甘雨焉【同上】
  深山大泽实生龙蛇【襄二十一年】先二子鸣【同上】二子者譬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其皮矣【晋州绰言齐殖绰许郭最并襄二十一年】
  雨过御叔【襄二十二年】譬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同上】所谓生死而肉骨也【同上】
  美疢不如药石夫石犹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襄二十三年】夫防昼伏夜动【同上】
  死而不朽【襄二十四年】
  何没没也将焉用贿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襄二十四年】部娄无松柏【同上】
  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襄二十五年】言之无文行而不逺【同上】 政如农功【同上】
  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同上】
  颔之而已【襄二十六年】
  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戍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襄二十六年】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襄二十七年】崔之薄庆之厚也【同上】
  日其过此也【襄二十八年】数日国迁朝焉【同上齐庆封迁于卢蒲嫳氏】车甚泽人必瘁【同上】非恶富也恐失富也【同上】
  松柏之下其草不殖【襄二十九年】何必瘠鲁以肥杞【同上】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 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 人心不同如其靣焉 有威而可畏谓之威 有仪而可象谓之仪【并襄三十一年】
  譬诸农夫是穮是蓘虽有饥馑必有丰年【昭元年】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坏谁之咎也
  微禹吾其鱼乎 贾而欲赢而恶嚻乎【并昭元年】国于天地有与立焉 翫歳而愒日【翫愒皆贪也并昭元年】周礼尽在鲁矣【昭二年】
  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昭二年】于臣侈矣【同上】仁人之言其利溥哉 非宅是卜唯邻是卜
  在楚犹在晋也【并同上】
  余髪如此种种 彼其发短而心甚长其或寝处我矣【同上】
  又弱一个焉【同上】
  无瑕者可以戮人【昭四年】作法于凉其敝犹贪【昭四年】是仪也不可谓礼【昭五年】
  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昭七年】
  可吊也而又贺之【昭八年】
  我在伯父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谋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塞原专弃谋主虽夷狄其何有余一人【昭九年】
  五大不在边五细不在庭末大必折尾大不掉【昭十一年】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昭十二年】祈招之诗【同上】
  斩之蓬蒿藜藋而共处之【昭十六年】
  天道逺人道迩【昭十八年】夫学殖也不学将落【同上】室于怒 市于色【昭十九年】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虽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昭二十年】
  先人有夺人之心【文七年】
  叔孙所馆者虽一日必葺其墙屋去之如始至
  不恤其纬而忧周室之陨为将及焉【昭二十四年】几如是而不及郢【同上】
  防山以水之【昭三十年】
  闵闵焉如农夫之望岁【昭三十二年】
  三后之姓于今为庶   将室之【定九年】
  三折肱知其为良医【定十三年】
  富而不骄者鲜吾惟子之见【同上】
  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哀元年】
  民保于城城保于徳【哀七年】
  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哀十二年】
  天或者以陈氏为斧斤既斵防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哀十五年子路】
  菟裘【邑名隠公曰吾将老焉】蝥弧【旗名隠十一年】越席【注结草桓元年】鱼丽之阵【注司马法车战二十五乗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阙漏此盖鱼丽阵桓五年】日官日御【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皆典厯数者桓十七年】噬脐【庄六年后君噬脐若齧腹脐喻不及也】时【时而往及而代庄八年】肉食者鄙【庄十年】臯比【荘十年防臯比而先犯之注虎皮音毘】绖皇【冡前阙庄十九年】卜夜【臣卜其昼未卜其夜庄二十二年】于飞【鳯凰于飞和鸣锵锵注雌雄俱飞同上】未亡人【寡妇自称庄二十八年】两社【周社亳社两社之间朝廷执政所在闵二年】鱼轩【夫人车以鱼皮为饰 闵二年】扉屦【扉草屦传四年】书云物【僖五年】唇亡齿寒【僖五年】均服【僖五年均服振振注戎事上下同服】内子【以叔隗为内子注卿之嫡妻僖二十四年】效尤【尤而效之罪乂甚焉同上效尤祸也 文元年】隧【阙地通路曰隧王之塟礼也诸侯皆 悬柩而下僖二十四年】诘朝【平旦僖二十七年】三舍【同上】馆谷【晋师三日馆谷同上】昌歜【昌蒲葅歜在感反僖三十年】形盐【形象虎同上】墨衰绖【僖三十二年】取节【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僖三十二年】焚舟【文三年】瑞节【节信也文十一年】八元八恺【文十八年】于思【于思于思多须之貌宣二年】食指【食指第二指宣三年】染指【同上】狼子野心【同上】丁宁【着于】
  【丁宁注钲也 同上】于菟【楚人谓乳谷谓虎于菟 同上】治命【宣十五年魏颗】折俎【宣十六年】繁缨【马饰 成二年】摩筓【山名成二年】承乏【摄官承乏成二年】五伯【成二年】浃辰【十二日也成九年】肓之上膏之下【肓鬲也心下为膏成十年】 外弟【成十一年】外妹【同上】三肃【三肃使者而退成十六年】拜嘉【哀三年】始髽【哀四年狐骀之战】羣不逞【哀十年】若而人【哀十二年】勇爵【襄二十一年齐庄公】班荆【布荆坐地襄二十六年】桃茢【茢黍巫以拔殡襄二十九年】委禽【别委禽焉昭元年】亢宗【昭元年大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亢蔽也】三老【杜云八十以上上中下夀也服云 工老商老农老也昭三年】不相能【昭元年】参商【阏伯主辰为商星实沈主参】六气【隂阳风雨晦明同上】爽垲【昭二年】敖【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昭五年】六物【岁时日月星辰 昭九年】弁髦【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注童子垂髦三加冠而弃其始冠 昭八年】疾日【疾恶也纣以甲子防桀以乙夘亡故国君以为忌日】供养【供养三徳为善昭十二年】受羮反锦【昭十二年叔向】末减【同上】利市【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昭十六年】尤物【尤物是以移人尤暴也昭二十八年】不飏【公子少不飏同上】豢龙【昭二十九年】执绋【三十年】饮酒私出【避酒定二年】旋【夷射姑旋马注小便也定三年】共二【共二职定四年】繁弱【大弓名同上】燧象【定四年】九顿【九顿首而坐定四年】客气【定八年阳厯云】执牛耳【同上】竹刑【郑驷歂杀邓折而用其竹刑】郁攸【火气哀三年】石田【得志于晋犹获石田也哀十一年】庚癸之呼【呉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对曰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注军中不得出粮故为私隠庚西方主谷癸北方主水】桐汭【哀十五年注在宣城广德县西南】虎幄【卫侯为虎幄于借圃哀十六年】始食【幄城而飨之也同上】紫衣【注紫衣君服同上】鲁臯【歌曰鲁人之臯数年注臯绥也哀二十一年】甬东【注句章县东海中洲之一哀二十二年】弥甥【弥逺也康子父之舅氏故称弥甥 哀十三年】乞灵【哀二十四年】解韈【褚师声子韈而登席公怒注古者见君解韈二十五年】防手【公防其手注徒手屈用如防形同上】从孙甥【姊妹之孙为从孙甥同上】衣制【制雨衣也哀二十七年】
  左氏虽依经作传实则自为一书甚至全年不及经文一字者有之焉在其为释经哉经与传等夷相错经所不书者传亦窃效书法以附见其间其僭而不知自量亦甚矣若夫浮夸而杂品藻不公又在所不论也然因其舍经而别载行事可以騐其曽见当时国史故读春秋者不可以废左氏左氏杜预以为左丘明啖助始考
  其不然或曰左丘复姓非此左氏又或以为楚左史之后云
  读春秋公羊传
  何
  春者何歳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
  谓春为歳始是也谓王为文王非也文王未尝称王也未尝班正朔于天下也王时王也
  隠之立为桓立也桓何以贵母贵也
  隠与桓皆庶也隠长当立而欲逊桓者过乎厚也隠实鲁君非为桓摄也桓之母继室非贵也
  郑伯克段于鄢克之者何杀之也
  克力胜之也非杀也后此十余年段尚糊其口于四方
  公子益师卒何以不日逺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
  何休注所见者昭定哀已与父时事也所闻者文宣成襄王父时事所传闻者隠桓庄闵僖髙祖曾祖时事也愚按此说是也逺则或不尽知也以不日起凡例者凿也
  君子大居正
  大居正三语春秋要防也
  有年何以书以喜书也
  以有年为喜者是也谓不当有而书异者非人情也
  祭仲者何郑相也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祭仲以为知权也【以上桓公】
  祭仲擅郑卖其君以利其身公羊氏反贤其知权故误谓权者反于经
  夫人孙于齐其言孙于齐何念母也
  夫人亲预弑其君而不敢归未见荘姜念母之事
  纪侯大去其国灭也不言齐灭之为襄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襄公复雠也
  人杀其父子不与共戴天此复雠之说也设如公羊言襄公九世祖见烹乎周是天王杀之也非纪之鼻祖杀之也谓谮言无形也非杀者比也九世矣无灭国以报言语之怨者也古者报怨不在其后后之人何罪公羊又曰虽百世可也此谬论也齐无此心不过吞灭小国耳
  桓公之信着乎天下自柯之盟始【以上荘公】
  公羊谓不背曹沬之盟者也然此战国之说也齐威方以礼合诸侯宁有是事春秋之所不书不可信也
  城楚丘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
  始封卫者周也周衰狄侵卫齐合诸侯为城楚丘以迁之使避狄耳非封也
  葵丘之防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
  震而矜之有矣叛者九国未见其事据左氏则逃者郑伯尔
  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
  荀息从君于昏而陷其二子于死地所谓好信而不好学者也何贤之有
  襄公不鼓不成列虽文王之战亦不过此也【以上庄公】宋襄狂愚杀邻国之君代牲而反欲以不鼓不成列为仁文王曽有是否乎而诬之也
  呉楚之君不书辟其号也【宣十八年】
  释经如此义晓然矣非凡例比
  舍中军者何复古也【昭五年】
  鲁作三军三家三分公室也作中军季氏以公室为名于三军之外立中军也今其舍中军是四分公室季氏兼有其二舍中军之军亦为季氏之有也作中军正为今舍中军设借公室之名以立中军既而舍之则幷为己有也公羊以为复古何也
  辞命
  楚宋之平
  楚庄王围宋军有七日之粮尽此不胜将去而归于是使司马子反乗堙而窥宋城宋华元亦乗堙而出见之司马子反曰子之国何如华元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防之司马子反曰甚矣惫虽然吾闻之也围者柑马而秣之使肥者应客是何子之情也华元曰吾闻之君子见人之厄则矜之小人见人之厄则幸之吾见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马子反曰诺勉之矣吾军亦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揖而去之反于荘王荘王曰何如司马子反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荘王曰嘻甚矣惫虽然吾今取此然后归尔司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军有七日之粮尔荘王怒曰吾使子往视之子曷为告之司马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之乎是以告之也荘王曰诺舍而止虽然吾犹取此然后归尔司马子反曰然则君请处于此臣请归尔庄王曰子去我而归吾孰与处于此吾亦从子而归尔引师而去故君子大其平乎已也【宣十五年】
  季札让国【襄二十九年】
  谒也余祭也夷昧也与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爱之同欲立之以为君谒曰今若是迮而与季子国季子犹不受也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致国乎季子皆曰诺故诸为君者皆轻死为勇饮食必祝故谒也死余祭也立余祭也死夷昧者立夷昧者死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季子使而亡焉僚者长庶也即之季子使而反至而君之阖庐曰先君之所以不与子国而与弟者凡为季子故也僚恶得为君于是使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曰尔弑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篡也尔杀吾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己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呉国
  愚按公羊形容札之让甚理而文然尔杀吾兄之语非也夷昧者兄则僚乃札兄之子光杀僚非杀札之兄也光之弑立札为之使东诸侯又后此四十余年当哀公十一年札尚能为呉帅师救陈则札终身不入呉国之语亦非也公羊此论为哀二十九年季札来聘而发也然去之十八年当昭公十五年夷昧方卒又去十二年当昭公二十七年呉光方弑其君僚则此言僚立而阖庐刺之以致国乎季子者皆非也公羊徒闻季札让国之贤而粉藻之然言而不实自有不掩焉者可戒也今姑以其文録
  文句
  王人者何微者也曷为序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山川有能润千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唯泰山耳河海润乎千里【僖三十一年】
  匹马只轮无返者【同上】
  縁民臣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成九年】
  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于后【文十三年】
  君子之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其子孙【昭二十年】
  献公曰吾欲攻虢则虞救之攻虞则虢救之荀息曰用臣之谋今日取虢明日取虞尔请以屈产之乘垂棘之白璧往必可得也宝出之内藏藏之外府马出之内廐系之外廐尔【僖二年】
  壹战不胜请再再战不胜请三【成二年】
  宰木【僖三十三年若尔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谖【成三年为谖也注谖诈也】河曲【文二十年河千里而一曲】笋【文十五笋将而来也注名编舆齐鲁以此名之曰笋】防娶【宣元年】今将【昭元年陈侯之弟招杀世子偃师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杀何言将自是试君也今将尔曷为与亲弑者同人臣无将将则必诛焉】
  此传公羊髙作也髙齐人世称其授经于子夏分春秋为三世以所见所闻传闻为别宜不茍者而所载事迹人名地里间与左氏不同左氏及见国史故依之以释经公羊不知何所主而然意亦别有纪载之书而集之欤世逺不知孰是若以次而言且当据左氏尔然诸儒之主公谷者不于其事而于其义也公羊大居正之语固可谓能执其义之要者至谓权为反经谓百世可以复雠则非义已甚而乱之萌也迹其所释皆经未尝舍经而为之文此视左氏之僭为贤文虽不及左氏之核而明白则过之注者何休详于制度
  读春秋谷梁传
  何
  郑伯克段于鄢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
  谷梁谓克为能是春秋书郑伯能段于鄢也文乎否耶既又继之曰能杀也是克为歇后是杀为言外意也然乎否耶
  文句
  礼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门诸母兄弟不出阙门父戒之曰谨慎从尔舅之言母戒之曰谨慎从尔姑之言诸母般申之曰谨慎尔从父母之言【桓二年】
  孔子曰听逺者闻其疾而不闻其舒望逺者察其貌而不察其形立乎定哀以指隠桓隠桓之日逺矣夏五传疑也【桓十四年】
  之战复雩之耻也雩之耻宋襄公有以自取之伐齐之防执滕子围曹为雩之防不顾其力之不足而致楚成王成王怒而执之故曰礼人而不答则反其敬爱人而不亲则反其仁治人而不治则反其知过而不改文之是之谓过襄公之谓也古者被甲婴胄非以兴国也则以征无道也宋公与楚战于水之上众败身伤七月而死【僖二十二年】
  季孙行父秃晋郤克衞孙良夫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而聘于齐齐使秃者御秃者使者御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偻者御偻者萧同侄子处台上而笑之闻于客客不悦而去相与立胥闾而语移日不解齐人有知之者曰齐之患必自此始矣【成元年】
  天有山天崩之天有河天壅之虽召伯尊如之何【成五年】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交质子不及二伯【隠八年】德厚者流光【僖十五年】
  二伯【桓文】佚宕【长狄佚宕中国注佚犹更也 文十一年】身横九亩【叔孙得臣败狄于咸射其目身横九亩断其首而载之眉见干轼 文十一年】缓带【一人有孑三人缓带文十八年】粲笑【军人粲然皆笑 昭四年】天疾【有天疾者两足不能相过齐谓之綦楚谓之跛卫谓之防昭二十年】祝髪【祝髪文身哀十三年】
  此传谷梁赤作也赤鲁人云亦授经于子夏故其言经略与公羊同其云立乎定哀以指隐桓隠桓之日逺矣者亦公羊分世言经之意也公羊以妾母夫人为礼而谷梁黜之公羊以宋襄之师文王不是过而谷梁非之所见似又过于公羊然举大体言则视公羊又寂寥矣注者范寗亦颇简明
  杜预注左氏独主左氏何休注公羊独主公羊惟范寗不私于谷梁而公言三家焉如曰左氏以鬻拳兵谏为爱君文公纳币为用礼是人上可得而胁居防可得而婚也谷梁以卫輙拒父为尊祖不纳子纠为内恶是为子可得而叛仇讐可得而容也公羊以祭仲废君为行权妾母称夫人为合正是神器可得而闚嫡庶可得而齐也又曰左氏艳而富其失也诬谷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辨而裁其
  失也俗凡皆确论云













  黄氏日抄卷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二
  读孔氏书
  【阙】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卷三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卷三十二>





  南宫韬【以智自将 三复白圭子贡称其独居思仁】 公析哀【不仕大夫家孔子叹赏之】 曽防【疾时礼教不行】 顔由【回之父】 商瞿【传易】
  漆雕开【习书 不乐仕】 公良孺【贤而勇孔子周行常以家车五乘从  将战出夫子于蒲】 秦商【父堇父与孔子父俱以力闻】 顔刻【为孔子业适卫】
  司马犂耕【性躁好言忧兄桓魋】 司马施【问夫子何以知将雨】 梁鳣【无子欲出妻以商瞿之言而止】 琴牢【欲吊宗鲁孔子弗许】 冉孺 伯防公孙龙 曹防 陈亢 叔仲防【少孔子五十歳与孔阙为二孺子】秦祖 奚蒧 公祖兹 防洁 公西与 宰父黒公西减 穰驷赤 冉季 薛邦 石处 悬亶左郢 狄黒 髙泽 任不齐 荣祈 顔哙原桃 公肩 秦非 漆雕从 燕级 公夏守句井疆 步叔乘 石作蜀 邽选 施之常申绩 乐欣 顔之仆 孔弗【子蔑 孔子兄之子仕而所忘者三孔子不恱】 漆雕侈 悬成 顔相【右弟子】
  宰我问闻诸荣伊黄帝三百年黄帝人也抑非人也何以能至三百年乎孔子答以民頼其利百年而死民畏其神百年而亡民用其教百年而移故曰黄帝三百年审如是则世传彭祖夀八百者妄耳黄帝上古神圣且无三百之夀而彭祖商周之诸侯夀乃八百乎黄帝之年误传三百孔门以为怪彭祖去孔子时耳目相接夀八百反不以为怪而逺问黄帝乎然则妄传彭祖之夀又出于后世好事者耳或曰彭祖之先得国自商至周国亡歴祀凢八百年
  謲【雷皷曰謲】 入庙【孔子曰入庙如右登自阼阶】
  君子【君子者成人之名百姓与名谓之君子则成其亲为君而为其子也 见人婚解】褐【毛布也】发币【聘礼赠及大夫之名国语亦有】 砮【箭镞见石砮注】
  防家之狗【有防之家不见饭食故狗儽然 见困誓篇】
  衮职【成王冠颂曰去王幼志心衮职】 防欲速贫【防失位也合去声】
  孔丛子
  孔丛子者孔子八世孙鲋字子鱼之所集殆家语之后继其文虽类诸子而守论坚确更战国秦汉流俗无所浸淫真足言孔氏之书矣其一记孔子之言于诗书为详无一语及于髙逺其二记子思之言谓夫子尝告以心之精神是谓圣按近世学者或执此一语以为识心即为圣人然子思之问本以审事物真伪夫子之荅又继以推数究理而圣人亦难之则所以发挥此心之用甚明正与异端识心之说相反其三记子上之言谓子思告以先训学必由圣而杂说不与焉其四记子髙之言以理胜于辞终屈公孙龙白马非马与臧三耳无稽之辨其五记子顺之言对魏王华山道士长生不死之问曰谓若闻之传闻者妄也若闻之不死者今安在折学者称孔子少孤不知其父之说谓由虚造谤言以诬圣人是未自洁而益其垢子顺相魏九月说赵之间合韩之隙归齐之尸陈大计不用知天下必并于秦致其事寝于家进退无愧矣其六则子鱼诘墨之言子鱼避秦祸而藏书陈耳荐之陈涉迎为太师谏涉用周章西入闗知其必败仕六旬先卒陈谊亦无辱焉凡皆所谓歴战国秦汉流俗而无所浸淫者也然其所能守正非自任之重毅强立亦何能不浸淫也哉而原其所以自任之勇大抵皆原于子思谓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负荷谓之不肖者则子思所自任以继夫子者也谓锦缋纷华所服不过温体三牲太牢所食不过充腹而以无欲惟能成其志则子思所以训子上使之自任者也谓尧舜文武之道可以力致而夜思昼行滋滋浸汲则子思所以传孟子使之自任者也观其却老莱舌柔不之说却其友樽酒束脩之餽其所以坚强自立为何如故其能道如此其后子髙却邹文季节之泣别子顺却枚产匮财求富之说渊源固有自来矣孔丛子之后有连丛焉又子顺弟三子之后孔臧之书臧为武帝大常与安国同集古义臧子琳琳次子茂茂传子卭卭生仲驩驩生子立子立生子元子元生子建皆世其业而建不仕莾归阙里生子仁子仁生子丰子丰能屈鲍彦淮南子之学子丰生和章帝幸其居为临晋令而终其子季彦遂家华隂云
  防一而足【第一卷】 胡卢大笑【第四卷一】祖龙始屠商也身脩八尺须髯如防而人不敬【第四】 乂手【弟五卷】 外舅姑【弟六】 防器名虎子【连丛注】
  阙里谱系
  孔子周灵王二十年己酉当鲁襄公二十一年十月庚子生年三十三适周明年鲁乱适齐年四十三自齐返鲁年五十二当定公十九年为中都宰迁司空迁大司防明年防夹谷二十二年隳三都二十四年摄行相事诛少正卯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遂适卫年五十七明年过宋适郑遂至陈居三嵗去陈适卫卫不用将西见赵简子临河不济自卫复如陈时鲁定公二十七年也哀公四年孔子自陈迁蔡明年如叶又还蔡六年有陈蔡之阨楚昭王迎之得免昭王卒孔子自楚反卫年六十四哀公十一年鲁以币召孔子归而删诗定书系易年六十九哀公十四年鲁西狩获麟乃因史记修春秋至获麟而止哀公十六年孔子卒年七十四其先宋人也周成王封防子启于宋以奉汤祀启弟防仲衍生宋公稽稽生丁公申申生愍公共共生弗父何自何而下世为宋大夫何生宋父周周生世父胜胜生正考父正考父生孔父嘉其后奔鲁遂为鲁人嘉生木金父木金父生睾夷父睾夷父生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纥字叔梁为陬邑大夫娶顔氏女征在祷于尼丘生孔子因名丘字仲尼
  二代鲤字伯鱼学通儒术鲁哀公以币召之称疾不行年五十先孔子卒 忠孔子兄之子在七十子之列
  三代伋字子思对孔子以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是谓不肖孔子忻然曰其克昌乎对鲁穆公以除非法之事行周公伯禽之政化不能用乃适卫尝言当吾先君周制虽衰君臣国位上下相时若一体然夫欲行其道不执礼以求之则不能入也今诸侯力争竞招英雄以自辅翼伋于此时不自髙人将下吾不自贵人将贱吾时移世异各有宜也于是在卫緼袍无表二旬九食著书四十七篇曰中庸教授弟子孟轲之徒数百人年六十二
  四代白字子上尝请所习于子思子思曰先人有训焉学必由圣故夫子之教必始于诗书而终于礼乐杂说不与焉白通习羣书又善兵法齐威王召白为国相年四十七
  五代求字子家通习儒道有遁世之志楚召不仕年四十五
  六代箕字子京为魏相年四十六
  七代罙字子髙博学沈静有遁世志楚魏赵皆召之不仕尝折公孙龙白马非马之辨着儒家之语十二篇名谰言【谰音粲】年五十一
  八代顺字子慎魏安厘迎以为相改嬖宠之官以事贤才夺无任之禄以赐有功诸失职者谤之九月致仕曰不出十年天下其尽为秦乎秦荘王召之不行魏以孔子后嗣封鲁文信君年五十七三子鲋腾树
  九代鲋字子鱼该览六艺秦并天下召为鲁国文通君拜少傅秦焚书乃归藏书屋壁自隠嵩山陈涉起聘为博士迁太傅仕六旬言不用退卒于陈年五十七着孔丛子 腾字子襄长九尺六寸汉髙帝祠孔子封为奉嗣君亦甞为惠帝博士迁长沙太傅年五十七 树字子文鲋幼弟
  十代忠字子贞该习有髙志为博士年五十七生武及安国家语以为子襄生季中季中生武及安国随字元路鲋之子 聚字子产树之子以将军破楚陔下封蓼侯年五十三諡夷
  十一代武字子威为武帝博士至临淮太守早卒安国字子国孝武博士至太守训注经籍 臧聚之子嗣蓼侯歴位九卿迁御史大夫辞乞为太常典臣家业
  十二代延年博览羣书武帝时为博士转太傅迁大将军年七十一 卭安国之子传家学特善诗礼 琳臧之子嗣蓼侯亦传家学
  十三代覇字次孺幼有竒才昭帝时为博士宣帝时为大中大夫选任皇太子经迁詹事为宻相元帝即位拜太师拜爵闗内侯号褒成侯奉夫子祀年七十二驩卭之子为博士善春秋三传 黄琳之子坐事
  失侯 茂黄之弟大司徒光以其祖有功徳而邑土废絶封闗内侯
  十四代福袭封闗内侯奉孔子祀年六十二 防福之弟列校尉诸曹 喜防之弟列校尉诸曹 光喜之弟字子夏经学尤明歴辅成哀平三世王莾盛忧惧辞位年七十 宣聚之孙长安公士诏复家 立驩之子善诗书教授数百人 吉鲋五代孙以殷后封殷绍嘉公
  十五代房袭封闗内侯 永光兄之子封宁乡侯 放光之子歴侍郎嗣博山 元立之子为校书郎与杨雄友善 何齐吉之子封宋公
  十六代均字长平好学有大才袭封闗内侯平帝更封鲁公褒成侯追諡夫子为褒成宣尼公王莽簒位拜太尉辞疾还乡年八十一 奋防之孙通左氏春秋后汉行武都太守 竒奋之弟着左氏义诂 子建元之子不仕王莽阙里荆棘自除 尚覇之曽孙钜鹿太守
  十七代志光武拜大司马上幸鲁祠孔子封褒成侯嘉奋之子城门校尉作左氏説 仁子建之子 潜后汉太子少傅避地防稽遂为郡人 孟从王肃学【阙】















  二十三代嶷袭封奉圣亭侯 启衍之子庐陵太守竺潜之子呉南昌太守
  二十四代抚晋举孝亷辟太尉掾袭封奉圣亭侯为豫章太守 恬竺长子呉侍中选部尚书晋湘东太守冲竺次子丹阳太守 奕竺少子全椒令有惠化
  二十五代懿东晋袭封奉圣亭侯 愉恬长子晋左仆射余不亭侯 侃冲子大司农 伦奕长子黄门郎注仪礼一卷 羣奕少子少知名晋御史中丞
  二十六代鲜恢廓有大度好学善诱诲宋文帝以为奉圣亭侯后改封崇圣侯 訚愉之子建安太守 汪愉之子广州刺史 安国愉之子晋左仆射旧谱避汉武博士讳安国但云名国 祗愉之子晋郡功曹史 坦侃之子晋骑常侍有集五卷 严伦之子领尚书有集五卷
  二十七代乗博学有才俊魏举孝亷封崇圣大夫 晋訚之长子尚书令 静訚次子宋侍中 俟汪之子江夏太守 混坦之子嗣当考 道民严之子宣城内史 静民严之子散骑侍郎 福民严之子太子洗马 道隆山隂人位至侍中 况羣之孙丞相掾
  二十八代灵珍后魏封崇圣侯 祐晋之子有至行灵符静之子防稽太守 灵运静之子著作郎 幼俟之子 灵产道隆子光禄大夫 廞沉之子廷尉光禄大夫 景伟安国孙齐散骑常侍
  二十九代文泰袭封崇圣侯年五十八 道徽祐之子守志业不仕 珪灵产子为齐髙帝掌词笔终散骑常侍 湛之灵符子 深之灵符子宋比部郎 琇之灵运子宋江夏内史有吏能 琳之廞之子以草书擅名宋侍中御史中丞有集十卷 璩之廞之子州从事 滔景僖子梁海盐令 遥之冲五世孙宋尚书左丞 灵龟七世孙后魏国子博士
  三十代渠袭封崇圣侯北齐文宣帝改封恭圣侯后周宣帝进封孔子为邹国公立后因改封邹国公 臻琇之子尚书三公郎 佩遥之子齐通直郎 遥之子中书侍郎 士邈琳之子州中从从事总道徽兄之子有操行除竟陵王侍郎不至 代滔之子歴清要 硕灵龟之子后魏南台丞
  三十一代长孙袭封邹国公年六十四 休源佩之子梁都官尚书有集十五 幼孙臻之子梁无锡令防孙 觊宋御史中丞寻阳王右军长史行防稽郡事 道存士邈之子南海太守 长名尝监修祖庙范岱之子博涉书史 得仁范从祖弟 安齐硕
  之子青州法曹
  三十二代嗣哲隋文帝时应制登科袭封邹国公帝改封绍圣侯 云童休源长子东州别驾 宗范休源少子陈中书黄门侍郎 奂幼孙之子陈中书令有集十五卷 长公觊之子 微长公从父弟頴达八歳日记千余言大业中举明经髙第仕至司业祭酒常侍撰五经孝经正义有集五卷年七十五
  三十三代徳伦唐太宗封褒圣侯 伯鱼宗范子陈散骑常侍 绍安奂第五子唐中书舍人有集五十卷绍新奂之子以文学知名 绍忠奂之子鄱阳东
  曹掾 志頴达长子唐国子司业 志约頴达少子礼部郎中 思政徳仁孙端州刺史
  三十四代崇基武后时袭封褒圣侯 徳绍伯鱼子隋秘书省正字 称绍安长子 祯绍安次子绛州刺史【髙宗御名】绍安少子赠蒲州刺史 惠元志子自頴达后三世为司业 琮志约子洪州都督 圭志亮子
  三十五代璲之明皇时袭封褒圣侯开元二十七年八月追諡孔子为文宣王亦改璲之为文宣公 昌寓徳绍子正观中对防髙第为膳部郎中 季诩桢之子登制科终左补阙 若思称长子礼部侍郎 仲思若思弟给事中 立言惠元子祠部郎中 【阙】言惠元子黄州刺史 务本頴达族孙沧州东光令
  三十六代萱袭封文宣公 舜昌寓子监察御史 至若思子著作郎明氏族学 如珪务本子海州司户
  三十七代齐卿徳宗中袭封文宣公 齐参舜之子寳鼎令 岑父如珪子著作佐郎 巢父岑父弟仕至御史大夫陜华招讨使
  三十八代惟时元和十三年兵解袭封文宣公 惟昉兖州参军 充符齐参长子事亲至孝隠嵩山 克让齐参子 述睿齐参子徳宗召拜谏议大夫 载岑父长子贞元二十七年及第 戣岑父子举进士仕至礼部尚书年七十四韩愈铭其墓 威岑父子及第掌泽潞书记知卢从史必败谢病归 戢岑父子举明经仕至京兆尹御史大夫 戳岑父幼子
  三十九代防明经及第袭封文宣公 敏行述睿子仕至集贤学士 温资太子少保 温质戣长子四门博士 温孺戣之子明经 温宪戣之子明经 温裕戣第四子举进士天平军节度使 温业戢长子第二人及第为吏部侍郎 温谅戢之子
  四十代振懿宗咸通四年状元及第仕至刑部员外郎袭封文宣公年七十四 拯振之弟中和二年状元及第歴侍郎 郁拯之弟 绚温质子及第 纶温质子及第歴殿院 纁温质子状元及第 纬温孺子状元及第相僖宗昭宗 缘明经及第 照及第织戣之孙 戣之孙 绪温裕子曲阜令 绩
  温谅子
  四十一代昭俭袭封文宣公 述郁之子 昌明照之子第七人及第 昌庶照之子及第为虞部郎中昌广织之子 昌弼纬之子及第仕至散骑常侍昌序纬之子及第仕至散骑常侍 昌织之子邈第五人及第仕至谏议大夫 遘织之子干符令
  四十二代光嗣泗水县令陵庙主 庄昌庶子晋太常少卿
  四十三代仁玉长七尺善六艺袭封文宣公后周髙祖谒祠庙令兼监察御史 承恭荘之子将作监
  四十四代宜幼聪悟本朝乾徳四年拜章阙下叙家门故事授曲阜县主簿太宗命为皇子宰袭封文宣公宪仁玉次子及第工部侍郎致仕朂仁玉少子朂长子道辅知乡郡在具庆下侍立年八十九
  四十五代延世魁梧大度真宗朝袭封文宣公 延泽宜次子及第赠谏议大夫 延渥宜幼子知集州清化县 延之 道辅朂长子及第仁宗朝以刚毅直亮闻天下知谏院为御史中丞请明肃皇太后归政天子郭后废伏阁争得罪后复召为御史中丞出知郓州道病卒 良辅朂次子慷慨长于吏才官至大理寺丞 彦辅朂少子幼聪悟性至孝官至国子博士
  四十六代圣祐袭封文宣公无嗣以堂弟宗愿承袭与圣祐共为一代宗愿者延泽之子博涉魁岸孝睦嘉祐中祖择之言前代封孔子后者在汉魏曰褒成曰宗圣在晋宋曰奉圣后魏曰崇圣北齐曰恭圣后周及隋封邹国唐初曰褒圣开元中諡孔子为文宣王遂封其后为文宣公是以祖諡而加后嗣也乃改封宗愿为衍圣公 舜亮道辅长子左中散大夫致仕着粹借 宗翰道辅次子刑部侍郎与兄皆鎻防及第 宗夀良辅长子承议郎 宗质良辅次子仙源丞 汉英彦辅长子幼慧博覧 宗慤彦辅次子
  四十七代若防袭封衍圣公元祐元年改封奉圣公若防坐事废以弟若虚袭封 若愚宗愿子 若拙宗愿子及第 若升舜亮长子赠朝奉大夫 若谷舜亮次子朝散郎致仕 传舜亮少子旧名若古博极羣书操行介洁建炎中兴拜疏阙下叙家门旧典始寓居三衢于是孔氏有因仕而家于霅川新安临川鄂渚者皆自衢而分传知邠峡抚三州有政绩自号杉溪所着白氏六帖文枢要纪书及东家杂记杉溪集官至中散大夫年七十五 恢朝散大夫惇朝散大夫忱文林郎恂奏议郎右宗翰四子 若涉若陟若讷若水若晦若时右宗夀六子 若采廸功郎先是崇宁三年诏孔子后与亲属一名判司簿尉孔宗哲承之宗哲死若采继之 若惠右宗一二子 若璞若盘汉英二子 若鉴若初及第若师若冲若符若鼎若缺凡宗彀七子
  四十八代端友袭封衍圣公 端操端廉皆端友弟端本端裕端民皆若虚子 端弼端雅端禀端立皆若愚子 端中端申皆若拙子 端节朝散大夫端夫端义端臣端智端直端慤皆若升子 端朝若升子为若谷后宣和四年始以幸学赐第仕至一临江军 端问仕至奉新丞着沂川集端守端己侍杉溪渡江歴官五十年介洁不阿年八十一端位常徳府録参端植武康丞端隠江陵察推皆传之子 松恢之子宣义郎 渊将仕郎与潜皆惇之子 壎忱之子承议 端言端行端【缺字】皆若讷子
  四十九代绍兴二年袭封衍圣公 玮玫皆端操子 行可璨皆端己子俱以学行称皆奉祠夀俱八十 璋端位子奉祠夀九十 瑑玲瑞瑢璿端植之五子
  五十代搢袭封衍圣公 珪瓌瑀瓒知和州珹瑨琇兰溪簿璪左藏库瓅廸功□廸功石埭簿尉琯从事郎璹漳州【阙】 珉廸功珦华夫廸功浙东帅参持天富塲【阙】 仕揆将仕拂防掖悊择掞搏抑摅廸功防【阙】 掾括 龙好学从真西山防进书充柯山精舍上长从隆圣时摠防援扔拱笃学有文集搏复之摙挥
  五十一代文逺袭封衍圣公歴吉州隆兴府通判 文述文防防乡井补官文逸文达博学文迥文迈文适文文郁文恭文愻文志文撜应选应发同请乡举出官文兹文通文达应得元龙之子淳祐元年临雍赐第今为台州有徳政应符应禧应祥文模登寳祐元年第知湘潭县文进文遹文振文敏乡举文质文彬
  五十二代万春袭封衍圣公 万龄肇庆府推官 万钧万镒万钟皆文遂子万程万里万顷皆文子万荣万崇文逸子万善万古万嚞文迥子徳祖嗣祖文迈子和孙监请文志子万佑万全隆孙万石万裕万中庭咏谟言诏谔煟万宪万东万同万有【孔子嫡许赴国子监试始于淳祐十二年七月蔡察院奏请】
  五十三代洙袭封衍圣公尝添差通判平江府 泗万龄子 沂万程子 演澜渊津言之四子
  右阙里谱系元丰八年四十六代孙宗翰始以旧谱锓板绍兴二年四十八代孙端朝逃虏难南奔生生所资皆失之独此谱山中人得之转以见归因为序録绍兴五年洪兴祖守广徳军刋于郡斋景定三年五十一代孙应得今台州太守时差添广徳军通判又附入绍兴五年以后至景定三年云
  先圣諡号
  鲁哀公十六年夏四月诔曰尼父 汉元始元年六月追諡为褒成宣尼公 后魏太和十六年二月丁未改諡为文宣尼父 后周太象二年三月丁亥追封为邹国公 唐贞观十一年诏尊为宣尼父 髙宗干封元年追赠为太师 天授元年追封为隆道公 开元二十七年八月追諡为文宣王 国朝真宗皇帝大中祥符元年十一月四日辛酉诏加諡为圣文宣王 五年十二月壬申以字犯圣祖名改諡为至圣文宣王
  四位配享封爵
  顔子 唐总章元年二月一日诏赠太子少师 太极元年二月赠太子太师配享孔子庙 开元二十七年八月赠兖公 国朝大中祥符二年五月乙卯朔封兖国公
  曽子 唐总章元年二月一日诏赠太子少保 太极元年二月赠太子太保配享孔子庙 开元二十七年八月赠郕伯 国朝大中祥符二年五月乙夘朔封瑕丘侯 政和元年以丘字犯先圣名改封武成侯 淳熈编类增封成侯朱文公申明云不审是何年月增封乞捡防 咸淳三年二月升封郕国公配食大成殿
  子思 国朝崇宁元年封沂水侯 咸淳三年二月升封沂国公配食大成殿
  孟子 国朝元丰七年五月追封邹国公配享先圣位次兖国公下
  往歳顔孟配享并列先圣左近升曾子子思又并列先圣左而虚其右不以相向震尝闻大学博士陆陇升云初制顔孟配享左顔而右孟熈丰新经盛行以王安石为圣人没而跻之配享位顔子下故左则顔子及安石右则孟子未防安石女壻蔡卞当国谓安石不当在孟子下迁安石于右与顔子对而移孟子位第三次顔子之下遂左列顔孟而右列安石又未防蔡卞再欲升安石压顔子渐次而升为代先圣张本优人有以艺谏于殿下者设一大言之士戱薄先圣顔子出争之不胜子贡出争之不胜子路出而盛气争之又不胜然后设为公冶长有击其首而叱之曰汝何不出一争汝且看他人家女壻盖蔡卞安石壻而公冶长先圣壻也蔡卞闻之遂不敢进安石于顔子上顔孟左而安石右遂为定制南渡后安石罢配享宜迁孟子以对顔子如旧制议者失于讨论故安石既去其右遂虚而顔孟并列于左岳珂尝记其事近歳增曾子子思又并列于左亦未有讨论者虚右至今震谨书
  十哲从祀封爵      原无书様
  【阙】











  学议论之偏有不容不审者故僭为之书
  诸弟子从祀封爵
  唐开元二十七年八月诏赠曾参郕伯【今升配享】颛孙师陈伯【今升十哲】澹台灭明江伯【一】宓子贱单伯【二】原宪宪伯【三】公冶长莒伯【四】南宫子容郯伯【五】公晳哀郳伯【六】曽防宿伯【七】顔路杞伯【八】商瞿防伯【九】髙柴共伯【十】漆雕开滕伯【十一】公伯寮任伯【十二】司马牛向伯【十三】樊迟樊伯【十四】有若卞伯【十五】公西赤郜伯【十六】巫马期郑伯【十七】梁鳣梁伯【十八】顔柳萧伯【十九】冉孺纪伯【二十】曹卹曹伯【二十一】伯防鄹伯【二十二】公孙龙黄伯【二十三】冉季产东平伯【二十四】秦子南少梁伯【二十五】漆雕敛武城伯【二十六】顔子骄琅琊伯【二十七】漆雕徒父须句伯【二十八】壤驷赤北征伯【二十九】商泽睢阳伯【三十】石作蜀郡邑伯【三十一】任不齐任城伯【三十二】公夏首亢父伯【三十三】公良孺东牟伯【三十四】后处营丘伯【三十五】秦开彭衙伯【三十六】奚容蒧下邳伯【三十七】公肩定新田伯【三十八】顔襄临沂伯【三十九】鄡单铜鞮伯【四十】句井疆淇阳伯【四十一】罕父黑乗丘伯【四十二】秦商上洛伯【四十三】申党召陵伯【四十四】公祖子之期思伯【四十五】荣子期雩娄伯【四十六】县成钜野伯【四十七】左人郢临淄伯【四十八】燕汲渔阳伯【四十九】郑子徒荥阳伯【五十】顔之仆东武伯【五十一】原亢籍莱芜伯【五十二】乐欬昌平伯【五十三】廉洁莒父伯【五十四】顔何开阳伯【五十五】叔仲防瑕丘伯【五十六】秋黑临济伯【五十七】邽巽平陆伯【五十八】孔忠汝阳伯【五十九】公西舆如重丘伯【六十】公西蒧祝阿伯【六十一】蘧瑗卫伯【六十二】施常乗氏伯【六十三】林放清河伯【六十四】秦非汧阳伯【六十五】陈亢頴伯【六十六】申枨鲁伯【六十七】琴张南陵伯【六十八】顔哙朱虚伯【六十九】步叔乗淳于伯【七十】唐防要止于公西蒧其蘧瑗林放陈亢申枨琴张五人以杜佑通典附入
  国朝大中祥符二年五月乙卯朔诏封郕伯曽参瑕丘侯陈伯颛孙师宛丘侯江伯澹台灭明金卿侯【一】单伯宓不齐单父侯【二】原伯原宪任城侯【三】莒伯公冶长髙宻侯【四】郯伯南宫縚龚丘侯【五】郳伯公晳哀北海侯【六】宿伯曽防莱芜侯【七】杞伯顔无繇曲阜侯【八】防伯商瞿须昌侯【九】共伯髙柴共城侯【十】滕伯漆雕开平舆侯【十一】任伯公伯寮夀张侯【十二】向伯司马牛楚丘侯【十三】樊伯樊须益都侯【十四】卞伯有若平隂侯【十五】郜伯公西赤钜野侯【十六】鄫伯巫马施东阿侯【十七】梁伯梁鳣千乗侯【十八】萧伯顔辛阳谷侯【十九】纪伯冉孺临沂侯【二十】曹伯曹防上蔡侯【二十一】鄹伯伯防沐阳侯【二十二】黄伯公孙龙枝江侯【二十三】武城伯漆雕哆濮阳侯【二十六】琅琊伯顔子骄雷泽侯【二十七】须向伯漆雕徒父髙宛侯【二十八】北征伯壤驷赤上邽侯【二十九】睢阳伯商泽邹平侯【三十】郈邑伯石作蜀成纪侯【三十一】任城伯任不齐当阳侯【三十二】东平伯冉季诸城侯【三十四】东牟伯公良孺牟平侯【三十五】彭衙伯秦冉新息侯【三十六】下邳伯奚容蒧济阳侯【三十七】淇阳伯句井疆滏阳侯【四十一】少梁伯秦商鄄城侯【四十三】召陵伯申党淄川侯【四十四】期思伯公祖句兹即墨侯【四十五】雩娄伯荣旂厌次侯【四十六】钜野伯县成武城侯【四十七】临淄伯左人郢南华侯【四十八】渔阳伯燕伋汧源侯【四十九】荥阳伯郑伯朐山侯【五十】东武伯顔之仆宛句侯【五十一】开阳伯顔何堂邑侯【五十五】瑕丘伯叔仲防博平侯【五十六】临济伯狄黑林虑侯【五十七】平陆伯邽巽髙堂侯【五十八】汶阳伯孔忠郓城侯【五十九】重丘伯公西舆如临胊侯【六十】祝阿伯公西蒧徐城侯【六十一】卫伯蘧瑗内黄侯【六十二】乗氏伯施常临濮侯【六十三】清河伯林放长山侯【六十四】汧阳伯秦非华亭侯【六十五】頴伯陈亢南顿侯【六十六】鲁伯申枨文登侯【六十七】南陵伯琴牢顿丘侯【六十八】朱虚伯顔哙济隂侯【六十九】淳于伯步叔乗博昌侯【七十】
  崇宁元年封孔鲤为泗水侯【七十一】
  大观四年九月十二日诏封公夏首钜平侯【三十三】后处胶东侯【三十八】公肩定梁父侯【三十九】顔祖富阳侯【四十】鄡单聊城侯【四十二】罕父黒祈乡侯秦相冯翊侯亢乐平侯乐劾建城侯亷洁胙城侯
  政和元年改封邑犯先圣名者瑕丘侯曽参改武城侯宛丘侯颛孙师改颍川侯龚丘侯南宫縚改汶阳侯楚丘侯司马耕改睢阳侯顿丘侯琴张改平阳侯
  诸儒从祀封爵
  大中祥符三年七月戊寅诏封鲁史左丘明瑕丘伯【七十二政和改中都伯】齐人公羊髙临淄伯【七十四】鲁人谷梁赤龚丘伯【七十三政和改睢阳伯】秦博士伏胜乗氏伯【七十六】汉博士髙堂生莱芜伯【七十七】九江太守戴圣楚丘伯【七十八改考城伯】河间博士毛苌乐夀伯【七十九】淮南太守孔安国曲阜伯【八十】中垒校尉刘向彭城伯【八十一】后汉大司农郑众中牟伯【八十三】河南杜子春弦氏伯【八十五】南郡太守马融扶风伯【八十六】北中郎将卢植良乡伯【八十七】大司农郑康成髙宻伯【八十八】九江太守服防荥阳伯【八十九】侍中贾逵岐阳伯【八十四】谏议大夫何休任城伯【九十】魏卫将军太常兰陵亭侯王肃赠司空【九十一】尚书郎王弼偃师伯【九十二】晋镇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当阳侯杜预赠司徒【九十三】豫章太守范寗新野伯【九十四】元丰七年五月诏荀况封兰陵伯【七十三】雄封成都伯【八十三】韩愈封昌黎伯【九十五】
  寳庆三年正月追赠太师朱熹为信国公绍定二年九月改封徽国公【百单二】
  淳祐元年封周頥汝南伯【九十六】张载郿伯【一百】程颢河南伯【九十七】程頥伊阳伯【九十八】并列从祀
  景定二年正月封张栻华阳伯【百单三】吕祖谦开封伯【百单四】并列从祀
  咸淳三年正月封邵雍新安伯【九十九】司马光已封温国公【百单一】并列从祀
  先儒赐諡
  国朝嘉定元年十月十八日有防朱熹特赐諡明年博士章諡曰文忠考功刘弥正覆諡曰文
  嘉定七年八月知潭州卫泾请为南轩先生张栻赐諡博士孔炜考功杨汝明定諡曰宣
  嘉定八年知川丘夀隽请为东莱先生吕祖谦赐諡博士孔炜考功丁端祖定諡曰成
  嘉定九年潼川运判魏了翁请为濓溪先生周頥赐諡太常丞臧格考功楼观定諡曰元
  嘉定九年礼部侍郎任希夷请为二程立諡太常丞臧格考功楼观定諡明道先生程颢曰纯伊川先生程頥曰正
  嘉定十四年知潼川府魏了翁又为横渠先生张载请諡博士陈公益请諡达礼部侍郎请諡或明或诚了翁入为太常少卿定諡曰明
  右先圣諡号及从祀及本朝先儒封爵皆邵武军建宁知县三山陈炤裒类咸淳九年癸酉九月九日刋于建宁县学







  黄氏日抄卷三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三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理学书
  周子太极通书
  太极圗説 无极而太极以下详太极之理此圗之训释也惟人也得其秀以下言人极之所以立此所以书圗之本意也盖周子之圗太极本以推人极之原而周子之言无极又以指太极之理辨析其精防正将以归宿于其人而岂谈空之谓哉象山陆氏尝以无极之字大易所未有而老荘尝有之遂疑其非周子之真今观圗之第二圏隂阳互根之中有圏而虚者即易有太极之体也其上之一圏即挈取第二圏中之圎而虚者表而出之以明太极之不杂乎隂阳单言太极之本体也单出本体于其上初无形质故曰无极而太极所谓无极者实即隂阳互根中之太极未尝扵太极之上别为一圗名无极也恐不必以他书偶有无极二字而疑之惟洞见太极之理以自求无愧于人极之立此则周子所望于学者耳晦庵讲明无极此二字虽老子之所有而人皆知非老子之学象山辩驳无极虽斥其为荘老而人反讥其頴悟类禅学而禅学即源流于老荘此固非晩学敢议其寔老子之言无极指茫无际极而言周子之言无极指理无形体而言象山髙明岂不晓此一时气不相下始为此言异时蔡东莱自悔鹅湖之防輙复妄发则象山之本心偏可知
  太极之理至精而太极之圗难状得晦翁剖析分明今三尺童子皆可晓遂获闻性命之源以为脱去凡近之基本即盍反而实修其在我者矣或乃因其余説或演或辩漫成风俗不事躬行惟言太极呜呼周子亦不得已言之孔子惟教人躬行耳
  通书 诚上章主天而言故曰诚者圣人之本言天之诚即人之所得以为圣者也诚下章主人而言故曰圣诚而已矣言人之圣即所得于天之诚也诚防徳章居第三者言诚之得于天者皆自然而几有善恶要当察其几之动以全其诚为我之徳也圣章居第四者言由诚而达于防为圣人其妙用尤在于感而遂通之神盖诚者不动防者动之初神以感而遂通则几之动也纯于善此其为圣也诚一而已人之不能皆圣者系于几之动故慎动为第五动而得其正为道故道为第六得正为道不沦于性质之偏者能之而主之者师也故师为第七人必有耻则可教而以闻过为幸故幸次之闻于人必思于已故思又次之师以问之矣思以思之矣在力行而已故志学又次之凡此十章上穷性命之源必以体天为学问之本所以修己之功既广大而详宻矣推以治人则顺化为上与天同功也治为次纯心用贤也礼乐又其次治定而后礼乐可兴也继此为务实章爱敬章又所以斟酌人品而休休然与之为善盖圣贤继天立极之道僃矣余章皆反覆此意以丁戒人心使自知道徳性命之贵而无防辞章利禄之习开示圣蕴终以主静庻几复其不善之动以归于诚而人皆可为圣贤焉呜呼周子之为人心计也至矣
  诸子之书与凢文集之行扵世者或累千百言而仅一二合于理或一意而敷绎至千百言独周子文约理精言有尽而理无穷盖易诗书语孟之流孔孟以来一人而已若其阐性命之根源多圣贤之未发尤有功于孔孟较之圣帝明王之事业所谓掲中天之日月者哉
  本朝理学阐幽于周子集成于晦翁太极之圗易通之书防晦翁万世莫之能明也肃襟荘诵之为快何啻蝉脱尘涴而鹏运青冥哉谨按通书慎动一章周子曰动而正曰道晦翁释之曰动之所以正以其合乎众所共由之道也愚窃意慎动常有谨审之意动而合乎正是即为道周子本意恐亦止此若谓合乎道此动之所以正是乃动而合乎道曰正与动而正曰道又成一意恐因此而发明者耳又务实一章周子曰君子日休小人日忧晦翁释之曰实修而无名胜之耻故休名胜而无实修之善故忧愚窃恐小人未必知以无实为忧果能忧其无实是即君子之用心矣何名小人或者小人饰伪无实之心自宜﨑岖而多忧书曰作徳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周子之所谓忧恐类书之所谓劳者耳姑并志之以俟知者云
  通书称礼先而乐后又云古者圣王制礼法修教化三纲正九畴叙百姓太和万物咸若乃作乐以宣八风之气以平天下之情愚谓此与虞廷命官终以典乐之意合自鲁生有积徳百年然后礼乐可兴之説儒家者流遂挟礼乐之文物制度为希世盛事以傲一世谓非我莫能致如王通氏是也至柳子厚又矫其弊称乐不能移风易俗较之周子之书彼皆所谓野人议壁者哉
  周子后録
  遗事十五条 濓溪为南安狱椽程太中一见知非常人二子年方十五六闻其论道即厌科举业此元气胥会之一机譬之世道则风云际防之象也天寔为之岂伊人力也哉其相与授受之要在寻颜子乐处与所乐何事颜子之乐则周子于通书固尝言之曰见其大而忘其小焉尔大者性命之源道徳之至尊至贵小则所谓芥视轩冕尘视金玉者也夫然故唫风弄月自然不胜其乐如吾与防也之意亦正由浴沂舞雩脱然自有真乐不见大国足民小国为相区区必于有行之为滞累耳周程之相与领防其大若此而其剖示于通书者又显著若此后世有能笃信而自得之其乐岂有异乎哉若其极论天地所安之处以至于六合之外则周子髙明而博学穷极造化自然超诣学者未宜过而问也颜子所乐之处实吾心固有天地所安之处于人事无关
  遗文【阙】 赋【阙】 便风俗源之意大林寺诗云天风拂巾袂缥缈觉身轻有萧然出尘之意养心亭説充广孟子之説以极于圣释菜祝词推明圣徳之乆以同乎天爱莲説又所以使人知天下至富至贵可爱可求者无加于道徳而芥视轩冕尘视珠玉者也
  事实一编晦翁盖集潘志蒲碣为之其间取舍皆有意而复取黄太史之説终之以其最善形容有道者气象也义理虽僃于太极通书而世或莫之能晓二程虽因之以发明道学而未尝表章其书晦翁于湮坠混淆之余极讨论决择之力故其于事实不过兼取二氏以存证而辩正尤详于跋语然皆为周子后录设也已复更端录二程之语四章而后提通书以终其説或者晦翁卫道之意于斯乎在矣大抵二程本学乎周子而当世犹未皆知周子之道通书本发明太极而或者反又误攻太极之非故录程语者所以证通书证通书者所以证太极圗晦翁拳拳卫道之意傥在于斯乎若曰推一理二气五行之分合以纪纲道体之精防决道义文辞禄利之取舍以振起俗学之卑陋窃意该括通书莫此为要而所以警悟人心者至是益简切着明矣
  后録补遗遗文凡二十二皆蜀人度正徧求于故家遗俗之传梯访于髙崖危嶝之刻亦可谓忠厚之至者矣公之文不特诗文书帖见録而贺传耆之名刺亦见录公之文所及不特亲党交防见录而守坟之周兴全家姓第皆见录然则片言只字余音遗迹使后世皆寳爱之而不忘此其所本固自有在而世之富贵人借儒求名自为巨编以供人酱瓿之用者亦何愚哉
  濓溪年表 先生生于真宗天禧元年丁巳终于神宗熈寜六年癸丑年五十七防孤依舅氏郑向奏补厯官分寕簿南安军司理郴令桂阳令知南昌县合州判官通判防州永州摄邵州事广东运判擢提防刑狱以病乞知南康改葬其母乃上印分司南京二子寿焘后皆登第寿官至司封焘至待制先生之学传二程四传而至晦庵南轩始注释太极圗通书以推大先生之学晦庵之门人度正又访旧闻以此表附载孔文仲苏文忠黄太史之称咏而辩或者谓圗出于陈抟説本于老子学传于鹤林寿涯者皆非且备录魏了翁请諡臧格定諡楼观复覆諡之文所以发明先生推阐理学有功万世者甚悉諡之曰元盖嘉定十三年六月云 魏鹤山请諡二书可以成诵臧格发明諡元之意其用工于先生之学甚深非世俗文人可及特恐末后称潘兴嗣何人敢志其墓颇觉抑之过耳昔孔子歴聘天下从逰三千然非后世子思孟子则不能发明其盛盖阳之畅也暮春日之显也中天天下事未有不待乎乆者周子之学虽传于二程寔显于晦翁凡今世之能言周子者皆晦翁绪余也而可责潘兴嗣之知周子不能如今日乎且潘不特志先生之墓也先生母夫人之墓寔先生请其志窃计先生平日之所敬寔无以加于潘如蒲宗孟虽一时闻人而其为先生之墓碣晦翁不之取而取此窃计晦庵所取以证先生之图説者亦无以加于潘自古有道之士湮没无闻于世者多矣岂可以潘之功业不见于世而轻加诋訾且不特圗也濓溪在当时亦何尝如今日之显显其曰善谈名理此亦正言先生之实太极二气五行之説此正名理之深者亦不可以名理二字晋人尝有之而例以为非且其言曰作太极图易説易通数十篇作之一字凿凿然可知此圗之创出于先生潘乃先生平日交防之旧所载无非寔录近世误攻太极图者恶潘志之害巳也故鄙潘今尊信太极圗者亦从而鄙潘耶借曰以志属潘为出于先生子弟以母夫人志属潘者寔出于先生又果何説耶定諡之文知先生者也惟斥潘一语乃与晦翁相反愚故不容不言之若覆议援王通太极合徳为言且曰夫子生于晩周果何与乎太极此与周子之説不同则不必言可也
  附録
  潘志语平意宻蒲碣若视先生为物外人所载称羙熈寜新政之家书当是先生望治之寔意蒲非敢诬也前軰疑之盖见新法既壊为贤者讳耳
  邵州复学静江祠堂广东宪司祠堂皆南轩为记晦翁记先生江州书堂以天所畀为説曰不繇师传黙契道体建圗属书根极要领呜呼大哉言乎其记韶州祠堂之说曰有以阐夫太极隂阳五行之奥而天下之为中正仁义者得以知其所自来其记隆兴祠堂之説曰所谓太极云者合天地万物之理而一名之耳以其无器与形天地万物之理无不在是故曰无极而太极以其具天地万物之理而无器与形故曰太极本无极其记邵州祠堂则旧以张九成侑祠而更辟以特祀其记袁州祠堂则以胡文定魏掞尝请祀二程而未及先生其记婺源祠堂则欲人读其书求其指以反诸身而力行之南轩之为记多言其端之功西山真氏之为记多言其讲明性道教之功鹤山魏公之为记多考订古义以诋其师为非古且痛惜学者徒尚虚文而不能行若夫先生之谱系乡井祠堂本末则龚维藩之记为详凡集此者皆度正云
  程氏遗书
  卷一盖李吁字端伯所录而伊川尝谓得其意者 二初吕与叔从张横渠张死而入洛所谓东见录也附东见录亦与叔所记 三谢显道记忆平日语 四防定夫所录 五六七八九皆不知姓氏 十洛阳议论苏昞录 十一刘绚质夫录明道语 十二刘质夫録明道语 十三十四皆刘质夫录明道语 十五关中学者录伊川语 十六己巳冬所闻不知何人所记 十七亦不知何人所记或云周行已或刘安节皆永嘉人程氏明孔孟正学于千四百年无传之后防言奥防特散见于门人之集録頼朱子起而搜逸访遗始克成编其尤切于日用者巳类而为近思录矣然朱子之录近思必丁寕学者更求之全书及考其所编全书乃称伊川自谓惟李吁得其意故以为首篇且反覆详论谓失之毫厘则其缪将有不可胜言者然则学者之读遗书全编其又可不谨乎自今观之孔子梦周公一也张绎所録则谓晩年不遇不复梦见鲍若若所録则谓若曾梦见大叚害事梦周公何害事之有殆惑扵异端真人无梦之説耳是鲍之录不若张之近人情赐不受命一也防定夫所録则谓不受天命不知姓氏所录则谓不受爵命子贡盖尝结驷邻国矣何尝不受人之爵命是或者之録不如防之得事实乾坤六子之説一以为乾坤退处而用六子一以为六子之用即乾坤是甲之録不若乙之通飬生延年之説一以为人力可胜造化一以为天命不可损益是前之录不若后之确善恶之判晓然也录者谓恶亦不可不谓性又谓天下善恶皆天理此虽穷极底蕴之辞然恐不若直言择善之为经鬼神之事难眀也录者谓风肃然起于人心之怖畏又谓雷击人起于恶气之相触此虽晓谕世俗之辞然恐不若冺于忘言之为得谓以心知天为未然而谓心即是天固于知天之上加通彻矣若夫谓道不可离为未然而谓道岂有可离不可离何其荡无防墨也此畅潜夫之录朱子注其多非先生语欤以至诚赞天地为未足而云同此一诚何助之有固于天地圣人之诚加混合矣若夫谓谨礼者不透可读荘子何其矫枉过正也此刘元承之录朱子又注其为别本所增欤洒扫应对与佛家黙然处合此殆言工夫之始耳程子平日之言本斥佛学之无用而谓吾儒自洒扫以上便是圣人事也敬其心不接视聼此殆指收敛之极耳程子平日之言本主视聼之以礼而斥禅学之絶耳闻目见为丧天真也大抵孔孟之学大中至正之极而二程之学正以发明孔孟之言不幸世之黠者借佛氏之名售荘列之説荡以髙虚举世生长习熟于其间而不自知闻程子之説稍不加审则动必防入于彼今欲辨程录之真伪无他亦观其于孔孟之説相合或于荘列之言相似与否耳程门髙弟才莫过于谢显道何其所录程説之可疑亦莫多于谢显道耶第一条所录以鸢飞鱼跃为活泼泼活泼泼何等语求之孔门惟见其云君子之道造端夫妇耳第二条言切脉第三条言观鸡雏而皆指以为仁切脉观鸡殆扵机触神悟求之孔子惟曰居处恭执事敬而孟子亦以恻隐为仁之端耳谓尧舜之事如太虚中一防浮云过目何其与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之戒异也谓与善人处壊了人何其与毋友不如己者之意殊也谓荘生形容道体之语为尽好谓老氏谷神不死一章为最佳此殆其本心之形见而记忆其师平日之言亦粉泽于其所学自成一家之后矣子云有言适尧舜文王为正道非尧舜文王为他道愚亦谓合于孔孟者程录之真异扵孔孟者程录之误
  道与徳为虚位
  老子贵道徳而贱仁义吾儒即仁义而为道徳此毫芒疑似之间韩子将辞而辟之亦难乎其言矣故曰道有君子有小人徳有凶有吉而道徳为虚位若曰道徳之名一也而寔不同儒者以仁义而居之则道为君子之道而徳为吉徳老子舍仁义而欲居之则道乃小人之道而徳乃凶徳耳其立辞之精措意之工剖析是非之要切似未有过于虚位之説也程录非之岂亦门人之误与合俟知者而请焉
  周亚夫军夜惊
  军夜惊而亚夫不动善矣程先生以为军犹惊何耶亦未得为尽善愚谓小人羣睡偶有惊魇而众随之此类多有乃出不测亚夫能使身之不动安能使人之不惊若行军而有惊扰则可责主帅之未善耳古人仓卒处变难能之事后世平居暇日加求全之毁若此类甚众如程先生特借此以眀事理之极耳后学未易轻言也
  遗书附録
  明道先生行状
  髙祖羽少师曾祖希振虞部祖遹赠开府父珦太中先生生而秀异未能言能指金钗坠处十嵗能诗赋彭思永许妻以女中进士第主鄠县簿南山石佛嵗传其首放光先生戒其僧俟复现当取其首就观之自是不复有光再调上元均田税塞溃提云一命之士茍存心爱物于人必有所济见人黏飞鸟取其竿折之移普城令教以孝弟忠信为监察御史里行与荆公议不合求补外差京西提刑辞改镇寕军判官屡平反重狱塞曺村河决监京西竹木务知扶沟事除焚舟之贼朝廷除田税获除者皆顽民先生为约前料获免者今必如期而足于是惠泽始均争王中括牧地曰民徒知今日不加赋不知后日增租夺田则失业矣监汝州酒税哲宗嗣位召为宗正丞未行以疾终先生少从周茂叔辨异端似是之非开百代未明之惑谓孟子没而圣学不传以兴起斯文为己任子端慤端本
  明道之殁伊川状其行求铭于韩持国而文潞公题其墓伊川殁洛人畏党祸送防惟四人曰张绎范域孟厚尹焞又薄暮出城乙夜方至者为邵溥迨晦庵朱先生始访其事为年谱云
  程氏外书
  朱公掞录拾遗大率言诗多于字上求意物上求义其于一之日二之日不谓变月言日云犹今之道如何又如何此説亦异于众
  陈氏本拾遗多説论语其合录者已见晦翁集注李参录拾遗以望道未见为望治道太平恐于本文有增
  冯本拾遗云王辅嗣韩康伯只以荘老解易又云论孟只熟读便自意足愚谓此皆切当之语与他录有疑似者不同
  罗氏本拾遗云文意虽解错而通理者不害
  胡氏本拾遗温公欲尽去元丰间人程子谓侯仲良曰若宰相用之为君子孰不为君子此等事教他门自做未必不胜如吾曹尹子亲注云此段可疑盖意其非程子语也然邵氏闻见录亦载伯淳与韩宗师语云当与元丰大臣同若先分党与他日可忧则胡氏本所载未可以为疑也岂程氏自有此论尹子鉴后来调停之祸而疑之耶然自古亦未有君子小人共事而可成功者第惟伯淳自足以服熈寕诸人之心必又有所以处之之道耳
  侯师圣以明道先太中而卒故立庙自伊川始以伊川子端参主祭
  防氏本拾遗王者天下之义主也孟子所以劝齐之可以王
  春秋录拾遗谓书母弟为害义禽兽则知母而不知父人岂论同母与不同母乎谓蒯聩委于所可立使不失先君之社稷而身去则义矣
  大全集拾遗谓周礼不全是周公之理法 天下寕无魏公之忠亮而不可无君臣之义余谓此极论也然忠字合作鲠字 先生未尝乗轿云分明以人代畜愚谓此佛氏之戒为佛者皆犯之吾国之贵者老者恐不可免余当以先生为法 谓释氏之説其归欺诈始以世界为幻妄而谓有天宫后亦以天为幻而卒归之无佛有髪而僧复毁形佛有妻子舍之而僧絶其类至如夜食后睡要败阳气其意尤不羙直如此奈何不下愚谓以此责异端皆事实彼亦心服
  时氏本拾遗或问刘蕡曰尺蠖之屈以求伸也踈逖小臣一旦欲以新间旧难矣 教人者养其善心而恶自消治民者导之敬譲而争自息
  按此卷可疑者在首章谓老子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説为是
  传闻杂记
  明道尝曰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愚按乐记已有灭天理而穷人欲之语至明道先生始越大眀于天下
  伊川谓铸铜钱寕本则盗铸息卖官盐寕减价则盐课增又谓温公变法未可动役法动即三五年不定其后无一不验
  伊川归自涪见学者多从佛学叹曰惟有杨谢二君长进呜呼亦岂料其他学者之从佛未足以惑世而他日之从佛能动人者正今日之杨谢耶
  伊川尝言今日之祸亦是元祐做成愚谓理亦有此但诸贤一时为天下救急有不奈何恐不可赦小人而反责君子耳岂责僃果春秋意耶然无元祐诸贤恐不待靖康而后南渡虽南渡又未必人心之戴宋如此
  伊川与韩持国友善见即乆留因子弟进以黄金楪二十两诘朝遂归
  谓孟厚不治一室学不在此洒扫防净莫更快人仁宗以折米六分太甚止令折五分及供进偶脏腑曰习使然也仍令如旧又进饭有砂石含以示嫔御令勿语人此死罪也生荔枝供尽近侍欲买之云买之来嵗必增上供之数流祸百姓无穷又一日夜饥思烧羊头近侍乞宣取曰取之后必常僃日杀三羊暴殄无穷竟夕不食凡皆眀道云然呜呼仁哉
  伊川云若熟看语录亦自得愚谓此当与伊川称某在安用语录之説参考
  伊川与尧夫同里巷三十年世间事无所不论未尝一字及数学愚谓卓哉人豪乎为士大夫而欲攻伎术者可以观矣
  程氏经说
  书解 史所谓大道説有羲皇之书乃许行谓神农之言隂阳医方谓黄帝之説此圣人所以去之常道亦去其三盖为治有迹有史官以志自尧始耳
  事之最大在推测天道以授人时既巳迎日推测之复考中星以正四时其法明而易凖其它庻事緫云允厘百工
  谓鲧之恶公议隔而人心离
  纳大麓为緫录庻政愚意恐合依文公说
  诗解 摘篇全解眀义理为多惟托兴上求义处恐太寔耳
  赤芾三百言其多尔曺国之小安得有三百之多左传乘轩者三百人因此诗也
  朋酒朋聚以飨
  钲人击钲者伐鼓击鼓者
  箴如鍼砭之刺病
  文王侵广土疆自阮始至于岐陇髙山皆有之愚谓皇矣诗人纪寔之言伊川平心之説也近世形容文王无此事是待之过髙而曲为之辞其源于欧公之泰誓论
  春秋 传序原鸿荒至汉唐世变辞约义精善言春秋者孟子之后惟先生一人而已传至桓公九年余以先生平日议论尝及者附足之
  谓周正月非春也建子言春者假天时以立义耳愚按此亦旧説必程先生不欲轻改然有可疑者盖若谓冬为春则人事与天时皆不合或者建寅为正正月为春古今所不可易所谓改正朔云者不过各于其所称嵗首月朝聘祭飨以示更新如商之建丑十二月也书称惟元祀十有二月未尝改十二月为正月汉初建亥十月也汉史亦书冬十月未尝改十月为正月以此而推春秋之春正月恐即自古及今之春正月安得以十一月为正月而又就以十一月为春耶且诗作于周如四月维夏六月徂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无非夏正月令一书作于周末十二月之间中星候虫亦无一不用夏正惟孟子称七八月之间旱世指为夏正之五六月然禾稼早晚所至不同今江浙间十月获稻而七八月间苦旱者甚多如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殆亦冬寒而济渉耳惟小戴礼之杂记有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若可疑者然此书出扵汉儒恐因周以建子为嵗首遂追称正月未可知汉改正朔儿寛等议曰帝王必改正朔至不相复推传序文则今夏时也此其证矣姑舍是而春秋言之春秋书秋八月大阅时也今因以八月为六月遂曰盛夏大阅妨农害人书冬十月雨雪亦时也今因以十月为八月遂曰建酉之月未霜而雪此类安知非经文本用夏正不过据寔而书耶至若当时书法亦岂后世之所能尽知先生亦因自昔凡例之説而载之耳若书王于桓之元年曰以其弑立故正以王法于二年曰以宋督弑立故正以王法于三年不书王则曰以桓无君故不书恐亦随事意之耳夫弑立尤无君之大者也向使元年二年不书王则并为其无君而不书亦岂不可乎如书即位于隠荘曰不正其始不书于闵僖亦曰不正其始不书于桓宣定之书即位则以为弑君而自立故书恐亦随事意之耳若以不正其始者不书即位则三君尤为不正始之大者又反可书乎桓之有年宣之大有年恐皆庆事之不容不书尔若曰桓宣不应有而有之故书其异将治世永无水旱而乱世常必饥歉乎有年既以异而书则水螟无禾麦之类当为春秋之常何为而亦书之他若侵伐必曰责常在彼侵伐者书入亦曰责在受其入者其説以为上不能告之天子下不能告之方伯而私与之战也然古之天下难以后世兼制天下之事逆之也彼诸侯者非郡县比各土其土各民其民有王者作不过以礼相与王室一衰即势不行周既东迁自保不暇岂能复命方伯以讨不轨使小国见侵于邻不与之战而待上告天子下告方伯则茫如诉之鬼神国已奄忽为墟宗社之祀絶矣且世有仓卒被防者救御惟恐不亟乃责其不以闻官府而私自逐防揆之人情恐亦未必然尝谓春秋大义如尊王贱霸崇仁义而贱功利尊中国而外夷狄此先生所谓炳如日星者盖天下万世纲常之所頼其余微辞奥义岂易推测自昔春秋家凡例之説岂易一一为之辞惟平心易气随其事而读之善恶自见而劝戒存矣
  论语 自学而止子罕麻冕章皆先生所作论语説辞约义精多晦翁集注所取为据者自后乃其平日议论所及 孟子止尽信书一章亦议论云
  礼记 明道改正大学以康诰曰以后释眀字新字止字者聨首章明徳新民止至善之下然后及古之欲明明徳一章以所谓诚意以后节节释之伊川改正大学则移古之欲明明徳一章于康诰曰之前程氏文集
  眀道表防 眀道事神宗初疏乞定君志用正人次乞修学校尊师儒次论王霸皆根本之论其要尤纎悉于养士养贤之节目意者亦念人情之不古伊欲变化士习非徒法之所能行故先以君志而后及之欤有曰禁衞之外不渐归之于农则将贻深虑窃谓譬之于疾此尤剧证人主所宜力救者也其乞留张载免徃明州推勘苖振公事云朝廷以儒术进人而以狱吏之事试之则抱道修业之士益难自进矣其諌新法二疏云与其遂一失而废百为孰若沛大恩而新众志又云设令侥幸小成而兴利之臣日进尤非朝廷之福其议论得大体如此
  答横渠定性书略云所谓定者动亦定静亦定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物而无情故君子之学莫若扩然而大公事至而顺应夫人之情易而难制者惟怒为甚苐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亦足见外诱之不足恶而于道亦思过半矣
  试防问春秋专主唐陆淳得啖氏之説曰纪师无曲直之辞一之也不一则祸乱之门辟矣谓禘为王者之祭非周公之志余若书郑伯之克谓克下之辞眀君臣之义书次于郎言非有俟而次则已将为贼尔
  眀道诗皆造化生意之妙较之尧夫击壤集则尧夫为自私其乐者矣
  户部侍郎彭公思永行状先生外舅也公八九嵗得金钗伺访者还之海水败台州公以睦州倅徃抚之筑城为永利为湖北漕黜守令各一人而八州知畏至蜀治二盗而人畏法初为御史论滥恩后拜中丞助蒋之竒言大臣隂私罢
  程郎中璠通判和州刑蔡之妖尼惠普移温州置神恠李洞元者于法
  防女澶娘病豆疮以药利之死
  邵尧夫先生墓志铭 先生始学于百源坚苦刻厉冬不炉夏不扇夜不就席者数年复走呉适楚过齐鲁客梁晋乆之而归曰道其在是矣及其益老玩心髙眀观于天地之运化隂阳之消长达乎万物之变然后頽然其顺浩然其归其与人言必依扵孝弟忠信乐道人之善而未尝及其恶
  华隂侯先生志铭 先生名可以气节自喜从孙威敏公征侬智髙得官熈河未开为韩魏公驰谕渭源酋豪开地八千顷秦州旧苦蕃酋反覆絷其亲爱先生谋佚而归之戎人感服二程其甥云
  伊川十八上仁宗书谓应时而出自比诸葛及后应聘为哲宗讲官则自讲读之外无他説不特其时至虑易而然盖时与位既不同而哲宗尚防惟以培养为急耳其他论濮议论薄葬代吕公着上神宗书无不深切着明然则天下事非得其位当其可则固未易轻言也若三学防详反为礼部所驳则本朝文宻之弊固难与俗吏言乆矣
  颜子所好何学论谓其学以至圣人之道养鱼记盖因物感人饮禊诗序谓以好贤方逐乐之心礼义为踈旷之比道艺当笔札之工诚不愧矣
  论赈济令宿戒晨入午与食申出之日得一食则不死力能自营一食者不来当活数倍羸弱者稀粥分给气定然后一给饭粥湏亲尝恐入石灰
  蒋堂守蜀众所不乐者三事减遨乐毁滛祠伐江渎庙木修府所谓众不善者乃可谓最善者也
  视听言动箴在由中应外制外养中两语
  伊川为家君请宇文中允典汉州学书谓讲明圣人之道开道后进使其教益广其传益广故虽身隠而道光迹虽处而教行出处虽异推己及人之心则一也
  答横渠书 有苦心极力之象无寛裕温厚之气更愿完养思虑防泳义理他日自当条畅
  代富公奏谓昭陵圹中为鐡罩重且万斤以木为骨大止数寸不过二三十年决须摧毁愿奉太后合祔因得彻去鐡罩
  答朱长文书劝勿多作诗文
  上韩持国求为明道志述云相知者虽多能知其道则鲜有文者亦众文足以则鲜能言者非少足以取信则鲜
  答杨时书朝廷设教官盖欲教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
  婚礼六纳采者谓壻为女氏所采问名者问所娶女子之名纳吉者谓卜得吉兆以告纳徴者用皮帛以证成娶妇之礼请期者实告婚期成婚者告迎于庙
  葬法决疑堪舆经黄帝对天老乃有五姓之言且黄帝时只有姬姜二三姓所谓五姓者宫商角徴羽以同韵相求至以柳姓为宫赵姓为角又非四声相管亦有一姓分属宫商姓数字徴角不辨夫姓之于人因邑因官若用祖姓则数经更易若用今姓则皆后代所受是吉凶随时变易也葬者逄日食则舍于道左而葬书用干艮二时皆是夜半又曰己亥日葬凶今按春秋此日葬者二十余人皆无其应
  先太中尝知龚鳯磁汉四州歴官十二任享禄六十年亷谨寛和孜孜夙夜年七十致仕自为墓志寿八十五子孙就其缺处加所迁官爵晚生诸孙及终葬月日云
  太中家传太中弱冠寓黄陂奉养诸母教抚弟妹以口众不能偕行不赴调文简公为请于朝就注黄陂尉至长弟与从弟皆得官娶妇二妹既嫁乃赴调后知龚州投欧希范之神于河知沛县遇水募布豆水中水未尽涸而甲巳露遂不艰食有自称僧伽弟者杖而出诸境知磁州氷凘成花卉之状郡官请以上闻公曰石晋之末尝有此知汉州吏白杀青而文见公不应众呼佛光见公不动新法行抗议移疾五得任子以均诸父子孙
  上谷郡君家传 好读书史博知古今不喜笞朴奴婢视小臧获如儿女诸子或加呵责必戒之曰贵贱虽殊人则一也汝如此大时能为此事否聚族甚众人皆有不欲之色乃别籴以食之尝大寒有负炭而者家人欲呼之夫人曰慎勿为此胜则贫者困矣先公有所怒必为之寛觧惟诸儿有过则不掩常曰子之所以不肖者由母蔽其过而父不知也行而或踣曰汝若徐行宁至踣乎尝絮羮曰防求称欲长当如何与人争忿虽直不右曰患其不能屈不患其不能伸在庐陵公宇多怪家人告曰物弄扇夫人曰热尔又曰物击鼓夫人曰有椎乎可与之后家人不复言怪亦不复有頥兄弟防时夫人勉之读书并书一行前曰殿前及第程延寿次曰处士知之童穉中矣自孔孟殁异端纷扰者千四百年中间惟董仲舒正眀道二语与韩文公原道一篇为得议论之之正迨二程得周子之传然后有以穷极性命之根柢挥义理之精微议者谓比汉唐诸儒説得向上一层愚谓岂特视汉唐为然风气日开议论日精濓洛之言虽孔孟亦所未特推其防要不越于孔孟云耳然孔子于性理举其端而不尽言或言之必要之践履之寔固可垂万世而无弊自心性天等説一详于孟子至濓洛穷思力索极而至性以上不可説处其意固将指义理之所从来以归之讲学之寔用适不幸与禅学之遁辞言识心而见性者虽所出异源而同湍激之冲故二程甫殁门人髙弟多防溺焉不有晦翁孰与救止呜呼危哉故二程固大有功于圣门而晦翁尤大有功于程子
  伊川至论
  伊川至论者绍兴六年四月建阳施孙硕所序而麻沙镇刻本也余为儿童时见先君子手书伊川先生常语六字于帙面而口授大指于余余时未能尽晓也近嵗宦学四方尽收伊洛诸书日加防勘乃无伊川至论之目因逺取于家山之万松庵而参校之其书凡十二卷其一曰语录首以性静可与为学之一条今于晦翁所编程氏外书朱公掞拾遗一卷见之其二亦曰语録首以绥之斯来动之斯和一章今于晦翁所编程氏遗书第十一卷之中至十二十三十四卷见之其三亦曰语录自第六条鸢飞鱼跃之语于遗书第三卷谢显道所录见之四卷至六卷则散见今遗书中而第七卷载周子通书缀以太极圗圗与通书合而为一足证晦翁之说而觧陆氏之疑但通书中眀通公漙作明通行传云静虚则眀明则通动直则行行则传又太极圗初圏象无极而太极者其下注隂静字第二圏象隂阳交互者其下注阳动字太极説之起处亦缺四字如太极动而生阳太极字止用之字静而生隂静字亦用之字恐太极字连缀上文之太极静字亦连缀上文之静元本用二画连缀而二画之二字与之字相近故传者误作之耳第八卷载渔樵问答盖世传以为康节书者不知何为亦勦入其中兼近世昭徳先生晁氏读书记以此书为邵伯温伪作今观其书惟天地自相依附数语为先儒所取余多鄙俗其伯温得家庭之説而私附益之明矣第九第十皆曰河南语录与今遗书第十一卷刘质夫所集师训多同十一十二皆曰入关语录与今遗书第十五卷入关语录亦同若其第一第二卷説诗说易亦于外书拾遗中间见
  余按程氏之书晦翁搜括大备拾遗之外又录传闻杂记者二十家今至论一书集于晦翁之前而刻梓亦出于晦翁之寓里晦翁安得反独不见亦安得见而反独不言是未可知也窃意晦翁未集遗书以前此书殆为程门大备之书兼施孙硕之序此书有曰孟氏之后独伊川以孔孟为师以正心诚意为本体之足以修身事亲推之足以致君泽民学者能深求其旨而笃信之亦趋圣域之径路所论若此又岂近世谈虚空与事文墨之士可望其髣髴故记其与遗书畧异者以俟知者问焉
  横渠正防
  气坱然太虚升降飞未尝止息鬼神者二气之良能【太和篇】
  地纯隂凝聚于中天浮阳转旋于外日月五星逆天而行天并包乎地地在气中虽顺天左旋其所系辰象随之稍迟则反移徙而右月隂精反乎阳故右行最速日阳精质本隂故右行虽缓亦不纯系乎天金水附日进退而行存乎物感镇星地类然根本五行虽行最缓亦不纯系乎地火比日而微故其迟倍日木乃嵗一盛衰故嵗歴一辰
  地有升降日有脩短此一嵗寒暑之候至于一昼夜之盈虚升降则以海水潮汐騐之
  月于人为近日逺在外故月受日光常在于外【参两篇】愚按造化难测横渠思索最精辰象随天而迟反成逆行此理于云运月驶可验
  动物本天以呼吸为聚散之渐植物本地以隂阳升降为聚散之渐物之初生气日至而滋息物生既盈气日反而防散
  贤才出国将昌子孙才族将大【动物篇】
  愚按贤才出子孙才亦气日至而滋息之类也
  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大人能尽其道故立必俱立知必周知爱必兼爱成不独成
  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焉
  阳明胜则徳性用隂浊胜则物欲行【并诚明篇】
  愚按论性之广大无如万物一源之语论性之精切无如气质弗性之语阳明隂浊分剔尤净
  不得已而后为不得为而止斯智矣夫【中正篇】
  愚按此卷有大心篇语虽惊人本旨欲以心体万物则于小心之义自并行而不相背至谓夫子惜颜囬未得所止未知经意果如何恐亦是进而不息之义耳
  言有教动有法书有为宵有得息有养瞬有存
  聚百顺以事君亲不慤而多能譬之豺狼不可近【有徳篇】右六卷七卷中精语也六卷説论语八卷説易九卷説诗説礼间与近世诸儒之説未合似有思之太逺者
  浮屠説炽传中国使英才间气生则溺耳目恬习之事长则师世儒宗尚之言遂防然被驱因谓圣人可不修而至大道可不学而知上无礼以防其伪下无学以稽其弊自古诐滛邪遁之词翕然并兴一出于佛氏之门者千五百年自非独立不惧精一自信有大过人之才何以正立其间【右干称篇】
  愚按干称篇始于西铭终于东铭至若辟邪説则此章极为痛哉然学者至今无一以为然良由不学不思耳悲夫流俗之防人如此哉
  横渠理窟
  周礼盟诅之属必非周公之意【周礼篇】
  愚按周礼岂独盟非周公之意哉盟诅出于后世则周礼恐未必尽作于周公横渠好古之切故为委曲囬防如此而又以诗书次周礼焉
  宗子之法废则朝廷无世臣今日大臣之家且可行宗子法朝廷有制曾任两府则宅舍不许分【宗法篇】愚按此意厚矣然古者诸侯卿大夫以世袭故其法易行且以防僣夺故其法最当严耳
  学者先须去客气先湏温柔此皆变化气质之道宜矫轻警惰常防心义理之间【气质篇】
  愚按理窟一书惟气质篇最于学者有益
  心茍不求益虽与仲尼处何益【气质篇】
  心不在焉虽学无成学须深沉非浅易轻浮之可得【义理篇】
  读书则此心常在【义理篇】
  今世学不讲男女从防便骄惰壊了长益防很只生来未尝为子弟之事
  某书多使气后来殊减更期一年庻几无之如太和中容万物任其自然【学大原】
  愚按以上皆示学者切处
  心清时常少清时即视明聼聪四体不待覊束而自然恭谨
  心不可劳当存其大者
  心洪放如天地易简然后能应物皆平正【学大原】愚按此皆先生养心用工处无静坐把捉之苦最可法舍此而言心则易入禅学
  众人皆合安得不合
  天下大患只畏人非笑不养车马食粗衣恶居贫贱皆恐人非笑不知当生则生当死则死今日万钟明日弃之今日富贵明日饥饿亦不防惟义所在【自道】愚按安得不合和也不畏人非笑自立乃如此横渠语録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极为徃圣继絶学为万世开太平
  学礼则除去世俗一副当习熟纒绕便自然脱洒横渠先生精思力践毅然以圣人之事为己任凡所议论率多超卓至于变化气质谓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焉此尤自昔圣贤之所未发警教后学最为切至者也学者宜何如其遵体哉若夫笃信周官谓可举行于今日则未知先生见用果何如似恐世变推移自昔圣人亦不过随时立制而治要亦不在制度之细尔至若测隂阳造化谈清虚一大初学未当过而问不敢尽抄类云














  黄氏日抄卷三十三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四   宋 黄震 撰
  读本朝诸儒理学书【二】
  晦庵先生文集【一】
  诗赋
  桂林虞帝庙乐歌迎之章三一章思其所安在而后迎送之章三一章极其所徃而犹思文法髙妙语意无穷其曰冀州兮何有而应之曰畅威灵兮无外慨然斯世之意所寄焉者也
  白鹿洞赋一章言唐李渤读书旧地而南唐因创书院二章言自太宗真宗増辟而废于熈宁三章言今日之再造四章言讲学之要领而乱之以徳业无穷之思
  感春赋空洞赋皆用骚体而无其愁思寄兴悠逺矣招隠操葢谓淮南小山初作本招隠者而使之仕后世皆失此意故再为申其防又为反招隠言道谊自得之乐时止时行无入而不自得也
  逺防篇指要在愿子驰坚车之句
  诵佛经诗云聊披释氏书结之曰了此无为法身心同晏如又读道书诗终朝观道书继之曰于道虽未庶已超名迹拘先生之博览旁通盖如此然有先生之识则可无先生之识则惑也且此皆初卷诗多少年时所作晚嵗论语集序自悔昔者吾防防焉岂谓此时此类与不然先生他日谓昌黎自说与大颠交此是昌黎平生死案何严也近世流浸滛凡言吾儒者多隂用异端之说甚者昌言异端之不可废而自贬吾儒之不及恐又误指先生初年之诗为证故书
  至日诗自叙顷以多言害道絶不作诗而诗末句云行迷亦已逺及此旋吾辀此悔心也然以先生晚年之学谓漫辞为虚费工夫则可若言以明道虽多何害耶
  仁术与文善决江河诗全用进士省诗軆
  西林再题谓向来妙处今遗恨万古长空一片心此亦非先生晚年之学
  汲泉渍竒石诗末句云慨然思古人尺璧寸隂重观诗至此唤醒多处
  梨名快果注云出本草
  黄雀鲊诗坐以食稻果之罪盖戯为口腹觧嘲耳岂亦有所指而言之耶
  感兴诗二十首转陈子昂自托仙佛之髙调而为切于日用之实一章言伏羲肇人文皆造化自然之理二章言隂阳无始谓凿死混沌者为妄三章言人心与造化通惟至人能軆之四章言不能軆造化者为形役五章言周衰已乆孔子作春秋而司马公乃责后世封大夫为诸侯非先见六章言汉衰独孔明伸大义而帝魏之失当革七章言唐啓土不以正而致贼后之簒赖范太史声其罪八章言隂阳常倚伏当軆阳复之端九章言北辰居其所当軆为人心之要十章言圣人删诗定书皆以敬为传心之本十一章言伏羲仰观俯察以立象十二章言六经无传而程氏作十三章言顔曽子思孟子传有要领十四章言元亨利贞之动静以诚为主十五章言学仙者逆天偷生十六章言佛论缘业而继之者谈空虚十七章言育材失其道十八章言作圣当自早十九章言仁义之心当守二十章言文辞之弊当除
  卜居喜云谷之成
  六经说命篇始有学字见奉答景仁诗注
  拜张魏公墓下自此皆访南轩登南岳之诗凡五十三首既别而归沿途凡九十四首既归懐南轩者复数诗
  观洪遵双陆谱诗云近从新谱识枭庐拟唤安阳旧慱徒只恐分隂闲里过更教人诮牧猪奴盖用陶侃樗蒲者牧猪奴戯之语讥之深矣顷余防京口有蜀人袁象滪举林和靖语云平生所不能檐矢与围棊余因谓之与弈其废时乱日一也吾夫子云为之犹贤乎已者正借无益之事以甚言无所用心之为害非真谓愽弈之犹可为也陶威公与林和靖之説殆天生自然之对因合之为四句曰双陆牧猪比围棊担矢同二公皆妙语千载仰髙风继又反之为四句曰牧猪滋畜飬担矢溉禾蔬博弈何为者犹疑反不如
  公济勉以教外之乐先生答诗云如云教外传真的却是瞿昙有两心就渠所嗜处唤醒此纳约自牖之义也愚平生谓禅学为异端之异端凿空无据自号教外正其自纳败缺处然未有可余之说者今见先生诗庶以自信
  云谷诸诗先生写幽居自得之乐其云天道固如此吾生安得宁自言不息之功如此幽居云乎哉
  闻雷诗谁将神斧破顽隂地裂山开鬼失林我愿君王法天造早施雄断答羣心读之令人感动岂为龙大渊軰耶
  南康徃囬诗其出防南康之阳白鹿洞折桂院【李逄吉读书处】李氏山房【李公择读书处】栖贤院西涧卧龙庵【武侯祠】万杉寺【天圣防禁剪伐】开先寺简寂观归宗寺陶公醉石温汤康王谷水帘落星寺其归防山之北圎通寺石门寺天池院佛手岩【天池院有清灯处先生亲见光景明灭随刻异状】东林西林【白莲池在东林】太平兴国宫【慧逺取孔老言着沙门不敬王者论明皇谓见九天使者降因立此宫】访濓溪宅讲太极圗而别同游者
  防白鹿洞诗云不及扬李覇谓南唐兴书院事
  武夷精舍诗武夷溪九曲多湍激独第五曲平广而最深大隐屏临其上屏下两麓相抱先生淳熈癸卯卜筑其间堂曰仁智堂左曰隐求右曰止宿左麓之外复引而右抱为坞曰石门别爲屋其中曰观善斋以居学者石门之西少南曰寒栖馆以延道流观善前山之颠为亭囬望大隐屏曰晚对东出临溪为亭曰鐡笛而緫扁麓之口曰武夷精舍钓矶茶灶皆在大隐屏西溪左右皆石壁无侧足之径又为渔艇以济出入各赋一诗凡十二篇又别为櫂歌十章咏九曲云
  古之蕙即今所谓零陵香出秋华诗注
  第十卷诗多致仕后作乐府附焉
  封事奏劄讲议
  壬午应诏封事 孝宗初即位诏云朕躬有过失朝政有阙遗斯民有戚休四海有利病并许直言先生谓圣躬虽未有过失而帝王之学不可以不熟讲盖言御简策不过讽诵文辞求大道不过留意老释也谓朝政虽未有阙遗而修攘之计不可以不早定盖言金人乃不共戴天之雠而讲和则无一可成之事也谓四海之利病系于民生之戚休民生之戚休系于守令之贤否而本原之地在乎朝廷言不自朝廷择监司以察州县虽今日降一诏明日行一事欲以恵民而适増扰欲以兴利而适重害也末复献说以为此正所以仰承太上皇付托之意愿緫纷更之疑
  庚子应诏封事 谓国之大务在恤民恤民在省赋省赋在治军其本又在人主正心术以立纪纲而归极于一二近习得以卖债帅之弊其言哀痛切至贴黄乞至御前开拆
  戊申封事 退朝后屡诏不起而以书对也谓大本在陛下之心急务在辅太子选大臣振纪纲变风俗爱民力脩军政六者而六者之未理皆原于此心一念之私随事注释以期于必感悟且辟老管商之说终之曰嵗月逾迈如川不返不惟臣之苍顔白髪已廹迟莫而窃仰天顔亦觉非昔矣读之令人挥涕按先生上续孔孟讲明帝王之学遭值夀皇英明不世出之主而三上封事皆堕空言其言婉切明尽盖自汉至今能言治道之士莫之能尚而当时曽不闻有赏异之者扵是异端浸滛之患为可畏而先入之说为主有非可旦夕觧防者潜藩辅徳之旧必有任其责者矣
  己酉拟上封事此光宗受禅之初也讲学以正心修身以齐家逺便嬖以近忠直抑私恩以抗公道明义理以絶神奸择师傅以辅皇储精选任以明体统振纲纪以厉风俗莭财用以固邦本修政事以攘夷狄凡十事各尽一陈而緫序其意
  甲寅拟上封事此光宗违和之后専指乆不过宫之事明以父子天性之说
  癸未奏劄其一劝讲大学其二劝絶和议其三劝以修徳业正朝廷立纲纪
  辛丑奏劄其一劝以灾异求言其二劝以正心任贤其三劝以浙东救荒乞拨钱米住催官物等数事其四乞五斗以下小户免捡放塲着为令及行建宁社仓之法其五乞寛绍兴府和买其六乞减星子县税钱其七乞给白鹿洞额
  戊申奏劄其一论刑以弼教乞狱讼先论尊卑其二论清庶狱任选官乞州狱専注关陞人其三论经緫制钱乞先将灾伤年分尽依分数豁除其四论江西科罚乞令帅臣措画其五论二十七年未有寸效以天理有未纯人欲有未尽
  甲寅行宫奏君臣父子经权之谊以劝宁宗委曲感悟光宗其二论读书穷理其三论湖南重赋其四论邵州寨栅其五论潭州城壁
  乞进徳劄劝以汤武反之之功
  乞进讲劄劝不间寒暑假故日分
  乞防详封事乞瑞庆莭不受贺
  经筵留身四事其一勿葺东宫其二尽礼过宫其三不聼左右其四山陵改卜
  论灾异劄因都城黒烟乞修徳
  论丧服劄因太上违豫乞承徳
  乞修三礼劄欲关借秘省礼乐诸书
  经筵进讲大学止诚意章大略与章句或问同惟关系人主身上处更覆恳切至如恶恶臭如好好色直以为好善恶恶之真恐只是于必然之实意无自欺耳如乍见赤子将入井皆是举一以槩真心之发见当以后来者为正
  祧庙议 异于礼官之议者三礼官欲以太祖居第一室今议以僖祖拟周后稷居第一室用顺太祖尊祖之心礼官欲以僖祖以下者居夹室今议以宣祖以下者居夹室谓以子孙祔于僖祖则爲顺不可转以僖祖反祔于子孙礼官欲一世为一室兄弟代立者同一世今议以一帝为一室以太祖太宗仁宗髙宗为世世不祧在七庙数外而祧真宗英宗又谓以僖祖为始祖之庙议虽出于王安石为司马公所非而程頥实主安石之说
  山陵议 谓纳音坐丙向壬之说非礼经北方北首之义而绍兴地浅气泄当寻富阳临安等县
  南康诸状乞减星子县税及因旱乞截留纲解倚阁官物奏补赈济人户告身及乞赐白鹿洞书院勑额及颁降九经
  浙东诸状乞拨防子度牒救荒给降赈济告身减丁钱住催官物 捕蝗大者每斗百文小者每升五十文廵歴诸州每州复奏事宜次年洊饥乞悔过谢天责躬求言尽出内库助费诏户部催理旧欠乞住催云输纳而后赈恤犹割肉防口谓苏轼言熈宁荒政费多无益以救之迟故也谓修水利费短利长到嵊县用钱三十文籴稗一升缴进
  乞修黄岩堰闸谓水利修则黄岩可无水旱之灾黄岩熟则台州可无饥馑之苦
  乞减绍兴和买谓浙东惟温州无和买余六州共二十八万一千六百疋有竒而绍兴独当十四万六千九百有竒而防稽县元科纳一疋者今二疋半縁立法之初先支见钱漕臣私扵越而又复私扵防稽故所抛独多而贻害如此今欲去绍兴和买之而不先减当日请本之额如负千钧膂背不堪不减所负之物但移而寘之懐防必无益矣
  乞减塩酒义役欲行二税塩万户酒皆福建法也义役则谓处州预排者有害欲依山隂置田助当役者而不预排
  按唐仲友六状始行以丞相王淮之庇也道谊之不敌势利如此
  守漳州奏减折茶钱龙眼荔枝干钱丰国监铸不足铅本钱赵不敌所増无额钱大略谓官吏无状避罪希赏不能仰体圣朝爱民厚下之本意不顾郡计之盈虚民情之苦乐既已増立虚额扵前而又强为登足扵后不过因民之诉讼而科罚之甚则诱人以告讦而胁取之
  条奏经界先乞择官次乞户部给绍兴打量攅筭印本次乞圗帐书筭官为出费次乞通县均纽次乞官田槩量而辰戍丑未年更簿次乞召买废寺田产
  乞褒录髙登其人尝同陈东上书后为静江古县令不肯为秦桧父立祠为潮州试官论直言不闻之可畏策闽浙水沴之所由桧益怒削官贬死容州
  申请
  自为同安簿即申学校及昬礼等事为南康申造甲不可为例増种麦徒相为欺新寨合废石堤合脩军治不可移湖口县而建昌星子县不可改江州木炭乞免折价谓农桑家有木无钱而畸零绢不可折钱反重及乞定五礼乞祀泗水侯孔鲤乞加封陶威公侃且述刘羲仲吴澥论賛辨梦登天折翼之诬
  论督责税赋状督责二字考之前史则韩非李斯惨刻无恩诖误人主之术非仁人之所忍言也虑伤治体不敢奉行
  差役利害状 朝廷罢支耆户长钱以充经緫制而此等重役遂一切归保正长
  经界申状郑昭叔知僊游县丞经界行移覃思数日洞晓以告同官使洞晓又使保正长无不晓然后打量两月而办
  湖南飞虎军辛弃疾剏置后改襄阳相去千二百余里非便
  二十二二十三卷皆辞免状自初乞岳祠至乞致仕
  书
  与钟户部论经緫制欠钱谓民所不当输官所不当得制之无艺而取之无名自户部四折而至扵县不过巧为科目而取之民是时先生方为同安簿领而忧天下如此
  与李教授及陈宰书皆言赡学钱州县得通用
  与黄枢宻书谓逆亮之死正当以为忧
  与陈漕论塩法谓福建上四州嵗运一千万斤而漏落者何啻数百万斤欲罢海仓及下四州诸县之买纳使客人请引南自漳泉北至长溪从便径就埠户买贩可増至千五百万斤愚恐此事不可尽利以遗后害也岂先生偶未之思耶他日与赵子直书云欲明申恐増赋当以此说为正
  与陈侍郎书谓主讲和而有独断而有国是二者大患之本
  贺陈丞相书谓一日立乎其位则一日业乎其官一日不得乎其官则不敢一日立乎其位继此所与书皆责之之语矣
  与汪尚书书谓省闱主苏氏贡举议为未知讲求他日不可施于天下又书谓吕申公家一二议论悖理而明公笃信之继此所予书亦皆责之矣
  答张敬夫书论复雠之名义 又书论将帅屯田及帅司团教为劳费强盗枉法杀伤犯奸从人皆死为太过 又书请力为君相言问学 又书言孟子一书最切今日而以财用之柄屯田之议今日养成无出此二者
  与胡守等书论荒政
  与吕伯恭书谓向见吾兄扵儒之辨不甚痛说 又书论出处谓欲葺文字以待后世
  与韩尚书龚叅政陈丞相等书皆论出处痛快语也与史丞相等书皆力求归
  与皇甫帅书言湖广之防当募土人讨之
  与丞相书乞为白鹿洞宫云与其崇奉异教香火为名而无事以坐食不若修祖宗令典使以文学礼义为官而食其食之为羙
  与南康诸县议荒政书谓由军而县方能推以及民上宰相书谓以荒政之急为缓自古国家倾覆之由何尝不起于盗贼盗贼窃发之端何尝不生于饥饿今朝廷爱民不如惜费之甚明公忧国不如爱身之切其言苦至所当成诵
  与赵帅子直书论举子元令两邻附籍未为便当今有孕五月即四邻先取本家乞附籍状 又书乞免起精舍 又书言福建卖塩事欲申明则恐増赋
  答林泽之书论汀寇事当奏劾官吏致变者以谢其人倚阁钱物以慰人心不致响应即募土人捕之而禁军决是无用
  与陈福公书谓忧在天变地动而境外事不预焉与陈丞相书谓易不易读且读诗书论孟
  与史太保书责以变异重仍而不发一言 又书勉以劝主上求言
  答詹帅书戒以勿刋诸经说又言先儒经觧不以已姓名加经上 又书谓浙中恠论百出颇自附于伯防又谓科举业伎俩愈精心术愈壊
  答陈同父书奉告老兄且莫相撺掇留取闲汉在山里咬菜根了却防卷残书又书云世间事思之非不烂熟只恐做时不似说时人心不似我心孔子岂不是至公血诚孟子岂不是麤拳大踼到底无着手处愚窃意麤拳大踼必就用陈同父来书中语然以此形容孟子亦不害其为救世之精采也
  与张元善书自言平生辞官只是两事一则分不当得二则私计不便若是本等差遣力之所能堪岂有不受之理 又载虞丞相除萧果卿御史萧曰彼见吾愦愦谓我不能言而以是处我也其轻我甚矣首论其党遂并攻之论者服其勇云
  与黄仁卿书请祠事云亦似不必如此随分仕宦不起患得患失之心何处不是安地
  与赵帅书言招填禁军缓急何足恃赖正当别作措置以渐消除 又书言拘集海舡事差官防视即时放令于界内渔业不得拘留
  与留丞相诸书极言漳州失经界及朋党事 又云朝士有不愿为忠臣之说恐不得为兴邦之言也愚谓魏徴忠臣也故可自言不愿若他人不愿是甘为佞臣非欲尭舜其君直谀其君为尭舜而已此说真不可不以为戒 又按晦翁漳州经界为吴禹主一人之诉而罢与赵帅书极言之
  与赵尚书书谓无可用之才出门墙又书谓改更学校之政为闲慢及赵为丞相又责以祧庙非礼于答黄仁卿书称赵乃谓韩是好人今日弄得朝廷郎当自家亦立不住盖时赵已罢相矣初先生贻赵书谓任天下事当自格君心之非始而格君心又当自身始最后谓今而后知丞相大不相知然则赵虽贤相先生后亦因国论而踈他何望焉若其与留丞相书直责其聼邪言罢经界决不复为之用
  与杨子直书谓喻于义为君子喻于利为小人而近年一种议论乃欲周旋于二者之间回互委曲费尽心机
  答汪尚书诸书论前軰于释氏未能忘懐则以身譬之而诱以求所安之是非其辞婉甚及论两苏与王氏异同则以孟子天讨明之谓王氏仅足为申韩仪衍苏氏学不正而文成理其弊又不止杨墨其辞甚严盖释氏人皆知其为异端心自习熟而向之故使人心反思其是者之是安苏氏声名文学震动一世未尝有以为非故非峻辞以辟之则人莫悟也 程子谓髙祖有服不可不祭虽七庙五庙亦止扵髙祖虽三庙一庙亦必及扵髙祖但防数不同耳 宋公以外祖无后而嵗时祭之先生谓不若为之置后
  与张南轩诸书谓胡氏改侄字称犹子未安谓节祠当随俗但不当用此废四时之正礼 谓伯恭渐释旧疑盖佛学也又谓其日前只向駮杂处用功又出入苏氏新巧壊心 谓明道之言通透洒落浑然天成伊川之言质慤精深可夺天巧 谓以敬为主则内外肃然不忘不助而心自存不知以敬为主而欲存心则不免将一个心把捉一个心外面未有一事里面已不胜其扰扰儒释之学只于此分如云常见此心光烁烁地便是有两个主宰不知光者是真心乎见者是真心乎他日先生与汪尚书又谓不学不思而坐待忽然有见就便侥幸于恍惚之间亦与天理人心叙秩命讨之实了无干渉自谓有得适足为自私自利之资此则释氏之祸横流稽天而不可遏有志之士隐忧浩叹而欲火其书也愚按论佛教之害政古惟一昌黎论佛教之害人心今惟一晦翁害政之迹显而易见害人心之实隠而难言故辟佛者至晦翁而极 论春秋正朔谓加春扵建子之月愚谓此说尚当考订古今三统各以其时受朝贡可也四时有定春实在寅而移加扵建子之月于义何居且岂所谓行夏之时者耶
  答张南轩云汉儒可谓善说经者不过只说训诂 又云觧经但可畧释文义名物而使学者自求之 又自云伤急不容耐之病苦未能除若得伯防朝夕相处当得减损 又云子夀兄弟气象甚好尽废讲学而専务践履于践履中要人悟得本心此为病之大者 夜气不足以存不是存夜气是存心
  与南轩论癸巳论语说一一防驳其未然愚按南轩多是统说大体又多扵本意上生新意晦庵则分文释句只依本意而使学者自得之以南轩髙明若此今为晦庵所防驳犹未可安况新学晚生不经师匠而可自是其说者乎晦翁之尽言南轩之受益皆后学所当自反而以两说叅订可使人长一格尤宜详味也
  答南轩论良心见处谓即日用之间浑然全体如川流之不息天运之不穷而鸢飞鱼跃触象朗然 论心性情之别谓情根乎性而宰乎心中节不中节之分特在乎心之宰不宰而非情能病之 又谓尽心知性知天孔子谓天下归仁者也存心养性以事天顔冉请事斯语之意也 又谓有天地后此气常运有此身后此心常发要于常运中见太极常发中见本性 又谓理之至当不容有二若以必自巳出而不蹈前人为髙则是私意而已 又论仁谓仁者生之性爱其情孝弟其用公者所以軆仁上蔡所谓知觉只是智之用处谓仁者心有知觉则可谓心有知觉为仁则不可 又论未之防谓思虑未萌而知觉不昧是静中动事物纷纠而中莭不差是动中静
  答东莱书来教谓吾道无对不必较胜负恐吾道中着不得许多异端邪説 学校之政名存实亡徒以防溺人心败壊人心不若无之为愈 论说左氏亦颇伤巧恐后生传习重为心术之害 精骑恐误后生读书愈不成片叚 人心至灵只自家不稳处便湏有人防检 外事十损四五矣但恐宻切处不似外事易谢絶 清议二字记是刘元城语
  答东莱书谓佛老文字賛邪害正者虽工不可取【文海】庐阜竒处尽在山南南康作刘凝之庵以俸给不应得者为之 凡此随俗渐乖宿心 子静近却说人湏读书讲论但不肯翻然説破今是昨非之意 子静约秋凉来逰庐阜渠兄弟岂易得但子静似犹有些旧来意思囬思鹅湖讲论时是甚气势今何止十去八耶 子夀之亡极可痛惜近得子静书云已求铭扵门下属某书之此不敢辞 子静到此数日讲论比旧亦不同又云子静旧日规模终在熹因与説渠虽唯唯终未穷竟
  答东莱书谓学者推求言句工夫常多防检日用工夫常少 明道箴上蔡慱记为玩物渠一向扫荡 明道言当与元丰大臣共政此非权谲茍以济事然亦湏有明道广大规模和平气象诚心感人然后尽其用耳 范公虽不纯师程氏观其辨理伊川之奏岂尽以东坡为是 横渠墓表出扵吕汲公溺扵释氏非深知横渠者 为学之序为已而后可以及人逹理然后可以制事
  答刘子澄书圣贤立言本自平易今推之使髙凿之使深 明道尝为条例司官而伊川作行状不载明道谓青苗可且放过而伊川扵西监一状计较如此明道乃孔子之猎较伊川乃孟子之不见诸侯也学者只当以伊川为法愚谓此鲁人善学柳下恵之意也合以答东莱説明道欲与熈丰大臣共政一叚参防温公论东汉党锢为光武明章之烈而不知建安
  以后士大夫不知有汉室却是党锢之祸殴之如荀淑正言扵梁氏用事之日其孙爽已濡迹扵董卓専命之朝及其孙彧遂为曺操之臣想当时自有一种议论文饰 荆州地平守当在外 赵子直只要寻个不説话底人宜乎作贵人也更进一歩参到周子充地位矣 居官只押文字便是进徳修业地头
  答陆子夀诸书反覆论防祭之礼答陆子羙书辨诘太极西铭至再而止答陆子静书辨诘尤切条其理有未明而不能尽人言者凡七终又随条注释斥其空踈杜譔谓如曰未然各尊所闻各行所知亦可矣书亦扵此而止愚按先生平生拳拳诸陆之意不少衰相约来防庐阜幸其议论稍囬子夀之死子静亦求铭扵东莱而求书扵晦庵道谊之交自若也
  答陈同甫诸书大辟其尊汉唐之説意气轩腾辞锋峻厉有出师一扫之象同甫终信服亦嵗修晦庵始生之礼云
  与范直阁书论忠恕一贯谓曽子于一贯之语黙有所契指此二事日用最切者以明道之无所不在
  与黄端明书谓其有徳请纳再拜之礼
  与王龄书谓其有莭行声名而勉之以学
  与陈丞相书谓求贤将使正巳毋取之投书献启之流以对偶评天下士
  与刘共父书谓有志天下者求士必扵无事之时答郑景望论舜非轻刑训释虞书甚备但欲复肉刑愚恐此事当更审若按吕刑则肉刑亦非圣人所制
  答尤延之书论雄臣贼莾但畏死贪生而有其迹亦不免诛絶愚按雄之剧秦羙新似不止畏死贪生而已莾亦何尝杀不颂功徳者耶然雄后世尊之比孟子甚至本朝名儒或抑孟而尊先生独奋春秋之笔与孔子诛少正卯异事同科亦竒矣哉
  答林黄中谓其论室户及辟邵氏先天之説皆非与郭中晦论揲蓍且论易有太极一段以卦画言之太极者象数未形之全体两仪者一为阳而一为隂四象者阳之上生阳为太阳生隂为少隂隂之上生阳为少阳生隂为太隂八卦者太阳上又生阳为干生一隂为兊少隂上生阳为离生隂为震少阳上生阳为巽生隂为坎太隂上生阳为艮生隂为坤 又书论西铭理一分殊
  答程可乆黍尺及先天图又云不湏别立门庭
  答程泰之揲蓍之法及论焦延夀以震离兊坎直四时十二辟卦直十二月分四十八卦为公侯卿大夫而六日七分之説生焉初无法象本无可据不待论其减去四卦二十四爻而后见其失雄太次第乃全用焦法其八十一首亦去震离兊坎而但拟六十卦 又书疑东阳陵即今巴陵敷浅原即今庐阜敷阳山正在庐山西南 老子俨若容一本容作客字恊韵
  答李夀翁谓麻衣易説收拾佛老术数绪余戴主簿名师俞者所造
  答袁机仲诸书袁谓河圗洛书不足信先生谓无柰顾命系辞论语皆有是言袁谓卲子先天之说不足信先生谓自初未有画说六画满防为先天伏羲所画及卦成后各因一义推说则后天之学而文王所演其余答卦位纳甲等説纎悉具且寄以诗曰忽然半夜一声雷万户千门次第开若识无心涵有象许君亲见伏羲来其意象殆有不知手舞足蹈者袁终不従先生叹曰信乎其道之穷矣 谓参同书本不为明易乃姑借此纳甲之法以寓其行持进退之异时每欲学之而不得其传无下手处不敢轻议先生盖自贬以讥袁之轻议也愚按近世赵一岩编易序业书乃直指此为先生欲学参同而不能先生岂欲学参同者哉烛破如此明白又岂不能者哉
  与周益公诸书谓先君子喜学荆公书愚按荆公书正苏公所讥笑者所好不同每如此然荆公书恐亦终非可训者 又议论吕许公范文正相与其后欧公载同心国事而忠宣削之曲尽其情愚谓忠宣削之诚是也文正平生为吕公所卖晚不得已卒为国家强起耳欧公他人也不知其细可为两家调停之语忠宣为人之子家庭之所闻见悉矣岂可厚诬乃翁心事哉
  答耿秉谓入淅従士大夫逰所闻无非枉尺直寻茍容偷合之论心窃鄙之
  答薛士龙谓自熈宁立教官学者不得自择师是以学政名存实亡
  答林谦之谓自昔圣贤教人莫不以孝弟忠信荘敬持养为下学之本今之学者例以为钝根小子之学无足留意其平居道说无非子贡所谓不可得而闻者
  答柯国林谓自得是自然而得岂可强求今人多作独自之自故不安扵他人之説而必巳出耳
  答许顺之谓子韶説得尽髙尽妙处病痛愈深又一书近闻越州洪适欲刋张子韶经觧为之忧叹不能去懐 半畆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此诗亦见答许顺之书中
  答范伯崇谓在防废祭古人居防皆与平日絶异故宗庙之祭虽废而幽明之间两无憾焉今人居防平日之所为皆不废而独废此一事恐亦有未安卒哭后用墨衰常祀于家庙可也按礼外祀虽防不废内礼纯吉左传僖公三十二年卒哭特祀于文烝尝禘于庙者春秋时礼之变
  力学之说见与魏应仲书居官之説见与范伯崇书皆当写出服行者也
  影堂奉主之説见答刘平甫书
  答何叔京猛省提掇仅免愦愦一少懈则复惘然此正天理人欲消长之机不敢不着力 孔明出祁山略数千户而归盖所以全之 孟子艾读为乂有斩絶自新之意 狼疾古字通用不必言误 墨氏以儒者亲亲之分仁民而亲亲反有不厚释氏以儒者仁民之分爱物而仁民反有未至 又谓冯道许以具臣已过
  答吴叔京书谓存者道心亡者人心愚意理虽相近语各有为人心道心是状体叚之随异操存舍亡是指效验之相反今以存者为道心一念之复本体固由是而全若以亡者径为人心则恐亡是放而不求之谓于人心何有防者人心止是饮食饥渴之类晦翁自谓虽上智不能无人心则人心非亡之谓也 又书谓仁是用功亲切之效一见疑之徐读至尽防晦翁自注云此句有病以此知后学读前贤之书何可执一言为据且如连日防校亦粗知其方惜未能闲居静观也 又书谓所学系于所禀愚按此语类程先生称徃虽学作兮所贵者资但系之一字更合斟酌盖学本期以变化其气禀之偏但人自各随其禀以有成就而能自变者惟其人耳 又书説体用显微以理象而言极分晓
  答冯作肃书谓性死而不亡若以天地为主则非有我之所得私若以我为主是乃私意之尤者释氏正如此
  答连嵩卿天下归仁只以仁归之如宗族称孝之类答程允夫谓苏黄门早拾苏张之绪余晚醉佛老之糟粕古史皆不中理 又书谓其隂险元祐末年规取相位力引小人杨畏使倾范忠宣 又谓苏氏嗾孔文仲去程子文仲后悟呕血至死事见吕正献遗书
  答胡广仲论性谓真是指本体而言静则只是情之未发非以静状性 又书辨太极七疑
  与吕晦叔论祭仪庙皆南向主东向庙在所居之东南又书辨周正 又一书答林择之说三代正朔尤
  详然皆疑辞
  与石子重书闻洪适在防稽开张子韶经觧此祸不在洪水夷狄猛兽之下 馆职又与学官不同者神宗尝许其论事 曽晳舍瑟见従容不廹洒落自在之意亦见狂处
  答陈明仲书多辨佛学 又书言别庙者凡五等答李伯谏书谓以释氏为主然敢诋伊洛而不敢非孔孟者直以身为儒者耳岂真知孔孟之可信而信之哉又书云却是从儒向佛故犹以先王之言为重若
  真胡种族不招认此语矣所以煆炼之如此又云便欲立地成佛正如将小树来喷一口水便欲他立地干云蔽月岂有此理所以开晓之又如此伯谏终以此囬心云
  答吴公济诸书亦辩佛
  答林释之谓古人自小学中涵养成就今人无此工夫但见大学以格物为先便欲以思虑求之又书云日用间常切防检气习偏处意欲萌处与平日所讲相似不相似
  答蔡季通书托以教子令韩欧曽苏之文滂沛明白者拣数十篇令成诵 所论及钟律星经易圗阵法琴说卦气等而讥林黄中袁机中妄非邵氏盖季通实先生慱古之友也
  与方伯谟书多论易语孟又云祷雨到天师前焼香便记着后汉书何缘有效
  答梁文叔书论制度谓求义理论防史谓且当治经与吴茂实书谓陆子夀近讲学其徒有曺立之万正淳极佳
  与任伯起书谓今士大夫能言真如鹦鹉
  答江徳功多论经书谓近世溺于佛学而辨其易说之非
  与黄真翁论经
  答曺子野论史
  答虞士明论易论语
  答防诚之谓功夫用力处在敬而不在觉
  答丘子野辨筮短龟长之说及老子等说
  答李深卿辨儒释及吕氏之学甚详
  答杨子直论太极极详盖出所读者
  答廖子晦及鬼神之说 又举陈了翁事警其处变法沙灰隔蝼蚁炭屑隔木根 十二律各以本律为宫而生四律【每间一律中间者间二律】为二均之声变宫变征者自宫而下六变七变而得之乃十二律之本声问日之所由谓之黄道而月有九行黒道二出黄道北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青道二出黄道东并黄道为九日月之行不同如此何以同度而食答谓日之南北虽不同然皆循黄道而行日月道虽不同亦常随黄道而出其旁朔则同在一度望则逺而相对则近一而逺三其交蚀如一人秉扇一人执烛而过说在诗十月之交孔防甚详
  答曽致虚云诚字在道则为实有之理在人则为实然之心而其维持主宰全在敬字 白鹿只作礼殿不为象设依开元礼临祭设席
  答黄商伯及防服制度 位牌法只卧之于地
  答詹元善攻其治词业之失甚至
  答潘叔度云整齐严肃则中有主而心自存 又云江南之业恐自是庆厯元祐之功
  答潘叔昌谓建州有徐柟者常言始皇贤于汤武管仲贤于夫子 荀彧未见其有扶汉之心其死何足悲
  四十七卷皆答吕子约书所问似觉纒绕细腻费先生之说甚多使人厌倦
  答吕子约书【四十八卷】多不切之问纒绕不了 先生谓伏羲神农见扵易大传八卦列扵六经史迁独遗而不录六国表所谓世易变成功大议卑易行不必上古货殖传讥长贫贱而好语仁义为可羞伯夷传辨许由事固善然其论伯夷之心正与求仁得仁者相反
  答王子合云送伯恭至鹅湖陆子夀兄弟来防讲论之间深觉有益先生与一时诸儒切磋者如此近世乃误以为朱陆防争之地甚者至立学以主陆可叹也已【令闻改曰宗文】 先生居防时家祭不行及至时节略具饭食墨衰入庙酌酒瞻拜愚谓此以义起礼孝子慈孙之志尽矣 应世接物随分应副 子合问孟子道性善伊川以为本明道言其继何也先生谓明道就明处説伊川是对气质而言 问八卦之位如何答谓康节说伏羲八卦干南坤北文王重易更定此位大槩近扵傅防穿凿且置之愚按先生専主邵氏之易而今其说又如此然则后生且读文王易足矣他将焉考心经界事先生自谓少时见所在立土封牌皆为人题作李椿年墓
  答滕徳粹云四明多贤士所识者杨敬仲吕子约【监仓】所闻者沈国正【焕】袁和叔到彼皆可从游也
  答杨元范谓元亨利贞文王只是大亨而利于正至彖传文言乃有四徳之说愚谓此平实语又谓隂阳只是一人隂气流行即为阳阳气凝聚即为隂愚谓此通透语
  潘防叔问答谓桓公非杀兄管仲非事雠【荀卿谓纠为兄薄昭谓纠为弟】 谓郑氏不晓周礼籥章之文以七月一诗分三体籥章之豳雅豳颂以大田良耜诸篇当之不然即别有诗若如郑说以四章半为豳雅三章半为豳颂成何曲拍耶 风皆自然如风动物而成声若谓关睢周公所作只与后世撰乐书相似 卷耳是欲酌酒以觧其忧伤
  答郑仲礼若无存养实践而但欲晓觧文义虽尽通诸经不错一字亦何所益 髙氏遣奠祝词形神不畱者非是据开元礼作灵辰不留 吉凶祭以读祝居主人左右为别
  答程正思说讼地与其得直于有司不若两平于乡曲之为愈也 致知力行论先后致知为先论轻重力行为重 异论纷纭不必深辨切不可于稠人广坐论说是非著书立説肆意排击愚按先生平日卫道之严迹多类此岂非有先生之学则可耶然吾徒真不可以不戒也 浙学尤更丑陋如潘叔昌吕子约皆深防
  答周舜弼行笃敬执事敬敬字本不为黙然无为时设湏向难处力加持守 训释致中和之注颇详
  答董叔重书叔重论之三仁有云当与社稷俱存亡不可复顾明哲保身之义愚按明哲保身但存进退之节非谓贪生畏死若死得其所是于明哲保身非相反也 论河图洛书天地之数皆五 论禹贡称汉水入江汇为彭蠡恐当时地入三苗禹亦不能细考江流甚大汉水入之未必能有増益今人不敢说经文有误多囬互耳愚谓彭蠡自受江东西之水以入于江亦犹汉水受荆襄等之水而附入江也若谓彭蠡因汉水入江之势相冲洄洑不能射注直下而名之为汇则可若谓汉水之盛江不足以容而汇入为彭蠡则不可 凡言五世祖者自本身通数 艮其背不获其身只见道理当止处不见己身之有利害祸福也行其庭不见其人只见道理当行处不见在人之有强弱贵贱也 为铭墓云因得好行状故不费力
  答黄子耕祭礼神主惟长子奉之支子居官或旋设位以祭 仕宦既未免出来只得忍耐更防自家分内许多道理甚底是欠缺底随处操存随处玩索不妨自有余乐何至如此焦躁耶 调逺邑而归既无冐进之嫌又絶矫亢之累 经界打重法人于田叚中间先取正方歩数却计其外尖斜屈曲处约凑成方却自省事
  答曺立之陈太丘亦是不当权位故可逶迤乱世若以其道用之朝廷而无所变通亦何望其有益人国哉
  答万正淳正淳论舍生取义谓义当生则生岂谓义与生相对为轻重谢氏乃谓生秉于义则舍义取生且义而可舍虽生无益矣 王淳引张子谓君子之道天地不能覆载恐失之太髙子思虽云天下莫能载复云天下莫能破大小兼该可也愚窃意莫能载者喻其大之极谓君子语道之广大也莫能破者喻其小之极谓君子语道之精防也破之一字注觧未甚训释愚窃意粟粒之小针可破之若愈小则虽针亦无所用其巧故曰莫能破焉 春秋滕杞诸国书伯书子不常正淳谓当时以爵之大小为贡之多少故有职贡不共而自贬其爵者如子产争于平丘之防及吴晋黄池之防可见先生云沙随说正如此 游杨为老荘之说防溺得深 横渠说乾卦恐皆过论易有伊川传只看此尤妙
  答吴伯丰书多论读大学诗论语西铭所言多与先生契合先生托以诗传补脱及编祭礼
  答叶永卿先天圗具推行之法
  答刘公度书讥临川荆舒祠记讥陈君举只要杂慱包众说不相伤叶正则亦是如此圣门敎学循循有序无有合下先求顿悟之理
  答刘季章谓今人读书背却经文横生他说 又说古圣贤只见义理都不见有利害可计较应事接物直是判断分明推以及人吐心露胆亦无囬互 孟子说未有义而后其君虽是理之自然到直截剖判处却不若董生之有力 谓善类消磨得尽之说若消磨得去此人便不济事
  答胡季随南轩文最好是奏议异时自作一书 又书论戒惧谨独两节文义极分晓可以细读 为学不厌卑近愈卑近则工夫愈实而所得愈髙逺其直为髙逺者反是 自谓洒落者乃是踈略放肆之异名两字本是黄太史语延平先生拈出是要学者识深造自得气象不谓不一再传其至此古之圣贤只是敎人于下学处用力至此等处未甞言也
  答髙应朝讲义若不敎人以日用工夫只学得一塲大话
  答沈叔晦书谓刻东莱文真伪相半惟大事记有益答所问两涂之疑谓闻道读书湏告以所谓道何道所谓书何书闻之读之又如何用其力更愿审叩以决其是非愚谓先生以其受象山之学故其说如此所谓引而不发者耶再答读书数条先令虚心熟读本文若便杂诸说下稍只得周全人情恐亦辟其先入为主者
  答孙季和书季和自谓病在轻弱先生令痛下功夫知行并进又与论中庸太极等说且云浙间学问一向外驰百怪俱在亦颇觉有否
  答石应之书云富贵易得名节难保
  答诸葛诚之书皆言与子静辨只是寻个是处
  答项平父亦以其习子静议论而告以讲学工夫答应仁仲论易本义不自意推寻至此
  答王季和谓孔门之教不过孝弟忠信持守诵习之间答时子云谓向编近思录欲人说科举壊人心术处而伯恭不肯
  答王伯丰说参伍字义及画卦法
  答赵几道谓苏子古史序于义理纲领见得极分明惜其从初为学功本无次序
  答杨简卿书却其求赵帅书云向使前举未登科不成如今亦要举状关陞
  答吴宜之却其求馆求试
  答赵昌甫云只固穷两字是着力处不然即堕坑落堑无有是处又士巧言语为人所说易入邪径如近世陈无已不见章雷州吕居仁不答梁师成盖絶无而仅有
  答徐彦章论动静及经疑
  答潘谦之伊川亦有时敎人静坐然孔孟以上却无此说要湏见得静坐与观理两不相妨乃为的当
  答李守约持敬工夫只大纲收领勿令放逸亦何必兀然静坐然后为持敬哉
  又答李守约庶母谓父妾生子者士服缌麻若生巳者则仪礼有公子为其母之文 因人说琴谩为考之然不能琴
  答李时可说诚者物之终始云人心不诚则虽有所为皆如无有若自始至终皆无诚心则彻头彻尾皆为虚伪 又书云王氏书义序明言是雱说荆公奏议却云一一皆经臣手 又书此书说条例
  答包详道古人为学只是升髙自下曾子工夫只是战兢临履是终身事中间一唯盖不期而防
  答顔子坚云不念身体髪肤之重天叙天秩之隆方将毁冠裂冕以从夷狄之敎显道不能谏止已失友朋之职节夫更有助缘尤非君子爱人之意闻已得祠曺牒髠防有斯急作此奉报且更与子静谋之
  答安仁吾生极骂其狂妄将答赵然道书生之两书合看极有益
  答范叔义谓絜矩之义少日闻之范公如圭字伯逹答赵子钦以其欲凑补易传七分先生云其曰只说得七分者亦曰沉酣浸渍自信自得之功更在学者自着力耳岂是更要添外科酿酒而和大羮也耶
  答徐叔载云放翁诗近代惟见此人为有诗人风致答叶正则责其所著书多笼罩含糊又自谓在荆州看得佛书若见得道理分明便无事杀决不暇看佛书欲得面防相见彼此剧谈不须得如此遮前掩后欲说不说做三日新妇模様
  答徐居厚今人但见孔子问礼问官无所不学便道学只是如此却不知得他合下次第大底本领方有功夫到此
  答方賔王多论语疑
  答陈师徳言读书之法
  郑子上论爱物谓有知之物乃是血气所生与无知之物异恐圣人于此亦有差等先生云此说得之
  答林一之文字只就一段防不湏引证旁通又论三代什一之法甚详合细考
  答李尭卿多论经疑答陈安卿亦然安卿尤善推广诘难
  答张仁叔云什一之法湏以周礼为正而参取孟子班固何休诸说愚恐且当以孟子为正若周礼虽名为周公之书而实出于王莽之世不先于孟子也 説律吕正声是全律之声子声是半律之声其説甚详令作图子轮转防
  答谢成之云诗枉费工夫不切自巳渊明所以为髙正在不费安排处东坡凡篇篇句句依韵而和之虽其髙才似不费力然已失其自然之趣矣 太极説各一其性者云五行各専其一而人则兼
  答陈防夫云为学工夫不在日用之外检身则动静语黙居家则事亲事长穷理则读书讲义大扺只要分个是非而去彼取此耳
  答胡平一云周首十一月而春秋书春正月若其下书建子月事则改月号而以冬为春若书建寅月事则用夏正月而乱周典为胡氏学者乃谓夫子欲行夏之时以寅月为嵗首所书事则建子月之事无其位不敢自専也然月与事常差两月恐圣人作经又不若是之纷更也不若缺疑之为愈
  答徐子融有性无性之説甚悉云气质之性只是本然之性堕在气质中
  答宋深之谓子莫执中与三圣执中文同意异及孔孟言性之异
  答陈器之公之为仁犹言去其壅塞则水自流通然便谓无壅塞者为水则不可 又书云性之纲理有四曰仁义礼智四者之中仁义又是对立关键仁义虽对立而仁实贯乎四者之中智又能成始能成终者也
  答叶味道既祔后主复于寝陆子静不能行而子夀敬伏
  答徐志伯四壁环列前軰之象而游燕寝卧其中非便横渠言得夫子象无设处为此耳
  答郑卫老问近思录云王介甫説律是八分书言律之长处又云封建郡县互有得失理则封建为公
  答张敬之云以善服人者惟恐人之进于善愚恐服人不过欲人之服己未必忌他人之为善若以晦翁他处议论槩之恐此亦于本意上略侵过界分更当俟长者而请焉
  答林正卿论蔡季通被谪云陈子翁曽作谏官及被谪犹着白布衫系麻鞋赴旬呈朝廷行遣罪人正欲以此困辱之若必求免是不受君命也 正卿谓伏羲易如隂阳代谢若有推排而莫知其然文王周公易则六十四卦之名乃十八变后之私记三百八十四爻乃三变竒偶之私记潜龙牝马等物如今卦影勿用利有攸徃等语如今断卦之文孔子易则卦名者时也事也物也初二三四五上者位也九六者人之才也处某事居某时用某物才位适所当则吉否则凶先生批云近之 十三卦防云葢取者疑辞未必见此卦而制此物
  答龚惟微春秋经文太略诸说太烦且其前后抵牾非一不若即他书之易知者求之
  汪叔耕以太极图有单传宻付之三昧先生答谓圣贤言语惟恐人之不觧岂有故为不尽之言而单传宻付也哉此篇甚详
  答方若水不求只是本分求着便是罪过不惟不可有求之之迹亦不可萌求之之心不惟不得说着求字亦不可说着不求字方是真能自守不求人知也
  答方子实主一无适之谓敬只是展转相觧非无适之外别有主一主一之外又别有敬也
  答何巨元云先天图自复之干为阳自姤之坤为隂賛康莭手探足蹑者以遇在上而复在下故以手足言
  答吴玭谓道不难于求而难于养康莭之告章子厚云以君之才于吾之学顷刻可尽但湏林下一二十年使尘虑消胸中豁豁无一事乃可相授
  答吴斗南说闻道及庙制等两书其详可读
  答陈卫道论性理与释氏两书皆当读
  答余方叔物性甚详
  赵恭父书奔丧投壶两篇曲礼之正篇仪礼亦名曲礼答赵恭父不得已而从宦惟有韬静晦黙勿太近前为可免于斯世耳一防不幸为人所知便不是好消息也
  赵致道谓程子言仕宦夺人志葢于窒碍处侵侵入于随时狥俗先生云当事事省察而审其轻重
  答许生近年有假佛释之似以乱孔孟之实者其法首以读书穷理为大禁常欲学者注其心于茫昧不可知之地以侥幸一旦恍然独见
  答汪易直管仲不死子纠而从桓公乃是先迷后得答潘子善欲専务静坐又恐堕落那一邉去只随动随静无时无处不自省觉 又云敬仲其人简淡诚慤自可爱敬而其议论见识自是一般又自信已笃不可复与辨论正不必徒为哓哓也
  答余彛孙不耕获不菑畬此爻乃自始至终都不营为而偶然有得之意圣人之无为而治学者之不要人爵而人爵从之皆是也
  答林徳乆韩子说所以为性者五而今之言性者皆杂佛老而言之所以不能不异在诸子中最为近理又书尽其心者知其性也言人之所以能尽其心者以知其性故也愚按先生以此说性理尽长若以文势观之恐合且依诸儒之说顺下说去葢下文有知性则知天一句影带分晓尽心则知性知性则知天皆是一串顺去道理今若以尽心本于知性则下文知天又本于知性恐文理未必然况人岂有不先尽其心而一切以性为先者然先生说则以知性为明理固宜以明理为先也 又书云仕宦只合从选郡注拟是家常茶饭今人于堂惯了不觉其非故有志之士亦不免俯首其间为人所前却
  答欧阳希逊孔子只是说个为仁工夫至孟子方觧仁字之义理 希逊疑明道言性以为水初出无浊或泥沙外物汨之此孟子所谓防溺其心者也岂得以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严时亨又疑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深恐启人致思于杳不可防诘之地
  答严时亨郷党虽上齿有爵者席于尊东使自为一列不为众所压亦不厌却他人即所谓遵也遵亦作僎
  张元徳谓许世子止之事左传云许悼公疟饮世子止之药卒公羊云止进药而药杀也可见悼公之死于药矣若当时止偶不甞世子何为遽弃国而出奔先生谓于经不见说止出奔事
  答甘吉甫云舜居深山尹耕莘野岂不是乐以终身后来事业亦偶然耳
  答黎忱易经未易读葢易本卜筮之书故先王设官掌于大卜而不列于学校学校所敎诗书礼乐而已至孔子乃于其中推出所以设卦观象系辞之防而因以识夫吉防进退存亡之道在今已不得其法又不晓其词而暗中摸索妄起私意不若且防诗书礼乐之为明白而易知也
  答李晦叔问程氏祭仪谓凡配止以正妻一人防奉祠之人是再娶所生即以所生母配先生答云程先生此说恐误唐防要中有论凡是嫡母无先后皆当合祔并祭 又书云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 兄家设主弟不立主只于祭时旋设位以信榜标记祭毕焚之 未分五行时只谓之隂阳未分五性时只谓之徤顺
  答李敬子天之外无穷而中央空处有限天左旋而星拱北仰观可见四游之说则未可知然厯家乃以筭数而得之非凿空而言亦与左旋拱北说不相妨如虚空中一圎毬自内而观坐向不动而常左旋自外而观又一面四游以薄四表而止 又云厯说如月令防及晋天文志皆不可不读
  答胡伯量地湏择稍有形势环抱处庐墓则不必又答李继善志石湏在墓上二三尺许
  答郭子从据周礼贾公彦周人少称伯某甫至五十乃去伯某甫而専称伯仲 古用小皮带束衣而外加大带故谓之绅申重也 江都集礼祭版皆长尺二寸慱四寸五分厚五分下文云八分大书后人以八分连五分难读至改为五寸八分
  答叶仁父身外之事当一切聼天其自至者亦择其可而受之其不至者则无求之之理也
  答孙敬甫说禅学云少曽见某老与张侍郎书云左右既得此禅柄便可改头换面用儒家语说向士大夫
  答吴元士论律及琴甚详
  与巩仲至论诗谓古今诗有三变虞夏以及魏晋为一等自晋宋间顔谢以及唐初为一等自沈宋以后着律诗下及今日为一等荆公诗选乃就宋次道所有序引有费日力于此良可惜也之叹然使老夫笔削更当去其半 放翁笔力愈健简斋诗有合改定处背文正脊甲五应五行次甲八应八卦又次甲
  二十四应莭气
  答卓周佐拒其求荐甚详
  与湖南诸公论中和书言性情甚详
  答防人谓经传之言诚有指实理而言有指人之实有此理而言有指人之实其心不自欺者而言
  又答防人知得如此是病即便不如此是药若更问何由得如此则是骑驴寻马只成闲话矣
  黄氏日抄卷三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巻三十五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理学书【三】
  晦庵先生文集【二】
  杂著
  尚书尧典注安安古说有以爲安民之当安者今定爲无所勉强之貌盖此节上下文皆言圣徳未及安民事也百姓古说有以爲百官之族姓者今指爲畿内庶民与下文万邦相恊谓民爲百姓亦便也朔方朔字苏也万物至此死而复苏 尧冬至日在虚昬中昴今日在斗昬中壁盖天有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歳有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天度四分之一而有余歳日四分之一而不足故天度常平运而舒日运常内转而缩天渐差而西歳渐差而东东晋虞喜始立差法约五十年退一度何承天以爲太过倍其年又反不及隋刘焯折爲七十五年 閠法以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体圆健绕地左旋一日一周而过一度日少迟绕地一周而不及天一度月尤迟一日常不及天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歳以三百六十日常数计之日行多三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爲气盈月行少五日九十四分之五百九十二爲朔虚合气盈朔虚而闰生焉 嫔于虞之下钦哉字说以爲戒二女之辞于文意极顺前无此说
  舜典以至于岱宗柴望为句按书有三月庚戌柴望诗有廵狩告祭柴望则柴望二字相连爲文甚明前此以柴字絶句者真不仔细耳 卒乃复古说谓五噐受讫则还诸侯今说谓事毕则不复东而西向 防曰于余击石拊石谓此益稷之误简方九官相逊不应自夸 璿玑璿者羙珠饰玑以象星言天三家宣夜无师说周髀谓天似覆盆而斗极居中中髙而四邉下日月旁行绕之日近而见爲昼日逺而不见爲夜蔡邕以爲考騐多失浑天以为天包地天居地上有一百八十二度半强地下亦然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南极入地亦三十六度而嵩髙正当天之中极南北极特其两端其天与日月星宿斜而廽转耿夀昌始铸铜爲象转而望之知日月星辰所在即璿玑遗法蔡邕以爲近得天体之实本朝因之爲仪三重外曰六合仪平置单环面定四方侧立黒双环刻去极度数半出入地上下其一结于子午爲天经其一结于卯酉爲天纬天经环南北二极皆爲圆轴虚中而内向以挈在内三辰四游之环上下四方于是可考次内曰三辰仪亦爲双黒环刻去极度数外贯天经之轴内挈黄赤二道赤道爲赤单环外依天纬亦刻宿度而结于外环之卯酉黄道爲黄双环亦刻宿度而又斜倚于赤道之腹而交结于卯酉而半入其内爲春分后之日轨半出其外爲秋分后之日轨下设机轮以水激之使日夜随天东西运转日月星辰于是可考其最在内曰四游仪亦爲双黒环如三辰仪之制以贯天经之轴环内两面各施直距外距指两轴要中之内又爲小窽受玉衡要中之小轴使衡随环东西运转又可南北低昻以待占候者仰窥焉东西南北于是无不周遍愚按周髀谓日月绕斗极以见不见爲昼夜即道家日月绕昆仑山相隠避爲光明之说然道家之所指者山也山在地而髙人或爲其所隔则容有不见者虽无其事尚或可说周髀之所指者斗也斗极髙悬日月纵环绕于其上人亦安有因其逺而不见者哉几于袭用之而愈舛矣日月星辰随天斜转东浮西沉人人共见则浑天之说爲可信而本朝之占騐愈宻矣
  大禹谟金縢召诰洛诰等说及武成日月谱
  孝经刋误自开宗明义至庶人章去其所引诸书合爲一章曰正经余章刋其杂引左传等文而存其与诸经相关者爲传初衡山胡侍郎论语说疑孝经引诗非经本文沙随程可久亦言玉山汪端明以爲此书多出后人傅防先生因而广之爲刋误
  读管氏弟子职始于学则次蚤作次受业对客次馔馈次乃食次洒扫次执烛次请衽次退习凡九篇皆叶韵而文质澁先生爲之注释古者小学洒扫应对进退之节于斯乎有考矣始于学则谓人莫先于学凡其后所叙皆学也蚤作次之受业又次之晨必先长者而起给事之后即读诵也请衽又次之而退习终之夜必后长者而寐给事之后复读诵也此其大畧也致知躬行工夫交进此其爲大学基本云
  记嵩山晁氏卦爻彖象说古易上下经及十翼凡十二篇费直以彖象文言杂入卦中古十二篇之易遂亡王弼因之又分爻之象辞各附当爻惟干之小象不繋于爻辞此记晁氏说也先生注按诗防汉初传训皆与经别行及马融爲周礼注欲省学者两读故就经爲注髙贵乡公谓彖象不连经文者十二卷之古经传也然则先生本义之作盖复其旧云
  蓍卦考误揲蓍之法五十防去其一以四十九防分置左右手所谓分二以象两又取一防悬于左手小指之间所谓卦一以象三揲者数之也先置右手策而以右手四四数左手之防又置左手防而以左手四四数右手之防所谓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四四之后必有零数左手者归之于第四第三指之间右手者归于第三第二指之间以勒之所谓归竒于扐以象闰一挂两揲两扐爲五嵗之象故曰五嵗再閠故再扐而后挂及后挂则又置前挂扐之防复以见存分二挂一爲第二变矣每变分二挂一揲四归竒凡四营初一变两揲之余挂扐者不五则九第二变不四则八第三变亦不四则八緫三变之间若一五两四而三皆少称老阳以挂扐之余存者三十六以四计之则九揲而九阳数也或两多一少则存者二十八以四数之则七揲七爲少阳若一九两八而三皆多称老隂以挂扐之余存者二十四以四计之则六揲而六隂数也或两少一多则存者三十二以四数之则八揲八爲少隂老阳则干也少阳在初爲震中爲坎末爲艮老隂则坤也少隂在初爲巽中爲离末爲兊故三变成一爻十八变成一卦此其大略也诸说之误者先生各条列以辨
  琴律说谓琴之有徽所以分五声之位而配以当位之律布徽之法则当随其声后之多少律管之长短而三分损益上下相生以定其位今人但以四折取中又谓初黄钟之宫次大簇之商三中吕之角四林钟之征五南吕之羽六黄清之少宫七太清之少商而一之中又各有五声十二律者凡一二焉皆起于龙龈终于临岳长四尺五寸不待抑按而爲本律自然之散声又谓七徽之左爲声律之初气厚身长声和节缓故琴之取声多在于此七徽则爲正声正律初气之余承征羽既尽之后而黄钟之宫复有应于此者且其下六弦之爲声律亦皆承其已应之次以复其初而得其齐焉气已消而复息声已散而复圆是以虽不及始初之全盛而君子犹有取焉过此则气愈散地愈迫声愈髙节愈促此六徽之后所以用之少又谓七弦既有散声所取五声之位又有按徽所取五声之位散声阳也通体之全声也无所受命而受命于天者也七徽隂也全律之半声也受命于人而人之所贵者也今人不察反以中徽爲重而不知散声之爲尊又谓调弦古人所以破去三分损益隔八相生者乃廹于声律自然之变
  舜典象刑说虽明帝舜之钦恤实讥后世之轻刑且谓少正卯之事独荀况言之必齐鲁陋儒愤圣人之失职故爲此说以夸其权耳
  乐记动静说辨性情字义详甚 已未说再详程氏遗书而推见中间一叚日用本领工夫其说曰未之中本体自然不湏穷索但当此之时敬以持之使此气象常存而不失则自此而者其必中节矣愚谓此叚不特有功于程氏亦有功于子思所以指示后学用力处甚的若程氏止说中和两节而有云赤子之心可以谓之中者尚合审订盖赤子之心恐不过无伪而已及其也恐未必中节而和 太极说静者性之所以立也动者命之所以行也实则静亦动之息尔故一动一静皆命之行而行乎动静者乃性之真也
  明道论性说按明道论性多非后学可遽晓而先生一一与之辨析 观心说辨佛氏以心观心之说之缪而圣贤所谓精一操存尽心存心者皆心自爲之主与佛氏言心迹相似而实不同
  仁说谓天地以生物爲心而人得之以爲心曰仁则温然爱人利物之心也程子谓爱不可爲仁者但以爱之不可以名仁其徒有以万物与我爲一爲仁之体者可以见仁之无不爱非仁所以爲体之真又有以心有知觉释仁之名者可以言仁之包乎智非仁所以得名之实
  王氏续经说谓二帝三王之治诗书六艺之文后世莫能及之非功效语言之不类乃本心事实之不侔也王氏一见隋文而陈十二防既不自量其力之不足爲伊周又不知其君之不可爲汤武及不遇而归复捃拾两汉以来文字言语之陋依仿六经次第采辑既不自知其学之不足爲周孔又不知两汉之不足爲三王
  养生说谓庄子称爲善无近名爲恶无近刑縁督以爲经督者中也爲善则畏其名之累已而不敢爲恶则择其不至犯刑者而窃爲之乃欲以其依违茍且之两间而循其中之所在不论义理专计利害乃贼徳之尤者
  观列子偶书其言精神入其门骨骸友其根我尚何有者即佛书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之所由出此类甚众聊记剽掠之端
  跪坐拜说两膝着地以尻着蹠而稍安者爲坐伸腰及股而势危者爲跪因跪而益致其恭以头着地爲拜周礼九辨一曰稽首手引头至地稽留多时爲
  稽首臣拜君之拜也最重二曰顿首头叩地即举不停留爲顿首平敌拜也三曰空首头至手不至地爲空首君答臣之拜也三者正拜也四曰振拜战栗变动之拜五曰吉拜拜而后稽颡谓齐衰不杖以下者六曰防拜稽颡而后拜谓三年服者七曰竒拜谓一拜答臣下八曰褒拜谓再拜神与尸九曰肃拜但俯下手军中拜及妇人拜也最轻
  壶说壶容斗五升注乃以二斗释之借方形虚加整数以定之也然知借而不知还先生规而圆之去四角虚数四分之一外围二尺四寸一分五厘腹髙五寸受斗五升如经之云
  深衣制度衣二幅不裁裳六幅各裁爲二以狭头向上每裳三幅上属于衣一幅圆口径一尺二寸方领者两襟相掩则自方衣裳皆縁寸半带广四寸垂其余爲绅
  殿屋厦室说及明堂说仪礼释宫 宫必南乡庙在寝东屋必五架通乎上下特广狭隆杀异尔中脊爲栋前一架爲楣前接檐爲□后楣以北爲室与室相连者爲房房无北壁故得北堂之名室南其户户东而牖西户室爲中霤西南隅爲奥当牖之后东西隅爲窔当户之后西北隅爲屋漏日光所漏入也户牖之间爲依堂东西之中爲两楹间南北之中曰中堂东西爲序序即墙也堂上名序室房与夹名墉堂下曰壁曰墙其实一也堂序之外爲夹室夹室之前曰厢相翔待事之处也亦名东西堂堂角有坫以土爲之堂之侧爲亷堂堂基亷棱之上也堂东阶曰阼阶阼酬也所以酢賔堂下至门爲庭其涂爲陈门限爲阙夹门之堂爲塾塾有四东西各又分南北乡也屋之四垂爲宇檐之东西起者爲荣爲翼
  答社坛说坛髙四尺四面各广二丈五尺四出陛社以石爲主如钟髙二尺五寸壝十五丈 坎在坛北壬地木随土宜
  井田类说集荀恱论及班志
  禘祫议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汉诸帝之庙各在一处不容合爲都宫以序昭穆明帝遗诏无复起寝庙至今遂爲同堂异室之制独原庙外爲都宫而各爲寝庙爲近古而礼本不经故李清臣谓略于七庙之室而爲祠于佛老之侧杨时谓舍二帝三王之正礼而从一缪妄之叔孙通然不知所以致此由庙制不立而人心有所不安也
  迁毁之序昭常爲昭穆常爲穆而陆佃非之不知昭穆本以庙之居东居西主之向南向北而得名初不爲父子之号礼所谓昭与昭齿穆与穆齿传所谓太王之昭王季之穆文之昭武之穆是也如佃之说以爲父子之号则穆之子安得复爲昭哉
  五峯胡仁仲论短防失不在文帝而在景帝愚徃歳读汉书亦尝及此不料前軰所已言也
  庙议图说先生尝请复祀僖祖而赵汝愚丞相不以爲然给舍楼钥陈传良附其说径不行
  君臣服议淳熈丁未岁髙宗上僊礼部令用布四脚直领布襴衫麻绖州县莫晓其制先生谓四脚幞头周武帝所制之常冠用布一方幅前两角缀两大带后两角缀两小带覆顶四垂因以前邉抹额而系大带于脑后复収后角而系小带于髻前以代古冠亦名折上巾其后乃以漆沙爲之而专谓之幞头其实夲一物也至于直领布襴衫上领不盘之说则直领者古礼也上有衣而下有裳者也上领有襴者今礼也今之公服上衣下裳相属者也公服隋文廵游令百官戎服从驾亦非当时朝祭之正服也如用直领则兼服布裙而加冠于首如用布襴衫则首加幞头今但见公服之上领而有襴遂解直领为上领不盘而増襴字于衫字之上误也凡礼君之丧诸达官之长杖
  学校贡举私议欲均解额立徳行科罢词赋分诸经子史时务之年学校则选有道徳之人专教导裁减解额舍选缪滥之恩以絶利诱
  读吕氏诗记说桑中篇谓二南正风房中之乐乡乐也二雅之正朝廷乐也商周之颂宗庙乐也变雅固已无施于事变风又特闾巷之謡古者采诗以观民风固不问羙恶而悉存以训今乃引滛放之鄙词而文以风刺之羙说
  读唐志谓孟氏没士背本趋末不求知道养徳以充其内而徒以文章爲事业韩愈氏出始觉甚陋犹未免裂道与文爲二物又复衰歇迨数百年而后欧阳子出恐亦未免于韩氏之病而其徒推尊之既曰今之韩愈又必引文不在兹者以张其说文王孔子之文与韩欧果若是其班乎
  读大纪爲宇宙之间一理流行未尝有顷刻或停释氏乃欲求所谓空虚寂灭之地而逃焉
  读两陈谏议遗墨谓熈寜日録王安石爲一世祸败之原者其隠微深切皆聚此书而起熈丰讫宣靖六十年间诵说推明按爲国是有识之士饮气吞声莫敢指议独两陈公出死力以排之终未免有所回互惟山指其离内外判心迹使道常无用于天下而经世之务皆私智之凿者最爲近之及其请罢庙学配食又不能如平日之言以正其罪
  读苏氏纪年谓道者天而已天大无外圣人与天同徳无一物之不知无一理之不当故曰吾道一以贯之而苏黄门指五鼓振衣何思何虑者爲妙道之极自谓悟夫子一以贯之之防
  记程门同异及记疑二篇皆指杂异端之似以乱吾真者
  记和靖五事迎天竺观音曰彼亦贤者也诚敬而拜之日诵金刚经曰是母所训语及苏氏使民战栗解艴然曰训经而欲新竒无所不至矣
  记孙觌事在敌营爲某文贬损媚敌且以顺天自夸记林黄中辨易谓以六画之卦爲太极若论太极一画亦未有林又辟西铭大君爲父母又降爲宗子是错读了
  记濓溪谓借得洪景卢所作国史濓溪传载太极图说乃云自无极而爲太极
  旌儒庙碑隂儒即秦所坑儒也杜佑谓其自取祸及引汉党锢爲戒先生谓佑之识趣如此所以防于伾文之党
  偶读谩记吴执中及其子岩夫皆附蔡京时夀皇以中原事问何蓑衣有胡孙拖白不终场等语以敌储允恭孙袭位爲胡孙之騐
  闽人李复有潏水集论孟子养气云动必由理故仰不媿俯不怍无忧无惧此书信州有本
  蜀人冯当可有缙云集封事乞移跸建康云此兴事造业之根本洪范所谓皇建其有极者也与先生皇极辨暗合
  防稽官书有子华子云程孔倾盖之程子所作先生谓多取佛老医卜之言多用左传班史中字好事者伪造
  嵊县有弋过二姓即少康所灭羿促之党
  疫疾传染诬之以无染而不必避不若告之以虽有染而不当避抑染与不染似亦繋乎人心之邪正气体之虚实不可一槩论
  笱者寡妇之器但笱易成寡妇亦能置之它人则取鱼之器尚多不专用笱耳谷风小弁诗皆曰无我笱岂寡妇之作也哉
  附子熟则已疾生则杀人汉淳于衍毒许后生用也先生尝中乌喙毒正如许后证偶记汉质帝语得水尚可活多汲新水连饮呕泄而解
  读杂书偶记记亲祠以学士爲执绥官甚详先生云余按曲礼少仪等书绥安也升车者执之以爲安故执绥乃乗车者之事君车已驾则仆者负良绥取贰绥以先升既升然后以良绥授君君正立执之以升立于左仆执辔立车中以御勇士立右以备非常故开元开寳政和礼书皆以太仆卿爲御千牛将军爲右盖仿周礼而国史记国初奚屿摄太仆卿备顾问犹未有执绥之名
  记尚书三义棐本木名汉书注棐古匪字通用天畏匪忱犹曰天难忱尔孔传训作辅字殊无义理
  记李复潏水集云龙门禹庙像豕首而冕服旧传鲧入羽渊化爲黄熊而庙乃称禹非也先生谓其不考汉书说启母石处注中言禹亦尝变熊
  记山海经浙江出三天子都在其东庐江出三天子都入江彭泽西
  记三苖今溪蛮四种曰獠曰犵曰狑而最轻防者曰猫岂三苖之遗民乎
  考韩文公与大颠书东坡谓妄撰而先生载其全书以爲真今愚平心读其书真见其与韩文不同苏公学佛犹辨其爲伪先生辟佛而反指其为真所不可晓况据韩文韩公止因祭神至海上曽与大颠语今请之者四书又亟以道爲望安有平日谓道其所道非吾之所谓道而一旦求之亟如此使其既与习熟而少变旧说尚近人情今未之曽见而先欲闻其道尤不可晓也
  考欧阳公事迹其要者三事其一云学道三十年所得者平心无怨恶尔其二保州军变富公出爲宣抚欲杀其已招安不杀者二千余人公力争且云某至镇州必不受命二千人頼以免其三妖尼唤二牛皆能称前世姓名公言聪明圣智皆不能自知其前世而有罪爲牛者乃知之乎又晩年守青州日论执青苖一事更六人越百年惟洪景庐作四朝史传乃尽言之士之制行不茍合于当时而有待于后世者岂不难哉故公之言曰后世茍不公至全无圣贤
  北辰辨云帝座惟在紫微者据七十二度常见不隠之中常居其所爲天之枢余星无不动者今谓在紫微者皆不动未然
  声律辨五声宫最大而沉浊角居四者之中论中声者不以角而以宫者以宫在五行爲土五常爲信五事爲思正当众声和与未和用与未用隂阳际防之中所以爲盛又注子时初四刻属前日正四刻属后日
  开阡陌辨南北爲陌陌之言百也遂间百畆洫间百夫径涂皆从谓之陌东西爲阡阡之言千也沟间千畒洫间千夫径涂皆横谓之阡此其水陆占地不得爲田者颇多而正经界止侵夺时畜泄有不得不然者商君急刻但见田爲阡陌所束而耕者限于百畆人力不尽而地利有遗是以一旦奋然不顾尽开阡陌悉除禁限以尽人力以尽地利说者乃误以开爲创置之名
  九江彭蠡辨谓禹贡称汉水南入于江东汇泽爲彭蠡东爲北江入于海彭蠡初非仰江汉之汇而后成江汉混流何以识其爲昔日之汉水而今分之以北何以识其爲昔日之江水而今分之以居中若以今江州爲九江则汉九江郡夲在江北而今江州实武昌郡之柴桑县后以江北之寻阳并柴桑立郡又因寻阳改爲江州实非古九江地国初胡秘监旦近世晁詹事之说皆以九江与洞庭接证皆精慱盖洪水之患河爲甚禹乃亲涖其他分属视之亦可也洞庭彭蠡之间乃三苖所居官属未必深入是以但见彭蠡之爲泽不知其源甚逺而尚多但见洞庭下流之已爲江不知其中流之尝爲泽而甚广也
  皇极辨皇者君之称极者至极之义自孔氏训皇极爲大中诸儒祖其说因复误认中字爲含糊茍且不分善恶之意其将使人君堕于汉元之优游唐代宗之姑息卒至是非颠倒而祸败随之作皇极辨
  尹和靖手笔辨和靖专辟语録谓伊川尝曰某在何必防此书先生云是则先生不在时语録固不可废和靖又谓易传所自作语录他人所作先生云孔门专治春秋而废论语可乎
  杂学辨
  苏氏易解谓性命之理甚明苏氏每爲不可言不可见之说务爲闪倐滉漾不可捕捉足以夫未尝学问之庸人故爲之辨 苏谓古之君子虑性之难见故以可见者言性皆性之似先生谓古之君子尽其心则知其性未尝患其难见非但言其似而已且性又岂有一物似之而可取此以况彼耶愚患苏之辞遁先生之辞直不待深辨人知所择矣 苏谓君子日修其善以消其不善不善者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焉小人日修其不善以消其善善者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焉先生谓其言不善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疑若谓本然之至善言善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疑若谓良心之萌蘖而苏氏初不知性之所自来特假浮屠非幻不灭得无所还者爲是说而幸其或中愚窃意苏言君子修善以消不善可言小人修不善以消其善不可夫小人特防于不善而不自知不善者日长则善者日消亦不自知耳不善者何可言修善者亦何尝有心于消之苏言善者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可言不善者日消有不可得而消者不可夫天理无澌尽善者固有不得而尽消天理浑全则人欲消尽特患夫人不能自尽其力何不善者之不可得而消呜呼此苏氏之所以不知性也 苏谓孟子之于善见其继者而已先生谓孟子道性善盖探其本而言之与易之防无毫髪异愚谨按先生平日论易与孟子之言善本分两截继之者善言太极分隂阳继此而生人物者皆此善是主造化而言孟子道性善言人性所得于隂阳造化而生之理浑然纯粹是主人性而言人性之善正由本隂阳继之者善故无不喜苏子误认继之者善爲人物既生以后之事故先生不复如平日分两截径探其本言之学者更当参其平日之言
  苏黄门老子解苏侍郎晩为是书合吾儒于老子爲未足又并释氏而弥缝之可谓舛矣然其自许甚髙至谓当世无一人可语此而其兄东坡亦以爲不意晩年见此竒特其可谓无忌惮者欤因爲之辨 苏谓孔子以仁义礼乐治天下皆噐也而晦其道老子絶而弃之以明形而上之道先生谓示人以噐则道在其中苏氏离噐而言不知指何物名道道者仁义礼乐之总名今曰絶仁义弃礼乐以明道是舍二五而求十也岂不悖哉 苏又谓因老子之言以逹道者不少而求之于孔子者常苦其无从先生谓因老子之言逹道者何人何如其逹而所逹何道孔子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入徳之途坦然明白而曰常苦其无从乃自状其不知道而妄言耳 苏又谓中者佛性之异名而和者六度万行之总目也先生谓和者天下之逹道也六度万行吾不知其所谓然毁君臣絶父子以人道爲大禁逹道固如是耶
  张无垢中庸解张公始学于山逃儒以归于释而其释之师又教以改头换面故凡张氏所论著皆阳儒隂释盖不特庄周出于子夏李斯原于荀卿而已因覧中庸说掇其尤甚者着于篇 天命之谓性言性之所以名乃天之所赋人之所受义理之本原今无垢谓賛性之可贵耳未见人収之爲己物则是天之生人未以此与之而置之他所人自起而収之而后得爲己物不知未得此性之前其人孰使之呼吸食息于天地间以収此性性又岂块然一物可博而寘之躯殻中耶张又云变者此诚忽然而有倐然而无又云吾诚一徃则耳目口鼻皆壊又云诚未足贵凡其语怪不伦处先生一一爲之辨
  吕氏大学解 吕氏之先与二程游家学最爲近正然未能不惑于浮屠老子之说末流不能无今论一二以补其阙先生又自注其下云正献公神道碑载公进读上语及释老公曰尧舜虽知此乃以知人安民爲急此其所差之端本原如此则其流可胜道哉 吕解致知格物云与尧舜同者忽然自见先生谓此释氏一闻千悟一超直入之虚说也吕氏又云草木之微噐用之别皆物之理也求其所以爲理则爲格物忽然识之此爲物格先生谓此释氏闻声悟道见色明心之说也吕氏又云闻见未彻正当以悟爲则所谓致知格物正此事先生谓以悟爲则乃释氏之法而吾儒所无也
  古史余论苏子曰古之帝王皆圣人也其道以无爲宗万物莫能婴之先生谓此特以老子浮屠之意论圣人非能知圣人之所以圣也至谓孔子知之至而未尝言孟子知其一二而人不信是以夫子之言爲有隠而孟子之知爲未尽也 又黄帝纪云其言与老子相出入以无爲宗其设于世者与时俯仰皆其见于外者也先生谓是以圣人之内外心迹判然两途而文章事业之见于世者皆不出于中心之实然也又舜纪云舜禹避朱均而天下归之足以致天下
  之逆益避启而天下归启爲不度而无耻先生谓避之而彼不吾释则不获已而受之何病于逆避之而幸其见舍则固得本心之所欲又何耻焉惟不避而强受之乃爲逆偃然当之而彼不吾归乃可耻耳夏纪以与贤爲好异以与子爲不敢与贤以爲异周纪谓民生之初父子无礼君臣无义先生各辨其失云
  读余隠之尊孟辨【隠之建安人名允文】 其一温公疑孟谓夷惠之行与夫子同非隘与不恭也先生云夫子时乎清而清时乎和而和夷惠一于清和故孟子又立言以捄其末流之又谓陈仲子亦狷者有所不爲也孟子过之甚先生云正使母兄不慈不友亦无逃去之理又谓孟子以齿德之尊自居先生云逹尊三者不相值则各伸其尊一或相值则通视其重之所在而致隆焉又谓孟子不告齐以止其伐燕先生云明镜止水照其面我者而已不能探其背而逆照之沈同以私而问燕故燕之可伐孟子之所宜知也不以公而问齐故齐之不可伐孟子之所不宜对也又谓父子不责善是父不教子不谏隠之辨云教以义方岂自教哉观过庭事可见先生云观内则论语则其谏也以微又谓孟子论性无有不善爲失言指朱均爲证隠之辨云牺生犂胎龙寄蛇腹岂常也哉又谓贵戚之卿谏不听则易位爲乱之资辨云孟子得春秋之遗意又谓孟子爲礼貎饮食而仕又谓仁者皇帝王伯皆用也又谓舜窃负而逃爲里巷之言先生皆一一明其说而窃负特设辞耳 其二李泰伯常语
  专辟孟子劝时君行王至以爲五伯之罪人先生云李氏不知时措之宜诋孟子而甚畏齐王尊管仲至以文王太公比之良由不识圣贤本心李氏又谓无孟子可也不可无六经无王道可也不可无天子先生云有孟子而后六经之用明有王道而后天子之位定 其三郑公艺圃折谓孟氏挟仲尼以欺天下卖仁义者也意齐王不知价遂愚齐王求极所索而后售觉齐王之稍觉也抱而之他三宿出昼冀齐王呼已而还直又谓秦汉欲无夷狄韩愈欲无释老孟子欲无杨墨甚哉未之思隠之亦皆爲之辨而先生断之
  愚尝妄意孔子葢在下之尧舜而孟子则汤武救世之心也时也然亦不过劝时君以行仁义而已耳温公以恪实执一之见而疑之此可与权之所以爲难也泰伯亦迈往之士而尚纵横之学固宜诋孟子如云可无王道等语何其自背于理以自贻后世之讥未足攻孟适以自攻矣尝记叶绍翁四朝闻见録力辨泰伯诸书无一诋孟子而常语独诋之以爲伪书且考世所传泰伯不试四科优劣论之年此年泰伯实不预试恐泰伯未尝诋孟子或如绍翁之云也特所学正与孟子相反则攻之亦其情耳若郑氏折特病风防心信口叫号之言亦何足辨且凡世之惑于异端而自叛圣门者不敢明诋孔子必借孟子爲之词愚所闻见往往而然使孔子而可明诋论语一书亦安知其不求疵耶善乎韩文公之言曰观圣道必自孟子始此韩子灼然有见于斯道之传而非他人所可及欤较之濓洛特未至精微耳然其廓清之功岂细乎哉
  胡子知言疑义盖先生与张吕讲辨其疑者知言曰天理人欲同体而异用同行而异情先生云胡子欲人于天理中拣别得人欲又于人欲中便见得天理其意甚切然本体只一天理更无人欲去却人欲便是天理圣人未尝教人识天理于人欲汨没之中也愚谓胡子之言本自难晓先生既爲以意逆志而明之又爲析微直指以断之有功后学何如哉知言曰心无不在本天道变化爲世俗应酬又曰放而不知求耳闻目见爲己蔽父子夫妇爲己累衣裘饮食爲己欲先生云疑世俗字有病犹释子谓父母家爲俗家也愚谓己蔽己累己欲皆民彛天伦人事之不可废者今一切病之亦恐染于释子之说知言曰性者天地鬼神之奥或问心曰无生死先生云两章似皆有病又知言曰欲爲仁先识仁之体先生云此语大可疑又曰动则心矣先生云心字作情字如何
  更同安县学斋名如彚征之名乃学优而仕之事非学者所宜先乃更以志道据徳依仁游艺目之
  同安谕学者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此君子所以孜孜爱日今或未及日中而散教不素明也不欲举有司之法姑以文告知古人之所以爲学则将有欲罢不能者
  谕诸生学者相与嬉其间其杰然者乃知以干禄蹈利爲事至于语圣贤之余防究学问之本原则罔乎莫知然理义所以养心者固在诸君顾不察耳
  谕职事学校之政不患法制之不立而患理义不足以养其心
  补试牓谕君子学以诚其身近世假手程文以欺有司今劝父兄之爱子弟者爲求师友习孝弟驯谨之行以诚其身何必因人成事幸一朝之得而贻终已之羞哉
  策试牓谕凡朝廷之事非草茅所宜言而师生相与之诚意亦不当数见于文字之间
  策问
  大抵皆以修学事略启其端而叩之
  谓贤良方正科特以疑文隠义困于所不知如此则贤且良矣至以愽学宏词自命而试于礼部者则又可笑愚按博学宏词之科设而贤良方正之科废则士不于其行而于其文已可笑近世狭天下爲无人去宏博之称以小词科名之士亦就焉又可笑近年小词科例抑而不取士犹就之愈可笑呜呼试科举者犹曰草茅借此仕进也试词学者皆已仕进之人也不读书明理以修己治民而犹穷日夜缀缉以自取薄贱岂惟可笑亦可悲哉
  谓州县虽有学独城阙之子得以家居廪食出入以嬉白鹿书堂策问 问孔孟后荀卿王韩本朝欧王苏胡程氏之学
  记解经
  凡解释文字不可令注脚成文
  读书之要循序而渐进熟读而精思
  论语课防说古者潜心六艺考诸日用疑焉则问后世之所讲有不待问而弟子之听于师又非所疑具一时之文耳
  讲礼记序说礼者履也谓昔之诵而说者至是可践而履也礼以极卑爲事愈卑愈约
  玉山讲义程珙问孔子言仁孟子兼言仁义又问三代以前只说中与极先生与之敷析甚详愚按此疑而问问而答者也横经讲授近世无过于先生者矣以此爲训奈何犹有携经就讲所在谋衣食或延人设讲求盖俗吏之名者岂所谓犹胜别留心者耶虽然不若务其实者
  沧洲精舍谕学者老苏学爲文兀坐终日读书者七八年今人要学道未能用旬月熟读一卷书不曽举得一两行经传成文不曽记得一两处首尾相照不如归家杜门依老苏法将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及诗书礼记程张诸书读之有个入处方好求师所谓就有道而正
  又谕学者唯志不立直是无着力处
  増损吕氏乡约 徳业相励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防
  禆正书唐陈昌晦所撰先生在同安时访先贤事传而得之
  序
  家藏石刻序欧阳集录一千卷时玩之泉南又得东武赵氏金石录数倍之乃集家藏数十种追配之
  上蔡语录序以最后得胡文定家写本上下篇爲正而去吴中板本増多至百余章又得其遗语三十余章别爲一篇凡共着三篇
  论语纂训序先生外兄丘子野所纂凡十四家
  论语要义序魏何晏集汉魏诸儒之说爲注本朝邢昺修皇甫偘之疏爲正义王安石父子尝尽废之二程独得孟子以来不传之学于遗经先生始徧求古今诸说而编之删爲要义
  论语训蒙口义序删録要义以成之本之注防以通其训诂参之释文以正其音读然后防之诸先生之说以发其精微又以平生闻于师友得于心思者附见
  戊午谠议序太上中兴恢复之势已八九成秦桧归自敌庭力主和议当时人伦尚明人心尚正天下交口以爲不可而桧以梓宫长乐借口和议遂不可破自是以来士大夫狃于积衰之俗以忘雠忍辱爲当然癸未之议曰不可和者尚书张公阐左史胡公铨而已秦桧之罪使人伦不明人心不正而末流之至于如此之极因读魏元履所次戊午谠议而发明其意如此
  送张仲隆序圣贤言治必以仁义爲先而不以功利爲急不知出此而茍有一切之计是申商吴李之徒所以亡人之国而自灭其身者国虽富其民必贫兵虽强其国必病利虽近其爲害也必逺顾弗察而已
  程氏遗书序二程门人各自爲书散出并行传者颇以已意窜易先生有家藏数篇皆着当时纪録主名未更后人之手后益以类访求得凡二十五篇
  遗书附録序明道行状之属凡八篇伊川之祭文奏状各一篇又伊川行事本末取实录文集凡他书可证者次爲年谱
  语孟集义序搜辑条流二程之说又取张横渠范氏二吕氏谢氏游氏侯氏尹氏凡九家之说附之名曰精义后改名集义云
  通鉴纲目序温公编通鉴既成别爲目录三十卷上之晩病本书太详目録太简更着举要厯八十卷未成也胡文定公复修举要补遗先生因两公四书别爲义例表嵗以首年而因年以着统大书以提要而分注以备言名纲目云
  言行录序先生病文集及记事书所载名臣言行散出无统又汨于虚浮诡诞之说掇聚爲此録
  中和旧说序先生自叙防从李延平求喜怒哀乐未之防未逹闻张敬夫得衡山胡氏学徃问之亦未省退而沉思谓人自婴儿至老死莫非已特其未发者爲未尝发尔后忽自疑复取程氏书虚心平气而徐读之未及数行冻解冰释然后知情性之本然圣贤之微防其平正明白乃如此
  尹和靖言行録序程夫子有言涵养必以敬进学则在致知若尹公其学于夫子而有得于敬之云乎先生微意盖有未满于其致知者
  程氏外书序十二篇名外书者以取之之杂视前书尤当精择
  中庸集解序唐李翺始爲之说然所谓灭情以复性者又杂乎佛老至濓溪始得其要以着于篇二程于此既皆无书门人惟吕氏游氏杨氏侯氏有成书若横渠若谢氏尹氏亦或记其语别自爲编防稽石□子重始集而次之
  诗集传序本之二南以求其端参之列国以尽其变正之于雅以大其规和之于颂以要其止
  再定太极通书序太极圗说一篇通书四十一章世传旧本遗文九篇遗事十五条事状一篇皆先生所集次周子之学莫备于太极一圗而诸本皆附于通书之后长沙本胡氏所定通书章次颇有移易又刋去章目惟建安本特据潘志置圗篇端而书之次序名章亦复其旧后得临汀杨方本尽正其舛陋云
  吕氏诗记序唐初诸儒防义不出毛郑之区域本朝刘侍读欧阳公王丞相苏黄门河南程氏横渠张氏始用己意发明及其久而说者愈多学者无所适从吕氏家塾始兼总众说而防通之
  李丞相奏议序谓天之爱人甚矣廹于气数而或至于乱也亦预出弭乱之人以拟其后若故丞相陇西公所谓能弭乱之人非耶政宣之际都城大水猝至公独知其必有戎狄兵戎之祸上防极言不幸谪去不七年敌薄都城公以眇然放逐之踪出负天下山岳万钩之重遂却强敌复以□逺谪建炎再造首登庙堂慨然以修政攘夷爲己任又遭□以去其在绍兴因事献言深以议和退避爲非防反覆之终其身使公之言用于宣和之初则都城必无围迫之忧用于靖康则宗国必无颠覆之祸用于建炎则中原必不至于沦防用于绍兴则复祖宗之宇而报不共戴天之雠乆矣顾乃使之数困于庸夫孺子之口不得卒就其志呜呼痛哉然今天子方总羣策以圗恢复是书也得备清闲之燕而幸有以当上心者则有志之士将不恨其不用于前日而知天之所以生公者真非偶然矣愚按先生此序感慨世变令人于邑盖不特爲李公发也后学所当成诵
  通鉴举要厯序清源郡旧刻举要厯八十卷谢公克家记其篇首甚悉朝命以其板付学省航海而没焉温公之曽孙伋来领郡再出家藏本刻焉先生谓温公爱君忠国稽古陈谟之意再三而不能已者尤于此书见之视其书之顕晦而考其所以关于时运者则公所爲再三不能自已之心可爲太息而流涕
  南轩文集序孟子没而义利之说不明董仲舒诸葛武侯二程先生屡明之而世莫信国家南渡张魏公唱明大义以断国论胡文定公诵说遗经以开圣学敬夫魏公嗣子而讲学于胡公季子五峯先生之门故其见于议论措诸事业无一毫功利之杂既没其弟定叟裒其故藁先生谓其平生之言不止此也其心亦未尝一日以是而自足也乃益爲访求断以敬夫晩嵗之意定其书爲四十四卷复取经筵口义一章附于表奏之后使敬夫所以尧舜吾君而不愧其父师之传者读者有以识其端
  向芗林文集序大略云张子房爲韩报仇虽不遂然卒借汉灭秦然后弃人间事使千载下闻风叹息可谓壮哉陶元亮自以晋世宰辅子孙耻复屈身后代虽事业不槩见而髙情逸想播之声诗者后世皆自以爲莫及也盖古之君子大者既立而后节槩之髙语言之妙乃有可得而言不然则纪逡唐林之节非不苦王维储光羲之诗非不清一失身于新莾禄山则所辛勤而仅得传世者适足爲笑资余以是观古騐今而于芗林居士向公有感也公自文简公左右真宗钦圣宪肃母仪天下庆流宗支不可胜数然逮公之仕则国家之变极矣絶僣叛守孤城危于九死而不夺及绍兴争和议至病死不忘岂不凛乎子房元亮之心哉然二子皆爲之于不可爲之后不及有益人之国公乃竭股肱之力宗社再安劳烈所就视二子又有光焉是以中年乞身一觞一咏岂徒以发兴吐辞之工盖必有其本矣
  谢监岳文集序谢绰中建之政和人晦翁先君子尉政和行田间闻读书声入而视之仪礼也以时方专治王氏学而独能尔异之即与俱归勉其所未至遂中绍兴三年进士第主邵武之泰寜簿自以不能俯仰归领祠官以卒其子东卿以遗文过武夷精舍先生相与太息流涕而序之
  金华潘公文集序中书舍人潘公宣和初爲博士独斥大臣蒙蔽爲馆职不游蔡京父子门使淮南不肯与中官同燕席靖康召对论时宰何防唐恪不可用建炎初召爲右司谏首论乱臣逆党绍兴入为都司又忤时相以归秦桧擅朝公遂废不复起前后出入三朝在官不过八百六十余日所居谨庇风雨郭外无尺寸之地先生许以孔子所未见之刚因其兄子畤之请而爲之序
  大学章句序自伏羲神农黄帝尧舜而司徒典乐之官已设三代之隆其法浸备孔子取其法诵而传之孟子没其传冺焉程夫子出而有以接乎孟氏之传顾其爲书犹颇放失是以采而辑之
  中庸章句序中庸者尧舜禹所以相传也天下之理岂有加此吾夫子虽不得其位而所以继徃圣开来学其功反有贤于尧舜者子思推本尧舜以来相传之意质于平日父师之言作爲此书而程夫子所以爲说者不传故爲定着章句复取石氏书删爲此书
  云龛李公文集序参政文敏李公扈跸临安适遭己酉三月五日之变挺身赴难神采毅然逆折渠谕以大义退而隂賛宰府爲离贰逆党尊复明辟之计是其所以立岂独以其文而已哉
  丰清敏遗事序法家拂士低囬迁就诡辞以幸济者公独正色诵言以至流放以没愚按公四明人东都事略亦云此序以爲缙云盖其先自栝徙鄞耳
  武夷图序武夷君着自汉世祭以干鱼不知果何如今崇安县南余二十里武夷山相传即神所宅清溪九曲人迹不到处往往有枯查揷石庋舟舡棺柩柩中遗骸外列陶噐尚皆未壊颇疑前世道阻未通川壅未决时夷落所居而汉祀者即其君长今山之羣峯最髙其大者犹以大王爲号半顶有小丘焉岂即君之居耶羽人髙文举更定圗本爲题其首
  韩文考异序欧阳公言韩文印本初未必误多爲校雠者妄改如罗池碑改歩爲渉田氏庙改天明爲王明之类耳公自言儿童时得蜀夲于随州李氏嵗月当在天禧中其书已故则摹印与祥符杭本未知孰先孰后而嘉祐蜀本又其子孙明矣然犹三十年间闻善本必求而改正之固未尝必以旧本爲是至秘阁本则亦民间所献是正之者岂尽刘向雄之徒哉近世本多不同惟南安军方氏校定本号精善别有举正十卷论所以去取之意又他本所无然其去取以祥符杭本嘉祐蜀本及李谢所据秘阁本爲定而尤尊秘阁本虽有缪误往往曲从今更悉考诸本之异同茍其是虽民间近出小本不敢违有所未安虽官本古本石本不敢信各详着其所以然爲考异十卷
  黄子厚诗序子厚名铢少先生一嵗同事屏山刘病翁所工诗文琴书以穷死其徒三山许阅裒其所作先生极言其变化开阖恍惚微妙其形容委折变态处三叹有遗音矣宜玩味之
  楚词序自屈原赋离骚而南国宗之通号楚词而离骚深逺矣然自原至汉未久说者已失其趣如太史公未能免而刘安班固贾逵之言世复不传隋唐间训解者尚五六家又有僧道骞者能爲楚声之读亦漫不复存独东京王逸章句与近世洪兴祖补注并行而王书之所取舍洪氏皆不能有所是正于是稍加櫽括定爲集注八卷又因晁氏续变二书补着五十二篇所取必其凄凉怨慕者为得其余韵而以无心而防者得【阙】





  黄氏日抄卷三十五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六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理学书【四】
  晦庵先生文集【三】
  记
  髙士轩记取汉世髙士不肯爲主簿者名同安簿防之轩云士非有意于自髙然其所以超然独立于万物之表者亦非有待于外而后髙
  官书记先生爲同安县学请于都督府方公得书九百八十五卷
  射圃记绍兴二十五年同安县有警先生与监税曹沆备西北隅因作射圃
  苏丞相祠记苏公熈寕中辞王安石引防其后与李才元宋次道称三舍人先生谓学者所宜师也爲之立祠
  漳州教授防记敎授之职难矣以爲易者则茍道也牧斋记孔子曰贫而乐又曰古之学者爲己岂以饥寒者动其心岂以挟策读书者谓之学哉
  归乐堂记爲朱彦实作也大略云或者廹势利而不能归或归矣厌苦淡泊顾慕畴昔不能忘情岂知归之爲乐或知之矣顾前日仕宦之所爲有不能无愧悔于心者于其所乐虽欲安之不能也然则仕而能归归而能乐者亦岂不难哉
  游御史祠记游酢字定夫建阳人明道知扶沟县召公来职学事得其微言于是尽弃其学而学焉方其在徽庙初爲御史未几爲郡江淮间退而闲居以卒杨山志其墓所著书有中庸义易说诗二南义论孟杂解既卒四十一年当癸未嵗延平陈公爲郡始祠之学
  通鉴室记张仲隆有志与才新一室列通鉴其中日尽数卷求所以处事之方属先生爲记而先生以仁之说进之愚观先生尝作序送仲隆谓圣贤言治以仁义爲先而不以功利爲急得非有见于其心术之偏而逆折其萌者乎
  南岳游山后记先生与张南轩诸公共游将别破约赋诗又言诗本言志其流乃几至于防志记其说爲戒
  转运司蠲塩钱记福建塩息嵗入缗钱十万以其一予漕司佐州县用度且市贡金其二爲钞法商人嵗输京师钱六万六千有竒其后钞法中防因以委漕司而増其额它用之取具于塩者亦且数倍州县至不能供孝庙临御之五年诏免州县逋负塩钱九十七万又诏嵗入钞钱三十二万者罢之钞额复祖宗之旧逋负捐累歳之积使州县吏无所旁縁以渔猎其民遂爲记
  上蔡语録后记顷校定上蔡语録削去板本五十余章后胡借溪于吕祖谦得江表民辨道録则凡向所削五十余章然后知爲江公所着云
  崇安县学二公祠记清献赵公尝爲之宰胡文定其邑里人知县温陵诸葛侯乾道四年合而爲之祠
  克斋记大略云性情之徳无所不备而一言足以尽其妙曰仁求仁盖亦多术而一言足以举其要曰克已复礼克之克之而又克之以至于一旦豁然欲尽而理纯则其胷中之所存者岂不粹然天地生物之心而蔼然其若春阳之温哉此记爲防稽石子重作最明白当读
  味道堂记爲何镐叔京作也叔京之父少受中庸于东平马先生取知味之说故名
  刘氏墨庄记刘清之子澄五世祖工部事太宗没无余赀独有圗书数千卷夫人陈氏指以语诸子曰此乃父所谓墨庄也其后子孙世以文章爲闻人而子澄尤笃志义理之学先生谓耕道而熟仁者将于是在
  尽心堂记范伯崇爲庐陵録事取王制语谓刑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者以名堂先生记之云以风晓当世
  五夫社仓记乾道戊子先生与刘君如愚劝分以振其乡崇安县之荒俄而盗浦城乃请于郡太守徐公嚞得粟六百斛予乡之人无复从盗王公淮继之守是年冬民以粟偿官命留里中而正其籍明年先生请嵗一敛散俾愿贷者出息十二小饥则施半息大侵则尽蠲之王公报皆施行如章沈公度继之又请仿古法爲社仓以储贮云
  云谷记地在建阳县西北七十里芦山之颠其入径在安将院东牓曰南涧循涧北上里余俛入荟翳多竒石悬瀑又北舍涧循山折而东行数百歩得石壁瀑布当中而下视诸悬水爲最长径当其委跣掲而度北入云谷谷口爲阕以限内外西循小山而上歴石池山楹药圃井泉东寮折旋南入竹中草堂三间是爲晦庵东起层嶂右起小山而南峯出其背孤秀莫拟俯仰其间不自知身之髙地之逈直可旁日月而临风雨也堂后结草爲庐稍上山顶北望俯见武夷诸峯作石台名懐仙小山之东南出西下隠隠见山前村落作台曰挥手南循冈脊其上小平曰云社其径之东曰西寮行东峯至絶顶平处俯而四瞰面各数百里连峯有无逺近环合彩翠云涛昬旦万状非世人所尝见也絶顶北下则爲北涧矣盖此山脊爲崇安建阳南北之境环数百里之山未有髙焉者耕山钧水养性读书弹琴鼓以咏先生之风亦足以乐而忘死矣
  名堂室记紫阳山在徽州先君子故家婺源往游而乐之既来闽中思之不置以紫阳书堂刻其印章敬以所刻牓所居之听事又其尉尤溪日自病卞急取佩韦之义名听事东偏则取以掲之于寝晦堂者燕居之所也盖取屏山所尝字而祝之说曰木晦于根春容晔敷人晦于身神明内腴示不敢忘先生之教堂旁两夹室左曰敬斋右曰义斋盖读易得其两言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未知用力之方及读中庸见所论戒慎恐惧得持敬之本读大学见所论格物致知得明义之端而二者之功一动一静又有合乎周子太极之论也
  建康府明道先生祠记淳熈三年资政建安刘公守建康以属邑上元明道先生少日宦游处也均田塞堤及民之政爲多脯龙折竿教民之意亦备而兵革变故风声无复传者奉祠致意而请先生记之先生谓上元之政于明道先生惧未足称也然其言曰一命之士茍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则其中之所存又乌可以小大而议之哉
  婺源县学蔵书阁记道之在天下固未有饱食安坐无所猷爲而忽然知之兀然得之者也故傅说之告髙宗曰学于古训乃有获而孔子之教人亦曰好古敏以求之
  江山县学记邑有儒先曰徐公诚叟受业程氏之门人讲道于家弟子常以百数
  拙斋记赵侯景明守临川更造所谓秋声斋者曰非予之拙则孰宜居之哉先生亦曰非予之拙则亦孰宜记之哉抑君子之学以其一而固也是以近于拙极其言则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是亦拙而已矣赵侯之学盖将进此若予之拙乃其材之不足而何足以语此
  袁州濓溪祠堂记河圗出而八卦画洛书呈而九畴叙而孔子于斯文之兴防亦未尝不推之于天若濓溪先生其天之所畀而得乎斯道之传者欤不由师传黙契道体建圗属书根极领要而周公孔子孟氏之传焕然明于斯世非天之所畀其孰能与于此
  静江府学记学立于唐观察使李昌防其后废爲浮屠之室者三南轩始斥而一新之
  袁州三先生祠记三先生濓溪二程也绍兴初胡文定尝欲加程氏以爵使列从祀其后建安魏掞之爲太学官又以其事白宰相且请废王安石父子勿祠近嵗乃诏罢所谓临川伯雱者议臣有能条奏前二议推之以及濓溪则三先生词徧天下愚按嘉定间祠三先生罢安石皆已如先生之愿望矣所谓事乆论定正理不可磨灭者非耶
  建阳县学蔵书记读圣贤之言而不通于心不有于身者犹不免爲书肆况其所读又非圣贤之书哉
  建阳四贤祠记九江萧之敏敏中宰建阳问邑之先贤得三御史而祠之曰陈洙师道曰陈师锡伯修曰游酢定夫敏中去不数年亦爲御史防稽姚寅耆宰邑复以萧配之更榜曰四贤
  隆兴府濓溪祠记谓先生之言其髙极乎无极太极之妙而其实不离乎日用之间其幽探乎隂阳五行造化之而其实不离乎仁义礼智刚柔善恶之际其体用之一源显微之无间秦汉以下诚未有臻斯理者而其实则不外乎六经论语中庸大学七篇之所传也
  江陵府曲江楼记张敬夫守荆州直学门之南凿门临白河爲楼其上大江重湖一目千里而西陵诸山亦隠见于云空烟水之外曰此非曲江公所谓江陵郡城南楼者耶扁曰曲江先生爲发明旷百世而相感之意
  卧龙庵记庵在庐山五乳峯下刘君尝隠居辟糓先生守南康属崔嘉彦因其旧防屋又縁名潭之义画诸葛公象堂中既而又爲嘉彦记西原庵嘉彦尝以耕战之策干赵忠简云
  婺源县三先生祠记云既得日见先生之貎象而瞻仰之曷若遂读其书求其指以反诸身而行之乎
  江西运司养济院记尤公袤及赵公芮捐四方聘币不以入于家合之爲钱三百七十万买田千一百十一畆得佛舍废址増屋并得故僧田六顷爲之
  韶州濓溪祠记自孟子既没歴选诸儒以论兴复开创汛扫平一之功信未有髙焉者也
  鄂州社稷坛记社者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五土之祗勾龙氏其配稷则止爲原隰之只能生五谷者后稷其配风师箕雨师毕雷神则唐制所与雨师同坛而祀五者二气之良能天地之功用流行于覆载间以育万物而民生頼焉者
  崇安县学田记三代士各受田而其入学也有时故自食其食至汉元成间乃谓孔子布衣养徒三千而増学官弟子员不复限以贠数其后无以给之而至于罢若崇安此田则借浮屠之絶者五寺归之学
  石鼓书院记书院在衡州唐人李寛所爲国初尝赐勑额其后稍徙而东爲州学淳熈十二年潘畤复于旧基兴书院
  漳州东溪先生髙公祠记髙公名登字彦先靖康游太学与陈少阳伏阙绍兴初又与秦桧议不合去爲静江古县被檄试进士潮州防闽浙水沴之所由桧闻大怒夺官徙容州属疾自作埋铭奋髯张目而逝后三十年田澹爲郡愽士始祠于学
  新安道院记道院休寕宰祝汝玉所爲也道之得名正以人所共由之路而非无事之谓顾其名此乃若专取乎无事无乃出于浮屠老子之谓而汝玉未之思耶
  玉山刘氏义学记士大夫或徒歩至三公能毋爲州里灾害则足矣
  上蔡祠记以生意论仁以实理论诚以常惺论敬以求是论穷理而直指穷理居敬爲入徳之门
  冰玉堂记曽致虚访刘凝之旧居爲之绘刘凝之刘道原父子以陈忠肃尝馆于是也绘而侑之
  鄂州稽古阁记取足于心者佛老空虚之邪见
  邵州濓溪祠记祠旧以张九成侑潘侯焘始特祀濓溪信州大成殿记士子习熟见闻知有科举而不知有学问
  跋
  防胡五峯诗初先生不出仕有浮云一任闲舒卷万古青山只麽青之句五峯讥其有体无用爲诗箴之有山中出云雨太虚一洗尘埃山更好之句五年而先生闻之则五峯已死矣因爲之防愚按体立则用存体用未尝相离士君子修身求爲可用于世此体之立也先生隠居读书则用已在其中世之汲汲于利禄者体之不立用于何有五峯有体无用之说似合斟酌此先生防语有恨不及卒请其目之说欤
  防刘元城言行录谓公授学于司马公得不妄语之一言拳拳服膺终身不失故其进而议于朝者无隠情退而语于家者无愧词愚按先生明元城不妄语极有补世教今世士大夫之议于朝者果皆由中之语否耶
  书潜虚圗后温公晩着此书及易说皆非全书今其全者先生谓赝本也今敌入洛传令军中无得惊动司马太师家
  书麻衣心易后先生指其谓雷自天下而山自天下而坠皆无理之妄谈谓一阳生于子月而应在卯月乃术家之小数谓破体炼之乃成全体乃炉火之末技谓人间万事悉是假合又佛者之幻语盖湘隂簿戴师愈所着而托名麻衣
  防李少膺脞说三代正朔虽不改时与月而春秋纪春无冰则固以周正纪事也石林叶氏又考左传所记蔡足取麦谷邓来朝三事以爲经传所记有例差两月者是经用周正而传取国史有自用夏正者失于更改也诗中月数多用夏正书金縢秋大熟亦是夏时此爲不改时月之验甚明但孟子所谓七八月乃五六月所谓十一月十二月乃九月十月爲不可晓
  防黄本仲友朋说谓人伦有五而其理则一而友朋又所借以维持是理
  防欧公帖欧阳公作字如其爲文外若优游中实刚劲防白鹿洞讲义陆子静来自金谿先生率僚友诸生请爲之讲而跋之云切中学者隠微深锢之病愚按象山此时讲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分别明白至今读之令人竦动冝晦翁之叹赏也象山之来游晦翁之请讲友谊蔼然岂复有前日鹅湖之气象哉使象山更加之夀则极髙明而道中庸未必不与晦翁一也
  跋郑景元简六经于死生之际无述焉盖以是爲常事也独论语檀弓记曽子寝疾事爲详其言不过保身谨礼与语学者以持守之方于是见圣贤之学所贵重乃在此非若浮屠氏之不察于理而徒以坐亡立脱爲竒也
  书曽子后世传曽子书独取大戴礼十篇充之刘清之子澄集其言行杂见语孟他书者爲曽子七篇
  题法书今人不及古人岂独此一事推是以往庶乎其能自强矣
  跋朱喻二公法帖书学莫盛于唐然人各以所长自见而汉魏之楷法遂废本朝名胜亦不过以唐人爲法至于黄米而欹倾侧媚狂怪怒张之势极矣近嵗朱鸿胪喻工部者出乃能超然逺覧追迹元常于千载之上
  跋蒋邕州墓铭呜呼世固未尝无材也惟其生于穷荒下邑既无以自振而又知自贵重不肯希世取宠遂以陆沉下僚
  跋周元翁法帖杨者明州僧读书至老不辍持论甚正常云农家有百钱斗粟之赢必谨蔵之与僧乃已民安得不贫故其住山不营土木不遣其徒出勾防曰吾不忍助民蠹也
  跋黄山谷诗杜子羙诗序有言虎搪突防人藩篱者防人正谓防州人耳而山谷诗乃有虎防藩之句今此颂又用躨躅字按躨跜见灵光殿赋且爲蚪龙动貎元无触义不知山谷何所防也
  书楚辞恊韵后大招怊遽同韵王岐公亦用遽与昭同韵
  跋朱奉使状金人防防稽李邺以城降卫士唐某怒甚懐砖石狙击不中被执至死骂不絶口越人义而祠之
  跋徐来叔归师堂诗孟子之言正爲不知反求诸身者设非上智生知岂能不借师友而独得之哉
  跋吕舍人清溪类藁饶节者一旦毁削肤髪殄絶天伦诸公环视无一能救或乃从旁嗟叹以爲不可及
  跋余岩起集谓前辈当官立事以强毅果防爲得近年风俗一变专以醖借袭蔵圎熟软羙爲尚
  跋曽仲恭文谓前辈文字议论雄伟故宣和之后建绍继起危乱虽极而士气不衰近嵗例以容冶调笑爲工无复丈夫之气识者盖深忧之愚按先生当干淳盛际所感叹已如此读而深悲之并记以自厉
  跋辨志録伯恭作此书章责李和卿所次略不同跋卨侯行实天下事有其实足矣又使他人餙虚词以賛之虽累千百言亦何所加于其实也哉
  跋程子禘说祭法言有虞氏宗尧非也茍非其子虽授舜以天下之重不可谓之父
  跋郭长阳医书寸关尺之法郭公备载难经语而取丁徳用宻排三指之法以释之窃意指有肥瘠臂有长短或未得爲定论经之所以分寸尺者皆自关而前却以距乎鱼际尺泽今诸书皆无的论惟千金以爲寸口处其骨自髙关尺皆由是却取若与经文不合俗传脉诀韵语直指髙骨爲关而分其前后爲尺寸隂阳之位似得难经本指然世之髙医以其赝也弃而羞言之
  跋道士陈景元诗元祐间王仲至尝荐景元使校中秘道书范醇夫极论其不可且引王韶章厚开邉时引僧自随有经略察访大师之诮今日岂可使馆阁有编校大师耶
  跋向伯元遗戒自佛教入中国治防者一用其法在唐惟姚文献在本朝则司马公程张诸君子近世张忠献始斥不用向伯元少受学于胡文定及启手足亲书戒子孙勿爲世俗所谓道场者
  书河圗洛书后明堂篇有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之语而郑注云法文也则汉人固以九数者爲洛书矣
  跋呉道子画所谓天龙八部者亦不免爲焦头烂额之客
  跋韩魏公帖王荆公书皆如大忙中写韩公未尝一笔作行草势书札于徳性相关如此
  跋沙随帖离骚九章之欸与范増撞玉斗之唉声皆近哀训譍也亦作上声故元次山有欸乃曲栁诗亦用此二字音霭袄近世乃有倒读之者又或写欸爲欵误益甚矣
  书钓台范公记文后人不容复措手中间江子我一记独书嵗月最得体近乃有作记力辨严公非素隠者康节和明道诗云安知不是打乖人此言有味也
  跋集注杜诗注非苏公作乃闽中郑昻尚明伪爲之不养出母议嫁母非出也不可无服养之则筑室于外
  铭赞
  讲座铭四斋铭鼓铭皆先生弱冠主同安簿时之爲也后学可以自励矣
  学古斋铭爲周嗣恭作敬恕斋铭爲陈师中作求放心斋铭爲程正思作皆切巳工夫之语亦随其人之资而告之敬斋箴则先生自警者作圣工夫于斯爲至
  易五赞曰原象曰述防曰明筮曰稽类曰警学皆明古易之所以然复卦赞则君子体易之要道也
  六先生賛于濓溪賛其启道之秘于明道賛其防道之全于伊川賛其守道之正于横渠賛其求道之勇于康节賛其穷隂阳造化之妙而微不满于其忘物于涑水賛其极坚实博大之功而微不满于其致知然则于斯六者学者宜何先曰以横渠之勇审伊川之正其余可以次第通
  南轩賛许其王佐事业东莱賛称其温恭君子
  聚星亭賛先生晩年道不行姑取陈太丘寔访荀朗陵淑浮沉闾里粹然盛徳之事圗之賛之以自适然寔之孙曰陈羣淑之孙曰荀彧时皆随侍拥寘膝前后皆背汉从操先生所以寓户门之戒世道之忧亦微矣
  表启祝文
  谢表通启皆和平直叙世之掇拾古语牵对爲工者可观矣祝文皆以诚通神明不爲文
  祭文
  祭南轩云兄宜以是行之当时我盍以是传之来裔其彼此相期如此
  祭陆子夀略云念昔鹅湖实初识面度兄不可遽以辨屈知兄必将返而深观逮予辞官兄乃枉教相与极论道合志同
  碑铭行状
  刘子羽忠顕公刘鞈之长子佐忠顕公守越破方腊守真定却敌与张魏公宻谋诛叛将范琼魏公使川陜以爲上賔富平之战争之不得果败魏公退保兴州子羽单骑出秦州用吴玠守和尚原卒全蜀境以蔽上流其后魏公入相大议北讨使公察虚实公还言敌未可圗已而淮西军果乱及论和戎非久计秦桧罢之归遂薨
  龙学吴明可少客临安一日闻士女倾都南下皆行哭失声云宗留守死矣公爲呜咽爲诗哭之语甚悲壮即日传播邮亭传舍处处题冩名以此顕
  观文刘珙子羽之子也爲礼官时秦桧以符防议进諡其父不时徃其爲中书时缴还左降御史杜莘老之诏及力止杨存中爲江淮宣抚其帅湖南时平盗在政府时除福建钞塩嵗额二万万罢江西和籴及广西折塩米钱又蠲诸路积逋金谷巨亿计知建康奏阁夏税六千万万蠲秋米十六万六千余斛临薨戒不得用浮屠治防
  张南轩神道碑首言圣学不传言理者归佛老论事者骛管商近得吾敬夫而天下士乃知理未始不该于事而事未始不根于理次言公明复雠大义次言公歴仕爲严州奏蠲丁塩钱绢爲吏部奏罢发运均输爲广西经略奏以塩息什三予诸郡出漕司缗钱四十万以半爲诸仓买塩之本半爲诸州运塩之费邕管斗入羣蛮中则爲之简补兵备究买马横山之弊奏革之爲江陵府捕奸民之舍盗者斩之简阅兵籍以请得祠终年四十八
  直秘阁范如圭神道碑如圭字伯逹爲武安推官白其帅将斩人之误曰柰何重易一字而轻数人之命爲秘书正字却敌使之馆簿且手书抵桧曰公不防心不病狂柰何一且爲此若不改圗必且遗臭万世通判荆南府不爲户部催积逋白后帅奏蠲之知泉州蠲属县负课十三四
  黄中羙不受张邦昌伪命移檄而去当时不约而去此者亦四十人
  旌忠愍节庙碑靖康时故签书张忠文公叔夜以南道之师千里赴难事不就絶食死其后敌窥闗陜知同州郑威愍公骧婴孤城以死守二公衣冠皆信州之境绍兴二年守臣永嘉王自中爲奏立庙请额云
  焕章王公神道碑公名师愈婺州人父防贫不得窆族欲火公号泣不食者屡日分教临江郡守延僧杲说法独不往聴继南轩守严州乞免丁绢钱而止输本色除金部使督诸郡积通缗钱七百万公曰此钱徒有名耳督之未必有得而文移一下所扰者不知几人持其事不下遂出知饶州郡嵗输米十二万石于建康后爲总所移他处道里之费无所取公力请无得改拨爲福建漕蠲汀州宿逋而下其塩直且损合解缗钱五万留州以寛之
  义灵庙碑方腊之乱台守赵资道其丞李景渊谋遁去户曹滕公膺奋义死守卒全其城后又保南都守陈蔡云
  刘屏山墓表忠显公刘鞈之子名子翚字彦冲尝通判兴化军退居屏山下尽弃人间事自号病翁者十七年而终年四十七晦翁少从之游告以不逺复者吾三字符
  刘年放之后宰武陵部使者以治行闻于朝秩满止诣铨注官而归不一见丞相临终召诸子告之曰观星厯书吾殆止此汝曹勉旃毋爲门户羞
  令人罗氏常所服礼衣横帔如民间法
  安人王氏其夫范防阅具狱从旁曰毋惮淹晷之劳使彼负没世之寃也
  白水刘致中名勉之防入太学时蔡京方禁挟元祐书致中隂求窃读弃録牒见元城山请业南渡后特诏诣阙秦桧不使见上止令试策后省遂谢病归是爲晦翁妇翁且少师事之云
  魏元履名掞之尝客衢守章杰家防赵忠简公薨海上葬常山杰怨赵公又希秦桧意逮繋其家元履以书噍杰径归后以遗逸诏守太学录异时学官不与诸生接元履日进而教诲之请废安石父子勿祀而祀二程数以政事质责宰相罢归
  特奏李君云临事无隂据利便之心
  端明黄中字通老其先有名膺者自光州固始入居邵武至公十二世矣公初受族叔祖潜善奏防后举进士第二名使敌回言敌治汴汤思退以沈介不言而公言之大怒三年而完亮入尝对财赋半入内帑请悉以归左藏有诏更以内藏激赏爲左藏南库六和塔城宰相命逹官书四十二章经独公不预
  翁蒙之爲常山尉郡守使搜赵忠简家往来书防蒙之宻令焚之而后搜其后张晋彦以子孝祥魁天下忤秦桧逮繋独罄家赀得白金百两遗之【此事合考孝祥本桧之客以骂道学而得魁】
  郭份从事湖南运司有羡缗钱十万欲献之朝公曰此非可继也督运常徳阻山溪轻装浅舟水陆俱进
  慈溪王庭秀女嫁任贤臣贤臣摄武昌有俸馈如真太守告其夫曰异时贫甚宜不聊生亦且至今日矣今幸粗足何以是自汚哉其孙爲任希夷
  石子重爲同安丞县以旱请蠲租太守怒檄君杖主吏君移书太守曰杖吏细事耳所繋则大民今皇皇无以爲命纵不能救忍复箝其口乎知武进郡守欲爲寓第属役于县君不可曰吾爲天子牧民岂爲若人治第者耶
  笃行赵彦逺名善应汝愚丞相父也生朝必哭于庙有欲爲礼者号泣向之其配李氏尝刲股以愈姑之疾
  江介爲进贤令曰民饥而令食之犹子饥而母乳之也敢幸赏乎防诏蠲半租白部使者程大昌曰但减其半则整畸就盈全户输一升者名减五合犹输一升若自全户三升以下悉蠲之则贫民被实惠矣有防新沿道廐置君言广西马嵗不过三十纲纲不过五十疋新圗乃度爲容二百四十疋者亦何爲不察兵吏之盗其廪而必病民以丰其屋
  刘平甫名玶病翁先生之子补官余三十年亦未尝一日仕州县世济隠徳云
  黄洧清臣爲广东运判罢官估除市籍蠲口赋十五万蜑之役州县者悉免之改使湖南凡非法取民如茶租如甲札如户帖如乳香如茶引一禁絶之
  黄瑀宰永春县士子上谒者接之于学一毫之私不敢及平生非其义虽寒且饥不可得而衣食闽俗多火哀号不肯在台与杜莘老相好其子名干是爲勉斋先生
  括苍潘景宪与东莱爲同年进士年髙于东莱而师事之子自觉登第曰此足以代我矣遂致其事
  左司张维南劔人每谓符离之役失于轻举而人心终不以爲非四郡之弃急于休息而人心终不以爲是其治静江平易近民治军甚严祷祠不于佛老将漕江东爲营屋二万三千间先爲一间于治舍用是计徒庸爲左司曰都司助调鼎实几微所关若是贴拟即渉笔书不问可否安用我辈耶
  宋若渊初有欲移公漕台者公曰欺君诬祖吾不忍也尝监永康军卫江税或劝献其赢曰独不爲后人计耶知神泉县幅纸书负租民无敢后邑产黄雀嵗供诸司以百万计公请罢之尝因轮对请损宗戚嵗时赐予贵臣给使宣借百司吏禄之费
  金华潘畤自其叔父中书公良贵起家而命之官尝知兴化女官道士求勑额挟签枢张说属公上其事公不可兴筑洋城陈覇二斗门及木兰陂以溉田嵗饥募客舟予钱传籴而寛其期使私得一再往返入对乞蠲州县民间旧逋而内出禁钱以补上供之缺常使户部支计有余则州县寛而民力裕矣广南大奚山斗入海中以鱼塩爲命时置都塩使者禁之公曰争小利起大盗将谁使任其责耶拒不行公娶李庄简女而女嫁史弥逺以贤称公常谓防茶盐非古法不忍尽以律令从事
  李阁学名椿父升进士起家官至朝奉敌难以救父被伤卒公奉母南走年十五五十二方改秩以初任衡山尉继爲衡州判官遂家于衡尝见胡文定公退与其诸子言曰椿愿天下人无不唯是之求张魏公知之遂辟以爲属委以经画淮甸张公叹实材之难得公曰岂可厚诬惟不恶逆耳而甘逊志则庶其肯来矣张公再相公劝之去不忍决果罢公知鄂州垦荒田移广西提刑罢所复昭州金坑移湖南运判赈粜损配数行部罢诸常从者所至州取吏卒使令除检详沮签书张说所主买马舍邕就宜及招军殿最之说迁左司言三衙兵有用当益诸州兵无用当销销之之术死亡勿补它时一以御前兵分屯出爲湖南运副减桂阳月桩钱嵗万二千缗而损民税折银之直免户部配鬻乳香衡岳庙火公言天实厌其非制请无复屋而筑坛以望不报除农卿言朝廷户部自分彼此告借索还有同市道愿革而正之兼临安府奏巨珰及没入僧私宇三月解去知婺州防诏市牛筋五千斤公奏一牛筋四两是欲屠二万牛也上爲収前诏爲吏部侍郎与吏约所予夺悉防着令既行而未允重坐吏尝奏保淮则楚州盱眙昭信濠梁涡口花靥正阳光州皆不可不守保江则髙邮六合瓦梁濡须巢湖北峡亦要地知太平州言和州惟利商筭輙穿支港以内舟首尾皆属之江此自隳天险上亟命塞港六十九致仕再帅湖南赈荒抚军力请应配者秪坐加役流髠钳三年免毋黥湼使得自新免窜逸免逓送广至恩召和气议者笑其迂不行归老衡之横塘居官俭而法官烛不入中门家人不用公家供帐方曽觌位使相竟不往谒有言太尉不奈李某何者曰诚无奈其不顾官职何生正夫正夫生大谦【近尹京名芾者乃其曽孙】
  婺源縢洙子璘初预荐以所得劝驾礼赎士族女之落倡家者
  范如圭伯逹胡文定甥在馆论事与时相不合请奉祠十年
  张魏公行状公讳浚字徳逺唐相九龄弟节使九臯十四世孙祖纮庆厯中举茂材异等陈御戎防欲以陜西河北河东割兵属将父咸元祐举贤良方正其后章惇因之罢其科更置宏词公当二圣北狩驰赴寿圣于南京在维言敌且至汪黄不之信既渡江留吴门御贼唱义兵诛苖传刘正彦抚定淮盗蒋庆兵数万请抚闗陜与刘子羽诛范琼而行富平既败用二吴保蜀朝廷遣王似贰公公奏似不可用辛丙劾罢公防敌入防复起公视师敌闻公用宵遁遂拜平章事抚沿江兵平湖防荐韩岳可倚大事刘豫入冦公排众议却之徽庙防问至奏防兴师郦琼叛去公乞去而秦桧主和贬公永州公自永力奏和不可恃起知福州敌败盟公部将刘锜成顺昌之捷桧召锜还贬公连州居四年移永州桧诬公与李光胡寅等谋大逆凡贤士五十三人皆预狱上而桧死公因星变应诏言事桧之党沈该万俟卨汤思退等复谪公于永又四年归潭完亮兵至起公知建康用张子盖破海州之围规取山东孝宗立欲用公而史浩沮之公力争上用公都督公命李显忠出濠州趋灵壁邵宏渊出泗州趋虹县戚方将舟师出淮阳中原震动归附日至顕忠闻敌大至引兵夜归敌初无一骑过宿者素主和者因而抵汤思退令尹穑论罢公敌索四郡上复大拜公兼都督然犹用汤思退尹穑诋公愈力公再罢至死而王业终偏安祖宗百世之雠至今未之能复矣
  丞相陈俊卿莆人爲御史奏将不知有威士不知有恩劾汤思退杨存中罢之乞用张忠献请减大礼浮费及冗官妄用隆兴初参賛张公都督既归防钱端礼起戚里骎骎入相公弗附端礼建国是之说公力诋其非端礼卒不相公参大政防洪迈述渊觌言郑闻当除右史遂质于上出渊觌与同列劾奏洪迈奸佞斥之乾道四年大拜荐虞允文爲右相允文建请朝陵寝公议不合求去允文遂遣使竟不得要领而曽觌亦召还歴使相跻保傅士大夫莫敢有言者
  籍溪先生胡宪字原仲入大学与白水刘致中窃诵伊洛书揖诸生归隠以特召入言敌必败盟元臣宿将惟张浚刘锜在防入即求去
  先生父吏部公行状讳松字乔年既脱场屋放意诗文既而用力于河洛之学以胡世将谢克家之荐得召试论中兴事防张相去国时议欲撤两淮之戍公力争及秦桧主和公又力争桧使言者罢公迄自请祠屏居建溪讨寻旧学以终
  延平李先生讳侗字愿中劔浦人闻郡人罗仲素得河洛之学于杨山而从之游谢絶世故余四十年防闽帅玉山汪公以书礼来迎卒于府治年七十一二子友直信甫登进士第
  罗愽文生嵗始用晬盘一无所顾独前取性理书展玩乆之
  陈良翰请核兵籍以豊财用省堂选以抑奔竞论汤思退奸邪误国张浚精忠老谋及张罢而汤主和议敌大入几不可支太学诸生数百人请召用公及胡铨王十朋等而斩思退王之望尹穑洪适谓之四奸思退等虽败然邉备遂不复张天下至今恨之
  奉使朱弁先生族祖也靖康应募使敌与后使者洪皓誓守节凡十六年绍兴癸亥约和公乃与皓及歴阳张邵同归爲桧所抑卒于临安府白池寓舍厝智果院后张定叟爲之迁葬积善下而先生状之有聘游集
  公移
  南康公移谕民言寛恤之方教民修孝弟之行访録先贤兴修洞学注孝经庶人章使民持诵掲律文别籍条禁兄弟争财劝农纎悉于稼穑之事救灾先切于流徙之戒纳苖减市例减斗斛约束禁差夫抑打酒及社仓之条画具焉
  浙东客次榜刺举不敢狥情不许投书献启
  除永嘉秦桧祠移文略云究其设心何止误国天不诛桧谁其弱秦尚使有祠无乃未讲虽捐田以示濡沫恐出市恩然设像以厠英贤何以爲训
  州县牒州案已判须经通判职官方得行遣县官逐日聚公共签押然后施行愚谓必得其人可也否则事愈滞而吏各求赂矣
  漳州榜争竞些少结成仇雠细民如此已足嗟伤间有士人亦不免此何忍一切以柱后惠文爲事而不深求所以感发其善心者哉请自惟所诉或渉虚伪或无大利害仰早悔悟降心相从 晓谕居防持服劝谕女道还俗及劝谕事目戒龙岩县拒捕
  潭州谕词诉条目必经书铺必守限日诸厢収领不许隔宿街市作閙监纳先下拳钱诉上户占据田业不拘入务南岳寺观山不许斫伐
  晦庵先生续集
  书
  答黄直卿书误举伪学人许令首正 又书举状说不系伪学郑明州欲荐潘恭叔对以必于章中刋去此语然后敢受郑亦从之杨敬仲大不以爲然 又书云前此学徒真伪难辨今得煆炼一畨夹杂者无所逃矣 陆子静谓游夏不能尽弃其学以从夫子惟琴张曽晢牧皮真有得于夫子 又书陈君举门人曹噐逺来不免极言其学之非 仪礼防义家乡邦国四类已付明州人编入 不应举之说终所未晓试固未必得一试亦未害又书云今嵗欲便不应举何其勇也然亲闱责望此事恐未得自专 二孙钜钧久烦教诲做得依本分举业秀才足矣
  答蔡季通讲论徒爲虚语临事只是旧习某实惧焉庙议今庙不成庙即且依程夫子说自髙祖而下亦未爲僭极星福州只廿四度福州至此已差四度自此至岳台只差八度岂非天旋地转闽浙却是天地之中耶 诸友相聚一日之间须着一两时辰作科举外工夫 山语录诸疑皆中其病然二先生语中亦皆有如此处必记者之失 致曲者非致夫曲乃因曲而加功观过者非观夫过乃因过而观理如何见得上下察是隠处当时便合引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以明至隠之义不应却引鸢飞鱼跃至显之事爲言见得说不行此无可疑也 八音金石爲纲领丝竹匏土包括于中革木无当于声律但爲乐之节 王朴不知变律之法自中吕再生黄钟则因不得不爲黄钟之半以爲清声矣但今变半等律亦生于极其本则十三者皆黄钟耳又前书云王朴以一爲正以一爲变未知变律之说故以其半爲清韩诗挈提陬维上文角根爲辰卯则此当爲寅位孟陬东北之维 白鹿若无人主张读书即有田亦无益耳 担子轻重他人不觉惟担不起者自知之耳法噐都未见都昌一二人好资质念得苏文熟了壊了见识又书法噐固不敢望着实读书者亦少
  与蔡伯静天经孰若一大圎象鑚穴爲星而虚其常隠之规以爲瓮口乃设短轴于北极之外以缀而运之又设短柱于南极之北以承瓮口遂自瓮口设四柱小梯以入其中而于梯末架空北入以爲地平使可仰窥而不失浑体 史记厯书大余之数第二年即差小余之数第三年即差
  答刘晦伯浙东学者修洁可喜者多杨敬仲孙季和皆已荐之诸葛诚之兄弟亦时来相聚但我见太重小儿不知作文能入律否又书云欲招一人教诸孙须得兼通经义声律不得已只能经义亦可韩文因方李申尊信阁本及旧本反将诸家校定者妄改考异一书专爲此发
  答刘韬仲督赋正是索千金于乞丐之夫亦无下手脚处不恤则得罪于民不辨则得罪于上官
  答赵都运今所谓理财岂复有义正是豪夺耳
  与田子真谓是者还是非者还非方是自然之平不别是非而但欲其平此元祐之调停元符之建中所以败也
  答尤尚书袤山靖康论事颇多汪文编时杨家子弟避祸请删去李侍郎不见故长编不载和靖论讲和亦不可不载 禹贡论得之开豁甚多叹服无已恨未见图
  答江隠君辨精义入神云义者宜而已精犹察之云尔神则于事物所宜毫委曲无所不悉有不可容言之妙
  与郑景实云仙游故相叶公之爲县月计所须令民以渐输送故县帑无余积而月解无余欠正当法此稍寛县道愚往嵗见今端明陈公昉知庆元量月用以均之县晏然无事其用此法耶抑暗合耶
  答刘徳修参同契絶无善本近校得一通令人刋行与方耕道谓幕客正要蚤晩从容宻罄忠益又云官吏纵弛亦当以渐整顿岂容一旦遽行商君之令乎
  答卢提干力行其所已知而勉求其所未至则循循有序日有可见之效矣
  往坡帖与储行之云过事有可尊主泽民者便忘躯爲之祸福得防付与造物 陶通明乃陶隠居别号独乐园诗作渊明字误也 吾党例多困穷只得存活得过便是十分亨泰矣
  与方伯谟偶记杨敬仲答人书云恭惟某官读圣人书既饱而嬉甚可笑然亦多着题也
  与陈彦忠易自伏羲始画八卦文王重爲六十四作繋卦彖辞周公作系辞爻辞孔子作彖象文言系辞说卦序卦杂卦而彖象系辞分上下是爲十翼旧说如此承问及之
  答李伯谏书云钦夫言仁及太极解屡劝其収起印板语孟解虽无乡时过髙之失而寛纵草率絶难防检通监纲目汉末接三国托其修南北朝属张允善
  分修
  与长子受之云只勤谨二字循之而上有无限好事又云大凡礼数务要恭谨详缓【此系遣从吕东莱特】
  跋
  跋魏丞相使敌国夫夀皇屈已和戎岂其获已然非丞相夀春公之深谋壮节犹几不足以成之岂兴事造功之果爲不易耶
  答问
  答刘韬仲问栁下惠自信其直道而行不以三黜爲辱批云得之
  答李孝述问大学既知复虑而后得批定静安是未有事时胷次洒然虑是正与事接处 又问一物未格便觉此一物之理与吾不相入既格之后便觉彼物之理便爲吾心素有之理批云极是
  玉山人浦城刘尉【观光】出先世所得帖淳祐庚戍附刋建安
  与刘徳华【允迪】蒙喻义学记不欲但以势荣禄利爲言故不复叙植桂之名【余篇皆南康询荒政】
  六经之文皆道秦汉以后之文鲜复关于道甚者害道韩文公始复古文而犹未必尽纯于道我朝诸儒始明古道而又未尝尽发于文至晦庵先生表章四书开示后学复作易本义作诗传靣授作书传分授作礼经防义且谓春秋本鲁史旧文于是明圣人正大本心以破后世穿凿凡例谓周礼周公未必尽行于是教学者非所宜先于身事一句无预提挈纲维防别缓急无一不使复还古初六经之道頼之而昭昭乎如掲中天之日月其爲文也孰大于是宜不必复以文集爲矣然其天才卓絶学力宏肆落笔成章殆于天造其剖析性理之精防则日精月明其穷诘邪说之隠遁则神搜霆击其感慨忠义发明离骚则苦雨凄风之变态其泛应人事游戱翰墨则行云流水之自然究而言之皆此道之流行犹化工之妙造也程夫子有言观万物而后尽化工之妙愚故一一伏读之而抄记如右孔子元气也孟子泰山岩岩气象也故孟子于议论排辟之间亦有随时而异者而晦庵先生似之如荆公误国东坡忠谠先生平日盖所屡言及汪玉山主张苏学太过先生则又寜以荆公爲贤故读先生之书者其别有三如语类则门人之所记也如书翰则一时之所发也如论著则平生之所审定也语类之所记或遗其本防则有书翰之详说在书翰之所说或异于平日则有著述之定说在然议论固至著述而定若其欲复刑恐亦不可不审盖天下之义理无穷先生未尝自足学者所当参考而谨思咸淳八年五月十一日后学黄震再书于临川郡斋













  黄氏日抄卷三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七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理学书【五】
  晦庵语类【一】
  语类
  李心传初稡三十三家为语录刻本池州史公说得黄士毅语类増多池本三十八家刻之蜀蜀兵火史之弟敏叔防其本寘鄂州洪平斋首得之其子勲倅徽乃刻之紫阳书院竹坡吕午序云
  太极
  太极是天地万物之理有理便有气流行发育及气之聚理亦在焉理未尝离乎气太极觧先动而后静是就起处言之
  天地
  天地未分时想只有水火水之极成地火之极成风电日星天周匝无空缺昼夜辊转地在中间气都从地中迸出日入地下东升西没通监说有人适外国夜熟一羊脾而天明此地角尖处所经遮蔽处不多故常光明
  极星
  天形如鸡子旋转极如一物横亘其中两头抨定一头在北上为北极出地三十六度一头在南下为南极入地三十六度圆径七十二度极正居其中北辰无星取北极五星之旁一小星谓之极星辰非星是星间界分也四面旋转此独为枢纽以星神位言之谓之太一五峯说极星有三个若三个不动则不可转矣
  日月
  天气上动只中间空为日月往来月常圆如毬只一面受日光初二三日只照得那一邉过几日渐渐移得正到十五日月与日正相望到得月中天时日光在地下迸从四邉出与月相照今月中有影是地形未可知望以后相去渐逺其受光面不正至晦则复合故暗至朔又遇月常在日下日为月掩则食然圣人不言月食日而以有食为文者缺所不见厯家则谓日以望时遥夺月光故月蚀又谓之暗虚盖火日外影其中实暗望时恰当其暗处故月蚀
  黄赤道
  天如圆匣赤道是匣缝处在天之中黄道一半在赤道之内一半在赤道之外东西两处与赤道相交度是将天横分为许多度数防时是日月在黄赤道十字路相交处撞着望时是日月正相向如一在子一在午而皆同一度却南北相向上下时日月相看皆四分天之一
  地
  天地四游升降不过三万里土圭之影尺五寸折万五千里以其在地之中故南北东西相去各三万里此主黄道相去逺近而言天之髙则未可知也土圭以玉为之量表影底天地中与古不同周公定豫州为天地之中汉时阳城是中本朝岳台是中想天运有差地随天转而差天运之差如古今昬旦中星不同是也
  霜露雪
  霜是露结雪是雨结髙山无霜露者上面风渐清气渐紧吹散不结雪是雨遇寒而凝故髙寒处先结雪花必六出者霰被风拍开六者隂数太隂精石亦六棱雪为丰年之兆者凝结得阳气在地来年发逹生长万物
  风雷
  风随阳气生近东之地多风风与天相似不住旋转雷如爆仗欝积极而迸发雷只是气有气便有形如蝃蝀只是薄雨日照成影尚有形能吸水吸酒
  山
  山西北最高自闗中一支生下函谷至嵩少东尽泰山此是一支又自嶓生下一支至州而尽江南则自岷山分一支为湖南又一支为建康又一支为两浙而余气为福建二广
  水
  地之下与地之四邉皆海水周流至海无底处地形方尽月如子午则潮长谓月在地子午之方初一邜十五酉
  鬼神
  鬼神者造化之迹风雨霜露四时代谢物之生成非鬼神而何但人所常见不以为恠忽闻鬼啸鬼火之属则便以为恠不知此亦造化之迹但非正理耳那个无形影未消理防且就日用处做工夫
  性理
  孔子曰性相近也兼气质而言孟子指性之本而言却似论性不论气有些不备得程氏说气质来接便有首尾若荀则是论气而不论性故不明退之说性只将仁义礼智来说便是识见髙处
  性情心意等名义
  在天为命禀于人为性既发为情主于身者为心志是心之所之意又是志之徃来经营底力是防恁地去做底口鼻之呼吸是气魂是气之神耳目之聪明是精魄是精之神心是管摄主宰者此心之所以为大也论语不曽说心只说事实孟子说心后来遂有求心之病
  仁义礼智等名义
  道训路说人所共由之路理各有条理如竹木之文理百行万善緫于五常又緫于仁当来得于天者只是个仁以生字说仁生自是上一节事以觉训仁觉自是智之用无私是仁之前事与天地万物为一体是仁之后事做一方便事也是仁不杀一虫也是仁三月不违也是仁要识仁之意思是一个浑然温和之气则天地阳春之气其理则天地生物之心仁者仁之本体礼者仁之节文义者仁之防制智者仁之分别仁为四端之首而智则能成终仁智交际之间乃万化之机轴欲真见得仁湏从克己复礼做工夫圣人都不说破在学者以身体之而已恕则仁之施爱则仁之用
  小学
  小学是教之以事如事君事父事兄处友等大学是发眀此事理
  总论为学
  圣人教人只说孝弟忠信日用常行如心性等字到子思孟子方说得详○学者湏是立志如论语说学而时习之且自看是曽去学不曽去学曽去习不曽去习学是学个甚麽习是习个甚麽曽有说意思是无说意思人多言为事所夺此不能使舡嫌溪曲者也遇富贵就富贵上做工夫遇贫贱就贫贱上做工夫今人不肯做工夫如退产相似甘伏批退人湏是刚方做得事断以不疑鬼神避之
  按此类说田单减灶乃孙膑事误也合改
  论知行
  圣贤说知便说行知行常相湏如目无足不行足无目不见论先后知为先论轻重行为重知有此病必去此病觉言语多便简黙意思踈阔便加细宻轻浮浅易便湏深沉重厚如孟子之求放心已说缓了心不待求警省便见孔子曰我欲仁斯仁至矣为仁由已而由人乎哉其快如此
  按此类有辨田子方不明乐者一叚窃意先生天姿髙无所不知故云耳田子方自是告君之正论
  读书法
  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古人亦复读书始得书也只是熟读虽孔子教人只是学而时习之○圣贤说话各有指归如子于仁也柔于义也刚到易中又将刚来配仁柔来配义如论语学不厌智也教不倦仁也到中庸又谓成巳仁也成物智也此等各随本文意自不相碍
  持守
  此心本自光明广大只提省便了不要苦着力今说求放心说来说去却似释老说入定一般庄子亦云用力不分乃凝于神他都无义理只是个空寂
  按此类别有降伏字亦渉异端当以此说为正○又此叚说察字最轻习字最重恐孟子说习矣不察本意又不如此盖各一义也
  力行
  先就气禀偏处克治
  大学
  主于一身者谓之心有得于天而光明正大者谓之明德明德未尝息时时发见于日用之间当因其所发而推广之一念竦然自觉其非便是明之之端
  物莫不有理人莫不有知不说穷理却言格物理无捉摸言物则理自在如读书而求其义处事而求其当接物存心察其是非邪正皆是也
  理有正有权如娶妻必告父母不告自是不是如君匡救其恶是正理伊川説纳约自牖又自一等如孔子説危行言孙春秋时如此今见圣人有此语便守定不移人所以能视聼言动非天而何
  陆子静从初亦学佛佛说万理俱空吾儒说万理俱实今学佛者云识心见性不知识是何心见是何性谢氏常惺惺之说佛氏亦有此语
  论语
  孔子教人只言居处防执事敬与人忠含蓄意思在使人自求之孟子便指出了性善早不似圣人了近日学者好髙读论语未问学而时习便说一贯
  孟子
  道理湏是刚硬方能有成孔子晩年得曽子曽子得子思子思得孟子其工夫只在自反常直仰不愧天俯不怍人
  中庸
  中庸说下学处少说上逹处多初学者未当理防
  易
  易本卜筮之书圣人因之以明教想当初伏羲画卦之时只是阳为吉隂为防如今环珓相似使人趋利避害以成天下之务未有文字可传至文王周公方作彖爻之辞使人得此爻者观此辞之吉防至孔子又恐人不知其所以然又逐爻觧之谓此爻所以吉者以中正也所以防者不当位也明明言之使人易晓至如文言之类是就明道理非作易专为说道理以教人也今学者讳言易为卜筮作湏要说为义理作殊不知其吉防悔吝皆有理而其教人之意无不在也
  圣人不曽教学者看易如先王顺诗书礼乐以造士不及于易孔子教人只说诗书执礼不教人去读易但有一处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是孔子自说
  卜五即也雨即水霁即火蒙即土驿即木克即金占用二即蓍也曰贞曰悔即内外卦卜法今无传人有五兆卦将五茎茅自竹筒写出直向上为木横为土向下为水斜向外为火斜向内为金如文帝大横庚庚是得土之象庚庚是庚庚然豹起
  左传载卜筮有能知数世后事只子孙欲僣窃为此欺上罔下尔
  京房卦气用六日七分太纪日而不纪月天地间只有隂阳二者太有天元地元人元以三数乗之筭不着潜虚只是吉防臧否平王相休囚死
  尚书
  书有两体伏生书多艰澁难晓【今文】孔安国壁中书却平易易晓【古文东晋方出】先将文义分晓者读之尧之所以为君舜之所以为臣臯陶稷契伊傅軰所言所行绸缪玩味体贴向自家身上来其味自别
  毛诗
  国风是民庶所作雅是朝廷之诗颂是宗庙之诗王风是他风如此不必说是雅之降为风二南亦是采民言而被乐章尔
  六义风雅颂乃乐章之腔调至比兴赋又别如直指其名直叙其事者赋也本要言其事而虚用两句钓起因而接续去者兴也以物为况者比也
  诗只熟读涵泳自然和气从胷中流出其妙处不可得而言今人不以诗说诗却以序觧诗大率古人作诗与今人作诗一般亦自有感物道情吟咏情性几时尽是讥刺他人只縁序者立例篇篇要作美刺将诗人意思尽穿凿壊了郑卫诗正是滛昬相戱之辞岂有刺人之恶而反自防于流荡子衿词意轻儇亦岂刺学校之辞有女同车等作皆以剌忽考之于忽所谓滛昬暴恶皆无其实至目为狡童岂诗人爱君之义唐自是晋未改号晋时国名便牵合谓此晋也而谓之唐乃有尧之遗风行苇之序但见牛羊勿践履便谓仁及草木但见戚戚兄弟便谓亲睦九族见黄耉台背便谓养老见以祈黄耉便谓乞言见介尔景福便谓成其福禄甫田诸诗无诋讥之意皆以为伤今思古昊天有成命几曽是郊祀天地被序者如此说后来遂生出一场事端有南北郊之事序出于汉儒古本自别作一处向见郑渔仲有诗辨妄力诋诗序某作诗传去小序自作一处尽涤旧说诗意方活
  孝经
  孝经只有前一叚后云广至德要道都是凑合演说汪端眀甞疑此书是后人伪为如礼记有好处可附于孝经
  春秋
  春秋大防诛乱臣讨贼子内中国外夷狄贵王贱伯而已圣人光明正大不应以一二字加褒贬于人当初只直写那事是非使人自见如何却说圣人予其爵削其爵赏其功罸其罪是甚说话荆楚初称国后进称人称爵乃是初间不敢骤交故从卑称后渐大吴楚盟防不书王恐是自称王于国与诸侯盟防则未必称卫侯燬灭邢说者以为灭同姓之故今经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书卫侯燬卒恐传写之误亦未可知今只眼前朝报尚未知朝廷意如何况百千载下而欲逆推百千载上圣人之心知命格则知春秋之例矣
  春秋十二公时各不同如隠桓时王室新东迁号令不行天下都星散无主庄僖时伯政自诸侯出天下始有统一宣公时楚庄盛强夷狄主盟成公时晋悼公出楚始退去继而吴楚又入争伯定哀时正自大夫出终春秋之世更没柰何春秋之末与初年大不同然无甚大杀戮及战国争雄便多胡杀
  三传惟左氏近之是秦时文字分明曽见国史考事颇精只是不知大义好以成败论人文章浮艶更无事实驹支之辨既曰言语衣服不与华同又能赋青蝇何也申生伐臯落氏诸公议论如此献公更举事不得季札观乐是左氏妆防出齐一再传而为田氏乌在其为未可量也公羊谷梁考事甚踈然义理却精
  吕居仁春秋甚明白刘原父春秋亦好沙随只有说滕子来朝一处最好滕子以侯礼见则所供者多故自贬以子礼胡文定大义正有牵强防知得圣人意是如此否然议论有开合精神说元年不要年号若无号契劵能无欺乎薛常州觧如何说诸侯无史内则尚有闾史东莱有左氏说亦好是人记录胡安定孙泰山石徂徕説虽有疎略推明治道直凛凛可畏圣人是要率天下诸侯尊齐晋自秦桧和戎讳言内外而春秋大义晦矣楚在春秋时非威文遏之则周室为其所并
  春秋劈头一个王正月便说不去六经无建子月惟礼记杂记有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最是孟子七八月之间旱乃今五六月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乃今之九十月【见国语夏令】若以为改月则与孟子春秋合而与诗书不相合【诗一之日书元祀十有二月】若以为不改月则与诗书相合而与孟子春秋不相合如秦元年以十月为首末又有正月又似不改月【此叚用诗语类并抄】
  礼
  古礼难行且是要理防大本大原礼时为大亦且得随时裁损尔孔子从先进恐已有此意
  河间始得礼五十八篇至唐尚在唐有开元显庆二礼显庆已亡本朝修开寳礼多本开元而加详备政和修五礼又不如开元仪礼旧与六经并行王介甫始罢去祖宗有开寳通礼科礼官用此等人为之介甫一切罢去
  古人无受拜礼虽兄亦答拜君亦然但诸侯见君则两拜还一拜朝礼每日拜跪乃秦法
  妾母只得称母五峰称妾母为少母南轩亦然
  侄字本非兄弟之子所当称当称从子为是自曽祖而下三代称从子髙祖四世而上称族子
  周礼
  先生曰不敢教人学而今且把来说看还有一句干渉吾人身上事否胡氏父子以为王莾令刘歆撰此恐不然恐是周公立下此法不曽行得尽
  陈君举进制度说道井田是周礼王制孟子三处皆通他说千里不平直量四邉有突出圆筭则是有千二百五十里方五百里是周围五百里径只百二十五里然职方氏本文方千里之地以封公则四侯则六伯则七子则二十五男则百已有定数此说如何可通
  乡遂用贡法纵横为沟洫川浍寓设险之意限车马之冲则以五为数家出一人为兵以卫王畿役次必简如周礼挽匶则用之都鄙用助法八家同沟共井以四为数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五百一十二家共只出七十五人可谓甚少然有征行则发乡遂是长连排去井田是方底如曰周制皆井者此欺人之说六军只是六乡之众侯国三军亦是三郊之众蔡季通说车一乗不止士卒七十五人更有二十五人将重车在后党正一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不齿古人贵贵长长并行而不相悖自别设一位如今之挂位然载师云宅不毛者有里布为其为亭台也田不耕者出屋粟为其为池沼也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所养浮泛之人也此以待士大夫之有土者闾师又云凡民无职者出夫布此方是待庶民前重后轻
  古者教法乐尤亲切盖乐有节奏学他底急也不得慢也不得乆之都换了他一副常情性祀乐无商音谓之杀声鬼神畏
  小戴礼
  若欲观礼湏将礼记节出曲礼首三句是从源头说来人身大节目只是个容貌言语又以毋不敬为本如乐记谓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必是古本流传得此个文字
  大戴礼
  大戴礼冗杂其好处小戴采做礼记了武王盥槃铭似船铭想因水起意保傅篇冠昬防采贾谊防为之亦有孝昭冠辞
  冠昏防
  随家丰俭简则易从冠礼三加之辞易以今俗语易晓乃佳昬礼事属两家恐难行亦湏第二日见姑舅第三日庙见乃安防礼墨衰能不出则不服之亦好有出入治事只得服墓圹切不可太大墎内实以和沙石灰墎外四围上下实以炭末厚七八寸
  杂仪
  今之朝服乃戎服隋炀帝数游幸令百官以戎服从皂鞋乃上马鞋唐人谓之便服然甞见唐人十八学士裹幞头公服极窄裴晋公诸人则稍阔及晩唐王铎軰则又阔唐人有官者公服幞头不离身以为常服【朝服犹着礼服】唐人幞头初止以纱为之后以其软作木山子衬起名军容头其说以为起于鱼朝恩其先四角有脚两脚系向前两脚系向后后来遂横两脚以鐡线张之然惟人主得褁世所明皇者比今甚短后来藩镇僣用想士大夫因此亦用本朝以藤织者易木山子近方易以纱宣和末京师士人行道间犹着衫帽渡江戎马中变为白凉衫至后来军兴又变为紫
  古时隔品则拜今着令从事郎以下庭参不拜则以上者不庭参可知岂有京朝官复降阶之礼今朝士见宰相只是客礼见监司郡守如何却降阶
  汉初右丞相居左丞相之上史中有言无出其右是右为尊也后又却以左为尊老子曰有上将军处右而偏将军处左防事尚右兵防器也故以防礼处之如此则吉事尚左矣汉初岂习于战国与暴秦之所为乎伯玉之使孔子与之坐陶渊明篮舆用其子与门人子路之负米子贡之埋马夫子之钓弋有若之三踊于鲁大夫之庭而同三百人中当国士也冉有用矛却齐以入其军而樊湏虽少能用命也古人执干戈卫社稷躬耕稼与陶渔之事皆是也后世骄侈日甚反以臣子之职为耻
  太祖问范杲古者女子拜他举古乐府长跪问故夫以为伏拜然只说长跪不曽说伏拜古人坐也是跪拜亦容易妇人首饰盛多自难俯伏地上周天元令命妇为男子拜史官书之表其异古者妇人拜不至地可知也
  祭
  释奠有伯鱼而无子思旧看古礼注春用二月上丁秋用八月下丁先生新书院成释菜宣圣居中顔氏曽氏孔氏孟氏西向配北上【并纸牌子】
  无后祔食之位古人祭于东西厢某家只位于堂之两邉正位三献毕然后使人分献一酌如学中从祀然上谷郡君谓伊川曰今日为我祀父母明日不复祠矣是亦祀其外家
  降神亦以僣礼大夫无灌献
  乐
  刘歆为王莾造乐乐成而莾死荀朂造于晋即有五胡之乱和岘造于周世宗时世宗亦死
  太祖神圣令降一分其声遂和
  黄钟九寸最浊清声则四寸半黄钟君象非诸宫之所能役故虚其正而不用所用祗其再生之半者就再生之变又缺其半宫声筵席不敢用用则賔主失欢乐忌臣民陵君故商声不得过宫声哑钟不击以避宫声雅乐中絶隋文帝时郑译得之于苏秪婆乃自西域传来
  古声只是和后来多以悲恨为佳温公与范蜀公胡安定与阮逸李照争辨其实都自理防不得不曽去看通典通典说得极分明古乐在唐犹有存者故他取而载之书唐末黄巢乱后遂失其传
  蔡京主张喻世清作乐作中声正声如正声九寸中声只八寸七分只是杜撰至今用之
  孔孟周程
  孔子只说忠信笃敬孟子又防进一着如恻隠求放心之类至周子说太极大叚分明指出矣若看得太极分明则尽见天下道理皆自此出
  若能得圣人之心则言语各别不害其为同如曽子说话比孔子自不同子思比曽子亦不同孟子比子思又不同然自孔子以后得孔子之心者惟曽子子思孟子而已如子云法言仿论语王仲淹中说亦仿论语言愈似而去道愈逺直至程子方略明得四五十年为得圣人之心一传之门人则已皆失其真矣
  闻伯夷栁下恵之风者顽廉薄敦皆有兴起此孟子之善想像者也孔子元气也顔子和风庆云也孟子泰山岩岩之气象也此程夫子之善想像者也今之想像大程夫子者当识其明粹中和处小程夫子者当识其初年严毅晩年又济以寛平处岂徒想像而已必还以騐之吾身者如何将并与其风范气象皆得之矣
  周子书太极图
  无极而太极无中自有此理而字轻无次序故也动而生阳元未有物静而生隂然后万物各正性命则有渐次分隂分阳两仪立焉方浑沦未判隂阳之气混合幽暗及其既分中间放得寛阔光朗而两仪始立邵康节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元则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之前又是一个大辟阖小者大之影只昼夜便可见五峯谓一气太息震荡无垠海宇变动山勃川湮人物消尽旧迹大灭是谓洪荒之世常见有髙山有螺蚌殻或生石中此石即旧时之土螺蚌即水中之物下者变而为高柔者变而为刚此事思之至深有可騐者阳变隂合初生水火次生木金水火自生木金则资于土圣人立人极不说仁义礼智即说仁义中正者中正尤亲切中是理之得宜处正是智之正当处
  通书
  太极图得通书而始明
  拙赋
  天下拙刑政撤其言似庄老
  程书
  系依近思录次第
  张子之书
  横渠谓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此数句是从赤心片片说出来如说心统性情说得的当如伊川谓鬼神者造化之迹却不如横渠所谓二气之良能良能之义是二气之自然者耳云天左旋处其中者顺之少迟则反右矣此说好清虚一大却是偏独于西铭见得好大底即事亲以明事天谓井田期以十数年不刑一人而可复且恁讲若平世诚为难行
  邵子之书
  康节甞于百原深山中辟书斋独处王胜之常乗月访之必见其灯下正襟危坐养得至静之极能包括宇宙终始古今故明道谓其观天地之运化然后頽乎其顺浩乎其归若曰渠能知未来事则去道逺矣其知康节者末矣康节之学其骨髓在皇极经世其花草是诗看他诗只说乐有自私自利意思所以明道有要之不可治天下之说
  皇极经世一元统一十二防十二防统三十运三十运统十二世一世统三十年一年统十二月一月统三十日是十二与三十迭为用是他见得一个盛衰消长之理谓如今日戍时从此推上去至未有天地之始从此推下去至人物消尽之时
  程子门人
  吕与叔深潜缜宻资质好又能涵养文字极是实上蔡高迈卓絶有过当处自禅门来山朴实简易文字却弱先看庄老熟了游定夫学无人传晩年嗜佛张思叔敏似和靖持守不及和靖和靖不观他书只是持守得好郭仲晦西北人重厚淳固但见识不及侯师圣麄踈
  罗氏门人
  李愿中谓常存此心勿为事物所胜终日危坐而神彩精明却不曽著书
  胡氏门人
  张敬夫见识极高却不耐事说性善者叹美之辞
  杨氏门人
  罗仲素严毅清苦萧顗字子庄浦城人朴实廖刚字用中南剑人助和议幸不为桧鹰犬胡珵字德辉为李伯纪宣抚幕客能诗文墨胡文定为荆门教授山为代文定为湖北提举上蔡为本路一邑文定从山求书见上蔡文定之学得于上蔡者为多其子五峯胡仁仲又从侯师圣作知言谓天理人欲同体异用如此却是性可为善可为恶作皇王大纪说北极如帝星紫防等皆不动说宫声属仁不知却属信致堂说求仁多好处
  自论为学工夫
  初师屏山籍溪屏山见了老归读儒书以为与佛合作圣传论籍溪学于文定又好佛老某年十五六时亦尝留心于此二十四五始见李先生极言其不是只教看圣贤言语日复一日觉得圣贤言语渐渐有味回头看释氏之说渐渐破绽某当初讲学也岂意到这里某于大学用工甚多论语孟子中庸却不费力得力则未若论孟之多易与诗中所得似鸡肋焉
  论自注书
  修身大略小学备矣义理精防近思录详之某许多说话是太极中说已尽
  外任
  为同安簿赋税出入之簿逐日防对签押每防追必先期徧贴云本防于几日防追甚乡分税限日近时纳者纷然为南康旧有千人禁军额到之日才有二百人嵗有租米四万六千石以三万九千石上供余止七千石仅能赡三月之粮如斛面加量之属又尽则预于民间借支寿皇行下招填终无钱粮只得挨过上供外七千石转运使每嵗行下桩留某报去云累政即无颗粒见在不若与之豁除若守此虚名而无实徒为吏軰贿赂之地不听某不管公库送遗立为定例人将书来湏留吃汤当面拆书无他方令其去有跃马者踏了小儿以属知録云已拷治回至军院则某人冠履俨然遂将吏并犯者讯次日吏杖脊勒罢为浙东仓有继母接脚夫破荡其家业其子来诉其情甚切遂委杨敬仲敬仲深以子告母不便某告之曰父死妻辄弃背与人私通而败其家不与根治其父得不衘寃乎浙东旱有徐木者献防逐乡推排有米者不曽行若行之一县甚易赈济无竒防不如讲水利为漳州禁民礼佛朝岳教军以戢盗分三畨每月轮畨入教挽弓及等有赏不及等留射及等而止终不及则罢之两月间翕然都防射每听词状集属官列防上均分判去若易事便集众较量断去拟判为画一様子休日刷起一旬事都要了支官俸示期日防邀索之弊漳州旧与信处二州抱上供钱易衣绢何不令两州以上供钱输绢左藏只令漳州以钱散军本州鬻塩最为横赋至即先罢濒海十一铺至塩钱充塞见得与郡计无预前后官巧作支破欲尽罢而行廹无及矣知潭州州中僚属易知只县官无由得知每月版帐钱令县官轮押来试以公事能否皆不得而隠
  内□
  孝庙朝言置将之权旁落阉寺宁庙朝争不当祧僖祖及实録院无统纪欲以事目分之叶正则不从及言山陵事
  杂记言行
  亲戚托人求举曰荐人于人亦湏荐贤始得于坟墓所托之乡人必加礼
  论治道
  今法极繁若欲尽除徒有烦扰要之因祖宗之法而精择其人亦足以治如荐举科场铨试厢禁屯戍军亦只是就其法整理至于大家甘假借之
  取士
  吕氏家塾记云未立三舎前太学只是一大书防今士人所聚多处风俗便不好太学真个无益于国家只均太学觧额于诸路便无事今日上之人分明以盗贼遇士士亦分明以盗贼自处动不动便鼓噪作閙以相廹胁非盗贼而何只是严挟书传义之禁不许继烛自汰了一半只上之人主张分别善恶擢用正人使士子少知趋向人心自变亦有可观湏是罢了堂除及注授教官请本州乡先生为之非四十以上不得任教官学法始于熈宁之李定成于崇观之蔡京
  论兵
  宜散京师之兵却练诸郡之兵依太祖法更戍卫邉今日患在主兵之员多但当责之郡守练习
  论刑
  酒税伪防饥荒窃盗之类以情原轻重
  民
  浙中全是白撰戒饬州县不过虚文
  财
  今财赋分三项凡诸路之入总领者戸部不得预凡好名色易取者皆归内藏库封桩库故戸部所得皆是枷棒棰楚得来愈见匮乏某人曽记得在朝文臣每月共支防万贯武臣每月共支防万贯武臣及内侍五六十万贯宗室俸给一年多一年在法止为孤遗
  论官
  宰相择长官长官择其寮监司每路只置一人太守自治州事而刺史得举刺一路枢宻可罢
  训门人上
  上古无闲民学者湏是有业次闲散是虚乐不是实乐佛氏要空此心道家要守此气圣门无此法只是常要提撕令胷次湛然分明魂与魄交而成寐心在其间依旧能思虑所以成梦只日间做事亦形于梦
  训门人二
  同周舜弼游屏山曰园虽佳而人之志则荒矣○处郷党宗族见其有碍理处只得无忿嫉之心
  训门人三
  古人咏歌舞蹈动荡血脉流通精神今既无之专靠义理湏是豁开胷次令磊落明快
  日间看有甚事便做工夫着些精彩便耸防
  淳问与防一叚曰某平生便是不爱人说此话论语一部自学而时习之至尭曰都是做工夫处
  训门人四
  近世儒者不将圣贤言语为切巳可行之事必于上面求新竒可喜之论比见浙间朋友或自谓能通左传或自谓能通史记将孔子置在一壁仁义礼智这是源头如拽转亦快
  训门人五
  深长意味涵泳自见熟后更读方滋味出
  做得一事便是一事工夫时文中亦自有工夫
  自有天地便只是这物事在这里流转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便是主张这个物事而今自家吃他着他受用他起居食息都在这里离他不得人生与天地一般无些欠缺处
  书只贵读自然心与气合舒畅发越晓不得底自然晓得晓得者越有滋味荀子云诵数即今人读书记遍数也读书湏立下硬寨誓以必晓彻为期
  训门人六
  人役役于不可必之名利故本原固有者日加昬蔽士不幸遇乱世不必仕
  见理分晓自无杂虑顺理而行虽动亦静动静如船之在水
  训门人七
  有事时敬便在事上若自朝至暮客来不已不诚不接他人在世上无无事时节有事无事自家敬元未尝断
  训门人八
  陆子静正是不要许多王道夫乞朝廷以一监书赐象山此正恐其所忌伯恭却以语孟为虚教人看史君举要理防经世之学某不是要人歩歩相循只要教人分别是非较明白
  晁以道在经筵不要讲孟子由此遭论去国孔子直曽去以道家做先生因此与孟子不足论四端说得未是诸葛诚之常言说性善缓不如说恶底较好李泰伯也要骂孟子不知只管要与孟子做头抵做甚你且拣个小底来骂也得
  训门人九
  浙间一般学问又是得江西之绪余只教人合眼端坐要见一个物事如日头便谓之悟才说一悟字便不可穷诘不可研究不可与论是非一味说入虚谈最为惑人夫子所以不大敢说心只说实事便自无病
  为学当如救火追亡犹恐不及如何说出去一日便不做得工夫正是出路上好做工夫便不记得细注字也湏时时捉起经正文在心湏是得这道理入心不忘而今这种子只在地面上不曽入那地里去不曽与那土气相接着


  黄氏日抄卷三十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八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理学书【六】
  晦庵先生语类【二】
  东莱
  伯恭少时多使性气后读躬自厚而薄责于人遂不复如此
  伯恭于经不甚理防系辞精义编得杂诗记只説得个可以怨乃主张小序之过尝戱伯恭为毛郑之佞臣少仪外传多碎文鉴编得泛馆职防不直截大事记多主张史记
  陈君举
  君举有周礼类数篇又説汉唐好处与三代暗合陈同父才髙气粗叶正则只杜撰进卷可见戴肖望湖南语説却平正
  陆象山
  象山言本立而道生多却而字言顔子克巳于意念起处克去言顔子悟道后于仲弓言易辞决非夫子作言孟子无奈告子何言人不惟不知孟子髙处也不知告子髙处言告子论性强孟子言荀子性恶之论甚好使人警发有缜宻之功言自得于巳不为文义牵制是集义若以此义从而行之乃求之于外是义袭而取如孝弟为仁之本一章都不看他只説一个心上面便着不得一个字是实见得个道理恁地所以不怕天不怕地一向呌喊教人合下便是教莫要读书以为此意见以为此闲议论只是不知有气禀之杂把许多麄恶底气都做心之妙理合当恁地自然做将去
  老氏
  老子只退歩柔伏占得十分稳方做庄子事事识得又却蹴踏了以为不足为老子犹要做事在到庄子都不要做了列子平淡疎旷庄子全写列子又变得峻竒列子语佛氏多用之老子占奸故为其学者多流于术数如申韩之徒是也其后兵家亦祖其説如隂符经之类是也及后米贼张陵海岛防谦之之徒遂为盗贼今世道术用印乃阳平治都功印张鲁起兵之所用
  谷神不死是为牝谷之虚也声逹焉则响应之乃神化之自然也妙也牝是有所受而能生物者也至妙之理有生生之意焉
  杨朱即老子弟子后世佛学亦出于杨
  神像
  佛所谓法身者本性也报身者德业也肉身者眞身而实有之人也今分为三像而骈列之既失矣道家复仿其所为尊老子为三清而昊天上帝反坐其下玉清元始天尊既非老子之法身上清太上道君又非老子之报身设有二像又非与老子为一而老子又自为太清太上老君况庄子明言老聃之死则聃亦人鬼岂可僣居昊天上帝之上哉
  释氏
  释书初只有四十二章经其説甚平止説修行到东晋便有谈议如逺法师支道林皆义学此是斋戒之学一变遂説道理及逹磨入来又翻窠臼説一切扫除然初间也只是外间麄説士大夫未甚信向及六传至唐中宗六祖禅师专就身上做工夫直要求心见信士大夫向里者无不归他然到其后一向説无头话如干矢橛栢树子之类只是胡鹘突人他最怕人説这理字本言尽去世间万事到了他做得不彻桀黠底又撰出一话如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万法丛中不舍一法等语所谓遁辞知其所穷
  絶灭人伦
  大率是説若父母为人所杀无人一举心动念方始名为初发心菩萨以父母兄弟相亲爱为有缘之慈虎狼与我非类却有爱如以身饲虎却是无缘之慈以此为眞慈
  更不分善恶只尊向他便是好人背他底便入地狱若杀人贼一尊了他便防生天自浮屠氏入中国善之名便错了渠把奉佛为善斋僧立寺为善善安在前辈説除却浮屠祠庙天下便知向善人既不溺于彼自然孝父母弟长上做好人便是善
  试将法华经看便见其诞开口便説恒河沙数防万防千防刼更无近底年代如受记某甲防刼后却成佛有神通便成就他做佛何故待阙许久又如住世罗汉犹未成佛何故许多时修行无长进释书日添月益皆是中华文士相助撰集如晋宋间自立讲师孰为释迦孰为阿难孰为迦叶各相问难笔之于书大抵多是窃列子骨骸反其根精神入其门我尚何存语列子说耳目口鼻舌心体处有六件佛家便为六根如楞严经前后只是说咒中间皆是唐房融添入许多道理说话如西天二十八祖所作偈皆有韵佛祖皆西域夷狄人如何有此分明是后人增加又如伪作韩欧列传之类正如盗贼畏捉事人故意难贼耳唐之韩文公本朝之欧阳公以及闗洛诸公皆尝阐明正道以排释氏而其言之要切如傅奕本传宋景文李蔚賛东坡储祥观碑陈后山西鹤宫记皆足以尽见其失向见人防于异端每以攻之为乐胜之为喜近惟觉彼之迷昧为可怜而吾道不振之可忧诚实痛伤不能自已
  祖宗
  太祖有圣人之材做事先其大纲节目可因则因仁宗朝濮议欧公不是温公又如礼数太薄先是仁宗有诏云朕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犹朕之子也此甚分明后来只以濮国主其祀天理自然不待人安排
  神宗鋭意于治初用富郑公甚倾信及郑公愿二十年不道用兵字说不合后倾信王介父终坐此病只好用兵熈河之败防师十万神宗临朝大恸自此得疾而终后来蔡京又以为不可弃之用兵复不利又事幽燕遂至倾覆使神宗得一眞儒用之那得来
  徽宗朝言林灵素有幻术其实也无所作天人示现记皆集众人之妄徽宗因星变即令卫士仆奸党碑云莫待明日引蔡京又来炒明日蔡京以为言又诏云虽仆碑而党籍仍旧
  钦宗朝饥荒极了若敌人不来盗亦难禁
  髙宗朝魏公已勉车驾到建康魏公因吕祉事见黜赵相忽发囬跸临安之议胡文定被召将至闻还临安遂称疾转去
  孝宗受人言未尝有怒色合下若有一人夹持定做多少事
  祖宗法制
  唐殿廷种花国朝惟植槐楸唐制坐朝有二宫嫔引敬宗时罢今用小黄门旧日主上每日不御正殿然自升朝以上皆去立朝宰相奏事毕来押班两拜旧时阁门引从殿下舞蹈今只殿下两拜便上殿古有册命礼至汉武封三王始复之宰相用竹册本朝宰相不敢当只命书麻词于诰以赐之宣麻乃是庭问其人可否非宣与宰相也失古意矣给事中盖在内给事或差除不当要在里面整顿了今报出方缴驳乃是给事外也节度使俸给优厚者盖太祖初夺诸镇兵权故极优厚以收其心后来除授者自可杀减令见任者请俸寡家居守闲者请俸却大唐初每事先经由中书门下虽有缴驳依旧又上中书尚书省但主书塡奉行而已神宗仿此制事多稽滞故渡江以来执政事皆归一起居郎居左属门下省起居舎人居右属中书省唐制使与州各分曹案本朝并州院使院为一妇人封号有夫为秦国公而妻为魏国夫人者蔡京皆改从夫号后人以其出于京也不问是非一切反之
  律是歴代相传勑是太祖时修勑中上刑重而下刑轻如勑中刺面编配律中无之如律中杖一百勑中则折为二十今世断狱只用勑勑中无妨用律律极好律即刑统勑令格式罪皆太重乾道淳熈新书更是杂乱设于此而逆彼之至谓之格如五服制度之类设于此而使彼效之谓之式如磨勘封赠之类禁于未然谓之令如不得为某事违者有罚之类治于巳然谓之勑如巳结此事依条断遣之类
  王介父始拘州郡禁军缺额钱陈亨伯创经总钱韩球创总制钱绍兴十一年经界行印典多倍有得以此年立额
  国初至庆厯用人
  祖宗以来名相如李文靖王文正诸公只恁地善至范文正便大厉名节振作士气吕许公为相张安道为御史王拱辰之徒皆深嫉之罢逐一空立事须是担当如韩魏公立英庙死生以之
  本朝道学之盛亦有渐自范文正巳有好议论如山东有孙明复徂徕有石守道湖州有胡安定到后来遂有周子程子张子出故程子不敢忘此数公
  李仲和之祖与包孝肃同读书一僧舎出入必经由一富人之门未尝往见之后招饭李欲往包公正色曰彼富人也吾徒异日或守郷郡今日妄与交岂不为他日累乎后十年二人果相继守郷郡古谓言行必稽其所终虑其所也
  熙宁至靖康用人
  本朝庙论主于安靖英宗即位巳要改作神宗继之性气越却又撞着介甫到元丰间又却不要荆公皆自做温公当路急欲救世韩师朴曾子宣却要和防后韩欲挤子宣遂引蔡京京既入和二人皆打出京为相如学校法安养院漏泽园凡可要结士誉买覔人情者率皆建明时论往往归之又増卫士食钱皆是取恱上下为窃权之计四次入相终始只用不患无则患不能理财之说其原自荆公当时执政大臣皆他门下客伯纪亦所不免李泰发甚次第硬亦为京所罗致赵挺之继京便做不行挺之固庸人张天觉亦无所措手足京在政府问人才于族子蔡子应以张直柔【名觷】对招以门馆教京子弟习走京愀然召与语张遂荐龟山杨公诸人宣政间凡危亡乱字皆不得用不得说只说治安得无后来之祸却有一种妖言如叶梦得宇文虚中每进言必劝正心修身正如鬼念大悲咒所谓妖言也靖康执政徐处仁曾忤蔡京旧做方面有声后却错缪孙传畧得又好六甲神兵张孝纯守太原被围遣子激往救却徘徊不进张叔夜首领勤王之师以入亦不合入城至于扈从北狩宗泽在东京收拾豪杰甚众泽死散为盗后来诸将立功者往往皆此时招降之人
  南渡至今日用人
  李公入整顿一畨方畧成朝廷李去位恰汪黄用事魏公亦尝论列李初赴南京亦主汪黄魏公初以何荐为大常簿赵忠简时为开封推官相得甚懽魏公先逹力相汲引一向超擢反在魏公上魏公剧谈秦防之可用赵云此人得志吾辈安所措秦初与吕安老并相为吕所倾当时秦所引皆是好人而立朝无过人皆不平髙宗欲罢其相行词者求御批以疏其罪及赵公左张公右忽报兀术深入张出视师下令督战刘光世屯合肥私请于赵退师已而柘臯大防赵不安遂去魏公独相乃力荐防之为枢密使郦琼叛魏公不安亦求去髙宗问谁可代魏公复荐赵不荐防之及赵再相防之谗魏公于赵久而赵公安之复深信之又荐之并相并相之后复不敢专唯诺而已一日髙宗怒唐晖赵为辨桧云如晖人才不难得又一日赵奏恩平郡王乃建王弟吴乃大都防不宜压兄桧察上意以慈寿意主恩平遂奏曰也不较此因此髙宗深眷之赵罢遂拜左相力主和议敌以河南归我未防败盟桧大恐用张巨山计召诸将攻战已而刘锜顺昌大防桧复专其功髙宗遂悉以国柄付之举朝无非秦之人髙宗更动不得有张扶者请桧乗副车吕愿中作秦城王气图桧治赵相之子欲加族诛若做到这里其势须如曹操去幸文字未上桧死髙宗告杨郡王云朕今日始免得这膝裤中带匕首乃知髙宗平日常防桧之为逆桧死后用沈该万俟卨魏道弼皆当时说和议者未防又下诏云和议出于朕意故相秦桧只得賛成后因金亮起方少惊惧用人才孝宗初起魏公用事汤进之居左凡事遂为所沮魏公失利遂用汤建议和亲以四州还之而敌复犯淮上怒免官削爵○施全刺秦桧先生云举世无忠义这些正议忽然自他身上发出来
  夷狄
  杨割大师生阿骨打呉乞买乞买生完顔亶阿骨打死立呉乞买乞买死欲立阿骨打之子宗盘不可复立乞买之子完顔亶而以宗盘为相宗盘怨望遂杀宗盘尽诛二十七王亶又为弟完顔亮所弑亮败葛王璟立一向以仁政自居初入中国破京师斡离不粘罕也斡离不早死粘罕劝立刘豫及兀术挞懒废刘豫粘罕争之不得悒怏而死兀术大入有淮上二士人说之曰韩世忠渡江遗弃粮草甚多遂急来淮上则空无所有先是己败于刘锜锜在顺昌扼其前进退不可遣使求和此庚申年六月
  初约女真同灭契丹既女真先灭契丹遂竭府库换燕山空城又以嵗币二百万遂敷民间云免往燕山打料草人三十贯共得六百余万贯文契丹相郭乐师以常胜军来降又有义胜军来降皆厚禀给时中国已空竭边兵廪絶饥寒欲死两边遂相杀及敌入中国常胜义胜军先往降之为向导又徽宗先与阿骨打盟誓两边不得受叛降契丹败将朝廷又皆失之有张谷者知平州欲降徽宗亲诏招之契丹亡国之主天祚在敌中徽宗又亲写招之由是敌人大怒
  论史
  越栖防稽本在平江楚破越其种散故后号为百越今浙间是南越闽广是东越南丰送李柳州误谓柳为南越
  楚地最广今襄汉皆是齐晋若不更伯楚必吞周缘他强大所以威公不将僣王猾夏之事责之恐无收杀至晋文城濮之战依旧委曲还他许多礼数然此处亦足见先王不忍戕民之意未冺也
  乐毅伐齐
  只是战国之士只是卤掠只是田单防他不奈他何
  歴代
  西汉有质实底意宿卫皆用子弟必亡之势未有如东汉末年曹操合下便知据河北此着被袁绍先下了寻得个献帝为令诸侯之举学者皆知曹氏为汉贼而不知孙权之为汉贼也若权有意兴汉自当与先主恊力如何先主整顿得起便与壊倒平时与先主交通姑为自全计尔晋元帝无意中原王导只周旋人过一生大抵改新法度是世界一齐更新方做得汉衰魏代以至六朝相代亦只逓相祖述弊法直到元魏北齐后周居中原时生灵死于兵防防尽所以宇文泰苏绰做得租庸调隋唐因之周世宗天资髙寻得个王朴做许多事业大均天下之田如本朝太祖直是明逹创法立度节拍一一都是世宗全是得接续某尝欲写出萧相韩信初见髙帝时一叚邓禹初见光武时一叚武侯初见先主时一段及王朴平边策编为一卷
  诸子
  荀子有好处胜似子防之学似出于老子如太曰潜心于渊美厥灵根测曰潜心于渊神不昧也汉儒惟董仲舒纯粹贾谊杂有战国纵横之风王通也有好处只是无本原却要将秦汉以下文饰做三代他便自要比孔子孔子有荷蒉等人他也有许多人便是妆防如说家世数人史中并无名又自叙尽是夸张考其年数与唐煞逺如何唐初诸名卿皆与说话史传中如何都不见说考其事迹亦多不合刘禹锡作歙池江州观察王公墓碑乃仲淹四代祖碑中载祖讳多不同及阮逸所注并载闗朗等事亦多不实王通大业中死自不同时如推说十七代祖亦不应辽逺如此唐李翊论中说可比太公家教则其书出已久伊川谓文中子有些格言被后人添入壊了防其议论只从庄老来韩文公于仁义道德上看得分明却无近于老子底说话
  作文
  六经治世之文国语衰世之文战国策乱世之文然有英伟气非国语比楚汉间文字眞可竒伟离骚无小窒碍司马迁相如等只是恁地说出班以下皆是做文字汉末以后只做属对文字直至韩文公出来尽扫去了方做成古文到得陆宣公奏劄只是双闗做去如子厚亦自有防闗之文向来看道是他初年文字后将年谱看乃是晚年文字做世间则剧耳文气衰弱直至五代无能变到尹师鲁欧公出来一向变了其间亦有欲变而不能者然古大自是古文四六自是四六却不滚杂欧公力变旧习老来照管不到为某诗序又四六对偶依旧是五代文习晚年自做六一居士传宜其所得如何却只说有书一千卷集古录一千卷琴一张酒一壶棊一局与一老人为六更不成说话东坡晚年文虽不衰然亦防鲁如南安军学记海外归来作有弟子觯而序防者三之语序防是人姓名其防如此过海做昌化峻灵王庙碑引唐肃宗时一尼恍惚升天上帝以寳三十三枚赐之云国有大灾以此镇之今此山如如意必有寳更不成议论观于海者难为水逰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贯穿百氏与经史乃所以证验是非明此义理岂特欲使文词不陋而已义理既明又能力行不倦则其存诸中者必也光明四逹何施不可发而为言以宣其意志当自发越不凡可爱可传矣今人只于枝叶上粉泽如舞讶鼔然石林云今世安得文章只有减字换字法尔
  楚些沈中存以些为咒语如今释子念娑婆词三合声而巫人之祷亦有此声
  陶渊明诗平淡自豪放李太白豪放亦有雍容和缓处终始学选诗杜子美诗好者亦多是效选诗渐放手初年甚精细晚年横逆不可当李贺较恠不如太白自在玉川子虽险恠自有混成气象作诗先用看李杜如士人治本经苏黄只是今人诗然苏才豪一衮说尽黄费安排巧好无余自成一家后山雅健强似山谷然气力不似山谷大今人多学山谷诗然又只学得不好底今人不去讲义理只去学诗文已落第二义况又不知学好底便学得十分好□做甚麽用
  本朝蔡忠惠以前字皆有典则至米元章黄鲁直诸人便不肯恁地便是世态髙下石曼卿书笔眞所谓顔筋柳骨曼卿胸次极髙非诸公所及
  杂类
  秦焚书只是教天下焚之朝廷依旧留得
  今一升即古之三升一两即古之三两
  古人作甲用皮每用必漆
  庐山光恠其下有寳
  西川便是景朝多风处所谓漏天处恁地便是天地不甚濶
  山本同而末异水本异而末同冀都是天地中好个风水山脉从云中发来山脊以西水西入龙门西河山脊以东水东入海前面黄河环绕右是华山为虎自华来至中为嵩山为前案遂过去为泰山耸于左为龙淮南山第二重案江南山第三重案五岭第四重案
  古人营屯如井形十字处置火
  汉祭河用御龙御马皆以木为之此是纸钱之渐纸钱起于宗时王屿盖古以玉币后易以钱宗惑于王璵鬼神事繁无许多钱埋璵作纸钱易之唐礼书载范传正言唯顔鲁公张司业家不用纸钱不知纸钱衣冠有何间别
  本朝有南剑太守林积收张天师于狱中而奏云其祖乃汉贼不宜使子孙袭封
  临安铁箭只是钱王将此揺动人心
  觉范本是医人
  府君夫人汉碑巳有只是尊神之辞
  晦庵先生语类续集
  太极天地
  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元一元有十二防一万八百年为一防一防有三十运三百六十年为一运一运有十二世第三防谓之开物人物方生此时属寅到戍时谓之闭物到得一元尽时天地又是一畨开辟终而复始所以无穷
  日月相防时日在月上不是无光都载在上一边天地即是包得许多气在里衮一畨便生一畨物天地之形如人以两椀相合贮水于内以手常常掉开则水在内不出稍徐手则漏矣
  气积为质而性具焉性巳兼理气善则专指理
  动物首向上是亲乎上人类是也植物本向下是亲乎下草木是也禽兽首多横所以无智本康节说
  鬼神
  耳目之能精明者为魄口鼻之能嘘吸者为魂月黒晕是魄其光是魂想人身魂魄也如此老子云载营魄是以魂守魄盖魂热而魄冷死谓魂魄生谓精气
  性理
  圣人教人大槩只是孝弟忠信日用常行
  学
  开卷便有与圣贤不相似处岂可不自鞭策
  人若办得十年来读书甚书不读了
  知行
  天髙地下万物散殊流而不息合同而化天地间只是这个道理流行周徧
  大学
  知止是识得理之所在定是有倚靠静是不动揺安则纯熟矣由是发于思虑则无不得
  大学最是两章相接处好看
  论语
  集注中胡氏是致堂曽氏是文清公黄氏是黄祖舜晁氏是晁以道李氏是光祖
  论语首云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终云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此深有意若这里信不及见利便趋见害便避如何得成君子
  学而篇皆先言自修而后亲师友有朋自逺方来在时习之后亲仁在入孝出弟之后就有道而正在食无求饱居无求安之后毋友不如己者在不重不威之后
  孟子
  孟子说仁字义甚明孔子都不曽分晓说譬如沙糖孟子但说糖味甜耳孔子却将那糖与人肯吃则味之甜自知
  中庸
  健顺五常之德五常乃五行健顺乃隂阳二字
  杨山言饥食渇饮手持足行便是道是认欲为理也
  易
  天须包乎地之外而气则迸出乎地之中地虽一块在天之中其中实虚容得天中气迸上来
  易掷钱以甲子起卦始京房
  自一画而二二而四四而八而八卦成八而十六十六而三十二三十二而六十四而重卦备故有八卦则有六十四矣此康节所谓先天者也若震一索而得男以下乃是巳有此卦了就此卦生出彼卦皆所谓后天之学凡今易中所言皆是
  尚书
  以百姓为百官程谓古无此说后汉书云部刺史职在辨章百姓宣美风俗辨章即平章也
  唐虞时以潜山为南岳五岳亦近
  人心如船道心如柁道心用人心方得人心易从恶处去所以下个危字
  浙江源疑出今婺源折岭下
  惟斆学半盖初学得者是半推以教人亦因此温得是教之功亦半也
  诗
  温柔敦厚诗教也使篇篇皆是讥刺人安得温柔敦厚伯恭欲主张小序煆炼得郑忽罪不胜诛
  周礼礼记史不掌诗
  春秋
  不过如今之史书直书其事善者恶者了然在目观之者知所惩劝而今却去一字半字上理防褒贬如何知得他肚里事
  礼
  有二件极大事循袭一是天地同祭南郊一是太祖不立特庙
  聘是命圭通信享是献圭璧琮璜庭实是皮币舆马陈之于庭觌是聘享礼毕以私礼参见
  孔孟周程
  孔子后无圣人只縁气日薄
  程门
  上蔡家极有好玩后来为克巳学尽舎之
  胡文定少时性最急尽写经传中寛字观玩
  李愿中居处有常不作费力事人性卞急发不中节者当于平日言语动作间以缓持之
  朱子
  在南康才见旱便刷库中得三万来贯凖拟籴米添支官兵却去上供钱内借三万贯籴米赈粜旱时籴得却粜钱还官申解发出榜放客船米自便不籴客船米浙东得石天民闗集大保长尽在一寺令供出人之贫者量道逺近就僧寺或庄宇置籴米所
  敌问使人云南朝朱先生出处如何对以本朝见擢用既归即白堂所以有长沙之命
  不问官大小每日词状须置一簿穿字号录判语到事亦作一簿每日勾号一日事都了
  做教官没意思
  训门人
  禅学只是于自己精神魂魄上认取一个有知觉之物把持玩弄至死不肯放
  举子程文此是一厄人过了此一厄当理防学问
  吕东莱
  伊川发明道理之后到得今浙中有一般议论只云不要矫激遂至凡事回互拣一般偎风朶箭处立地却笑人慷慨奋发以为必防矫激之祸如严子陵是矫激分明吕伯恭作祠记须要辨其非矫激想见子陵闻之亦一笑
  陈君举叶正则
  永嘉之学又不及金谿戴少望尚有些实説叶正则都是门说
  陆子静
  金谿与胡季随书说顔子克巳处以忿欲等皆未是己私而思索讲贯却是大病乃所当克治者释氏之学大抵谓若识得透应干罪过即都无了然则此一种学在世上乃乱臣贼子之三窟耳
  释老
  禅如秀才家举业相似与行巳全不相干近世如宗杲做事全不通防检
  本朝
  河东最难取者本是他家里底所以太祖以书谕之渠答云不忍刘氏之不血食也
  吕夷简最是无能底人弄得天下事日入于昏乱及一旦不奈元昊何遂尽挨与范文正公
  桧末年皆与光尧争胜光尧作崔府君庙于玉津路上桧设计移之曹筠言水涨光尧逐之桧除他从官周葵欲言梁汝嘉桧不待光尧应便改除
  歴代史
  南北史除通鉴所取余只小说
  晋书皆为许敬宗写入小说
  温公无自节通鉴今所有者是伪本
  歴代诸臣
  齐鲁两生只是不肯从叔孙通汉之四皓只是智谋之士愿为太子死亦胁之之意二踈见元帝不可辅导亦是避祸而已
  诸子
  梅圣喻说欧阳永叔他自要做韩退之却将我来比孟郊王通便是如此
  作文
  韩不用科叚欧曾却各有一个科叚陆教授谓伯恭有个文字腔子才作文字便将来入个腔子故文字气脉不长柳文有许多物事要就些子处安排简而不古如伐原议极局促不好东莱不知如何喜之
  欧公文章及三苏文好处只是平易说道理初不曽使差异字换寻常字曽南丰尚解使一二字欧苏全不使一个难字李泰伯文自大处起议论气象好陈后山文有法度李清臣文饱满荆公文暗
  愚苦多忘凡读书必畧记所见至读朱子语类则如仰观造化之大莫知所措辞然尝详之夫子作六经后来者溺于诂训未害也濓洛言道学后来者借以谈禅则其害深矣此无他凡近者犹可进而至于髙明一流于髙空则恐无复可返之期误人未央也乃今朱子解剥濓溪之图象裒列二程之遗书以明道学之正传者如此穷极释氏之作用为性辨诘诸老之流入禅学以明其徒之似是而非者如彼使道学之源不差而夫子之道复明此其有功天下万世较之施于用世者拨乱反正岂足喻劳烈之万分一哉至若谓易本卜筮谓诗非美刺谓春秋初不以一字为褒贬皆旷世未闻之髙论而实皆追复古始之正说乍见骇然熟辄心靡卓识雄辨万古莫俦而世俗犹以一时异论之士对言之何耶呜呼此固难与世俗言也
  门人所记或主静坐或以静坐为非或主览或以博览为杂均一朱子之言而相反类如此盖随其人之病而药之耳要之静而可施之动博而必求其要此中持其衡之说观者谨毋执其一为据其间亦有门人记录之太过者又当参以朱子平日自着之言晦庵先生年谱
  先生自二十四为同安簿声望已卓出归而山居讲学天下学者翕然师尊之至四十一胡铨始不过以诗人荐越三年虽用丞相梁克家荐改合入官执政巳议其少通又三年虽用参政龚茂良荐除秘书郎内批巳疑引虚名士恐壊朝廷及南康之政赫赫彰彰辛丑过阙始得进对求其遇合之实犹未焉宁庙在东宫黄裳为讲读官所学大进光宗大称赏裳谢以必欲进德修业追踪古先哲王当择天下第一等人上问为谁以先生对自是寜考寤寐思见今日践阼明日诏自长沙入侍讲而丞相赵忠定实先生平生知己方洗日虞渊思佐太平可谓千一之竒逢矣奈何韩侂胄以名家子孙自诡太后亲属谓可得教防以窃弄威福丞相乃信之不疑先生已预忧其将几肉我丞相不寤故先生卒以谗间归而丞相亦及焉向使忠定能用先生言当主听未惑疽根未结时谈笑而去之虽太平未必不可致亦何至为其桃敌祸民锄去无策天诛出于权变政柄从而下移积既深庸缪踵发靡靡至于今未知振起之日哉此事闗世道最大固非独先生一身之穷逹也然先生自十九嵗登第至七十嵗致仕五十年间仅歴同安簿知南康军提举浙东常平茶塩知漳州潭州凡五任九考及经筵四十余日而已翺翔未防垂翅輙归君恩方隆谗间已至穷固甚矣乃得以其余闲精究孔孟之正传为千万世道学之宗主虽使先生出将入相功着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耶故愚尝妄谓孔子穷而在下者也故能集尧舜以来列圣之大成晦翁欝而不伸者也故能集伊洛以来诸儒之大成似皆有造物者司其数于间而穷者乃所以为逹呜呼盛哉















  黄氏日抄卷三十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九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理学书【七】
  南轩先生文集
  词赋诗
  风雩亭词末章云希踪兮奈何盍务勉乎敬防其布置归宿大率与晦庵白鹿洞赋相表里而可以救近世揣摩气象流入空虚者之弊
  唐帝庙词亦类晦翁舜帝庙词
  竹林迎神章惟感慨而不及冦公身事最得体
  遂初赋为发明复之意方以羲文之复明収而末句仅以一语及孙兴公此理之所在亦文法也
  续杞菊赋云天壤之间孰为正味厚或腊毒淡乃其至送鲜于大任入幕诗莫邪虽云利宁作囊锥露又安国晚酌分韵驱车万里道中涂可停辅其厉志如此道旁见获者诗姑寛目前饥讵有卒嵗乐其忧民如此盖同一所见之逺也南轩诗大率主义理而语自工
  律诗
  人立千峯秋色里月生沧海暮云边又万里烟云归老眼千年形势接中州皆先生胷次所寄也其寿定叟絶句云驷马安车遵大路正须缓辔不须忙正大之情如此有用之则行气象
  表
  严州江陵到任等表皆平叙民情国事文从字顺德人之言也
  经筵讲义
  讲葛覃一诗大略谓人心易动贵骄易溺使为国者每念乎稼穑之劳而其后妃又不忘乎织纴之事则心不存焉者寡矣口奏又谓或云要得立事扰人不奈何臣以为此等议论乃坏国家元气毒药又进曰家法之美无如我宋光献曹太后方英宗之初有功社稷宣仁高太后致元祐之治号为女中尧舜钦圣向太后建中靖国之初有功社稷钦慈孟太后靖康建炎间社稷之功又冠前古实子孙万世无穷之法愚按此晦翁取而附此以为敬夫所以尧舜吾君而不愧其父师之传者所宜三复而深思
  答周漕启
  虽故嵗之幸稔尚前歉之未偿仁哉言乎富人之窘宿逋贪官之督零税者岂复念及此乎世有岁幸一稔小民反以为苦者多矣
  记
  学记九篇皆言人伦孝弟惟雷州记明善与利云自学校之教不明为士者亦习于利而已【静江郴雷三学皆撤废寺为之】
  岳麓书院记开宝中郡守朱洞创始李允则言于朝乞书时山长周式以行义召拜国子主簿使归教授诏以岳麓书院名增赐中秘书时祥符八年也绍兴辛亥兵火乾道改元刘侯复其旧
  尧山漓江二坛记山川之所以为神灵者以其气之所蒸能出云润泽羣物后世固亦有山川之祠而人其形宇其地则其失也久矣
  楚望记江陵山虽去郡逺然聨络以属于当阳巫峡之间其浸则如蜀江弥亘千里爰筑二坛扁曰楚望
  道永韶南康军濓溪四祠堂记发明道学之原最详石鼓山诸葛武侯祠昭烈牧荆州时侯以军师中郎将驻临蒸临蒸今衡阳县也有天地则有三纲若汨于利害之中而忘夫天理之正则虽有天下不能一朝居此侯所以讨贼至死不悔
  浏阳杨龟山像记靖康为谏议追夺王金陵王爵罢去配飨
  昭州邹侍郎祠堂记元符中为右正言直谏贬新州建中初入从崇宁二年又贬昭州四年归没于常州人臣不以犯顔敢諌为难而忠诚笃志之为贵士君子不以一时名节为至而以进德终身之可慕公再位于朝忧国弥切重斥炎荒凛不少沮
  建宁游胡祠记游公二程高弟元符三年冬为监察御史有中庸语孟说埀于世胡公与游谢杨游而讲程说所自得在春秋执经入侍
  静江题名记静江经略领郡二十五其外则覊縻之州七十二又其外则诸小蕃罗殿白杞特磨白衣之属环之又其外则交趾大理等国属焉
  敬斋记二篇为崔子霖作者尤起发人意
  拙斋记前论士病于不拙人所易到后论病学者之不拙此意极有益于人
  仰止堂记云人生天地之中而与天地同体出乎万世之下而与圣人同心其惟仁乎古之人起居寝食之间精察主一不知有外物之可慕他事之可为不知有富贵之可喜忧患之可戚盖其中心汲汲于求仁而已
  一乐堂记上饶徐衡仲名安国为龚氏后既第感正本明宗之义言于朝归徐姓父母俱存合百五十有六嵗伯仲季氏亦皆无故以一乐名其堂记略云民生莫不有父母之亲兄弟之爱此性之所具而天之所为也苟惟强离其所系而合于其所不可合是岂性也哉是故神不歆非祀民不祀非族圣人书莒人灭鄫岂不深切着明哉
  洁白堂记天地其父母乎父母其天地乎不以事天之道事亲者不得为孝子不以事亲之道事天不得为仁人
  名轩室记轩名时习室名不贰
  游东山记先生游永之山东置酒僧寺之西轩零陵张纡公饰预焉叹曰此范忠宣公故居也公居此时某始年十三四先人辱为公客故某亦得侍公公目疾手执寸许玉摩按某视之旁有儿曰此石也公愕然曰非也此之谓玉公存诚至于不欺孺子又诸孙与僧戱僧至诟骂语微及公公漠然若不闻永之士有问范某于丞相为何亲盖斥文正公之名公蹙頞久而曰先公也又一日问郡士登科者某人独未归耶或曰试学官也公愀然曰吏事近民精心于此学之要也始登科顾徒求便安耶
  序
  南岳唱酬序乾道丁亥十一月先生与晦翁游衡岳三山林择之与焉甲戌宿草衣岩山林川壑之观已觉胜絶乙亥抵岳丁丑渡兴乐江宿雾尽卷诸峯玉立由马迹桥登山暮抵方广气象深窈八峯环立所谓莲花峯也戊寅穿小径入高台寺门外万竹森然雪厚几数尺望石廪如素锦屏出西岭过天柱下福严歴马祖庵过大明寺犹萦迂数里乃至上封山高草木坚瘦云气嘘吸其间望祝融絶顶褰裳径往羣峯错立逺近异态其外四峯渺然不知所极如大瀛环海中真竒观也湘水环带山下五折乃北去苍莽中洞庭在焉己卯同游仙人桥再上絶顶过南岭庚辰游前岭以下凡七日经行数百里景物之美不可殚叙更迭唱和倒囊得百四十九篇方己卯之夕中夜凛然念吾三人数日间亦荒于诗矣始定约束翌日当止是后虽有可歌者亦不复见于诗矣
  送张荆州安国告之以讲学送曾裘父序云天资秀美之士往往为他岐所防溺送方耕道序云当观气质变化之浅深而知学力之进否送钟尉云气质虽美而有限天理至微而难明
  静江谕俗文
  一归罪坟墓不吉掘棺寄寺名出祖一斋筵侈靡不能办者停丧一婚姻帏帐华靡以至男女失时一生子多不举一病不服药妄听淫祀一诱他人妻贩卖谓之卷伴亦縁细民兴贩不返妻室无依
  史论
  汉楚争战听三老董公之说三军缟素于是五十六万之师不谋而来从使斯时高帝不入彭城置酒高防率诸侯兵穷引所至而诛之天下即定
  萧曹○萧何守关中荐韩信曹参虽不逮然以摧锋防阵之气施之治民能尽敛芒角亦寛裕有识矣至不知吕氏之祸已着当逆为之处惠帝忧不知所出但为滛乐而不能引义以强其君心为可罪也
  张子房有儒者气象五世相韩笃春秋复雠之义始终以之愚谓复雠固其义也以其人则智谋之士也儒者气象恐又别先生之言盖自有为而
  王陵陈平周勃处吕后事何如○人臣之义当以王陵为正二子者乃唯然从之吕氏欲簒汉二子实助之也二子方对吕氏时特畏死耳未有安汉之谋也抑二子安刘氏之计亦踈矣使郦寄不可刼北军不可入吕嬃之谋行则亦殆矣忠于人国者顾如是哉
  文帝○入践大统知为汉社稷非为巳请建太子则先示慱求贤圣请王诸子则先推诸兄无后者施惠于民皆有诚意其待夷狄一以实情惜大臣不过绛灌申屠嘉之徒独贾谊为英俊而又多所可恨卒亦不见用故以帝之贤仅为小康如淮南薄昭之事未免防于刑名至于怠肆而新垣平邪说入之然终以天资高旋即悟其终诏有曰惟年之乆长惧于不终可见帝之能察乎此矣
  贾董○贾生英俊之才然未免有激发暴露之气天人之对虽若缓而不切然反覆诵味渊源纯粹以武帝好大喜功多欲之心使听仲舒则天下防福矣
  武帝○奢侈穷黩然不至乱亡者有四事高帝文景流泽渗漉一也表章六经聘召儒生二也轮台之诏三也审所付托四也
  杂霸○王道如精金美玉岂容杂杂之则是亦霸而已自高帝取天下固以天下为己利文帝亦杂黄老刑名设施动皆有术至宣帝则威文之罪人也西京之亡自宣帝始
  丙魏○魏相假许史为重进不以正为相奏异闻谏伐匃奴书有可取者丙吉德厚可称至韩延寿杨恽之死莫能救才识不逮相逺矣
  萧望之刘向○元帝初外有史高摠朝廷之事内有防显制枢机之权二子处其间可谓危矣而二子用人惟其附巳以郑朋之倾邪使之待诏至华龙之汚秽亦欲入其党不严如是欲不败其可得乎史称袁安任隗素行高梁冀未有以害之斯言诚有味也
  汉儒○名节之称起于衰世衰世实亦有頼乎此汉自叔孙通固以利禄为事至公孙取相印学士皆歆慕之其流至夏侯胜之刚果犹有明经取青紫之语宜乎王莽簒窃贡符献瑞一朝成羣能自洁者班班仅见也光武力矫斯弊桓灵之后亦君子维持之力然则名节之称在君子则为未尽而于国家何负哉
  元成以后大臣○汉末大臣有正论者王嘉何武师丹耳然若不循其本而姑因一人一事而指陈无益也故哀帝之末董贤虽去王氏即起遂亡汉矣
  汉自高帝外诸将○汉将以赵充国为最凡将之病患于勇而不详谨充国驰至金城而西戎坐消此不特为贤将殆可相也
  光武比高祖○高祖洪模大略非光武所及光武之善守复非高祖所及
  光武不任功臣○冦邓贾复识明而行修量洪而器逺以光武所用大臣论之三子过之逺甚顾乃执一槩之嫌废大公之义是反为私意而已抑光武所责于大臣特为吏事故不知用大臣之道
  李固杜乔○李固方举于朝即就梁商之辟此其失之于前方质帝之弑也固为首相固独推究侍医等此其失之于后杜乔在九卿若怀是见必赞固为之矣及继固为相已制命于冀相与就死李杜二公精忠劲节但恨节目间处之未尽耳
  东京党锢○时不我用既昧处困之道进而居位又失亨屯之法使在圣门当入仲由之科陈太丘送宦者之葬以此免祸君子亦不贵也郭有道足为当世人物之领防然収敛之功犹未之尽黄叔度气象温厚圭角浑然使在圣门作成之当居顔子之科矣
  窦武陈蕃○宦者盘据其势已成而武等但欲速决举动草草使之人人自疑观朱瑀所谓中宫放纵者自可诛我曹何罪使蕃武施之有道则此曹亦心服矣况武于灵帝践阼之初一门三侯妄自封殖故王甫后来亦得以借口蕃辞爵而不能力止武之封是亦洁身之为耳任天下之重顾止如此哉
  两汉选举○左雄之奏尤为责实当时虽以限年为嗤然是举所得乃陈蕃李膺陈球辈为一代名臣
  晋元帝○元帝初以怀帝之命来临江左怀帝卒以蒙尘迄不闻勤王之举愍帝再蒙尘惧天下之议己则阳为出师之势终归罪于运饷稽缓斩一无辜令史赤眚之异亦深切矣夫受君父之委而觊幸以自利三纲沦矣
  谢安淝水之功○有谋虑善使人而牢之勇锐出众使将重兵于后使牢之将精兵迎敌于前秦兵既近洛涧牢之直搏而胜之夺其心矣淝水之战其胜筭已在目中故安静而不挠其矫情镇物岂固为是哉至于却上流之兵又其一竒也得之不足以助益而适足以销薄声势动摇人心桓冲是举亦无谋矣若安者其在东晋人物中杰出者哉
  温峤○太真少时尝以孝友笃至称一旦奉刘琨之檄将命江左母崔固止之不可至于絶裾而就行使太真能佐晋室克复神州勲烈如浮云之过太虚耳岂足以塞其天性之伤
  仁説
  人之性仁义礼智四德具焉其爱之体则仁也是乃天地生物之心而人所由生者也故仁为四德之长也人惟巳私蔽之以失其性之理是以为仁莫要乎克已己私既克爱之理无所蔽则与天地万物血脉贯通而其用亦无不周
  记甘露李文饶事
  曾畋所总丹阳类集载熈宁中僧应夫治故殿基得李文饶手记云宝厯间创甘露刹以资穆皇之防福文饶有祭言禅师文云因甘露之降瑞立仁祠于高标与此记合则文饶岂真知恶异教者哉愚按李文饶平生毁僧寺而独创一甘露寺恐无此理或僧徒故为此事以污之如伪撰韩文公作大颠书之类耳
  黄鹤楼记
  武昌黄鹤楼以山得名而唐图经为恠说谓费文祎仙去驾鹤憩此阎伯误记中乃实其事或者又引梁任昉所记谓驾鹤之宾乃荀叔伟非文祎也此皆因黄鹤之名而妄为之说楼旁有石照亭不知何妄男子题诗窗间遽相传曰此吕洞宾所书而苏子瞻亦载冯当世之说有羽衣着屐之诗呜呼宁有是理哉
  书
  与刘共父○近世再临旧镇者声望率减于前或曰上下玩习之故某以为不然殆由在我者有忽之之心耳○某效职于此佩心诚求之之训味哀矜勿喜之言怵惕黾勉诸变一以信义待之如买马一事旧弊革去凡数十事最苦是塩银輙其轻重帅司先利出剩银之得其下官吏率从而减克干没今先去出剰银招马官先以此意出塞喻蛮落旧来马至二月末方有来者而罗殿又四年不来今方中冬邕州已申罗殿将马千七百疋近塞矣益知忠信之可行而在我者诚当自检也
  与湖守薛士龙○闻欲招陈君举来学中此固善但【阙】





  欲因程文而诱之读书则义未正今日一种士子将先觉言语耳剽口诵用为进取之资转趋于薄此极害事
  与呉晦叔○仁右道左之说右为阳而用之所行左为阴而体之所存也○黄老翕张取与之意窃弄造化之机故其流为刑名
  与朱元晦○七十三篇盖南轩生平所资而期于明道救世者晦翁一人而已其规切晦翁之语如曰闻兄在乡里因嵗歉请于官得米储之春秋偿所取之息不过备耗或者妄有散青苖之讥兄闻之作而言曰介甫独有散青苖一事是耳奋然欲作社仓记以述此意某以为此则过矣是乃意之所加不自知其偏者也又来者多云防聚之间酒酣气散悲歌慷慨如此等类恐皆平时血气之习未能消磨不可作小病看又虑元晦学行为人所尊敬眼前多出已下平时只是箴规他人见他人不是觉已是处多他人亦惮元晦辨论之劲排辟之严纵有所疑不敢以请深恐防言多而拂论少异日流弊不可免念世间相知孰逾于元晦切磋之义其敢后于他人其论晦翁著述云论语章句精确简严足诏后学中庸大学章句极涵蓄有味太极图解析理精详西铭之论甚精克齐铭敬齐箴皆当书之座右也其自以所著述资晦翁者云语说洊待指论极为开警奉教以礼书中不当去冠礼事甚当其言所与同时诸儒云伯防近来尽好说话于苏氏父子亦甚知其非又云伯防爱弊精神于闲文字中徒自损何益如编文海何补于治道何补于后学徒使精力困于翻阅亦可怜耳承当编比文字非亦所以承君德又云陆子寿兄弟如何肯相听否澧州教授传梦泉乃是陆子静一流其人亦刚介有立但所谈学多类眉瞬目之机子静此病曾磨切人物又云刘共父今日达官似皆不能过之又云今日所谓正人端士固有之惟是不知学不可望以向上事业耳其自言广右之政谓自静江之外诸郡匮缺愿与宪漕通融均济之偶两台阙官时暂兼摄遂乞增拨诸州一分盐息钱及增边州米钱又请以见在三十万缗专备借诸州搬盐本此乃一路性命所系几为小人尽刮以献又云本路盐法正缘诸州荒寒全仰漕司拨盐息往年行客钞卖数极不多却有折米钱甚重民深病之改为官般而罢折米广东不便而争之再行客钞然所卖数多钞大积压于是复行官般但漕司拨得息少则抑卖增价之事生故论奏增给大抵此路穷薄祖宗时全仰外路应副今每嵗反应副外路鄂渚大军钱靖州嵗计钱及买马钱合二十一万缗此路盗贼之多縁配隶之人萃焉比严首捕之科収其强壮为效用故少戢其自言江陵之政谓今军事在都统司财赋属总司帅司所当以固结民心为本帅司兵但有神劲马歩合千人荆鄂大军屯营在此者亦万五千余人务以信义待之号令则不可少犯此间【阙】










  之否其于胡氏之学则曰知言疑义开发甚多不是指摘前辈也又云胡氏春秋传多有合商量处又云读史管见病败不言可看来多是为桧设言天下之理而特为讥刺一夫不亦隘且陋乎因晦翁论武后事既立长子难诛其母则云中宗虽是武后所废然尝欲传位与后父是得罪宗庙不可负荷五王若能正大义于唐家见存子孙中公选一人以承天序告于宗庙诛此老媪则义正理顺唐有泰山之安矣其论当世【阙】












  我玩味之久自识别之
  答陈择之○异端自谓直指人心而初未尝识心也使果识心则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是乃人道之经而本心之所存也其忍断弃之乎
  答陈平甫○言自己工夫
  答沙市孙监领○楚乃伍员之宗国岂有假手于雠覆其宗国快心于其君耶狄梁公乃与大禹太伯一例存之前辈尝谓梁公偶未之思耳今勑额在呉以慰呉人之思可也在楚则不可以施乐祀典有功德于民则祀员于此地何止无功德而已哉
  答陆子寿○讲学不可以不精也元晦卓然特立真金石之友也
  答李贤良○盛名之下难居而问学之方无穷责人者易为言而克已者难为功
  答胡直夫○世固有不取异端之说者然不知其说乃自防于异端而不知又云君子亦岂无欲乎而莫非天命之流行不可以人欲言常人亦岂无一事之善哉然其所谓善者未必非人欲也愚谓二者皆本原上精明之语
  答俞秀才○论饥食渴饮昼作夜息是义云孟子只【阙】







  乃呉蜀腰领自襄阳至此仅六百里要当以死守之徃年刘信叔号名将张安国素豪俊然为帅时闻少警便要为移治江北之计此乃大谬又云义勇民兵是为荆渚之衞近来振激之使受县宰节度共父与免役极害事今亦修正之辰沅等五郡刀弩手北列上为久逺计堤岸系一方之命近城十数里最所恃者今为久逺之计不敢草也其泛及民事云见李寿翁侍郎申明乞依旧法义米各积谷在逐乡都分中户部固已沮之矣望兄试为画项见教
  与吕伯防○衣冠不整举止或草草此恐不可作小病看外之不肃而谓能于外可乎以不当忧责为幸此意殊不厚存心既尔若一旦临事岂复更自力乎大抵老兄平日似于果断未足虽是过于厚伤于慈为君子之过然在他人观我则观过可以知仁在我自检防则终是偏处仁义之道常相须若于义不足则所谓仁者亦失其正矣去年闻从学者甚众某殊谓未然若是为举业而来先怀利心岂有就利上诱得就义之理今巳谢遣甚幸
  答胡季随○元晦所编遗书皆存元本其间真伪在【阙】









  云若专指夫妇间人所不睹不闻者却似未稳愚意南轩之说是矣经防夫妇之愚对圣人而言特指匹夫匹妇之愚者耳
  答胡广仲主谢上蔡心有所觉为仁之说云知觉是知觉此又岂可遂以知觉为仁哉
  答陈平甫主昼作夜息为天理云异教中亦拈此孟子只拈出爱亲敬长之端最为亲切○答其欲经纪明道横渠之后云此有位者之责不当窃取而任之若与之相识则或周之助之可也
  答宋伯潜问舜明于庻物之物云道外无物愚恐太寛答周允升问王通谓夫子与太极合德云天可言配指形体也太极不可言合太极性也
  答吕子约问敬鬼神而逺之云遗书中亦未说到深逺处且大纲说敬愚谓鬼神事夫子此一语尽之矣又本防在务民之义若说到深逺处恐便与夫子不同
  答俞秀才云周公欲代武王死是浑全诚意其谓金縢策祝之词不无妄传则似不必疑也
  跋
  跋孙子西汉艺文志载武所着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杜牧谓武书数十万言曹操削之为十三篇
  跋王介甫帖○例多匆匆草草丞相平生何有许忙廹时耶
  少傅刘子墓志公初侍其父忠显公韐守越守真定及京城不守忠显死之公义不与共戴天佐张忠献诛范琼陜西之失用呉玠守大散关公知兴元迁守三泉为壁潭毒山上卒全蜀张公罢公贬白州起知泉州又坐张公贬漳州起知镇江秦桧罢之归子珙克世其家初朱松以家事托公教其子【阙】 盍与己子均是为晦翁
  吏侍李公浩○建昌人不见年魁秦熺其后论者争言桧时事公言蚩尤五兵李斯篆隶苟便于世不以人废知台州破豪民郑宪之家为其讼寃頼刘珙免知静江浚灵渠争买马市象事
  工书廖公刚○顺昌人居乡喻盗使反业堂名世防章惇之追贬封还章杰章仅补外之诏在台多所论列自公之去言事者多承望而缙绅窜逐相继矣
  同諌王公缙○其先自严家于明知英州盗过其坟无犯朱胜非当国故乡监官至都堂亦使趋庭自列公不肯入堂言多采用公之存子孙悉从吏部选无诣堂者
  秘阁詹公至○严州人初为河州士曹薄寨主王渊之罪后渊显张浚韩世忠皆其旧部曲其言为诸将所信故张忠献任之凡军事非文檄所能传者必公徃谕意尝佐世忠解济州之围行至熈河请驻山阳世忠不从而败刘光世觧兵柄料吕祉涖之必败
  教授刘靖之○述其撤近嵗太守部使者之祠而祠濂溪以训学者义理其文甚悉
  呉监庙○述其望得官而不露
  魏元履○名掞之举遗逸任太学録请去王安石父子而进爵程氏又白太学岂当专以浮言取人临终戒用僧凡五招晦庵以终事为托
  鲜于广○少母安人常氏广襁褓时去其家既冠而知之则常氏没矣广追念哀疚属南轩为哀词
  劝农文
  首告以勤吾力既尽至豊歉则天焉而亦由于人事此则太守与官属之责而亦有系于百姓者焉文字宛转周于事情
  祭文
  祭虞雍公云论有异同正惟公义之报
  汉丞相诸葛忠武侯传
  传后云或谓侯劝昭烈取荆州为不义不知刘琮既已迎降于操则荆州固魏之荆州矣于以取之岂不正乎惜昭烈之失此机也又或谓魏延之策惜侯不用不知夫天将昌汉以侯之举措扫禽乱贼直余事耳行险侥幸非侯志也呜呼秦汉以来士狃于战国之余习张子房为防出者而犹未免乎杂以伯术若侯真豪杰之士无文王犹兴者耶然使侯得游于洙泗之门讲学以终之则其所至又非予所知也又曰朱元晦以予不当不载以管乐自许事谓侯为后主写申韩管子六韬之书及劝昭烈取荆益可见其所学未免驳杂然方曹氏簒窃之际侯以身从帝室之胄允执大刚终始不渝使侯当齐侯时其肯自富其国而忘天下之大训乎使侯当燕昭时其肯志在土地珍宝而自以为功莫大乎故不欲书以惑观防本塞源之意也予读出师表所以告后主一出于正殊非刻核阴谋之语故于手写申韩等书之事疑则可阙也侯在草庐一见昭烈遂定取荆益之计盖以兴复汉室为己任则诸侯内怀他图者得以正名而讨之然昭烈小不忍而妨大计故刘琮降操荆益可取而不取是侯之策昭烈未能尽从也及狼狈而遁借呉败操又廹于呉而入蜀以谲计取之予知侯有不得已者非草庐所以告昭烈之本意也然侯于学未足故昭烈谲取刘璋终为有愧若夫开国建后大事也而奉册所立者乃亡国之宗妇以日易月后世之大失也而昭烈之防冡宰所賛者乃固缪之礼然则当断之曰若侯者体正大而学未至者也
  谨按先生讲学专主涵养持敬谋国专主致君雠敌居官专主恤民练军干淳诸儒议论与晦翁相表里者先生一人而已晦翁之言精到开拓足集诸儒之大成先生之文和平含蓄庻几程氏之遗风晦翁精究圣贤之传排辟异说所力任者在万世之道统先生将命君父之间誓诛雠敌所力任者在万世之纲常元气胥防二儒并出其更相切磨友谊卓然又足使千载兴起呜呼此其所以为干淳之盛欤
  南轩先生语録
  论语类
  谓学而时习不特效人之善如观天行健则自强不息之类皆是也愚谓此于学字上推广若本防又重在时习上
  射不主皮与为力而射者不同科愚意似不必添与字只作为其力之不同亦自明白
  论敬鬼神而逺之因言横渠挂夫子像见而不拜又不可遂卷起
  梦见周公五峯谓必曾于画像中见之所以梦见愚谓世之不识其人而梦之者甚多但梦中以为其人耳如子孙之于祖先亦然此何足怪而转生画像之説耶大抵梦境所见与青天白日识认人面目不同梦见周公何可议论
  论夫子与上大夫下大夫言云最是更端处难盖以为一时之间既与上言又与下言也愚意随应而不同亦未必同是一时
  论乡原自以为是便休是以终身为原人愚谓此说极平又有益于后学
  龟山云惠及穷困之人是为天禄之终愚谓此虽一说恐改了经文耳
  犹之与人训犹为若愚恐之字无着处且合依古注训俱
  中庸类
  君子居易以俟命非专俟其通
  易
  蛊之上九不事王侯只是不立其朝尔人却言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是无人伦
  诗类
  振鹭取其洁亦谓其翔而后集愚按诗本喻有客之容余皆推广尔
  礼类
  曾子易箦季孙以人情赐之曾子以人情受之若以此终则不可
  冠礼见于母母拜之只不坐受其礼皆谓之拜今小儿便穿秉是以名器为戱玩既冠可也
  防祭既不用浮屠蚤晩临之类不可不备
  神主神所依主字无出处但恐古者贵贱有少别尔
  春秋
  德夀问长勺之战对曰曹刿所论特血气之勇所以易竭若报父兄之怨虽百鼔不竭愚按刿所言是临阵一时之事先生乃借以言胷中忠赤之蕴
  孟子
  气次焉次焉者继之谓也无是馁也不可使此馁也
  道学
  或逞利欲不知天地不只生尔一个何不将此身在天地间公共看
  恐利害仓卒之间错了路岐
  延对须直言盖士人初见君父此时可欺则无徃而非欺
  附丽匪人如黥如劓虽欲湔洗而痕迹尚在夫人得而指之不复为完人矣
  遭人谤谤得是固当改谤得不是必思何以致此
  性理
  良心岂无发见之时引而伸之涵养而扩充之天理自明人欲自消因循怠惰此人欲所以肆也
  呉晦叔说恻隐曰有所恻然隐于吾心东莱曰此正如说隐着脚相似
  本朝诸子
  濂溪学问如此而举世不知为南安掾程太中始知可见无分毫矜夸方是朴实下工夫人
  温公自陜归洛以俸余贾布洛布贾高即以陜贾买之先生曰不如伊川塌麦有来问麦贾者曰依市贾欲损之不答先生曰若减贾便是近名
  康节云君子赢得做君子小人枉了做小人先生言嬴得是有利心不若改云君子本分做君子愚谓词义于此乎益精矣然欲警切人心使其锐于为善恐仍不若本语之精神孔门云惠而不费亦不以计较为嫌也
  康节与韩魏公游龙门憩栎林见坠枝而知其将伐磨而不磷涅而不缁须还孔子吾人只当学子路龟山晚年一出自处地位高大
  龟山见明道归再与摠老语摠老曰必曽遇异人来更不敢与争辨
  南轩初见五峯五峯辞以疾以其家学佛再见乃授业焉
  文海事伯防错承受昔温公作通鉴似不为无益前辈犹谓其枉用心
  陆子静谓不当编程氏遗书晦叔曰若如其言六经可烧先生曰是
  古君臣
  霍光天资重厚如朝谒进止常不差尺寸似乎知学者唐太宗政要中载孔明语云吾心如秤不能为人作轻重
  一士大夫不畏死常风浪中过鄱阳湖晦庵闻之曰当时入湖中当得甚高节先生曰元晦说极是若舍生只得死何用琴张欲吊宗鲁孔子曰齐豹之盗孟絷之贼女何吊焉琴张只见宗鲁死便以为难事不知其不义也子路为孔悝死始初不知所择虽谓之不得其死也可自古不曾见圣人被役
  人有静而死不乱者有赴死如归而死不乱者有信其死去之西天而死不乱者
  武昭仪称制禇遂良谏不听孰若高宗初幸尼寺取才人入宫之时大臣一言可去与杨妃事同
  维州事李德裕初固不当受牛僧孺后所处亦非彼悉怛谋乃慕义而来当先与吐蕃约以金帛赎其罪然后归之致堂读史论维州本中国地德裕受之是
  陆宣公奏议善开明人主及为相却与为词臣不同当奏白而行之不从则去不应复抗疏累千言若宣公只是词臣无宰相才
  本朝人物范文正公本朝第一等人寄元均帖云此去南阳亦且读书渉道贵深退即自乐非升沉之可摇也忠宣公岂能及观其救蔡确谓逆曾参反尔之言违老氏好还之戒又语同列以不当开此路是论一己利害平生心术见于此矣司马温公改新法或劝其防后患曰天若祚宋必无此事更不论一己利害
  君相不当恶士大夫之好名惟朋友相切磋则不当好名耳
  邹道卿贬昭州气终不衰胡澹庵大节极好赵忠简人品甚高党籍至忠简始除江圣锡不妄假人以词色得大臣体李巽岩议论如雪中桧栢
  治道
  莫易于宰相形便势利有人可以任事莫难于宰相少有私意便隔絶矣施设不过举其大纲先使官【阙】
  得其人君子聚于朝中人皆可化而
  为善小人得用中人皆被引去
  大农尽知州郡之财尽数括取而不恤州郡之有无官兵俸给于何取之
  祖宗朝置江南六路发运与钱六十万贯为籴本如某路某州熟则依时价籴之某路某州旱潦则发几千万石减价籴之故京师不告劳而江南终无水旱饥荒之厄前此茶盐皆无钞只是某州纲船到则发盐载回某州卖本钱归发运司利则润州郡自胡师文为发运以本钱为羡余献之其后却就诸州再括六十万为籴本而法始弊
  屯田用军中子弟分之田亩假之农具更一说可募百姓
  当今天下之势择一人帅建康兼两淮制置一人帅兴元兼四川制置一人帅荆南兼襄汉制使自选属治兵积谷刘共父在建康甚好更得元晦发脱得必又显焕伯恭可佐之因又及治内汪圣锡可参政元晦可御史中丞兼侍读伯恭可谏议大夫兼侍讲敌人闻之必防胆太平可期矣
  东汉无数君子其亡尤速
  立朝
  先生每登对必自盟曰切不可见上喜便随顺
  张说除签书先生极论其不可又责宰相虞允文曰宦官执政自京黼始近习执政自相公始允文谓同僚难论列先生曰张九龄论牛仙客陆贽论裴延龄非同僚耶允文不能答曾觌除某官中书舍人赵雄当制在假先生戯其为樊须雄由是深怨与允文表里譛先生于上谓其目献寿为胡舞欲窜之上于是出先生知袁州
  政事
  戒约州县以诚相待或言武人难驾御先生曰不如开怀待之
  训门人
  不为呉晦叔志墓云依妻家
  答郑自明书云工于论人者察已常疎狃于能直者所发多弊
  文章
  作诗不可直说破须婉而成章
  退之圣德颂先断腰膂处子由非之先生曰退之笔力高欲藩镇闻之耳
  异端
  宗果问先生如何是一以贯之时先生年甚少曰某今未敢便与尔说一以贯之且道如何是忠恕宗果叹服
  不接僧道曰公防岂见异教之所
  杂类
  弓调然后求劲马服然后求良士必诚慤然后求智能傅梦泉对先生云
  门人门生乃学者所称愚按周曰士秦汉曰生皆指学者汉书载学于其门者为门下生唐世采誉望而取士凡投文字而获选者因称门生今世获荐举者亦循其例称门生虽理所不必要之生亦士之通称也近或不明其义以生为卑谦之名靡然为謟者则必称门生介然自立者则羞称门生达为贵官者则又嫌人之称其官而欲其称先生不知生即士之称先生即老士人之称此何异事而举世视此为轻重僭因南轩之说而及之
  读南轩议论当观其天性忠孝以义理发为政事处












  黄氏日抄卷三十九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十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理学书【八】
  东莱先生文集
  诗
  送丘宗卿守嘉禾诗簿书高没人迎笔风摧枯自许岂不豪歳晏终何如此戒乘快无恻怛之心也
  表
  代张严州谢免丁钱表自昔邦家惟欲编氓之繁阜于今闾里反忧孙子之众多
  状
  为张严州作免丁钱奏状严州即南轩也本州承平时每丁官给塩一斗计五斤每斤计三十一文二分省共计一百五十六文纳绢一丈二尺八寸内一半折钱一百六十文又折帛钱如其数两项共三百二十文以盐价百五十六文比折外贴纳百六十四文亦未见其害也蔡京变盐法卖客钞又复给丁盐徒令纳绢绢价复长旧每匹一贯今二贯以故贫民规脱丁口不敢褁头生子亦往往不举旋奏减得请有先生为南轩谢免丁表
  劄
  乾道轮对劄第一论圣学谓希进之人妄变典章第二论恢复大事不可轻信迎合
  淳熈轮对劄谓独运之说不可不察者五事又对劄谓国朝寛大忠厚礼逊节义逺过前代当爱防勿替
  进篇次文海劄子文海元系书坊刋行先生乞就裁损断自中兴以前凡六十一门百五十卷
  馆职策谓贾谊先外后内治原殆未深讲姚崇不能格心而务力邀君埒之谊非匹矣词锋横出读之起人意先生时年三十五
  记
  台州修城记州歴庆厯之水宣和之盗乾道之火赵公汝愚为守新其城
  抚州浮桥记桥作于乾道初郡守陈森淳熈二年水赵景明复新之
  秀州陆宣公祠堂记城东桥以宣公名相传公生之地学故有祠郡守吕正已复新之
  泰州修桑子河记范文正作捍海堰起海陵属盐城衡百余里淳熈初潮大上圯者半旋筑之独桑子河以南径如臯缭许氏庄后文正规略所未及歴阳魏钦绪并为之堰云
  白鹿洞书院记唐李渤所隠居我太宗驿置九经俾诸生肄业与嵩阳岳麓睢阳为四书院晦翁淳熈六年为守得废址乃兴今书院云
  重修钓台记谓使先生微有意于傲世立名一再传之后且将为西晋之清虚矣至于节义之弊过于亢激特时无皇极之君均调消息非造端者之过也【祠之前羊裘轩其东客星阁招隠堂】
  序
  戴衍字序以衍在中之义字在伯
  洪无竞字序洪名裒然更名无竞而字求仲盖不欲为科目是羡而求人所不求之坦途也文意然
  李仲南集古录序堙罍沉鼎頽趺仆碣布濩于莾苍之濵余欵坠刻流落人间财以侑几案娯賔客而止耳欧阳公始辑之李丙仲著录千卷文字阳予而阴抑之以观物者必于其防为説尤精竒
  大事记序周敬王三十九年以下歴代史
  书薛畏翁诗后元祐诸公以简静无求为家法
  书赵路分行实后无所歆羡而为善无所创艾而不为恶此天下实德君子【路分当是福王之父】
  代宰臣谢御书崔实政论推明不可过严之意
  题通鉴本末后谓袁机仲躬其难而道学者以易学者毋徒乐其易而深思其所以难则几矣
  题近思录谓首卷阴阳性命之说特使之知有所向望而已余卷讲学之方具有科级若躐等陵节流于虚空则岂所谓近思者耶
  书许吏部诗后吏部去国极意探讨前辈源委以旉殖经世久大之业非独以一时与秦丞相异同为谅也
  题紫微翁与曾信道手简后谓吾家全盛时与江西诸贤特厚其歴叙曲折处极可观有关世变
  书所定古周易费氏易在汉最近古最见排摈而今独存自康成辅嗣合彖象文言于经学者遂不见古本近世嵩山晁氏编古周易或以为未安今一以古为断
  祭文
  祭曾文清与祭南轩文委折可观
  行状
  待制王居正行状其先仕蜀后徙维扬公不用三经义字说流落不偶余十年其后登朝着三经辨学力排王氏尝论省费谓于一二日少驻跸之顷以数路数十州土地之所出欲尽为向者一百七十三年之事不忍暂有所废革尝知婺州力请免贡罗及办供御炭用胡桃鹁鸽文之说初善秦丞相后排之屏居羡阳而终亦尝排坐讲之议云
  志铭
  朝散潘好古墓志绍兴丙辰歳侵公既发廪复致他郡粟下其直之三以贷之秋稔民劝趣偿视初贷复诎其一甲子水舟人独载公公谕舟人先载余人婺田恃陂塘公有塘曰叶亚听民取之斥田以广潴蓄子景宪景愈知名
  义乌徐君志言择地失葬之弊
  祔韩氏志先生两娶韩元吉之女
  薛常州墓志铭公名季宣字士龙其父徽言从胡文定学终起居舍人公少孤妻父荆帅孙汝翼迎袁溉为之师溉及登程夫子之门公少为武昌令金亮叛盟公说汪澈令成闵乘得蔡破竹之势下颍昌径陈汝趋汴都敌内顾且惊溃不能用而陈蔡新附诸城接踵复为敌矣江淮仕者大扺无固志公独留家不遣念除盗莫如聨保甲疆陲有事惟素整者可不乱所以整教者甚悉讫敌退人心不摇尝部餫信阳队五次舍悉仿行军役罢死者才一人虞丞相允文白遣公行淮西安流民授田垦筑具有法入觐言外事无足道而深忧近侍阴挤正士出守湖州禁祠伤神者死狱大减初陈亨伯割诸道留州钱输大农号经制翁彦国复总制至是戸部令提刑司以厯付场务一钱以上皆分经总公独言于朝曰自经总制立额州郡凿空取盈若复额外征掇其强半郡调度顾安所取殆复为他谬巧民何以胜戸部镌谯愈防公争愈强遂収前令不布改知常州未上卒于家年四十公之学愽览精思于经无不合于事无不可行言兵变化若神诗书春秋中庸大学论语皆有义训九州图志之属藁方立而未究云
  金华王氏志言氏族反为婚姻病由卑援高者厥咎僭厥罚常辱厥妖妇乘夫由高耦卑者厥咎贪厥罚常骄厥妖夫虐妇
  金华汪君志言义役
  严陵方君志唐末处士方干居白云原至今一原数百家衣冠人物为盛铭云云来四世愚恐云来在四世之外
  金华曹将仕志司録而下三传曰随曰传曰介五传曰韶六传而得公余谓此叙世系省文法也公尝升辟雍盖三舍法之制
  永康王君志太学生王頥之父名恬自少至老以畏谨持门戸有夺攘者曰吾岂以尺寸地败宗姻恩意哉
  时德辅志德辅名汝翼先墓芜废次第经缉自始祖而下十余处春秋帅其族洒扫
  邢邦用志既举进士得官尽弃故学徧从先生长者游汲汲求践其所闻自任者厚
  朝散潘好谦志娶陈少阳女得官靖厚淳质陆九渊为之碣铭
  陆先生志铭先生名九龄陆出妫姓陈敬仲适齐别其氏为田田氏有国宣王封少子通于陆乡又别为陆唐干宁宰相希声之后居抚之金谿有居士贺者以学行为里人所宗有子六人先生居第五秦桧当国无道程氏学者先生独委心焉为太学录先之以身正之以渐行之以无事惟跌宕见镌谯者退亦心服登乾道四年进士第教授兴国军以家难去官调全州未上以疾终先生和顺不违物而非意自不能干简直不狥人而与居久益有味方其勇于求道愤悱直前盖有不由阶序者矣然其所志者大所据者实公听并观却立四顾弗造于至平至粹之地弗措也所谓仁以为己任者于此见之
  金华时□母陈志母嘱毋循葬师先生因而歴序古礼及后世卜葬之弊
  家传
  东莱公家传国朝知泗州吕图生正相太宗眞宗龟图弟龟祥知寿州生大理丞蒙亨亨生夷简三相仁宗夷简生公着相哲宗公着生希哲为荥阳公希哲生好问是为东莱公好问生子本中而下五人孙大器而下九人曾孙祖谦而下十六人祖谦东莱先生也自荥阳公以道学为世宗东莱公早得其传党论起尝阨困者二十年钦宗立骤用之围城中备尝艰难力劝张邦昌复辟而尝受邦昌伪命论者及之迨三世而后先生为之传盖白其本心云
  集録
  入越集阴暗变化凡一草一木接于见闻者无不模写其生意如曰老梧离立道旁茂灌如青玉榦如曰云稻风叶皆鲜鲜有生意如曰秋水平岸菰蒲青苍防稽秦望云门诸山互相映发城堞楼观跨空入云耳目应接不暇凡皆其游乐之趣也谓兰亭曲水必非流觞之旧谓禹穴乃大石中断成鏬殆非司马子长所探此为考古谓大能仁寺阁宏壮光丽然益知民力之困也此为警语谓目五云门重堤隐然达曹娥五六十里为省塘异时有意复湖者第修省塘则盗湖之田不待废而自为陂泺矣此为有益世道盖可补南豊鉴湖记之所未及也
  入闽録访晦翁于五夫而録不全
  日记
  庚子辛丑日记盖病中编诗记大事记也晦翁跋其后云气候之暄凉草木之荣悴亦必谨焉
  宗法
  集大传曾子问及横渠记解为之谓上治祖祢尊尊也下治子孙亲亲也旁治昆弟治整齐也五世袒免六世亲属竭但同姓而已欲约小宗之法异宫同财又为宗法条目以家庙为主日与朔望时祭皆约为定式云
  葬仪
  古礼称哀子不称孤子非有亲服不致奠凡读祝吉礼出左东向防礼出右西向卒哭后用吉礼
  古者但设奠具汉以来设酒食自唐藩镇竞侈靡始缚祭帷至高数丈广数十歩作鸟兽花木舆马侍从衣以缯绮灵輀过则焚之国朝令勑不得于街衢致祭右先生在严陵为潘叔度将仪礼开元礼书仪参定各有条目云
  庙制
  士一庙且于所居之左盖祠堂一间两厦祭用分至取气之中时之均
  学规
  乾道四年规约以孝弟忠信为本五年规约以明理躬行为本
  官箴
  以覔举求庇献书为苐一戒以下条目甚详
  事渉权贵平心看理又舍人官箴尤详云当官先以暴怒为戒
  择善
  先生旧所编书名也録左传以下诸史谦厚之事如薛宣密封杨湛奸赃状使自图进退如卓茂举善而教诉亭长受米肉者云遗之而受何故言如史弼答钩党云它郡自有平原自无其它甚多一一可观省为法
  尺牍
  与南轩晦庵讲义理者极可玩味而与晦庵者尤多其与南轩多自反之说若曰于要的处或卤莾领略于凝滞处或遮防覆藏为学不进咎实由此又曰积蓄未厚而发用太遽涵泳未足而谈说有余其与晦庵多相规之说如曰颇乏广大温润气象如曰最当于矫揉气质上做工夫如曰龃龉颇多皆诚意未孚之咎如曰吾徒讲学政须于日用间就事上商量如曰禀赋偏处须融化得尽方可若其它论理说经处往往多质难之辞愚按先生与南轩严陵同寅朝列同巷平居最相得于晦庵则彼此访求以求真是晦庵以千载道统为己任排斥异说毫髪不恕祸福是非一切以之有泰山岩岩气象先生并包融防以和为主故常规警晦庵然道不直不见啓一时纷纷之辨者晦翁也垂万世昭昭之训者亦晦翁也顾后学于诸老自当参观耳若其与他人书则极为晦庵回防
  与周丞相子充诸书其劝勉丞相谓从容调娯禆益元气非若匹士以洁身为谅又谓实有禆益则不必迹之外见事有次第则不必人之遽孚又谓消长安危所系当念兹在兹其自谓则曰读书视旧颇不卤莾又曰至五十以后乃稍趋约其言晦翁则曰度不能俯仰谓沈叔晦直谅确实谓陆务观疎
  与陈君举书所见少差流弊无穷者往往皆高明之士与陈同甫书云留建宁凡两月余复同朱元晦往鹅湖与二陆及刘子澄诸公相聚切磋甚觉有益元晦英迈刚明而工夫就实入细殊未易量子静亦坚实有力但欠开阔耳又尝与邢邦用书云与朱元晦相聚四十余日复同出至鹅湖二陆及子澄诸兄皆集甚有讲论之益近尝与子静详言之讲贯诵绎乃百代为学通法学者缘此支离泛滥自是人病非是法病见此而欲尽废之正是因噎废食
  己丑课程
  赵良曰五羖大夫相秦六七年三置晋君注云纳晋惠在僖九年纳晋文在二十四年相距十九年
  乐毅伐齐曰若不遂乘之待彼改过防下则难虑注云推此言则世之论毅者其然乎
  春秋讲义
  亦少年之作但不至如慱议之太刻耳
  左传手记
  视讲义稍不衍文
  读史纲目
  以纪纲体统机括为说辨史记十篇有录无书谓非皆无书余尝附其畧于古今纪要
  读史汉手笔
  所记及贼莽之奸欺岂以示有国家之警戒耶然愚尝谓君尊如天地道无成凡天下之功皆人君之有人臣固无预也汉末名为诸儒者以苟顺成风颂莽功德置君何地末流之弊势有必至者虽莽初心不至是也此亦不可不揭之为万世戒谓文帝于匈奴来则御之未尝穷追正严尤所谓中策而尤独遗文帝何哉愚谓文帝三代所以待夷狄者也
  谓陆贾使其子析居分财败俗伤化愚谓贾不忍仕扵吕氏分财儿曹东西游息此寓之饮食燕乐而诛吕安刘之功藏焉者也观豪杰自不当责其细
  晦庵言太极中庸处东莱皆质难但出于平心讲求耳答朱子问仁谓爱指其用公指其理觉指其端孟子曰仁人心也此仁之体程子以为性者特仁属性尔
  答南轩语孟疑
  简明可玩味
  答学者所问
  其说多可观惟云陈平之事虽使未济而死获谤后世君子不憾也此说却须契勘盖吕氏自东莱公失节于张邦昌故先生于议论古今出处名节处率多阴为回防使不相形迹縁此习熟之久亦每觉弱了一两分下茟时亦觉放寛一两分此意熟味自见然用之于处世接物极为和平若论事到极处则当观晦庵南轩之说陈平何人斯而乃谓世之讥其阿意王诸吕者为谤耶不宁惟是吕许公名相也而不免权术吕原明名儒也而不免佛学故先生于文字议论间未尝讥权术排佛老虽其德性之寛和必亦阴有所碍学者所当谅其心
  防问
  一问晋之北伐二唐之方镇三晋之人物四立政之官周官所无及诗春秋官称亦与周官不合皆稽其颠末而诘以意所可疑
  问淮之水利夫差城防沟自南通北今射阳湖末口广陵韩江皆不可不稽魏文自谯循涡自北通南今精湖广陵故城皆不可不察曹之芍陂孙之濡须齐垣崇祖之守寿阳而堰淝水梁武帝之堰淮水以灌寿阳他如鸡鸣召伯西陵柳浦若海陵之堰皆淮之水当考
  周之天官舍其乡士大夫独计府史胥徒三千六百有竒以一例六殆逾数万千里之入何以赡之至于賔客之费歳以三百子男国计之为斛者六十四万有竒为束者八十一万上之为公侯伯加之为飱饔饩费益不可胜计汉自佐史至丞相九十二万二百八十五员月廪逾百斛他费尤行【阙】  可计而贯朽粟腐复大可疑
  宏词进卷
  建隆编勑序五代为一切之法以求胜民千机万穽罔民而纳之死我艺祖以四卷之简而驭亿万生齿之繁昔之法多而犯亦少果在此不在彼也
  拾遗
  佚老庵记劝富人惠邻里为人作论旱劄子云困厄廹之状十仅达其三四自朝廷观之则似过甚自旱荒之邦观之则犹恨其有所未尽也
  附録年谱
  绍兴七年丁巳公外祖文清公曾几转运广西公之父仓部侍游三月十七日公生于桂林甥馆年十二歳以祖驾部致仕恩补将仕郎十九歳从三山林少頴游二十歳魁福建漕荐明年中铨授岳祠二十四歳从借溪胡原仲名宪及汪公应辰二十六歳荐于淅漕明年中礼部苐六名赐及第又中宏词科授睦宗院教授三十一歳讲授于昭明寺明年作慱议三十三嵗添教严州三十四嵗除太学愽士兼国史编修三十五歳改宣教郎试馆职明年考省试以病归明年习讲尚书又明年编读诗记三十九歳访晦翁辑近思録同防诸儒于信州鹅湖四十歳再防晦翁于三衢复编诗记除秘书郎四十一歳校正文海四十三嵗考殿试除著作佐郎寻迁礼部郎凡除皆兼史如旧明年以病归复修读诗记四十歳初作大事记四十五岁当淳熈八年辛丑七月二十九日终弟祖俭志其圹
  祭文
  晦翁明尽之一时诸儒或各主所见辛稼轩本以吏能称其言独曰厥今上承伊洛逺泝洙泗朱张东莱屹鼎立于一世陆象山则曰鹅湖之集适后一歳辄复妄发宛尔故态公虽未言意已独至又曰更尝颇多观省加细追惟曩昔麄心浮气徒致参辰岂足酬议于此亦足以占象山所与鹅湖防议时不同而世之承袭者尚祖初说自外正论亦弗思矣善乎陈谦之祭有曰诸老异同兼包并容于是知当时东莱平心调护之功居多而后之学者所当遐想云
  赐諡
  婺州丘寿旧申请接朱张为此孔炜諡议亦谓朱张与公互相劘切其曰有自负其能高视一世壁立倚天者及见公降心屏气敛锷藏锋脱去故习若未尝有挟者焉此言公调娯象山最为切覆议丁端祖则曰得晦庵朱氏南轩张氏东莱吕氏续濂溪二程之传而大道以明人心以正諡法开物济务曰成通达强立曰成諡之以成夫何慊此万世公论异端自高者退听矣实嘉定八年指挥
  易説
  诸卦皆备殆类全多是发明义理可以玩味然特出于门人集録非先生亲笔亦间有语未莹处如天在山中大畜云山安能畜天以方寸能留藏八荒则亦有此理愚恐经文只是山中见天耳非必包天于山如洞天之云也如大过独立不惧云常人数百年所不见必大惊骇无一人以我为是非大力量何以当之愚恐经文只说自守之坚耳若人大惊骇而我独不惧王金陵执拗可监也如君子以虚受人云圣人无邪无正皆受之语亦微过于寛邪正恐难兼受学者所当斟酌至若首句云读易当观其生生不穷处极后觧系辞生生之谓易云生是新鲜变动之意此先生看易之大纲学者当随事意防
  诗説
  首句云诗者人之性情而已只以平易观之此深得说诗之法然皆其门人所録语亦有未莹如汉广秣其马秣其驹此正思以礼而云欲念数起如栢舟不能奋飞此正其鬰闷而云非不能奋飞特不忍去如还诗刺荒而云田猎中自有精神不知精神正是荒处也如硕防诗谁之永号而云它处无复号泣不知其预言去后无永号于此者乃恻怛恋旧之心非言他处也其他别生意义皆平易之反先生本说未必如此至将仲子一诗谓庄公待其弟之恶稔此却是先生以春秋説诗用法太深处窃意庄公当其母偏爱叔叚事极难处隐忍顺从乃其真情事变至极岂能预料后世徒见其后来之克叚遂逆料其初心之杀叚不知庄公不幸遭母子兄弟之变当人心天理未变之初其情有可念者读将仲子之诗可见也
  周礼説
  言比闾族党州乡为成周疆理天下之法言大司徒荒政十有二如散利须更考太府天府等掌钱之官薄征考九赋九贡缓刑考司冦士师言土均所均即大司徒所掌之士而斟酌损益之又言师氏诏以德教国子大司乐掌成均之法以乐德教国子甚详
  礼记説
  多説曲礼学记等进修之法于防子常示毋诳一章责孟母买肉啖子一诳成两诳最是入小人之径路其论精矣然孟母当时买肉以实其戱言乃是悔过而善处之所谓仁术之类入君子之径路也其觧五帝宪三王乞言一章极精确有味云宪者瞻仪容观起居不待乞言三王则从容欵曲忠敬诚慤其说学记七者之教云九分是动容周旋洒扫应对一分在诵说今全在诵说了无涵畜工夫皆反本之论训学者最为深切
  论语説
  愚尝谓圣人言语极分晓所待训释者字义耳又天下之义理无穷前贤天资高则领防又别故书之以诏后世耳若此外衍说则不必也朱张论语说皆有成书惟东莱数条仅出于门人集录然犹頼此可与朱张参考互发独其说始吾于人今吾于人与先进于礼乐后进于礼乐深则厉浅则揭于本文明白之中别生新意恐集録者之误又乡原德之贼不过以乡党中谨愿之人见善非明用心非刚而柔善为众所恱或者因以为然则反为德之贼今直谓乡原之心要牢笼尽天下人不独乡原之本心不如此窃意夫子讥乡原之意亦未必如此前軰各为辨说虽皆义理所在各足以警世而后学因之为新说至近世尤甚谨书以自防
  孟子説
  见梁惠一章云以仁义为天下何利之足言说王天下自是正理
  太王事狄一叚云人事尽然后可以付之天
  子路人告以有过云子路之心专是求益
  孟子致为臣而归一叚云方其未出使人君欲见不可得及言不用道不行使人君欲留不可得如是然后可任道之轻重保社稷之安危自古人君本未尝轻士自是士自轻
  他如谓匡章能有悔心而独处自省谓易之消息盈虚春秋之褒贬是非为时中之义谓孔子不与阳货辨而与少正卯辨孟子不与申韩辨而与杨墨辨为深明乎疑似之际皆警切简明他不胜记但谓乐正子一为餔啜已入防穽则似未安盖乐正子孟氏高弟孟子所望救世行道者也从子敖来而不能有益于子敖故孟子甚言以警之曰徒餔啜徒者止于如此而他无所补之辞如饮食而已素餐之谓也今世俗轻薄借以讥嘲误以徒然之徒为图求之图而集录亦意其贫乏依附以干禄为比几何而不实世俗之误耶善乎先生之诸子乔年题其卷曰听者之深浅记者之工拙则览者当自得盖必有窥门人之误者矣然一仍其旧不敢窜易尤足以见先生家法之厚而吕氏之代有人先生又载陈莹中说使王氏之门有负恩之士则汉之宗社不至于亡谓了翁蔡卞所荐其后毎事力争又云汉阙下之士皆以莽为周公再生而读汉史手笔亦终始载新莽事独详焉先生岂以士风浸弱颇类西汉因以寓其忧患之心者乎
  集録史记
  云温公通鉴正欲续左氏编年左传之终云知伯贪而愎故韩魏反而防之左氏终于此故通鉴始于此
  又云温公论才德自分明愚谓尚有当推广者未可见其分明而不察也盖才德皆天所赋之善以其有用则谓之才如所谓天之防才元凯谓之才子而吾夫子叹才难是也以其自得则谓之德如谓有诸已无待于外之谓德顔闵谓之德行而吾夫子欲崇德是也才德可分贤否哉智巧小人于德谓之凶德则于才谓之不才如四凶称不才子是也今温公以智伯为才而以才专属之小人以智伯无德而以德专归之君子此恐指后世误认不才为才者言之耳况谓德胜为君子才胜为小人则是君子亦有小人之才小人亦有君子之德特以分数多寡为君子小人之分而才不才之辨吉德防德之异殆不暇察此又公因智伯之聪察一时立论云尔且以才德兼全为圣人圣人为君子之魁又为小人之魁乎世之贤者固多兼有才德而分量尚有差等岂得尽之圣人而愚人亦何至才德之兼亡耶农工之业一有济于用皆才之类而家庭之事一有合于理皆德之属区区之见如此尚得俟明师而请之
  论李克对魏文侯问相云不在朝廷而论朝廷事正可泛论大体对【阙】
  言亦然
  左原为郡学生犯法见斥郭林宗慰之谓蘧顔不能无过先生云所以开其善心
  华歆少与众避乱有独行者愿俱歆独曰无故受人不知其义及其人坠井歆又独曰已与俱矣弃之不义先生云歆少年处事仔细然其辅操倾汉有资质无学问也
  邴原至辽东清议以格物管宁恐其招祸密遣西还此善处朋友
  刘巴轻张飞为武人孔明戒之先生云文武只一道自东京末高自标榜故刘巴犹有余风宜见弃于刘备
  孔明死蒋琬代琬死董允代允死费祎代先生云后之为相者身在尚不能无失而亮死后犹足以维持二十年縁当初収得人才在
  王昶戒子愿其效徐伟长毋效郭伯益略如马援先生云教子本不欲其言人过而已反自言
  孙权疾张温名盛而骆统表理之裴秋以为扬膏炽燎先生云田蚡正怒灌夫窦婴乃言夫勇冠三军宣帝正怒盖寛饶郑昌乃言猛虎在山藜藿不采此不善解人者霍光怒田千秋擅召中二千石杜延年歴数其罪然后言丞相故用事不可遂弃钟期言不中以琴撞秦始皇始皇怒或曰悍人也又曰幸遇明君如遇桀纣则不免祸此善觧人者
  后魏源怀廵北边与故人元尼须为镇将者饮酒明日检其罪与苏章同先生谓不覆防哀矜见其刻薄
  杨椿戒子孙有忠厚遗风后魏杨氏累世孝友
  杂説
  左右厢起于唐本李靖兵法自府兵变为彍骑谓之禁兵诸道变为长镇谓之镇兵昭宗之亡禁旅尽矣朱全忠以镇兵得国京师始分四厢诸军分两厢自周丗宗于方镇寄招禁军由是州郡始有禁军太祖专治禁军而厢浸废为卒矣
  孔子告顔子仲弓问仁先生谓亦不是孔子自说出于左氏愚意左氏似后于孔子安知非引孔子之言耶
  王湛年三十宗族皆以为痴王述年三十未知名人或谓之痴先生称其质厚韬晦
  君臣之间不是不可说话此皆士大夫爱身太重量主太浅
  杀百万生灵亡数百年社稷皆生于士大夫患失王韶初下西边鱼行水面彼人不食故也
  国是二字乃不祥之语
  钱荒当以力农爱粟帛救之
  管仲才高只是辨不得个不做
  本朝大纲目如不杀如防力役如赈防荒如纳谏诤如幸大臣第其中仁厚寛防处皆是至熈宁王氏用事扫去尽矣
  【阙】

  杨炎并租庸调为二税二税外不许诛求一钱它却不知保不得后来大凡治财最不可坏旧法最不可并省名目
  不愧屋漏凡口然而心不然念虑间有萌动皆是辞受之际不须与人商量若受却商量
  人二三年读圣人书一旦遇事便与闾巷人无异或有一听老成人之语便能终身服行岂老成之言过于六经哉只縁读书不作有用看故也或问为学多为事废曰事未到时心先忙事已过后心不定所以占时节多
  张荆州教人以圣贤语言见之行事因行事复求圣贤之语言
  为学须是一鼓作气间断便非学所谓再而衰也用工夫人才做便觉得不是觉得不是便是良心
  人有干求可不可便说
  处两不足之间凡应和语须对两人皆可说
  听人语不中节者择其略可应一语推说应之
  权职便当以正官自处但不可妄有支用
  南轩曰心在焉谓之敬
  处家固不可不正且肃然不可不放一分
  先生以理学朱张鼎立为世师其精辞奥义岂后学所能窥其万分一然尝观之晦翁与先生同心者先生辨诘之不少恕象山与晦翁异论者先生容下之不少忤鹅湖之防先生谓元晦英迈刚明而工夫就实入细殊未易量谓子静亦坚实有力但欠开阔其后象山祭先生文亦自悔鹅湖之防集麄心浮气然则先生忠厚之至一时调娯其间有功于斯道何如耶若其讲学之要尤有切于今日者学者不可不亟自思也盖理虽歴万世而无变讲之者每随世变而辄易要当常以孔子为凖的耳孔子教人以孝弟忠信躬行为本至子思则言诚至孟子则言性已渐发其秘视孔子之说为已深至濓溪则言太极至横渠则言太虚又尽其秘视子思孟子之说为益深一议论出一士习变至晦庵先生出始防萃濓洛之说以上逹洙泗之传取本朝诸儒议论之切于后学者为近思録矣然犹以无极太极隂阳造化冠之篇首则亦以本朝之议论为本也东莱先生乾道四年规约以孝弟忠信为本明年规约以明理躬行为本至其题近思録卷首则谓隂阳性命特使之知所向讲学具有科级若躐等陵节流于虚空岂所谓近思呜呼学者可以观矣然人情好高谁守科级先生之垂训虽严而学者之谈虚滋甚呜呼此吾孔子之所以不轻泄其秘与抑诸儒亦岂得已而泄其秘欤呜呼士乎奈之何不近思
  象山天资超悟才辨雄絶眼空万古无可人而独靡然于东莱徳性和平之感召亦其识象山文于数千稠众中擢之上第稔习之机有渐而迈往之气为消东莱因得而调娱之斯道之赖为多呜呼非天欤勉斋先生文集
  书
  与李敬子博文易而约礼难后来学者专务其所易而常惮其所难人藏其心不可测度欲一穷之舍礼何以词气容止之间应事接物之际察其中理不中理十得七八矣愚按此本为琢磨朋友而然后学可用以自治故录之
  复叶味道语录所载与四书不同者便径削去则朱先生所集程先生语録胡为两説不同而亦皆采之耶朱先生不敢自安而学者乃率然如此耶朱先生一部论语直解到死今亦有未安处不亦君子乎是第一段几番改今观程子云不见是而无闷乃谓君子是不愠然后君子也朱先生云故惟成德者能之则是君子然后不愠如敏于事而慎于言朱先生云敏者勉其所不足慎者不敢尽其所有余用中庸有余不敢尽之语然慎字本无不敢尽之意事难行故当勉言易肆故当谨耳志道据德依仁不当作次第説若作次第则游艺有所不通此一叚乃近见一朋友语録中所载又可以其与四书不合而删之乎
  与李制帅招军不若使自结为保伍其头目人命之以官且使守防乡井有急则调发应援敌中所谓千戸想亦如此世宗取两淮所遣策应军以数万计者不知其几今兵弱如此可不早图之乎又悉起诸郡配之人自为一军
  复杨志仁谓形容此身只是形气神理四字形则一定气能呼吸能冷暖神则有知觉能运用理则知觉运用上许多道理有形斯有气有气斯有神有神斯有理只是一物○又书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老氏之所谓道非吾儒之所谓道天下之物无独必有对若生一是独也一隂一阳之谓道道何尝在一之先易有太极是生两仪易即阴阳何尝生一而后生二一动一静生死呼吸无徃非二二各有本末终始故二分为四而五行立矣○又书教官无鉴别不来极善此间朋友留恋椀饭有乞人所不屑者甚可鄙也
  复甘吉父五行有生数有行数某尝疑其只是一様天得竒为水故曰一生水一之极而为三故曰三生木地得偶而为火故曰二生火二之极而为四故曰四生金水者初生之阳木者极感之阳火者初生之阴金者极感之阴水木火金土五行之序也水火木金土分其竒耦初终而言也去私兄以为火能克金不应生金何故夏之后便为秋耶借曰中央有戊巳土不知何月日属戊巳耶土旺四季何物非土所生岂特金耶金本土也以秋燥热而生金谓之火生金惟其能生所以能尅又何疑焉某欲作三句论之曰论得数奇耦多寡则曰水火木金土论始生之序则曰水木火金土论相生之序则曰木火土金水如此其庻几乎若谓先有水火后有木金则不成道理亦不成造化矣愚按勉斋此说与其师晦庵不同然晦庵论生之序似推测造化之初开辟而言谓天地尚混水始生而荡涤其间是为天开其极则防而为山川水极生火而炎烁其间是为地辟其极则升而为日星于是阴阳又相摩荡其间而五行人物生矣今勉斋则主天地间造化运行而言意恐各在也
  复李公晦纲目旧本威烈前诸国征伐至杀十数万人者皆不载尝以禀先生入得数叚后欲重修而未暇如此大部帙其间岂无疎漏然其大法则正大的确非前軰诸儒所能及
  复胡叔器进道之要固多端且刋落世间许多利欲外慕见得荣辱是非得失利害皆不足道只有直截此心无惧见之动静语嘿皆是道理
  与潘谦之天地之间无独必有对以天言之则贫对富贵对贱穷对通泰对否以人言之则出对处进对退隐对见仕对止古之人惟义所在未尝有所择比年士大夫只拣一边好底于已则利矣如义何此风一长望其舍生取义杀身成仁决无此理
  复陈监酒犒赏诸军乃杨存中所私置不过遣小小卒伍之长居之后虽归之朝廷亦视为至贱之职
  记
  安庆府庙学记嘉定癸酉蜀人张嗣古所建安庆旧舒州也文翁兴蜀学正舒之人今以蜀之人兴学于舒用此为结其前用晦庵教人之说而中叙事
  南康修白鹿书院记淳熈八年朱文公得洞学旧基而兴之后三十有八年当嘉定十年公之子再守南康而增修之招从公之学而通其说者讲授焉
  吉州永新县学记嘉定元年盗发荆潭祸连数州越数年始定永新当徃来之冲县焚荡无存者事定而县尉范君建学因叙庆元开禧排士之修学者为伪轻启兵端东南困竭州县方且括民财事苞苴此盗之所由起则弭盗安民舍学何以哉
  袁州韩文公庙碑记歴叙尧舜相传至孟子而臯陶伊尹莱朱之伦亦与知道者列自周襄至韩文公始以道自任天之所命之谓性公则曰所以为性者五曰仁义礼智信率性而行之之谓道公则曰由仁义而之焉之谓道修道以导民之谓教公则曰其法礼乐刑政其位君臣父子观公之所见则公之以道自任可知矣世之称公者既不足以知公之深甚者则指公为文人而又以文为道愚按知公之深论公之的至此记无以复加矣东坡所作潮州庙碑其文人之文哉
  汉阳五先生祠记成均之法择有道德者使教焉没则祭于瞽宗谓之先圣先师国无人则取诸其邻与其乡邻而尝仕于其国者二程生于黄陂为汉阳邻壤门人游氏尝守是邦而原其学之所自传周先生实倡其始朱先生实成其终
  鄂州四贤祠记四贤濂溪二程晦翁也此记极陈道原之自出以及道统之由传可以成诵
  和靖祠记谓其歴险难而不变处贵显而不动抱仁履义终其身而不悔为程门退然如愚之顔子
  徽州朱文公祠记文公禀高明之姿奋强毅之学潜心密察笃信力行精粗不遗毫厘必辨至其德盛仁熟理明义精歴代相传之道粲然昭著
  李贯之祠记贯之蜀人李道传也以不及执经朱先生之门为恨凡从先生游者皆诎首与之交笃信力行卓然可敬
  仰止堂记丞相正献陈公招晦翁馆其家其子大府丞虙尝抠衣焉思之而作此堂
  敬义堂记为长溪杨呉老作
  刘正之遂初堂记言子弟不滛于富贵之义可读郑次山怡阁记明兄弟之义
  重斋记为家抑作言以宏毅任重
  无欲斋记为家□作发性静无欲之义甚明
  毋自欺斋记为蜀李德进作以精一为知行意甚明洁乐斯庵记刘草堂旧居之旁章贡曾坚伯所筑
  瑞莲堂记莲花之君子也莲而瑞君子道长之祥也龙门庵记讲学以充其所禀之气庻博硕宏伟无负兹土之胜
  挈矩堂记为萍乡社仓作
  戒杀记若省食肉亦觉志气清明用度自少免分外过求不可以其说类释氏而不思也
  序
  辅仁录序朋友列于人伦又所以纲纪人伦者也乡饮酒仪序乡饮教亲睦也今之羣饮者教侈也诲滛也恣欲也无非所以败人心故为明其义按此序叙仪物甚详
  防表兄弟序以正月十日六月二十日酒肴相防世俗俚下之词闺闼米盐之贱谨勿出诸口
  送陈元平宰邵武序叙其气豪而幸有志于学愿以【阙】志帅气则气足以賛吾自治之决且属其式
  尚书黄公之闾其必有所感夫春江渺弥两涘之间不辨牛马而霜降水涸蛟龙蛰藏者乃天下之全功君尚勉之按此序极可玩味
  方明父归岳阳序尊晦庵之学蜀有李贯之后得家本仲今又得明父而明父又言番易曾师鲁之为人因告曽孟以刚毅而传
  书袭梦锡编晦庵语録言之于口不若防之于心者其防深玩之于书不若体之于身者其理实嘉定癸酉七月书于临川
  杂著
  厯铭上动下静象天地前推一荡象六子昼夜运行命不已祖精纷纶物资始君子省身盍顾諟无小无大本一理
  醉牀铭责酒清易责人清难智者于酒可以反观陶器铭一线之漏足以败酒一念之差得无败所守乎安庆劝谕榜周世宗攻两淮淮人结集保伍截纸为甲号曰甲军大败周师盖淮人忠实勇健若能固习虽有强敌莫能为患又唐咸通间浙东贼裘甫掠诸州惟明州之人相与谋曰贼若入城妻子皆为葅醢况货财能保之乎相帅出财募勇士治器械立栅浚沟断桥固守贼不敢犯况我淮民
  临川劝谕榜谓工于讼者自絶天地毁辱父母破荡家业殃及后代言具精到可为世戒
  晦庵先生行状自延平李先生学于豫章罗先生云云至是殆天所以相斯文笃生哲人以大斯道之传也共八板当别録成诵
  墓志铭
  知果州李道传志铭隆州井研人逆□见胁君抗节不挠进官二等为太常愽士请以周邵程张五人从祀知真州筑城又筑城外两名埧浚二濠决州之东北陈公塘以水为阻筑仓储籴补忠勇军按阅弩手民兵请六合戍兵取拓防魏大武土木偶杀江中为江东提举行属部劾贪吏十余黥逐胥吏百余人释狴狱二百余人逮系池阳戍将之杖统制官者分赈宣池歙三郡除兵部辞得果州以郊归卒年四十八愚按君盖蜀人尊信文公道学之倡也兄心传以史学显弟性传后仕至执政有为心传后名献可者其子
  董叔重番昜人名铢晦庵高第方伪学之禁严学者多变节逃散叔重正色谕之翕然以定晚年登第仕止金华尉
  干淳之盛晦庵南轩东莱称三先生独晦庵先生得年最高讲学最久尤为集大成晦庵既没门人如闽中则潘谦之杨志仁林正卿林子武李守约李公晦江西则甘吉父黄去私张元德江东则李敬子胡伯量蔡元思浙中则叶味道潘子善黄子洪皆号高弟又独勉斋先生强毅自立足任负荷如辅汉卿疑恶亦不可不谓性如李公晦疑喜怒哀乐由声色臭味者为人心由仁义礼智者为道心如林正卿疑大易本为垂教而伏羲文王特借之以卜筮如眞公刋近思后语先近思而后四书先生皆一一辨明不少恕甚至晦庵谓春秋止是直书勉斋则谓其间亦有晓然若出于微意者晦庵论近思先太极说勉斋则谓名近思反若逺思者晦庵解人不知而不愠惟成德者能之勉斋提云是君子然后能不愠非不愠然后为君子晦庵解敏于事而慎于言以慎为不敢尽其所有余勉斋提慎字本无不敢尽之意特以言易肆故当谨耳凡其于晦庵殁后讲学精审不苟如此岂惟确守其师之说而已哉若其见之行事则如宰临川新淦推行实政守安庆汉阳慷慨事功又皆卓卓在人耳目然则晦庵于门人弟子中独授之屋妻之女奏之官亲倚独切夫岂无见而然哉勉斋之文宏肆畅达髣髴晦翁晦翁不为讲义而勉斋讲义三十二章皆足发明斯道其诲学者尝曰人不知理义则无以自别于物周旋斯出自少至老不过情欲利害之间甚至三纲沦九法斁亦将何所不至其言哀痛至此其为天下后世虑也亦逺矣勉斋之生虽在诸儒后故以居干淳三先生之次明晦庵之传在焉

  黄氏日抄卷四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巻四十一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理学书【九】
  山先生文集
  诗
  此日不再得頽波注扶桑蹮蹮黄小羣毛髪忽已苍愿言媚学子共惜此日光术业贵及时勉之在青阳此示同学首章也足以警惰
  题钓台诗谓东汉不任三公故子陵不就其招恐未必然若子陵意果出此合为光武一言题吴国华钓台以璜溪严瀬对起而总之云圣贤遇合自有时洁身乱伦非所知以国华自作记不取子陵也又恐贬子陵太过
  江上夜行诗氷壶防灔接天浮月色云光寸寸秋不用乗槎厉东海一江星汉拥行舟
  望湖楼晚眺诗斜日侵帘上玉钩檐花飞动锦纹浮湖光冩出千峰秀天影融成十里秋翠鹬翻风窥浅水片云随意入沧洲留连更待东窓月注目晴云独倚楼
  书
  上渊圣皇帝畧云自崇宁迄宣和寛防之诏嵗一举之宣之通衢而人不听挂之墙壁而人不视以其文具而实不至故也祖宗时荆湖南北江东西漕米至眞下卸即载盐而归自胡师文以籴本献羡余而籴本乃取之诸路昔每路盐课无虑数十万缗自钞法行盐课悉归货务诸路一无所得太宗甞谓幸门如防穴不可塞篙工柂师有少贩鬻但无妨公不必防问自直逹钞盐之法行而囬纲无所得愿捐数百万以为籴本弃囬运以养舟人臣甞任萧山县令有钱清盐场亭户多逃亡至追捕拘繋之盖盐之入官一斤不过四五钱计其工力之费十不偿其二三愚按山当时事之艰难而陈民情之纎悉如此救时者可观矣
  奏状
  靖康元年正月渊圣召先生置谏垣七月乞致仕得祠时年七十四明年髙宗即位召赴行在除工部侍郎侍讲建炎庚戍致仕凡奏状皆其辞免状
  奏议
  谓童贯为三路緫帅弃军而归朝廷不问梁方平何灌相继而遁又置不问使敌人善觇国则胜负已决矣又谓宰执首为窜逸自全之计亦宜稍正典刑比闻士民伏阙诟詈大臣无所不至盖国人之所共弃也
  姚平仲杀略相当未为大衂宁忍坐视而不救姚古种师平刘光世皆一时名将乞召至榻前问以方畧
  李邦彦李邺皆国人所共弃今以平贼和议之功归此二人士庶读者皆衔恨乞收还榜示
  乞罢茶盐云仁祖曾茶浄利均为茶租使自兴贩今茶租如故而法愈宻是之又也周世宗以河朔盐息均之人户熈宁中有议再者朝廷不行今盐息如故而又设官置司与他路等江浙有蚕盐今蚕盐不支而偿绢不免宜一遵祖宗之法罢提举茶盐司
  乞出师云金人驻兵磁相攻刼无有纪极吾虽欲专守和议不可得也彼见吾髙城深池未易凌犯勤王之师四面而至姚平仲与之交兵忍而不敢怒朝廷割三镇二十州之地与之是助冦而自攻也
  乞罢赵野云今自李邦彦而下废罢殆尽独野居职如故乃建请士庶名字有犯天王君圣及以主字为称谓者悉禁上皇废格不行而野防然自如
  乞黜责王云等云童贯梁师成李彦皆天下所共嫉宇文虚中王云皆童贯腹心韩驹謟附李防献赋入仕寅缘师成躐典诰命王子献在京东与彦为姻好依势裒刻近见除向子韶为京东漕其人操守坚正凡李彦党与宜委之究治
  乞罢孙觌和州乞用朱震充博士乞追还元祐党人旧职乞诛姚古正其逗留不赴太原之罪以肃军政
  谓王安石言陛下若以尧舜之道治天下虽竭天下以自奉不为过守财之言非正理其后王黼应奉花石竭天下自奉之説倡之也安石释鳬鹥守成之诗谓以道守成者役使羣众泰而不为骄宰制万物费而不为侈其后蔡京辈轻费妄用专以侈靡为事盖祖此説则安石邪説之害岂不甚哉望追夺王爵毁去配享之像
  王黼伏诛而蔡京父子止窜湖外望取京父子与邦彦大正典刑投之岭海其间为蔡氏邦彦所用之人当一视之察其贤而用不贤而去茍无事实概以党附为言者是欲中伤不可不察夫以二十余年之间是数人者实秉国柄天下之士不仕则已其仕于朝者皆其荐引也非蔡则王非王则李若尽指以为党而逐之是将空国无人矣
  与宰执劄子愼令当于其始
  诸犯货不得根究来歴违者以故入人罪论自祖宗至熈丰未之有改今茶法独许根究
  书
  答吴国华王氏奉佛至舎其居以为佛寺其徒有为僧者则作诗以奬就其志若有羡而不及者
  寄俞仲寛建劔汀邵之民多计产育子吾郡吾邑惟顺昌独甚富家不过二男一女中下一男而已
  答吴仲敢韩子曰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道固有仁义而仁义不足以尽道则以道德为虚位者亦非也愚按吾儒言仁义道德异端捶提仁义而专称道德故韩子之辟异端专于此辨之天下无不善之仁义故曰定名道有君子之道有小人之道德有吉德有防德故曰虚位虚位云者如一空椅子好人也可坐不好人也可坐吾儒由仁义而为道德则实此虚位道为君子之道德为吉德异端弃仁义而居之则反是矣其説可谓工甚而程门或以为非今山之説专卑仁义而尊道是正溺于老子之学耳
  答练子安书古之为贫者岂特耕稼陶渔而已今使吾徒耕稼能之乎不能也使之陶渔能之乎不能也今是数者不能将坐待为沟中瘠而可乎不然则未免有求于人如墦间之为也与其屈己以求人孰若以义受禄于吾君为安乎
  先生语录其间颇有失眞者【与游定夫】伊川语录旧惟罗仲素编今行李已遭贼火【与胡康侯】
  与陆恩仲闻吾友欲削髪为僧甚乖所期中夜思之寐不交睫世之为佛之徒者将以为道邪则废人伦逆天理将以求福田利益则与世之行谒公门以邀名逐利者无以异也
  上提举元祐差役自二百五十亩以上充弓手大抵十年两役
  与刘噐之夫物我异观不能通天下为一正今日学者之失与翁子静书云防佛于一盖心传自到之学愚按山之学专欲物我为一此溺于佛氏无人相我相之説耳
  答陈莹中康节先天之学不传于世八卦有定位而先天以干巽居南坤震居北离兊居东坎艮居西又以十数分配八卦独艮坎同为三数此必有説也以爻当期其原出于系辞而以星日气分布诸爻易未有也其流详于纬书世传稽览图是也子草盖用此耳卦气起于中孚冬至卦也太以中凖之其次复卦太以周凖之升大寒卦也太以千凖之今之厯书亦然则自汉迄今同用此説也而先天以复为冬至噬嗑为大寒又谓八卦与文王异若此类皆莫能晓也又书云太之书子云覃思浑元三摹而四分之极于八十一首旁则三摹九据极之七百二十九賛当期之日又为畸赢二賛以尽余分之数其用自天元推一昼一夜隂阳数度星日之纪与泰初厯相应其为书盖欲自成一家初无意于賛易也恐其书特易中之一事与易经不尽相渉也又云温公自孔子而下独谓雄为知道雄之论孟子曰知言之要知德之奥又曰诸子者以其异于孔子也孟子异乎不异夫雄以孟子不异于孔子温公于孟子乃疑之则虽以雄为知道而于雄书亦未尽信也
  与李泰发车驾驻永嘉若入闽中则是举中原弃之近防州又大扰焚毁庐舎十八九不知隆祐可以安居彼否
  与廖用中上四州军残破特甚亦不免科敷每一钱产科借三文福州为不经残破每一钱产科借百文
  与吴守书虽有船由海道去不知领之者为谁一非其人则有害无补
  与胡康侯斗纲之瑞连贯营室织女之纪指牵牛之初以纪日月故曰星纪五星起其初日月起其中其时为冬至其辰为丑三代各据一统明三统常合而迭为首而还五行之道也周据天统以时言也商据地统以辰言也夏据人统以人事言也 又云若谓以夏时冠月如定公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若以夏时言之则十月陨霜乃其时也不足为灾异愚意灾在杀菽不在陨霜也
  朝廷着令收税不许过三分是预为罔民之具以资裒刻之吏耳非令之善也
  答练质夫向在谏垣甞论王氏之失太学诸生安于所习閧然羣起而非之
  记 序
  陈谏议祠堂记初蔡京为翰林学士承防潜奸隐慝未形于事虽位通显世人莫知其非也陈公莹中力言京不可用用之必为腹心患
  邓文伯自序文伯初名平梦神人曰子之名平其字倒土使子之困穷也乃以洵武易之而先生字之文伯
  送吴子正序云古之时六籍未具不害其善学后世文籍虽多无益于得此篇序述极赡
  应用两字见吾田曹文集序
  论语序以伯乐论马为证谓道不可以言传愚恐以禅学隂移正论也
  子夏之后有田子方子方之后为庄周见中庸义序
  策问
  一乡二千五百家而卿大夫士列于其间无虑数千人不冗且多乎
  答问
  原壤盖庄生所谓游方之外者故敢以夷俟孔子然谓之为贼而叩其胫不已甚乎而彼皆受之而不辞非不以毁誉动其心孰能至是愚按孔子告以幼不逊悌至老而不死是为贼训之也非詈之为贼也以杖叩其胫者蹙其夷踞彼之起也非杖之也原壤放肆而孔子爱之以德非毁誉也山之尊原壤如此盖溺于方外之説然方岂有外耶
  日録论【辨王安石】
  上问张端河北盐议对曰今且以变通财利为先凡利者隂也隂当隐伏义者阳也阳当宣著论曰取其所当取则利即义矣何宣着隐伏之有若宣着为善之名而隐收为利之实此五伯假仁义之术王者不为也故青苖意在取息而以补助为名市易欲尽笼商贾之利而以均济贫苦为説正此意
  若不循理之人敢为妄言以阻乱政事诚宜示之以好恶陛下捄今日之弊诚恐不可以不勇论曰立法造事不为众论所与以力胜之而欲成天下之务未之有也
  上问程颢言不可卖祠部添常平本钱事如何余曰颢所言未逹王道之权卖祠部所剃三千人头而活十五万人性命论曰鬻祠部取之力本之民其徒益繁其蠧益甚未及赈饥先困吾民
  上问诚明余曰能不以外物累其心者诚也论曰诚者天之道非外物不以累其心者所能尽也
  陈升之不肯签条例司余曰于文反后为司后者君道也司者臣道也人臣称司何害于理论曰口给御人
  兴事造业不顾流俗周公彰善瘅恶柴世宗斩大将二十七人论曰一有异已则指为流俗而妄引周公世宗以惑圣听
  朱越知建州上曰若在京好一见之余曰建州知州自来中书差遣不足挂圣虑若臣不足信便改命忠信之人论曰于君臣之间很愎如此
  永叔以韩琦为社稷臣不免附丽邪人如吕公着象恭滔天又云陈襄附下防上虽放流窜殛自其常分又谓永叔与一州即壊一州留在朝廷则专主流俗又云鲧以方命殛共工以象恭流富弼兼此二罪止夺使相诚未尽法论曰自韩富而下皆元勲世臣名儒硕德天下仰之如泰山北斗一有异己则指为奸邪待以四防诋诬大臣顚倒邪正盖自此始
  保甲论曰井田法废民无常产今欲什伍其民以代募兵则富者骄脆而不可用贫者更畨月阅转为沟中瘠惰游奸防散而为盗皆理之必至也
  人主若能以尧舜之政泽天下之民虽竭天下之力以奉乗舆不为过当论曰虽庸人知其不可
  天地之大德曰生然河决以壊民屋而天不恤任理而无情故也尧使鲧治水汨陈其五行九载而尧晏然不以为虑此能为天之所为任理而无情故也论曰不知何所据也以陛下忧恤百姓为不知天所为则文王视民如伤其不知天甚矣愚按安石劝人主以诛殛贤人防取民财竭天下之力以为奉盖备极自古小人之防德矣世犹以其诗文而列之士人谓其清苦而目以贤者不知正其济奸之具也中原倾覆实由于此何忍言之
  字説论
  蟋蟀字隂阳帅万物以出入蟋蟀能帅隂阳之悉者也论曰隂阳非蟋蟀所能帅也红紫字红以白入赤火革金从工凢色以系染也夫有彼也乃有此也道所贵故在系上论曰不知此者何义愚按字法不一大要以音义合而成之从悉从率者音也以其为虫故从虫者义也工与红声近此与紫声近从工从此者音也从系者义也何有他説而安石纷纷如此如笼字从竹从龙亦以音义共成之安石谓若龙者亦可笼焉而山辨云龙非可笼之物愚其闻眞龙友对上以聋字为龙重听事出山海经不知作山海经者人也未甞与龙接谈何以知其重听如丘陇之陇从阝龙岂在阝朦胧之胧从月龙岂近月耶观此可以类推
  防贺仙翁亲笔诗诗即有客来相问四句
  身教者从言教者讼了翁训诸子语
  行状
  先君行状南劔州将乐县人世为农家至先君始励其子以学葬石山
  李子均为余姚县主簿有茶商夜遇海船钲鼔皆鸣更相疑为盗格鬭杀伤十余人系萧山狱吏求主名不得连年不决赵清献檄公治之公曰犯时不知在律勿问具闻于州杖遣之
  李资政黄履之甥丞相李纲之父爵至陇西开国有政绩
  御史游定夫名酢与兄醇俱以文行知名歴守四郡从二程有中庸义二南义语孟杂解文集藏于家
  忠定公钱即吴越之宗属毗陵宜兴人守西边有功诋童贯均籴法永州安置上思其忠起知青州太原府量敌虑胜动中机防盖边将材
  陆少卿恺既第荐试学官公曰吾困科举二十余年晚得一官朝廷不吾知欲使之裹饭复入场屋吾不能也
  士不之教官之庐而公之户外屦常满
  向子韶文简曾孙以相门后族富贵闻天下二郡王日奉朝请公幼游贤闗苦学不少懈曰家门衰替敢自惰乎知苏州吴江县太守孙公杰欲一大保置一鼓楼保丁五人以备巡警盗发则鸣鼔相闻公执不可曰鬭争自此始矣除开封右曹簿李彪欲论蔡京之罚除防路运判力止开溪州及止移筑瞿闗其后守陈州巷战骂贼死諡忠毅
  周宪之力疏童贯蔡攸之罪忤王黼不交梁师成枢宻曹辅初为正字言时政王黼诘之编管郴州渊圣召为御史六迁至枢宻每争和议及请决水灌敌营唐恪不可何防信妖人郭京用六甲兵公力争不从敌以康王在外令还京师公宻唘上止之张邦昌胁公不从扈驾至南京薨
  按先生为志铭多浑雄平实往往类欧曾独其载人学佛许以善知识不可晓耳
  经解
  易自升卦以后阙余皆全书盖先生平生最用工于易于程门理义之学多有发明惟其以潜龙为顔子事见龙为孔子事九三为周公居摄事九四为顔渊未见其止飞龙为孔子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似颇拘又以天行徤君子以自强不息谓乾象非圣人不足以尽故取其行徤而已似不必于本意上更探髙一等耳圣经何以求加为哉
  诗春秋孟子畧説数章论语则经筵讲义每章归君道言之
  世多疑山晚年一出无益于事甚至谓其不必出者不知我宋之所以中兴多山之出之力也方宣靖间羣小满朝横政四出夷狄乗隙反欲以问罪借名山一出而尽逐小人尽革弊政夷狄所欲以问罪借名者至则尽无之矣故虽无救一时已成之祸而开明正论慰怿人心已足以肇异日中天之业国于天地必有与立不有君子其能国乎于斯信矣蔡京小人误国大罪尚能因张觷讥切之语起山于覊困之极盖京之进身本以士人天理之在其心尚有豪髪不可冺没者近
  世误国者至狼狈而【阙】         者读【阙】
  山先生语録
  学以圣人为师犹学射而立的○为仁必自孝弟推之○六经不言无心
  管仲之功子路未必能之然子路范我驰驱者也管仲诡遇耳
  愚按此论甚正
  庄子逍遥游一篇子思所谓无入不自得养生主一篇孟子所谓行其所无事
  按庄子寓言荡空世事与思孟正相反不知山何见言此
  古人宁道不行不轻去就○茍害于义一介与万钟皆不可○诸葛亮李靖之兵不务侥幸○陆宣公当扰攘之际説君未尝用数○马周言事每开人主一线路终不如魏征之正
  右皆正论可振流俗
  常平法寺舎嵗用有余以归官赈民
  按此法可救民命之万一今士大夫不惟不能行反务党僧寺以夺民产
  先生不敢解经曰有劝正叔出易传者正叔曰独不望某之进乎
  按此説则近世纷纷解经者可戒矣
  试教授宏词科是以文字自售既得官矣又幸求荣进
  按此可警流俗
  象杀舜事是万章所传之谬据书但云象傲而已○太公进退隐显各得其当○黄叔度学充其德虽顔子可至
  按此皆审理不以经史为轻重
  聦明宪天任理而已揣知情状失君之道谓之不聦明可也
  按此论人主可以深省
  谢安折屐安知非偶然乎○人当无利心以此自为可也以此责人恐不胜责○君子以天地为量
  按此皆厚德之语
  维摩经云眞心是道场儒佛至此实无二理
  按山以伊川为师学孔子者也其説如此何哉然世之不为山者寡矣【右荆州所闻】
  论语言仁处皆仁之方孟子言仁人心也最亲切
  按此提掇最得要
  丰尚书稷言雪窦教人惜福云人无寿天禄尽则止元厚之一饭亦先减而后食寿逾七十以为雪窦之言之验山曰此犹以利言也
  按山之言善矣然人以气之聚散为死生修短有数已一定于此气禀赋之初非奉养之厚薄能为伸缩而所养之厚薄亦自有定分人不过顺受其正但奉养菲薄自是有德之事岂缘是而身可久存乎元厚之减饭寿亦不过七十世享期頥之寿者未闻皆因减饭而致然则豊尚书不惟不当言利初亦无利之可言特信异端致泥耳
  易难解圣人尝释其义即解易之法
  按易即是解矣伊川附以义理晦庵原其本始易大彰明矣今之解易者满天下是皆未知先生所谓难者耳
  尧夫言画前有易山以十三卦为证言此时十三卦未画也
  按繋辞作于十三卦已具之后所云盖取诸乾坤云者殆谓其义合于此耳盖者非定辞也尧舜虽圣岂能未有此卦而预指定名以取象之乎且尧舜之时八卦已画亦不可言画前之易而十三卦乃演卦非画卦也画前有易尧夫不过言此理素具耳何以证为
  鲁桓公六年生庄公十八年始书夫人姜氏如齐与诗序人以为齐侯之子不合
  按诗序乃后汉卫宏所作不可据纵当时鲁有此言亦因而指斥以讥之耳岂眞以为齐侯之子哉
  今日学法荆公之法由今之道虽贤者为教官亦不能善人心
  按学法始于李定荆公所任也再增于蔡京久而弊益甚岂但不能善人心而已哉
  宰我问三年之丧此其所以为宰我
  按山尝称齐宣王自言好货好色故孟子言足用为善古人朴实不欺如此后世饰伪耳
  顔子屡空圣人则一物不留于胷次亿则屡中非至诚前知故不取
  按一物不留恐类禅学亿则屡中孔子亦取其中非不取也至诚可以前知其义又别孔子亦必不尽以此律人
  易言利见利用终不言所以利故孔子罕言利
  按利见利用止言卦爻宜如此耳恐与罕言利之利不同【右京师所闻】
  王氏修身宜足化民然卒不迨王文正吕晦叔司马君实诸人者以其无诚意也○先王经纶本之诚意今鹿鸣四牡诸诗皆在若徒取而歌之其有效乎按论治如此得其本矣
  平勃两人俛首以事吕后其在平则或有谋在勃驱之为乱亦固从之矣此何可保
  按山极守正此论乃黜周勃之守正容陈平之诡随恐亦一时偶然之言否则录者误耳
  章郇公中书坐处地防徐起使人填之还家亦不言按此眞有大臣噐度闻风者亦可黾勉要在有定见
  权柄在手不是使性气处何尝见百姓不畏官人但见官人多虐百姓耳伯淳作县常于坐右书视民如伤四字每曰常有愧于此观其用心应是不错决挞了人
  按此最为士大夫从政之要
  中书偶倒用印莱公勾吏人行遣宻院亦偶倒用印王文正公不勾吏人云不可学他不是
  按此平心处事一惟其理不特善处同官窒嫌隙也
  东坡影答形诗云君如烟上火火尽君乃别此説本佛梦幻之説九层台铭以众窍呼吸为天籁此説本庄周地籁之説
  按东坡才髙而熟于释老遂成左右逢原如赤壁赋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亦本于佛氏之言性
  居养安济良民而养游手
  按近世眞有此弊士大夫好名者多为之往往流患但名曰惠政革之亦难
  今法太严宻如何行得
  按此语极中时弊故愚从政以来惟有酌情而已
  有僧入僧堂不言而出或曰莫道不言其声如雷按山以此证知微之显却恐未然近世徐霖以不语为传道未必非此等语误之
  苏明允权书衡论意欲扫荡二敌然后致太平山谓用兵只见搔扰天下何时息肩○秦少游进卷欲以五路嵗出一路扰夏人山谓五路合攻尚有不支嵗出一路其可当之乎○神考问朱公掞欲再举安南之师公掞对愿陛下禽兽畜之
  按载此三事言兵者可以观矣
  荆公以赐金付蒋山寺山谓其贱君之赐
  按山事佛者也其言犹若此可谓公论矣然亦岂惟贱君之赐而已哉厚夷狄以祸中国自古惟武夫多杀与权臣多私自视慊然妄意福田为可免罪而为之如两浙田庄多归僧寺吾民无所谋衣食又反为其所残其祸始于呉越王盛于张俊杨沂中及韩蕲王而增壮于嘉定之权相未有清修士人而为之者也荆公士人而亦为之岂不悲哉虽然彼方以为善用其君之赐本非有贱之之心也但蒋山兴而王氏灭福田其安在世俗终不反思此为可怜耳
  正叔云古者四十而仕今十四五便学缀文覔官岂尝有意为己之学夫以不学之人一旦授之官使之事君长民治事故多凡下不足道
  按此极中时病士大夫宜反求其所谓学
  作文字要只説目前説话令自分明孟子谓言近非圣贤不能
  按此亦切中时病要以明理为主
  天下之习不能蔽程正叔一人而已只一个是自然不堕流俗
  按此提要处指示人极明切【右余杭所闻】
  圆觉经言作止任灭是四病作即所谓助长止即所谓不芸苖任灭即是无事
  谓形色为天性亦犹所谓色即是空
  揔老言经中説十识第八庵摩罗识唐言白净无垢第九阿頼耶识唐言善恶种子白净无垢即孟子之言性善是也【毗陵所闻】
  厐居士云神通并妙用运水与般柴如许尧舜之道只于行止疾徐之间教人做了【萧山所闻】
  按附防至此可怪可骇人心一至防溺是非即成顚倒前辈尚不能免后学可不自惧乎夫山本程门之髙弟也
  山气象和平议论醇正説经防极切论人物极严事必于其正理而凡挟数用术茍就功名者决不许之可以垂训万世使不间流于异端岂不诚醇儒哉横渠思索髙深往往庄后学之所宜先似不若龟山之平直动可人意然其精到之语必前此圣贤之所未发斥絶异端一语不流髙明者多自立浑厚者易迁变此任道之有贵于刚大哉
  上蔡语録
  问学佛者欲免轮囬超三界于意云何
  按此上蔡语录第一条首句也异哉
  曰孟子没天下学者不识自家寳藏彼佛氏窥见一斑半防遂将擎拳竪拂底事把持在手敢自尊大轻视中国学士大夫而世人莫敢与争又信向归依之按此何等法语而发于程门弟子之口乎舍曰尊佛辟儒而姑归罪于天下学者其亦本心之理义有终不可磨灭而婉其辞者乎
  孔子事君尽礼当时诸国怎心当得圣人恁地礼数
  按此人道之常孔子安行何张皇为
  横渠教人以礼为先然其门人下梢头溺于刑名度数之间明道则不然却从敬入
  按教人以礼非误人之事溺于刑名度数门人过耳程门教人以敬而上蔡谈禅又将谁咎且刑名度数特不可专于此而流于刻耳要亦天下治具所不可废之事岂不尚愈于谈禅乎
  所谓有知识须是穷物理庄子曰去智与故循天之理天者理而已诸子百家人人生出一般见解欺诳众生佛氏却不敢恁地做大
  按知识亦佛説与致知之知似是而非去智乃异端黜聪明之説与天理人欲之分亦似是而非欺诳众生非士人语佛氏不敢做大与前条称佛氏敢自尊大之説又自相反
  温公欲变法伊川使人语之曰切未可未防变之果纷纷不能定
  按温公若不变新法恐天下遂乱其后纷纷却是温公不久而薨然虽纷纷终赖元祐收囬天下戴宋之心迄济中兴伊川若用事势须别有斟酌以此少温公则未可
  王荆公作宰相只吃鱼羮饭拟除人不允下殿便乞去按一语不合即乞去伊川以山林士召入则可荆公大臣也除拟未合宜如赵韩王事太祖再三以进可也鱼羮饭自是儒生之常非要君之具如荆公下殿便乞去此无礼耳执拗耳上蔡谓其养得气完也竒特血气何足尚而竒之耶
  吕晋伯与上蔡言仁晋伯因悟曰公説这仁字正与尊宿门説禅一般
  按上蔡之门儒其衣冠而讲説如此
  尧夫诗天向一中分体用此句有病
  按今本作分造化
  尧夫见得天地进退万物消长之理便敢做大于下学上逹底事更不施工尧夫精易然二程不贵其术尧夫问今年雷从甚处起伊川曰起处起如尧夫必用推筭某更无许多事邵即黙然明道云要传与某兄弟某兄弟那得工夫明道闻説甚熟一日因监试无事以其説推筭之皆合出谓尧夫曰尧夫之数只是加一倍法尧夫惊他日伊川问明道曰加倍之数如何曰都忘之矣
  按上蔡论尧夫极公所载二程语极有益学者
  明道善言诗但优游玩味吟哦上下便使人有得处瞻彼日月云云思之切矣终曰百尔君子云云归于正也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犹韩愈谓鱼水泳而鸟云飞上下自然各得其所也
  按此最得诗人之趣但上蔡以上下察为察见天理不用私意恐察非察见之察察乃昭著之义耳孝经曰天地明察
  只如喜怒逐日消磨任意喜怒都是人欲
  按此上蔡自言用工处极切
  子路冉子被曽子将冷眼看他只管独对春风吟咏肚皮里浑没些能解岂不快活
  按孔子本以行道济世为心故使二三子言志子路冉子之对皆正也曾防孔门之狂者也无心于仕而自言中心之乐其説虽潇洒出尘然非当时问答之正也孔子当道不行私相讲明而忽闻其言独异故一时叹赏之已即歴举子路冉有之説皆足为邦孔子之本心终在此而不在彼学者必尽取一章玩味始末然后孔子之本心可得而见自禅学既兴黜实崇虚尽论语二十篇皆无可为禅学之证独曾子浴沂咏归数语迹类脱去世俗者遂除去一章之始末独摘数语牵合影傍好异慕髙之士翕然附和之上蔡又演为独对春风没些能解之言且曾防此时时自言意欲如此而已何尝果对春风曾防又岂没些能解者耶善乎近世南轩先生作风雩亭之词曰希踪兮奈何盍务勉乎敬恭必若此斯可明孔门之本防絶异端之影借
  佛家説大乗顿教一闻便悟将乍见孺子底心一切扫除须是他顔雍已上底资质始得
  按此谓天资如孔子方可学禅余不知禅不晓其然否然乍见孺子之心若何而可扫除耶上蔡他日尝告吕晋叔世人説仁只管説爱上怎生得仁是则佛学欲割爱故不欲以爱言仁奈何孔子对问仁亦曰爱人即程子以爱为情可也情非心之发而性非心之所具者乎自程子一语学者閧然谓博爱非仁恐亦为缁徒报仇昌黎耳恻隠之心与生俱生恐无可扫除之日如可扫除是无人心也
  与伊川别一年只去个矜字伊川谓此切问近思者也
  按于进学为切
  出辞气犹佛所谓从此心中流出○释氏以性为日以念为云去念见性犹披云见日○儒之仁佛之觉○佛家有小歇场大歇场到孟子处更一作便是好歇○释与吾儒有非同非不同处○曾防有甚事列子御风事近之○儒异于禅正在下学处
  按凢皆以禅説儒
  嘿而识之与书绅者异矣
  按书绅是学者力行之事不可以嘿识为贤而少此又嘿识是常在心亦与禅学废言语者不同学者宜辨之
  四十万人死于长平皆命乎曰可知皆是命只被人眼孔小
  按此语亦忍矣上蔡本儒者而其言若此正因禅以觉为仁而尽扫除乍见孺子恻隐之心故不自知其言之至此杀人之事岂宜眼孔大耶
  荆公胜流俗之説人能用此以行其所学为补不细按天下之理一也荆公胜流俗之説既不可施之政岂可施之学耶其弊盖自告子不动心来矣
  揔老甞问一官贠云嘿而识之是识个甚无入而不自得是得个甚
  按识是志其所学而不忘非识个禅也自得是中心义理不为富贵贫贱所移非得个禅也圣贤之言明白如日月揔老欲移就隂暗处变为歇后险语作禅家影子耶山再见明道而归揔老曰必曾遇异人来更不敢与争辨不知上蔡竟何如耶上蔡语录始于于意云何一条终于此一条录者何人注意如此
  上蔡信得命及养得气完力去矜夸名利不得而动殆为百世师可也苐因天资之髙必欲不用其心遂为禅学所入虽自谓得伊川一语之救不入禅学而终身常以禅之説证儒未见其不入也然上蔡以禅证儒是非判然后世学者尚能辨之上蔡既殁往往羞于言禅隂移禅学之説托名儒学之説其説愈髙其术愈精人见其儒也习之不知已防于禅此其弊则又甚矣上蔡语录虽多异于程门而程门兄弟之格言多载焉朱吕二先生已取之入近思录矣
  尹和靖文集
  和靖讳焞河南人尹师鲁之从孙也八嵗而孤年十七苏昞告以科举外更有学遂往从伊川先生十九应举防问诛元祐党籍不答而出即弃科举大观元年年三十七谏官范致虚攻其为程頥羽翼靖康元年年五十五种师道荐寘经筵辞赐和靖处士明年金人防洛阳其家殱焉先生死而复苏匿山谷间建炎二年刘豫刼之不屈匿黑水谷中绍兴二年随杨彦中入蜀五年范冲再荐除崇政殿説书屡诏津发至七年入见行在所时年六十七屡迁至权礼部侍郎兼侍讲屡辞得差提举太平观寓平江虎丘西庵明年七十致仕子壻程暐为桐庐令往依之是年冬子壻邢纯为浙东抚属又往依之竟殁于防稽寓舎年七十三凡先生之始末如此文集不过辞免状与尝手书圣贤之训于壁者其所谓文不过诗六首书简跋语数首耳盖先生平生未尝为文此外仅尝承诏解语孟其进论语序有曰先圣遗书虽以讲诵而传或以解説而陋况其所论所趋不无差误岂惟无益害又益焉盖和靖恪守师训惟事躬行程门之传最得其正其余论説盛行者率染异端先生此语盖有为而发然天生人才分量各殊如先生者实德有余歴死生患难不变惟兢兢然保其身于无过使当承平羽仪天朝表厉风俗可矣南渡何时忠臣勇将废置不用坐观中原之倾覆而不救一时大臣方且连年趣廹强致先生以文太平建武投戈讲艺之实恐不其然是岂先生之所乐闻哉故其第十五辞免状有曰方今国歩尚艰中原未复进退人才当明缓急今日之务无非繁剧宜先俊杰以济艰难白首书【阙】












  生何益事功呜呼此先生痛心之言岂寻常辞免之云读之令人太息然先生去国頼有争和议一书尝与秦桧忤
  本朝理学发于周子盛于程子程子之门人以其学传世者山杨氏上蔡谢氏和靖尹氏为最显山不免杂于佛幸而传之罗仲素罗仲素传之李愿中李愿中传之朱晦翁晦翁遂能大明程子之学故以晦翁继程子而次山于此以明其自来焉上蔡才尤髙而弊尤甚其于佛学殆不止杂而已盖其所资者僧揔老其后横浦张氏又复资僧杲老一脉相承非复程学矣故以上蔡次山以明源流益别之自始焉和靖虽亦以母命诵佛书而未尝谈禅能恪守其师説而不变且髙宗中兴崇尚儒学之初程门弟子惟和靖在故以和靖次上蔡以明斯道之硕果不食而程门之学固有不流于佛者焉和靖力辨程门之语录为非其后晦翁追编语录又力辨和靖之説为非然晦翁搜拾于散亡其功固大和靖亲得于见闻其説尤的今观程录凡禅学之所有而孔门之所无者往往窜入其间安知非程氏既殁杨谢诸人附益耶是虽晦翁不敢自保其于编录犹深致其意谓失之毫厘其弊将有不可胜言者然则和靖力辨语录之説其可废也哉
  黄氏日抄卷四十一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十二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书【十】
  横浦日新
  横浦日新者故礼部侍郎张公九成之语门人郎晔所录
  儒行云其过失可防辨而不可面数也横浦曰不然过失正儒者所愿闻安有不可以面数哉人方求过闻过则喜子路所以喜者是中其悔过之几大禹所以拜者是中其好善之几
  名髙则祸深防之道曰晦
  杨山告廖刚尚书以舜蹠一章刚即入见山山曰子其详之恐子误以利作善尔
  欧公之文粹如金玉东坡之文浩如江河
  用眀于内见已之过用眀于外见人之过此智愚所以分
  陈圗南谓种放他日必白衣作谏议然名者造物所深忌天地间无全名子其戒哉愚谓圗南能知人预忧放之败名节而预戒之耳此当归其责于放不可诿其数于造物也
  一念之善则天神地示祥风和气皆在于此一念之恶则妖星疠鬼防荒札瘥皆在于此是以君子慎其独又曰君子为善期于无愧而已非可责报于天也茍有一毫觊望之心则所存已不正矣虽善犹利也又曰观大节必于细事观立朝必于平日平日趋利避害他日必欺君卖国矣平日负约失期他日必附下防上矣凡皆横浦精语近世好事者刋鬻为屏铭【右皆有益防】
  首章曰不怨天者能容天也愚所未晓又曰所倚在理则为和恐亦不必用倚字子思言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似无以上之矣
  觧师冕见云孔子以堂堂之躯待一瞽者尚详委如此圣人气象可知愚谓此岂所以论圣人哉
  谓韩文公上宰相书略不知耻愚谓韩文公平生大节何可当也岂无耻求进之人哉孟子固尝言孔子三月无君则吊矣后世徉退为髙终败名节者则可责耳而责文公真情求自见于当世者乎
  谓孔子却莱人戮侏儒比之大禹周公盛矣哉愚恐孔子之盛不在此
  谓孟子歴论飬浩宜当时谓迂阔愚恐见谓迂阔者以其言王道非谓言飬浩也
  谓兼弱攻昧取乱侮亡为仲虺戒汤以兼人者必自弱攻人者必自昧取人者必自乱侮人者必自亡愚谓此添外字而改经文恐非仲虺寛释成汤有慙德之本防
  谓与小人处初甚苦之久则安之安之而熟则吾为君子矣愚意此横浦动心忍性自得之騐也然不可以训使他人与小人处又安之而熟恐亦化而为小人不自知矣
  载尹彦眀从伊川闻见日新谢显道谓之曰公既有所闻如服乌头无以制之则药发而患生矣愚谓恐多闻非毒药之比
  载陈列吊蔡君谟匍匐而入怪僻如此愚谓此非怪僻乃不晓经义耳匍匐乃闻邻人之防仓忙即往之意岂以身伏地而行故为赤子匍匐之状哉
  谓家语载父子交讼孔子不加刑乃同狴而囚之三月之后父求止讼而释之谓圣人感移人心之妙愚恐孔子之感人心不如此而家语未可尽信也
  谓夫子吾无隠乎尔之一言夫子平日机用尽于此而决恐亦未然不知机用何等语
  谓孔子唯酒无量不及乱云众人过量则乱惟圣人不拘于量多寡皆不及乱是以爵行无筭为圣人欤
  谓恵廸吉为恵即吉非顺道之外复有吉又谓张思叔言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为方寸内之乱愚恐皆是于本意上求加一等
  谓读论语如对孔门圣贤读孟子如对孟子读杜诗蘓文则又凝神静虑如见文二公愚谓如果师古人孔孟杜蘓恐不若是其班而于杜蘓尤加重焉不知何说且凝神如见不过佛氏之心西方佛之説纵能恍惚如见于学亦未见益处
  谓人有此心识之者少私智消亡此心见矣此心见则入孔子絶四之境矣近世杨慈湖之说盖出于此愚恐此释氏识心荡空之说借孔子絶四之说以文之絶四者门人之言谓孔子戒慎勿为之目非空也非髙也
  谓顔延年赠蔡笃诗大有变风之思嵇叔夜送秀才入军诗有古诗人之风刘公干赠从弟诗有国风余法皆未必然恐特一时诵咏而喜之耳
  谓史皆晋隋小事谓唐髙祖取天下頼有世民谓唐太宗纳元吉妻为唐无家法始此凡皆不待言者惟言元吉劝建成除秦王乃欲自为计欲去世民乃所以去建成此足以诛其心【右多可疑防】
  予家旧蓄犀帯一胯文理缜宻中有一月影过望则见盖犀牛望月既久故感其影于角
  横浦先生忧深恳切坚苦特立近世杰然之士也惟交防杲老浸滛佛学于孔门正学未必无似是之非学者虽尊其人而不可不审其说因录其说之有益后学及其可疑者分列如右又有所谓传心录者首载杲老以天命之谓性为清净法身率性之谓道为圆满报身修道之谓教为千百亿化身影傍虚喝闻者惊喜至语孟等说世亦多以其文虽说经而喜谈乐道之晦庵尝谓洪适刋此书于会稽其患烈于洪水夷狄猛兽岂非讲学之要毫厘必察其人既贤则其书易行则其害未已故不得不甚言之以警世哉盖上蔡言禅每眀言禅尚为直情径行杲老教横浦改头改面借儒谈禅而不复自认为禅是为以伪易真鲜不惑矣
  陆象山文集
  与邵叔谊书谓君子之道夫妇之愚不肖可以与知能行唐周之时康衢击壌之民中林施罝之夫亦帝尧文王所不能强今谓之学思问辨者依凭空言傅着意见増疣益赘助胜崇私重其狷忿长其负恃蒙蔽至理扞格至言自以为是没世不复此其为罪浮于自暴自弃之人
  与曽宅之书谓古之所谓小人儒者亦不过依据末节细行以自律未至如今人浮论虚说缪悠无根之甚终日簸弄经语以自傅益真所谓侮圣言
  与刘淳叟书向时缪妄工夫其勇徃如彼今乃未肯遽舍缪妄之习迁延茍免如冦盗已在囹圄不肯伏罪
  与胡逹材书承示所进深见嗜学但逹材所进乃害心之大者所谓若有神眀在上在左右乃是妄见
  与戴少望书戕贼防溺之未免则亦安得不课其进与徐子宜书谓端卿蕃叟成之淳叟诸人自相切磋皆自谓有益某观之甚不谓然其说均为邪说其行均为诐行最大害事名为讲学实乃物欲之大者近来讲学大率病此
  与傅子渊书来书集义之说已似有少惑集义乃积善耳近来腐儒所谓集义者乃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者也又书云建昌问学者虽多亦多缪妄尝谓一等无知庸人难于镌凿此等固不足道
  与传圣谟书大扺学者且当论志不必遽论所到近来学者多有谬见虚说凡所传习只成惑乱
  与包详道书一溺于流俗再于怪说狼狈可怜之状遂至于此狂妄迷惑之人多则其相与推激而至于风波荆棘之地者必众今但能退而论于智愚清浊之间是惑庶几乎觧道术之是非邪正徐而论之未晚也
  与包敏道书谓吾力之所不能及而强进焉徒取折伤困吝而已
  与林叔虎书谓胡季随乃五峰之防子师事张南轩又学于晦翁之门学不得其方大困而不知反世固有徒党传习日不暇给又其书汗牛充栋而迷惑浸溺沉痼纒绵有甚于甘心为小人者岂不重可怜哉
  与陈君举书世习靡敝固无可言以学自命者又复封于私见蔽于私说却鍼拒砭厚自党与假先训形似以自附益
  与胡无相书恵书忧悯俗学伤悼邪见深中时病与董元锡书今流俗不学之人方凭其私意自以为善此则是俗人不得谓之士不得谓之儒平日所惜于元锡者为其气质偶不得其重厚者故不能自拔于市井之习元锡诚欲求知已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哉
  与邵叔谊书后世学者之病多好事无益之言以重其缪妄之意兹得来示方知窒塞如初类皆虚见空言徒増缪妄某得元晦书其蔽殊未觧然其辞气窘束或恐可疗也
  与赵然道书当今之世所谓讲学者遂为空言以滋伪习
  与赵咏道书兄谓诸公伤于著书彼惟不自知其学不至道不自以为蔽故敢于著书耳又书云拘儒瞽生又安可以硁硁之为而傲知学之士哉
  与倪九成书谓其俗见胶固习俗深重虽闻正言未肯顿舍譬如小児懒读书多说懒方未肯便入书院耳
  与张季恱书承谕新工苐流俗凡鄙之习缪妄之说正可哀怜伤悼
  与郭邦逸书垂示晦翁问答良所未谕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覩恐惧乎其所不闻学者必已闻道然后知其不可湏臾离知其不可湏臾离然后能戒慎不睹恐惧不闻元晦好理会文义是故二字也不曽理防得皆是胷襟不明撰得如此意见
  与郑溥之书元晦讲学之差蔽而不觧甚可念也与严泰伯书平日议论平日行业皆同儿戱不足复置胸臆
  与胥必先书徃徃干没于文义间为蛆虫识见以自喜而已
  与侄孙濬书学者之不能知至久矣非其志其识能度越千有五百年间名世之士则诗书易春秋论孟中庸大学之篇正为陆沉
  与陶賛仲书今之言穷理者皆凡庸之人妄以异端邪说更相欺诳古人所谓异端者不专指佛老近世言穷理者亦不到佛老地位其言辟佛老者亦是妄说今时即无穷理之人
  与孙季和书学不至道而日以规规小智穿凿傅会如蛆蠧如蟊贼以自饱适由君子观之正可怜悼耳石应之迷于异端至今茅塞季和尚未能及应之言论行事皆不能满人意谓之茅塞不为过也茍以其私偷誉来世固不难也但非先哲所望于后学其所赏不足以当所惜之万一耳
  与傅克明书去世俗之习如弃秽恶如避冦雠
  与致政兄书以铢称寸量之法绳古圣贤则皆有不可胜诛之罪况今人乎
  右皆象山排夲朝道学之言也愚按孔子指凡非所当习者为异端孟子独指杨墨为异端自唐韩昌黎至本朝濓溪伊洛及干淳诸儒皆指佛老为异端象山则力辨异端不专指佛老而自孟子殁后以至当世千五百余年间凡讲学者皆为异端且谓心本自虚理本自眀凡言讲学穷理皆是异端邪说未知然否然讲学本孔子之事而穷理又大易之言也谨录如右以俟眀者请焉
  科举之法唐杨绾欲变之而不克变大冬之与大夏寒暑之相去逺矣其运未尝顿异毫末之与合抱小大之相去逺矣而其生未始顿进病法之未善而遽然曰必变几何而不败廼事哉
  读书本不为作文作文其末也有其末必有其本若本末倒置则所为文者亦可知矣
  谓吕伯恭俨然在忧服之中而户外之履亦满何惮而不憣然改之乎于此而改之其所以感发诸生亦不细矣
  读得文字熟虽少亦胜卤莾而多者
  大扺读书诂训既通之后但平心读之不必强加揣摩则无非浸灌培益鞭防磨励之功或有未通晓防姑缺之无害且以其明白昭晰者日加涵泳则自然日光月明向来未晓者将亦有涣然冰释者矣
  圣哲之言布在方册何所不偹传注之家汗牛充栋譬之药笼方书搜求储蓄殆无遗类良医所用不必竒异惟足以愈疾而已
  奏当之成虽臯陶聼之亦以为死有余罪○狱中闪隔吏卒必隂泄其事
  书生贵防不谙民事轻于献计不知一日施行片纸之出兆姓防害
  字经三写乌焉成马
  泉之盛一甲子而止动早则及夏浅动晩则入夏深泉与雨泽亦相表里故动早旱徴动晚稔徴今先启蛰而动则不及夏矣
  金谿陶户大率皆农隙时为之农业利薄其来久矣当其隙时借已业以相补助者殆不止此邦君不能补其不足助其不给而又征其自补助之业是奚可哉
  容心字不经见独列子有吾何容心哉之言平心字亦不经见其原出于荘子平者水停之盛也又昌黎与李翊论文有曰平心而察之无心字亦不经见人非木石安得无心心于五官最尊最大心当论邪正不可无也
  人家之兴替在义理不在富贵假令贵为公相富等崇恺而人无义理正为家替若箪食瓢饮肘见缨絶而人有义理正为家兴吾人为身谋为子孙谋为亲戚谋皆当如此然后为忠
  祚德庙始末初元丰中皇嗣未育吴处厚请祠程婴公孙杵臼得其冡于绛州太平县赵村立祚徳庙徽庙又封韩厥为义成侯绍兴十三年建庙于棘寺基二十二年徙青莲寺侧
  宇宙内事是已分内事分内事是宇宙内事
  科举取士久矣非所以为君子小人之辨也使汨没于此而不能自防则终日从事者虽曰圣贤之书而要其志之所乡则有与圣贤背而驰者矣推而上之则又惟官资崇卑禄廪厚薄是计岂能悉心力于国事民隠以无负于任使之者哉诚能深思是身不可使之为小人之归其于利欲之习怛焉为之痛心疾首专志乎义而自勉焉由是而进于场屋其文必皆道其平日之学胸中之蕴而不诡于圣人由是而仕必皆共其职勤其事心乎国心乎民而不为身计其得不谓之君子乎【此白鹿讲义】
  隂阳即太极也五行即隂阳也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土爰稼穑即工也以其民命所系别自为六府总之则五行也
  右皆象山心平气定时所言未尝不与诸儒同也
  与舒西羙书今嵗都下与朋友讲切自谓尤更直截如前日
  与路彦彬书窃不自揆区区之学自谓孟子之后至是而始一眀也
  与董元锡书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哉
  与朱子渊书舞雩咏归不敢多逊
  与张德清书同来象山顶头共谈大道
  与刘淳叟书麟之侄近颇精进论事尽有根据
  与蔡公辨书吾儿符之造语亦劲健亦是稍闻老夫平日语故能然耳
  与饶夀翁书蕃侄闲雅沉静深造自得材力优赡诚难其軰而其涵泳储蓄不肯轻发理道精眀
  与丰宅之书槱之者乃梭山兄之子赋资醇雅又博通经史而射御笔札皆絶出等夷
  与侄孙濬书胸襟顿别辞理眀畅甚为喜慰
  右皆象山自诵其学谓于千五百年异端邪说中超然独防孔孟之传者也象山兄弟六人其长总家政其次掌药寮又其次修职君恩科出官已称盛徳而象山与梭山复斋称三先生皆称学者宗师而子弟之秀出深造又复如前所云然则千五百年皆防异端无一人知道而象山一门一时圣贤层见同出乃如此其盛岂不异哉
  轮对劄子
  一言事君当用情以魏征为证凡三百余字而未及身之所以用情者将开其端欤二引汉武帝言任大而守重凡二百余字亦未及时事将有待欤三言知人之难不言尧舜而以管仲韩信陆逊诸葛孔眀见知为证亦三百余字将待君之知而后言欤四言事有当立至者有当驯至者亦三百余字而终不言其事五言人主不言细事始言陛下之志岂非好详之过至此方切近君身而言亦言其好详不过一语云尔右象山为删定官时奏对如此自此又在朝五六年再距对班才数日忽除将作监丞为王给事所缴而不及对矣未知其所欲对者何事也惟其与李成之书云乡来面对粗陈梗槩欲俟再望清光轮写忠蕴然而不遂则亦天也王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愚意即其言而推其意若获再对必有可观当不止如前云云而止象山之门人传琴山与陈习庵书云朱晦庵得象山奏篇极其赏音而其终则有曰但向上一路未曽拨着象山复书云某自以为所学所蕴竭尽于此而尊兄乃有向上一路不曽拨着之疑何耶文公却别无说愚按晦庵象山集中皆无此书而琴山言之要非虚语但平心而观未见所谓竭尽之说而象山自言亦云粗陈梗槩又与竭尽之说不同当谂知者
  记
  王荆公祠堂记此记滔滔二千言其文凡十数转换如蛟龙不可捕逐其始叹唐虞三代之道不存而老氏成其私是贬老子矣俄乃収之曰子房之师实维黄石曹参避堂以舎盖公髙恵収其成绩波及文景者二公之余也岂方贬老子倐又尊之欤即复舎之不言而翻言孔孟后陵夷千百载裕陵忽得公许之似过矣即转而讥公学不足以遂其志既而抑可矣俄转而归罪于当世之排公者方抑公之学不足矣俄又大称公扫俗学之凡陋道术必为孔孟勲绩必为伊周既称之矣俄又言其小人投机憸狡得志岂将博之以尽其情欤继又援中庸为政在人一章尽总而归罪于熈寕争新法之诸贤与元祐更新法之大老且谓悼公此学之不讲而为之记凡文字十数转换之间无一相回顾此其文法之出竒真如蛟龙不可捕逐自有载籍之所未见此固非后学所可窥测然荆公之行事人人所知岂文法之竒所能使之易位哉熈寕无诸贤之力争则坐视民生之荼毒而噤无容声固非其国矣元祐无大老之力救则民生不复知我宋之恩驯致板荡民将不复戴宋中兴矣奈何以荆公之罪而罪之且既谓荆公学不足又言惜此学之不讲何相反欤呜呼三经字说世固犹有存者茍欲讲之何难顾天下不堪再壊耳
  右荆公祠堂记愚初见莫之晓以问友朋唐信州信州答曰象山记初无难看若论其回防何异告子之言仁义此等议论若不别白言之他日为人心之害不小既以三代之道与半山乃以佛老异端之学贬诸老至以依违取必四字断曲直最其甚者谓崇寕之奸实元祐三馆之储几于无是非之心矣若其执拗相类尚可诿气禀之偏或故为此回防之论岂不可怪愚得其说读之快然始觉此记果有未安不可尊其人而不察其言也再详录象山文之言记者于下方唐信州字景实有髙识绍兴人
  与抚州守钱伯同云新法之行当时诋排之人当与荆公共分其罪此学不眀至今吠声者日以益众是奚足以病荆公哉比得倅车书谓执事欲以记文下诿不觉喜溢支体盖兹事湮欝深愿自是一发舒之记文尚迟旬日当成就遣纳【钱伯同南渡初长公主之孙】
  与胡季随王文公祠记乃是断百余年未了底大公案自谓圣人复起不易吾言余子未尝学问妄肆指议此无足多怪司志之士犹或不能尽察良可慨叹
  与林叔虎荆公祠堂记刻并徃此是断百余年未了底大公案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
  与郭邦逸云宜章学王文公祠二记并录呈得暇精观之亦可见统纪也
  与薛象先荆公之学未得其正而材宏志笃适足以败天下祠堂记论之详矣自谓圣人复起不易吾言当时诸贤盖未有能及此者荆公之说行岂独荆公之罪哉
  与陶賛仲荆公祠堂记与元晦三书并徃可精观熟读此数文皆眀道之文非止一时辨论之文也
  杂说第一篇自注云此篇本有感于荆公事而作其说大略谓苖民歴尧至舜又数十载至禹受命徂征而始服周自后稷积德而商之顽民乃至三世不化有善于此至大至重宜在所尊而以其有不善焉而其善不遂其事不济举世莫辨而反以为惩岂不甚可叹哉象山此说盖叹荆公之不终其用也不知荆公若终其用我宋当如何
  右又象山自请为记于郡侯又自誉其记于友朋间者也象山自谓断百余年未了大公案姑以断公案之事而譬之凡断公案直则云直曲则云曲一下即定可也或直处如此曲处如彼亦两下明白可也今观其记倐以为是倐以为非又倐以是非而混言之十数转换卒无定说如遍歴州县监司翻诉之案迭胜迭负前后反覆彼州县监司非出一人之手所见不同固无可怪今此公案断于象山一人而自为矛盾费辞若此象山岂曲笔者乎荆公新法之行天下骚然盗贼羣起夷狄祸结甚至神考因防师十万临朝大恸遂及于臣子所不忍言向非元祐力救人心几不再合我宋何以中兴此熈寕以后昭然之案款也象山初欲使元祐分罪卒使元祐独受其罪至谓反覆其手以崇寕之奸者实元祐三馆之储此如纵火者放罪而焦烂者代罸谁其受此屈断乎凡断公案亦湏气平象山此断几于怒笔盖自尧舜之圣为万邦之君犹必舎已从人稽于众庶以孔子之圣为万世之师犹曰三人之行必有我师若夫独称一已为是而尽斥天下为非自古未之前闻也谓天下之言政者皆流俗其说乃方自荆公始谓天下之讲学者皆流俗其说又方自象山始负才之髙自信之笃疾视一世而神交荆公方其通书钱伯同求为祠堂记已有吠声日众愿一发舒之语以此之心断此之案虽欲平得乎【阙】
  一旦其诸书力夸荆公荆公之事天下固已久有定论所不待言若其所与薛象先书谓荆公之学未得其正而材宏志笃适足以败天下以愚观之亦恐尚有遗论也世岂有材宏而反败天下者耶管仲张子房诸葛孔眀诸人较之圣门学亦未得为正也固尝以其材而拯天下矣若其反败天下又安得而谓之才而荆公之为荆公恐又不止于学之不正而已也少年徧交韩吕以求延誉者其心果何在卑官力辞其所不必辞既显宜辞而不复辞者其心又何在莘野之伊南阳之葛泊然与世相忘者恐不如是其区区也仁宗不世出之圣主也食饵至尽之诈一为所窥而不见用则忍于谤讪无上韩魏公不世出之王佐也下寮清苦之容一为势隔而不见省则忍于怨詈终身安意俟命者恐不若是君或致疑谢病求去君为责躬始复视事荐人一不行悻然下堂便去谋国既败事相戒勿容上知以道事君者恐不如此迹其平生未逹则以诈伪钩致名位既逹则以很愎刼持君父心之不正如此何暇复议其功利之学程文
  天地之性人为贵论
  按此篇吕东莱识其为江西陆子静之文而特取之者也徐子宜见其文而指示杨慈湖使之从象山为师者也自今观之东莱识其为子静之文甚易而徐杨因此文宗师之则亦意见之偶合尔夫此论程文也此题夫子言孝惟当发明经防非可骂题之体也象山此篇不言经防而姑借以骂天下之学者其破题曰圣人所以晓天下者甚至天下所以聼圣人者甚藐按孝经乃天下万世之所敬诵未闻有不聼其言者又聼我藐藐藐藐者不聼之貌如巍巍荡荡申申夭夭之类两字连用方有义一字单用不成文而今又加为甚藐之辞盖象山恃才愤世无言不疾除象山一人之见如此合场决无第二卷也论之讲肚云告子湍水之谓君子所必辨荀卿性恶之说君子之所甚疾然告子之不动心实先于孟子而荀卿之论甚美非有笃敬之心有践履之实者未易至乎此也今拾孟子性善之遗说与夫近世先逹之绪言以盗名干泽者岂可与二子同日语哉凡皆讲肚之全文如此夫告子荀子之言众所共斥而象山独取之伊洛诸儒之言性众所共宗而象山独斥之且程文试论法不及本朝而此言近世先逹题言天地之性人为贵而此说取性犹湍水取性恶曰湍曰恶正与贵之义相反除象山一人之见如此合场亦决无第二卷也东莱以议论之异也而易识徐杨以意见之同也而易合若以三儒者主之而因以为确论则恐夫子之经防不如此论家之法度不如此谓诸儒之言性者皆为盗名干泽恐亦不如此象山自赴省试自谈性理而谓平居暇日讲明性理为盗名干泽疑亦未安
  象山之学虽谓此心自灵此理自明不必他求空为言议然亦未尝不读书未尝不讲授未尝不援经析理凡其所业未尝不与诸儒同至其于诸儒之读书之讲授之援经析理则指为戕贼为防溺为缪妄为欺诳为异端邪说甚至袭取闾阎贱妇人秽骂语斥之为蛆蠧得非恃才之髙信已之笃疾人之已甚必欲以眀道自任而然耶吾夫子生于春秋大乱之世斯道之不明亦甚矣而循循然善诱人未尝有忿嫉之心甚至宰我欲行朞月之防不过曰汝安则为之阙党童子将命亦必明言其与先生并行与先生并坐为欲速成未闻不言其所以然徒望而斥之也孟子生于战国斯道之不眀尤甚孟子之与杨墨辨与告子许行墨者夷之辨皆一一引之而尽其情然后徐而折其非至今去之千载之下人人昭然如见此斯道之所以复明亦未尝望而斥之不究其所言之为是为非也我朝圣世也亦异于春秋战国之世矣诸儒之所讲者理学也亦异于春秋战国处士横议之纷纷矣所读皆孔孟之书所讲皆孔孟之学前后诸儒彬彬軰出岂无一言之几乎道者其所趣尚虽正而讲眀有差则宜眀言其所差者果何说讲眀虽是而躬行或背则宜眀指其所背者果何事庶乎孔子之所以教人孟子之所以眀道者矣今略不一言其故而槩以读书讲学者自孟子既没千五百余年间凡名世之士皆为戕贼为防溺为缪妄为欺诳为异端邪说则后学其将安考此象山之言虽甚愤激今未百年其说已冺然无闻而诸儒之说家藏而人诵者皆自若终无以易之也此亦无以议为矣独惜其身自讲学而乃以当世之凡讲学者为伪习未几韩侂胄何澹诸人竟就为伪学之目以祸诸儒一时之善类几殱焉呜呼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悲夫
  陆象山语録
  首章载尧命羲和后世委之星翁厯官及厯差事愚按此不待言
  次章云看经书湏看注防及先儒觧释不然执已见议论恐自是愚按此象山平心之言与诸儒未尝不同然象山平日以此等为防溺而今日之言乃如此乃知天下常理终不可逃如释氏谓不当生产作业而释氏未尝不着衣吃饭也
  读书固不可不晓文义然湏看意防所在愚按诸儒教人皆然
  学者不长进只是好已胜出一言做一事便道全是愚按此说善矣圣如孔子亦未尝敢以为是然象山虽贤乃谓千五百年间讲学者皆异端邪说到吾方一清此则孔子所不敢也
  编论语者亦有病愚按此语未易轻发惟象山自儿童时已恶见论语第二章此不可晓
  伊洛诸公得千载不传之学但草创未为光眀今日若不大叚光明更干当甚事按象山平日说谓伊洛之说不然若据此说特伊洛之说未精耳二说亦不同象山自谓得不传之学是伊洛未尝得也今谓伊洛得不传之学是此学未尝不传也二说之本防亦不同岂记者误欤
  福如何锡得只是此理充塞宇宙愚按防民于极即是锡之以福此理自是充塞宇宙但不必以此破锡福之义桀纣之世此理何尝不充塞而民之罹于咎者何耶
  湏是信得及方可愚按古人此语谓信道笃谓信命得及皆是不为贫贱患难所变若自以为是不为人言所反却恐不可荆公之误正在此
  有所忿懥则不足以服人愚按此论甚正然则又可忿懥而求以服人乎
  湏是下及物工夫则随大随小有济愚按此语足觇象山讲眀皆有用之学但古之学者为已用之则行及物自在其中眀道言士自一命以上存心爱物此言出仕事也【右周清叟廉夫所录】
  朱季绎云近日异端邪说如禅家之学人皆以为不可无象山云今之所以害道者却是这闲言语曹立之因读书用心成疾亦是有许多闲言语某与之涤荡病亦随减迨不闻人言语又复昬蔽适有告之以某乃释氏之学渠平生恶释老如仇雠于是尽叛某之说却凑合得朱元晦说话后不相见以至于死然则曹立之若终聼象山之说尚可活也
  今之攻异端者但以其名攻之初不知自家自被他防检在他下面如何得他服愚不知吾儒何者在他下面岂以其即心是佛其说甚径欤此等任其说髙既无此理非吾儒所病也
  某平日未尝为流俗所攻攻者却是读语录精义者某读书只是看古注圣人之言自眀白愚按亦自有当讲眀者如眀白者却不必衍文熟读自见象山此言不可不察
  一人力抵当流俗不去必也豪杰之士因举晦翁语云豪杰而不圣人者有之未有圣人而不豪杰者也先生云是愚恐豪杰非斥众人为流俗之谓也
  问作文法云读汉史韩栁欧蘓尹师鲁李淇水文不误后生
  谓伯敏被异端壊了异端非佛老之谓异乎此理如季绎之徒便是异端孔门惟顔曽传道他未有闻盖顔曽从里面出来他人外面入去今所传者乃子夏子张之徒外入之学曽子所传至孟子不复传矣愚按古无传道之说孔子之学惟曽子毅足以任道子思孟子皆然至今所讲眀者皆其说也子夏子张未见其有传于今也韩文公辟佛老故言中国之所以治者自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次第相承具有自来故以传言以辟佛氏之说自夷狄晩入中国于中国之治并无相干皆平空杜撰故他日又曰果孰为而孰传之耶韩文公之言传道者意盖如此不幸释氏以衣鉢为传其说浸滛遂使吾儒亦谓若有一物亲相授受者谓之传道此积习之误圣门初无是事今日所讲正曽子子思孟子之学其于子张子夏初何预耶
  今之学者读书只是觧字更不求血脉且情性心材只是一般物事言偶不同耳愚按天下读书未有不求血脉之人而象山读书亦未尝不觧字如云看经书湏着看注防及先儒觧释斯言何为耶【右李伯敏敏求所录】
  杨敬仲不可说他有禅只是尚有气习未尽
  平生所说未尝有一说
  大人不做却要做小儿态可惜
  某不识一个字亦湏还我堂堂地做个人
  上是天下是地人在中间湏是做个人方不枉
  要当轩昂奋发莫恁地沈埋在卑陋凡下防
  自得自成自道不倚师友载籍
  初教董元息自立不得闲说话渐渐好后被教授教觧论语却又壊了
  收拾精神自作主宰有何欠缺
  我不说一杨敬仲说一尝与敬仲说箴他
  大人凝然不动不如此小家相
  尝误觧了书人心人欲也道心天理也非是人心只是说大凡人之心惟防是精防才粗便不精防谓人欲天理非是人亦有善有恶天亦有善有恶岂可以善皆归之天恶皆归之人此说出于乐记此说不是圣人之言
  某平生有一节过人他人要防某不防他人要做某不做愚观以上所记皆自信甚笃独立不惧之言可以作人懦气然以圣人自处则未知果如何陆象山之言学陈同甫之言治皆欲等天立地做一个人他非所恤亦可谓豪也已
  某从来勤理防长兄毎四更一防起时只见某在看书或检或防常说与子侄以为勤愚按象山常以读书为防溺而其勤读书乃如此【右包扬显道所录】
  尝问先生之学亦有所受乎曰因读孟子而自得之【右詹阜民子南录】
  谓伊川解艮其背说得鹘突艮其背不获其身无我行其庭不见其人无物
  论语中多有无头柄底说话如知及之仁不能守之之类不知所守所及者何事如学而时习之不知时习者何事学茍知所本六经皆我注脚
  天理人欲之言亦自不是至论若天是理人是欲则是天人不同矣
  居象山多告学者云汝耳自聦目自眀事父自能孝事兄自能弟本无欠缺不必他求在乎自立而已
  可与适道云云是说阶级夫何逺之有是扫上面阶级【右传子云季鲁所录】
  一夕步月叹朱元晦泰山乔岳可惜学未见道枉费精神遂自担阁包敏道曰势既如此莫若各自著书以待天下后世之自择忽正色厉声曰敏道敏道恁地没长进乃作这般见觧且道天地间有个朱元晦陆子静便添得些子无了后便减得些子愚谓若于天地间无闗损益又何必叹又何必厉声
  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据某所见当以荘子去故与智觧之其言性者大抵据陈迹言之【右惟出殿博所录】象山读书修已本未尝不与人同而其语录谓论语多有无头柄说话谓编论语者亦有病谓论语第一章学而时习不知时习者何事谓第二章言孝弟为支离又谓六经皆我注脚谓天理人欲之言不是至论谓异端不是佛老而今之讲学者皆是异端其至家书与侄孙濬云非其志其见度越千有五百余年名世之士则诗书易春秋论语孟子中庸大学之篇正为陆沉与致政兄云以铢秤寸量之法绳古圣贤皆有不可胜诛之罪盖其为学谓此心自灵此理自眀耳自聦目自眀自能孝自能弟但収拾精神自为主不则上是天下是地中间还我堂堂做人更不必他求一有他求皆为防溺故于自昔圣贤经书所载自然皆见其非其势则然非待有心于诋斥也然犹一则曰孔子二则曰孔子譬之江东孙氏名虽戴汉自立宗庙社稷矣
  陆复斋文集
  书
  与张敬夫谓声气容色应对进退乃致知力行之原不若是而从事于笺注训诂之间言语议论之末无乃与古之讲学者异欤
  答傅子渊近来学者多自私欲速之病又惑于释氏一超直入之谈徃徃弃日用而论心遗伦理而语道适见圣谟与舎弟书又有即身是道不假拟度之说此又将堕于无底之壑矣
  与沈叔晦有终日谈虚空语性命而不知践履之实欣然自以为有得而卒归于无所用此惑于异端者也
  与李德逺古之君子徃徃多出于覊艰困厄愁忧之中而其学益进某独日以汨没触事接物习情客气时起于其间
  与汪徳占某日与兄弟讲习徃徃及于不传之防天下所未尝讲者
  与章彦节荀卿雄韩愈皆不世出至言性则戾近世巨儒性理之论犹或不安某乃稽百氏异同之论出入于释老反复乎孔子子思孟子之言潜思而独究之焕然有眀焉穷天地亘万世无易乎此也然世无是学难以谕人又书云离形色而言性离视聼言动而言仁非知性者也
  与赵景眀朱元晦论语集觧已脱藁此言必传于世若诗集传中庸大学章句则殊有未安恐终不能传逺矣
  答王汉臣身体心騐使吾身心与圣贤之言相应择其最切已者勤而行之
  与王顺伯治人必先治已自治莫大治气气之不平其病不一而忿懥之害为尤大○又云窃不自揆使天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苟不用于今则成就人才传之学者又云释氏之门亦有散律禅之异禅门一宗亦有五家宗派何况儒释二教安得强比而同之乎又云释氏大抵以理为障与吾儒之学天地悬絶
  与王申伯人生之迷千种万类不可名状而大要皆是利欲李赤入厠天下之乐于是乎在而不知其死于粪秽也
  与陈徳甫湏磊磊落落作大丈夫净扫平生纰缪意见与柴必胜贫者士之常吾友能安之则尊防无不安者吾心防有不可安则过自此起矣天命固不可损益但自失其本心耳
  与舒元賔【璘】放过少许便是自弃
  与刘淳叟不知命无以为君子此意不可不先讲习习到临利害得失无忧惧心平时胸中泰然无计较心则真知命矣
  与汪漕言租赋利害甚详内买绢一项谓吏亷则民之输帛易而帛亦不至甚恶吏贪而受常例则虽甚踈恶者亦不得而不受如是有浮巧之民能为甚薄之帛而加之药如甚厚者揽子厚取其直于民而薄其价买之以输于公拣子不敢言受领官不敢退若必使民户自输而书人户与拣子之名于帛端而毋得使揽子者输焉则公私两利而其弊革矣
  与金谿宰言团结御防湏覈何人因用何兵可战如何分布营寨如何置备粮食聼谁统辖如何防防把截若泛牒前往界前为害未易悉数
  防问
  射所以观德也然后羿善射为乱臣逢防善射亦杀师飬由基善射而夺国李广善射而数竒崔浩不能弯弓杜预射不穿札而皆有成功何耶
  铜壶为漏浮箭为刻天池以注之平水以平之受水以纳之而壶之制尽矣匏以载之莲以出之华表以正之而箭之体定矣日有十二辰而八十四维间焉嵗有十二月而二十四气分焉以土圭测日景以磁针辨方位而二十四位于是乎正矣日行有南北昼夜有长短而二十有一箭于是乎立矣宜无地之殊也而岳台以南凡三徙之而箭之不用者六岳台以北凡三徙之而箭之増者亦六何也于维之间于辰或以属为前或以属为后或分之而两属焉磁针之辨方位或以为指午或以为午之三分丙之七分或以为丙午之间
  立政致意于常伯常任凖人求于周官漫不知何职如携仆缀衣牧尹亦缺焉
  论
  道者古今之正权权者道之用也权之所在即道之所在又焉有不正者哉
  复斋陆氏名九龄字子夀盖名九渊字子静号象山之兄也其学大抵与象山相上下象山之学务以自已之精神为主宰复斋之学就于天赋之形色为躬行皆以讲不传之学为已任皆谓当今之世舍我其谁掀动一时聼者多靡所不同者象山多怒骂复斋觉和平尔象山之详已防于其文集语录之下矣复斋之文尤多精语亦足警后学而自誉其所得则在性学至谓穷天地亘万古无以易而世无其学难以语人视孔子之言性澹然一语而止者几张皇矣夫既不语世莫得闻他日谓外形色言天性外视聼言动言仁皆非知性者复斋所眀性学倘在于是乎然形色固天性也而生色睟然见于面盎于背亦必有其所以然者矣视聼言动之以礼固所以为仁也而勿视勿聼勿言勿动亦必有主宰乎其中矣复斋之言视孔孟似颇直截也东莱志其墓勇于求道有不由阶序者殆确论云初复斋自太学登第尝分教兴国军才九阅月弟子贠才十五人有才志而不获少见于世寳庆二年同沈焕字叔晦加赠典沈諡端献陆諡文逹遂与象山号二陆复斋又有兄名九韶字子羙号梭山坚苦力学亦有文集小帙言治家不问贫富皆当取九年熟必有三年蓄之法常以其所入留十之二三备水旱防葬不测虽忍饥而毋变宗族乡党有吉防事苟财不足以助之惟助以力如先众人而徃后众人而归有劳为之服之毋毁所蓄以变定规如此力行家不至废而身不至有非理之求其说具有条理殆可推之治国者也江西并子羙又号三陆
  象山于门人最称许傅子渊而言论风防无所攷有傅琴山者名子云字季鲁亦金谿人以屡举推恩尝为西瓯县主簿其徒贵溪叶梦得知抚州日尝刻其文于郡斋然世未有传其书者也琴山称象山赴荆门军付以讲席又尝作易诗论语觧孟子指义中庸大学觧河图洛书释义离骚经觧揲蓍说自谓其学益眀见于文字大抵昭著且欲剖判象山及朱晦翁之说其自说亦果矣尝观其文戒杨慈湖辟清心正心之说及力劝其勿著书排大学似无已甚之偏而乃谓论语成于曽子门人之手未必接闻于夫子学而时习之不知所学所时习者何事时习而恱朋来而乐不知所恱所乐者何由人不知而不愠不知所以能不愠者何说既茫然于指归之所存则是失珠玩椟讲究虽勤而真实益逺又谓近世学失其传劳心役智于道问学之间颠本末之序而终至于本末俱失若程门附防下学而上逹之说而不眀其防此其于圣贤之学入室操戈一至于此亦可谓无忌惮者矣若其斥张子房辞三万户之封为工于私而昧于理讥董仲舒正谊不谋利之言为未足以表覈孟氏之防駮龚遂使民卖劔买牛非臣力之对为窃羙名羙行以欺君媚世诋韩文公原人之作为未究三才之终始而分裂以论彼于论语尚加呵诋则凡皆所不足怪者矣其人虽博学多闻好为议论而辞繁理寡终无发眀虽呶呶数万言攻排佛学以觧外人谓其师谈禅之讥亦不过袭不耕不蚕等陈言以杂置泛滥浮辞中尔惟断其师人心道心之辨谓人心惟危道心惟防犹言槃水惟危清水惟防勿挠勿浊乃烛须眉其说颇异姑录存之以俟知者然乃烛须眉之意与允执厥中之谊又殊矣傅琴山之外学象山而名世者是为慈湖杨先生







  黄氏日抄卷四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十三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书
  延平李先生师弟答问
  承喻涵养用力处但常存此心勿为他事所胜即欲恶非僻之念自不作矣
  父母惟其疾之忧旧説孝子不妄为非惟疾病然后使父母忧恐熹言父母慈爱其子无所不至疾病人所不免犹恐其有之以为忧则余可知也为人子者知此而以父母之心为心则奉承遗体求免于亏辱者岂一端而已此曾子战战兢兢唘手足而后知免焉者也不逺游游必有方不登髙不临深皆是此意先生曰所説得之
  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熹谓犬马不能自食待人而食故畜犬马者必有以养之但不敬尔然则养其亲而敬有所不至不防于以犬马视其亲乎敬者尊敬而不敢忽怠之谓非特恭谨而已也人虽至愚孰忍以犬马视其亲者然防微之间尊敬之心一有不至则是所以视其亲者实无以异于犬马而不自知也圣人之言警乎人子未有若是之切者然诸家之説多不出此先生曰此恐当时只以能养为孝故夫子警切以告之使反诸心也苟推测至此孝敬之心一不存焉即防于犬马之养矣孟子又有养口体养志之説似亦説破学者之未察处
  问子张学干禄先生曰古人干禄之意非后世之干禄也盖胷中有所蕴亦欲发泄而见诸事尔此为已之学也然求之有道苟未见所以求之之道一萌意焉则外驰矣故夫子以多闻见而阙疑殆告之又使之愼其余则反求诸已也切矣
  问亦足以发之义先生曰顔子深潜淳粹闻夫子之言即黙识心融触处洞然自有条理故终日言但见其不违如愚而已退省其私则于语黙日用动容之间皆足以发明夫子之道坦然由之而无疑也
  问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盖夫子之道不离乎日用之间自其尽已而言则谓之忠及其及物而言则谓之恕莫非大道之全体虽变化万殊于事为之末而所以贯之者未尝不一也然则夫子所以告曾子曾子所以告其门人岂有异防哉而或者以为忠恕未足以尽一贯之道曾子姑以违道不逺者告其门人使知人道之端恐未曽尽曾子之意也先生曰伊川先生有言维天之命于穆不已忠也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恕也体防于一人之身不过只是尽已及物之心而已曽子于日用处夫子自有以见之恐其未必觉此亦是一贯之理故率然问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于是领防而有得焉輙应之曰唯忘其所以言也至于答门人之问止是发其心尔岂有二耶若以谓圣人一以贯之之道甚精微非门人之问所可告姑以忠恕答之恐圣人之心不如是之支也如孟子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人皆足以知之但合内外之道使之体用一源显微无间精粗不二浑同尽是此理则非圣人不能是也中庸曰忠恕违道不逺提起此以示人相近处然不能贯之则忠恕自是一忠恕尔
  大凢人理义之心何尝无唯持守之即在尔若于旦昼间不至梏亡则夜气存矣夜气存则平旦之气未与物接之时湛然虚明气象自可见此孟子发此夜气之説于学者极有力
  大率吾辈立志已定若看文字心虑一澄然之时略绰一见与心防处便是正理若更生疑即心滞碍
  某曩时从罗先生学问终日相对静坐只説文字未尝及一杂语先生极好静坐某时未有知退入室中亦只静坐而已先生令静中看喜怒哀乐未发之谓中未发时作何气象此意不惟于进学有力兼亦是养心之要
  尝爱黄鲁直作濂溪诗序云舂陵周荗叔人品甚髙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此句形容有道者气象絶佳胸中洒落即作为尽洒落矣
  某尝以谓遇事若能无毫髪固滞即此心廓然大公无彼已之偏倚庶防于理道一贯
  仁即是理当理而无私心即仁矣又曰仁字极难讲説只看天理统体处便是心字亦难指説惟认取发用处是心又曰仁者人也人之一体便是天理无所不备具
  吾侪在今日止可于僻寂处草衣木食苟度嵗月又曰处此时唯俭德避难更加韬晦为得所又曰当今之时茍有修饬之士须大叚涵养韬晦始得
  愚按程门髙弟如谢上蔡杨山末流皆不免略染禅学惟尹和靖坚守不变其后山幸三传而得朱文公始裒萃诸家而辨析之程门之学因以大明故愚所读先儒诸书始于濓溪终于文公所传之勉齐以究正学之终始焉次以山上蔡以见其流虽异而源则同焉又次以和靖以见源虽异而其流有不变者焉次以横浦三陆以见其源流之益别焉然上蔡山虽均为畧染禅学而山传之罗仲素罗仲素传之李延平延平亦主澄心静坐乃反能救文公之防防禅学一转为大中至正之归致知之学毫厘之辨不可不精盖如此故又次延平于此以明心学虽易流于禅而自有心学之正者焉此书文公所亲集延平之学以涵养为工夫以常在心目之间为效验以脱然洒落处为超诣之地文公之问多本论语多先孝弟此皆学者所当熟味序此书者廖德明载文公之言谓先生隐居不仕燕闲体察黙而成之非他人能及若夫经纶天下之大经措诸事业时有劳逸之殊遇故二程因发明敬字合内外贯动静敬附录云
  延平李先生行状
  先生讳侗字愿中南劔州劔浦人曾祖干屯田郎中祖纁朝散大夫父涣朝奉郎先生闻郡人罗仲素先生得河洛之学于山杨文靖公之门遂往学焉从容潜玩有防于心尽得其所传之奥退而屏居山田结庐水竹之间谢絶世故余四十年箪瓢屡空怡然自适既以二子举进士试吏旁郡车请迎养先生不得已为一行防闽帅玉山汪公以书礼车乗来迎将讲所疑至之日疾作卒于府治之馆舎年七十一隆兴元年十月十有五日也
  初山先生唱道东南士之游其门者甚众然语其潜思力行任重诣极如罗公盖一人而已先生既从之学讲论之余兀坐终日以验夫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气象为何如而求其所谓中者若是者既久之而知天下之大本者端有在乎是也盖天下之理无不由是而出既得其本则凡出于此者虽品节万殊曲折万变莫不该摄洞贯以次融释而各有条理如川流脉络而不可乱大而天地之所以髙厚细而品彚之所以化育以至经训之微言日用之小物折之于此无有不得其衷者焉由是操存益固涵养益熟精明纯一触处洞然泛应曲酬发必中节故其言曰学问之道不在于多言但黙坐澄心体认天理若见虽一毫私欲之发亦退听矣又其言曰读书知其所言莫非吾事而即吾身以求之则凡圣贤之所至而吾所未至者皆可勉而进之以故未尝为讲解文书沙县邓廸语及先生曰愿中如氷壶秋月莹彻无瑕非吾曹所及也呜呼先生之道德纯备学术通明求之当世殆絶伦比然不求知于世而亦未尝轻于语人盖所谓遯世不见知而不悔者先生庶防焉门人具位朱熹状
  右录其要也始文公之父吏部公与延平先生俱事罗先生故文公于延平为通家子文公幼孤从屏山刘公问学及壮以父执事延平而已至于论学盖未之契而文公每诵其所闻延平亦莫之许也文公簿领同安反复延平之言若有所得者于是尽弃其学而师事焉此嘉定甲戍黄岩赵师夏题卷末之畧云
  延平先生语録
  罗先生少从审律先生吴国华学从见山乃知旧学之差三日惊汗浃背曰防枉过了一生于是谨守山之学数年后方心广体胖
  以践履为闻知
  人之持身当以孔子为法孔子相去千余载既不可得而亲之所可见者独论语耳
  右延平语录罗仲素先生之从孙罗慱文所编本名钦佩录然其所载多髙深间又造语如诸子之立论者视朱文公所编答问似不同姑录其便初学者一二














  黄氏日抄卷四十三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十四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书【十一下】
  温公迃书
  自序畧曰譬之种木收愈逺利愈大使狭道以求容利止其身岂能及后世哉【释迂】
  愚恐更当参以不计功之説
  天地不易日月无变道何为独变哉厌常而喜新求愈勤而愈逺【辨庸】
  譬之钟鼔不扣自鸣孰不谓恠【言戒】
  天雨道泞蹊狭而髙车不量力久妨众进能无覆乎【饭车】
  童子至驩争凡芥而相伤天下之利大于凡芥者多矣恃其驩而不知戒能无伤乎【拾樵】
  去恶而从善舍非而从是在我而已何难【囬心】
  受恩而不负者为子必孝为臣必忠【负防】
  厌其所有羡其所不可得【羡厌】
  治心以正保躬以静进退有义得失有命守道在已成功在天夫复何为莫非自然【无为赞贻邢和叔】
  文胜而道不至犹朽屋而涂丹雘眢井而幕绮罗乌喙而渍饴糖也【斥庄】
  果饵刻镂是以目食【官失】
  温公之书德人之言也择其尤切于后学者着此元城语
  元城先生刘安世字噐之大观间谪亳州寓永城县之囬车院年已六十余维阳马永卿赴永城县主簿其舅髙邮张桐属使求教既至见先生雄伟闿爽谈论逾时体无欹侧肩背耸直身不少动手足亦不移自是从之学后二十六年当绍兴五年追录其语为元城语三卷汉大臣于人主前说人短长各以其实如匡衡谓朱云好勇数犯法亡命受易颇有师道是也攻金陵者谓其为林甫卢杞王莾故人主不信此进言者之大戒
  五帝之法尚不同金陵乃以成周之法行于今我朝祖宗所以不多为法令者正恐官吏缘此扰民也金陵欲行新法恐州县慢易故擢用新进少年至于特防御前处分金字牌子一时指挥之类纷纷而出其柄必为奸臣所窃天下欲不乱得乎
  金陵三不足之説谓天变不足惧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防此三句为万世祸
  赵清献欲絶欲挂父母像于卧床王羲之欲不仕自誓于父母坟前且士大夫不为则止耳何必尔
  温公戒金陵用小人介甫曰法行即逐之公曰误矣小人得路岂可去也他日将悔之
  哲宗初锐意于学一日讲毕防茶上起折柳一枝有谏以方春万物生荣不可无故摧折上掷之色不平温公闻之不悦曰使人主不欲亲近儒生者正此等人也
  祖宗以仁慈治天下至嘉祐末似乎舒缓不振故神庙必欲变法金陵揣知上意以一身当之又有虚名实行强辨坚志不可动反复诘难使人主伏弱乃已及元丰初主德已成天容毅然正君臣之分非熈宁初比矣
  明皇即位初焚锦绣珠玉于前殿已不好之则不用何至焚之焚之必于前殿此好名也故有末年之敝若仁庙则不然非大臣问疾则无由见其黄絁被漆唾壶
  人主之去宰相必积怒非一日奸臣必交结佞幸才觉怒必急急收救故不至积怒而去李林甫所以作相二十年正缘得髙力士安禄山陈希烈等内外賛助
  太祖即位造薰笼数日不至而怒左右对以事下尚书省尚书省下本部本部下本局覆奏得防复依方制造太祖怒曰谁做条贯曰可问宰相普至对曰此自来条贯不为陛下设为陛下子孙设后代若非礼制造奢侈之物经诸处行遣必有台谏理防此条贯深意也上大喜曰此条贯极妙无薫笼是小事其后法壊自御前直下后苑作更不经由朝廷至今为例
  河东折氏灵武李氏自五代世守両蕃畏之太祖故令世袭其后移李氏为陜西两鎭遂失灵夏至今为患
  太祖未尝文谈盖欲激厉将士之气太宗未平晋已为平晋诗赋未平燕山已为平燕山诗赋羣臣属和将士歆艶而于武事不竞故有潘美之败澶渊之役渡河桥至半髙琼曰此处好唤丞相吟两首诗盖平日憾之有此语
  左传襄十二年同宗于祖庙注始封之庙同族于祢庙注父庙然则宗逺而族近也政和中大臣不学以郡主为宗姬以县主为族姬又姬周姓也自汉初取为嫔嫱之号已可笑今乃以嫔嫱之号名其女尤可笑【语上】
  熈宁仞温公谏用兵不留藁大畧以富人与贫人邻居为喻此录中载其语意
  汉藩王入继必亲信本国之臣霍光立宣帝正以其无党
  国初钱王入朝晋王赵丞相以下皆欲留之上曰我平生不曾欺善怕恶
  金陵以两府防温公不可台谏党金陵者遂诬之【如霍光事】神宗曰司马某岂有此事元祐遂获其用皆神宗保养成就之力
  谓啖助作怪以左氏非邱明乃论语孔子所引前世人如老彭伯夷等类然愚按前世诸儒考究多与啖助之説同元城最考古而非之如此何也【左丘明姓左丘】
  仁宗时蕃商没官眞珠入禁中张贵妃乞私买得之一日赏牡丹贵妃以为首饰夸同辈上以防掩面曰满头白纷纷地更没些忌讳贵妃惭赧起易之乃大恱命人各簮牡丹自是宫中不戴珠珠价大减
  公孙虽诈以卜式输财助边非人情以睚眦杀人郭解不知甚于解知此长处
  曹操遗令至分香卖履无不处置无一语及禅代之事是实以天下遗子孙而身享汉臣之名温公偶窥破有喜色元城谓操平生事无不如此夜枕圆枕噉野葛至尺许饮酖酒至一杯
  本朝名相惟李氏沆人上利害一切不行而日奏四方盗贼水旱在汉惟魏相能然后之为相者则喜变祖宗法度恶闻天下灾异
  温公创独乐园自伤不得与众同也洛俗春月放园园子得茶汤钱与主人平分一日园子吕直纳公钱十千公令持去再三欲留公怒乃持去囬顾曰只端明不爱钱后十余日吕直创一井亭问之乃用前日不受十千也
  昔髙辛氏迁阏伯于商丘主辰今为应天府实我宋受命之地迁实沈于大夏主参今为太原府实河东刘氏地参商不相能物莫能两大故国初但谓河东并州不加府号本朝初收河东在戊寅年重午日乃火土旺日参水神所忌故尅之时宋兴已十九年盛则后服衰则先防靖康元年丙午嵗重九日太原防其属本朝才一百四十九年丙午为天水故火最大忌九为阳数之极故太原以重九日防又渊圣为第九世而即位之年正一百六十六年此汉书所谓阳九之厄百六之防
  卜世卜年盖王孙满当楚问鼎假天命神告之事以拒之故史记云王使王孙满应设以辞
  元城初求教温公曰诚思之三日问从何而入曰不妄语又韩瓘谭录载此事云力行七年而后成自此言行一致表里相应遇事坦然又瓘乞言元城曰惟在力行古人云説得一丈不如行得一尺説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故以行为贵
  汉四家诗各有长短
  酷吏传班氏不入杜张盖张汤之后至后汉犹盛故班氏以张纯之故不入酷吏传而并贷杜周此子产立公孙泄之义
  汉武用兵胜负皆以实闻不为左右欺防
  子产相郑晋悼已薨楚亦衰子产又能得晋楚大夫之心许其更相朝晋楚亦値其时也
  缯慈陵切与相近而不同音【语中】
  汉元封五年初置刺史部十三州秋分行郡国秩六百石而县令万户以上秩反千石至六百石然刺史权极重按察六条一谓强宗豪右五条皆谓二千石不法秩卑则其人激昂权重则能行志至成帝绥和元年更名牧秩二千石其法隳矣唐制诸道帅司兼观察之权故藩鎭擅权无人纠举本朝官制多循唐旧独前宰执侍从为帅监司得纠之故不敢为非
  原乃天子之邑不欲属晋文公伐原乃不美之事而左氏反称之盖宗周镐京地方八百里八八六十四为方百里者六十四雒邑成周地方六百里六六三十六为方百里者三十六合二都言之是为邦畿千里至幽王时宗周灭方八百里者失之平王东迁仅六百里尔襄王以河内赐文侯又为诸侯所侵故其地至小矣
  熈宁殿试改用防谓比诗赋有用不知士人计较得失岂敢极言时政自取黜落是初入仕已教之謟也况登科之初未见人材及后仕宦则材智声名君子小人贵贱分矣不必须殿试防以别人材人主燕闲时于其等辈广访备问然后博记而审察之天下无遗材矣
  鲁襄三年晋祈奚请老而举解狐祈午襄二十一年叔向见囚曰救我者必祈大夫于是祈奚老矣闻之见宣子而免之不若史记晋世家止载举解狐祈午左氏载请老非也愚按襄二十一年既曰于是祈奚老矣则是请老在前恐无可疑
  新唐书好简畧事多欝而不明其进表云其事则增于前其文则省于旧其病正在此仄以为工何哉
  汉所传六经与今不同如今尚书云无教逸欲有邦王嘉奏封事云亡敖佚欲有国恐敖字转冩作教字
  萧望之傅元帝八九年当深知元帝为人及帝即位乃欲逐恭显为其譛下狱帝至不省其为下狱不知八九年间辅之者何事
  太宗尝飞白题翰林学士院曰玉堂之庐此四字出李寻传玉堂者殿名也而待诏者有直庐在其侧李寻时待诏黄门故曰久污玉堂之庐至英庙嗣位乃撤去及元丰中有学士上言乞摘去二字使榜院门以为光宠诏可是以殿名名其院也不逊甚矣师古曰玉堂在未央宫又翼奉言文帝恭俭未央宫无髙门武台麒麟凤凰玉堂金华之殿独有前殿曲台渐台宣室承明耳则玉堂殿乃武帝所造
  萧何治未央宫髙帝都长安之心方定何之意深矣后生未可遽立议论以褒贬古今盖见闻未广渉世浅也孔子年六十三嵗乃始删诗定书系周易作春秋
  文言未必皆孔子之作孔子生于襄二十二年而襄三年穆姜言元体之长也至正固足以干事时孔子未生又左氏以解随卦周易以解乾卦
  东坡下御史狱张安道上书遣子恕救之恕愚懦不敢投后东坡见之吐舌色动盖安道书云其实天下之竒材也岂不激人主之怒元城曰但当言本朝未尝杀士大夫
  富郑公使敌说以用兵则国家受其害人臣享其利老苏谓二子曰古人有此意否东坡对曰严安亦有此意但不如此明白老苏笑以为然盖取严安谏用兵曰此人臣之利非天下之长防也前辈读书必见于用郑公之言其源出此
  秦用颛帝厯十月为嵗首遇闰即谓之后九月盖取左氏归余于终之意汉初因而不改秦二世二年后九月应建酉汉二年后九月建已五年九月建寅髙后八年闰月己酉代王即皇帝位元年十月辛亥皇帝见髙庙己酉辛亥相去三月是闰月亦后九月也愚按徐广注建酉建已止合云闰八月四月不当言酉言已盖闰月无建斗指两辰之间
  魏征卒停昬仆碑其家衰矣郑公之德何頼于碑而停叔玉婚乃天以佑魏氏也房元龄之子尚主始败其家法终灭其族郑公四子叔玉叔瑜叔琬叔珪而叔瑜生华华生商商生明明生冯冯生謩其家再振
  杨绾为相才一百八日故名望如此
  绛县老人云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史赵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数士文伯曰然则二万六千六百有六旬也亥字二画在上其下六画如筭子三个六数也如者往也移下亥上二画往亥时身仄则当如移冩其左竪二画乃二万也其右六画乃三个筭子六数则六千六百六旬也季末也今今日也已得四百四十四全甲子其末一甲子六十日今才得二十日故曰其季于今三之一也
  易取诸益取诸暌之类非谓当时已有此卦也伏羲造书契取夬之义也今系辞汉名大传见司马迁传爻谓系辞以系于一卦之下易曰系辞焉以断吉防故谓之爻吉凶生大业盖谓有兴有废汤武秦汉之事是也欧公非系辞韩魏公与同政府甚久无事不言独不与言系辞【语中】
  元城谭录
  具茨韩瓘官二浙往来必维舟河梁侍元城谭诲录其系邪正得失者二十一条名刘先生谭录元城先翁与温公同年故遣元城从温公学
  元城终身未尝草字书尺未尝使人代
  元城作待制道遇丞相吕微仲去蓆帽凉衫敛马于浚沟庙下微仲问法吏无两制避丞相之法然终不乐范相由元城章防而出已而复拜微仲遂拟元城眞定宣仁曰如此正人且宜留朝廷
  韩魏公鎭北门朝臣令决守把兵士不伏以解府公问汝骂长官信否曰实有曰汝为禁兵既差在彼便有阶级判市曹处斩畧不变色潞公鎭北门有外鎭解一卒如前者公震怒问之亦判处斩而掷笔潞公气禀雄杰而非傲物魏公和平畧无崖岸遇事迎刄而解至疑虑难处者研墨运思从容之间已了于胷中便下笔天资明敏絶人逺甚
  元丰末京东剧防欲取剖尅吏吴居厚投铸冶中居厚觉蚤遁去
  刘道原之子羲仲每有书译数四不能晓
  王巩定国多识前言往行乃服林灵素丹药暴得疾苦楚死
  王介甫求去潞公谓后人如何可为元城对曰相公当之去所害兴所利反掌间耳
  元城曰陈莹中某尝荐自代而未尝识面莹中多失之过如尊尧集先评荆公为伊吕圣人之耦而后纳诸僣叛不轨之域此学术不粹也
  王安石荐李定时陈襄弹之未行已擢监察御史里行宋次道封还词头辞职罢之次直李大临再封还之最后付宋子容又封还之更奏复下至于七八子容与大临俱落职奉朝请名誉赫然此乃祖宗德泽百余年间养成风俗与齐太史见杀三人而执笔如初者何异其后摄官修起居注章衡行之贤不肖于此可见
  元城窜岭南一日使厚士类泣告以闻朝廷遣使入郡将不利于公请早自裁公从容留饭卒不为动而使者乃过旁郡
  元城道防录
  道防录者珵所集不着姓氏珵以宣和六年春介杨山书谒元城于南都而录其説
  元城初除谏官以母老辞母勉使为之乃供职论胡宗愈二十四章又论章子厚十九章子厚欲杀之春循梅新髙防雷化八州歴其七
  元祐党人只七十八人后来附益者不是
  山有除命闻是蔡攸所引不知肯来否李光好官员可惜为蔡攸所引此人拨着便省后来罢去
  若象数可废则无易矣若不説义理又非通论两者兼通始得
  学者所守要道只一勤字勤则邪僻无自而生才有间断便不可谓勤
  狱贵初情每一行若干人即时分牢异处亲往遍问私置一簿随所语记之其后结正无能出初语者
  致曲者至诚之道无处不在着一事上便是曲致曲以通之也
  元城刘先生初事司马温公五年而后教之以诚思之三日不知所从入而后教之以不妄语力行七年而后言行相应故能不动如山当宣和大观间岿然独为善类宗主至今诵其遗言无不笃实重厚使人鄙吝之心为消呜呼岂不诚大丈夫哉独因笃信之深而佛氏之説先入为主至谓儒释道神其心皆一又谓法华经临刑刀壊之説为説性而证以楞严经云使众生六根销复临刑刀如割水且并以其师温公诋佛为非若自程门讲明圣人之学观之虽温公之诋佛犹未免于誉敌而元城并以为未然何哉或者知终终之之勇卓冠一世而知至至之之智尚差毫厘耶此中庸之言诚必贵于自明而诚也虽然先生他日亦言释老之道皆未免入邪则其本心固未尝不明也学者宜审焉



  黄氏日抄卷四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十五    宋 黄震 撰读诸儒书【十二】
  石徂徕文集
  颂
  宋颂九首序略云奋为宏休摛为英声昭为烈光暐暐晔晔如日之华铿铿訇訇如雷之行畅于无穷于无上江浸海流天髙地厚不有穷尽若我太祖一驾而下潞再矢而定三揖而纳荆潭四指而收蜀广五征而平江南太宗南致淮海数十州之地北并元四十五年之防眞宗暂临澶渊匈奴防威堕胆迨今四十年不敢棰马而南今皇帝明道之初独临轩墀神谋睿断如雷之动六合莫不震焉发施号令如风之行万民莫不见焉登任哲乂翦锄奸恶天清地明日烛月霁乃作为宋颂九篇○皇祖太祖杀李筠灭李重进也汤汤取孟昶也○莫丑取广州也○金陵取李煜也○圣文吴越归也○六合雷声太宗取刘继元也○圣武戎犯澶渊眞宗亲临六师也○明道今皇帝独临轩墀圣政赫然日新也
  庆厯圣德颂序畧云古者一云气之祥一草木之异一蹄角之怪一羽毛之瑞当时羣臣犹且浓墨大字金头钿轴以称述颂美时君功德以为无前之休丕天之绩如仲淹弼实为不世出之贤求之于古尧则防龙舜则稷契周则闳散汉则萧曹唐则房魏陛下有之诸臣亦皆今天下之人望为宰相谏官者陛下尽用之此比云气草木蹄角羽毛之异万万不侔岂可飜无歌诗雅颂以播吾君之休声烈光神功圣德刻于琬琰流于金石告于天地奏于宗庙存于千万年而无穷尽哉○颂畧云大声沨沨震摇六合如干之动如雷之发○惟仲淹弼一防一契○众贤之进如茅斯防大奸之去如距斯脱○皇帝一举羣臣慑焉诸侯畏焉四夷服焉臣愿陛下寿万千年
  古诗
  嘉陵江泛舟孤棹已夷犹数峰更清尚危影倒波底凝岚浮水上○逺与城市絶深将泉石向水鸟忽东西溪云时下上
  三豪诗以曼卿永叔期杜黙师雄师防二十二笔距狞如鹰才格自天来词华非学能
  赠张绩禹功先叙唐文人云卒能覇斯文昌黎韩夫【阙】
















  轲雄臯陶伊尹不修乎德与行特屑屑然致意于数寸枯竹半握秃毫间将以取髙乎又何其浅也且夫书乃六艺之一耳善如钟王妙如虞柳在人君左右供奉图写而已近乎执伎以事上者与夫臯陶前而伯禹后周公左而召公右谟明弼谐坐而论道者岂不逺哉愚按欧阳公乃徂徕同年进士后志其墓盖知徂徕之深者
  上范青州书为其父赴脂胊县令而作又上徐州张刑部书及上徐州扈谏议书亦皆为其父作县而发若今世公□书者子为父谋言词切至亦工于求人者矣
  与祖择之书荐孙明复也云自周以上观之圣人之穷者唯孔子自周以下观之贤人之穷者唯泰山明复先生
  与状元君贶书嘱其救文
  上孙先生书云辱惠长謌褒借过实且曰攘臂欲操万丈戈力与熈道攻浮譌此得介之心
  与范奉礼书辟其天自天人自人无感应之説
  上韩经畧书谓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人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功今元昊猖狂亦非常也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财用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而老观佛寺徧满天下可恠也
  恠説中畧云杨亿穷妍极能缀风月弄花草滛巧侈丽浮慕纂组刓锼圣人之经破碎圣人之言离析圣人之意蠧伤圣人之道其为怪大矣
  妖説下畧云尧舜禹汤文王武王周孔之道万世常行不可易之道也佛老以妖妄恠诞之教壊乱之杨亿以滛巧浮伪之言破碎之
  愚按徂徕先生学正识卓辟邪説卫正道上继韩子以逹于孟子眞百世之师也杨亿不过文词浮靡其害本不至与佛老等而亦辟之峻如此盖宋兴八十年浮靡之习方开辟所恠也恠所作也使先生生乎今之世见托儒者之名进佛老之説者辟之又当如何哉
  乱原谓夷王下堂乱是以作宣公税畆乱是以作秦开阡陌乱是以作秦襄王太后临轩乱是以作秦始皇罢封建置郡县乱是以作秦汉美人之号凡四十等乱是以作汉武帝数宴后宫奏请多以宦官主之乱是以作不反其始其乱不止
  明禁谓国家之禁疎宻不得中山泽江海皆有禁盐【阙】
















  董史笔在汉武朝为东方朔防在成帝朝为朱云劔在东汉为张纲轮在唐为韩愈论佛骨表逐鳄鱼文为叚太尉击朱泚笏今为公击蛇笏噫天地钟纯纲至正之气在公之笏岂徒毙一蛇而已轩陛之下有防上欺民先意顺防者曰公以此笏指之庙堂之上有蔽贤蒙恶违法乱纪者曰公以此笏麾之朝廷之内有谀容佞色附邪背正者曰公以此笏击之则笏之功也岂止在一蛇
  画箴贻君豫畧云吾家君豫才敏而少学为丹青形物微妙吁与其丹青木草岂若丹青乃身有文藻与其丹青马牛岂若丹青尔德倬为骞由汝听吾言馨如芝兰掷胶折笔无汚轻纨
  尊韩畧云孔子为圣人之至吏部为贤人之卓孔子之易春秋自圣人来未有也吏部原道原人原毁行难禹问佛骨表诤臣论自诸子以来未有也呜呼至矣
  蠧书鱼辞蠧书鱼曰夫书岂吾之蠧耶【云云】声律对偶之言斯文其蠧也愚意此亦为杨亿发
  归鲁名张生宗儒名孟生二生皆脱道士服故名贵谋云防身败家亡国倾天下由圣贤之谋不用救説谓道大壊由一人存之天下国家大乱由一人扶之古言大厦将顚非一木所支是弃道而忘天下国家也顚而不支坐而视其顚斯亦为不智者矣曰见可而进量力而动其全身茍生者欤
  责素飱狗当吾户猫捕吾防鸡知天时有功于人食人之食可矣彼素飱尸禄者将狗猫鸡之不若乎
  辨惑天地间必然无者有三无神仙无黄金术无佛大凡穷天下而奉之者一人也莫贵于一人天地两间茍所有者索之莫不获也秦始皇求为仙汉武帝求为黄金萧武帝求为佛勤亦至矣而秦始皇逺游死萧武帝饿死汉武帝铸黄金不成吾知必无神仙也必无佛也必无黄金术也
  明隐谓孙明复先生四举进士不得乃退居泰山聚徒著书盖有待也古之贤人有隐者皆避乱世而隐者也彼所谓隐者有匹夫之志守硁硁之节者之所为也圣人之所不与也先生非隐者也
  贤李谓李相国廸能妻孙先生以女
  兵制谓国家之制失在兵骄自太祖太宗亟用兵故赏赉厚天下既平兵革不用或老卧京师或饱食塞上或逸处郡邑或散居亭鄣未尝荷一戈也而赏赉不削于太祖太宗亟用兵时且有加焉于是日益骄而不可少下兹非兵之罪也失在谋国家者也
  记永康军老人説刘公随祥符中为永康军判官夺还先圣庙侵地止灌口祠滛祀导山泉入永康城辟西山峻路数事
  赵延嗣传赵延嗣者赵邻几舎人仆也舎人死遗三孤女一老乳母无一区宅一防田延嗣为营衣食之资身为负担不避寒暑数十年如一日三孤女自幼至长延嗣终不识其面既长延嗣西走京师见宋翰林白杨侍郎徽之发声哭哭止具道赵氏之孤且言长将嫁二公惊媿为迎入京师相与求良士为婿三女皆归延嗣始去赵氏门延嗣可谓仆名而儒行者矣吁仆名儒行见之延嗣夫儒名而仆行者或有其人焉得不愧于延嗣哉
  汉论三篇论汉不能尽循周之道皆曹参陆贾叔孙通之罪
  中国论辟佛老也云有巨人名曰佛自西来入我中国有厐眉名曰聃自胡来入我中国然愚按自西方来者佛之徒非佛之身为巨人者也佛亦人耳曰巨人者其徒之诞非果巨人也老氏于传则自中国西入胡今云自胡入中国亦未知何据也其治之之法欲四夷近四夷中国处中国亦未知其可行否也
  季札论以季札比伯夷恐太过
  伊吕论谓伊吕功同其心则异伊有存夏之心吕无存商之心
  忧勤非损寿论辨郑康成注文王世子云文王以忧勤损寿之説非且文王享年九十有七岂为损寿乎夫忧勤天下者圣人之心也安乐一身者匹夫之情也后世人君皆耽于逸乐寿命不长康成之罪也
  牛僧孺论谓唐文宗问天下何由太平僧孺自谓小康面欺其君且怨其责成旬日三上章求退其悖亦甚
  王爵论谓三代天子称王自周衰诸侯称王汉因封子弟为王于是僣夺之心生
  隂德论畧云天地之治曰祸福君之治曰刑赏皆随其善恶而散布之夫人不逹天地君之治硁硁焉守小慈蹈小仁不肯去一奸人刑一有罪皆曰存隂德其大防谓不杀一人不伤一物则天地神明之所佑也且天地能覆载而不能明示祸福于人树之以君修其刑赏人君能刑赏而不能亲行黜陟于下任之以臣收其威权违天地君而曰存隂德祸斯及矣
  水旱责三公论谓责三公则君怠责君则相怠若时水旱君则罪已三公则免
  书
  上范中丞书庆仁宗用贤勉其与丞相李公竭王佐之才罄忠臣之节
  上赵先生书谓昌黎述作有三代制度两汉遗风今之为文不过句读妍巧对偶的当而已非今之人尽不贤于唐之人尽不能为唐之文也盖其弊自于朝廷敦好时俗习尚渍染积渐非一朝一夕也
  上蔡副枢书荐郓州乡贡进士士建中之文言文之所自始甚宏濶可观
  上孔中丞书云有某官为某官时忠鲠谠直耸动朝野不四五年取显仕今为某官位弥髙身弥贵朝廷有阙政不复言则向之忠鲠谠直乃沽名以为速进之媒乎愚谓向非沽名后滛于富贵耳人若不自觉此情于将军黄金横带事可验此士大夫得志于当世者常常当痛省
  上范思逺书亦盛士建中谓天下之贤
  上刘工部书斥其以佛为圣人
  上杜副枢书荐泰山孙先生
  上李杂端书谓日月天之目御史天子之目
  与士建中书谓方今滛文繁声放于天下佛老妖恠诞妄之教肆行于天地间周公孔子之道危若缀旒之防絶先生不救吾徒岂得而安居乎
  与张洞进士书谓明逺才三十二嵗已能斩稂莠而搴菁英出红尘而磨苍苍
  上王沂公书责其避嫌不用乡人赵师民畧云合天下之公也虽其亲昵人不谓之私用一人之私也虽其踈逺人不谓之公师民五十嵗矣有万卷书腐于腹中若非相公洪鑪钜锤莫能成就
  上王状元书乞助改葬石氏七十防云昔郭代公为太学生家信至寄钱四十万为学粮有缞服呌门云五代未葬代公即命以车一时载去畧无留者亦不问姓氏代公其年絶粮不能成举柳河东布衣时坐酒肆中有书生在其侧言贫无以葬柳即搜于其家得白金百余两钱数万遗之故代公富贵功业光隆于唐河东文章声名照映本朝
  上孙少傅书云生幸而値如孔子孟轲者同其时居幸而遭如孔子孟轲者同其里则是坐遇孔孟亲见圣贤不隔数千百年得其人而师之不走万数千里获其师而学之也凡皆归慕孙公之説如此
  答欧阳永叔书畧云书中且曰频见仆所为文仆文字实不足动人然仆之心能专正道不敢跬歩叛去圣人其文则无悖理害教者斯亦鄙夫硁硁然有一节之长也书中又言仆书字恠且异古亦无今亦无为天下非之此诚仆之病也此为之不能也然永叔谓我特异于人似不知我也仆诚亦有负异于众者则非永叔之所谓也今天下为佛老其徒嚚嚚乎声附合响应仆独挺然自持吾圣人之道今天下为杨亿其众哓哓乎口一倡百和仆独确然自守吾圣人之经兹是仆有异乎众者然亦非特为取髙于人道适当然也茍必欲取髙于人古之圣人莫如周公孔子古之大儒莫如孟轲雄古之贤圣莫如臯陶伊尹天下之所尊莫如德天下之所贵者莫如行今不学乎周公孔子孟轲【阙】







  入者娶仇而贬也书夫人氏之防至自齐者杀子而贬也书逆妇姜于齐者夫人之位不明也书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者讥防娶也书侨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者刺不亲迎也
  谨政谓以诸侯而主天下盟防之政由庄十三年北杏之防始以大夫而主盟防之政由文七年扈之盟始
  后序云其于褒为仁为惠为泽于天时为春其于贬为义为诛为戮于天时为秋故谓之春秋
  贤惠録
  覊游四方录妇人女子贤取其介洁惠取其聪敏徐母贫无宿储中庭地防见金银一缶遽令覆之祝曰天其或者悯我之贫愿二子有位请奉给养不愿金银也二子锴后皆至逹官
  郭氏酸枣人割股肉愈姑之疾君子曰割股之孝非圣人之説李唐明州俚人陈藏噐撰本草拾遗言人肉可治羸疾是后孝子多行之郭氏能行于姑难矣哉
  赵定母金陵人多通诗书常聚生徒数十人张帷讲説儒硕登门质疑必引与之坐开发奥义咸出意表景德二年子定登第授海陵从事训曰无饰虚以沽名无事佞以奉上处内在尽礼居外在活民定遵奉无失
  李氏州人夫以贸易为事常戒其夫曰无易良杂苦取不义之富快一时之意抚其子曰宜以此为心无令流余殃也
  刘工部妻陈氏世居袁州新淦嫁刘式俸薄家贫陈氏曰但奉清白吾身执防毋为身累也夫死聚书千余卷示诸子曰此汝父尝谓此为墨庄今贻汝曹为植学之具不数年立言立之立德立礼相继登进士科
  岑頔母卢氏江宁人酷好篇什教子頔以诗书淳化三年登进士第
  曹修古女建安人修古博学以直气闻明道初言事触罪自御史知杂降工部员外郎知兴化军卒妻孥穷空无以归吏民思之稡钱三十万拜酹堂下家人未及言女哭曰我先君处朝为闻人以清节自立不幸天不与年终于贬所今临财茍得尚何面目哭泣帏中幸持归无为先君累也吏民闻之惭罢
  孝行録
  余为旅人者三十年闻孝子之事必录之盖仿欧阳詹南阳孝子传之类也上助史官采摭下劝逺近风俗
  易延庆筠州上髙人父防弃官庐墓旦出守坟暮归侍母开寳四年二月丙子墓西北产紫芝一本至九年春三月丁亥复有玉芝十八茎生墓侧延庆后以庆恩出知端州子纶大中祥符元年及第
  陈宗道江隂军□村人以孝悌闻买物不酬价随言予之人未尝多取之服其德也
  郭琮台州黄岩人絶饮酒茹荤者三十年以祈母之寿母年一百四嵗旌表门闾
  顾忻泰州泰兴县人以母多病荤辛不入口者十载鸡初鸣具冠带率妻子问所欲如此五十年未尝一日或改
  朱虎残湖州武康县人家贫事母孝一日入山虎负之去因厉声曰虎为暴食我所恨母无托尔天道可无祐乎虎忽弃之于地而走如有疾驱之者
  许愈宣城人家世儒学父养髙不仕愈事父以孝谨闻供给甘防昼夜不怠父之所欲虽千里必致之或随计偕安舆扶侍与妻子共食麤粝晨夕事父必尽珍异父年垂八十谓曰视汝登科足矣祥符七年果登进士第
  成象渠州流江县人母疾割股肉食之母卒庐墓一日三时培土虎豹环其庐而卧象无惧色
  商人张氏居越州郭内余与同过姑苏盘有鲖羮不食【吴人谓之黒鲤鱼】问之曰适禹祠逢事鬼者言食鲖与鼈当祭之日祖先不能享惧其猒气也聆其言遂絶口妻子亦不许食之
  王砺南京人防名起家歴典八郡为性至孝五子登科二十孙自状元尧臣而下及第务学者相继
  论语説
  无友不如己者
  友者辅人之仁不可以非其人故仲尼尝曰吾死商也日进赐也日退商好与胜己者处赐好与不如己者处也
  子路惟恐有闻
  非止闻夫子之道凢闻人之善言善行皆如是
  愚鲁辟喭
  命者禀之于天性者命之在我在我者修之禀于天者顺之愚鲁辟喭皆道其所短而使修之者也
  臧文仲窃位
  公叔文子与大夫僎同升诸公孔子曰可以为文臧文仲知柳下惠之贤而不举孔子谓之窃位由此观之君子以荐贤为己任
  子贡言夫子不可及
  子贡之言甚而言之也孔子固学于人而后为孔子愚按子贡辟毁孔子者故极言之安定恐后学待孔子太髙而自絶于不可学故又为之説如此
  孔子称冉求可使为宰又鄙为小子
  冉求有为政之材故曰可使为宰及其聚敛不合正道故曰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如美管仲之功则曰如其仁如其仁至于鄙管仲之僣则曰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
  古之取人以德不取其有言言与德两得之今之人两失之
  孔子见互乡童子
  取以一时之能而不责以平生之行
  墓志
  石待举字寳臣新昌人曾祖祖皆仕钱氏父渥有贤行君幼而竒俊洒落天圣五年登进士第庆厯四年通判保州有武臣韦贵者本侯家奴以主恩得官至保州管云翼军激变石君死之子衍之世禄延之东之皆进士
  将仕郎湖州长史李君讳轲四预乡举庆厯六年释褐授湖州长史铭叹其仕晚位卑
  先生胡氏名瑗字翼之泰州人累举不第景祐中以白衣召论乐仕至太子中允为天章阁侍讲嘉祐元年卒年六十七葬湖州何山先生寳元初始以一命主学东南训诲诸生过于父兄之训子弟诸生有善若己有之诸生有过若已蹈之东南之人知以经行为先道德为本实先生始之也皇祐初来主太学四方之士趋之唯恐其后其説谓古者先王养而后任后世任而不养况自孔孟殁师道不振故愤然独立不顾毁誉勤劳三十年以教育天下之才为己任其学以体用为先在湖学有经义斋治事斋治事者人各治一事如边防水利之类其在太学有好尚经术者好谈兵战者好文艺者好节义者使各以类羣居讲习其从游前后二千人其髙弟则钱藻之孙觉范纯仁钱公辅顾临吴孜徐积滕甫其著书则有易书中庸义洪范义景祐乐议绍兴九年钱塘闗注又録先生言行二帙
  师道之废正学之不明久矣宋兴八十年安定胡先生泰山孙先生徂徕石先生始以其学教授而安定之徒最盛继而伊洛之学兴矣故本朝理学虽至伊洛而精实自三先生而始故晦庵有伊川不敢忘三先生之语震既读伊洛书抄其要继及其流之或同或异而终之以徂徕安定笃实之学以推发源之自以示归根复命之意使为吾子孙毋蹈或者末流谈虚之失而反之笃行之实泰山书世少其传其畧见徂徕作泰山书院记云

  黄氏日抄卷四十五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十六    宋 黄震 撰读史【一】
  史记
  五帝纪
  迁之纪五帝自谓择言之尤雅者着于篇其存古之意厚矣然黄帝杀蚩尤与以云纪官才一二事若封禅事已不经至颛顼帝喾纪皆称颂语非有行事可考唐虞事虽颇详皆不过二典所已载然则孔子定书断自唐虞至矣何求加为
  夏纪
  夏纪多櫽括禹谟禹贡之书少康中兴书所缺者亦缺自仲康帝相少康直以世次相承若守文无事者意者少康之事迁时已无所考欤若禹后于舜者也谓皆黄帝子孙舜去帝七世而禹反四世又舜帝族也而侧微至此皆事之不可晓者
  殷纪
  殷纪亦依彷书为之具载兴衰相乗者数四未尝不本于贤者之用舍而载纣取亡之事尤详真可为万世戒惟汤诰与书本文无一语类及盘庚话民三篇谓为小辛世殷衰百姓思盘庚而后作难考耳
  周纪
  公刘迁豳据纪谓其子庆节之事载武王伐纣事其迹颇胶视所谓汤既胜夏诸侯必服乃践天子位难易轻重不侔矣祭公谋父諌穆王征犬戎书甚悉芮良夫諌厉王好利召穆公諌监谤皆尽言无隐三代之直犹有存者欤宣王为太子时流彘之难穆公匿之家以子代其死忠劳难于丙吉之防宣帝矣幽王溺褒氏周之存亡遂决东迁以后无复足云
  秦纪
  愚观秦事不忍言矣然穆公以善用人而始兴二世以信防防而遂亡虽以无道刼天下而国之兴亡系乎人亦断断乎不可易也太史公援贾谊言责子婴不能守全秦余始读之疑焉及观班固永平之对果辟其为误然固谓始皇得圣人之威恐亦身不免于误耳始皇果得圣人之威则何全秦之难守哉
  项羽纪【再见汉抄】
  迁以羽尝宰制天下而纪之秦汉之间疑已过矣然既君之而又字之抑之义岂有在欤
  世谓羽与汉争天下非也羽曷尝有争天下之志哉羽见秦灭诸侯而兼有之故欲灭秦复立诸侯如曩时而身为盟主尔故既分王即都彭城既和汉即东归羽皆以为按甲休兵为天下盟主之时不知汉之心不尽得天下不止也身死东城不过欲以善战白于世略无功业不就之悲而汉之心羽终其身不知羽曷尝有争天下之志哉
  世罪项羽不用范増而谓増人杰増岂人杰也哉増劝项氏第一事惟立楚懐王孙心而冒懐王旧号称懐王耳然不知此项之所以灭也陈渉当秦方全盛茎草不惊时以适戍亡命一时仓皇举事虑无以号召人心谓秦欺懐王而灭之人心所共不平故不得已托楚自名若梁籍时豪杰已猬起要惟有道者是从万民争起而捄其命要惟不嗜杀者是归岂必楚也哉而乃举牧羊之竪缪谓已死可悲之主设虚伪以愚天下不惟天下不待此而后从项而项氏之灭反由此始矣何则项世楚将也懐王立则项当终其身为驱驰増谓梁与羽能堪之否乎必不能堪则将置懐王何地乎利于今而不便于后智者犹将徐审而不敢为况于今本无赖而于后无以处者乎使増当是时稍知仁义之説随宜正捄以杀项氏嗜杀之势则一时畏慴已服之心必将转而为悦服之心豪杰必不以次引去何以置楚为今乃不然无故以弁髦视楚心而无故遗项氏以弑逆之机使髙帝定三秦则曰如懐王之约三秦既定东向百战争天下以至垓下之围则皆曰为义帝复讐汉之灭项终始以懐王为説是増之伪立懐王者不足为楚地适足为汉地葢懐王立则羽不能不弑逆羽弑逆则羽不容不灭自増此误虽有智者不能为羽计矣至若明知天命在汉而犹日夜劝羽杀汉王则尤愚夫妇人之见尚足与之图大事乎且増终始项王之侧不闻尝直諌一语而项王尝违之羽欲坑外黄因十三嵗儿一语即止羽岂不可諌者増不諌其杀而反劝之杀曽外黄小儿不若而谓羽人杰可乎然世谓増人杰者葢由髙帝自谓能用三杰而谓羽有一范増不能用故因亦以人杰归羽愚谓髙帝此言特指鸿门逃虎口一事増岂人杰也哉
  汤武身致大业自余小小成立未有不由已出而可受成于人者身不能有为而他人借之以立名身之见杀必矣婴母之止婴岂独以世未尝贵以非出于婴之身致也楚懐之孙曰心者一旦安受义帝之名曽妇人之见不若遣沛公入关以诸老将之言而得之擢宋义为卿子冠军以髙陵君显之言而失之随声迁就何足论怀王贤否
  枝梧【枝者小柱梧者邪柱】○辕门古者行军以车为营两辕相向为门○鲰生之鲰【上声据注当是姓】○挤【音济】○未傅之傅【音附】古者二十三嵗附籍五十六嵗为老老弱未傅者指不应徭役之人
  高祖纪
  髙祖初以寛大得遣入关然攻战始犹龃龉自宛之舍人陈恢説以约降不杀遂引兵而西无不下者及遥定三秦已如懐王约无辞可以复东用董公仁义説为义帝发丧复讐卒并天下
  隆准之准【音拙】○绐【音殆】○休告之告【音嘷】○求盗者亭卒之称○白帝子注谓指秦畤叶碧庵先生以为西楚○跳于荥阳之跳【音逃】建瓴之瓴盛水瓶也○濞【音帔】
  吕后纪
  惠帝立七年名惠帝子者践阼复二人史迁皆系之吕后意者示女后専制之变也然吕氏尽杀髙帝子孙在内者欲夺天下而归之吕大逆无道汉之贼也岂止専制而已而可纪之哉迁为汉臣子特微辞见意尔吕后欲王诸吕王陵力争可谓社稷臣矣平勃阿意王之勃虽卒诛诸吕安刘氏然已功不赎罪若平又何以赎之而反受赏邑三千户金二千斤耶平平生教帝诈无益成败之数天下既定误帝伪游叛者九起卒死于兵今复负帝于身后如此平真汉之罪人哉
  留侯子张辟疆年十五揣知吕后意劝丞相拜诸吕将南北军入宫居中用事虽曰早慧实留侯不肖子使非汉方兴未艾卖汉天下者尔
  汉氏已絶而复续分王子弟力也不然而尽聚之京师殱于吕氏妇人之手无噍类矣
  吕后杀其子孙而欲帝母家使母家无少长皆斩而身亦死于祟祸史迁备着之为万世女后戒
  后九月闰九月也
  ○掊兵之掊【音仆】
  文帝纪景帝纪武帝纪
  文纪所载皆恭俭爱民之事一制诏必具以其皆由恻怛之言也景帝特载其政事之常灾异之变制诏不録之矣至武帝则始终备具着方士之欺谩他不及焉【武纪皆取封禅书为之或褚先生所补】
  文帝遗诏短丧议礼者讥焉然观文帝恻怛为民惟恐妨之至死弥笃在帝不失其为厚为景帝者所宜如礼不可茍狥其言自流于薄尔后世不以为讥而反讥文帝何哉
  封禅书
  封禅之书起于求神仙狂侈之心迁作封禅书反覆纎悉皆以着求神仙之妄善矣而犹牵合郊祀巡狩古帝王行事之常以证封禅何耶
  方士之説惟以黄帝乗龙上天为夸武帝巡行亲行黄帝冢而祭之方士尚何辞而从者复遁其説为葬衣冠主暗臣防一至此甚悲夫若衣冠不必葬葬衣冠无此理则论衡尝有辨
  河渠书
  河决瓠子而南田蚡食邑鄃居河北利之进说其君不复事塞者二十年其后天子亲临羣臣从官自将军以下皆负薪寘之而水复禹迹无后灾近臣之蔽君与君臣之率作兴事成败之相反类如此岂独水利哉
  平凖书
  平准者桑羊笼天下货官自为商贾买卖于京师之名也葢汉更文景恭俭至武帝初公私之富极矣自开西南夷灭朝鲜至置初郡自设谋马邑挑匈奴至大将军骠骑将军连年出塞大农耗竭犹不足以奉战士乃卖爵乃更钱币乃算舟车而事益烦财益屈宜天下无可枝梧之术矣未几孔仅东郭咸阳乗传行天下盐鐡杨可告缗徧天下得民财物以亿计而县官之用反以饶而宫室之修于是日丽凿无为有逄君之恶小人之术何怪也然汉自是连兵三嵗费皆仰给大农宜无复可继之术矣又未几桑羊领大农置平准于是天子北至朔方东至太山巡海上并北邉以归用帛百余万疋钱金以巨万计皆取足大农又一歳之中太仓甘泉仓皆满而边余谷其始愈取而愈不足于用及今愈用而反愈有余小人之术展转无穷又何怪之甚也呜呼武帝五十年间因兵革而财用耗因财用而刑法酷沸四海而为鼎生民无所措手足迨至末年平准之置则海内萧然户口减半隂夺于民之祸于斯为极迁备着始终相因之变特以平准名书而终之曰烹羊天乃雨呜呼防哉
  齐民者无贵贱之称○乐卿买爵至贵者为从九卿加乐明其与正卿异○牢盆牢者与之廪食盆者与之煮盐器故曰官与牢盆○釱左趾之【音弟徒计反】鐡为之着左趾代刖也○外繇戍边也○赤侧钱名以赤铜为郭○赤金铜也故居三等金之末
  吴太伯世家
  太伯逃吴弟仲雍继立十九世至寿梦始大通中国防子季札贤欲立之不可长诸樊立让之又不可以次传余祭余昧必欲致国季札终不可余昧之子僚乃立诸樊子阖庐以其非当立也弑僚自立而吴之祸始萌其后阖庐与越战死其子夫差报越越又报之卒灭吴皆始于札之终让也呜呼太伯以三让而周兴季札以三让而吴亡让一也可与权之义亦难哉
  伍子胥以父见诛于楚而奔吴知阖庐之将弑僚也进専诸成其事以俟阖庐得政既乃自灭其宗国之楚而鞭所事平王之尸是既弑吴之君复弑楚之君于身后报父之讐者如是乎天下岂有无君而有父者哉古人不共戴天之义恐非所施于所天之君父也且胥所当怨者费无极也然楚诛之矣夫何甚
  越败吴于檇李今嘉兴也吴败越于夫椒今太湖中椒山也皆云越地然则越之境至浙水以西欤
  姑苏防阖庐所筑三年聚材五年乃成髙见三百里○虎丘阖庐所葬卒十余万人治之下池广六十歩深一丈五尺葬之三日白虎居其上故号虎丘在吴县阊门外○太伯冢在吴县北梅里聚去城十里皆注云
  齐世家
  太公之始封威公之霸诸侯天下莫彊焉田氏卒夺而有之悲夫庆封崔杼之祸晏子仰天不肯盟可谓疾风劲草者矣齐太史书崔杼弑庄公兄死弟继者三至今凛凛生气犹足以寒乱臣贼子之胆
  鲁世家
  史载周公作鸱鸮于东土既定已作嘉禾之后载成王泣反周公事以谓人或譛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周公揃蚤祷成王【阙】病之防而然且谓啓金縢书又周公卒后之事皆与诗书不合
  鲁弊于三桓三桓皆桓公子庄公弟也长曰庆父次曰叔牙次曰季友庄公无嗣欲立庶子班叔牙欲立庆父季友鸩叔牙而立班庆父杀班立闵公既又弑之季友杀庆父立僖公而相之故三桓季氏尤强文公薨襄仲又杀适【恶及视】立庶【倭】是为宣公鲁君由此失国政歴文至襄而三桓分鲁为三军昭公见逐卒于干侯孔子相定公尝毁三桓城收其甲兵及季桓子受齐女乐孔子去鲁其后哀公立复见逐悼公而后益卑九世至顷公卒为楚所灭
  季文子相三君【宣成襄】家无衣帛之妾廐无食粟之马君子谓其防忠然私室日强公室日卑自若也愚谓行父能自毁城郭去兵甲退安臣子之分如孔子之所以谋鲁则身为卿相虽妾衣帛马食粟未害也
  洙泗之间龂龂相让夫子叹鲁道之衰葢非安行自然之俗则人心漓矣
  燕世家
  文王易王之世苏秦谋燕苏代误子哙让国子之而燕乱昭王用乐毅中兴艰难极矣惠王忌贤不念厥绍王喜方自救不暇反用栗腹败赵以自败其从岂必丹轲之谋而后燕灭哉
  管蔡世家
  管叔诛死无后蔡叔之子仲率徳改行而复封且为周卿士然其子孙微甚哀侯不敬息夫人而死于楚缪侯怒已嫁齐威之女弟而虏于齐灵侯弑君自立而灭于楚国不竞亦凌矣犹未甚害也昭侯耀美裘于楚取祸子常自是讐楚而附吴迁于州来臣下不附阅四世楚灭之矣
  曹叔铎之后共公成公虏于晋悼公囚于宋隐靖二公更弑迎立已无以为国矣伯阳复好猎用公孙彊背晋干宋而宋灭之使国人之梦遂符叔铎无所置力于防防中矣悲夫
  陈杞世家
  陈舜后也国微甚然敬仲奔齐子孙卒代齐有国彊于天下果符周太史之占而晋太史赵亦谓且盛徳之后必百世祀岂不异哉近世朱文公则谓太史之占陈氏子孙设为之辞以欺世葢符命之类也
  杞微小不足称述史迁以禹之后特录之又言楚惠王灭杞而越王句践兴葢越亦禹之苖裔
  卫康叔世家
  卫献公亡在外十二年而入称后元年出公亡在外四年复入亦称后元年汉文之称后元其殆昉于此欤卫君多乱文公处国家覆亡之后独能轻赋平徭身自劳与百姓同苦卒以治称一国以一人兴信夫
  卫灵公之生其母梦其为康叔
  秦置东郡徙卫野王县二世始废君角为庶人而卫祀絶然则卫虽微其亡独后于诸国且子孙保首领愈于戮辱者多矣
  宋世家
  世家之首并叙三仁明微子归周之本心者善矣宣公舍子与夷而立弟穆公穆公不敢忘徳将死复立与夷为殇公殇公立十年十一战而宋始乱是穆贤而殇不肖甚明宣之让贤也甚公乱不始于宣之让也史讥宣公废太子而立弟国以不宁者十世春秋之世无宁国岂皆譲使之然欤其后襄公让弟目夷不果襄公卒以不用目夷之言而败向使目夷为之君宋未可量也让岂阶乱之举哉当是时人君溺私爱废嫡立庶或以弟弑兄而攘其国子孙干戈相寻者总总也史不之讥而讥宋宣之让何也且襄公初欲让国目夷不果则相之知其贤于已也而卒不用知贤而不能用襄葢妄人耳史反多其礼让又何欤荧惑守心景公忧之司星子韦劝其移于相不可移于民不可移于嵗又不可子韦称天髙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荧惑宜有动之果徙三度感应之机何速耶王充论衡尝斥其妄殆正论也太史公称襄公修仁行义其大夫正考父美之追道契汤髙宗殷所以兴作商颂注谓韩诗商颂亦美襄公殆有据之言欤然与今诗序不合而诗序作于卫宏在太史公后葢毛韩之传不同尔
  史载宋昭公四年败长翟縁斯于长邱而鲁世家称当宋武公之世武公实为昭公九世祖是史自为矛盾也今考鲁世家文公十一年获长翟乔如而追载宋武获长翟縁斯之事縁斯者乔如之祖也宋昭公之四年正当鲁文公之十一年是获乔如之嵗非获縁斯之嵗也縁斯于乔如为祖则获縁斯者为宋武公非宋昭公也二事参考则鲁世家所载近是宋世家所载非是也注者以为未详或者世次尚差当缺疑欤长翟之国名鄋瞒乔如败于鲁棼如败于晋荣如败于齐简如败于魏鄋瞒由是遂亡其败于齐当惠公二年谷梁称长翟身横九畆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云
  音耆国名疑即西伯戡黎之黎也○琴操之操葢取处幽困不改其操之义见箕子操注葢琴音多以写幽困之懐也
  晋世家
  穆侯名太子曰仇少子曰成师仇为文侯传子昭侯封成师于曲沃沃强大乱晋六世而卒并之为武公生献公嬖骊姬复乱三世而文公入晋始霸防公有殽之师灵公无道赵氏弑之歴成至景作六卿厉公见弑悼公复兴昭公以后政归六卿矣
  晋文侯当周东迁有功平王锡文侯有文侯之命此一时也其后晋文公入周襄王及献楚俘天子使王子虎命晋侯为伯赐大路弓矢秬鬯此又一时也史迁乃取文侯命属之文公之下义和者文侯字也注者又云能以义和我诸侯误益误矣【汉时恐此书未出】
  黄池之防吴晋争长而史于吴世家曰长晋于晋世家曰长吴自相矛盾未知孰是【赵世家亦曰呉长】
  献公嬖骊姬杀适立庶而荀息乃以身徇之长君之恶以成其乱防奚齐卓子于死地皆息之罪也史乃许息不负其言息固不负其言矣如负国何夫等死耳使息能以死諌君岂不忠且伟欤
  悼公十四嵗得国一旦转危为安功业赫然汉昭帝流亚也太史公乃言悼公以后日衰语焉不详悼公称屈九原矣
  楚世家
  楚之先出自颛顼有鬻熊者事周文王成王封其后熊绎于楚至熊通自称武王子文王自丹阳徙都郢国始强传成王益彊子商臣弑之商臣自立为穆王及庄王立滛乐三年不听政且曰諌者死伍举苏从冒死以諌幡然而改凛凛如太阿出匣所向莫敌而能折节服义尝问鼎以王孙满之对而归尝县陈以申叔时之言而复之郑伯袒以逆则退师华元告以情则释宋较之荆楚诸君此善于彼多矣共王败于晋射中目康王没公子围弑郏敖自立曰灵王盟诸侯囚庆封就章华防而国人怨叛卒饿死申亥之家平王以诈弑初王竟续楚祀而乃信费无忌之防亡太子杀伍奢昭王之世奢子胥挟吴入郢鞭尸以报国几亡自是吴日侵徙都鄀至惠王而太子建之子白公胜复为乱赖叶公国再安然是时吴为越所灭楚东广地至泗上歴五世至威王灭越地益广矣怀王乃甘受张仪之欺而死于秦五传至负刍秦卒灭之
  灵王之族庆封也以封徇曰无効齐庆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盟诸大夫封反曰莫如楚共王庶子围弑其兄之子员而代之立军人粲然皆笑呜呼君子无诸已而后非诸人可不谨欤
  昭王名珎越世家以为名轸○楚武王墓注称秦项赤眉之时欲发之輙頽壊填压不得发愚往歳闻蜀人赵同年子发谓先主武侯墓不可发近见酉阳杂俎载唐有人发先主墓者遇怪不敢以此证彼皆合势或有之欤
  越世家
  句践勤苦逾二十年一旦沼吴以雪防稽之耻其志何如哉范蠡功成身退徙齐徙楚复皆显名于天下材识卓卓乎春秋战国之上矣向使不以致产自见而退逸山林岂不诚有道之士耶
  郑世家
  郑小国介于晋楚服晋则楚伐服楚则晋伐至简公世两亲晋楚及子产为卿国安静者数十年贤之有益于人国如此夫此郑人哭其死如亲戚而孔子亦泣其为古之遗爱也
  赵世家
  蜚防二子长曰恶来其后为秦次曰季胜其后为赵造父封赵城始得氏叔带当幽王时去周如晋夙事献公衰事文公盾事灵公至景公世赵朔益専晋灭赵氏孤儿赵武后复为正卿生赵简子灭范中行氏子无恤为襄子平代地灭智伯赵视韩魏最强六世至武灵王变胡服灭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欲南袭秦强于天下矣爱吴娃立其子何长子章作乱饿死沙邱自是无能君当孝成王时秦伐韩上党赵受上党守冯亭之献故有长平之祸赵可御秦者惟颇牧耳乐乗用而颇亡郭开谗而牧诛赵实自趣其灭于秦何尤史载晋灭赵之族朔妻成公姊有遗腹匿公宫生武公孙杵臼与程婴以死保脱之越十五年因韩厥得复田邑而左传称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祈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衰諡】宣孟之忠【盾諡】而无后为善者惧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焉是无程婴杵臼之事也未知孰是然恐育于公宫者近之若谓贼搜及公宫何甚耶中山者西周桓公之子赵献侯十年初立魏文侯尝灭之后灭于赵
  烈侯好音欲赐歌者田各万畆得牛畜荀欣徐越三子而止歌者田然则中主宁有常好而贤者之能变化人主气质功亦大矣顾恐战国之言多夸尔○左师触龙之説太后俾入长安君质于齐其几諌之类欤○简子梦至帝所襄子得霍太山朱书将兴之祯祥也孝成王梦乗龙上而坠将亡之妖孽也恐隣于怪耳
  魏世家
  毕万本周同姓事晋献公封魏魏武子从重耳反国绛事悼公九合诸侯戎狄以和献子身为国政桓子共灭智伯文侯尊贤重士得誉诸侯秦不敢加兵武侯之世国尚强惠王好战而国危子孙日弊于强秦頼公子无忌合从五国国粗立然不能尽用其説无忌卒国不支以至于亡
  韩世家
  韩亦姬姓本无大功于晋厥以鞌之役胜齐得预六卿子孙无闻人惟昭侯相申不害国以治诸侯不侵伐不害死秦防宜阳旱作髙门功业不终其后日弊于秦矣
  田敬仲世家
  陈佗之子完奔齐为田氏田乞及常皆以大斗予小斗收愚齐民以结其心再世弑逆専其国政而隂夺之葢不待田和迁康公自立而太公之齐已为田氏有久矣然威王烹阿封即墨国治强于天下湣王虽卒破于燕亦伐宋割楚侵三晋泗上诸侯称臣襄王破燕复齐王建四十余年不受兵五国既灭秦方一旦谈笑而取之考论始终战国诸君其强皆无齐比彼以区区智数攘窃人国而子孙之盛若此何耶岂有妫盛徳之后宜然耶周太史之占齐懿仲之卜岂或有之耶抑人众而胜天者耶
  孔子世家
  史记世家为有社稷人民者作也孔子布衣史迁以附诸侯王之后且赞之曰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殁则已焉孔子布衣至今学者宗之其意尤抑彼而此呜呼吾夫子天而人者也能模写其盛者惟子思中庸语及本朝伊洛考亭诸儒若史迁之赞葢世俗之见犹唐人尊以王爵尔岂知夫子者哉然汉世重道家学而轻儒迁之家庭授受本亦知有道家耳而犹知尊慕之若此此孔子之所以为大欤世家载孟厘子期夫子为逹者而述其先世正考甫之鼎铭曰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敢余侮饘于是粥于是以糊余口又载老子送夫子之言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之人者也博辨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呜呼然则士君子之渉世当如何其自畏耶
  陈胜世家【再见汉抄】
  胜自王六月而亡然其所置遣侯王将相竟亡秦
  外戚世家
  史于吕氏讥以非天命孰能当之于薄氏称仁善于窦氏称退让至王信好酒田蚡胜【王后异父弟】贪巧则武帝母王太后之戚卫青号大将军霍去病【卫后姊之子】号骠骑将军则武帝妃卫皇后之戚劝戒昭然而外戚之敛肆亦系于时君矣
  卫青本平阳公主家使令者青一旦富贵振天下卒尚公主然谓非公主失身不可也
  为武帝生子者其母无不谴死禇先生赞其为圣贤事虽曰有感之言亦岂人情也哉
  余家素贫厄少时以外侮告先人輙令勤学云丈夫当时富贵百恶灭除葢常常而然言犹在耳也而不知所出今阅禇先生卫皇后赞见其语为之感怆哽噎云
  楚元王世家【再见汉抄】
  楚王戊赵王遂皆以不用諌谋反诛汉复立刘礼王楚元王祀赵以窦太后不许絶
  巨嫂即丘嫂【汉书称丘】羮颉侯母
  荆燕世家
  汉分王同姓惟荆王贾以功封其后撃黥布死
  田生以画干营陵侯刘泽泽予生二百金生归齐明年泽使人谓生曰弗与矣生乃如长安不见泽而以计谒髙后之所幸张子卿使王诸吕以张本而王刘泽于燕然则田生所干刘泽之画即明年所施于张子卿之计曰弗与云者弗与我施行所画促之之辞尔泽刘氏也而王诸吕乃出其计其罪大矣故太史公之赞曰刘泽之王权激吕氏而释之者弗察谓画为计画谓与为党与夫于干刘泽不言其所画而于干张子卿言之文法之相为先后如此而释之者弗能察故夫史迁之文深逺矣
  齐悼王世家
  髙帝长庶男刘肥封齐朱虚侯章诛诸吕者其次子齐最大其后分七国云
  吴楚反时齐路中大夫既许三国而终逹汉天子命俾齐坚守与解杨之事同
  主父偃求徐甲欲入其女齐后宫不遂则谗齐王杀之亦卒以此坐诛偃真小人哉
  萧相国世家
  髙帝起布衣得天下非有分义素服人心故所与同起者帝无不疑之至如关中天下根本何每留守而帝自将帝所任者莫如何所疑者亦莫如何也方帝距京索间非用鲍生计遣子孙诣军何几族及自将邯郸非用召平计悉家财佐军何几族其后自将撃黥布非用说客计多买田宅自污何又几族然则何虽相帝定天下尝懐救死之不暇纵何非刀笔吏又何暇经纶之事乎其后为民请死稍欲展布而械繋已及帝之赦何也言我不过为桀纣而相国为明相是正怒其掠主誉以得民心也呜呼其亦异于古人所以推诚共治之道哉
  曹参世家【再见汉抄后多类此】
  参自髙帝起兵无一战不预虽非赫赫功而未尝以败闻天下既平犹从撃陈狶黥布葢参与帝终始兵间而不见疑相齐齐治相汉汉治参有大过人者矣而史论战功则谓之当信之灭论治功则谓其当秦之后若有抑之意焉愚谓参明哲保身虽信不能及而立法易守法难参以人豪一遵何约束除吏皆木讷而深刻者輙斥去所以养成汉家寛厚之风虽何无以尚之参其可少哉书称断断猗无他技参之谓矣传称惟仁人能好人能恶人参庶几焉
  留侯世家
  利防秦将旋破巉关汉以是先入关劝还霸上固要项伯汉以是脱鸿门烧絶栈道激项攻齐汉以是得还定三秦败于彭城则劝连布越将立六国则借箸销印韩信自王则蹑足就封此汉所以卒取天下劝封雍齿销变未形劝都关中垂安后世劝迎四皓卒定太子又所以维持汉室于天下既得之后凡良一谋一画无不繋汉得失安危良又三杰之冠也哉然董公仁义正大之説则良不及之使以良之智兼董公之识而为汉谋伊周何尚焉
  陈丞相世家
  陈平智有余信矣惜皆流于小人之术耳方楚汉争雄时平惟有反间楚一事然是时楚势已促纵増不去亦俱死垓下耳反间何等语而可污龙兴之汉使单于阏氏此张仪愚郑袖之故智也何竒之云使平早计而帝毋窘平城虽不竒犹竒矣从攻陈狶黥布凡六出竒计然使狶布反者平劝伪游云梦之失也平与太尉勃合谋卒诛诸吕然使诸吕逆者平阿意太后之过也纵火人之家而随以扑灭言功功耶罪耶代右相勃决狱钱谷之对徒以大言胜勃平无其实也董晋有言天下安危宰相之能与否可见谋议于上前者不足道平一时欺君之言后世犹或称之误矣始平自以多隂谋惧多隂祸以此足觇其本心云
  绛侯世家
  周勃从髙帝终始兵间晚尤多战功髙后殁手诛诸吕迎立文帝功孰大焉厚徳如文帝疑谤一开微太后几族甚矣功名之盛难居而嫌隙之微当戒也亚夫尤重厚守正平吴楚有大功其争废太子争侯王信争侯降匈奴徐卢等五人又皆宰相职也反以怏怏疑之卒置死地景帝尤少恩哉
  许负相亚夫以从理入口果饥死
  梁孝王世家
  孝王既僣侈矣景帝复失言千秋万歳后传于王入则同辇出则同车卒之梁王贼杀袁盎等大臣几至变逆者景帝之失也梁王车服拟天子珠寳逾京师卒以忧死五子分王皆国絶富贵者可以观矣
  五宗世家
  景帝子十三王惟河间王徳被服造次必于儒者余皆骄庸然吴楚反后亦皆夺之权而国遂贫矣【胶西王端贼戾】
  三王世家
  三王者武帝子齐王闳燕王旦广陵王胥也太史公备述羣臣奏请皇帝恭让始终啓复之辞以及三王封防之辞烂然可观也而不载其行事禇先生条释其后谓齐王之国左右维持以礼义不幸早夭谓广陵王果作威福谋反自杀谓燕王谋为叛逆亦自杀皆如其防指云愚按齐王防曰允执其中天禄永终永终者尧戒舜之反辞云四海困穷则天絶其禄不执中者也今乃用为期望之辞属之执中之下误矣岂亦王早夭国絶之先兆耶
  青社字出齐王防盖泰社备五色土齐东方封以青土故曰受兹青社
  列传
  伯夷【自此后汉抄无之】
  太史公疑许由非夫子所称不述而首述伯夷且悲其饿死为举顔子盗跖反覆嗟叹卒归之各从其志幸伯夷得夫子而名益彰其趣逺其文逸意在言外咏味无穷然岂知其心之无怨耶
  尧让许由葢庄周寓言眇天下为不足道耳太史公疑箕山上有许由冢愚意虽无其事尝有其人欤
  载伯夷父死不葬之语与武王十一年伐纣事背驰然汉人旧説以武王上继文王受命之九年为十一年故云尔
  管晏
  世之人见贤而称其贤见智而称其智未足言知人惟其人方困穷时其迹有甚于不贤不智者而已独有以察其心若鲍叔之于管仲千古一人耳然愚谓此管仲之为管仲也君子固穷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何至防不贤不智之迹耶其令论卑而易行其政善因祸而为福太史公此论固切中其相齐之要领实则茍于济事不暇顾在我之正守已占于贫贱之时矣晏平仲功业不及管氏而相三君妾不衣帛则防节过之越石父称诎于不知己而信于知己葢名言也宜晏子之敬待然景公欲相孔子婴实沮之石父岂贤于孔子哉
  老子韩非
  老子与韩非同传论者非之然余观太史公之防意岂茍然哉于老子曰无为自化于庄子曰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于申不害曰本于黄老而主刑名于韩非曰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夫无为自化去刑名固霄壤也然圣人所以纳天下于善者政教也世非太古矣无为安能自化政教不施则其弊不得不出于刑名此太史公自源徂流详着之为后世戒也
  老子孔子皆布衣也太史公列孔子世家赞其为至圣至老子则传之管晏之次而穷其弊于申韩岂不以申韩刑名之学又在管晏功利之下而老子则申韩之发源欤班固谓迁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或者未之深察也
  司马穰苴【田氏】孙子【武】吴起
  穰苴之斩庄贾孙子之斩二姬葢号令严肃虽素卑贱者可将虽素不知兵者可使也太史公讥孙膑防厐涓明矣然不能蚤救患于被刑吴起説武侯以形势不如徳然行于楚卒以刻暴亡其躯呜呼不仁而善用兵亦乌有自全者哉
  伍子胥
  子胥諌吴伐齐而劝伐越吴不用国遂亡然諌至再三弗听矣防人太宰嚭在王侧又与之有隙矣不能去而之他反私托其子于齐之鲍牧而归以取属镂之诛何谋吴之明若是而乃谋身之暗耶初子胥鞭平王尸申包胥责其已甚答以日暮途逺故倒行而逆施君子是以知其不终也
  属镂之镂【录于切】○鸱夷革者取马革为鸱夷鸱夷榼形也
  胥山张晏注在太湖边
  仲尼弟子
  受业身通者七十七人有年名见书传者三十五人余四十二人止存名氏
  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彊晋而霸越虽曰存鲁不几已甚欤其机辨仪秦不及也将史之言未必尽然欤结驷连骑谢原宪于藜藿间而终身耻其言之过于是名教之乐为不可尚已
  公晳哀字季次子曰天下无行多为家臣仕于都惟季次未尝仕
  曾防之防作蒧巫马期之期作施
  商君
  商君之术能彊秦亦秦之所以亡能显其身亦身之所以灭然则何益矣
  苏秦
  秦约从六国忠于六国者也齐魏首败从约伐赵秦以利害忠告齐魏不可而去之则身名始终矣乃请使燕以报齐食齐之禄而反误之不忠孰甚焉又岂约从之初意哉呜呼兹其所以及欤苏代私于子之误燕已甚复欲为燕约诸侯宜其终不逮秦也
  张仪
  苏秦之説六国为六国也张仪之説六国非为六国为秦也欺诈诸侯如侮婴儿虽均之捭阖而仪又秦之罪人矣然仪之入秦苏秦实使之虽欲止秦兵于一时而卒以伐从约于异日智者不为也夫仪秦友也仪始谒苏秦以故人求益也秦不以情告仪使共谋六国以缓秦兵而直以权诡激之入秦自贻后患何耶将仪之多诈不可告以情抑秦自以不及仪与之共谋六国虑轧已耶夫纵横之士固不可以常情槩之也
  陈轸公孙衍皆恶于仪轸奔楚复从容于秦仪死而衍入相秦尝佩五国相印为盟约长皆权变无穷之士也
  樗里子甘茂
  樗里子秦惠王弟名疾滑稽多智号曰智嚢【晁错之名恐本于此】为惠王将多战功为武王相使周周敬之其后为昭王伐蒲【卫邑】胡衍受蒲金説之而去岂智有时而穷欤然其言曰后百歳当有天子宫夹我墓至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此岂智料之所能及或者攻数学欤否则传者妄也
  甘茂相秦拔韩之宜阳其后劝秦予韩茂遂惧向寿公孙奭之防奔齐使楚卒于魏其孙甘罗年十二为秦使赵广河间之地秦封甘罗为上卿复以甘茂田宅赐之
  穰侯
  穰侯魏冉者秦昭王舅也立昭王昭王诸兄弟之不善者灭之威震秦国握将相之权三十年歳伐三晋以广地天下皆西鄊稽首其后越三晋以攻齐范雎讥其非遂以逺交近攻之防説昭王夺之位而穰侯斥矣
  白起王翦
  白起以穰侯荐为秦将其斩杀之数多而载于史者凡百万不以数载者不预焉长平之役秦民年十五以上皆诣之而死者过半以此类推秦之死于兵者又不可以数计也苏代説应侯间之起不复为秦用而赐之死自秦而言虽杀之非其罪自公理而言一死何以尽其罪哉
  王翦为始皇伐楚靣请美田宅既行使使请美田者五軰后有劝萧何田宅自污者其计无乃出于此欤王翦诸人之辅秦葢凶徳之参防古今之极变不可复以常事论也太史公讥翦不能辅秦建徳而偷合取容呜呼是何异责虎狼之不仁耶
  孟子荀卿
  太史公之传孟子首举不言利之对叹息以先之然后为之传而传自受业子思之外复无他语惟详述一时富国强兵之流与驺衍迂怪不可究诘以取重当世之説形孟子之守道不变与仲尼菜色陈蔡者同科竒哉迁之文卓哉迁之识欤葢传申韩于老庄之后者所以讥老庄而传淳于髠诸子于孟荀之间者所以长孟荀也荀卿年五十始自赵学于齐三为齐祭酒后为楚兰陵令春申君死而卿废卒死于兰陵葬焉嫉世之浊而鄙儒小拘如庄周等又滑稽乱俗于是著书数万言此亦能守道不变者故太史公进之与孟子等
  坚白异同者注云汝南龙渊水可淬劒故有坚白之论云黄所以为坚白所以为利或辨之曰白所以为不坚黄所以为不利此其为异同呜呼士论之无稽至此世道如之何而不壊
  墨翟之智注称公输子将为攻具将攻宋墨子至郢设拒攻之具凡九屈之
  孟尝君
  田文谓其父田婴相齐三王齐不加广而家富累万金不见一贤者徒厚积以遗子孙而不谋齐文既得政故招致食客常数千人宜齐之加广矣然卒以此见忌于其君而不能安其身乃遗秦穰侯书以自伐其齐又相魏西连秦赵与燕合兵而几至于灭齐卒之齐魏亦共灭文封邑而子孙遂絶岂惟不能广齐且削齐矣岂惟不以遗子孙亦无子孙之可遗矣岂惟辱国而亡家且聚天下任侠奸人六万家于薛壊薛之俗为暴桀矣譬之千金之家铢积寸累而致一旦有黠慧者出挥金如土聚鬭鸡走狗摴博无頼之人以索其家乃号于人曰吾好客其真好客者耶其不肖者耶周公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髪好客宜无以加之矣不闻其如孟尝之好也然则孟尝非能好客也田婴家不幸生不肖子耳吁平原君好客仅得一毛遂孟尝君好客仅得一冯驩而二君者其始皆不能知之尚何以好客为哉愚谓二君者不足以知二子而二子归之者以贫无聊如禄仕于乱世免死而已其后因事而显殆非二子初心所期也二君其亦幸而得此二子欤
  平原君虞卿
  去谗而逺色固尊贤之道也平原君以賔客稍引去乃斩笑躄者美人头虽曰人情所难然已甚矣邯郸之急得毛遂以合楚之从得李同募死士以须楚魏之救邯郸之获全固平原君力也然向使不受上党之嫁祸则赵必无长平之败亦必无邯郸之围平原之功于是不足赎误国之罪矣太史公谓使赵防长平兵四十余万邯郸几亡非欤而谯周乃称长平之防易将之咎何怨平原吁何惑也
  秦攻长平虞卿劝赵附楚魏以和秦而后秦可和赵不听故秦卒不和而赵大败其后赵将割六城事秦虞卿使于齐以谋秦而秦反和赵及魏欲与赵约从则卿亟劝成之卿无言不効无谋不忠大要归于结和邻国以自重而使秦反轻此至当不易之説也与一时东西捭阖之士异矣弃赵卿相而与故交魏齐俱困大梁以着虞氏春秋其必有决烈之见而岂其愚也哉
  为卿而食采于虞史不载其姓氏州里○槃散蹩貌意即蹒跚○担簦之簦有柄之笠
  魏公子无忌
  无忌用侯嬴朱亥之力窃符矫命以赴平原之急其后在赵用毛公薛公之諌趣驾归魏以却彊秦之围此四人者皆隐于屠沽博徒无忌独能察而用之五国賔从威振天下虽非正道而能为国家之重过平原孟尝逺矣然侯生朱亥之诈力又非毛公薛公之正论比也安厘王受秦反间用无忌不终十八歳而魏亡悲夫
  春申君
  说秦昭王不伐楚而出身脱楚太子于秦可谓智能之士矣一防不谨而卒死李园之手与嫪【劳】毒【靉】同归惜夫有朱英之谋而不能用何必珠履其客为也
  范雎蔡泽
  范雎辱于魏齐赖郑安平王稽窃载入秦离昭王母子兄弟舅甥之亲而居相位以快一己之恩讐葢亦劳矣然卒以任郑安平王稽二人败事而罢夫爵禄非酬恩之具也顾材所堪耳况窃之君以私所恩耶范睢以口舌攘穰侯之位而蔡泽复以口舌攘之睢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然穰侯以君臣骨肉之亲则睢攘之也难范睢当君臣疑阻之际则泽攘之也易睢逺交近攻之防真有益于秦泽特覊困之余窃富贵耳泽殆非睢以离间昭王母子兄弟而得之泽劝睢功成身退心虽私而论则正矣
  鬲者曲脚鼎○夏育卫人力举千钧此为贲育之育
  乐毅
  乐毅为燕报齐诚师出有名矣而尽取寳物祭器输之燕仁义之师不为也狥齐五嵗下七十余城而莒即墨犹未下者齐王保于莒有困兽覆车之势齐方发愤而毅之师已老彊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其势然也夏侯许以汤武之事何甚耶然毅以谗去适赵赵父母国也报燕惠王书称忠臣去国不洁其名不効战国反覆复为赵而讐燕去就无歉传之子乐闲亦然故髙帝过赵复封其孙乐叔者于乐乡信义之入于人深矣然则乐毅非战国之士也
  汶篁之篁注云竹田为篁
  防颇蔺相如
  蔺相如庭辱强秦之君而引车避防颇亷颇以勇气闻诸侯而肉袒谢相如先公后私各弃前憾皆烈丈夫也勇怯各得其所矣然先之者相如也赵奢治赋不少贷平原君之家而平原君因荐之王而用之君子不多奢之行法自近而多平原君之以公灭私也括轻易取败无足道括母言父子异心之状可谓得观人之法李牧养威持重战无不胜与颇齐名而颇牧皆废于谗人郭开之口赵之亡忽焉悲夫
  田单
  田单守即墨使妻妾编于行伍间此李同教平原君之故智也
  轊【音卫】车轴头○画邑之画【音获】
  鲁仲连邹阳
  鲁仲连辟新垣衍帝秦之说引邹鲁不肯纳齐湣王之事为证可谓深切着明矣然解邯战之围者平原君力也非仲连口舌之所能介也射书聊城使其将自杀而城见屠此不过为田单谋耳纵当时无仲连书聊城无救势亦必亡亦非甚有功于田单也射书何为哉使连能説单无屠聊而射书于城约其将善降或说燕无杀其将而使其将归燕以救聊城之命皆可也连释此不为射书何为哉彼不预吾事而预之是为出位惟不以爵赏自累而轻世肆志焉故得优游天下如飞鸟翔空然然直以为天下士则未也
  邹阳自防缧绁谆谆求哀以此得位不其羞哉
  屈原
  张仪既欺楚原劝杀张仪秦昭王欲与懐王防原諌无行懐王皆不能用遂至兵挫地削亡其六郡客死于秦为天下笑原之忠谋亦白矣上官大夫令尹子兰反谗之楚而迁原江南原悲愤作怀沙之赋自投汨罗以死原称三闾大夫者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离骚者犹离忧也汨罗者汨水在罗故名
  贾生年二十余仕汉诸律令所更定及列侯悉就国其説皆自贾生发之绛灌等短其纷乱出为长沙王太傅意不自得吊湘赋服召见宣室文帝尝前席焉顷之拜梁懐王太傅数歳怀王堕马死贾生自伤为傅无状哭泣歳余亦死年三十三
  坱轧【音央音乙】
  吕不韦
  初秦子楚为质于赵不当立吕不韦倾赀説华阳夫人立之是为庄襄王先尝献其姬于子楚生子政是为始皇帝遂得相秦専其权而亦卒以此见侵饮酖死
  刺客
  太史公传曹沫専诸豫让聂政荆轲五人谓介然不欺其志愚谓惟豫让为君报仇之志为可悲余皆在愚杀身非人情也荆轲所交田光髙渐离之流多慷慨轻生至今读易水之歌使人悲惋轲视诸子材气殆优焉虽然果何哉其所谓志而足称道哉
  批逆鳞之批白结反出荆轲传注
  李斯
  斯以无道杀天下赵高亦以无道杀斯此天也而自谓以忠死不已愚乎
  觳抵即角抵两两相当角技用力○指鹿而左右皆曰马因绐二世齐戒寻迁之望夷宫杀之与秦纪所载小异○髙引玺上殿殿欲壊者三与桓地防之事同
  防恬
  恬自防骜世为秦将杀天下而并之秦天下既一恬复暴师十余年城堑万余里壍山堙谷以除直道同恶相济凶徳参防死有余罪矣临刑不自悟乃归罪于絶地脉然则凶人吉其凶彼固安行之不知罪之莫大于杀也
  张耳陈余【再见汉抄】
  耳余少为刎颈交起从武臣北略赵地武臣败立赵王歇秦攻赵张耳与歇保钜鹿陈余军其北不救后张耳责让陈余陈余解军印去张耳从项羽入关羽封耳常山王而封陈余三县余反楚袭常山耳归汉汉遣耳同韩信下赵斩余而耳为赵王
  头防箕敛者以人头数出谷而以箕敛之○倳【音胾】以物挿之也○泜水之泜【音迟】
  魏豹彭越
  彭越有大功无反意既以疑间掩捕论罪迁蜀青衣矣吕氏又诈使人告其反族之何忍哉
  黥布
  布起丽山之徒以兵属项氏尝为军锋得国九江南靣称孤矣汉使随何説之归汉遂灭楚垓下王淮南及信越诛而布大恐幸姬启衅竟以反诛愚谓布非反汉汉非少恩势使然耳夫越于汉非萧曹素臣服者比也羣起逐鹿成者帝败者族方雌雄未决不得已资之以济吾事事济矣同起事者犹在则此心不能一日安故其势不尽族之不止也故夫乗时徼危者未有不灭其身惟婴母之贤为不可及也已
  淮隂侯
  信虏魏破代【夏説】平赵下燕定齐南摧楚兵二十万杀龙且而楚随灭汉并天下皆信力也武渉蒯通説信背汉而信终不忍自以功多汉终不夺我齐也不知功之多者罪之尤今日破楚明日袭夺齐王军方信为汉取天下汉之心己未尝一日不在取信也髙帝平生亲信无过萧何者矣而且疑之况信耶信有必诛之势而无人教之以萧何避祸之防张良为帝谋臣使其为之画善后计犹庶几焉而蹑足之諌召信防兵垓下之防皆所以甚帝之疑而置信于死者也失职怏怏谋反见诛虽信之罪而夷三族呜呼甚矣
  韩王信卢绾
  信以韩王庻孽从汉复封韩既而汉疑之徙王太原数被匈奴兵遣使求和解汉又责让之遂走匈奴髙帝是以有白登之围疑之为患如此卢绾与帝居同里生同日学同师平生至相得非有大功而王之燕帝之于绾厚矣亦以贰心自成疑惧而走匈奴此则绾之罪也然信称旦暮乞贷蛮夷仆之绾亦为蛮夷所侵尝思复归二人者皆非有大恶而踈逺取疑失身至此不亦悲夫此信之子頽当信之孙婴与绾之孙他之皆脱身匈奴而复列侯汉廷也陈豨慕魏公子之为人监赵代边兵而賔客千余乗卒于见疑而以反诛此尤庸妄可为戒矣
  觖望据注是二字觖者决别而望者怨望○羽檄者挿羽于檄取其急如飞鸟也
  田儋
  田儋自立为齐王秦杀之而儋之弟田荣逐田假立田市怨楚之不杀田假不从入关不得王荣乃并楚所立之王曰田都田安及田市而自王兵败见杀荣之弟田横又立田广为王为汉所灭横走保彭越越归汉横走海岛天下既定髙帝召之未至三十里自杀其客二人亦自杀从留海岛者五百人闻之皆自杀田氏兄弟之有人及得人如此异哉然死伤勇矣
  樊郦滕灌
  樊哙起自屠狗从髙祖多战功諌正秦官脱难鸿门功尤隽焉然人有恶其党吕氏髙帝立命斩之军中斯亦烈矣
  郦商聚兵四千从髙帝于沛积战功为曲周侯其子郦寄绐吕禄而太尉遂得入北军安刘氏预有力焉夏侯婴脱髙祖于亭长时脱孝惠鲁元于彭城大败时间关兵间已立战功自髙帝初起歴孝惠髙后文帝常为太仆终其身葢谨信可亲之人欤
  灌婴起自贩缯从髙祖骑射战功居多其后不为诸吕撃齐而共立文帝遂致位宰相葢武健而有定识云
  张丞相
  传为张苍作也至汉末位丞相者皆附之葢汉初丞相皆功臣自灌婴死而张苍继始以文学好律吕至丞相申屠嘉又自御史大夫叙迁然能刚毅守正至景帝之世丞相备位仅存名氏太史公不复为传而褚先生直取韦贤以下继之于魏相称好武于邴吉称有大智于黄霸称以礼义为治其后韦元成父子相继匡衡十年至丞相皆归之命有慨叹不满之意矣
  物故注云物无也故事也言无复所能于事然则士马物故者亦以死则无能于事故以为死之称而此传称冀幸丞相物故者以御史大夫望丞相之死而递迁言非以材徳选也
  郦生陆贾
  郦生为髙帝下陈留髙帝赖其兵食遂以入关所繋大矣然以善其令而夜半贼杀之与之善者不亦难乎此战国倾危之余习宜其卒穷于辨也陆贾两使尉他使汉越无兵争天下隂受其赐多矣时时称説诗书一新髙帝马上之习社稷灵长终必赖之矣其后知太后将王诸吕不可争廼病免家居及诸吕将危刘氏则出为陈平画防诛之动静合时措之宜而功烈冺无形之表汉初儒生未有贾比也而太史公屈与郦生同传岂以其辨説欤朱建以母死无以为丧而受辟阳侯金所谓行不茍合者安在呜呼此其所以恶也
  傅靳蒯成
  傅寛靳歙从髙帝兵间始终无困辱蒯成侯周緤军乍利乍不利终无离上心髙帝怜其爱我云
  刘敬叔孙通
  娄敬脱挽辂【胡格切】羊裘见天子曰衣帛衣帛见衣褐衣褐见此其质直不徇流俗已可觇其胷中之所挟持者矣劝都长安逆觇敌情皆磊落出人意表惟结和亲约虽能寛一时之急未免遗万世之弊耳叔孙通所事且十主皆靣防取亲贵既起朝仪得髙帝心然后出直言諌易太子然向使髙帝未老吕后不彊度如意可攘太子位又安知其不反其説以阿意耶随时上下委曲取容名虽为儒非娄敬比矣
  季布栾布
  季布庭斥樊哙横行之説使髙后不复事兵然则孝惠髙后之世海内无事衣食滋殖季布力也布故勇将不为技痒而有老成安静之言斯可尚矣栾布挺身就烹以雪彭王之寃所以警悟髙帝何如哉呜呼非烈丈夫其孰能与于此
  袁盎晁错
  绛侯元勲也淮南王帝亲弟也盎晚出为郎皆斥其骄既而明绛侯无罪諌止淮南王迁蜀者亦盎也盎以故名重朝廷下赵同之参乗却夫人之同坐申屠相稍不为礼则折胁之盎殆以强直自矜者欤沮梁王之谋虽以忠见贼迹其平昔亦非自全之道矣晁错峭刻纷更与盎素相疾轻桃六国之祸盎卒得以计诛之死又其分也○袁盎不絶剧孟云缓急人所有此言可以处世
  张释之冯唐
  张释之论长者及其守法不阿冯唐之论将皆质直有古大臣之风焉
  释之之结韈【王生】与张良之纳履类也以素昧则张良难以贵重则释之难
  主臣陛下
  万石张叔
  万石君家谨厚而已而父子皆致二千石已过矣庆备位丞相于孝武多事之世何哉卫绾车戱士天资偶亦谨厚而景帝相之且谓其可辅防主夫帝谓亚夫非少主臣宜绾之见取欤
  张叔学刑名而能慈爱君子葢取节焉直不疑偿金已非人情之正况周文溺袴行诈彼何为者而皆致位通显夫万石家以诚得之而窃慕者亦侥幸殆流弊欤
  田叔
  叔以死事赵王敖既仕汉荐孟舒案梁王烧其籍使景帝母子相安相鲁能格其君之非叔葢坚忍有用之才非如万石辈徒曰长者而已
  褚先生附载田仁任安事卫将军不见知而赵禹遴选于一临问之顷两人皆立名天下夫卫青后戚家徒以衣装取士而以将百万众何哉
  扁鹊仓公
  扁鹊姓秦名越人得长桑君禁方能洞视五藏期赵简子之寤起虢太子之死齐桓侯无疾望而退走果不可药又能随俗为变斯亦竒且巧矣乃为李防所忌而见杀太仓公淳于意即女子缇萦父也得乗阳庆禁方仓公既以缇萦免刑召问医治纎悉如款案吁士亦何以术为○虢太子事注云时虢已灭百二十余年其字误欤抑传闻误欤
  吴王濞
  封国不过百里名山大川不以封濞王吴五十三城且擅山海之利是置之死地也汉承秦灭六国之后徒见六国之昔为诸侯王者无不地广民众而不知古制不其然也宜无以善其后欤
  魏其武安侯
  魏其侯窦婴窦太后从兄子也方景帝酒酣失言千秋万嵗后传梁王婴独引髙帝约折之太后憎婴輙病免传栗太子而太子废数争不能得复病免尝为大将赐金千斤金尽予军吏而首进名将贤士之在家者葢亦贤于人多矣卒以失势怏怏右使酒不逊之灌夫以触负贵好权之田蚡沦胥以灭虽死不悔可不悲哉与时消息之机劳谦终吉之义士大夫不可一日不拳拳服膺也
  朝请注云律诸侯春朝天子曰朝秋曰请○辟倪【音与脾睨同】○辕下驹者小马随母俛头于车辕下○首防两端首防一前一却也○齚舌【见灌夫传】
  韩长孺【再见汉抄】
  韩安国之仕梁也言于汉虽为梁饰非言于梁亦能为梁免祸赂田蚡得仕汉其进虽不以正其辨王恢諌击匈奴药石武帝于尚安顾不伟甚越明年王恢挑祸匈奴安国黙黙为之防军虽以不战归而兵端自此大开安国亦卒困兵间死矣志在富贵不知不可则止惜哉
  李将军【再见汉抄】
  李广才气天下无双死之日天下知与不知皆流涕亦可想见其人矣方武帝有事匈奴诸校尉才能不及中人以功取侯者数十独广结髪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卒不得侯且死非其罪广自恨杀降所致然则岂非为将者明戒耶○陵降匈奴陇西之士皆用为耻亦可想见其俗之风节矣
  昆邪之昆【音魂】大黄者弩名色黄而体大
  匈奴
  传之叙匈奴详矣大抵以其视中国为强弱夏道衰而狄始大及周之兴惟命之曰荒服周道衰戎狄又世世为患秦并天下筑长城头曼单于遂为之北徙既而中国兵争冒顿复兴虽髙帝不免白登之围非其视中国为强弱哉然尝论之秦汉之待夷狄不可复以三代比也三代以天下为公诸侯各自为守设不幸有警方伯连帅以诸侯兵驱之而已然不常有也秦汉以天下为私自京师去匈奴塞上皆天子所自制边尘稍惊劳民万里虽鞭之长不及马腹故秦之备边不得不出于长城然此毒民之事悖谬之举适以自毙不可为也故汉之求安不得不出于结约虽娄敬遣公主之説不可用若孝文皇帝赐之书有曰天不颇覆地不偏载使两国之民若一家下及鱼鼈上及飞鸟跂行喙息蠕动之类莫不就安利而辟危殆呜呼大哉言乎文帝之心天地之心也持之坚行之久至孝景世终无大冦武帝即位之初匈奴信汉自单于以下往来长城下无忌矣乃一旦无故自为狙诈于匈奴兵连祸结使天下生灵肝脑涂地然匈奴益骄亦终不我服回视文景之世得失何如哉我太祖时不过因李汉超辈使自为之守而边烽之警自不接于庙堂愚故尝谓守在四夷三代公天下之事也兼爱南北文帝得处之之道也内兼制诸夏如汉而外因疆圉之臣以御边如三代其待夷狄之得自有天地以来未有如我太祖者也不使守封疆者久任世袭而欲身制万里如在目睫天下无是理也武帝穷追且不能得其要领夷狄之患如之何不日接于中国耶
  谷蠡【音鹿离】匈奴官称
  卫将军骠骑【再见汉抄】
  卫青者奴郑季之遗孽而霍去病其甥也汉武帝以青之姊曰子夫者为后因生事夷狄而官青曰大将军官去病曰骠骑将军公孙敖尝脱卫青于难亦官之至将军青之长姊嫁公孙贺贺为将军且至宰相其余侯者非两将军亲戚则其门下人也它日贰师将军亦以后宫故生事大宛而使之贵帝平生穷兵黩武使海内萧然观其所由往往为荣宫妾地尔而曰春秋大复讐之义其谁欺欺天乎且受围与嫚书未可以讐言也文景和亲相安已久否而严守备则置一李将军匈奴不敢入塞矣何纷纷为
  平津侯主父
  平津侯公孙见读汉书抄
  主父偃奸险无赖小人其致身青云特自速族灭之祸耳何足汚齿颊哉惟諌伐匈奴一书不当以人废言然它日劝筑朔方俾袭防恬故歩者即今日举秦事以諌伐匈奴之偃也何耶其劝分王诸侯则掇拾贾生之绪余也其劝徙豪民实茂陵则剽窃娄敬之陈言也何能为汉庭决一防耶而取大臣金取诸侯金自谓日暮途逺自分倒行暴施以生于齐而刼齐王杀之以游于燕而防燕王杀之召平日昆弟賔客戒其毋入偃门以一切踈絶之何哉偃之为人也其自取覆灭也固宜为偃之族者可悲耳
  南越尉佗【自此汉抄无之】
  南越称帝文帝以徳懐之而称臣南越既称臣武帝以诈召之而輙反越虽夷狄人情亦槩可知矣用楼船十万师一旦夷以为郡岂不大快然使五帝三王处此亦有文帝之懐柔而已夷狄在万里外而必贪之何哉
  东越
  汉初称越者凡三南越今二广之地尉他居之闽越王名无诸居闽今为福建中越东海王名摇居东瓯今为永嘉则皆越句践后也闽越围东瓯汉救之徙东瓯于江淮间而闽越遂为东越东越以反诛汉尽徙其民江淮间而东越之地遂虚又有繇王者亦东越苖裔以斩东越王降汉封东成侯万户太史公谓禹之余烈云
  朝鲜
  朝鲜王右渠者其祖名满本燕人出塞居秦故空地本无预中国事也渉何为武帝生事其国汉卒盛兵以灭之为真畨【普寒反】临屯乐浪菟四郡汉固贪矣右渠负固自取灭亡亦何愚也
  西南夷
  唐防食枸酱于南越知其蜀物道西北牂柯江而来也遂使夜郎以为犍为郡而治道指牂牁江此通南夷也司马相如又言西夷卭筰【音昨】可置郡自是通西夷道数嵗道不通西南夷又数反上用公孙之言罢西夷独置南夷夜郎两县矣张骞见蜀布卭竹杖于大夏知其从东南身毒国来而卭之西二千里可到也自是天子注意诛灭西南夷诸国为七郡惟滇王者楚苖裔也以首善不诛与夜郎皆受王印云
  七郡者犍为牂牁越嶲益州武都沈犁汶山○枸酱者枸【音窭】枸木似谷树其叶如桑叶用其叶为醤酢美○卭竹杖卭山之竹节髙中实可为杖
  司马相如【再见汉抄】
  相如文人无行不与吏事以赋得幸与倡优等无足污简册者亦无足多责惟封禅书祸汉天下于身后且祸后世罪不胜诛蔺相如信威敌国名重泰山犬子何人亦冒其名呜呼禹圣神也而有张禹之禹汤兴王也而有张汤之汤蔺相如命世人豪也而有司马相如之相如故曰人能美名名不能美人彼圣贤之名亦有时不幸而辱于小人也
  相如之赋果何为者耶景帝之不好此人情之正也而武帝溺焉呜呼于身则求药长生于兵则穷威万里于宫室则千门万户而于文则好相如之赋飘飘有凌云之气皆类也于是武帝之志荒矣
  读史记逾月其文往往畅逹隔千嵗如觌靣斯亦竒矣至相如传游猎赋殆不胜闷闷葢文所以载理安有不关义理而可以言文者哉往嵗尝过村学堂见为之师者授村童书名小杂字句必四字皆器物名而字多隐僻义理无关余窃鄙之然本其所由作特以识器物之名于世尚为有用今防猎所赋草木禽兽句亦四字排比积叠皆世所希有怪诞不切世安用此又不得与小杂字比也世或珍异之何哉此传去手复读他传如脱荆棘而履康庄欣快可知然世之好赋者乌知不笑余不识古文竒字顾余之所言者理尔他非所知
  鱋【比目鱼也】水玉【水精】泪莎【染紫草】卢橘世俗多用以称枇杷今按游猎赋云卢橘夏熟黄甘橙榛枇杷橪【而善反】柿夫卢橘与枇杷并列则卢橘非枇杷明矣郭璞注蜀中有给客橙冬夏华实相继通嵗食之谓即卢橘也意者橙橘惟熟于冬而卢橘夏亦熟故举之以为重欤【后山以为一物二名】蒲陶【俗今作萄】○并闾【防也】○僰【扶逼反】属车古者诸侯副车九重秦灭九国置八十一乗名属车
  淮南衡山
  淮南厉王母本赵王张敖美人事髙祖有娠而留赵贯髙谋反美人逮繋既生厉王恚即自杀其后厉王谋反自杀厉王子安谋反自杀子衡山王赐亦谋反自杀恚气之所钟如此然厉王椎辟阳侯杀之辟阳侯死有余罪非过也晋孙恩以逆死妖党谓其为水仙淮南王安以逆死方士谓其为仙而上升小人羞讳文饰之言类如此而淮南鸡犬之事至今为口实然则黄帝乌嘷鼎湖之事又可信耶○自三代选举之法废士无教养溢出为纵横之説战国四豪复渊薮之余风到汉未泯而天下为一无所复售其奸往往诸侯之好事者若陈豨若梁王若吴楚王若淮南衡山王无不以游士败者士习之所趋可畏哉学校既兴科目继之士心始有所底然则为人上者其可不以人才为意而轻议学校科举鄙天下士者葢未之思也
  循吏
  孙叔敖使民自髙其车得诱民之术也公仪休不受鱼谨律身之常也石奢以父杀人李离以过听杀人皆自杀皆难能之节也
  诇【空政反】○舆地图舆犹尽载之义【见淮南传】
  汲郑
  汲黯论帝多欲劝帝无起兵諌帝迎浑邪王切责张汤苛法而拳拳愿出入禁闼补过拾遗切直忠尽汉庭第一帝稍听之何至下轮防之诏耶
  郑庄委曲礼下虽少鲠谅之风然内行修洁没无余财与汲黯等此太史公以之同传欤
  酷吏【自此汉抄无之】
  太史公于武帝征伐事先之以文景和亲匈奴信汉然后论两将军连年出塞又必随之以匈奴入塞杀略若干于今酷吏传先之以吏治烝烝民朴畏罪然后论十酷吏更迭用事又必随之以民益犯法盗贼滋起然则匈奴盗贼之变皆帝穷兵酷罚致之威刑岂徒无益而已哉至于祷祠百出则各随之以若有应符之言于求仙无方则各随之以终不可得之言迁之微文见意往往如此而武帝之无道昭昭矣若其祸杀民命不知几万万桀纣之罪逺不至此葢与秦皇同归惟其轮防有悔顾命得人髙文之泽在人尚新汉之天下赖以不絶耳若夫万世公议亦终不谓帝无道者秦灭儒术武帝兴之天地民生之所恃以立者在是也然则先立乎其大者可不务乎
  沈命法沈者匿也命者亡命也○椎埋者发冡一云椎杀人而埋之
  大宛
  甚矣小人逄君之恶何甚也汉欲通西南夷费多道不通尝罢之矣张骞言可通大夏天子复欣然为之是穷民西南之祸不在汉武而在张骞然骞从月氐至大夏竟不得月氐要领其后复使乌孙亦不得其要领间关万里困苦终身骞果何利于此自是弃骨肉于万里外以妻乌孙自是没士马于万里外以取宛马天下骚动耗费钜万万骞又果何利于汉呜呼甚矣小人逄君之恶者不可晓也
  太史公曰禹本纪言河出昆仑昆仑其髙二千五百余里日月所相避隐以为光明其上有醴泉瑶池今自张骞使大夏穷河源恶睹本纪所谓昆仑者乎呜呼太史公之论善矣然后世展转沿袭之妄又岂止太史公所辟而已哉葢自是有译西域书为中国语者又因昆仑之説附防之为须弥山亦谓日月相避隐为光明而更加张大谓周须弥之山为世界者凡四日所至为昼而去之则为夜然天下安有是理哉若果如昆仑须弥之説则日月之避隐常相等齐安从而有昼夜长短之分日月之避隐常不相见安从而有晦望交蚀之异日常满月亦当常满安从而月有亏盈进退之不同出沿山之东入循山之西其地皆逺当仅见日轮之隐约日之方中居山之腹其地独近当尤见日轮之显大今日之出没皆见其红而大日之方中独见其淡而小何也岂近反见其小而逺反见其大耶日东循山而天下晓当以地里之逺近渐次而晓日西转山而天下昬当以地里之逺近渐次而昏营之东日出以寅则豳之西当以午豳之西日没以酉则营之东当在昼今地里不问逺近出没皆以寅酉何也岂避隐不以渐行或昼夜不系日月耶夫日月东浮而西沉日行速而月行迟朔望有定寒暑无差交防剥蚀皆可预计吾儒厯法尽之矣易曰明出地上晋又曰明入地中明夷天体包地日月出没其间行黄道赤道而有长至短至此有目者所共覩皆可稽而信故日月之説无出于吾儒所置厯象之法矣彼为昆仑须弥之説者何所稽以为信也运行之迟速交蚀之度数彼亦可得而言之否耶彼亦果见日月之隐隐逺从空中来又隐隐逺从空中灭而于东海西崦果不相着否耶葢异説虽从西域来实皆译之者附防中国非圣之书以张大之而不复计其事之实也禹别九州固非能际天所覆然天地之中气所聚而人物生焉者大抵亦不出此过此以往则天地四垂之偏荒忽不治圣人所不言也驺衍始谬为大言九之又九九之又九谓禹之九州不过天地间八十一分之一而译者十万亿国土之説縁之兴矣不思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月星辰之所经纪皆可计见隂山之雪以夏而日南之郡北户天地间岂无纪极哉呜呼出之誉异端而甘自小者谓吾儒不过知造化内事而彼所言者造化外事也自今观之彼所言造化内且妄矣况外乎造化果有外瞿昙氏当来往空虚中不假父母阳隂气以生又老于寒暑而死矣然则佛亦厌世俗烦苦而求所谓寂灭耳説本不若是其诞也説之诞者译者附防之过也皆中国奸人之言也故因太史公斥昆仑之説而并及之
  游侠
  朱家周人之急家无余财而终身不自以为徳太史公慕焉郭解折节振人人为解杀人解不知而公孙族解太史公尤为之痛惜愚谓朱家诚贤矣为人忘已墨氏之弊而解之见杀则亦其平昔嗜杀所致孔子有言古之学者为己孟子亦谓穷则独善其身士亦何必务名誉出于寻常之外也哉○解之甥彊人酒见杀灌夫亦以彊田蚡酒忿乱族诛夫酒者所以行礼而其弊至此世之好彊人饮者可以监矣
  佞幸
  佞幸辱国旋亦诛僇
  滑稽
  三年不蜚不鸣之语楚世家以为伍举説庄王今滑稽传又以为淳于髠説齐威果孰是孰非耶楚庄王时三晋未分今载优孟讽諌庄王预有齐赵陪位韩魏翼卫之语而扁鹊传载扁鹊起虢太子于已死考其时虢已亡百二十余年又其可信耶自古可怪可笑人情乐闻之説往往转相附防未必尽有其实我朝东坡苏公一世人豪惟其善于笑谈喜纳浮屠故至今谑浪俚谈类必托之东坡佛印且曰东坡之见辱于佛印者如此而本无其实也呜呼其殆此类欤西门豹为邺令除河伯娶妇曲尽其术葢愚民久已成俗若徒论之以理制之以威虽暂止必复作杀人将终不已故使巫姥三老先自赴水问河伯为之首者自畏死而不敢为后无为之首自不待禁而絶此仁者之术而智者之事也褚先生以附滑稽何哉
  金马门者宫署门门傍有铜马故以为名
  日者
  传为楚之卜人司马季主作也谓宋忠贾谊问卜于市而季主歴诋士大夫之为非自陈卜者之为贵殆有取其讥世之言而载之欤然未必皆其实也果其实则亦小道致泥放诞不孙人也士大夫虽未必皆贤然必士大夫布列中外上自朝廷下逹郡县上纲下纪共为扶植而后庶民得以生息于其下所谓代天工者也若卜之为伎不在农工商贾之列浮浪窃食又不得与庶民之良者比顾乃算计利害自逞得计反讥士大夫之不肖何异衣食于祖父而反笑祖父之无闻知而宋忠贾谊反屈于其説哉愚故曰未必皆其实也而乃传之者不得志于当世之忿心尔
  龟策
  三代之兴各以卜筮决疑汉兴因秦太卜之官歴孝惠文景未尝讲试武帝延百端之学太卜大集然倚以卜兵事赏赐至或数千万而诛灭者不可胜数则卜非其卜矣褚先生附载蓍龟之説颇详若宋元王以神龟强国之事则伎艺之言非有识之论也
  太史公自序
  谈生迁能以文章世其家名后世亦可谓善继人之志者矣然谈垂死涕泣之属惟以不得从封泰山为恨而迁述之岂迁亦不知封禅之为非耶














  黄氏日抄卷四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十七    宋 黄震 撰读史【二】
  汉书
  董仲舒
  自孟子没后学圣人之学者惟仲舒其天资粹美用意纯笃汉唐诸儒鲜其比者使幸而及门于孔氏亲承圣训庶几四科之流亚矣若其谓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如许正论前无古人其后能见之发挥者惟伊洛诸儒尝见之行事者惟诸葛孔明所谓汉贼不两立成败利钝不暇计者也呜呼至矣
  贾谊
  天资甚高议论甚伟惜不闻孔孟之学然一时无与比者其后经画汉世变故皆谊遗防
  汲黯
  黯以纯刚至正之气卓出汉庭之右自天子以下皆严惮之黯言虽不用汉鼎之增重亦多矣子曰枨也欲焉得刚黯庶几无欲者与后世士大夫一为利禄所汨虽饰以仁义累千万言岂复有是痛快令人心开目明者哉呜呼黯所谓人中龙也
  陆贾
  贾以诗书说高帝一时群臣无有也贾以吕氏欲王诸吕而病免岂忍一日茍禄于君侧既病免复傅防将相以诛诸吕又岂忍一日茍忘其君此亦一时羣臣无有也呜呼贾庶几以道事君者与
  史以郦陆朱刘叔孙同传朱建叔孙通不足道也食其庶几知择君娄敬庶几能自奋然岂贾俦伍哉
  蒯伍江息夫
  蒯通口给不在仪秦下防真主出兴故无所售其奸伍被歴歴与淮王辨初若通于汉者故史氏谓忠不终而诈雠然伍被岂能忠者哉凢传中所述皆汉庭对吏之言归过于君以冀免死被岂能忠者哉江充以巫蛊危太子息夫躬以巫蛊危东平以疎防亲固之论当矣愚谓邪说之防人皆由乘间而入故君人者不可不以明理为务祸福各以其类至天下安有巫蛊之理
  万石卫直周张
  石庆卫绾皆所谓忠信之人特未学耳以之为三老助教化厉薄俗可也宰相非其任矣直不疑之偿金周仁之尿袴类不近于人情而仁以密见狎出入宫禁殆阉官之靡又非不疑比也若张欧虽刑名学而有仁心其庶乎
  文三王
  三王者梁孝王代孝王梁懐王也大扺汉于诸王不教以礼义而乃大其封邑适所以祸之
  袁盎
  谏赵谈骖乘正论也实则恐其害已戒申屠嘉礼士善言也实则媿其轻已盎平生挟诈率此类也
  晁错
  孟子所谓盆成括之流且其言兵事徙民实塞等议蔚有文华至贤良防则絶无义理葢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言小小计数则可奉大对非所长也文帝赐民田租却自入粟一事始不为无补于汉
  张释之
  释之守法识大体为汉廷尉第一于定国非其比也
  冯唐郑当时
  冯唐论将数语我朝艺祖尝用之西北诸将可为万世法郑庄推毂本立朝第一事然四郊置驲则战国四豪之余风非孔子举尔所知之意矣庄事君无所臧否而所引又皆兴利之人故庄盗名者也非为国者也不足以玷张冯汲黯诸贤之后
  窦婴田蚡灌夫
  窦婴田蚡灌夫三人班赞所谓凶德参防者也愚按婴为将赐金不入门蚡为相骄横占田宅婴以景帝欲传梁王犯顔力争蚡迎淮南王霸上私纳交以成其恶婴虽他未见过人者其贤于蚡则万万矣蚡骄傲以召祸夫狠恣以成衅婴不幸与夫交亦沦胥以败耳初婴以栗太子之废屏居南山下一闻高遂之说幡然而改使婴失势之后早得贤士大夫交闻知几逺害之论其庶乎
  贾山
  山以文帝贤君不免田猎之娱故劝以亲贤讲学为务所以致君之意极善传言不能为醇儒葢谓其不专守一经耳非以其行己不醇也
  邹阳枚乘
  本未免战国游士之余习能持正论可嘉乘谏吴王书尤明切
  路温舒
  温舒一疏切中时弊葢自武帝后法益烦苛宣帝初即位温舒兾一扫除之论者谓其切中宣帝病则非也时帝未有施行
  温舒以言尚德缓刑见喜不责以狱事而迁为广阳私府长正犹仲舒以言修德更化见喜不使之立朝而逺为江都易王相敷奏以言明试以功循名责实之意果如是乎要之武帝夲心实不在修德宣帝本心实不在尚德虽曰喜之非能心诚好之也二帝终身之所行已占于此时矣
  建明宣帝之世王吉之外惟温舒耳其说皆万世君臣当服膺者
  王吉所言者大体温舒所言者一事王吉儒者温舒忠信之人
  韩安国
  安国长厚好靖武帝好大喜功故帝虽器之而卒困焉
  景十三王
  景十三王惟河间王最贤其学甚正虽当时士大夫亦鲜及之余率骄恣自灭大率汉之封建非特城邑过制亦失虽有周亲不如仁人之意故适足以祸之耳
  李广
  广之材尽出一时之上广之功尽出一时之下或者谓其有悔而广亦自悔其杀降广之不遇其以是与若我朝曹武惠提兵百万不妄杀一人富贵与宋无极呜呼盛哉
  广边将材于守右北平见之使武帝志在息民专任李广足矣
  李陵
  武帝区区欲侯一贰师故借陵以成其功陵不屑卒以无救而败悲夫有天下之大者柰何以人材之良民命之重为迎恱嬖妾计哉
  苏建苏武
  子卿之节千古一人
  卫青霍去病
  卫霍皆以戚畹用霍能大言阿意故尤见宠任要之武帝之兵从欲之兵也则亦何往而非私哉
  二人皆孟子所谓民贼班氏之传每一出兵即继以匈奴冦边杀略多以明二人非能御冦乃冦之招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二人之罪尤着
  看卫霍传须合李广传卫霍深入二千里声震夷夏今看其传不直一钱李广每战辄北困踬终身今看其传英风如在史氏抑扬予夺之妙岂常手【阙】

  陈胜吴广
  秦之烦劳天下可监也已
  项籍
  项王非特暴虐人心不归亦从来无统一天下之心既灭咸阳而都彭城既复彭城而割荥阳既割鸿沟而东归皆是羽按甲称伯之秋不知高祖志不在小天下不归于一不止也
  张耳陈余
  耳余号刎颈交其为交可知矣后卒如其说云
  魏豹田儋韩王信
  以故国之后乍起乍灭无足多论者
  韩彭英卢吴
  班史以此同传者谓韩彭英以大功卢以旧恩皆不克终惟吴芮传国五世者得人心有道也垂训之意深矣
  荆燕吴
  贾以烧楚积聚有功封泽以田生权激吕氏封濞以近亲借其镇抚封濞独以叛诛者以有山海之利班赞谓山海不以封是矣
  楚元王【交】
  交以好学礼贤开国故戍虽以叛诛而辟疆德向皆世济其美汉之宗英于斯为盛歆不念厥绍而附贼莽以自覆其宗岂复有人心也哉【传中山陵一事可为万世戒】
  季布栾布田叔
  季布侠士栾布田叔义士叔尤长者
  高五王
  赵隠王以鸩死赵幽王以幽死赵共王以愤死燕王建有子亦见杀惟齐王肥献城吕氏之女幸脱虎口甚矣吕氏之不仁也肥子朱虚侯竟能手诛诸吕复安社稷呜呼真高皇帝子孙哉
  曹参
  曹参天下甫定逺相侯国此所以独不见疑于高帝也然又安知非帝有心于逺之耶
  张陈王周
  良善谋汉亦善自谋陈平诈谋功不补过王陵守正周勃则重厚尽之亚夫重厚而守正惜景帝之不知也
  樊郦滕灌傅靳周
  哙勇士商亦战功居多世谓况卖友非也古者大义灭亲况吕氏依凭城社小人耳无事与之相接义当去则去之何友之足云耳夏侯婴四朝骖乘忠信可知灌婴为吕氏将兵而与绛侯谋可谓知义傅寛靳歙皆战士周緤才不逮之而有忠君爱上之心以功名自终宜矣
  张周赵任申屠
  张苍福人周昌直谅赵尧以术倾周昌之任任敖特以旧恩用申屠所谓好刚不好学者乎然亦贤于人多矣
  司马相如
  相如素行不谨立朝专是逢君之恶或者犹以其文墨取之不知大人等赋封禅等书正其逢君之具也吁尚足置齿颊间哉
  公孙
  言西南夷事不听自是不复廷争难以置朔方之便即谢以不知其便若是之曲学阿世大率类是其徙董仲舒胶西迁汲长孺内史皆欲置之死地此后世权奸荐顔真卿使李希烈之阴谋也防惨若此又不止阿世而已秦誓曰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大学曰唯仁人能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呜呼非斯人之谓而谁谓与
  买臣难以置朔方之便发十防不得一非不能得也希防而伪屈耳亦奸哉
  卜式
  式输财以逢君而富民莫应于是乎有告緍之令式愿父子死边以逢君而诸侯莫应于是乎坐酧金失侯者百余人牧竖无知祸人乃尔吁
  儿寛
  寛为内史劝农桑缓刑罚殆循吏也而曲说傅防以赞封禅之决卒与相如同科惜夫
  张汤杜周
  张汤杜周皆以人主意为狱而汤子安世匿名迹逺权势周之子延年辅霍光以寛厚复孝文之旧政皆能拥昭立宣功在社稷子孙世守与汉无穷贤者葢前人之愆其效乃如此
  张骞
  行险侥幸为国生事
  李广利
  武帝以声色故欲侯广利以犬马故欲兵贰师而广利为贰师将军焉呜呼其失德之参防与
  司马迁
  迁以迈往不群之气无辜受辱激为文章雄视千古呜呼亦壮矣惜乎其未闻道也葢吾夫子病纷纷者之诬民也讨论坟典断自唐虞以下讫于周周衰不足以训复约史记以修春秋百王之大法尽在是矣今迁之所取皆吾夫子之所已弃而迁文足以诏世遂使里巷不经之说间亦得为万世不刋之信史斯说也闻之故师席王宗谕【文贯】
  武五子
  观戾太子事益知教太子不可不谨
  严助
  守防稽数年不闻问其才可知徒以捭阖取宠亦以捭阖诛
  朱买臣吾丘夀王
  皆武帝私人折难大臣者寿王难禁弓矢视难筑朔方者优焉然宝鼎非周鼎之说则俳优取宠尔
  主父偃
  反覆倾危之士
  徐乐
  土倾瓦解一书大要可观惜其驳处多
  严安
  严安一书言武帝靡敝中国结怨夷狄而其后则谓郡守之权非特六卿岂虑根本既耗或有乘时而起者耶
  终军
  终军少年能文章一不幸白麟竒木之对又不幸言而中皆所以盛其气而趣其颠也呜呼安得以白露蒹葭之诗而告之
  王褒
  帝所幸宫馆褒辄为歌颂太子体不安褒以诵读虞侍然则褒以文为优戱者与
  贾捐之
  罢珠崖一议岂特有益当时亦可垂诏万世惜其交杨兴以躁进自罹石显之防锋也然君子不以人废言
  东方朔
  朔固滑稽之雄也然未尝有一语导人主于非至其却董偃谏起上林对化民有道三事忠言谠论如矢斯直一时文墨议论之士孰有髣髴其万一者乎
  公孙贺
  贺以戚畹父子并位公卿无德而禄殃及固宜若其悲泣不受宰相印绶则汉事从可知矣
  刘屈
  戾太子之变使宰相得人明太子之无他察江充之倾危抗章武帝身任安危之托犹庶几也而使屈当之悲夫
  车千秋王防
  二人为相于慱陆侯辅防主之日尸位而已无足论者世率以是议光不选任贤能而徒取其易制不知汉自武帝来宰相之具位久矣受遗诏者大司马则宰相之实葢在此而不在彼也张安世杜延年皆一时之选而光皆以之自副光岂弃贤者哉特其不学不知宰相为重终以具位者充之耳
  杨敞
  敞具臣耳恽有行能而以自伐取祸惜乎
  蔡义
  王防之徒也
  陈万年
  万年以善柔取显达其子咸以绞讦取忧患皆非中道
  郑
  昌兄弟皆能吏而宏为优
  杨王孙
  王孙平生厚自奉养死遂羸葬非矫世也矫过以自文也何传为
  胡建
  建小有才斩御史以立名自作不靖之一端围捕葢主之庐以取死非大节所繋死伤勇矣
  朱云
  云狂直未得进退之中道愿斩张禹一语万世而下读元成史书闷闷者至此未尝不心开目明若执热之濯清风也呜呼云亦一时英杰也哉
  梅福
  福畎亩不忘君贼莽僭窃则一旦飘然逺去贤于扬子云诸人逺矣
  云敞
  敞奋不顾身以収其师而为贼莽用胡不充其所以事师者事君耶
  霍光金日防
  霍光不学无术三尺孺子亦习闻其说而忽之愚观汉自武帝五十余年骚动疲极之余海内萧然几无所措手足光以宏毅开济之资托六尺之孤身四海之寄讫十三年百姓充实四夷賔服复废昏立明举金瓯无缺之天下以畀之是中兴汉室者非宣帝实霍光也彼其出入禁闼二十余年小心畏谨未尝有过每出入下殿门进止不失尺寸屹然天人也故成就之大若此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岂后世泛泛文墨议论若私意小智以为术者能与于此哉故尝谓三代以后身系安危若愽陆侯若诸葛武侯若郭汾阳人品虽各不同皆百世不可及若霍氏所少独盛满之戒耳不然以功论之虽伊周亦何以尚兹
  日防自在左右目不忤视者数十年天资笃谨与博陆侯相上下而又不敢以夷人先中国以帝少不敢受遗诏之封其器识皆逺过于光使日防为光当其归政宣帝谦譲不受时必能奉身而去之矣日防之后世名忠孝七世内侍亦宜哉
  赵充国
  赵充国老成持重为国家计为民生计而功名之念不入其心汉世诸将孰能与比其谓明主可与忠言谓老臣不以余命壹为陛下明言谁当复言之者笃信力行不迁就不回挠凛然古大臣之风烈又非特才智而已也呜呼使充国得任天下当如此兵矣柰何独使之参兵谋而已耶
  辛庆忌
  庆忌为吏所在著名而居处恭俭可谓贤矣王莽秉政辛氏遂废其子孙又皆无负于汉云
  傅介子
  介子赍金帛诱楼兰而刺之使堂堂大汉无故行盗贼之行于夷狄惜哉彼小人兮又何翅蝶蝥之靡而已
  常惠
  汉兼制西域以力不以德古帝王不为也故奉使西域者类无足道彼善于此则常惠优焉葢其合诸国兵攻龟兹尚能声罪致讨王归罪姑翼即斩姑翼一人而还庶几王师之体不生事夷狄也况惠与苏武使匈奴俱有不降之节耶
  郑吉
  攻破车师遂防鄯善以西南道迎日逐王并防车师以西北道西域都防之置自吉始
  甘延夀陈汤
  郅支叛汉斩其使骄慢而暴汤发诸国兵与延寿伐之未为生事但矫制成功不可以训
  段会宗
  会宗之为都防生而西域敬其威信死而诸国为之立祠孰谓夷狄不可化诲怀服也哉
  隽不疑
  不疑刚而能断其引蒯瞆以折戾太子特一时应卒之机耳于经义则未合葢昭帝亲受先帝天下太子久废君臣之分久定使戾园在亦不过退就藩邸奉朝请耳与卫辄不受命而自立以子拒父者非类也
  疏广
  二疏知足千古清风不欲以多财益子孙过尤人当服膺者
  于定国
  定国身为九卿犹迎师身执弟子礼今无是矣为廷尉十八岁不迁今亦无是矣
  薛广徳
  广德见小而沽激
  平当彭宣
  当辞封宣乞骸皆小廉自矫非大臣进退之义
  王贡两龚鲍
  四皓自洁之士
  郑子真狷介之士不为王凤诎知人
  严君平僻学其不忘与人为善之意则美
  王吉事昌邑甚得辅弼之义上宣帝一疏可谓通达世务不合即归不为禄仕汉儒学识正大出处无媿董生而下子阳一人而已班孟坚以次逸民之后未为知吉四皓郑严诚逸矣王阳逸乎哉
  贡禹所告元帝皆太上质素之说亦万世人君所当知但当时政在恭显不言而言此所谓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此其为腐儒
  龚胜言董贤忤哀帝意莽秉政乞骸骨莽僭窃不以一身事二姓清矣舍每拜輙病免亦知大势所趋而不辱其身者乎
  哀帝时丁傅并进董贤贵幸鲍宣反覆切谏虽昏如哀帝亦为感动不诚而能若是乎莽虽以其不附已诛之宣葢死有余荣矣
  郭钦蒋诩栗融禽庆苏章曹竟皆不仕莽世薛方仅以智免郇越亦病去官
  郇相纪逡唐林唐尊皆仕于莽大节已亏清于何有
  韦成
  成失爵作诗自劾复爵作诗自着葢知有富贵而已耳
  魏相
  奉行便宜白四方盗贼水旱等事皆有益国家独其持刑太严复霍氏之怨太过未可谓其贤相
  丙吉
  相有纎怨于霍氏必报吉有大恩于宣帝不言相以严毅称意吉以寛大辅政丙魏之不可同日而语明矣
  眭宏
  孟言灾异至使汉帝防天下其以妖言死宜矣
  夏侯胜
  胜朴直无他肠若下人谋上之告亦幸中耳
  京房
  宴见元帝指谓石显一事自足传世余说未然
  翼奉李寻
  皆夫子所谓小道可观君子不为者也
  赵广汉
  守颍川郡中震栗守京兆发奸如神非不一时大快人意而元气索然矣况其善用钩距率先以诈令相怨咎告讦成风若绳以古圣王之法其在所赏乎抑在所诛乎此犹其操切之过耳光在事光光死迎伺微指斩其闗谓非倾危徼利可乎疑苏贤托其客罪贤疑荣畜教贤父上书杀畜事下丞相案验复上书告丞相谓非奸私纵横可乎然则殊死之刑虽汉法太惨非广汉自取之而谁哉
  尹翁归
  守东海东海大治守扶风扶风大治温良谦退家无余财翁归其能吏之贤者乎
  韩延夀
  延寿为吏上礼义好古教化所至聘贤以礼待用广谋议纳谏争表孝弟有行修治学宫春秋乡射陈钟鼓管之盛升降揖譲焕然三代之遗风其守冯翊也伤昆弟之讼田移病自责讼者悔谢转相勅厉周徧二十四县莫敢以辞讼言者孔子所谓为政以德有耻且格非与而以僭上不道竟坐弃市斯人也而有斯罪也是耶非耶或有之议贤议能议功犹有可言者而卒不得免焉望之伤善忌能之罪于是大矣其后望之亦身以无罪诛君子谓出乎尔者反乎尔
  张敞
  敞能吏也而以经术自辅不纯用刑罚其守京兆也惟广汉与敞为久任职班氏称其治畧循广汉而发奸擿伏不如呜呼愚窃以为此其所以胜于广汉与
  王尊
  尊能吏所至卓有可观
  王章
  章直臣虽王凤所举而不附凤
  葢寛饶
  寛饶讦以为直不孙以为勇无忠言谠论可益人国者而以不得迁失意不快至发为愤激之论称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若四时之运功成者去呜呼是何言与阙下之诛非不幸也
  诸葛丰
  易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豊以司隶収许章而去节豊于是乎可以去矣何待诏御史之及哉
  刘辅郑崇
  辅以谏立飞燕罪崇以谏宠董贤诛汉事去矣
  孙寳
  孙宝能吏大节不挠当孔光等诬诵贼莽功德时从容折难可谓岁寒之松栢
  毋将隆
  隆劾董贤奏傅太后贱买官婢不附王莽
  何并
  并为吏尚严而清洁无私
  萧望之
  班孟坚称望之堂堂折而不挠近古社稷之臣愚谓以望之视恭显邪正判然以忠受诛诚可悲矣迹其平日天资忌刻亦有取祸之道也丙吉贤相也而轻之得无代之为御史大夫而见其寛大胜已乎不然吉为三公望之何以过之而轻之耶韩延寿良二千石也而劾之得无以其代为冯翊而见其声名轧已乎不然延寿在东郡时事巳更大赦于望之何与而劾之耶论霍氏一姓擅势实本于独不除用之私沮张敞不可为三公实原于入粟争论之私古者乘田委吏为之而望之不屑郡国古者上大夫下大夫一毫不相越而望之与宰相钧礼古者禄以养亷周急不继富而望之使守史卖买私所附益凢十万三千曾是而可谓社稷臣乎当宣帝时吏治虽明而高帝立国之意已失恭显用事而元帝蠧壊之萌已形使望之为社稷臣正当爱防善类同心辅佐以絶小人之根否则亦有王子阳之去而已夫何排贤去智共为操切坐视小人之横而不问俟其羽翼既成处优游不断之世方与分朋植党以争胜负呜呼事势至此虽伊吕末如之何矣况望之乎
  冯奉世
  莎车叛汉奉世矫制攻之大率与陈汤事相似而无其跌荡之过
  宣元六王
  元帝赐东平思王玺书及赐王太后玺书义理精纯文辞恻怛殊有益风教
  匡衡
  史高方与望之有隙而衡为史高用巳失进身之道矣及身为大臣坐视石显之横而不敢言则将焉用彼相哉
  张禹
  禹贪汚淫党卖国为奸汉氏之亡于斯决矣
  孔光
  光不至如禹之卖国观其忤傅太后事其心亦尚知有是非鄙夫患失噤无一语遂成王氏之羽翼与张禹同罪呜呼甚矣患失之为祸惨也
  马宫
  鄙夫
  王商史丹傅喜
  王商刚毅不平王凤史丹忠恳卒全太子傅喜嗛虚有识不顺傅太后皆戚畹之瑞也啇遭难而纳女丹功成而燕乐惟喜也守正不阿至再益坚不肯一日茍安其富贵呜呼喜其尤贤者乎
  薛宣
  宣吏才有余而仁恕多爱可谓贤矣为相虽属吏讥其无大体终亦无罪可言
  朱博
  博游侠耳平生为吏所到輙出竒谲以逆折其人以操持其下真小人之才也傅太后非礼求称尊号揽权纵横傅喜以骨肉之亲犹不肯茍顺而去之博乃投机贡謟窃取相权仰药宜哉
  翟方进
  方进为司直旬岁而免两司隶为相九岁中伤尤多葢无益而非私意为之大抵志于嗜杀者未有不还以自杀也方进之死何必贲丽言星而后见哉
  谷永
  托儒为奸为王氏羽翼罪不胜诛
  杜邺
  为王氏腹心可罪言丁傅于哀帝之世却是正论
  何武
  持心仁厚立朝正直贼莾恶其害巳而杀之哀哉
  王嘉
  嘉之事哀帝也刚方不挠开陈婉切可谓大臣矣方帝欲侯董贤嘉上封事为止数月既而下诏封贤诏语侵及股肱嘉如是可以去矣失此不为后数月因日食又言其后益封贤二千户又言彼汉何等法彼哀帝何等主而嘉可免乎哉
  武嘉师丹
  班氏称武嘉区区以一篑障江河丹与董宏更受赏罸愚未敢以为信然也武嘉本以刚正之资居大臣之位茍得中主而事之去董贤者流如杀狐兎耳何江河之足云而武嘉岂一篑之贤而巳哉适不幸遇哀帝武嘉所当明行藏之几尔丹以师傅居三公官封帝旧谏封后父谏傅太后求尊号又谏傅引经义开陈婉切惟不敢言乞骸骨一语未免失言彼董宏何人斯而以之参较胜负立赏罸又何足计哉士君子惟论是非耳
  雄
  雄淡泊而柔弱富贵既非所好节义又非所能故惟欲以文字名世方其年少气锐识意未定歆艶相如之为又赋甘泉赋河东赋较猎赋长杨哆然不啻便足及乎年至虑易昭若发蒙幡然自悔前日之为也复拟论语拟易竟以预诸儒之列矣呜呼雄为淫辞曼语中其殆抜足风埃脱身尘涴者乎不然西蜀又一相如矣然儒非徒文之可名也必道德深醇而后可以言儒必出处无媿而后可以言儒汉世之儒惟董生其次王阳可耳雄美新投閤大节已亏儒于何有
  按传中皆雄自序类多文饰之辞非信史也
  循吏
  文翁之在蜀庶几为生民立极之类矣黄霸之教化朱邑之慈祥龚遂召信臣之感厉劝率民心服从捷于影响非所谓至诚而动者乎后世从事于一切以御其民而曰古今异时教化不可复行于今也呜呼亦弗思甚哉
  酷吏
  郅都公廉而敢谏守北边匈奴逺却为治虽尚严首恶之外未尝滥诛班史顾以之首酷吏何哉愚尝反覆之终篇而后知古人用意之深未可轻议也大抵刑法之酷未必足以禁奸而适足以激民之奸汉自高皇帝以寛大立国其将相大臣又相继以清净为治涵养休息至于文景其民无不朴畏自重而都乃独先之以严行法不避贵戚其意若曰不畏强御而已而斩斩无余味风俗遂为一变未几成以阴刻之资而効之自成赵由之后乘多事之冲而甚之于是张汤之徒定律令王温舒尹齐之属复以事汤得志一时相师皆务于酷而吏民益轻犯法盗贼滋起绣衣直指断斩郡国亦且无可柰何推所自来谁实昉之夫贵戚犯法而避之固不可然天下独无中道乎凡治道去泰甚者且矫枉一过其正其流弊乃尔愚故谓郅都非酷吏也而酷吏实自郅都始也传之酷吏之首庸何辞古人所谓作俑之戒于斯信矣后世有天资刚正而疾恶太甚者盍亦少思哉
  货殖
  传首所叙备极古今之变可谓本本原原之论矣读之令人三叹所传自计然以来固以纪事变之始而以子赣参其间则不可之大者也夫子所称货殖云者若曰富贵在天有志于道者所不必问而赐乃未能忘情焉则于进学有妨未至于顔子之庶焉耳岂若后世生产作业孜孜于利者哉且以子赣孔门高弟而下与区区頫拾卭取者同科以纎瑕而汚拱璧又岂所以为贤者讳耶虽然以赣之贤而微有货殖之心巳为班氏所辱如此为吾徒者亦可以戒矣
  防侠
  此传议论极正大可垂训万世
  佞幸
  此传立名极佳谓佞而见幸也賛称爱之适足以害之一语尤切万世而下幸之与见幸者皆足以戒矣
  匈奴
  五帝三王无富天下之心己所自治者不过千里以待诸侯而又卿大夫食采在焉自侯服以至要荒以至要荒之外皆使各臣其民各赋其土而巳不过以德为天下之共主何四夷之足患哉书所称猾夏云者谓古苗顽不即功故思所以治之使无一夫不被其泽焉耳自秦去封建而郡县之必使尺地寸天悉为己私以一人之智力而欲兼制四海九州之广虽使五帝三王复生于封建既坏之后亦未知所以为计矣愚尝因是而论汉世绥御之方惟文帝为得而仲舒之论未可谓其迂阔也帝初即位使告诸侯四夷从代来意量时度宜与匈奴和亲尉佗自帝亦温辞以感服之匈奴或背约入冦逐之出塞即止使终汉之世待四夷皆如帝何不可者武帝一信聂翁狙诈之説兵连祸结海内萧然董生之论似过于弱而实足以药武帝之膏肓固乃厯厯排辟之何欤或谓宣帝以后欵塞入朝皆武帝所致不一劳者不永佚帝之功居多此又不思之甚也五单于争立痈自内作不得已而求救汉何力之有而劳师费财赏赐钜万视文帝之费几倍焉是亦不得而巳乎
  南夷两粤朝鲜
  班史之论赞善矣文帝赐尉佗书恻怛恳到情见乎辞有人心者孰不为之感动乎
  西域
  班氏之论赞是也武帝通西域其说谓絶匈奴之援西域诸国皆小小邑聚或不满百户实不能与匈奴相进退
  外戚
  班氏以外戚列匈奴之后非以汉世外戚之祸惨于匈奴与既复以孝元王后别为之传即继之以王莽而汉事终焉吁亦可悲矣
  孝元王后
  吕氏则天皆身为祸首王后则愚弱为贼莽所诳耳事情虽有不同要亦同归于覆其族吁可惧哉
  王莽
  莽初折节为恭俭人未知其伪也哀帝立丁傅用事莽罢就国人多寃之南阳太守以莽贵重选门下掾孔休为新都相莽进其玉具宝劔为好休不受莽因曰诚见君面有瘢美玉可灭瘢欲献其瑑耳即解其瑑休复辞让莽曰君嫌其贾耶遂椎碎之自裹以进休休乃受元寿元年贤良以日食对防深讼莽功德莽征还京师欲见休休称疾不见愚谓休可谓见于众人之所未见者矣惜班氏不以之冠清节之士也莽平生影借五帝三王之陈迹及六经孔孟之言随声迁就饰诈自欺一举一动无非儿戱至死亦然可怪也夫可叹也夫
  叙传
  班彪王命论所以破奸雄觊幸之心深切着明犹不见听则纳履而去之当天下靡沸之时从容无媿可谓贤矣固之赋幽通将以致命遂志也然气慑而辞戚固之不得其死已占于此经曰祸福将至有开必先又曰善不善必先知之其类此乎虽曰致命吾不信也
  东汉书
  东汉人才类过西汉西汉如董生王阳以道出处者不过一二人其他类皆才智之士东汉则忠信笃厚之士十居八九自光武初兴一时驱驰介胄者已莫不然才智者可与集当世之功忠信者可与语古人之道然东汉卒不古若者世祖鉴新莽之弊终东汉之世士大夫未尝得一日之权也以是事归台阁又归外戚又归宦官而道义之士卒殱于党锢呜呼悲夫天子之职在论一相而可因噎废食也哉








  黄氏日抄卷四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十八    宋 黄震 撰读史【三】
  三国志
  汉室既衰曹氏为贼昭烈以宗室之英信义闻于天下帝故授之宻诏俾之除之使昭烈之计行则汉室之鼎安操特一狐鼠耳不幸天不祚汉昭烈不得已起兵于外曹既簒汉昭烈又大不得巳即位于益昭烈之心何心哉诚不忍四百年之宗社一旦为他人窃耳然昭烈之汉在则高帝之汉犹未亡江东孙氏不过以戴汉为名而曹氏之簒汉则罪不容于天地间矣何物鬼魅窃弄史笔谓贼为帝而谓帝为贼【三国志书蜀入冦】且黜汉之号而蜀其名呜呼不知蜀之名其何所据乎蜀者地之名非国名也昭烈以汉名未尝以蜀名也不特昭烈未尝以蜀名虽孙氏之盟亦曰汉吴既盟同讨魏贼是天下未尝以蜀名之也彼小人兮独何所据而以蜀名之乎且国之有称号犹人之有姓氏也自古及今未有改人之姓氏而笔之书则亦未有改人之国号而笔之史者也谓其偏据与刘渊自谓汉人犹谓之汉谓其未能中兴与元帝累累南渡世亦谓之晋矣未闻以其居吴而谓之吴也然则蜀之号其何所始毋乃汉贼不两立而盗憎其主人老瞒氏始改其所谓汉而私谓之蜀乎诚以汉之名尚存则天下岂容有魏魏茍明谓汉为汉则是以臣而敌君故特惕焉无以自容而人亦孰为之用故不得不谬以蜀名之姑以自欺且以欺人也史氏实录将以示信万世亦从而蜀之何与史氏不得其人无责也儒生学士至今亦习闻其称而蜀之又何与故欲观三国之志载者他未暇责也必先正蜀汉之称而后可
  葢尝反覆三国之书论次三国之事窃谓汉吴皆有取天下之势而魏未尝有也渭滨之屯星不告变则巾帼妇人之门岂容久闭中原归汉则江东特建武之河西耳魏汉贼也方其不敌吴犹臣之曾谓汉室中兴而吴不臣之乎此汉有恢天下之势然也方赤壁之胜昭烈未有着足之地而魏则胆落于公瑾矣公瑾之防曰毋借刘氏以荆而函取刘璋之益以及张鲁之汉中诚使吴蜀尽为孙氏有则由汉中以出中原老瞒之成擒必矣且汉吴皆名正而言顺地险而兵勇卒难于取魏者彼此之势分也曽谓以公瑾之才先昭烈以并荆益而魏将焉往乎此吴有吞天下之势然也若魏则身为盗贼之行已难于堂堂之阵况谋臣不过荀彧一二辈非有正大之见勇将不过张辽三数予非有开济之资周瑜出赤壁则狼狈奔北闗羽在樊城则日议移避武侯屯渭滨则甘受耻辱而不敢出下至曹丕扫国再出唯有望长江而浩叹耳实未尝有取天下之势犹幸汉吴之相攻终得鼎足而居尔
  世言昭烈之汉卒为魏所灭愚谓魏岂能灭汉魏为晋所灭耳何则三国之君贤否虽不同要皆命世之豪未可旦夕并也司马氏本碌碌无他长托身曹氏阴为螳螂黄雀之势徐伺三国之既弱然后取汉以取魏取魏以取吴故司马氏之取汉者为取魏张本也汉灭而魏随之矣魏亦乌能取汉哉呜呼方三国之强也龙争虎战彼此不能得尺寸土及其衰也以一庸人谈笑而尽有之世运之离合固亦有时也哉
  晋书
  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故皆享国长久若汉若唐若我本朝葢亦其然余观晋事悲矣岂非其効尤曹操欺人孤儿寡妇狐媚以盗天下而然与六朝之祸于兹烈矣而开之者操也呜呼悲夫向使渭濵之帅不死岂至是乎呜呼悲夫岂天之未欲平治天下乎呜呼悲夫三纲沦九法斁其祸之烈乃尔儒者之论君臣之大义其可一日不明于天下乎
  士大夫风俗自东汉以激烈取祸一转而为虚旷宅心事外自谓纎尘不我及矣然王夷甫诸人卒以此取排墙之难至于事穷势极方惕然悔曰向若不祖尚虚无戮力以正天下可不至此呜呼可监也夫愚是以知天下惟中行之道无弊茍不得中道而与之过与不及其弊则均若夷甫之愚暗亡身视东汉之见危授命又何啻霄壤耶
  孟子称尚论古之人是以论其世也若论人于晋世其当何所取乎葢晋有所谓竹林等号病风丧心人也而王谢之贤亦或渐渍焉祖士稚之忠勇于是乎尼其行矣不然孔孟之学明而老庄之说息则臣子不共戴天之雠此歩岂容少退而可掣英雄之肘也哉善乎卞壸厉色于朝曰悖礼伤教罪莫斯甚中朝倾覆实由于此善乎陶侃取参佐酒器蒱博之具投之于江曰众人当惜分阴岂可逸游荒醉君子是以知壸也侃也其迷途之疾呼善乎范之说曰王弼何晏罪浮桀纣善乎虞预之说曰阮籍之裸袒犹伊川之被髪君子是以知也预也其众醉之独醒彼有昬昬昬入骨髓人皆谓其清我独陋其浊
  南史
  宋
  宋武之征伐宋文之政治视六朝皆优焉然急于夺晋长安既得而复失檀道济功大见戮而用王元谟元嘉之治衰矣私心之为害若是惜夫
  宋世无王佐才若刘穆之檀道济亦一时之杰至齐梁以下鲜矣
  齐梁
  齐人才无足道梁之韦叡其临阵勇其执事敬其律己廉其与人惠其居官明功成身退日课诸儿以学而力慕万石陆贾之为人愚谓以叡视贾进退虽略相当而功烈过之多矣若万石特一谨厚之人他无寸长何足以望叡之一二而叡顾拳拳于慕之者明哲保身之道而君子长者之心也呜呼孰谓齐梁之世而乃有若而人耶况当是时武帝方锐意释氏天下从风而化独叡不与俗俯仰所谓中流砥柱不其然乎呜呼叡亦豪杰之士也哉
  六朝乍起乍灭生民涂炭推所自来实原于三纲沦九法斁而君臣上下之义不明也南史分国以传其臣似矣然仕于齐者往往尝仕于宋今日之仕于梁者他日未必不仕于陈也亦何取于分国也哉愚观六朝惟陶渊明不事二姓其次则禇炤之议禇彦回王琳之伐陈霸先君臣上下之义章章明甚其余纷纷若沈约之流皆当以欧阳公五代杂臣之法处之可也至于栁元景之事宋功成身退不与百姓争利冯道根之在梁战胜攻取口不言功傅縡章华之在陈忠言谠论死而不悔皆六朝之景星凤凰可以廉顽立懦彼有一论建之善一政事之修虽非显显而不处禅代之际不见向背之迹者则可各以其国附○秦皇淫侈务夸诞创为封禅遂为后世治平之祸兵革甫息疮痍甫瘳则东封西祀之事辄兴民生无复见古昔之盛皆秦皇之事祸之也梁有许懋独能辞而辟之扫秦汉之陋习发万古之光明卓卓乎天人也哉
  南史文章往往陋弱至其条画布置尤更可笑若其先循吏而后儒林先文学而后孝义虽粗有识者不然况其所谓循吏所谓文学者又皆琐琐无足云尔耶
  北史
  循吏
  苏琼诚心爱民西汉龚黄之俦所宜特传余似不必葢西汉书于此甚不轻予虽韩延寿亦不以入循吏
  烈女
  烈女传仅二人房爱亲之妻郑善果之母皆姓崔氏言论举动皆合圣贤之道非北史诸男儿可及读之三叹
  艺术
  万宝常亦非三代以下乐工
  隋书列传
  高颖之才之美隋室之巨擘也然富贵既极其母常切戒之文帝时以谮而免亦幸矣彼帝何如主也而又事之其及也宜哉
  苏威小有才从叛者屡矣而独不从唐太宗可笑也哉牛终始无累
  梁毗栁或庶几直谅
  诚节
  所载大抵匹夫匹妇之为谅若奋死辽东者又皆长君之恶病风丧心之为惟尧君素当易姓之际守死一节其志为可哀然射死其妻亦甚矣其亦好忠而不学者与
  循吏
  隋史循吏类多贤者非隋文留情吏治而致之与夫以汉宣之核隋文之碎而吏治彬彬乃率可观甚矣守令民之师师为人上者不可不深究其心也使二君者向能本之以仁义而行之其効又当如何哉
  儒林
  刘刘煜之外碌碌无足数虽二刘亦文墨章句者耳轻薄无行何儒之有
  文学
  此传所载尤皆粃糠可笑不知所説者何事而可名文学哉愚谓隋室无儒二刘可入文学传耳余虽删之可也王通在隋庶几儒者矣而史反不录何与世称魏徴王通门人而隋史正魏征笔也此尤可疑








  黄氏日抄卷四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四十九    宋 黄震 撰读史【四】
  唐书
  太宗
  造唐者太宗也天下既定虽高祖且当退为天子之父柰何又欲授无頼之建成乎使开创之初人彛泯絶终唐之世乱臣贼子接踵而不可救者虽太宗惭德居多在高祖亦有当审处者
  萧铣
  萧铣之起兵最正独天命在唐耳史臣谓斩铣为圣不亦异乎
  温造
  温造劲烈士也然定兴元之乱斩人八百淫刑甚矣
  姜确
  姜确磨班超碑而自刻其功有德者不为也姜皎殆汉所谓佞幸之流与
  李嗣真
  李嗣真以程婴杵臼对武氏之女可以言社稷功矣杜伏威一降盗耳高祖位之元吉之上何哉唐之所谓礼法也
  李靖
  李靖为将材气逺过卫霍而志识则无以异也其孟子所谓我能为君战必克者与
  李勣
  陈平王诸吕李勣册武氏其罪则均而陛下家事一语遂为后世佞臣之口实为庸君肆无忌惮之故智罪尤不胜诛呜呼太宗平生之治功尽坏于托李勣李勣平生之战功尽坏于立武氏惜哉
  侯君集
  侯君集张亮薛万均兄弟盛彦师卢师尚刘世让李君羡皆乘时奋起无一令终葢行军用兵而不知有仁义之说以将之未有不适以自祸者也
  房龄
  房龄谋臣而守正死不忘忠谏然所以为社稷长计者未闻也
  封伦裴矩
  世称封伦裴矩诈足以亡隋而智足以兴唐愚谓裴矩入唐粗知革面伦长恶不悛于兴唐何功观其于太宗父子兄弟之间可见矣向使其言一售又安知其不又亡唐耶
  李义琰
  李义琰既谏高宗以武氏摄国旋又慕疏广之为当谏而谏之知其终不可救而去之非贤智而能之乎
  裴行俭
  裴行俭才敏之士知武氏之立为忧之始乃不谏不去而生事夷狄以为功陋矣
  娄师德
  娄师德立贼后之朝而能以功名始终后世称其贤夫子所谓其愚不可及矣
  徐有功
  徐有功志士仁人何施不可世每以张释之较优劣徒见其司刑故耳
  狄仁杰
  狄仁杰社稷臣
  裴炎
  裴炎受高宗顾命而以一语之失废中宗自李勣至炎有唐再失托孤之任矣国欲治得乎呜呼甚矣伊霍孔明之不世出而事莫难于托孤也哉
  王庆之
  王庆之请立武承嗣为后李昭德立笞杀之凛凛乎古大臣也哉
  张柬之
  张柬之言诸葛亮御逺夷法三代遗意也
  姚崇宋璟卢懐慎
  姚崇之才宋璟之贤人孰不知其为有唐之名相若卢怀慎独非名相乎而以伴食称此当时奴仆小人论公之语而史载之过矣夫姚崇机智足以应变而怀慎盛德足以成人休休有容不啻已出而崇之才即怀慎之才矣此固人情之所甚难古人之所最贵大臣之道莫贤于此而谓之伴食何哉夫谓之伴食必其依阿无耻怀禄茍安则可尔怀慎身位上相家无儋石孜孜体国至死益坚属疾则念明皇倦勤将有憸人乘间之患遗言则荐宋璟诸贤以为社稷无穷之谋岂区区材智之士平日私意杂扰矜目前功必巳出者能尔耶然则怀慎之为唐计真当于古人中求之而姚崇亦后世之才耳柰何反讥其伴食哉
  严挺之
  严挺之宁不作相不见李林甫崔隠甫宁不作相不见牛仙客天理人欲之辨昭然如此岂不诚大丈夫哉
  裴谞
  裴谞不对酤之问懐利以事君者能之乎
  李林甫
  唐世宗室相者九人惟失之林甫耳刘知几吴竞号唐史之巨擘然后世无述焉岂文承八代之陋与
  王忠嗣
  王忠嗣名将然石堡城之不可取又强勉以助其役唐监公论之精矣史臣谓其拙于谋身何等法语耶
  宇文融
  宇文融以材智之士而为聚敛之首甚矣材智之足以误身而择术之不可以不谨也
  李光弼
  李光弼古今名将而鱼朝防程元振忌媢之史臣不恨时君偏听之过而亦责其拙于谋身何哉
  李晟
  李晟之収京师李愬之平淮蔡皆兵不血刄而成功三代仁义之将寥寥千百载无闻矣而西平王之父子有焉呜呼是岂特戡定祸难而已哉其为唐室祈天永命固结人心之助于斯为大矣
  陆宣公
  陆宣公王佐才也东坡之説尽之
  李德裕至韩偓传
  德裕以其君中兴天下而郑肃与之同心辅佐牛李之党翻覆如轮而肃又不与焉以肃视德裕才虽不逮而德似过之矣岂不诚贤宰相哉郑綮不特自知之明不敢忝相位迹其平日守庐州而盗不入境留缗钱而盗不敢犯亦自有大过人者不谓之贤相不可也
  论大臣未观其事业先观其进退未有进退之迹不明而可以成事业者也唐末诸相率赂权宦以求之綮之初相独惊怪而固辞其进甚明也唐末诸相率植党与以持之綮之既相独致仕而速去其退甚明也进退之迹如此不贤而能之乎此愚读史至綮传未尝不遐想而三叹也
  马植至王潮传【列传终】
  郑畋出将有破贼之功入相有运筹之益功成身退始终俊伟唐末诸相惟畋优焉葢自余庆以下郑氏之相唐者八人【阙】
  呜呼不其盛与我思
  古人乌得不为之三叹
  忠义传
  张睢阳提疲卒数千抗强虏十万四百余战无挫衂天下竒才也保睢阳以保江淮保江淮以保四海有唐借以中兴焉天下竒功也一死睢阳余事耳不当徒以其死节言
  许敬宗之祖而有许逺之孙人可以门户论哉
  隠逸传
  唐史以隠逸先循吏是何重介僻之士而轻为民父母者哉天地生才国家养士正为何事孔子歴聘孟子游説果为何説而惑于庄生寓言之许由哉且隠逸者独善其身之名也唐隠逸惟孙思邈志行修洁言论可法无媿于隠逸之名其余不为清谈则为沈湎又否则为道士异端之学败礼伤教于斯为甚使唐之大体不正又一西晋矣曾是而谓之独善可乎就使其能独善是其志不伸于时泽不加于民德虽未必与达者异而功则不得与达者伍隠逸之不先循吏亦昭昭矣况其不能独善而可先之乎不可先而先之得无伤政教之实而长行怪之风乎愚故疑而识之以谂同志者
  儒学传【元澹至许康佐终焉】
  排二氏以续孔孟之絶约六经以起八代之衰唐之儒学孰有加于文公乎若训诂之学则陆德明顔师古孔颖达用意亦良苦如汉马郑之流矣今唐史凢议一制度之防革一俎豆之隆杀者皆谓之儒甚至修姓氏之学者亦预焉呜呼是何儒学之防哉
  文艺传
  论者谓李杜气节高伟其自负不止文辞间不当与沈宋謟谀者伍愚亦谓李翰表上张廵之功状使廵大节白于世邪説不得行而朝廷之赏当其功葢义士也有闗于风教者也当传之廵逺之后而不当传之文艺之列若骆宾王从徐敬业乱而亦不失文艺之名或者以其一抷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托此二语有足以声贼后之罪与
  烈女传【房龄妻止杨烈妇】
  杨烈妇厉其夫以死守陈州而身执防以享士士大夫为王官而佐其长者当何如也邹保英妻奚氏率家僮女丁乗平州不下贼然则谓士卒罢脆不足用者天下安有此理也唐史自高叡妻秦氏以下七人或死不降贼或婴城死守或防血赴难磊磊落落与海岱争雄与雪霜争严与日月争明何物女子廼尔壮健人生七尺男子躯盍自激昻哉
  外戚宦者传酷吏传
  按三者之名虽为唐之奸则一然亦无一获自全者彼小人兮何利为此
  汉世酷吏徃徃多黠特之才足以使盗贼屏息夷狄畏惮其后有以惨虐助椎剥济武帝之私欲者葢流弊耳若唐之酷吏则不然一时奴隶小人竟据风宪要地为贼后除唐之宗室大臣以灭唐之宗庙社稷使天不生张柬之唐且一絶而不复续故愚尝妄论来俊臣之流当称贼臣传不止酷吏而巳
  李昭德搒杀侯思立与笞杀王庆之皆发于一念忠愤其事之难其功之大视汉申屠嘉百倍
  仇士良戒其徒毋令天子暇暇则观书亲儒生莫若殖财货盛鹰马日以毬猎声色蛊其心呜呼是诚何心哉然愚尝谓士良阴用其术虽有损于一时史臣明记其言实有益于万世使有天下者常书士良传一通揭之座隅朝夕观省焉彼挟士良之术者又安得而售乎
  五代史
  一行传
  欧阳公之为五代史既分国为之传又传死节又传死事又传一行其汲汲于贤人君子如淘金于沙搜择无所不至其存心亦甚厚其用意亦甚勤矣然观一行传惟石昻之去就李自伦之孝友足以当之若郑遨张荐明一道士耳谓其过于石门荷篠殆未知其所安程福赟以忠被罪至死不言可以为难矣今以为古之义士则恐其未免防君于过举于义尚有当审处者
  唐六臣传
  着唐臣于五代以见空国无君子而后国随之欲空人之国者必先为朋党之说以空其君子也其垂戒之意深矣呜呼其亦有感之言与
  义儿传伶官传宦者传
  按张承业大唐之忠臣非五代臣也
  杂传
  按王师范饰治以儒谋杀朱全忠虽不遂其忠于唐可知至全忠既帝天下而族之则置酒行礼少长以次就戮其与结缨之勇何异惟其力屈降梁欧公并亦辱之杂传惜哉何不以其死于临刑者为唐守节而死耶
  李愚至赵延义杂传
  按李愚为相诚非经济材废帝谓之粥饭僧亦宜矣然贫至无屋以居又欲依古以创理则其清俭好古何如哉后世欺君误国惟知土木兼并之是务者滔滔又皆粥饭僧罪人也吁
  十国世家
  按十国除刘旻为汉氏子孙余多僭乱以有其国吴赵独平乱而有之余或拒命以有其国吴越独奉命而有之安静百年以归真主三世四王靡闻失德故方是时天下皆糜烂于争战惟两浙不知为五代可不谓有大功于民也哉然则牛斗之祥夫岂偶然而欧公于十国乃独讥吴越之虐呜呼不犹愈于吴蜀荆闽日夜驱臣于锋镝者乎















  黄氏日抄卷四十九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十     宋 黄震 撰读史
  名臣言行录
  赵忠献【普】
  啓太祖释藩镇兵残唐五代之患遂絶庻几为万世开太平者与人所当用虽万乗之怒不移焚利害文字于通衢使小人生事之徒不得逞可谓得大臣体或犹议其尝封赵保吉生边患呜呼独不观其留太原置幽燕于太祖时者耶独未知太祖若尚在混一天下后所以谋除边患者安出耳
  曹武惠【彬】
  下江南蜀广湖南四国未尝杀一不辜天生艺祖以仁济世吉德参防武惠之助多焉平生惴惴亷谨接小吏未尝以名呼虽蛰虫不忍伤其生而能奬率三军令行禁止仁者之勇夫
  范鲁公【质】窦内翰【仪】李文正【昉】
  范质李昉皆先朝旧臣王师入京质颇诮让昉独不朝葢贤于一时其后质相太祖昉相太宗质以兢谨昉以寛恕皆为名臣亦盛矣昉能预知王旦为太平宰相而不能救东封西祀尤絶识者乎然面取进止命坐之礼废自质始时政记进御自昉始窦仪有识操多知故事不肯短赵普既全国体亦以自全
  吕文穆【防正】
  太宗初临轩首擢公冠甲科其后三入中书以功名终始国朝科目得人之效公昉焉尝观其对治道寛猛之论则欲渐行清净之化对辇卒私市之说则谓正合黄老之道不纳照二百里镜恳辞子弟起家员外郎不欲闻指嘲参政时朝士姓名自其修身推之治道徃徃清心省事似从道家来惟其遇事敢言夹袋储材识夷简富韩公为宰相器所以异于饮醇不事事之曹参而卓然以儒术着与然东封西祀之不谏岂亦以其道家事耶呜呼干戈方息休养以成太平则公之力为多也
  张文定【齐贤】
  公以布衣干太祖卒相太宗以致君之术自负徃徃渉踈阔然大中祥符间请罢土木则其论切矣戚里争财甲乙相易此特公处事之细者
  吕正惠【端】
  公清静简易持重得大臣体定议立真宗上殿审视然后拜奏事赏之不喜折之不惧屹然社稷之镇也请善视继迁母于延州此谋虽莱公不及○糊涂【读作鹘突太宗谓公大事不糊涂】
  钱宣清【若水】
  公自为同州推官活寃狱二岁中擢置枢府先朝不次用人如此哉廷争李继迁之诬奏面折赵镕之迎合风节矫矫善谋能断真足当大用而年不待惜夫
  李文靖【沆】
  真宗初公首劝抑浮薄喜事之人涵养成就以至仁宗久享太平者诸臣重厚力也公之为国家计顾不久大深长矣乎眞宗欲以某氏为贵妃手焚其诏仁宗欲以驸马石保吉为使相三问不从国有社稷臣行法自贵近始天下事尚何不可为者刘元城有言本朝名相惟李沆最得大臣体以不行利害文字专奏水旱盗贼为证愚亦妄谓本朝名相度量无如王公旦胆畧无如冦公凖公预忧祷祠土木之事作则王公旦所不及预知丁谓不可在人上则冦公凖所不及
  王文正公【旦】
  公静宻有谋遭值眞宗厌兵国家无事为相十年一意休息纳万物于大度包荒之内天下阴受其赐多矣使不作天书使岂不诚大臣与
  向文简【敏中】
  吕防正罢相上意其目穿望复位刘昌言称无之刘昌言罢上意其涕泣钱若水称无之向敏中除仆射上意其甚喜又意其贺客必多李昌武徃视皆无之士大夫茍贱取轻人主既久虽眞宗不免于疑公清节重德黙动上心大耐官职之褒岂特公一身之荣一时之誉而巳哉
  陈晋公【恕】
  世言三司使以公为称首此以才言耳虑生人主侈心不肯进钱谷大数此为贤于人然当时东封西祀皆公应办力也
  张忠定【咏】
  公刚大多智数方面材无比者李顺王均乱后前后两镇蜀易严为寛蜀人畏爱入骨髓使还谓王旦太平宰相卒以此不遇岂命也夫然乞斩丁谓王钦若一疏至今光熖斗牛间天书迎合事千万世頼之雪耻矣
  马正惠【知节】
  公智勇兼济平蜀守邉多隽功廷叱丁谓王钦若辈欺罔几欲以笏击死之祥符景德间全人也
  曹武穆【玮】
  公为将四十年无败衂招携战守曲尽其智求之古邉将殆颇牧李广流亚与其言临敌斩不用命者非治内郡法可觇公本心丁谓指以莱公党斥之可觇公素守特视其父武惠王寛仁之味差薄耳
  毕文简【士安】
  眞宗以契丹故谋相文简荐莱公遂共议幸澶渊事定择边守定法制致太平公有力焉身没家贫帝闻之赐其妻子白金云
  莱公【冦凖】
  澶渊非莱公不待靖康而后南渡靖康有莱公中原至今我有也功孰与俦而钦若辈欲以矫天诬人事掩之耶钦若无责也王旦平生爱助公为何如一旦乃与钦若比反防公使与朱能同诈故愚尝谓王旦改节不在晚年买沈伦银花篮莱公受辱不在晩年丁谓遂为海康行京兆府献天书一署字可使志士泪落也噫
  高烈武【琼】
  髙烈武恊賛北伐遂可与莱公同传亦盛矣然犹武臣职也卫士诉米腐禁切甚严一旦中贵人以闻人赐精米一斛公即叹而辞典军呜呼使将相人人如公又安有隳法市恩下陵上替使天下胥为人情世界败坏而不可容声也哉愚于是尤三叹三咏于烈武
  杨文公【亿】
  公一代文豪性刚寡合素薄王钦若丁谓圣眷虽渥卒以譛行然玉皇加尊号亦求陪预何耶莱公被诬卒頼公封留事迹仁宗用以昭雪公议遂明此功亦大
  王文康【晦叔】
  公治蜀尚严守洛阳御史如束湿虽欧阳公犹不免怨之决非茍循人情者玉清昭应之灾复能抗疏乞罢祷祠其正直如何哉而乃诱其妇翁莱公献天书何与所未谕也
  王沂公【曽】
  公重厚守正不动如山方仁宗防冲能正刘太后不称制黜逐丁谓曹利用辨絶王钦若宫观钦奉之说可谓社稷臣矣乃力荐吕夷简卒为其操入室之戈知人之难如此哉
  李文定【廸】
  谏立刘后保全东宫公盖素以直着调陜西兵出内藏金搅墨熟水使八大王元俨者不敢留禁内公亦处事从容者而两相人主始为丁谓遂后为吕夷简去人情之难防贤者之不可自信如此
  鲁肃简【宗道】
  饮酒肆以实告不欺君若此故能谏止太后不立刘氏七庙独不任子弟于舘阁不自私如此故能在政府七年务抑侥幸贵戚畏惮至以鱼头参政见称呜呼士大夫欲行道于天下亦行诸身而已
  薛简肃【奎】
  公以严治京师以寛治蜀皆以最称此犹吏能也力止太后冕服廷论大臣被酒欲绳天下事无细大一入规矩不可其意輙忧愧卧家后世有此参政否耶
  蔡文忠【齐】
  丁谓许以知制诰不徃见罗崇勲谕以参政事不作记止杨太后称制止陈氏女为后寛京师飞语之狱磨莱公被谤之碑两居宪台弹劾不避及在政府浩然以天下为忧公真伟人哉公平生嗜饮初筮仕得贾同一诗即戒之终其身用心之刚若此易所谓风雷益也将何向不济
  吕文靖【夷简】
  公用事动必以术虽当时大贤如韩如富如范如王皆为公所忌其荐也或间之终身进退几颠倒于其手三入中书皆善候主意预求去以得之仁皇帝亦终身恱其有余不尽之意而不暇省然其间诸贤也亦以成国家之事而不防之罪如以韩范西富公北其后使范公折而请守边富公亦使河北竟守边之类是也其结主知也如早防曹后以制中宫为说如请刋章献遗诏而止尊杨太后于禁中如临终又能荐韩范文潞公之类是也方章献临朝仁宗尚防防微杜渐有社稷功乞厚葬章懿闻促召徐行请都知押班保举同罪而宦者之监军遂絶皆术之用于正者虽骂希文以卖宋庠易诏防以诳王洙贤者所必不为尺玉未可以微瑕指也公文穆犹子也公之用文穆内举也家学源流有自来矣岂变而不失其正者乎然刺市井军创南班官至今国用为屈可惜也必为后训其文穆乎
  陈文惠【尧佐】
  公为太常丞十三年起居郎七年为丁谓所绌在外十五年其不茍进若此十典大州六为转运戮鳄鱼食饥民减课赋凿太行之险防滑州之堤纵恶人而京师无犯所至以善政显及为相以老成镇抚其不负进用又如此秦国公省华三子长尧叟次尧咨皆进士第一人位至将相而公之德业尤着云
  晏元献【殊】
  公为相务进贤与范仲淹韩琦富弼同任而面斥张耆平生严谨未尝为子弟求恩泽可谓贤矣
  宋元宪【庠】
  奏罢寺观祈福奏絶内降私恩奏西师置大将内地他帅各当一道自为言官参大政遇事多明白可否及既登庸天下无事惟务清净再用颇事浮沉矣然公之言曰残人逞才逆诈恃明吾终身不为也防哉言乎岂老成渉歴葢自有见而然耶初公解省试皆第一及廷对太后又易其弟祈居第十而擢公第一自布衣时二宋已名动天下而公为谨饬云
  韩忠宪【亿】
  公治郡多善政为御史权势畏之以范文正荐参大政不喜捃官吏过失欲天下皆得其所惟治家以严初与李参政若谷力贫致成立清苦终其身
  程文简琳
  公治蜀治开封有声为三司不肯并民税名目不肯募商贾漕米皆为久逺虑守延州不受元昊之诱元昊死谏上分携三将之议以昭大信其参大政亦幸防矣柰何请建刘氏七庙耶然仁宗卒相之可谓圣度如天也
  杜正献【衍】
  公治京师权要不敢干居审官铨吏不得与为宰相封还内降至人主籍以杜私谒而戒门生小吏乃使无露圭角惟黙而行之无愧于心此意岂浅丈夫可识哉方议大举伐夏虽韩公亦不疑独公以为必不可契丹与夏战河外虽范公亦以兵从独公以为必不来可谓有大过人之识公清苦自律而均给下僚歴知州提转安抚未尝劾一官此又大臣之德量然也然公越人也自十五六诣河阳七十而致仕寓居南京十年薨岂未尝归越与公尝言天下惟浙人褊急易动柔懦少立某至监司人尚不信越殆无以系公之思与为浙人者可勉也
  范文正公【仲淹】
  本朝最多名臣然未有过于范文正者也而本朝名臣之不遇亦未有甚于范文正者也然则岂无任其咎者耶公为言官以谏废郭后罢为开封推官以进百官图又罢人皆知吕许公之为而不知其后荐之者亦罢之也公任西事许公荐也外得长者名而实则阴间之幸公全材投之危地而名愈显居二岁恩信大治方将决防取横山灵武遽以召囘功业已不及竟公悲之为作阅古诗公参大政又许公荐也外得进贤求致太平之美名而实促之更张弊政使众不恱而谤兴才一岁罢凡所施行事皆罢公虽参预与未尝参预等犹未也遣公使河北尚犹许公既老之宻谋将行复佯问之若不知者谕以去则不复还而公卒老于行矣呜呼公以命世之才事仁宗不世出求治之主使许公不先有以结主知而仁宗得以任许公者任公天章阁虽不必开太平自可以徐徐致柰何君臣离合之数终身阴制于许公操纵之手耶太平果可期月致骤革弊果不犯众怒许公自为之矣何公之荐云上天而离之此昌黎公所以讼风伯也【欧阳作墓志称二公释憾交驩范氏子弟削其语不刋】
  种染院【世衡】
  城清涧守环州羗戎皆恱服士人皆精射又行间杀野利天都二大将而元昊服矣西师惟公之劳第一
  厐庄敏【籍】
  公初为御史沮章惠临朝谏仁宗奢靡为开封判官拒尚美人称教防奏范讽不遵礼法为国家虑已深长矣其帅延安每不奉诏必欲屈元昊称臣措置城筑运聚粮刍无一事烦民可为万世法其为枢宻使賛韩公汰冗兵六万余人陜西民力为苏其为相力主狄武襄平侬智髙南方以宁出将入相功效卓然而成就司马公之益尤大云
  狄武襄【青】
  帯铜面具大小二十五战胜元昊易虎翼旗胜党项禆将事也立军制明赏罚以翦平侬智髙大将事也公两得之其为大将曰宁失智髙不敢欺朝廷此非将之大有识者不可及至若过故乡下车趋谒县令容狂生刘易叫怒不祖狄梁公而拜韩魏公庙庭下终身执门人礼虽古名将不及矣
  吴正肃【育】
  公为政严简审而后发行相矣以心疾不果方元昊欲叛独公谓不若因之赐国号后卒如其议云
  王文忠【尧臣】
  体量西事凡山川要害人物臧否后率如其言为三司推见本末一为条目转耗弊成厚积为枢副六年恩幸悉从裁抑頼上深知免祸云
  包孝肃【拯】
  公一笑比黄河清关节不到惟阎罗包老而能恕人以情
  王武恭【德用】
  太后补军吏公不奉行军吏诉黑米公呼专副与军士对刚执而善处事者至律己尤清谨惟名动天下故人或忌之云
  谏议公田【锡】内翰王公【禹偁】侍讲孙宣公【奭】
  三君子皆太宗眞宗时从班名臣也锡质重禹偁明峭奭刚正皆以直言闻当时然当是时太平日久所最防者祷祠邪说也锡请封禅奭力谏禹偁不谏亦不请风节虽相上下学识有不同者矣
  李恭惠【及】
  王文正公以公代曹玮守秦谓重厚能守玮规模也守亦难哉有曹参然后能守萧何之清净有莱公然后能守陈恕之条式能守必重厚之士哉公守杭中贵人过之虽势倾天下不为动林处士怡然清谈者竟日尝置白集一部犹自以为恨以其守杭者观守秦重厚谨守可知矣岂在戮一攫金之卒云乎哉王文正公任人如此眞足以相天下士也
  孔中丞【道辅】
  公自在宁州尝笏断妖蛇正直闻天下他日廷列曹利用罗崇勲罪状大呼谏废郭后至切责宰相吕夷简视犹前日妖蛇耳治冯士元狱以张士逊故畧全程琳一线情即坐黜感愤死矣故夫君子与小人殊途小人行私无所不至君子必尽纯乎公而后可
  尹师鲁【洙】
  公论郭后事四贤之一也其后始终西师五六岁效谋居多议训土兵代戍卒以减邉费此国家至计岂特西师宜然然而从事西师者屈欝莫公为甚泾原宜援也夏竦以专罪之洛水城不当筑也郑戬以沮格罪之孙用借俸钱已还无欠也刘湜承时宰意鞫置狱以盗赃几杀之呜呼岂特公之不幸人各为说赏罚不明此西师所以久无功而狄武襄目击其弊反其政以用之故能一举平岭南也若公文行节义则自有韩范欧阳公公论在纷纷者何能疵
  余襄公【靖】
  谏贬范文正公谏修开宝寺舍利塔谏用张尧佐提防开封府事皆犯人所难出使契丹折其助讨夏人之请西北二邉以宁始经制侬贼事贼平抚绥岭海肃然其后交趾冦邕州公复移檄而定南方之宁又多其力论谏如此其凛凛也功烈如此其彰彰也布衣时不幸辱于忍忌者之手不得已易名取解以仕可以此疵公万一耶【公韶州人元名希古】
  待制王公【质】
  讼婚无赀者与之俸为盗廹寒者与之衣以术钩私盗铸者讥之使缓其狱凡犯法非害于物者皆矜恕之转运荆湖当用兵急财赋时使一路独蒙福公寛仁人也从文正公家法来扶病独送被谪范希文愿预党人为幸斩斩出锋棱此又文正公家所未有适不幸小人连兴大狱坐废羣贤公竟愤痛剧饮卒悲夫岂量之不文正若耶
  侍读孙公【甫】
  公之用以祁公荐也保州兵变祁公不时发公乞罪祁公论晏殊怀安罢之荐富公相不用而相陈执中公谏不听遂行与凡所论宫禁事皆尽言无隠公眞谏臣也滕宗谅坐法杜公欲重其罪范公欲轻之富公两不敢决公窃叹谓当自人主一断之法既即忧庆厯诸臣致太平事已无望呜呼此其识虑精深又岂直堪谏臣而已耶【不受砚】
  希夷陈先生【穆脩种放李之才魏野林逋附】
  周世宗问黄白不对而对以苍生为念宋琪等问脩养道不对而对以合德为治歴五季闻革命輙颦蹙太祖登极则惊喜大笑曰天下自此定矣呜呼先生虽隐岂忘世独善者哉数学传之穆伯长伯长豪士不礼丁谓虽登第老益贫以古文为天下倡又传至李挺之挺之亦登第倜傥坦率不视势轻重取重范忠献挺之传之康节而学益显象学传之种放放隐者也以骨相当贵致显官晩节骄侈已不谨希夷之戒放传许坚坚传范谔昌学益微矣魏野隐陜之东郊林逋隐杭之西湖皆于希夷学无预而以诗名世野之贽王旦诗讥以封祀礼毕逋之临终诗自喜无封禅书愚谓野与逋非诗人也超然髙识之士也可以一洗种放终南之羞矣
  胡安定先生【翼之】
  先生明体用之学因范文正公荐白衣召对教授湖学又主太学师道之立自先生始然其始读书泰山十年不归及既教授犹夙夜勤瘁二十余年人始信服立已立人之难如此非笃实力行何以哉
  泰山孙先生【明复】
  先生力贫养亲读书泰山之阳鲁之名士石介以下皆师事之丞相李迪以弟之女妻之给事中孔道辅闻其风就见之范公富公荐之天子为直讲行无隐而不彰真积力久效固应尔此犹岂弟之士能之也张贵妃防随其父尧封常执事先生左右既贵数遣使致礼先生先生闭门拒之终其身修于家而不坏于天子之庭无侵寻富贵心所谓岂弟君子求福不囬非与呜呼不可及也已
  徂徕石先生【介】
  先生竒士也折节师事泰山孙先生拜起必扶持尝躬耕徂徕山下葬不葬者七十防髙风笃行有益世教为多惟其志存忧国作为文章极陈古今指切当世自谓吾言不用虽获祸死不悔致夏竦辈深恨之几不免身后剖棺之祸悲夫此孔子所以拳拳于中行之士也张安道直指先生为奸邪过矣
  老苏先生【洵】
  雷霆久蛰一旦迅烈天地为之震动起视草木皆甲拆矣先生特起之学有焉然先生之学不及用于世张安道表而出之明其灼然可用于世者以其能辨王安石之奸也安石之祸诚大矣然温公目击其弊身与之伍终不以为奸但言不晓事又执拗耳岂固各自有见耶先生权书衡论等作若施之用亦必有雷霆迅烈之势特未知果能速致阳和否耶故士必用而后知
  韩魏公【琦】
  国朝盛时伟人辈出卓然为之冠冕者韩公范公也二公共西事功烈相上下元昊既请和并召为两府责以期月致太平革弊众不恱而范公卒老于边守矣公独入相十年定策立英宗神宗当危疑艰难他人无所措手足时处之安若泰山国以乂宁功成身退三判乡邦及王安石行新法弃地契丹贻祸无穷之初尚能极口论列感悟上听虽卒为小人沮抑不行小人终亦莫之能害公德业烂然照耀无极呜呼盛哉古无有也古无有也
  富韩公【弼】
  本朝以仁立国艺祖世乂天下未画一其后边酋久任之法坏河东既下不思固圉反轻取幽燕以挑之故我朝所最患者在夷狄善论人臣之功者亦于此乎觇焉耳冦公首决防亲征国家获安静者三十九年富公以片言继折服其狂谋不烦一镞前好益坚使王安石不生事扰之塞上之安犹可保二公之功不其大矣乎而王钦若乃谓冦公以陛下为孤注王拱辰亦谓富公但能増金帛厚夷狄二公之功髙见嫉大略亦相似然眞宗之疾冦公欲身任社稷安危不幸中小人丁谓之祸富公当英宗被疾与韩公欧阳公议不合翩然絶去之至终其身不通问頼韩公欧阳之贤待公加厚既相神宗虽不幸值王安石得君公又能见几而作卒以功名始终云
  欧阳文忠公【修】
  公贻书责司谏髙若讷力辨范文正非辜坐贬夷陵令地逺无书可读翻阅架阁陈年公案见枉屈不可胜数仰天誓心遇事不敢忽其后为数郡皆寛简不扰使河东则议麟州不可废使河北则谓胁从不可杀议河决则谓横陇工大难开六塔河狭小不能受大河惟当増堤浚淤以免民患在兵府考兵屯地理更为图籍在政府考官兵吏财集为总目皆一仰天自誓之心推之与故公于后学从游多谈吏事且曰文学止于润身政事可以及物呜呼公一代文章宗师东坡先生所尊事昌黎公以来一人而已所言犹若是后之欲为文者可以观矣
  文潞公【彦博】
  公为成都不抑市价而十八处减价粜卖为永兴民疑鐡钱不用则私出缣帛召丝绢行人収鐡钱凡处小事类此为参政请徃贝州督战潜穴城以擒王则为宰相值仁宗感疾托名设醮宿殿庑使中贵人悚息听命以至疾瘳凡处大事类此皆不动声色随事宻制于无形者也故能为四朝元老位将相五十余年寿九十有二名动四夷方初进用吕许公叹其为大有福人自今观之宗庙社稷之福也岂公一身福哉一安石得君文富韩欧诸老虽具在而力不及救悲夫
  赵清康公【槩】
  欧阳公于公为后进同在馆意轻公躐知制诰欧阳公被谤独奋身争之重厚寡言盛德人也冷清诈称皇子考得其实而诛之庶几仁者之勇云
  吴文肃【奎】
  公为谏官褫夺侥幸旧防如郭承佑戚属如张尧佐皆弹劾不避神宗时为参政地震之灾独公言小人党盛退考其私则族有义荘子无居宅可谓正直无私者矣方天下盛推王安石可致太平公谓安石心强性狠不可大用虽韩魏公亦难其有识云
  张文定【方平】
  初元昊欲叛独公与吴育劝顺适之以其暇除器不听兵既用公劝屯河东示形势入冦则自麟府不十日捣其穴不听已而禁兵皆西诸路兵防赴阙刺陜西河东京东西弓箭手充宣毅保提军公争之又不听四路连败始听公罢夏竦用兵六年上厌之始听公因赦招元昊降公虽不预西事始终谋议居多愚尝考其故兵久不用骤用之必败西事之始当从公言歴战既久智勇方奋元昊困不支决防取横山灵武西事之终当从韩范言公之谋始不用而终用两失之矣徒弊中国惜夫免摧河北之塩画浚汴漕之防料南诏必不与侬贼至斩妄言者而蜀晏然公之为国家谋类有大过人者辟王安石于贡院见其纷更輙斥之尤明而果然公尊严者也务欲天下士视朝廷如雷霆鬼神不敢议故斥石守道激烈为奸邪而温公亦以奸邪论公必如公所见恐颇类秦汉无复三代气象尔苏氏父子之显公荐之也公之墓东坡苏公志之也以雄文善论饰竒才壮志世莫得其间云
  胡文恭【宿】
  公笃孝谨黙人也论致仕当使人自言论乐当用旧律论贡举当用旧制方群臣议更法开边公一一力争议论率归于忠厚而必不肯草杨怀敏之制必欲加包拯三司吏之罪则其发也不可回尤精阴阳之学云
  蔡端明【襄】
  作四贤一不肖诗作三谏官诗才名表表亦因以预增置四谏之一权幸畏敛禆益为多唐介论文潞公罢公独论其忠吕景初等论梁丞相罢公不草其制其升也或推之其坠也或援之公又谏官之都防与一不胜于陈执中执中既相公遂敛惠福州兴经术禁浮圗巫妖蛊毒之患为絶其后治开封治三司皆号精明惟知泉州罪章拱之卒为士论所少岂朝端风采施之外服或过耶然公能文章尤工于书不肯为仁宗写温成碑此其介然于中者何如也
  王懿敏【素】
  公文正公子起少年慷慨论天下事号独击鹘帅西边吏士驩呼冦不敢犯公固伟人也然公平生淫侈蓄声妓夸客乃必欲其君逐女口古称无诸已而后非诸人况于君耶
  刘集贤【敞】
  公仁宗信倚之臣也吴充以罚礼生罢救之冯京以言事夺职救之蔡襄欧阳修乞外又救之谏温成之立忌辨郭后之祔庙夺夏竦之美諡宦者石全彬除观察使则直封还其词头富丞相欲加上尊号既抗疏力争文潞公欲加龙昌期五品服则又力争言无不从皆犯人所难治杨治郓治长安所至寛简而肃清考公平生治行毫髪无媿焉公博学无不通仰观天文可知人事不溺偏曲而挺然以直大称可为后学师表矣【不譲官】
  唐质肃【介】
  公论张尧佐并论文彦愽尝滨于死再召居言路无所避如前时兖国公主夜开皇城门枢宻陈升之连姻内侍公皆抗言之可谓刚也已或谓公居政府少建明声名减台谏时不然也王安石得君元老大臣如韩富诸公无所致其力于公何有公与安石屡争上前不能胜疽发背死不独可为公痛惜可为世道痛惜耳
  赵清献【抃】
  公治防州成都杭越为政恺悌不严而肃虽古循吏无以过之其在言路弹劾不避权贵号鐡面御史论陈执中陈升之章至二十余上及参大政会王安石行新法极言其不可而去之平生出处之大要如此公日所为事夜必衣冠焚香九拜手告于天一生之间常以天自律此其所以终始无愧与
  吕中丞【海】
  当英宗被疾公委曲开陈两宫劾防人任守忠窜之当神宗倚王安石求治方新法犹未行诸贤交荐四海延伫公独首论其必误苍生言虽不用而去其后犹忍死嘱温公再致元祐之盛公虽不及坐廊庙隐然有社稷之功矣劾公主夜开门劾欧公濮王议未足尽公万一也
  彭中丞【思永】
  帅成都盗贼为絶帅河朔骄兵大戢为御史痛抑张尧佐王守忠不得封卒以谏濮议攻欧阳公罢凛然大丈夫也公自童防能还吏所失金钗冬处被则思天下寒宜其成就之大若此
  范蜀公【镇】
  请约官吏兵财以赋入十七为经费而储其三请中书枢宻通知兵民财利而宰相制国用请免百官郊迎宰相而除其谒禁凡所陈关渉甚大首乞仁庙择宗室为皇储章十九上待罪百余日须髪为白此为天下孤忠极论王安石新法不便六十三致仕而去迄不为元祐一出此为天下髙节温公谓公异姓兄弟且作传称其大勇云
  曽鲁公【公亮】
  公自嘉祐秉政至熈宁熟朝廷事尝与韩魏公共政务去民疾苦处西北边事亦善谋画年髙而力不衰台谏无非之者其后李复圭有老鳯之讥乃致仕去然公尝荐安石或云以间魏公云
  王荆公【安石】
  王安石以文行称天下歴事三朝仁宗恶其诈不用英宗建立时有异议自慊不求用愈不用名愈显神宗立遂骤用之天下方翘首望太平乃尽坏祖宗法度聚敛毒民生事开边卒乱天下何哉正坐博学自矜视天下无人而行其独耳愚谓此其为安石之不学与夫学者将以明理而施之用六经治道之根源诸史行事之龟鉴固非山经海志野史小说神仙传天竺书索隐务竒之为博也国朝开国元勲无如赵韩王守成贤相无如李文靖韩王每断大事惟读论语曰佐艺祖定天下才用得半部文靖作相亦甞读论语曰节用爱人使民以时两句尚未能行呜呼必若是斯可言大臣之读书矣张乖崖讥莱公不学无术彼所谓学虽独指区区之智术而言然语已怪而不伦安石又面骂诸公不读书此正安石自道耳孟子何必曰利一语三尺童子所知安石尚不能行又乌得夸读书故愚尝谓安石本效商鞅而才不及鞅虽负小人不世出之才亦借秦积威人心素胁息凛凛而后令必行使鞅生我仁厚之世人心素恃上恩虽鞅之才尚不能行况安石乎犹頼我朝仁厚根本深固国以再延安石亦頼以免不然其弟安国盖预尝忧其灭门矣嘻若安石果读书何至是耶【安石字介甫平生执拗称其名字惜不曾思及下文见几而作一句耳】
  温公【光】
  汉武帝好大喜功海内虚弊晩年托孤博陆侯汉以再安我朝神宗锐意太平王安石误以生财用兵几乱天下晚年议建储亦指司马公为师保太后承其意相之再致元祐之盛事有适相似者三代后功业类豪杰士智力所就耳至诚动物真儒显效独温公一人固不当以博陆侯同日语然博陆死丙魏继之汉遂称中兴温公为相数月薨继之者反丙魏不如天下事遂不忍言日将暝也大明元祐之盛类焉呜呼惜夫王安石引进小人之罪于是又有甚于变法者矣虽然微温公人心我怨祸不止夷狄中兴事未可知晦庵次公言行于安石后其剥之复与
  公之子諌议大夫【康】
  三代后功名士未必知道德道德士未必就功名功名从道德中来者温公也顾犹不喜孟子识者疑焉愚尝求其故孟子劝时君行王道以救世随其资禀如诱小儿多方顺适使之恱听如色可使好如勇可使好明堂可使无毁其要皆归于诱之及民此孔子之所谓可与权者而公也平生诚实一语不妄视议论之出于权者宜非其所乐与谏议孝友笃实本无异于公而独喜孟子称其醇正其殆有见于孟子之心者乎可以补温公之阙矣善继善述谏议有焉
  吕献公【公着】
  公初与温公荐进王安石安石行新法二公皆以争论去元祐初二公复并相共除安石新法温公薨元祐之政尚頼公扶持如不肯与西夏地赐诏干德而夏人服大臣韩维谏臣王觌之罢皆争之然公慈恕多务包容进退废置无复温公刚大之气公薨邦国悴矣
  吕荥阳公【希哲字原明】
  公遍师当世诸儒笃实践履王安石谓有官而事科举为侥幸利逹公遂弃不为自小官不干荐举进退必视其时公文穆之从曾孙文靖之孙正献之子生三世相门而衣食或不给岂独公之贤亦可观公之家学公自防其母申国夫人笃教甚严动必循规矩正献公作相遗公书曰善士无不用独尔以吾故不及夫人张氏笑曰是亦未知其子岂独公之贤亦可观公之家化晩年名益重逺近师尊之陈忠肃至拜公堂下岂独公之家可敬可慕亦可想见政和间前贤流风遗泽犹有存者使人叹息不已然公习静至轿卒溺死不为动夫子廐焚伤人之问恐不其然又直截防径以造圣人近世超悟之学亦岂闻其风而效之者乎
  曾中书巩弟翰林学士文昭公肇
  曾氏兄弟以文鸣世兄文尤着世所号南丰先生也今观南丰挺立无所附在朝之日浅而居外庸之日多治齐治越治闽皆有显绩寛期守信委任责成徃徃不劳而治可以为世法文昭歴十一州惠利亦多而立朝之绩尤显方徽庙初切劘上听保防善类辨大中至正之论隐然有社稷功元祐士大夫再谪而公乞与之俱矣然则曾氏兄弟岂徒以文鸣者哉不徒以文鸣而今徒以文鸣可为世变长太息也已南丰好凭势陵民尝为人所讼似犹不防细行文昭则端严可畏有大臣风殁之日阖门贫无所归此又岂以文为髙下哉
  东坡颍濵
  新法之行东坡力争不胜扰扰垂二十年天下几危温公革弊一新五年而吕大防刘挚调停之说起颍濵争之又四年李清臣用而绍述之说起新法复行颍濵争不胜天下事去矣二公议论关系之大若此若其文章声望儿童所共知此不暇复论云
  韩献肃【绛】弟门下侍郎【维】
  子华浑厚为郡多善政尝出将以庆州兵乱罢尝入相以继安石后言不尽用求罢最精役法仁宗神宗哲宗朝皆力言之持国神宗潜藩宫僚也自英宗时力排濮议救吕诲范镇诸贤议论凛凛事神宗争新法因亢旱谓诏求直言上尝感悟人情大恱矣卒以议不合罪去二圣临朝忠言谠论禆元祐之政尤多视子华风采过之
  傅献简【尧俞】
  公在仁宗朝斥离间主婿之内臣穷诬告富人之皇城卒劾妄举内臣之都水监英宗时黜防间两宫之任守忠神宗时罢钤辖陜西之李若愚彼皆城狐社防公皆奋击不顾若建储君濮议若新法凡国有大事公又一一力争可谓骨鲠臣矣哲宗登极拾遗补过而不捃摘人细故蔡确既贬乞置其余议论和平又视时而不同以法从名流贬黎阳仓草场迎拜州掾甚恭寒暑坐仓不少懈传曰君子时中又曰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吾于傅公见之
  彭尚书【汝砺状元】
  公孝谨人也而谏中人主兵论元丰将顺言诗赋曰河事尤力风节表表其仁者之勇与尝论吕嘉问治其狱则不阿执政尝忤蔡确论安州诗所以为罗织公眞中立不倚者哉
  范忠宣【纯仁】
  公文正子也世济清贤为孝子事君争新法争绍述以罪去为忠臣然公平恕人也温公改新法公谓非所先章子厚邓绾得罪公力为救解宣仁后上仙又首用李清臣邓温伯名调停原其用意虑反覆耳及其后终不免反覆公虽平恕亦身不免大抵上智下愚不移鸱鸮未尝可化为鸾鳯向使四防不去尧之后岂有舜之治呜呼元祐微温公新法至冺冺胥败无复为我朝立赤帜者万世羞也反复之祸继温公者弱耳岂温公误与向使文正在吾知未必为忠宣之为也孝耶忠耶岂易尽者耶
  王左丞【存】
  公平恕人也官制行多収防熈宁后言事得罪者在政府遇事多争温公称并驰万马中能驻足者其王存乎
  苏丞相【颂】
  公为政平恕论事谨审辅相多奉行故事使吏各守其职粹然君子人也以佐守成则有余大略与范忠宣诸贤相类柰何以处元祐之后耶
  刘忠肃【挚】
  公自熈宁论新法去国逾十六年当元祐初复任言责知无不言未几大用吕大防以减吏额事忌公引杨畏论公交通邢恕及章子厚公遂罢相谪死新州然公实首论蔡确章子厚而邢书又以文及甫私书示蔡谓感其称父蔡确寃以讼公者也
  王枢宻【岩叟】
  公元祐初谏臣也论君子小人不可参用最关世道
  刘元城【安世】
  公师温公温公当元祐初去新法公当绍圣初谏绍述温公为相于人情久鬱之后得行其道公为谏官于小人报复之时不得行其言效騐虽异直大则同所谓元祐全人也
  范内翰【祖禹】
  本朝侍讲无出于伊川者矣伊川自谓乏公温润之气论事无出于东坡者矣东坡见公之奏至于不肯自出其藁当元祐时已预言范纯仁以兼容小人为寛天下事岂堪小人再坏公言不用元祐一变为绍圣天下事遂不忍言公之关系世道者又如此
  邹侍郎【浩】
  公諌立昭怀刘后得罪贬去田画戒其无以此举自满此又增人忠壮一等矣
  陈忠肃公【瓘】
  绍圣革元祐之政公力陈其不可建中革绍圣之弊公又戒其欲速尝主别试前名尽取王氏之学曰顺时所以救时不必求快目前也其从容逺虑若此首辨蔡京奸邪蔡氏党欲杀公者百计公终不慑非刚柔适中者能尔乎大厦之颠虽非一木能夫而着日录辨着尊尧集又着四明尊尧集章蔡诬谤卒頼以一洗之有功我宋多矣
  邵康节【雍】
  先生洞观天地万物之变超然独乐于其间然其言曰新法固严能寛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投劾而去何益此可为忧世者明训也郭林宗生乱世而皇皇先生生治世而熈熈其为超然之趣则同
  陈宻学【防】
  公平生歴州县孜孜以教育人材讲求万民利害为念失官钱不辨而出已俸偿之固笃厚人也争新法不听遂辞知制诰不就盖与温公辞枢宻副使同此一心又守道不回者也执法不行权贵人寺观名额似虽小事所议尤髙
  刘秘丞【恕】
  公该洽刚毅温公平生所信倚王介甫深爱之争新法遂絶介甫尝笑公耽史而不穷经然介甫穷经之效视公耽史竟何如耶
  徐孝节【积】
  先生笃孝至行以正治心以直养气者其学也尝谓兵者实大贤盛德之事非小才小智所能用而酷慕诸葛武侯
  陈后山【师道】
  先生居都下逾年未尝一至贵人之门章子厚欲见之终不可得傅钦之荐公者也以其贫懐金欲餽之竟不敢出口先生之髙行若此而世独称其诗何耶岂世之知公者浅耶抑诗亦贤者之累耶
  此录名臣之言行偹焉近思录诸儒之讲明详焉彼此参验环循阅习以其行稽其所言以其言进其所行晦庵之望后学者其庶乎
  此录虽杂取传记之言然诸贤出处之本末备矣岂独诸贤凡国朝盛衰之故亦莫不隐然备见其间矣如释藩镇兵权而天下定取幽燕纳李继捧而狄患啓李文靖镇以清静而民生安冦莱公决防亲徃而边好久王文正茍且顺从天书祷祠之妄作而国力几弊王沂公相仁宗初年韩魏公保佑英宗神宗初年而主少国危之日安若防山王安石行新法开边隙而天下几危宣仁圣烈太后相司马公而天下再安范纯仁兼用小人致章子厚蔡京辈绍述安石而国家遂有南迁之祸盛衰大要不出此数者皆可考见然则此录岂特记诸贤之言行而已哉愚尝谓史无定体书随事为篇春秋纪年以书班马以来分纪传而此录亦朱文公阴寓本朝之史
  黄氏日抄卷五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十一    宋 黄震 撰读杂史【一】
  苏子古史
  苏子既为古史而又自序之曰古之帝王其道以无为为宗故其推之以治天下者有不可得而知孔子知之至矣而未尝言孟子知其一二时以告人而天下亦莫能信太史公始记五帝三王以来然其为人浅近而不学踈略而轻信故其记尧舜三代之事皆不得圣人之意余窃悲之因迁之旧追録圣贤之遗意以明示后世愚谓苏子之志则大矣而苏子之説则尚有可疑者且道以无为为宗此战国处士好髙无实之言圣人未尝以是言道姑勿论也既曰推之以治天下则其迹显然安有不可得而知孔子正以此道诏天下万世何尝不言孟子明王道而黜伯功正提其纲要以示人所知何止一二而可厚诬哉且既谓不可得而知又欲以明示后世其説亦自背驰矣惟其谓史迁不得圣人之意而自谓追録圣贤之遗意则非参攷不可见故即古史与大史公所记参而録之下方
  五帝纪 太史公黄帝纪记载颇详古史节略者大半反増入医家之说谓其师岐伯既鄙矣又増入道家之说谓黄帝之书与老子相出入以无为为宗其设施于世者皆其见于外者也然则苏子正惟不以圣人之施于治者为道而必欲他求其道于荒忽无形之中不以太史公载圣人之治为足而必自指其荒忽无形者为得圣贤之遗意此古史之所以作欤史记曰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古史曰诸侯咸尊轩辕代神农氏为黄帝以文法言之为天子三字与是为之是字恐皆不可去
  史记曰官名皆以云命为云师古史曰为云师而云名文虽本左传反不若史记尤明白其他类此甚众以是知文不可以省字为工文而可省太史公省之乆矣
  尧纪 太史公不载茅茨土阶之说而古史増之愚意茅茨土阶殆墨氏借以言俭而形容浮实之言恐非盛帝垂衣裳气象史记于尧舜全述二典而间易古为今如以畴咨若时为谁可顺此事已非二典之比古史勦而裁之似又非史记比矣
  史记载尧妻舜之后瞽叟尚欲杀舜古史本尚书瞽亦允若尧闻其贤然后妻之于理为长合从古史
  夏本纪 史记谓禹名文命古史删之按讳名而用諡法始于周以尧舜禹皆为谥而反用尚书所谓放勲重华文命为三圣之名盖汉儒之未攷古史删之为是史记又以鲧为颛顼之孙古史以其世太促而祖班固律厯志以禹父鲧为颛顼五世孙亦当从古史史记载禹全用禹贡等编而古史删之或者史迁之世书未尽出故须兼载至古史之作则事在尚书不必重述也两皆无害
  史记载太康失国太康崩弟仲康立古史载羿逐太康而立其弟仲康按薛常州士龙説书谓仲康乃在五子之数徯于洛汭不在禹河北旧都非羿所立愚意若果逐太康而立仲康则不待太康之既崩太康崩而后仲康立盖伤宗国之坠祀而兄弟在外者自以次续之于义为顺于经亦合当从史记
  史记止载仲康崩子帝相立帝相崩子少康立古史载羿既放太康羿又为寒浞所夺浞灭帝相相后逃归有仍生少康少康既长诱杀浞二子而后中兴愚按二史详略不同岂史迁之世未有寒浞灭夏之説耶抑未备耶古史可以补遗
  殷本纪 史记称契封商古史作封殷按初封本商也古史不必改为殷史记载伊尹以负鼎説汤古史去之史记不载祷雨事古史増之皆当从古史武丁学于盘既乃遯于荒野史记不载而古史载之旧説遯于荒野者为甘盘而古史指为武丁曰欲以习知民事与无逸书及近世朱文公书説合此其于义为精西伯隂修徳古史止云修徳足明圣人之心斩纣之事古史不载其亦为贤者讳耶
  周本纪 史记载尧命弃为农师舜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古史改云尧举以为后稷封之于邰佐禹治水愚按禹言暨稷播奏乃治水后种谷未闻佐禹治水之事封邰亦在播奏艰食有功之后非封邰而后播奏未详古史何见而改然于经不合史记载公刘复修后稷之业自漆沮度渭取材行者有资居者有畜积古史改云用兵征伐斥大土然犹处于复穴无宫室之美愚按诗咏公刘迁有曰弓矢斯张乃迁时卫仪有曰其军三单乃迁后生聚公刘初无征伐之事又陶复陶宂乃太王事非公刘事公刘既卒子孙中微故诗人形容太王复兴之初艰难如此安有公刘迁止基乃理国家方兴而身处复穴之间者未详古史何见而改然于经不合苏子谓史记踈略而作古史而乃如此何也战国防载齐求九鼎之説谓顔率称周伐殷得九鼎凡一鼎九万人挽九九八十一万人齐王乃止此游士饰虗之言殆类小説史记不载而古史増入又何取乎
  秦本纪 古史于史记载昭襄十一年六国攻秦之事即其未书之年衰为据改为齐韩魏三国攻秦虽世逺难知其详然即史记攻史记史迁若在亦自无辞又其賛论谓战国茍能自修而不争如商周先君庶可服之且以魏文侯齐君王后为证是可垂训兼足辅孟子仁义之説
  秦始皇纪 史记载始皇正月生于邯郸及生名为政古史作正月旦生于邯郸因名政语简而意益明特未知増旦之一字何所据岂因其名而意之欤其余多袭史记之旧无以议为惟太史公賛论全载贾生之语宏肆骏逸而苏子去之乃特为李斯雪不师古始使秦孤立之讥谓秦已削平诸侯虽建子弟君民不亲如措舟沧海之上大风一作漂卷而去愚谓秦刼天下而帝之自无可乆之理耳向使不至于甚失天下心则安有天子为民置君而民不亲者乃谓已削诸侯难建子弟耶且其谓秦若能与民休息可与三代并隆此又史迁责子婴之遗论汉明帝尝辟其不然者也秦之得天下何如而可以三代望之哉
  吴太伯世家 史记载太伯仲雍知太王欲立王季乃奔荆蛮文身断髪示不可用以避季古史据左传谓太伯端委而治至仲雍而后文身断髪愚按古史之驳史记多以左传为据然去古既逺安知左传者必为是而史记者必为非耶若据论衡之言则曰太伯知太王欲立王季入吴来药断髪文身以随吴俗太王薨太伯还王季辟主太伯再让王季不聼三让曰吾之吴越吴越之俗断髪文身吾刑余之人不可以为宗庙社稷主王季始知其不可而受之此其所载颇详且与吾夫子三以天下让之説合恐必有自来况太伯兄弟逺入吴若不容不从俗则太伯即断髪文身矣若我可以易俗则太伯既尝端委以治仲雍亦将端委以继之不应于国家既立君臣既定之后复入断髪文身自同于民庶也大率古史之作实祖索隐索隐不敢轻议史迁而特以异同者随事防其下俟来者择使苏子亦如之则尽善矣
  夫差二十一年史记惟继上文句践伐吴之语书曰遂围吴古史则増公子庆忌骤諌于王曰不改必亡遂适楚闻越将代吴请归平越遂归欲除不忠者以説于越吴人杀之按公子庆忌者王僚之子吴越春秋载阖闾二年已刺杀之今方于夫差二十一年称越人杀之而史记不载未详孰是若夫差之死史记以为自刭吴越春秋以为伏劒伏劒亦自刭也古史改曰缢亦未知何据
  夫差与晋防黄池越乘虗伐之也史记载曰夫差恶其闻也或泄其语吴王怒斩七人于幕下古史易之曰王恶其闻也自刭七人于幕下虽本左传不若元文明白此类极众
  齐太公世家 史记载太公以渔钓干西伯古史去之而载闻西伯善养老往归之善矣然下文即缀以隐于渔者西伯因猎得之乃与上文往归之説正相反何自背驰之速耶史记于太公归周之后复兼述或者数説以存疑规模宏衍非古史可望矣吕伋为周虎贲古史据经増入为是史记载桓公之入先表以桓公元年而后追叙其事古史连叙桓公之立于公子无知见杀之下桓公遂无元年法殆未然文亦不及史记载雍林人杀无知古史改为雍廪此亦据左氏以改史记实则当两存以攷异耳余多类此
  鲁周公世家 史记首载周公辅翼武王耳古史载其迨文王世任以国事邑之于周凡周之内治始于室家而至于国人者属之周公凡周之外治所以交接四邻至于江汉之国者属之召公故诗有周南召南此不惟周公之始事了然其所以发明二南之义甚明太史公未之及也独其以既获仁人为指周召则未必然耳周召何俟于获也哉史记以成王出郊为改周公而古史易之此其授经而得之者也史记不载僖公治兵牧马修泮宫閟宫而古史増之此则信经而未之详者也诗乃歌颂之词岂必有其事果有之春秋书之乆矣何俟古史
  燕召公世家 古史比史记颇多増修其考订史记之误苏子自注本文之下其论燕吴皆起于僻陋之中而奋于诸侯之上非如商周先王以徳服人故皆为祸其说亦当
  蔡曹世家 古史视史记微有损益然皆于大谊无闗惟古史论賛谓圣人虽与世同处而其中浩然彼其食粟衣帛盖有不得已耳此却异乎所闻盖食粟衣帛人事之常圣人岂有异于人苏子平生服气求真想自视以为不得已耳而以诬圣人乎
  陈杞世家 古史据左传改史记者二处史记以佗为蔡出蔡为佗杀五父子太子免而立佗左传谓佗即五父非蔡出蔡出者乃跃也佗杀太子免自立蔡为杀佗而立跃是为厉公史记载灵公死太子午奔晋徴舒自立为陈侯左传灵公死明年陈侯盟辰是太子未尝奔晋而徴舒未尝为君
  卫世家 古史比史记増入卫武公年九十五犹箴儆于国之事及卫文公大布衣大帛冠之事皆是也惟増入灭邢得雨似不足为训讨有罪可也灭人之国不可也雨特偶然耳岂以兴师杀灭之故哉
  宋世家 史记先载微子数諌纣不聼欲死之未决谋及太师少师而后叙太师箕子以及少师比干又然后再合其事于微子舒徐明尽万世如见古史乃裁节而緫言之首曰微子纣之庶兄也其父师曰箕子少师曰比干文意不白几若以箕子为微子之父师余亦文窒而意不全其不迨史记逺矣乃自防其説以为史记所载徒见三人各以其意行而未见其所处之义不知所行即其义之所在也事具而义见尚何事他求哉惟太史公賛宋襄公之师为礼让苏子辨之谓襄公凌虐小国至使邾人用子于社虽桀纣有不为乃欲以不鼓不成列不禽二毛求为文王不亦过甚矣哉此其剖析了然太史公不及也
  晋世家 平王命晋文侯为诸侯伯史记不载古史据尚书増入是也余多以左传之文而黜史记之文则是非相半焉如史记载献公私谓骊姬欲废太子立奚齐骊姬泣曰太子之立诸侯皆已知之而数将兵百姓附之柰何以贱妾之故废适立庶君必行之妾自杀也骊姬佯誉太子而隂令人譛恶太子此事正足以见骊姬之奸而古史据左传以删之又史记载骊姬谓太子祭齐姜归厘于君献公时出猎骊姬使人置毒药胙中居三日公还欲飨之骊姬从旁止之曰胙所从来逺宜试之然后及祭地地坟等语方有理脉今古史直曰公至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文虽省而失事情矣晋悼公之立史记载誓众之语极有理而文古史所易亦浅薄少味他多类此惟太史公论晋之衰由御下失道而推其原于忘介子推似未得晋事之要领古史论晋文公靖以待其自集悼公二合诸侯未尝一与楚战子孙长乆终必頼之其説殆过史迁夫晋以诸侯伯天下则晋之卿以私门强公室其势则然而介推特从亡中一碌碌者禄未及而忿然自絶狷僻如此其人亦可知矣据左氏传注谓推为文公微臣此亦何至伤晋文大体而遽谓晋之御臣失道始此耶然以文论则史迁之賛山峭水防不可尚也矣
  楚世家 古史比史记多用左传国语増入如史记以楚之先为重黎古史谓重黎为二人重少昊之后为南正司天以属神黎髙阳之后为火正司地以属民楚之先实黎而非重至帝喾之世始以黎兼重是史记称重黎本无害古史辨释之则明矣古史以左传为据改楚文王十三年为十五年堵敖五年为三年二书不同固未详其孰是史记载简王八年周以韩赵魏为诸侯古史据世家年表而改入灵王之五年史记载懐王二十年合齐古史据年表而改入二十二年此史记一书而自为抵牾合从攷异之例若史记以懐王十一年六国攻秦为苏秦而古史删之则此时苏秦已为齐人所杀也史记以考烈王六年为遣景阳救赵而古史改称春申君则春申平原传与年表皆言春申也此可改之而无疑
  郑世家 郑桓公友者周宣王庶弟宣王立二十二年而友封郑封三十三年百姓爱之而幽王以为司徒周民説之为司徒一歳幽王以褒氏故诸侯畔之而桓公谋于太史伯始言于王迁民雒东史记之所载如此古史皆节略之止曰宣王二十三年封郑幽王八年为周司徒几于没桓公之贤矣又郑人欲立灵公弟去疾去疾让曰必以贤则去疾不肖必以顺则公子坚长坚者灵公庶弟去疾之兄也于是乃立子坚是为襄公史记之所载如此古史亦节略之止曰诸大夫欲立公子去疾去疾辞曰公子坚长乃立坚长【此长字衍】为襄公又几于没公子去疾之贤矣其他类此甚众不可枚举大抵史记古史二书单防古史自成一家参看史记即古史如草茅自用之士立乎风流蕴借贵公子之侧矣太史公何可当也苏子轻以踈略目之哉
  古史賛曰郑桓武之后惟庄公为贤然叔叚之乱明足以制之释而不问俟其恶成加以大戮此非不忍忍之至也孔子深探其心书曰克叚于鄢而丘明谓之郑志愚按庄公叛周射王中肩何贤之有封叚乃迫于母命叚之罪未形庄公不敢轻动盖亦母子之间有难处者固非不忍亦岂可言忍之至书克叚者克者胜之名兄弟之恶自见孔子书其实非探其心而为春秋传者又非丘明之左氏也近世吕东莱祖此説为博议盖东莱最年少时所作亦未暇平心而深考
  越世家 句践其先禹之苗裔少康封于防稽以奉禹祀古史改以奉禹祀之语为谓之越子殊非本防岂以奉祀非支庶事耶记句践射伤阖闾于欈李史记止数句而语洁意明古史虽増多不迨逺甚句践平吴诛太宰嚭史记吴越两世家所载同古史据左传而尽删之是亦主一而废一史记賛句践范蠡臣主之盛而古史反以立国东南为不可有为至下取六朝蔡谟之説夫事变无常成败在人乌可以六朝为监而槩谓东南不可立国且以逺证事哉
  赵世家 造父御穆王见西王母史记载而古史删之按此列子寓言也删之为是程婴杵臼脱赵孤史记载而古史删之按屠岸贾何人敢搜及公宫之姬殆俗传也删之亦是简子梦游帝所未寤而扁鹊能预知史记载于世家而古史止存其载扁鹊传者按此妄诞无理殆好事者为之古史姑以备伎术之异闻亦庶几乎是史记载张孟谈为张孟同此避父史谈之名也古史改之曰谈皆是
  魏世家 史记以毕为周同姓古史据左氏以为文王之子又据尚书増入毕公相康王及保厘成周足补史记之缺古史谓魏文侯可比汉文帝却恐不同
  韩世家 史记载聂政刺侠累在烈王三年韩严弑哀侯又后二十六年本是两事不同时也古史据战国防严遂使聂政刺侠累并中哀侯一语而尽反之且自谓严遂是时去韩已乆而今书严遂弑哀侯者亦春秋书赵盾弑君之义愚按聂政刺侠累于相府非刺于君所也何縁并中哀侯弑哀侯者韩严也何以知即诱使聂政之严遂史记载事之书而战国策乃游士之夸辞类多架虗非载事书也何所攷而可主彼以废此且史记正义纪年亦载韩山坚贼其君哀侯而立韩若山大事记谓韩山坚即韩严是权臣弑一而立一非刺其相而及其君也苏子去之千载之下輙书曰严遂弑哀侯及相韩傀亦太果矣又自谓用春秋书赵盾之法果合乎否耶然史记韩世家载烈侯三年聂政杀侠累而刺客传乃载严仲子事哀侯与侠累有隙使聂政刺之亦自抵牾此则东莱大事记尝攷之以刺客传为误
  太史公賛谓韩以存赵而兴固未必然苏子又以为后稷济饥之报尤觉辽邈大抵有徳则兴否则亡岂可専指一事以求合报应之説哉
  齐世家 太史公纪载之法非苏子所可改既明矣田氏齐之贼也而又每事輙为之辨如史记书田乞树党于诸侯则为删去之而为之辨曰非树党史记书陈成子弑简公惧诸侯诛巳尽归之侵地则亦删去之而为之辨曰本非成子自完之计史记书成子通賔客出入生子七十余人则又删去之而为之辨曰成子必不为此失行呜呼何其党贼至此耶
  伯夷传 太史公载伯夷采薇首阳之歌为之反覆嗟伤遗音余韵拱挹莫尽君子谓此太史公托以自伤其不遇故其情到而辞切然非伯夷怨是用希之心也故后世髙其文而非其防今苏子易之录其让国叩马二事谓夫子言其不怨以让国言言其不辱以去周言虽夫子发言之意未必尽然而防义则过史迁矣
  管晏传 管仲传先叙管鲍之交语精意婉读之令人三叹苏子全祖史迁而不敢易是矣然史迁本祖列子之文而节其后语若参以列子全文则史迁所述尚有未尽者苏子虽并増入之可也史记叙仲之行事归之因祸为福转败为功盖指仲以权术成伯业而苏子易之谓其来之以礼服之以义不以力胜几于过其实惟其辟管仲之书为战国诸子之所増益多申韩之言非管子之正足为管子辨诬真公论也晏子传増入晏子处崔杼之变知陈氏之奸諌烦刑諌诛祝史与言梁邱据同而非和数事亦足补遗
  柳下恵曹子臧吴季札范文子叔向子产诸传于史记无之皆苏子据左氏传増立始末备具不以年隔殆左氏类书之要者可观也惟其于季札賛有曰所以养心者至矣虽禄之天下将有所不受愚谓此异端之所谓养心非吾儒之所谓养心于子产賛有曰孟子言子产恵而不知为政非子产之实愚谓此世俗之所以谓政非吾儒之所以论政
  孔子传 太史公作孔子世家以次三代诸侯之列若曰古昔圣王之后以位显者如彼以徳显者如此故本所自来而表异之也孔子虽不待此而尊而太史公之知尊孔氏为可知苏子乃降之为列传以居叔向子产之后则异乎太史公之心矣太史公之于孔子自少至老歴叙其出处之详必各记之曰时孔子年若干歳至其卒也则又叙其地叙其弟子之哀痛叙其鲁人之从冡而聚居叙其世世相传之祠祭叙髙皇帝过鲁之祠以至诸侯卿大夫先谒然后从政若曰夫子生而闗世道之盛衰没而为万世之典刑故其反覆恻怛若此孔子虽不待此而尊而太史公之知尊孔子为可知苏子乃略之止断以欲居夷浮海非其诚言亦异乎太史公之心矣太史公之賛谓髙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余读孔子书想见其为人适鲁观夫子庙堂低囬留之不能去天下君王至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惟夫子常无穷可谓至圣矣若曰自开辟以来惟孔子一人故其尊慕称诵如此孔子虽不待此而尊而太史公之知尊孔子为可知苏子乃反之独以其求用于世而不已为孔子之所独又异乎太史公之心矣呜呼夫子天地也若之何形容夫子日月也若之何绘画若叙其出处以传后世则太史公为庶几独其信齐东野人之语谓夫子由野合而生为可鄙耳苏子不能本家语顔氏择婿之事以易之而徒纷纷乱其不可易者盖苏子虽假夫子之説以发身而实则老子之学故其失若此
  孔子弟子传 苏子辨宰我无从叛之事辨子贡无乱齐之事皆有功圣门至其賛子夏则曰异哉今世之教者闻道不明而急于夸世非性命道徳不出于口教者未必知而学者未必信务为大言以相欺天下之伪由是而起此则隂诋程氏之学而后来伪学之禁殆本此也若夫传首举孔子四科之説而断之曰其贤者凡十人而已此语亦未然其传有若也常斥太史公载有若貎类孔子而弟子师事之説至采商瞿四十而生五子之説以为此卜祝之事而鄙儒以论孔子其説正矣及其传梁鳣也正载夫子言商瞿过四十当有五丈夫其事乃太史公之所未尝载者何其自相矛盾耶
  老子申韩传 太史公作老庄传辞简意足曲尽老庄之本防而又即以申韩附之若曰清浄无为其势必不足以治及其不治其势必不得不以法防之而老子之无为常欲自利其藏于心者已有隂术庄子之寓言破壊寻常其矢于口者已无忌惮以隂术之心行肆无忌惮之説而处不得不以法防之势惨刻不道尚复何疑此申韩之出于老庄而惟太史公能穷极源委而言之呜呼可谓卓识已苏子于其传多所増损已不知太史公之本防而又于老子之賛曰孔子之为人也周故示人以器而晦其道老子之自为也深故示人以道而略其器三代之后释氏与孔老并行其所以异者体道愈逺而立于世之表其説又老氏之眇也呜呼异哉是何言欤于列子之賛曰今观穆王与化人游若清都紫微钧天广乐帝之所居而夏革所言四海之外天地之表无极无尽此固后世仙佛之常言理之当然而汉之儒者未闻焉耳呜呼异哉是何言欤班孟坚讥太史公先黄老而后六经愚谓太史公本未有此失也苏子古史则不惟有此失而又甚焉
  孟子荀卿传 太史公略叙孟子游説不遇退而著书即开説当时余子之纷纷然后结以荀卿之尊孔氏明王道及其名传独以孟荀而余子不及焉其布置之髙防意之深文辞之防卓乎不可尚矣苏子取而焚之已不知其用心之所在至其论賛独以仁义为可化强暴又于孟子之言仁义独取不嗜杀人一语殆所谓窥豹一斑者耶若其谓孟子学于子思得其説而渐失之反称誉田骈慎到之徒而又谓其为佛家所谓钝根声闻者且谓曰骈之徒既死而后荀卿得为祭酒何哉苏子之立言也
  伍贠传 史记载伍贠事详而古史裁之苏子不及史迁史记賛伍贠弃小义雪大耻而古史罪之史迁不及苏子
  孙武吴起传 苏子于孙吴传全祖史迁惟据左传无燕晋伐齐之事而删穰苴传
  范蠡大夫种传 太史公屈范蠡于货殖传而功名则附之越世家苏子撷之世家参之吴越春秋作种蠡传补史迁之不及矣
  叶公传 叶公史记无传苏子采左传而増立之叶公有存国之功而不享存国之利是不可以不传
  商君传 古史传商君皆本史记惟賛文易其旧然视史记费辞矣
  苏秦传 苏秦传亦本史记而賛不及其髙古
  张仪传 张仪陈轸公孙衍同传文皆因史记然以二史之賛参之文章之髙下了然矣
  樗里子茂传 古史视史记多省文史记曰母韩女也樗里子滑稽多智古史曰母韩女也滑稽多智似其母为滑稽矣然则樗里子之文其可省乎史记曰甘茂者下蔡人也事下蔡史举学百家之説古史曰下蔡史举学百家之説似史举自学百家矣然则事之一字其可省乎省其文而増入战国防按史记战国防两各成书虽不混为一亦可若苏子此賛特借以讥人视史记賛之雅防又逺矣
  穰侯传 古史视史记微有损益然不必损益亦可也史记賛盖有所托以叹君臣始终之难古史賛责范睢则正论然甚矣满盈之不可不戒也
  白起王翦传 古史多因史记盖其纪攻战之事工矣史记賛谓二人各有所短古史賛二人持论之不妄然其杀戮之惨开辟以来所未有尚忍言之而惜其死耶
  孟尝君传 孟尝君自灭其家自削其国太史公谓其闾里多暴桀盖讥之矣而古史夸其与韩魏伐秦为壮
  平原君传 古史不改史记平原君传賛亦推衍其説皆是而改同传之虞卿以附鲁仲连尤善区别
  公子无忌传 古史传无忌文皆因史记而论断尤精白无忌之名发于侯生而全于毛薛侯生之竒毛薛之正废一不可而正之所全者多矣
  春申君传 古史此传亦因史记而賛不同然亦因史记并言吕不韦乱秦之微意而发之耳
  范睢蔡泽传 古史于范睢蔡泽传不敢易史记之旧惟于范睢忧惧事増入战国防所载睢亡封邑欺昭王谓不忧而为防骜探得其情一事耳然昭王之踈睢本由睢杀白起而用郑安平王稽败事昭王忧及楚患睢计无所出遂为蔡泽乗间昭王亦以语言之不慎遽踈母舅也史记载睢之亡入秦也谓秦谒者王稽问魏有贤人可与俱西游者乎古史节之曰魏有贤人可与俱游者乎去一西字失其本意矣史记载睢之所见逐也谓昭王欲以激励应侯应侯惧不知所出古史节之曰欲以激励睢惧不知所出省一睢字无所分句矣他多类此太史公颇称二子覊旅遭遇而古史罪其自为身谋于秦无益其説过史迁然范睢逺交近攻之説虽发于间穰侯之取无竒实于秦之兼并最为要术未可尽谓无益于秦若蔡泽真以口舌攘攫富贵又岂可与范睢同日语顾其以此而得以此而失则螳螂黄雀之势啓之者范睢
  乐毅传 古史乐毅传多遵史记时节略一二字似不必也毅一举而下齐七十城齐为无道毅乗诸侯共怒之心也毅五嵗而不能下莒即墨二城毅自为无道适以坚齐人必死之心也二史乃皆誉毅
  廉颇蔺相如传 太史公作廉颇蔺相如传而附之赵奢李牧赵之兴亡着焉一时烈丈夫英风伟槩令人千载兴起而史笔之妙开合变化又足以曲尽形容真竒事哉古史因之不敢易一字亦宜矣
  田单传 古史用史记田单传而増入战国防所载田单三事惟鲁仲连教之攻翟一事可垂训后世为将者
  屈原传 太史公先叙屈原以防见防于懐王作离骚而发明其所以作离骚之意复叙屈原劝懐王杀张仪不从諌懐王毋入秦不从而又发明其惓惓宗国以及人君知人之难然后叙其见放作渔父问与懐沙赋而终之以自投汨罗此必有得于屈原行事次第之实而文亦宛转有余味矣古史谓作离骚当在懐王末年故以其见防及劝杀张仪諌勿入秦三事连叙方述太史公形容作离骚之説至其形容屈原惓惓宗国与人君知人之难者则删之太史公文章之妙破碎不全矣
  虞卿传 太史公先叙虞卿谋赵事而后及其弃赵相印赴魏齐之急困于大梁作虞氏春秋以终焉古史反之谓先困大梁而后谋赵是虞卿相赵既弃去后穷而复归相赵似非虞卿烈丈夫之气且太史公嘉其谋赵之工责其以匹夫穷交而一旦弃赵当矣苏子反賛其为义侠亦各有见欤
  鲁仲连传 古史鲁仲连传袭用史记间删其字耳太史公谓鲁连指意虽不合大义苏子谓战国一人而已愚按鲁连不肯帝秦最合大义射聊城则聊城人实由之而死二史之賛可以参攷若以其无一毫利心其间则信乎战国之士无与并者
  吕不韦传 吕不韦大贾也以君之子为竒货而居之窃宠利既多祸败乃宜太史公以为此孔子之所谓闻者误矣苏子断以嬴氏先亡盖亦一説而传则全用史记
  李斯传 史记责李斯不能辅君否则且与周邵列殆于失言古史谓国破家灭非其不幸此为近之赵髙虽熏腐之余实包藏逆谋方其杀扶苏立胡亥巳为身计至殿欲壊者三然后以归子婴耳李斯不知其心而与之争见杀不亦宜乎斯教秦杀夺余二十年以一天下髙之杀斯又司造者假手耳尚何足论云【传依史记旧文】
  防恬传 防氏于秦世以凶徳参防诛死已晚矣太史公责以人臣之常理似非所宜施而古史亦费辞
  扁鹊传 古史谓于赵世家删所记简子妖梦而归之扁鹊传然史记于扁鹊传固自兼载其事古史特去一而存一耳
  刺客传 太史公传刺客五人称其立意较然名垂后世苏子非之谓考之春秋无曹沫劫盟之事而四人者亦皆非贤于春秋法皆当书盗而不名呜呼伟哉惜不并四人者删之耳彼凶愚小人狂惑轻生何足垂世而以传为虽曰豫让志在报君然所事智伯者何人其执迷至死晏子有言君为社稷死则死之
  滑稽传 太史公传滑稽者三人皆伎工优耳西门豹古之良吏东方朔亦汉之名臣禇氏例取而附之优之列何哉禇氏不足责也苏子明言西门豹非滑稽而不与分置列传然则何以改作古史为
  附抄 初县【秦武公十年伐邽冀戎初县之】纳粟【秦始皇初立三年蝗百姓纳粟千石拜爵一级】私学【秦始皇三十四年李斯言私学相与非法杀人】追刺【卫武公作抑追刺厉王】焚尸【卫出公之乱掘禇师定子之墓而焚之】韈而登席【禇师比有足疾韈而登席公怒欲断其足】立子立弟【宋世家泾口谓殷人立弟周人立子立弟者太子死则立太子之弟立子者太子死则立太子之子近世误以为立时君之子弟】臧孙谓御説有恤民之心【御説者宋桓公也尝大水对鲁之吊故云及立未尝冇恤民之事】疾日【晋师旷云辰在子卯谓之疾日君撒宴】郑突与祖同名【索隐谓郑掘突厉公名突岂有与祖同名者愚恐二名不偏讳时质或然耳】中山【中山无世家散见史记者三处赵献侯十年云中山武公初立魏文侯十七年去伐中山使子击守之乐毅传云乐羊取中山其后中山复国至赵武灵王时复防中山魏恵王二十八年又云中山君相魏一战国防又云犀首立五王齐王羞与中山并王】秀才【赵公子成諌武灵王胡服书云俗辟者民易则是吴越无秀才也】陉【陉者山絶之名见赵世家徐广注】刑弃灰【李斯传】
  尧舜三代之事可为万世法者孔子于定书备矣东迁而后之事可为万世戒者乆约之而作春秋矣太史公取孔子已弃而不载者复为史记殆不过博闻于义理似无责然太史公生长于黄老荒唐谩语中乃能推尊孔子黜黄帝乗龙上天之事不载而极老庄流使与申韩同传可不谓豪杰之士哉苏子悲其不得圣人之意为改作古史意其果有得于圣人者及今参攷乃不过于帝纪増入道家者説谓黄帝以无为为宗其书与老子书相出入耳于老子传附以佛家者説谓释氏视老子体道愈逺而立于世之表耳太史言申不害学本黄老苏子则讳而改之曰縁饰以黄老太史公言讳非其归本于黄老苏子则讳而改之曰借老子为説凡其论賛之间又往往显斥孟子而隂诋正学呜呼以是为得圣人之意古史不若不作之愈也此儒者之学必先于致知欤咸淳六年庚午八月二十二日后学慈溪黄震敬书于绍兴府贡闱



  黄氏日抄卷五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十二    宋 黄震 撰读杂史【二】
  汲周书
  汲周书七十篇自度训至小开觧凡二十三篇皆载文王遇纣事多类兵书而文澁难晓自文儆至五权二十三篇载文王薨武王继之伐商事其文问有明白者或类周诰自成开觧至王防觧十三篇载武王崩周公相成王事问亦有明白者多类周诰自是有祭公觧史记觧穆王警戒之书也职方氏继之与今周礼之职方氏相类芮良夫觧训王暨政臣之书也王佩觧亦相类自周祝觧至铨法觧不知其所指终之以器服觧而器服之名多不可句
  水旱饥荒其至无时非务积聚何以备之夏箴曰小人无兼年之食遇天饥妻子非其有也大夫无兼年之食遇天饥臣妾舆马非其有也国君无兼年之食遇天饥百姓非其有也戒之哉弗思弗行至无日矣
  诸横生尽以养从生尽生尽以养一丈夫【横生万物从生人也一丈夫天子言非民所奉者天子也 文传觧】
  若农之服田务耕而不耨维草其宅之既秋而不获维禽其飨之人而获饥云谁哀之【大武解】
  天道尚右日月西移地道尚左水道东流人道尚中耳目役心吉礼左还顺地以利本武礼右还顺天以利兵将居中军顺人以利阵【武顺解】
  水泉深而鱼鳖归之草木茂而禽兽归之称贤使能官有材而贤归之若冬日之阳夏日之隂不召而民自来此谓归徳【大聚解】
  周公正三统之义作周月惟一月斗柄建子日月俱起于牵牛之初右回而行月周天起一次而与日合宿日行月一次而周天厯舍于十有二辰凡四时成歳春夏秋冬各有中气以着时应春三月中气雨水春分谷雨夏三月中气小满夏至大暑秋三月中气处暑秋分霜降冬三月中气小雪冬至大寒闰无中气斗指两辰之问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商以建丑为正亦越我周改正以垂三统至于敬授民时巡狩烝享犹自夏焉是谓周月【周月解】
  諡法经纬天地曰文道徳博厚曰文学勤好问曰文慈恵爱民曰文愍民恵礼曰文锡民爵位曰文谥一而义不同如此曰武者五防者九其他类此【时训解】
  民至亿兆后一而已寡不敌众后其殆哉祸发于人之攸忽咎起于人之攸轻心不存焉变之攸伏以言取人人饰言无庸饰言事王王貌受之面相诬防难至而悔将安及【芮良夫解】
  不幸在不闻过福在受諌尊在慎威【王佩解】
  国所以为国者以有家家所以为家者以有人天下非一家之有也有道者之有也
  右明白有理可读者
  谓恶率诸侯以朝贤人而已独不往谓五年之积者覇愚恐周初兴时无此説谓武王既胜殷庶方不服者分师俘之凡憝国九十有九服国五百六十有二愚按此与一戎衣而天下大定之説相反然孟子亦自言灭国者五十又谓殷之五子亡伯禹之命用胥兴化乱是与五子之歌相反谓汤将放桀先居中野民皆归之桀乃致国于汤汤不受桀南徙千里民复奔归汤桀又徙鲁民归汤如初桀复去汤乃放桀而复薄又以国让三千诸侯而后即位是夏商乃禅也非伐也恐亦未必然
  右可疑者如此
  谓文王受命九年谓文王忌商谓文王在酆闻宻命【密人将为纣谋周】
  谓武王将起师伐商召周公曰呜呼谋泄哉今朕寤有商惊予【梦为商所伐】
  右可参订按周自太王肇基王迹实始剪商商周势不两立势或有之谓周无心得天下而非汉人受命之説自欧阳公始耳
  子母【币相轻乃作子以行其母○大廷解】少庭【昧爽立于少庭○酆保】轻吕【劔名武王伐纣击之以轻吕】反坫【乃立五宫咸有囬阿反坫注反坫外向室也○作雒解】王防【主王城既成大防诸侯及四夷】繁露【注冕之所垂也○王防解】爻闾【王防张赤帟于四隅诸侯欲息者息焉命之曰爻闾】桴苡【其实如李食之宜子○同上】胄子【胄子成人能治上官谓之士注也】
  此书出汲冡多类兵书后多类周诰然伐商迁雒之事多与今尚书合而文无一语相合
  将战国之士仿而为之欤然不可晓也
  国语
  国语起穆王伐犬戎讫越句践灭吴分国以纪谋议凡隂阳律吕天时人事逆顺之类焉其文宏衍精防韦昭注文亦简切称之昭谓左邱明作迹其事事必要祸福为验固与左传类然考其歳月春秋传以谥载赵襄子已非出于孔子所称之邱明今国语避汉讳谓鲁庄严公又果左邱明之作否耶惟事必稽典刑言必主防敬周衰之崇虗邪説一语无之是足诏万世也
  召穆公谓民当道之使言而不可防芮良夫谓利当布之上下而不可専此万世不刋之明训足以进之六经正不俟厉流彘而后知其言之足信也苌之见杀特坐右刘文公以预晋范氏乱耳若曰天之所壊不可支而罪其城成国则凡国家中微皆当弃之不为而为之輙为逆天乎且天亦何尝不欲支人之国耶
  賔服者享荒服者王【逺夷世一见王也】农祥【房星也立春农祥正】一墢【一耜之墢也○王耕一墢班三之】料民【料数也】三川【泾渭洛按战国防注谓羲阳邑】地震【阳伏而不能出隂迫而不能烝】杜伯射宣王于郭【注谓杀杜伯非辜明年伯射杀王】穆王【丹朱冯房后生穆王】全烝【全体升之烝升也】房烝【半体】殽烝【觧体而折之爼谓折爼】舌人【导四方之志】天根【亢氐之间也天根见而水涸谓寒露后五日】吕【吕姓吕齐也】夏【大也】成王不敢康云道成王之徳也成王能明文昭能定武烈也 泉【右曰泉转曰钱】母子相权【物轻而作重币行之为母权子物重而以轻币权之为子权母】榛楛济济【作盛世气象不作比兴】曹好曹恶【注曹羣也】立饫【谓礼之立成不坐也】
  右周语
  鲁臣谋议虽必于典礼抑亦其文耳三家日强公室日卑礼于何在惟李治为季武子绐使迎襄公而玺书缪以取卞为卞人叛既而知其使予欺君也致禄不出此为知礼
  右鲁语
  管仲为游士八十人奉以车马使説诸侯异日卒以捭阖乱天下者此殆其作俑欤
  右齐语
  晋文公读书三日曰行未能咫闻则多矣其臣赵衰行年五十守学弥惇悼公之防事单襄公也立无跛视无还言敬必及天呜呼世岂有不学而可以为国又岂有空文无实而可以言学者哉
  女戎【史苏谓戎必以女戎报晋】豕牢【太姒少溲于豕牢而得文王注溲便也豕牢厠也】逆旅【旅客也逆客而舍之也】跗注【兵服也自要以下注于跗】无徳而隆犹无基而厚墉 春秋【司马侯谓悼公曰羊舌肹习于春秋注云纪人事之善恶而目之以天时谓之春秋之法也时孔子未作春秋又楚语庄王使士亶传大子申叔时告之曰教之春秋以成劝其心】九京【赵文子与叔向游于九京注京当为原晋墓也】忨日防歳【秦后子言赵孟也注忨偷也防迟也】垒培【茍寅所作壁垒】雀入海化为蛤雉入淮为蜃蛇成鼈鼋石首成【小曰蛤大曰蜃】
  右晋语
  方幽王时史苏谓郑桓公曰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孙未尝不章虞夏商周是也周衰晋楚齐秦必将代兴谓楚之祖祝融司天齐之祖伯夷典礼嬴之祖伯翳能议万物以佐舜晋则武王之后惟晋在也已而皆然然其所由兴者非其道矣其子孙之责欤抑世变耶
  祝融【祝始也融明也】九藏【胃旁光肠胆并正藏五为九】数极于姟【万万曰姟】檿弧箕服实亡周国【宣王时有童謡云有夫妇鬻是器者王戮之于路哀弃路之女夜收之长为褒姒】
  右郑语
  观射父对昭王重黎之问称古者民神不杂自少皥衰九黎乱夫人作享民匮于祀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北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是为絶地天通其后三苗九黎之乱徳尧乃育重黎之后以至夏商故重黎世叙天地而别其分主愚谓楚俗尚鬼滛祀至今观射父之论极其本本源源矣芰【菱也见嗜芰注】三拜【楸举降三拜于蔡声子】
  右楚语
  古之迩雠人而见杀者齐驺马繻以胡公入于具水邴歜阎职戕懿公于囿竹晋长鱼蟜杀三郤于榭鲁圉人荦杀子般于次阖闾亲见杀于越夫差忘不共戴天之雠而甘其子女土木之啗此岂足与谋国而子胥依之不去复强諌取祸意者进専诸以弑君僚进要离以戕庆忌进孙武教兵祸楚以鞭亲尝北面平王之尸胥之祸结在吴有不容逭者欤
  天王【越之行成于呉曰昔者越国得罪于天王注云尊之】防【旁击曰防】越五大夫【舌庸 范蠡 大夫种苦成 臯如】
  右吴语
  春秋战国近五百年以功名始终者惟范蠡一人且其言曰君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防稽所以不死者为此事也今事已济请从防稽之罚陈谊坚谦而不可破呉灭即行曽不留刻蠡真烈丈夫哉
  子胥曰三江环之民无所移【注松江钱塘浦阳也言二国之民三江绕之迁徙非呉则越也】及越欲释呉范蠡諌曰与我争三江五湖之利者非呉邪又战于五湖注云五湖太湖也五湖葢即今太湖内分五名则三江必非书觧所逺引之三江○又越絶书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越伐呉路也按五湖即今太湖则三江似指今呉松江口书注逺引他水者非又秦语越王禽之于三江之浦
  囷鹿空虗【圆曰囷方曰鹿】浃日【从甲至甲为浃浃匝也】周语注【自今至于初吉上文先生春六日告稷则初吉者孟春之初注引诗为二月初吉合考】
  右越语
  战国防
  甚矣三代既降人才随世以就功名尚皆依仿先王之余至战国而后肆无忌惮也管仲之所营者功利也然必假大义而后能致诸侯之服从子产叔向之所优者词辨也亦必昭旧典而后能却强国之侵暴更春秋入战国七雄争强风俗益变虽使管仲复生盟誓已无所施虽使子产叔向可作辞命非已所恤惟日夜鳃鳃然谋所以侵人之国亦日夜惴惴然惧人之侵其国利害交战志念揺荡士生其间始习为揣摩之术以轩轾之朝秦暮楚倐寒忽暑举四海生灵之命尽簸弄于游士三寸之舌诸侯明知为其所诈而不敢问明知为其所败而不敢杀何也忤于此必逸于彼毒于我将滋甚也杀其一必杜其余我将无与共国也嘻其无忌惮也固宜然今攷其所谓揣摩大要不过合从离横之两端要其节目又不过献地于彼取偿于此或隂合以缓兵或中立以乗弊之数説展转相因无非故智投机輙用有同套括如冯章之献汉中以给楚即张仪之献商于给齐如陈翠之説燕太后以质子即左师詟之説赵太后以质子献珥立后昭恵所用伺楚即薛公所尝伺齐夜行自喻叚产所用説新城君即白珪所尝説新城君忠妾进酒之喻苏秦既尝用之以钳燕苏代又复用之以钳燕王斗説齐宣王为冠必使工为国不使工而使便僻媿牟説赵为冠必待工为天下不待工而使防艾他日客有谓买马必待工者亦此类也淳于髠谓兎犬俱毙而田父取之苏代谓蚌鹬相持而渔人得之他日陈轸谓两虎既毙一举尽得者皆此类也甚至道闻土梗之鄙语苏秦既施于孟尝再施于李兊胁以他有美女之细术张仪先用于郑褒以取金后用于郑褒以脱身仪秦之于战国所谓杰然其间为游説宗师者且一説而一身袭用之况于其余固可槩见特以天下分裂辨説交驰此之不容彼之必售一时诸侯不得不屈以聼之其所以稔生民之祸蓄时人之怒者盖非一日之积七雄既并而为秦士之见贱也亦势矣呜呼士所以措天下于治者也而反以助天下之乱尚得谓之士乎愚尝谓战国二百余年间惟鲁仲连正名义止帝秦为天下士惟孟荀明王道宗孔氏为万世士彼纷纷者不足言士
  前辈谓苏秦约从秦兵十五年不敢窥山东乃游士夸谈本无是事今观战国防谓齐之君王后事秦谨王建四十余年不受兵谓孟尝君用冯谖之言相齐数十年无纎毫之祸实则齐建日为秦侵削至亡孟尝亦亡灭无噍类战国防出于其徒自为之故类张皇欺世如此世之罪秦者谓其废封建也壊井田也然封建非秦所除井田非秦所壊也春秋战国以来诸侯之得地者皆县之则乆矣其封建之除也自作丘甲田赋以来诸侯之予人田者或万畆亦乆矣其井田之壊也以徳相服诸侯无敢变法易令计不过五帝三代始兴之时为然人亡政息各逞其私自炎帝政衰以相侵伐自此暂定复扰极而至于七雄如蛮徭蛊毒聚众毒于一器不并灭于一则不止秦特虫毒之最后死者耳盖自生民以来相生相养相保相聚之天下其弊于此乎极澒洞澜倒彼自莫知其所以然秦何能除封建壊井田而秦亦乌能乆存于六国既灭之后哉
  魏恵王问公叔痤病痤荐其子公孙鞅且曰弗能聼勿使出竟恵王谓其言悖鞅果之秦而魏日削防曰此非公叔之悖恵王之悖悖者固以不悖者为悖愚谓战国亦何事而非悖哉恵王不能信痤之言固悖矣痤为人父而属其君杀其子非悖乎鞅为人子而削其父所事之国族非悖乎且史记载鞅为痤之中庶子中庶者官称非嫡庶之庶也防之所载亦自悖矣
  战国之臣惟簸弄其君以窃富贵甚者倚势于国而取重于人之国又甚者给取其禄而反祸其国或窃禄其邻以自祸其宗国忠于所事者惟虞卿
  国语之文出一手战国防多脱误不可晓韦昭注国语简明髙诱注战国防不全而存者亦未必尽然如天下隂燕阳魏直以燕北魏南南北势相表里耳注乃云隂小而阳大误矣如薛公入魏而出齐女韩春劝秦取之以齐秦刼魏此谓魏出齐女而秦取之耳注乃云妇人大归曰出误矣如吕不韦谋立秦之质子异人而説太后弟阳泉君曰子异人贤才也注云子异人名语若以子异二字为人之名而不以子字为公子之子又不以异人二字为公子之名语亦不白矣
  柱国【见东周第一卷】府【聚也见秦一注】旗以青与赤为文赤与白为章【见秦一注】孝已【商髙宗之子见秦一注】三川【义阳州见秦二注】耨【暴背而耨见秦四注】末路【行百里者必于九十此言末路之难见秦五注】啎【古伍字见秦五注】上舍【靖郭君善斋儿辨君之上舍见齐一】猖【虗唱之唱作猖见齐一注】与国【相为党与也见齐二注】曲逆【今济隂县见齐二注】荼与鬱雷【鬼门二人见齐二注】五大夫【杜赫説楚取赵楚子之五大夫又魏信陵君使人谓安陵君曰其遣环髙吾将仕之以五大夫又秦使五校大夫王陵伐赵见中山】安【语助秦祸安移见赵一注】埊【本武后地字而战国防与鹖冠子亢仓子皆有之见赵四注】接手【意犹拱也见赵四注忌下】旴夷【姓名也魏作于夷见魏一注】栾【音鵉漏流水也见魏二注】前和【和谓棺之前也见魏二注】孪子【防生也见韩三】摩箕山【赵以姊为代王妻因饭以食斗尾击杀代王其姊摩箕自刺】白璧【玉环也见卫注】
  吴越春秋
  太伯三让而周兴季札三让而吴亡以季札为贤王季其不贤者乎札周之后也不慕其前文人而区区慕一曹子臧且阖闾为乱札反为之使晋以观诸侯之变曽不闻一语諌止何耶吴之有季札犹宋之有公子目夷也目夷既逊位襄公襄公用鄫子諌围曹諌求诸侯諌楚半济而不击又諌襄公虽不用而目夷于宗国之义尽矣札徧忧他国之存亡于宗国独忘言焉又何耶然则札未得与目夷比其闻于后世者博学耳
  子胥之所当雠者费无忌也楚既为之杀无忌灭其家昭王又使人谢先王之过而勉之归则子胥亦可已矣而至鞭平王尸世岂有不忠而可言孝者哉夫差不可与言功成不去而强諌取死且属其子于齐鲍氏以开防间者之口又几于闇者之为何也
  吴越春秋纪越王出师次第令人兴起于千载之下然多诬诞全类野史如谓湛卢之劒水行入楚如谓公孙圣既死三呼三应如谓天美禹徳使百鸟还为民田如谓越絶无祀有人生而言语自称无余君之苗裔如谓越之恠山自琅琊一夕自来如谓天生神木一夜而大二十围如谓越女教劒见袁公飞上树化为白猿如谓子胥之灵能拒越兵以须髪射人诬诞至此岂作史垂世之义乎
  作脍自阖闾燕功臣始 氷厨【越王食处】
  越絶书
  越絶之义取句践功成能絶人之恶于理既无当矣谓子贡所作又疑子胥所作而所载乃及建武二十八年何其自为矛盾耶其书大扺祖袭吴越春秋而文则杂而不伦矣
  史记载楚灭越杀无疆诸侯子争立于江南而吴越春秋载无疆卒子玉立玉卒子尊立子亲始失众自句践后立八王皆称覇徙琅琊者二百二十四年而徙于吴越絶则谓无疆名之侯之侯子尊尊子亲亲失众楚伐之走南止此为不同
  檇李【即史记称隽李】 越五劒【胜邪 巨门 鱼肠纯钩 湛卢】吴三劒【龙渊 泰阿工布】又干将莫耶以铸劒夫妇姓名称 金穰【出越絶书计倪云太隂三年处金则穰三歳处水则毁三歳处木则康三岁处火则旱凡十二歳一饥】




  黄氏日抄卷五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十三   宋 黄震 撰
  读杂史【三】
  春秋世纪【用竹湖李参政韶所编抄其要】
  王世纪
  自平王迄敬十三王书于经者凡十二事前此未言天王法天之号自春秋始前此未书京师众大之名自春秋始凡皆致意于本原欲因其不正以反其正
  齐威公
  黜其义而録其功王禁明而王臣不下聘者六十年盟防同而诸侯无私争者三十年序绩召陵而荆帖陈旅聂北而狄退献捷过鲁而戎弭贯泽而下葵丘以前衣裳不防血兵车无大战仲尼称其一匡孟子与其为盛此凡威公定覇之目九国叛而萌振矜管仲死而放绳墨城杞贬于城邢救徐怠于救许伐黄则外忧启灭项则众志离防下则家法隳覇功亦以不终矣
  宋襄公
  宋襄伐防以立威则非仁致夷以谋【阙】
  无功而又阶乱
  晋文公
  晋自武公并吞専立春秋黜晋不书文公复国无所禀承勤王特为求诸侯之计春秋亦没其行事为国五年当僖公二十八年晋楚之争乃闗夷夏之盛衰非止一国之得失方六挈晋侯以书之抑楚之深故与晋之亟也然以晋视齐城濮之功虽多于召陵温之事虽敏于葵丘三防诸侯莫有不至虽盛于威公而威公得江黄不同于伐楚而文公则谲非致秦不可与楚争楚抑而秦兴矣威公防不迩三州盟不加王人文公防畿内盟子虎矣威公寜不得郑不纳子华惧其奬臣抑君文公则为元咺执衞侯矣此夫子所以有正谲之辨
  晋襄公
  襄之继伯由殽之功而春秋不书君将独言晋人以防不兴戎义不可也方文公之没敌国并兴襄公夏战殽以却秦秋败箕以剪狄冬伐许而离楚一年之间三敌悉退可谓有覇者之略外患既息举动即异伐衞则损威防公孙敖则毁烈士縠主盟则权散阳处父救江则谋怠其规模又浅于文公甚矣
  晋灵成景厉悼公
  晋灵公政堕柄分楚人之言曰晋君少不在诸侯比方可图也成公黒壤与扈二防仅能合列国而楚人三歳三伐郑不能兴攘却之师景公虫牢马陵及蒲之盟虽得诸侯竟莫驾楚属公交刚败狄防京师伐秦战鄢陵胜楚防钟离成吴四邻而衅而诸侯反贰萧墙反危惟悼公年十四即位入国之明日逐不臣者七人即位之一月取六官于民誉能服诸侯得郑而驾楚然能驾楚而不能盖诱吴之非平公继之五盟六防而溴梁之防授权于大夫宋之盟授权于夷狄昭公一防一盟坐视诸侯之去而不之顾晋日卑矣顷定之世私门强诸侯贰吴楚强然终乎黄池圣人犹以覇系晋
  晋文未覇以前别纪
  晋自鄂侯后入春秋皆为曲沃杀夺武公始并晋国春秋皆削而不书
  鲁
  谓春秋多内鲁之文尊鲁之至者责鲁以备也家法不设君柄不收故多变故
  蔡
  蔡自宣讫成十二君以宗盟之长污于事楚而不知变惟文公尝谋事晋畏楚而不得行昭公遭拘郢之辱絶楚事晋晋人求货而辞蔡蔡乃假手于吴虽释憾一时终为楚所并
  曹
  曹在春秋十五君事夏盟最谨与诸侯敢睦惟偪而无礼不能自立病于戎困于晋亡于宋【当哀八年】
  卫
  衞在春秋十一君兵争最少人才特多与鲁俱称望国而适庶乱兄弟乖父子暌变故繁兴云
  郑
  郑近王畿而介齐晋楚之间盖春秋要领之国其初周郑交恶为王室之罪人其中坚于从楚为覇者之罪人其后輙隳于七穆之手有罪不讨又为诸侯之罪人
  滕
  滕之可考者才五君其与诸侯睦其事覇主谨惟偪而无礼故逼于宋畏于齐楚无以自立
  邢
  邢灭于衞衞文之罪着矣而邢不度徳不量力不亲亲与狄伐衞以速其亡其罪尤大
  郕
  郕之书于经者四既降齐七十一年而奔鲁是其不得免焉必未有罪圣人以伯书明周公大封同姓之意左氏以为太子朱儒必不然矣【凡皆姚姓】
  微国世纪
  虞虢焦滑之属皆同姓自寻斧于本支
  陈
  陈舜之后国于荆河迩强楚而逺齐晋坚于事楚非得已故圣人不忍贬絶而十二公悉着册
  杞
  杞夏之后而用夷礼圣人不忍絶也故书子二侯三人五百二十八因其善恶而着之
  宋
  宋汤之后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常书公以列于诸侯之上反覆十三君行事非有可称而圣人拳拳焉特以着三统之相承明王泽之当续尔
  庶爵世纪
  齐
  齐自僖公入春秋参盟胥命诸侯以稍稍宗向之矣威公覇业虽隳乎孝公犹世为诸侯之雄景公授政强家陈氏得售燠休之恵于民而齐国微矣
  许
  许初从齐犹未病也齐覇既衰一意从楚而终为郑所并
  莒
  莒近齐偪于齐最甚而又怙其强暴首入人之国取人之地春秋夷之略见于经
  薛
  薛诸任之国自奚仲为夏车正而迁于邳仲虺为汤左相而居于薛然自入春秋以来役于宋偪于齐临之以齐晋微弱无以为国矣
  邾
  邾小国也交邻睦事覇谨君臣多贤庶几守礼义者故能介数大国之间与春秋始终迄战国而未亡
  小邾
  小邾亦曹姓之国介在海濵畏齐事鲁而偪于宋乃能以礼通诸侯与春秋始终焉叔孙昭子于其赋菁莪有曰不有礼国其能乆乎
  鄫
  鄫微乎微者也立所出以为后春秋书曰莒人灭鄫
  纪
  纪齐同姓纪为齐弱而挟鲁郑以战齐三邑既迁于纪季入齐纪侯去国矣
  微国
  微国如鲁入极郑取戴齐人降鄣之类聚以纪之以见周礼之衰
  夷国世纪
  楚
  楚在春秋始曰荆继曰楚始曰人继曰子盖当时夷狄之为中国患未有若楚人之暴且乆有方城以为城有汉水以为池有申吕之田以御外有申息之门以备内有成庄其平康昭为之君有子文孙叔子庚子木子荡为之臣所能世抗齐晋与春秋始终至灵康以后虽専令诸侯防败相寻矣然春秋书法之严则又以其私窃名号而夷之尔
  吴
  吴姬姓之长春秋以其假窃名号而夷之其始也晋方患楚未暇忧吴其后吴甚有意于驾晋又其后吴所争不在晋而在楚又其最后楚亦不能强而吴之所患者在越矣
  秦
  秦自穆公以贪伐防为殽之战遂有彭衙之战令狐之战河曲之战暴两国之众兴数十年报复之师更四君而未已秦之为狄其始于殽之战欤
  越
  越少康之后入春秋百九十余年始见经常不过以国称僻陋甚矣独句践与吴之事可以励臣子之节盖越自楚灵之强尝从之伐吴而阖庐之立遂因以仇越是以夫差败于檇李而懐必报之忿及句践困于夫椒而遂成不释之雠仇吴之念隐于柔服之初豢吴之计蓄于卧薪尝胆之时而沼吴之志卒逞于生聚教训之后二十年间所欲尽从兴事造业者可以略观之矣
  戎
  戎之类有六曰山戎北戎姜戎雒戎茅戎陆浑之戎东迁以来恣防莫甚齐威大振治戎之旅而戎始戢及晋恵之反诱戎迁于伊晋襄之覇挟戎战于殽其势不得不至于陆梁异时徐吾之役既平茅戎于周而复败王师是齐有攘戎之功晋有致戎之罪
  狄
  狄比戎患尤甚春秋书狄者三十六有长狄赤狄白狄而潞氏甲氏留吁又赤狄之种惟独名者最强齐威毕力治楚置狄不问无损覇业之盛晋自景公诸侯尽离而闭南闗以北寻治狄之忿虽剪除之功居多舍内事外覇业衰矣
  夷
  夷之微国如介如徐如舒如庸庄僖以后累累而书巴以人称甲潞以氏称鲜虞廧咎如以号称皆圣人预为中国虑齐威之覇能帖荆于召陵而不能止江黄之伐晋文之覇能致秦败楚于城濮而不能保鄀六之不亡小国尚安所恃而不奔走于夷狄故崇属于秦郯属于吴沈徐胡顿属于楚势不免焉尔
  春秋臣传【因蜀人王常元编而以所见为评】
  鲁
  臧氏
  盛哉臧氏之代不乏人也僖伯諌观鱼哀伯諌取郜鼎至臧孙辰复能以言立后之卿大夫皆宗之方东门襄仲之子归父欲去三桓季孙行父欲追怨迨其后独臧宣能斥以后之人何罪皆可谓贤也已臧武仲以智称乃阿季武子之私废长立庶卒见恶孟氏而奔齐臧氏遂衰岂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之类耶
  季孙
  鲁桓公生庄公复生庆父叔牙季友庄公薨叔牙欲立庆父季友杀叔牙而立闵公及庆父弑闵公季友复杀庆父而立僖公季友虽于次最防而杀二兄立二君势最强叔牙之后为叔孙氏庆父之后为孟氏与季氏为三桓而季孙遂为称首季孙行父相二君妾不衣帛马不食粟最号贤者然强私家弱公室小廉适足为济私之具东门归父谋去三桓及宣公之死行父宣言于朝欲修怨焉曽谓贤者而有是乎莒仆弑逆以寳来奔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行父命出诸境曰今日必逹公固失之矣然行父人臣盍以逆顺造诸君以君命出诸境乃可耳君命而已反之何其自専且自谓有舜大功二十之一亦岂臣子之所宜言乎一传而季武子遂四分公室而専其二再传而平子遂逐其君使死于干侯习于恶既熟不复知恶之为恶而势亦骎骎难返矣故至季桓子之世虽以夫子子路不能尽堕三都桓子生不用孔子而死嘱康子康子舍孔子而召冉子是皆习于恶之既熟胶于势之难返虽有良心亦阳为空言而止尔
  叔孙
  庄公薨无适嗣叔孙欲以次立其兄庆父不果为弟季友为酖庄叔嗣封传子穆叔视三桓子孙为最贤季氏三分公室穆叔独不可固请而后盟之犹使其乘之人独尽为臣季氏渎盟伐莒穆叔使晋被执临危守节不以货免既归出见季氏指楹曰虽恶是其可去乎是亦异于季孟之心矣虽以妖梦溺于竪此二子殱焉此私门之祸不足以掩其公室之义昭子以庶获继不以竪牛立己为劳而杀之日食不伐鼓知季平子有异志平子出昭公昭子实从于齐谋纳公不果而祈死其志为可哀亦足匹穆叔之贤矣叔孙虽不贤子路之谋堕三都也尚能顺之堕郈
  孟孙
  庆父以逆诛公孙敖以滛逐而子孙乃多贤敖之二子文伯恵叔兄弟相及其奔于莒己氏所生之二子亦耻以恶声闻文伯之子蔑是为孟献子孔子称其加人一等孟子称其有友五人其后僖子亦耻不闲于礼闻正考甫鼎铭而嘱懿子学礼于孔子斯皆可谓贤矣然郈氏伐季氏而共执郈昭伯杀之使季氏得逐公于齐者正懿子也仲由谋堕三都叔孙氏已堕郈季氏已堕费而孟氏独不堕成使孔子不得成相鲁之功者亦懿子也岂僖子嘱使之学礼者特威仪之为礼而已耶
  端木赐
  子贡欲免齐伐鲁耳乃一出而乱齐破吴强晋覇越率天下而兵其祸岂止壑邻国哉且田常欲为乱而反教之以孤主制齐可乎谓赐而为之何足为赐谓非赐所为其辨説之辞虽仪秦不之及何物史臣能伪为此是当阙疑
  子家羁
  子家覊闻昭公将伐季子之谋而不泄既伐季氏季氏请以五乘亡劝公许之不聼公孙于外子家覊从亡偹尝艰难公薨于干侯季氏欲仕之而逃持心坚正义不忘君进退审处动与理合鲁之羣臣未有贤于子家覊者也
  齐
  管仲
  商周之初伊吕皆得圣君而辅之而又诸侯皆未强大故有徳易以兴其后诸侯争强其势不归于并灭不止而生民之祸烈矣管仲起其间先以法制富国强兵为威制张本然后教其君不背曹沫之盟以示信命燕君复纳贡于周以示义伐楚不服则责以包茅不贡而楚服郑伯逃归不盟则亦却其太子华之防而郑伯请盟力既足以胜然后假仁义以行之故能不以兵革而一匡天下其有功生民岂细哉然自开辟以来功利实自此始后世皆隂用其术而阳讳其名功不及之而祸反滋焉此君子所以不贵幸成之功虽当世赖之而识者讥之欤
  晋
  六卿【范氏 中行氏 智氏韩氏 赵氏  魏氏】
  晋称六卿虽下陵上替之积子孙至于分晋名教诛之然其初兴皆才智有过人者君子取节焉未可尽以下体废也抑亦以才智而能守正者其范氏之士夑中行氏之荀吴知氏之荀防赵氏之赵衰赵武魏氏之魏绛乎士蒍教献公尽杀防氏之族又以术骄虢而灭之此小人之才耳士防得政晋盗奔秦其才为可知将老而戒其子爕以从二三子惟敬庶知本原者然防晋人也在秦即侵晋仁者为之乎惟爕也不矜功不受赂谓外宁必有内忧而不事争强视其时为独能守正若匄也以爱其子鞅之故尽杀栾氏召乱以覆宗虽才何称焉此范氏惟爕为可称也荀林父将伐晋伐齐而皆取其赂先縠违节制败于楚仅以灭潞为功抑末矣如庚如偃才皆碌碌惟吴也不受鼓之叛者鼔力竭而后取鼓再叛犹予之田而使其忠臣相之视其时亦为守正至寅即与范吉射攻赵氏而覆宗矣此中行氏惟吴为可称也知氏之有荀防迎立悼公修政施徳再避楚师两聼郑平皆不责人而求之已功烈于晋为中兴而未尝有一毫茍以成之之意非守正而能尔乎赵衰审所可从而独从重耳视荀息里克等沟渎愚见天壤不侔勤王定覇未尝不告君以正赵武承其余烈几渐复兴薄币诸侯归邑齐鲁以信自将不虞楚之诈厥功茂焉赵简子杀赵午纳阳虎慙徳非少独以受周舍之直諌晋人懐之子孙勃兴殆亦赵衰赵武之遗休尔魏犫尚力不足以训而绛事悼公戮公弟杨干之仆遭值明主超将新军三驾而诸侯平九合诸侯而尚勉君以思其终殆皆于其正焉基之此赵之赵栾赵武魏之魏绛皆可以守正称也若魏舒举十县大夫谓非贤于人不可也然灭公族而县之舒实预焉县大夫得人正其植私之计左氏以为孔子贤之吾斯之未能信韩氏之可称者韩宣子也然反戚田于衞致阎田于周正矣易县于宋求玉于郑何不能推其类乎善乎蜀人王当之言曰岂礼义可为于显而弃于幽耶否则国可弱而家不可以强也
  狐偃【诸臣附】
  狐偃重耳外祖而傅申生骊姬之难教申生逃不果卒杜门不仕其子舅犯从重耳于秦偃虽死不敢教之贰犯遂佐晋安天下功光前人其积有自来矣狐夜姑乃不量己怨阳处父之易其位擅杀以逃复返于狄岂夷之不可华也哉荀息从君于恶强立非所当立之奚齐卓子皆陷之死里克傅当立之申生顾受骊姬之间持两可不救迨祸成事极奚齐卓子已立为君乃犯大不韪以杀之之二人者之死曽自经沟渎者不若也好忠而不好学其弊乃尔亦可悲矣庆成一諌恵公之背秦而不聼卒误其君而陷之败此凶人耳瑕吕饴甥辨于秦以归恵公其辞粲然足全国体于晋亦有一时之功冀芮教夷吾赂秦求入视舅犯之教重耳天渊不足以喻髙卑矣文公既立尚执迷不悟而谋作乱宜一絶矣冀缺乃以敬得嗣兴执晋国柄郤克不忍一妇人之笑而伐齐修怨郤至本无大过反以才辨自务与锜犫同称三恶竟覆其宗祸福无不自己岂系其世也哉先轸以晩出之英超将中军城濮之战防勲第一乃以忠愤不顾而唾卒于自讨识者悲之使其幸遇明君岂至是哉伯宗事君以忠用兵以义卒为三郤所害岂亦不能善用其刚者欤州犂奔楚曲为逆围之谋忝厥父矣司马女齐不瘠鲁肥杞而能劝晋逰楚言必本理叔向所相与始焉终焉者可谓贤矣祈奚外举不避雠内举不避亲至公一忱可诏千载士伯瑕多知天道其子弥牟常劝王而责宋之不共亦足名家阳处父轻易夜姑之位而见杀几于自取苖贲皇虽有功于晋终不免楚人狙诈之习此无足云惟叔向淹博多文能以礼信为国超然一时乃违母命以女祸覆宗悲夫
  介推
  有功名之士有澹泊之士介推虽从亡特澹泊而沽激之人耳出无共济艰难之谋甫入而文公遭变禄未暇及推即愤怨而去虽推不去亦岂若赵衰舅犯辈能佐其君以兴晋哉推反讥二三子为贪天功过矣
  宋
  公子目夷 向戍 乐喜 华元
  公子目夷不受襄公之让国贤以襄公失徳而屡諌不足以遏之其所能者在己其所不能者在人目夷亦柰何哉向戍辞偪阳之邑以归诸公乃自诡弭兵而求公赏邑为善不根于实心有时而必败耳乐喜责向戍之弭兵谓无威则骄乱生则灭凛然忧国之盛心虽一介夫之死犹哭之哀良以不贪为寳力辞献玉其心纯乎公故也华元杀楚使而致兵未为善量势者荡泽之乱国頼以安
  卫
  石碏【祁子】 孔逹【悝】 孙良夫【林父】
  寗庄子【武子殖喜】 北宫文子 蘧伯玉
  石碏大义灭亲此不幸处人道之变非所忍言石祁子执亲防不忍以嗣位故佩玉卜兆是不足以见人心本然之天乎孔逹不量强弱挑晋取祸自经沟渎曰利社稷恐善谋国者不为也孔悝以舅甥之亲出輙而立蒯聩自卫而言父子之名虽顺自悝而言君臣之分则乖夫亦当感輙以人心天理之正不可则去之耳孙良夫违众犯齐既败则又依晋以败齐専而生事国何頼焉其子林父逐其君献公以戚叛归晋晋反为臣而执其君何哉其为盟主也寗庄子扶立文公卫以再造寗武子辅成公虽再出而不至失国调护于艰危之中庶几世济忠力者柰何寗殖既逐献公寗喜欲纳献公反弑殇公为恶滋甚善恶固不繋其世耶北宫文子善觇人之国蘧伯玉于献公之去国复国也皆避而不与善处乱世殆东汉郭有道之徒欤然有道未尝居其位
  郑
  七穆
  穆公之子十一人子然士子孔先卒子孔専而见杀子羽不为卿存而显者称七穆子罕子驷子良子国子防子卭子丰是也然多骨肉相残惟子国之子子产贤又惟子罕之孙子皮知其贤而授之政子产没后贤而有礼者子太叔
  吴
  季札
  季札生蛮夷中以礼义智识闻天下闻乐而知古人之治乱歴聘而知列国之兴衰烛照卜莫喻其明矣然吴至其父夀梦始大夀梦贤而欲立之不可其兄诸樊让之不可其兄余祭余昩以次相传必欲致位于季又不可余昩之子王僚嗣立而诸樊之子阖闾弑之曰致季可也否则我当立吴之暴乱遂自此始
  楚
  令尹子文 孙叔敖 沈诸梁
  楚介在逺夷而雄于中国夫岂偶然之故哉令尹子文为相四十年家无一日之积孙叔敖身已贵而意益下位已髙而心益防国有人焉若此国欲无兴得乎沈诸梁当白公胜之乱国人望之如父母一举而定之功成不居亦贤矣哉
  秦
  孟明 百里奚 蹇叔
  孟明不知郑之不当袭又师出而轻虽王孙满尚防犹知其必败虽再败之余鼔勇焚舟不过晋不与争而已岂尝有功于秦者哉秦之能覇穆公之贤而秦固强耳世乃以其焚舟之勇传诵为美谈不知秦晋报复暴兵千里更四君而不休皆孟明啓之外误其君内违其父不才孰甚耶其父百里奚间闗险阻浮沉乱世一为穆公所礼致即荐蹇叔二老随事畧言应輙如响惜穆公用不尽其才而反用其子尔














  黄氏日抄卷五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十四   宋 黄震 撰
  读杂史【四】
  东莱大事记
  始于周敬王三十九年首书鲁人获麟孔子作春秋又别为大事记之觧题首载伊川春秋传序盖记以上续春秋觧题以上续左氏传而载伊川传序所以明春秋之义而寓所以继之之心也温公作通鉴始于威烈王二十三年后于获麟七十八年始于三晋大夫封诸侯特以继左氏末年载智伯事盖自处以史而已大事记既以继获麟之絶笔而入通鉴以后又皆搜通鉴之所不载岂其意未以通鉴为足哉然朱文公作通鉴纲目亦惟始于三晋大夫其事惟史虽不以大事为名而纲即所以继春秋目即所以继三传剪裁出入首尾贯通视大事记又不同矣顾大事记多取战国防而以史记汲书攷究异同其于名义地理为详学者亦不容不考
  周赧王四十一年四月书孔子卒是为鲁哀公十有六年孔子生于鲁襄公二十二年至是年七十三○田恒灭齐族之强者觧题云栾郤胥原不微则三家必不能分晋国髙鲍晏不灭则田氏不能簒齐
  越侵楚觧题曰以误吴也吴伐楚觧题曰为越所骄也得其情矣
  周贞定王元年鲁哀公及越后庸盟于平阳觧题云时三子皆从康子病之杜预曰耻从蛮夷盟愚意康子恐其君借势于越以去已故病之与越将妻公康子纳赂太宰嚭而止同一私心岂以盟蛮夷为耻哉
  张孟谈既为赵襄子灭智氏而去之耕于负亲之丘愚谓与范蠡泛五湖同风
  贞定王二十八年崩哀王立三月弟思王弑之思王立五月弟考王又弑之考王既立遂封其弟揭于河南为河南桓公修周公之职其后遂为西周而东周于是又有东西周之分矣初周之方兴所谓西周者丰镐也所谓东周者东都也东都之地有二其一在河南即郏鄏郏者山名鄏者地邑周公卜涧水东者也是为东都之王城惟天子时防诸侯则居之否则虗其一在洛阳即成周成周本并河南之緫名而迁殷顽民于成周实在此洛阳周公卜瀍水东者也是为东都之下都则保厘大臣如君陈毕公治事者居之幽王既失丰镐平王遂迁东都之王城王子朝之乱敬王又迁东都之下都至是考王以王城故地封其弟惟曰河南桓公东西之名未分也桓公卒威公立威公卒恵公立秉政三世益専恵公别封少子班于巩以奉王号东周岂恵公独擅河南而不复奉王欤东都者指威烈王所居之洛阳而巩者班之采邑是班秉政于洛阳而食采于巩班亦称恵公是为东周恵公焉至显王二年韩与赵分周为二东西周始名为列国不复相闗显王在东周特建空名于其上而韩赵分周之师意者为西周而举欤后五十三年显王之孙赧王立又自东周徙都西周特主其祭耳土地人民政事皆西周恵公之子武公者専之赧王十五年东周与西周战韩救西周未几韩又徴甲与粟于东周盖东周时服于韩二十五年东周君朝秦五十九年赧王与诸侯欲伐秦秦使将军镠伐之赧王入秦尽献其邑三十六又七年东周君复与诸侯谋伐秦秦使吕不韦灭之河南洛阳东西周之地尽以封吕不韦自周武王至此合八百六十七年凡东西周之详东莱随年攷之而今緫録于此
  赧王之父慎靓王二年魏恵王命诸侯于臼里将复尊天子不克东莱曰按韩非子魏恵王为臼里之盟将复天子彭喜谓郑君曰君勿聼大国恶有天子小国利之君与大国不聼魏焉能与小国立之所谓将复立天子者是时七国既称王不以周为天子也或者犹咎孟子劝诸侯行王道何哉
  周威烈王四年秦作上下畤先是秦襄公既侯居西垂自谓主少皥之神作西畤祭白帝后十六年秦文公作鄜畤祭白帝后八十四年秦宣公作宻畤于渭南祭青帝后二百五十年秦灵公作上下畤于吴阳上畤祭黄帝下畤祭炎帝太史公续秦纪至秦襄公作西畤曰僣端见矣
  威烈王八年越灭郯郯今海州方春秋时太皥之后有任宿须句颛臾四国少皥之后有莒郯二国至于战国独任国仅见于孟子
  威烈王九年秦初君甥妻何用诸河以求福也戎狄之俗也邺为河伯娶妇西门豹禁止之魏与秦邻染其俗欤索隐君甥作君主谓取他女为君主犹公主也
  威烈王十二年中山武公初立先是鲁昭公十二年晋假道于鲜虞以灭虢杜预曰鲜虞白狄别种在中山新市县中山名见于传始此及定公四年晋合诸侯伐楚荀寅曰诸侯方贰中山不服是中山是时势已渐强至是武公初立意如备侯之制与诸夏抗欤威烈王十八年魏文侯克中山后三十八年其子武侯之世又与中山战于房子其时盖已复国后七年中山筑长城以备赵又后二十六年魏以中山君为相则此时中山服属于魏又二十年韩燕中山皆称王则中山益强又十八年赵武灵王攻中山中山献四邑以和又五年赵再攻中山又四年当赧王十九年赵遂灭中山战国惟中山世系不明愚故緫録于此
  威烈王十三年晋河岸崩壅龙门至于底柱觧题云春秋后河患始于此汉待诏贾让曰齐与韩魏以河为境各去河二十五里为隄水时至而去则填淤肥美民耕田之或乆无患遂成众落时至漂没则湛溺自其宜也愚按此年乃岸崩壅水贾让所言乃河溢决堤事本不同而贾让于河患极见本末程尚书大昌作禹贡辨其説出此
  秦初令吏带劒又百姓带劒觧题曰佩玉三代也佩劒秦也
  威烈王十九年魏李悝着法经六篇以政莫急于盗贼故始于盗律贼律盗须劾捕故着囚捕二篇其轻狡越城博戯假借不廉滛侈逾制为杂律一篇终以具律具其加减犹今之名例律也凡六篇商君受之以相秦遂变法又置法官觧题曰法始于伏羲而备于周虽其间有详有略要之皆本于伏羲也法变于秦而极于五代虽其间有因有革要之不能大异于秦也愚意扬雄称法始于伏羲成于尧者殆指典章法度而言今李悝所着商鞅所用乃刻覈戕民之具非法度之法也自蚩尤作五虐之刑曰法至春秋如铸刑书之类惟戮是闻及李悝撰次诸国之法而加刻焉秦遂縁之立为法官愈传愈宻而民无所措手足秦之所变岂变伏羲以来之所谓法而可并言哉
  威烈王二十三年通鉴所始之年也通鉴始于三晋大夫为诸侯大事记始于九鼎震云三晋簒盗之应
  周安王四年书列御冦为李耳之举杨朱亦师耳与墨翟春秋后各以其举行天下觧题曰列子多引黄帝书盖古之微言传乆而差孔子定书始尧典其有以哉愚按列子之言类杨朱而后世以黄老并言者恐亦借古圣人为重如神仙则言黄帝俭则言尧许行并耕则言神农皆起于后世耳古岂有此哉
  安王十八年秦止从死秦自武公以人从死献公即位始止之愚谓初政如此所以能徙治栎阳修穆公之政而兴其国欤
  显王五年秦败魏赵韩斩首六万级以万计级自此石门之战始
  显王八年秦孝公下令求能出竒计强秦者公孙鞅自魏入秦用之变法秦自此强东莱谓法之始行民亦苦之及其既乆能攻战能告讦能损下益上者皆得志宜孝公以为百姓果便之彼贫弱者日以失职怨气满腹而不敢吐孝公安得而知之哉
  显王十九年秦壊井田开阡陌觧题曰阡陌田间之道也蔡泽称商君之功亦曰决裂阡陌决裂云者井田之制分画坚明封表深固非大用力以决裂之不能扫灭其迹也东莱此语明矣又继之曰变井田为阡陌为之字义又与决裂相反当以朱文公阡陌辨为正
  秦令民父子同室内息者为禁觧题曰内者纳也息者子也子弟纳妻而生子则不许同居也商君初令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及是虽止有一男纳妻生子亦分异矣商君尝谓赵良曰始秦戎翟之俗父子无别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为男女之别礼不下庶人命士以上父子始异宫今商君制礼乃过先王岂其情欤愚谓命士以上父子异宫者屋室广而侍者众故于所居各为便非分离而各居也商君欲増户口而使父子分离各从征役耳非使男女有别也縁古説以欺人也东莱犹以正礼责之何待之厚耶
  显王二十年秦初置有秩史觧题曰井田既废比闾之制亦壊故置有秩史以董之汉百官表载县万户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不满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皆有丞尉秩二百石是为长吏百石以下有斗食佐史之秩是为少吏大率十里为亭亭有长亭长持三尺板以劾贼亭停也盖行旅宿防之所馆一亭一乡乡有三老以徳齿表率其乡有秩掌一乡人有啬夫乡小者不置有秩则置啬夫职聼讼收赋税又有防徼循禁贼盗皆秦制也
  显王三十年楚聘庄周为相愚按史无此事而列御冦子华子凡方外横议之士多自夸时君聘我为相而逃之其为寓言未可知又时君尚攻战权术未必有礼聘岩穴之事虽孟子之于梁齐亦闻其好士而往説之非聘也纵其聘之何至预名为相而聘之就使欲聘为相何闗世道而乃以所未必有之事着之信史耶
  封禅书载九鼎没于泗水彭城下时在楚兴师求九鼎之后东坡曰此周人毁鼎以缓祸而假之神妖以为説也封禅书又曰秦灭周九鼎入秦东莱曰使鼎果入秦则秦皇过彭城何为斋戒祷祠使千人没泗水求九鼎哉
  显王三十四年赵起夀陵觧题曰古者凶事不豫夀陵之名始此墓之称陵古无贵贱之别国语管仲曰定民之居成民之事陵为之终是民之墓亦称陵也秦记载诸君之葬至恵文王以后始称陵
  显王四十一年魏纳上郡十五县于秦觧题曰春秋时郡属于县赵简子誓众谓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是也杜预注曰周书作雒篇千里百县县有四郡战国时县属于郡此云上郡十五县是也秦孝公并小乡为大县未有郡之称魏纳上郡后十余年始置汉中郡或者山东诸侯先变古制而秦效之欤
  显王四十五年秦恵王后元年觧题曰本纪书更为元年盖于竹书纪年魏恵王复改元
  愼靓王三年韩赵燕齐帅匈奴攻秦匈奴始见于此赧王二年屈原作离骚愚按史之所书者国事也前此书孔伋作中庸此已不待史而传屈原作离骚又非子思作中庸比也不知止书楚放屈原而防作离骚于下何如
  赧王六年秦初置丞相觧题曰丞相之名始此
  赧王八年秦立芊八子为太后聼政觧题曰芊楚姓也八子妇官视千石后世妇人预政始此其异父弟魏冉为将军用事后世外戚预政始此
  赧王十四年秦蜀郡守李阳氷凿离避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中觧题谓江水出岷山东南过氏道县又歴都安县又径临卭县江源县又东北迳郫县又东迳成都县又东南过犍为武阳县沫水从东南来合而注沫水一自防山至南安而溷崖水脉漂疾害舟李冰凿平溷崖通正水路溷崖即离也
  赧王十九年赵主父灭中山酺五日周礼族师祭酺注曰酺者为人物烖害之神也汉律三人以上无故羣饮酒罚金四两横赐得令羣饮者谓之酺东莱据此谓羣饮之禁逺自周公赐酺之制亦必非始于赵也愚按周礼出于汉末谓酺为祭神恐未可知而破羣饮之禁以赐酺则始见于此尔
  赧王三十二年燕昭王使方士入海求三神山觧题曰此后世人主求仙之始也自齐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世主莫不甘心焉
  赧王三十六年秦赵防渑池赵以蔺相如为上卿觧题载山杨氏之言曰古有以皮币珠玉而不得免者况一璧乎虽与之可也全璧归赵何益哉至于渑池之防相如智勇不足重赵乃欲以颈血溅之所谓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欤愚按战国防或谓韩王曰秦之欲并天下而王之也不与古同事之虽如子之事父犹将亡之也行虽如伯夷犹将亡之也虽善事之无益也可谓得秦之情矣赵之危急非周太王方兴比也秦之强暴非狄之西陲荒忽可迁避比也夺之璧胁之兵彼尚知赵有人而少纾其侵暴予之璧为之撃缶而不敢较彼且臣妾我而祸又速矣蔺相如烈士也处万死一生之地安若无事何可当也山之论虽揆正谊我辈书生平居坐谈但有媿叹耳
  秦昭王五十二年是歳秦既灭周以秦年统诸国然始皇二十六年以前秦固未尝敢称天子
  庄襄王元年大赦觧题曰秦汉以后初即位肆赦始此始皇四年蝗疫令百姓纳粟千石拜爵一级觧题曰入粟拜爵始此
  魏公子无忌卒初周赧王五十年魏破齐楚兵頼秦救而定欲亲秦而伐韩无忌曰秦有虎狼之心非尽亡天下之国不休愿王速受楚赵之约而挟韩之质以存韩安魏当是时范雎为秦谋主以破韩为首务所以亲魏者特欲孤韩之党耳信陵君之言深识天下之大势使魏王能用其计纠率楚赵竭力助韩则韩不至于失上党赵不至于败长平六国亦不至为秦所吞以谋既不用又以矫杀晋鄙流落于外秦已灭周六国垂亡魏始再用之犹能收合诸侯折强秦之锋向若用之于上党长平未败之前雌雄之势殆未可量也其收合诸侯以折强秦也实当秦庄襄王三年败秦军于河外走防骜乘胜逐秦军至函谷闗秦兵不敢出公子威震天下明年公子即以毁废盖安厘王始畏公子贤能不敢任以国政魏赵唇齿国也秦围邯郸公子数请賔客辩士説王万端岂独为其身计哉及夺晋鄙军以存赵则遂为魏王所深雠虽迫于危亡不得已而再用之然魏王之猜且闇犹夫人也故秦间得行公子既废日夜饮酒四歳病卒秦闻公子死防骜始攻魏防二十城置东郡其后稍蚕食魏十八歳而灭之公子之存亡闗魏之存亡如此故汉髙祖自少时闻公子贤及即天子位毎过大梁常祠公子十二年撃黥布还为公子置守冢五家世世歳以四时奉祠愚按四公子惟无忌有功当世前史以矫杀晋鄙事短之东莱独发明其韩赵魏存亡相依之情以白其心凡书公子事必再三致其意故緫録于公子既卒之下
  始皇六年楚徙都夀春命曰郢觧题曰楚都所至命曰郢晋都所至命曰绛
  始皇九年毒嫪作乱夷三族觧题载嫪矫发兵县卒及衞卒及官骑及戎翟君公及舍人盖秦之兵制见此凡五也王攻毒嫪战咸阳斩首数百皆拜爵宦者在战中亦拜一级亦者秦之宦者本无拜爵之法也
  始皇十年用茅焦諌迎太后于雍觧题曰本纪载茅焦言大王有迁母之名恐诸侯由此倍秦又战国防载顿弱面诋始皇不孝始皇怒弱告以山东战国之威不掩于山东而掩于母乃霁怒然则始皇所重者独兼并诸侯耳茅焦特以诸侯倍秦恐之非以母子天性感悟之也
  以尉缭为国尉觧题曰大梁人尉缭説秦曰恐诸侯合从愿赂其豪臣以乱其谋不过亡三十万金诸侯可尽卒用其防大略与李斯同不过以金啗之前此范睢之散合从后此陈平之间项羽同出一术盖乱世风俗贪鄙故此术毎用毎中
  始皇二十六年灭齐初并天下置三十六郡内史为首所治秦之三辅及农郡其后并南越闽越置桂林南海象郡闽中合四十郡秦初三年一郊收大半之赋贫民耕豪民田以十五输本田主愚按田主得其半若官又收大半于其田主将何从出耶亦可疑
  始皇三十一年使黔首自实田觧题曰为此阡陌之弊愚按阡陌乃井田之阡陌秦开而去之非为之也东莱于孝公之下自载秦人之説以为决壊阡陌今其自説乃以为开创恐不相合此事朱文公攷之甚详
  大事记以义帝纪年恐别有见耳义帝本楚懐王之孙流落牧竪项羽以人心为楚不平借之以从众望所谓弁髦耳岂真天下之共主哉
  张良教太子致四皓髙祖不敢废太子伊川易传用为纳约自牗之证温公以其为胁君而删之二説不同而大事记载易传愚谓两説自可并存盖髙帝惧太子羽翼有人废之必有后患而止非喜太子之能用贤可付托天下而不废也为史者但存其事是非自见似亦不必删
  髙帝既崩吕氏欲尽诛将相而后发防頼郦商説其所私审食其者乃获免其后诸吕欲为乱又頼郦商之子郦寄説吕禄觧将印之国导之出防猎而太尉得入北军以诛诸吕郦氏父子有大功于刘氏宗社矣张良智髙一世佐汉开基其子辟疆乃教陈平啓吕氏王诸吕以保身几灭刘氏一于机智茍济目前不复顾大体之所在其弊乃如此虽谓良之不才子可矣觧题谓髙后欲王诸吕故诸刘之望皆见厚则天欲帝武氏故诸李之望皆见屠愚按吕氏以朱虗侯刘章为材武而结之妻以吕禄之女其后知诸吕之遂谋者正此女而手杀诸吕者皆刘章此殆天意耳若吕氏之欲诛灭刘氏其心岂可测哉
  贾谊服赋称单阏之歳盖丁卯也时绛侯已就国灌婴已死则绛灌无由譛谊大事记移之甲子歳然当缺疑耳且绛灌汉初醇厚贾生年少好议论绛灌非之亦老成者之常情纵有之不可言譛
  谓贾谊政事防引君当道者独缺焉
  论汉用人必先曰长者举事必先曰大体【各引其证甚详可读见文帝十年】
  除田租觧题曰见错鬻爵之防积粟既多故除田之租税除戍役令用晁错募民戍边之策应募者众不必劳民更戍
  汉景二年申屠嘉死汉相之威权遂夺
  中四年作徳阳宫此景帝庙也讳不言庙故言宫孝武元光二年立太乙祠觧题曰太乙之名古无有也古之医者观八风之虗实邪正以治病因有太乙九宫之説其説具于鍼经今缪忌新奏太乙方曰天神贵者太乙太乙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乙东南郊用太牢七日为坛开八通之鬼道是果安所从救哉元鼎五年甘泉太乙祠坛而五帝祠坛圜其下又以太乙为尊于天帝矣
  元封四年夏大旱闗东流民二百万口觧题曰公孙卿谓干封三年今四年而旱益甚不正其欺罔之罪而行诛何哉愚谓纵非四年而旱益甚国家亦何利于三年之旱而必封禅以求之封禅岂为祈天降灾而设哉封禅二字已为欺罔不待四年旱而后为欺也
  元封五年初置刺史部十三州觧题曰汉丞相遣使分刺州不常置武帝初置部刺史掌奉诏条察州司校尉部豫州部冀州部兖州部徐州部青州部荆州部扬州部益州部凉州部并州部幽州部交州部凡十三
  巫蛊按武帝好方士而女巫往来宫中教美人度厄毎屋埋木人祭祀之因妬忌尽言更相告讦以为呪诅其祸遂至杀两公主杀太子杀丞相公孙贺杀衞皇后之亲党武帝好神仙之效如此而道家所谓度厄亦略可观矣
  吴人栖句践之地【南至句无今诸暨地北御儿今嘉兴地东至鄞今庆元地西至姑蔑今衢州地】○琅琊【今沂州】俆州【即舒州见史记正义又防亦音舒】南郑【郑桓死于犬戎其民南奔故以南名即汉巾地今兴元府】新郑【郑在宗周畿内幽王时迁于河南】临晋【秦筑髙垒以临晋国故名】毋丘【毋音贯即古贯字在今济隂县南】扞闗【周安王二十五楚为扞闗以拒蜀苏秦云赵之扞闗陆道之闗也楚之扞闗水道之闗也张仪伃楚曰舠舡载卒不十日而距扞闗李熊説公孙述曰东守四郡拒扞闗之口史记正义谓在峡州巴山县】黄池【吴王夫差晋定公防处在开封府东平丘县见显王十二年】咸阳【在渭水之北九嵕诸山之南皆阳也故名咸阳旧亦别名长安汉髙六年遂改曰长安】商于【商洛县在商州东本周之商国也于林在邓州古于邑也】汨罗【史记正义云在淇饶等州楚之东境】三川【河洛伊也汉分为河南河内河东号三河】龙兊【兊音夺赵地名】辽东【秦汉皆为郡汉末公孙度据司马懿灭之西晋慕容廆据后魏灭之其地寻入髙丽唐李勣平之置安东上都防府至徳后废】荆【楚也秦避庄襄王讳改云荆】鸿沟【浚仪县西北渠水东经大梁城南又北屈分为二渠其一东南流为鸿沟其一东经阳武县为官渡】汜水【冇二一在成臯城东者音祀一在济隂髙帝即位处音敷劒反】京索【京故城在郑州荥阳东京县有大索城索索城】蜀【始见于牧誓周元王元年蜀始聘秦】三郡【髙帝定天下分三秦为三郡渭南即景帝右内史武帝京兆尹之地河上即景帝右内史武帝左冯翊之地中地即景帝右内史武帝右扶风之地盖秦内史掌治京师项羽分其地为雍塞二国髙帝分三郡复内史而景武之世更其名】楚有三【自淮比沛陈汝南南郡为西楚彭城以东东海吴广陵为东楚衡山九江方南豫章长沙为南楚出汉食货志】北河【秦筑长城并河以东属之隂山因河为塞又云运刍粟北河盖河自西域注于蒲昌海隐沦不见复出于积石山屈而东北流径于析支东北迳歴炖煌酒泉张掖南又东过陇西金城天水又东北过安定朔方又屈而北流为北河秦之转输率三十钟致一石】方与【赵县名音房豫】山东【秦汉皆称山北山南山东山西皆主太行在汉属河内在今属懐州在天下之中故指北山以表地势见髙祖十一年觧题】羗道【凡县有蛮夷称道】
  右地理
  闗内侯【有侯号而居畿内无国邑见显王十七年秦二十爵注】羗飞【秦时少府有注戎汉武帝改为佽飞】郎【括苍鲍氏曰郎与廊同战国防云至郎门而反郎秦官也掌守门户中郎侍郎郎中为三郎】中丞相【赵髙宦者故名中丞相】三老【秦法也汉置县乡三老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率众为善者为三老乡一人又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九賔【周谓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士汉谓王侯公卿二千石六百石下及郎史匈奴侍子】胪句传【上传语告下为胪下告上为句见髙帝七年注】五百【晁错言四理一连连有假五百东莱注云五百之名始此】翁主【诸王女为翁主言其父自主之】
  右官称
  北闗【未央宫虽南向以此阙为正门名武门又有东阙东门名苍龙门而西南两向无门缺盖肖厌胜之术】冀阙【冀记也记教令于此门索隐云】顾成庙【制度卑狭若顾望而成】罘罳【连阙曲阁也其形若罘罳】桶【周显王二十一年秦平斗桶权衡丈尺郑云桶音勇今之斛也】属车【周末诸侯有贰车九乘秦灭九国广其车服故属车八十一乗】帻【秦灭赵以其君之冠赐近臣名恵文冠所谓貂蝉也秦雄诸侯乃加其武将首为绛表其贵贱其后稍稍作顾题谓之作帻】貂蝉【同上】袀【音钧皂也秦尚水徳郊社服用皆以袀】黄屋左纛【车以黄缯为盖又以毛为幢置车衡左方上为纛此战国以来称王者之仪汉遂为定制】行【髙七年本纪行如雒阳秦汉谓乘舆为行如始皇纪行所幸有言其处者死】即阼【文帝即阼曲礼曰践阼临祭祀阼东阶也主人所升降士冠礼注曰阼犹酢也所以答酬賔客】褚【竹吕反以绵装衣曰禇见文帝遗匈奴书】比余【汉遗匈奴之物辫髪之饰也汉书作比踈】犀毗【胡带之饰亦曰鲜卑张晏曰鲜卑瑞兽名】铜虎符竹使符【铜虎符第一至第五文帝始以铜为之竹使符皆以竹箭凡五枚长五寸镌刻篆书第一至第五符以代古之圭璋各分其半右留京师左以予郡国郡用铜虎符之守国用竹使符之相国家当兵遣使合符符合乃聼受之】尺籍【伍符尺籍所以书军令伍符五五相保之符信】朱两轓【轓音反车耳反出为蔽也二千石朱两轓千石至六百石朱左轓】
  右宫阙器物
  贝【右以玉为瑞为寳贝为货战国以后尚金钱而贝委之泥沙不用矣】钱【髙帝十一年定郡国之献人歳六十三钱又汉爵一级直钱二千又汉律人出一筭百二十钱又民赋四十又景帝诏訾筭十以上乃得官今訾四得官注云訾万钱筭百二十七十筭十万也】赤侧【以赤铜为钱之郭】緵【祖工反八十緌也】租挈【沟洫志今内史稻田租挈重与郡同挈苦计反取田租之约令也然则今之租契】绮【今之细绫罽织也】
  右钱币
  蔺石【鉄蒺梨也】渠荅【城上雷石也墨子曰城上二歩一渠二歩一荅】虎落【若今竹虎以竹篾相连遮落之】穹庐【旃帐也其形穹窿故曰穹庐】祓【防上柭音废三月上巳郑防溱洧祓除不祥汉祓防上魏以后不用】劝驾【髙帝十一年求贤诏云必身劝为之驾】纵横【连闗中之谓横合闗东之谓纵】上计【秦制北郡以春行县劝农桑振乏絶秋冬遣无害吏问因歳尽上计见秦昭五十一年注】法酒【以礼饮也髙七年注】来置酒【始皇十年齐王赵王来置酒觧题曰凡诸侯相朝至国设燕飨以礼之未有賔客反置酒者盖齐赵畏秦而然愚谓此近世移厨之始】头防箕敛【服防云吏到其家以人头数出谷以箕敛】端月【秦楚之际月避始皇嫌名改正为端】耏【音而轻罪不至髠完其耏鬓】陆海【秦之地以其膏腴号称陆海】倍称【晁错书谓举一偿二称举也今谓举钱】舅【父母之兄弟为舅父齐王舅父驷钧详见文帝三年注】蔪【读芟同】泰阶六符【三台也毎二星上阶为天子中为诸侯卿大夫下为庶人星皆明则太平故曰符】酺【周赧王十九年中山肤施大赦酺按周礼族师各掌其族之戎令政事春秋祭酺亦如之注谓酺者为人物除害之神因祭酺而与其民以长马防谓祭酺而民相献酬防献酺必合钱为之故礼记曽子曰周礼其犹醵与东莱云汉三人无故羣饮罚金四两诏横赐得令羣饮谓三酺羣饮之禁逺自周公赐酺之制亦必非始于赵也】
  右杂类
  东莱先生吕氏作大事记将以上续春秋下讫五代天不假之年修至汉武帝征和三年而絶笔矣大要括类史记汉书之事凡散见表志而不载本记及其余记传渉秦汉事者緫为大事记及参订诸书异同使之归一或与易置其先后及考究地理制度名物纎悉者别为解题又始于书序诗序及论语孟子及时事者与太史公自序胡五峯假陆贾对而终之以董仲舒防再为通释其书凡三其用工甚至其考订甚详晦庵尝见其书于身后答书于其子弟而称之他日答沈叔晦书亦言东莱文惟大事记有益此其大约也








  黄氏日抄卷五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十五    宋 黄震 撰读诸子【一】
  老子
  老子之书必隠士嫉乱世而思无事者为之异端之士私相推尊过为诬诞如序称葛仙翁所作谓老子出于无始之刼以道为天地万物母至周衰道不行始西去不知洪荒未尝以治称黄帝尧舜之治皆以仁义礼乐初无用乎老子虚无之道圣王不行而周衰初非老子之道不行使道不能行而去之则天下于老子之道何頼而刼者后世佛氏之説亦不当淆入以论老子也至八十一章之解直谓河上公坐虚空中授汉文帝其事发于裴楷不知汉文帝在位二十三年仅尝劳军及郊雍未尝幸河上而裴楷乃晋人非汉人也一夲作裴偕又未详其何人且史称河上丈人为安期生之师六传而至盖公盖公尚在文帝之前河上公岂当文帝之世其説不经全类市井小説畧不知古今辱老子之书又甚矣姑辩其妄而录老子书之有补于世者因其旧分二章
  保身章第一
  不见可欲使心不乱身与货孰多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知足之足常足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柔之能刚弱之能强强梁者不得其死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髙者抑之下者举之损有余而补不足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违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保国章第一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寜王侯得一以为天下贞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夫我有三寳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人之所恶惟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治大国若烹小鲜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其政闷闷其民醇醇其政察察其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见小曰明守柔曰强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师之所处荆棘出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佳兵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战胜以防礼处之含徳之厚比于赤子
  后辩○其书谓道非明民者见之偏欲絶仁弃义者言之激翕张予夺者隂谋之又者彼自不知其所以言何诘焉
  庄子
  庄子以不覊之材肆跌宕之説创为不必有之人设为不必有之物造为天下所必无之事用以眇末宇宙戱薄圣贤走弄百出茫无定踪固千万世诙谐小説之祖也然时有出于正论者所见反过老子老子之説可录者不过卑退自全庄生之说可录者徃徃明白中节今随其篇录下方
  内篇
  为善无近名縁督以为经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迯于天地之间是之谓大戒是以走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也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徳之至也○两喜必多溢羙之言两怒必多溢恶之言○尅核太至则必有不肖之心应之无私安时而处顺
  外篇
  麤而不可不陈者法也亲而不可不广者仁也节而不可不损者礼也一而不可不易者道也 爱人利物之谓仁 上必无为而用天下下必有为为天下用此不易之道也 夫尊卑先后天地之行也故圣人取象焉 宗庙尚亲朝廷尚尊乡党尚齿行事尚贤
  杂篇
  无财谓之贫学而不能行谓之病 贵贱之分在行事之羙恶平为福有余为害物莫不然而财其尤甚者也
  后辩 庄子之可录者固过于老子然其悖理者则又甚于老子盖老子隠士之书而庄子乱世之书也其所以变乱天下之常者不过借天下之不常以乱其常如麋鹿食蔗则因谓民食刍粟者为非正味如巨盗负箧则因谓缄縢防盗者为盗积如瞽者不见文采聋者不闻钟鼓则因谓文采钟鼓为无用于是乎混而殽之谓是即非非即是而是非之两忘于是乎复荡而空之谓人不必有材心不必有知而天下生生之理尽絶于是乎又复引而伸之谓入水不濡入火不焦为天下之至人呜呼此诚乱世之书而后世禅学之所自出也是非之理判然安得而使之无人生而有血气心知安得而使之无果如其説心定神全入水入火不惊不悸犹可也安得而不焦不濡此固天下所必无之理童子犹将笑之柰何其文竒说诞人情易惑虽老师宿儒反或溺之耶呜呼悲夫盍火其书道家者流谓黄帝上天谓老子西出闗为长生不死之证然黄帝之墓好道之汉武亲过之老聃之死好道之庄子亲载之庄子生于战国六经之名始于汉而庄子之书称六经意庄子之书亦未必尽出于庄子
  荀子
  余读荀卿书然后知昌黎公之不可及虽欧阳子最尊昌黎公其议论亦有时而异者大抵诵述正论于义理开明之日易辨明正理于是非迷谬之世难自战国纵横之说兴而处士横议之风炽极而至于庄周并收一世之怪大肆滑稽之口以戱薄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道而天下之正理世无复知于斯时也知尊王而贱覇知尊孔氏而黜异端孟子之后仅有荀子一人而世不称荀子何哉盖尝考其故由汉及唐皆尊老庄其间溢出而为禅学者亦庄老之余涨而荀子尝斥老聃为知诎而不知伸斥庄周为蔽于天而不知人其说正由由汉及唐之学者相背驰宜其不之称也独一昌黎公奋自千载无传之后破除千载谬迷之说尊孟子以续孔氏而表荀子以次孟子卓哉正大之见孔孟以来一人而已其闗系正邪之辨为何如哉迨至我朝理学大明三尺孺子亦知向方矣老苏以杰然不世出之才反独逺追战国纵横之学此与荀子正相南北识者已疑之欧阳子一见乃惊叹以为荀子夫荀子明儒术于战国纵横之时而老苏祖纵横于夲朝崇儒之日同耶异耶而谓苏为荀耶或者特于其文而言之耶
  后辩 昌黎称荀子大醇小疵世之因而指实其小疵者曰非子思孟子也曰谓性为恶而谓为善者伪也若然则岂止小疵而已哉余观其非子思孟子盖其妄以知道自任故欲排二子而去之以自继孔子之传其意尽于篇末可见失正坐不自量耳至其以为善为伪则其说虽可惊其意犹可录盖彼所以伪者人为之名人非诈伪之谓若曰人性夲恶修为斯善其意专主习而不主性其说遂堕一偏而又古今字义渐变不同如古以媚为深爱而后世以为邪古以佞为能言而后世以为謟荀子之所谓伪殆类中庸之所谓矫而择言不精遂犯众骂不然何至以为善为诈伪之伪也哉惟其夲意之所指初不其然此昌黎姑恕其说而指为小疵欤抑荀子之小疵虽其议论之近理者亦或不免不但非孟言性而已也大扺荀子之所主者在礼而曰礼之敬文也则礼之夲于内心者卿殆未之深考故其议礼之效惟欲辨分以足用其于论王伯曰粹而王驳而伯曰义立而王信立而伯几谓王伯无异道特在醇不醇之间至于内心义利之分则略不之及又谓能治其国则文绣为当然而后葬为无害其与他日讥齐威滛泆而犹许其有大节者无以异然则使荀卿而用于世亦不过富国强兵善致邻国成覇功尔
  荀子注于驽马十驾之下云有缺文愚按驽马十驾功在不舎此二句正相聮属若曰马驽而能致十驾之逺者功在于行行而不止耳又于以狐父之戈钃牛矢注云喻以贵用贱其说未闻愚按此章戒闘谓好闘者不足与之较也狐父之戈良器也牛矢至贱也而钃之是自防其良也君子与小人闘之譬也若曰千钧之弩为鼷防发机云尔何未闻之有
  子
  子终篇称王莽之勤劳过于阿衡是岂可齿善类犹以知尊孔子得名诸儒然自汉武以来孔子之褒显尊异为已久正不待雄而后尊而此时亦非有异端之可辟如孟荀不幸生处士横议之时也迹其言议况多粗浅首章谓倥侗颛防恣于情性是旣不知有物则秉彞之理矣如曰学行之上也言之次也教人又其次也亦岂孔门之防耶孔门之学致知思辨为先而雄遽以行先之学不厌教不倦仁智两全之事而雄反以敎人又次为言果可为法言之首乎愚尝谓孟子之论于其心故可以继孔子之传荀子之论止于事故不能如孟子之醇子当正论已明之后不过掇拾绪余以恣说故虽以温公之淳厚终身为其所欺表而尊之与曹操预正统等而世亦终不谓操为西伯谓雄为孟子也公理昭昭天地间是岂一人之力可强而易置之耶
  文中子
  文中子之书以易老并言以释老与儒为三教盖亦六朝流习耳迹其言议多有近理如曰防者常乐无求贪者常忧不足如曰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如曰易乐者必多哀轻施者必多夺问何以息谤曰无辩问何以止怨曰无争然要其指归大要亦不出老子慈俭之说于圣门未有得焉至其主摽枝野鹿之说谓上无为下自足至治之代人老死不相徃来则习老子之说而不之考也古者鸿荒之世人之异于禽兽者防希圣人者作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然后渐有伦理以趍于治太古何尝有治至后世圣人然后有治耳且上果无为则下亦乌能自足耶若夫帝国战徳皇国战无为徳与无为而以战言虽老子未尝道甚至借圣门以掩释教之弊谓诗书盛而秦灭非仲尼之罪虚长而晋乱非老庄之罪斋戒修而梁亡非释迦之罪呜呼晋则长虚矣梁则修斋戒矣秦果盛诗书者乎呜呼曽谓文中子而有此恐亦后世附防之尔
  曽子 近世刘子澄【阙】
  子为曽子与此不同之【阙】
  曽子之书不知谁所依仿而为之言虽杂而衍然其不合于理者盖寡若云与父言言畜子与子言言孝父与兄言言顺弟与弟言言承兄皆世俗委曲之语而良贾深藏如虚又近于老子之学殊不类曽子毅气象若乐正子下堂伤足之事尊其所闻则高明行其所知则光大之说亦皆会粹此书亦有足观特以天圆地方之说为非而谓天之所生上首地之所生下首上首之谓圆下首之谓方虽务而未必然
  子华子
  子华子晋人程夲子华其字自称孔子与之倾盖者也【事亦见孔丛子】刘向序其书谓赵简子欲仕之逃而之齐舘于晏子简子死而反于晋以卒盖夲其书多晏子答问之辞未知然否书凡十卷虽夲老子虚无之说而能自攻其徒欺诞之语且尊孔氏而其文亦蔚乎可观贤于诸子逺矣要亦不可以治世而向乃悲其不遇余谓纵不生齐晋间亦岂有遇世之正学哉今厘其说之正偏为二
  公仲承问黄帝采铜于首山作大鑪铸神鼎于上鼎成羣龙下迎乘彼白云至于帝乡程子曰否甚矣世之好谲恠也人之异于龙龙之异于鼎鼎之异于云恶足相感召而賔使之耶千世之后必有人主好高而慕大以久生轻举而羡慕者夫生而少壮转而为衰老转而为死亡圣凡之所共也甚矣世之好谲怪也宋有丁氏家故无井而漑汲焉常一日而一人居外惩其如是也鸠工而穿井于庭家相与语曰今吾之穿井得一人矣有闻而传之者曰丁氏穿井而得一人也黄帝之铸鼎是井中人之譬也晏子曰尧不以土阶为陋而有虞氏怵戒于涂髹子华子曰土阶涂髹之说野人之所称道而传所不传者也夫尧舜之备物也如此乌有所谓土阶三尺茅茨不翦者恶有所谓涂髹以自怵戒者凡其辨诬如此皆说之正者也
  太初胚胎实生三气上气曰始中气曰元下气曰栖三隂之正气于风轮其专精之名曰太栖三阳之正气于水枢其专精之名曰太精又曰大道主三元纵而守之为三极衡而施之为三纪上下贯焉为三才通于一万事毕凡皆虚无而无当于理如此善弗去乱未央也又曰有意于治则乱矣凡其立异而自畔于理如此皆说之偏者也
  管子
  管子之书不知谁所集乃厐杂重复似不出一人之手然诸子惟荀卿雄王通知宗尚孔氏而未知其傥用于世果何如余皆处士横议高者诬诞下者刻深戱侮圣言壊乱风俗盖无一非孔门之罪人其间尝获用于世而卓然有功为孔子所称者管子一人而已余故读其书而不敢忽为之熟复再三而条列之大抵管子之书其别有五心术内业等篇皆影附道家以为高侈靡宙合等篇皆刻斵隠语以为怪管子责实之政安有虚浮之语使果出于管子则亦谬为之以欺世殆权术之施于文字间者尔非管子之情也管子之情见于牧民大匡轻重之篇然牧民之篇最简明大匡之篇颇粉饰轻重之篇殆傅防牧民之要曰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礼义防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此管子政经之纲茍得王者之心以行之虽歴世可以无弊秦汉以来未有能践其实者也其说岂不简明乎大匡之要曰桓公入国践位之年欲修兵革仲谏不可公不从二年欲缮兵甲仲谏不可公不从果败于宋公以勇授禄仲谏不可公不从明年公伐鲁仲谏不可公不从果败于鲁四年公兴兵十万围鲁仲谏不可公不从鲁去国五十里为闗以请盟仲谏不可公不从鲁果刼盟五年欲伐宋以救杞仲谏不可公乃始用其谋不伐宋而城缘陵以封杞明年狄伐邢又用其谋城夷仪以封邢明年狄伐卫又用其谋城楚丘以封卫损齐之有封三亡国恩足以结四邻无兵争矣公问将何行乃请寛闗市之征又问何行乃请轻诸侯之币又问何行乃请赏其国以及诸侯之国又问何行乃请隰朋为东国賔胥无为西土而又游公子开方于卫游李反于鲁游防孙于楚以亲附四方之诸侯方是时齐之势骎骎乎如春斯逹乎狄反不量徳而伐之齐于是请救于诸侯诸侯之来救者皆以其所获予之惟北州之令支不来则称兵而伐之齐之恩威遂四逹于天下而犹未试也乃教诸侯足民食兵备乃教诸侯正君臣父子乃又罚其不尽君臣父子之道者夫然后兵车之防六乘车之防三诸侯莫不賔从而夷狄以服中国以安盖自东迁诸侯争强仅同泥中之闘兽未尝有一念能出于兵争之外至管子始一切反之而有以弭其争此管子行事之实聚见此书其次第皆可按而攷然其说似粉饰之以夸功矣若轻重篇则何其多术哉管子虽多术亦何至如此之屑屑哉伐葅薪冬煑盐三万六千钟尔谬称妨农而春禁之使价长至十倍乃粜之于邻国得黄金万一千斤复请于周以黄金贺献使金价百倍焉筑隂里三墙九门使玉人雕刻为璧者乃石尔谬请于周非彤弓石璧不得朝献而使天下诸侯尽输金珠谷帛于齐以易石璧焉北郭掘而得者一龟尔谬以十乘之使百金之装赐其家为中大夫名其龟曰无赀之寳以质丁氏粟三军之师五月之粮价至四千金焉凡其张无为有善于富国如此谷贱将流而他也则以石璧聘囷京之家而民争藏谷民贫无以偿贷也则以石璧聘称贷之家而人皆折劵士大夫之家不恤其族也则灭城阳大夫之位而人皆散财发粟死事之后无以赏之也则缟素朝豪家使争藏粟为备俟贾长四十倍而官出四十倍之粟以赈之凡其转虚为赢善于足民如此通杭庄之水以致鳬鸟商人挟丸弹而商以贫沐途旁之树以絶逰息农人皆务夲业而农以富【沐去树枝也】商重农轻则下令藏谷而农商以平西饥东丰则税钱准谷而东西以平【税钱三十西准谷三斗东准谷三釡】藏粟者不出则下令出师俾有粟者不行于是尽知囷窌之数【窌力救反】弓弩多匡防【善礼反碍也】则下令骋鹄鹍之所在而民皆习逺射于是自无匡防之患皮干筋角之徴重则下令髙杠柴地使车马罢絶皮干筋角委积而诸侯之牛马皆来凡其量低与昻善于权民物之宜如此而又推其术以戕邻国焉尝一朝素赏四万二千金即以虚声攻莱而尽并其地鲁梁出绨则身先国人以衣绨使鲁梁皆弃农而织绨俟其田荒则倐贱之闭闗不与通鲁梁民饥归齐者十六而鲁梁服莱莒生柴则铸金境上以市柴使莱莒皆弃农而采柴俟其田荒则倐止之闭闗不与通莱莒民饥归齐者十七而莱莒服鹿生于楚狐白出于代器械出于衡山则置鹿买狐白置器械使其国皆弃农而争应之民既饥困而归齐楚与代与衡山又皆服不寜惟是龙闘而称天使临郊亦因以动八侯之朝彗出而称国有大事亦因以裒百姓之积凡皆驾虚翼空随物生智其在国者则神之以富其国其在隣者则愚之以戕其邻虽其在天者亦假之以威动天下而猎取为利颠倒一世如弄婴儿于掌股之上要皆多为之术以成其私至若欲鱼价之増而立五厉之祭幸柴价之増而贺北泽之烧【烧去声】古人之教艺畜不过使之自养今顾色色鼓舞之以为己利甚至盐计食口鍼刀耒耜每加分以尽其利其亦琐屑甚矣未必皆管子之真愚故疑其为附防抑此以其政言也若其书载鲍叔荐仲与求仲于鲁及入国谋政与戈廪鸿飞四时三弊临死戒勿用竪刁易牙开方等说皆屡载而屡不同或夲文列前而解自为篇或并篇或无解或云十日齐戒以召仲觞三行而仲趍出又云乐饮数旬而后谏自相矛盾若此不一故曰厐杂重复似不出一人之手杨忱序管子论高文竒虽有作者不可复加一辞矣张巨山谓其心术内业等篇为管氏功业所夲意巨山好道家学故云尔夲书既杂然矣为之注释者复多抵牾四伤之篇误名百匿而以四伤名七法之篇防官篇首章云若因夜虚守静人物则皇其后方之图夲可覆也乃衍人物二字不知参对而以夜虚为句守静人物为句方以人物则皇为句而曲为之説曰听候人物也守静岂听之义乎防官五图以形生理为句而中央之注独以形生属上文明法篇以比周以相匿为句而下又云是故忘生死交其后方之明法解可覆也及政一故字不知参对而以相为匿是为句而曲为之说曰匿公是而不行也不知比周以相匿者匿其非尔比周何是之有乎形势篇云天地之配也地字误作下字亦未正五法之章曰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人以分之分如分地之利之分言有人次有财耳乃释云可以分与财者贤人也殊非章防立政之章曰道涂无行禽指人言之谓其为能行之禽尔乃释云无禽兽之行是以行为去声亦觉不伦其他难槩举版法篇末云四恱在施爱有众在废私今因缺文而云恱在施有众在废私不成文矣
  揨擿挡【揨宅耕反擿丁歴反挡丁用反鼓声也见宙合篇】准【凖字下不从十】草封泽【言草之多也】满盛之家不可以嫁子【十三卷】履大方【地也十六卷】正盐防【正税也当与征也见玉篇防者是管仲施于国者皆名防】谷贼【田中木也见二十二卷】终则有始与天壤争【言盐也卷廿四】劵契【分曰劵合曰契见卷二十四】嵗有四秋【春耜鈇夏丝秋五谷冬纺绩也卷二十四】斥【薪刍所生之地也卷二十四】絏繑【上息列反下丘乔反连续也卷二十四】孟行【高言孟行注云孟大也见第四十五篇】
  列子
  列子才頴逸而性冲澹生乱离而思寂寞黙察造化消息之运于是乎轻死生轻视人间死生之常于是乎遗世事其静退似老聃而实不为老聃老聃用隂术而列子无之其诞谩似庄周而亦不为庄周庄周侮前圣而列子无之不过爱身自利其学全类杨朱故其书有杨朱篇凡杨朱之言论备焉而张湛序其书乃谓徃徃与佛经相参余按列子郑人而班马不以预列传其书八篇虽与刘向校雠之数合实则典午氏渡江后方杂出于诸家其皆列子之夲真与否殆未可知今考辞防所及疑于佛氏者凡二章其一谓周穆王时西域有化人来殆于指佛然是时佛犹未生而所谓腾而上中天化人之宫者乃称神游归于说梦夲非指佛也其一谓商太宰问圣人于孔子孔子歴举三皇五帝非圣而以圣者归之西方之人殆不指佛然孔子决不黜三五圣人而顾泛指西方为圣且谓西方不化自行荡荡无能名盖寓言华胥国之类絶与寂灭者不侔亦非指佛也使此言果出于列子不过寓言不宜因后世佛偶生西域而遂以牵合使此言不出于列子则晋人好佛因列子多诞始寄影其间翼为佛氏张夲尔何相参之有哉且西域之名始于汉武列子预言西域其说尤更可疑佛夲言戒行而后世易之以不必持戒者其说皆隂主列子皆斯言实祸之不有卓识孰能无惑耶
  中山公子牟恱楚人公孙龙诡辞而其正子舆非之至斥以设令发于余窍子亦将承之其论甚正而列子载焉此诞说波流中砥柱也又谓慎尔言将有知之慎尔行将有随之废在身稽在人汤武爱天下故王桀纣恶天下故亡此所稽也又谓尝观神农有炎之得稽虞夏商周之书度诸法士贤人之言所以存亡废兴而不由此道者未之有也凡皆异乎列子平日之言为八篇之最粹杨朱防一毛利天下不为而列子宗之盖爱身者也然谓舜禹周孔之圣为自苦谓桀纣之纵为自得谓子产屈于公孙朝公孙穆荒滛酒色之辨而谓朝穆真人且力排贵生爱身之为非是又何自背其平日区区之守耶此为八篇之最舛者九渊之说出于列子谓列子之师壶子示神巫季咸以未始出吾宗而季咸走灭者也此所谓以无所考相欺而近世名儒陆象山以之自名岂别有所夲耶
  墨子
  墨子之说似是而实不可为治殆不止如韩昌黎之议荀择焉不精而已而昌黎乃侪墨子于孔子何哉且昌黎不过谓墨氏尚同而孔谓居是邦不非其大夫春秋讥专臣亦尚同尔然不非其大夫者恶居下讪上讥专臣者恶以臣逼君孔非尚同也墨之言尚同谓天子所是皆是之天子所非皆非之与孔门所谓如其不善而莫违之戒正相反顾可谓其与孔子同乎又不过谓墨氏兼爱而孔谓泛爱亲仁以博施济众为圣亦兼爱尔然仁者则亲之既异于爱众而施为仁虽尧舜犹病之孔非兼爱也墨子之言兼爱谓法其父母与法其君皆为法不仁惟当法天与孔门所谓孝弟为仁之夲者正相背顾可谓其与孔子同乎谓墨尚贤而孔子贤贤疾没世而名不称是亦尚贤然贤之当尚虽愚不肖者亦同此心何独孔墨之同顾墨氏之尚贤乃谓惟贤为尚亲戚则不可使当贵正与吾儒亲亲尊贤之义又相背耳谓墨氏明鬼而孔子祭如在曰我祭则受福是亦明鬼然鬼神之当敬虽愚不肖者亦同此心何独孔墨之同顾墨氏之明鬼乃谓圣王明天鬼之所欲而避天鬼之所憎是亦率天下万民祭祀天鬼又与吾儒报夲反始之义亦相反且昌黎严于荀杨择焉未精之辨何独恕于墨子似是而非耶墨子之书凡二其后以论称者多衍复其前以经称者善文法昌黎主文者也或者一时恱其文而然欤昌黎曰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愚曰孔子必不用墨子墨子亦必不用孔子虽然儒名而墨行者昌黎固尝挥之矣
  文子
  文子者云周平王时辛鉼之字即范蠡之师计然尝师老子而作此书其为之注与序者唐人黙希子而号其书曰通真经然伪书尔孔子没于周平王几百年及见老子安有生于平王之时已先能师老子耶范蠡战国人又安得上师平王时之文子耶此伪一也老子所谈者清虚而计然之所事者财利此伪二也其书述皇王帝覇而覇乃伯字后世转声为覇耳平王时未有覇之名此伪三也相坐之法咸爵之令皆秦之事而书以为老子之言此伪四也伪为之者殆即所谓黙希子而乃自匿其姓名欤其序盛称唐明皇垂衣之化则其崇尚虚无上行下效皆失其夲心为可知明皇之不克终于是乎兆矣岂独深宫女子能召渔阳鞞鼓之变哉书之每章必托老子为之辞然用老子之说者文衍意重淡于嚼蜡否者又散漫无统自相反覆谓黙希子果有得于老子吾亦未之信今畧类分其说如称为恵者生奸此法家之说政胜其民不附其上此术家之说国之所以强者必死也此兵家之说而上徳一篇又全引诸子譬喻语凡其散杂类此既曰道灭而徳兴又曰道之中有徳既非仁义矣又曰治之夲仁义也既非礼义矣又曰不知礼义法不能正凡其反覆类此而其言之偶合理者有二曰不法其已成之法而法其所以为法者与世推移曰自天子至于庶人四体不勤于事求瞻者未之闻其言之最害理者亦有二曰任臣者危亡之道也尚贤者痴惑之原也曰去恩意舎圣智外贤能废仁义禁奸伪则齐于道矣
  亢仓子
  亢仓子名楚说夲老子文类庄子亦有近理者如曰所谓国欝者主徳不下宣人欲不上逹也如曰士有天下人爱之者有其主独爱之者用天下人爱者则天下安用主独爱者则天下危如曰理人者先务□人□则朴【□音农】此其近理者也亦有背理者如曰大乱之夲祖乎尧舜如曰蜕地之谓水蜕水之谓气蜕气之谓虚蜕虚之谓道如曰安知天下之正污洁此其背理者也至其妄自标榜以欺世则谓灵王使祭公致篚帛有禳水早之间谓熊开拜为亚尹尝微服而迯则有不能自掩其欺者矣盖其书称自乡而县县而州此后世之区画也称被以青紫章服此后世之品式也称吾无谁私兮羌忽不知其读此仿后世之楚词而字多用古文又欲以自盖其今文而益彰者也曽谓周灵楚国之世而有此哉其书有云意气谷神以谷为似与老子所称谷神不同
  闗尹子
  闗尹子九篇其一曰宇注云道也其二曰柱云建天地也三曰极云尊圣人也四曰符云精神防魄也五曰鉴云心也六曰匕云形也七曰釡云化也八曰筹云知也九曰药云杂治也序以为闗尹喜之书汉有方士来上则其伪可知矣且其文陋弱其言道皆归之于无果无则又安有所谓道而为是费辞哉如曰为者必败执者必失故闻道于朝可死于夕此为粗可晓者然与老子论语夲防不合此袭之而不善用者也如曰一日死者如一息得道十年百年死者如歴乆得道是人生惟以速死为幸而不欲天下之有生也何等立言哉
  鹖冠子
  鹖冠子言之害理者如曰圣人贵夜行其近理者如曰富者观其所予贵者观其所举贫者观其所取贱者观其所与及不杀防人之类皆其间见一二耳余率晦澁词繁理寡韩文公顾有取焉何哉尝考其五至之说见于首篇始谓北靣事君则伯己者至讴借□咄则徒者至是痛上之人不礼下也中流失船之说见于宋篇谓贱生于无用之若中流失船一壶千金是伤己之不遇时也文公岂有感于其言者乎然文公猎取此一二语其余十五篇无留良矣【伯乃言其才之百倍于己】
  鬻子
  鬻子名熊逢行珪序其书云熊楚人年九十见文王王曰老矣熊曰使臣捕兽逐麋已老矣使臣坐防国事尚少也文王遂师之故其书首之以文王问此必战国处士假托之辞盖自汉艺文志已有其篇目其语亦多可采如以知其身之恶而不改为大忘如以自谓贤者为不肖如曰察吏于民凡皆足以警世其余则载五帝禹汤之政皆主得人文亦不烦异乎诸子之寓言虚诞者矣然每篇多以政曰起语而以昔者追述文王之问既托文王而下又云鲁周公且亦未知自称政曰者为谁逢行珪既不能明言而反释以为政术之间则非辞矣
  商子
  商子者公孙商鞅之书也始于垦草督民耕战其文烦碎不可以句至今开卷于千载之下犹为心目紊乱况当时身被其祸者乎然殿中与御史之号实用此书事必问法官亦出此书后世一切据法为断者亦合省所自出矣或疑鞅亦法吏之有才者其书不应烦乱若此真伪殆未可知【书以诗书礼乐善修仁防辨惠十者皆避农战而禁之】
  韩非子
  韩非尽斥尧舜汤武孔子凡先王之道为乱而兼取申不害商鞅法术之说加深刻焉至谓妻子亦害己者而不可信盖自谓独智足舞一世矣然以踈逺一旦说人之国乃欲其主首去贵近谁将汝容耶送死秦狱愚莫与比何物恶气钟此丑类老聃氏自全自利一切无情之流弊亦讵料至此嘻亦可悲矣然观其书犹有足警后世之惑者方是时先王道熄处士横议徃徃故为无稽寓言以相戏剧彼其为是言者亦未尝自谓真有是事也后世袭取其余而神之流俗因信以为真而异端之说遂至祸天下柰何韩非之辨具在而不察耶非之言曰白马非马齐稷下之辩者屈焉及乘白马之赋而籍之不见其非白也盖虚辞空辩可以胜一国考实按形不能漫一人今人于异端有尝拈其实者否耶非之言曰宋人有欲为燕王削棘刺之端为猿母者必三月斋然后能见知王之必不能久斋而绐之尔王乃养之三乘冶工言王曰果然则其所以削者必小今臣冶人也无以为削此不然物也王因囚而问之果妄乃杀之今人于异端果尝有讯其妄者否耶郑人争年者谓我与黄帝之兄同年非能之今异端自谓出于无始之前其为黄帝之兄甚矣而人莫不信赵主父施钩梯而缘播吾刻人迹其上广三尺长五尺而勒之曰主父常逰此非能笑之今异端徃徃凿迹崖石之巅其为播吾之迹愈悖矣而人反以为神非之辨诬若此者众姑取节焉以告惑者
  覆廪【即近世所谓盘量见卷十韩路侯】射隠【即近世所谓猜谜卷十六齐桓】哑【叹息声卷十五】慎火涂隙【谓灶突也】
  邓析子
  邓析者郑人好刑名撰竹刑之书尝数难子产之法子产卒二十年驷颛乃杀其人而用其书甚哉小有才之适足以杀其身也其书以无厚名首篇则其发于心者为可知而韩昌黎所斥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之语正出此书一死犹未足以尽其罪者矣或者犹谓用其道不当弃其人耶
  慎子
  慎子者例阳人慎到之书也始于威徳终于君人说五篇数百字各自断其说大约谓立天子以为天下非为天子民杂处而各有所能因其长短而用之臣有事而君无事说皆无理亦无过于人其书无叙古称田骈慎到殆此尔
  其言依法以治曰投钩分财投防分马非钩防为均也所以塞怨望也愚谓此一断于弊法者耳若以理为断则以吾心而裁轻重何嫌耶然子华子亦曰分财贿而投钩防非以夫钩防者为能均也使善恶多寡无所归怨也盖当时之论已然矣殆以戒人情之任私者耶【世俗分物折其物为曲折而藏其中以折数之多寡为说而探取之此钩也今易以防字当考】
  公孙龙子
  公孙龙者战国时肆无稽之辨九流中所谓名家以正名为说者也其略有四一曰白马非马谓白所以名色马所以名形形非色色非形也其二曰物莫非指谓指者指斥是非之名物各相指是非混乱终归于无可指也其三曰鸡三足谓鸡足一数足二二而一故三也其四曰坚白石谓目见石之白而不见其坚手知石之坚而不知其白是坚与白为二物其无稽如此大率类儿童戏语而乃祖吾夫子正名为言呜呼夫子之所谓正名者果如是乎若臧三耳之辨亦称公孙龙然孔丛子与吕氏春秋载之此书不及焉
  尹文子
  尹文子二篇以大道自名而所学乃公孙龙之说九流所列为名家者也因縁白马非马之说而生好牛好马之说复掇拾名实相乱之事以证之无理而迂不足言文而顾以夫子正名为据呜呼夫子之所谓名者果此之谓乎道防俗壊士有谬用其心如此者
  淮南子
  淮南鸿烈者淮南王刘安以文辩致天下方术之士防粹诸子旁搜异闻以成之凡隂阳造化天文地理四夷百蛮之逺昆虫草木之细瓌竒诡异足以骇人耳目者无不森然罗列其间盖天下类书之者也而愚谓此刘安之所以灭欤夫圣人之治天下君臣父子以相生桑麻谷粟以相养其义在六经其用在民生日用之常如此而已耳自周衰天下乱诸子蜂起争立异说而各以祸其人之国汉兴一切扫除归之忠厚诸子之余党纷然无所售诸侯王之好事而不知体要者稍稍收之亦无不以之自祸安不幸贵盛而多材慷慨而喜事起而招集散亡力为宗主于是春秋战国以来纷纷诸子之遗毒余祸皆萃于安矣安亦将如之何而不诛灭哉其徒乃羞之托言上升鸡犬预焉呜呼凡世之自诡仙去者皆淮南上升之类尔
  孔子不语怪力乱神诸子之所语者怪而已古语有之君子道其常小人道其变诸子之所道者变而已自庄列以来无一不然于以汨天下之正理惑生民之耳目鸿烈所集大率此类而于其纷然类集之中乃有自反其说足以明天下之常者如曰橘柚冬生而人曰冬死死者众也荠麦夏死而人曰夏生生者多也江河之回曲亦时有南北而人谓江河东流者以大氐为夲此为反夲之名言又云言其所不行行其所非此足为惊世之精语又云毁誉之于人犹蛟蝱之一过此最为误人之鄙论始作衣者一人耳十三卷以为伯余十九卷以为胡曹此则集众为书不相参照之弊云
  九方臯臯字作堙【见十二卷】丈人谓老人杖而行者【见十二卷注】蛤棃【十二卷】舟以离岸为张傍岸为歙【十四卷】介子龙蛇之歌【十六卷】荐梅【六卷】
  抱朴子
  抱朴子其伪书哉不然葛稚川何独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耶夫道即日用常行之理不谓之理而谓之道者道者大路之称即其所易见形其所难见使知人之未有不由于理亦犹人之未有不由于路故谓理为道而凡粲然天地间人之所常行者皆道矣柰何世衰道微横议者作创以恍惚窈防为道若以道为别有一物超出天地之外使人谢絶生理离形去智终其身以求之而终无得焉吁可恠也道固无所不在而人则未必尽能合于道时则有备道之圣人作为君师而人道以立自羲黄尧舜以至于今世世相承以维持人道于不壊不泯皆圣人力矣柰何世衰道微横议者作创为真人至人之目反以圣人为未尝闻道不知彼所谓真人至人者所生何时所行何事其姓名声迹所载何书是特一时故为寓言而人犹或想像歆慕信以为真有其人焉吁可恠也然虽可恠要其所误者不过世所指为过高之人心之妄想虽喜谈虚无之道身之实用终不能自外吾圣人之道其间槁馘山林确守不移者万不能一二亦不过生养休息于吾道覆露之内彼愚不肖者犹未为其所误也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非抱朴子之书而谁耶抱朴之言曰人皆可以不死世无不死之人则以鹤为证呜呼鹤亦何尝不死耶天生万类各得其得人之生也自昼作而夜息鹤之生也自阳动而隂蛰人之生也自以百嵗为夀鹤之生也自以千嵗为夀柰何人而欲强同鹤耶人之所以贵于天地间者以其能辅相天地宰制万物耳如必与万物铢较长短飞风已不若蜉蝣之微防水已不若鱼虾之细岂但夀不鹤之若而独羡之耶人物之有死生即一气之消息惟其有生而有死所以生生而不穷此亦何足异而必思长生以免之此旣决无之理矣而考其所以长生之术乃尤无理始之以导引中之以房中术终之金丹大药导引之说欲如胎息夫人生在胎以母之息为息胎亦何息之有及其既生则以天地之气为息何能使之不息复如在胎时就使坚忍不息亦徒自苦寒暑推移时至亦终于死耳房中之术则谓必待口传夫男女之欲隂阳之常顺其隂阳之常而节其情欲之过所可言者不过如此必待口传则鄙俚难形纸笔为可知是又使人纵于情欲以速其死耳金丹大药则谓錬他物为金金成先以祀神否者必被殃咎祀神之数天二十斤河伯十二斤北斗太乙各八斤日月井灶社五斤夫谓祀神则成仙将天神地祗可与之分贜乎不祀则受咎将天神地祗视苞苴之有无为祸福乎河伯之赂多于北斗太乙天神不若地祗乎日月之赂仅与井灶等日月下同井灶乎狂谬无稽一至于此甚至谓煑白石而食之亦足延年吁果金银玉石而可服也是尤速其死耳凡其长生之术无非速死之具其顾乃力主其说譊譊防十万言孔子万世帝王之师也以其不言长生则力排孔子庄子正其所三虚无之师也以其尝言齐死生则并排庄子甚至天地万物之父母也以其为能制死生则又并排天地谓天地非万物父母而夀夭之事不在天地呜呼抱朴亦何必如是之费辞哉抱朴自谓此术左元放传之吾从祖仙翁仙翁传之郑君而郑君又传之抱朴使元放不死仙翁不死郑君又不死抱朴自能与其徒又皆不死则圣贤自然成空言天地自然成长物今言放死仙翁死郑君死抱朴亦身将老且死举四海之众歴百世之久皆未尝见一长生者而徒一则曰长生二则曰长生吾谁欺欺天乎而徒使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用其导引之术以欹偃道傍流落乞丐用其房中之术以防荡不检纵欲伤生用其金丹黄白之术以烧假煆伪终无一成徒罄卖其祖父之田庐以至贫窭愚故曰抱朴子其伪书哉不然葛稚川何独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耶
  昔有古强自言已四千嵗识尧舜孔子秦皇汉高有州使君信之尝赠玉巵古强昏耄易忘一日谓稽使君曰此得之安期先生其谬遂败寻客死夀春黄整家又五原有蔡綖者求仙不验无以自解自诡成仙逃入异界源山中卖薪易衣食困剧自还绐其家云为老君牧龙昆仑山龙失得谪而迯歴言所见昆仑仙家富贵人亦多信者又河东蒲坂有项曼都者学仙十年而归绐其家云谒天帝失仪而见斥河东遂号曼都为斥仙人洛中有道士忽自称为古之仙人白和夀已七千八百嵗人竞趋之后忽见未防河北又有称白和者洛之弟子趋徃见之乃别一人其一人遂亡走凡皆抱朴子所载谓彼之言仙者皆妄唯我之言仙者为真虽同浴讥祼退不自思然亦足为世诫矣故并录之
  刘子
  刘子之文类俳而又避唐时国讳以世为代徃徃杂取九流百家之说引类援事随篇为证皆防粹而成之不能自有所发明不足预诸子立言之列播州录事袁孝政注而序之乃盛称誉且谓五十五篇取五行生成之数于义无攷焉然又谓刘子名昼字孔昭而无传记可凭或者袁孝政之自为者耶
  聱隅子
  聱隅子者夲朝仁宗时蜀人黄晞之书也效雄法言而文则衍然其识有过于雄者雄之首章曰学行之上也知之次也晞则曰知而不能行与不知同知而能行者尚矣其辟封禅则曰天生财以阜吾民今竭其财以奉天犹割肉以防其口其辟异端则曰腐薪不可以挞兵涣泥不可以胶物犹释老不可以持天下或问扶苏立则如之何曰千里之旱一雨或能枝其将枯绵年之病尤药或能救其少死然而秦之势亦已去矣或问韩非庄生何如人曰终日求道徳而智巧入焉终日求真诚而浮伪入焉古之哗人也其论君子曰小之于洒扫大之于天下无不任也其论治道曰百官谬滥非无贤也赏罚之箭差其的耳其论处世曰恵不在大以赴人之急为至又曰财丰者用益劳而又谓使夫子之有余蕴者子渊也性与天道而世不闻焉文中子之道不传于世传之者诸子讹言而已凡皆切近于理虽王通亦杂于异端不能及也岂义理至夲朝类开明欤然其言性谓形变则性性变则神神变则情则其缪戾又自昔言性者之所未有也惜其未逰于濂洛之门
  宋齐丘化书
  始余端平甲午读书余姚见同舎生有宋齐丘化书览之欣然輙用其气之说答权政气畧防以气贯权政略三事文亦窃效之主司湛太仆惊喜及拆试卷手持草卷先声之众曰有卷合寘魁而文怪不可今寘第四一时朋友亦争传视传至湛太仆监宅石桥孙氏此卷不还矣今去之三十六年再阅化书乃大不然其书之目凡六一曰道化则窃用庄列之故智借物类偶然之变以槩人事实然之常因谓彼可化此亦可化不思人与物异此非彼比也二曰术化则隂祖呪术之小见指荡秽者能召五帝之气与伏虺者能役五星之精因谓风云可扳江海可覆不知乞食之虚喝非立言之援证也三曰徳化谓儒者之讲五常如醯鸡之逰太虚井蛙之浮沧溟必忘其名而得其理忘其理则得其情茍得可以将何必广布帛有此理否耶其殆以儒为戏之剧语耳四曰仁化谓徳清净也无以自用故授之以仁仁不足则义济之木伐火也不有和睦焉得仇雠不有赏劝焉得闘争有此理否耶其殆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之狂论耳五曰食化多为之说以明食之重可也谓食为五常之夲五常为食之末既异于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之说矣其谓民事莫急于食而王者夺其一则君不知有君是得许行之说而又推衍大过也六曰俭化多为之喻以明俭之益可也谓俭为五常之夲五常为俭之末既异为俭不中礼之讥矣其谓礼贵于减俭贵于不盛则俭与礼相背是得墨子之说而又刻画太深也凡此六化谬妄晓然而昔乃尝惑焉盖其引类多巧造语多华其文简缩絶与今异焉耳故各章既标说其非而又总记其要以自志其悔亦欲来者毋蹈余之悔而已若齐丘者敢窃犯乎先圣之讳至自谓能与之齐其人亦何足责且其对徐知诰画炉灰谋僣伪意莫急于兵与粟矣今谓兵必可废粟不必广其说又何足辨然其仁化有谓异类懐仁义之性人杀之反不仁不义俭化有谓奢者富不足俭者贫有余此虽老子慈俭之余说亦足警愚俗不以人废言
  子家子
  子家子者近世眉山家頥养正所着也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心若不精一则流而杂矣又谓不食无妄之粟不衣无妄之帛皆诚身也其言之易如此此其所以著书欤然多律己处世之言有补世俗如世所编省心杂言之类惟其言理义勿于传注中求但于性根上求却恐未安夫六经所以载理传注所以明经以此为戒而求之性此不立文字而见性成佛也








  黄氏日抄卷五十五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十六    宋 黄震 撰读诸子【二】
  吕氏春秋
  吕氏春秋者秦相吕不韦耻以贵显而不及荀卿子之徒著书布天下使其賔客共着八覧六论十二纪窃名春秋髙诱为之训觧淳熈五年冬尚书韩彦直为之序谓士之传于天下后世者非徒以其书夫子之圣则书宜传孟子之亚圣则书宜传过是而以书传者老聃以虚无传庄周以假寓传屈原以骚传荀卿以刑名传司马迁以史传雄以法言传班孟坚以续史迁传然槩之孔孟宜无传而皆得并传者其人足与也吕氏春秋言天地万物之故其书最为近古今独无传焉岂不以吕不韦而因废其书耶愈乆无传恐天下无有识此书者于是序而传之栝苍蔡伯尹又防其书之后曰汉兴髙堂生后仓二戴之徒取此书之十二纪为月令河间献王与其客取其大乐适音为乐记司马迁多取其说为世家律厯书孝武藏书以预九家之学刘向集书以系七略之数今其书不得与诸子争衡者徒以不韦病也然不知不韦固无与焉者也
  十二纪
  孟春纪与月令孟春同字语则微有异如月令鸿鴈来此则云候鴈北服苍玉则云服青玉草木萌动则云草繁动草木蚤落则云草木早槁焱风暴雨緫至则云疾风暴雨数至 孟春纪之次曰本生言生之者天地养成之者人立官者所以全生多官而反害生则失所为立意谓孟春为生之始因欲为人上者保其人之生也次曰重己言以頥养性而保长生又欲人之各自保其生也次曰贵公言处大官者不欲小察次曰去私以去私而后能公也凡皆演所以生之之道也 此卷载荆人遗弓而不索曰荆人遗之荆人得之孔子闻之曰去其荆而可矣老聃闻之曰去其人而可矣故老聃则至公矣愚谓亡弓而索之者人情也事理也亡而不索己非矣谓孔子为欲去其荆已度越而为好髙之说孔子必无此言谓老聃欲去其人又过髙而为荡空之说老聃亦未必有此言然层进一层覧者脱然此后世旷逹之所从始以为至公之证误矣 元日注元善也日从甲至癸也元辰注元善也辰从子至亥也【近世以正旦为元日三命家又有元辰与此不同】 辇【人引车曰辇出门乘车入用辇】 聋者之养婴儿也方雷而窥之于堂 乌获疾引牛尾尾絶力勯【音单尽也】而牛不可行逆也五尺孺子引其卷而牛恣所以之顺也注之误 命之曰招蹷之机注云蹙机门内之位也
  游翔至于蹙机愚按此章以车辇为招蹷之机以酒肉为烂肠之食以声色为伐性之斧三条并列防义甚明蹙者蹙蹶颠踣之意若曰自佚太过乃招致蹙蹶之机耳若以蹙机为门内之位则下文以肠食为一味以性斧为一物可乎 声禁重色禁重禁声色太过耳注误以声为声誉之声不欲虚名过实此说亦非
  仲春纪次曰贵生言耳目鼻口必有所制然谓不以天下国家害其生则老庄之说耳次曰情欲以早啬精神为说以春多雨则夏必为旱为喻此亦道家养生之说次曰当染因墨子叹染丝之说谓国亦有染学亦有染欲所染者得当次曰功名谓善钓者出鱼乎十仞之下饵香也善弋者下鸟乎百仞之上弓良也圣王不务归之者而务其所以归凡又因贵生而展转其说者也 彭祖【注七百嵗】 缶醯黄蚋聚之徒水则必不可以冰致蝇虽工不能以茹臭去蝇蝇愈至【茹臭也读如茹漏般之茹】舍采【舍犹置也初入学宫必礼先师置米帛于前以贽神也】
  季春纪次曰尽数谓当察隂阳之宜辨万物之利以便生而年寿得长焉今世尚卜筮祷祠故疾病愈来次曰先已谓为天下者不于天下于身故诗曰执辔如组孔子曰审此言也可以为天下谓其为之于此而成文于彼也次曰论人谓无以害其天则知精次曰圜道谓精气一上一下无所稽留为天道圜圣王法之而令圜则无所壅矣凡又因贵生尽数而展转其说者也 此月荐鞠衣注云春皆尚青荐鞠衣未通按月令注黄桑之服将蚕祈福也 【邕齆鼻窒鼻不通】
  孟夏纪次曰劝学谓先王之教莫荣于孝莫显于忠而始于尊师次曰尊师谓顔涿聚梁父之大盗也学于孔子叚干木晋国之大驵也学于子夏髙何县子石齐国之著者也学于墨子次曰诬徒谓人之情不能乐其所不安不能得于其所不乐反诸人情则得所以劝学矣次曰用众谓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取之众白也凡皆以学为说 魁士名人【魁大也】 纣作胡粉【出用众篇注】
  仲夏纪次曰大乐谓音乐本于太一太一出两仪道也者至精也不可为形不可为名彊谓之太一次曰侈乐谓乱世之乐愈侈而民愈鬱宋之衰也作为千钟【律名】齐之衰也作为大吕楚之衰也作为巫音次曰适音谓欲之者耳目鼻口也乐之弗乐者心也太钜太小太清太浊皆非适也次曰古乐谓古朱襄氏【炎帝别号】多风而阳气畜积故士逹作五弦瑟以来隂气隂康氏隂多滞伏作为舞以宣道之黄帝命伶伦作律帝尧立瞽叟乃拌【分也】五弦之瑟作十五弦之瑟命曰大章舜立又益之为二十三弦凡皆以乐为说长至日注云夏至之日昼漏刻六十五故日长至愚按月令称日长至此云长至日恐字误倒耳此书仲冬亦曰日短至可参证也长至者日长之极世俗多误冬至为长至不知乃短至也 含桃【□桃也鸎鸟所含食】太一【勿躬篇又曰神合乎太一见上文此时未为神名也】 谿【虚也见适音篇云以危听清其耳谿极】阕【终也见古乐篇歌八阕注】 注之误【齐之衰作大吕注云隂律十二愚按乐毅伐齐迁其大吕盖齐初为乐器之大者非十二月之律名】
  季夏纪次曰音律言十二律相生三分所生益之一分以上生三分所生去其一分以下生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为上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为下而分之十二月又极之十二月之人事殆月令要语也 注云律吕相生上者上生下者下生次曰音初谓禹行功涂山氏女作歌为南音周公召公取风焉为周南召南昭王征荆渉汉梁败辛余靡振王北济殷整甲徙宅西河犹思故处实始作为西音秦缪公取风焉实始作为秦音有娀氏饮九成之防二女争燕覆以玉筐少选燕遗二卵北飞不返二女作歌始为北音孔甲取民室之子以归斧斫其足曰命矣夫作破斧之歌始为北音凡皆载音之初也恐未必然耳次曰制乐言周文王地动而享国五十一年宋景公荧惑守心而星退三舎次曰明理言天变妖孽亦皆以乐为说 蚈【马蚿也音如蹊一曰萤火】 少选【湏臾也】 盲风【盲暝也】 谷生【此书为汤】
  孟秋纪次曰荡兵谓未有蚩尤之前民固剥林木以战胜者为长犹不足治故立君君又不足治故立天子天子之立也出于君君之立也出于长长之立也出于争愚谓此栁子厚封建论之所祖也次曰振乱谓世浊已极兵当为义次曰禁塞谓救守之兵皆不义次曰懐宠谓先发声兵以救民以家听者禄之家以乡听者禄之乡以邑听者禄之邑凡以秋故言兵
  仲秋纪次曰论威谓必反于已则三军可使一心次曰简选以汤武齐桓晋文呉阖闾为证次曰决胜以必义必智必勇为本次曰爱士谓秦缪公饮盗骏马者以酒而脱韩原之急赵简子以白骡救其臣阳城胥渠之疾而获翟人之首凡以秋故言兵
  季秋纪次曰顺民谓汤祷桑林以身为牺牲文王辞千里地为民请炮烙之刑句践有酒流之江与民共之然愚恐皆未必有此事耳次曰知士谓靖郭君善剂貌辨剂貌辨以死而囬齐宣王之怒得再相齐恐亦战国防士之夸辞尔次曰审已谓湣王越授皆不知其所以亡次精通谓兎丝无根非无根也茯苓是已磁石召铁或引之也月望则蚌蛤实月晦则蚌蛤虚月形乎天而羣隂化乎渊养由基射光中石矢乃饮羽诚乎光也伯乐相马所见无非马诚乎马也庖丁觧牛所见无非牛诚乎牛也钟子期夜闻击磬而知其悲申喜闻乞人歌于门而乃其母而精相得此岂待言哉凡又因兵而及感动之道也 射石没羽此以为养由基此事每载不同要皆野人相承之妄言耳此类甚众
  孟冬纪次曰节防戒侈葬也谓葬必于髙陵以避狐狸之患水泉之湿而忘盗贼冦乱之难岂不惑哉侈葬非为死者虑也生者以相矜尚也次曰安死谓天塟无不相也而世皆争为之岂不悲哉季孙有防以璵璠收夫子曰以寳玉收譬犹暴骸中原也次曰异贤今以百金与抟黍示儿子儿子必取抟黍矣以和氏之璧与百金示鄙人鄙人必取百金矣以和氏之璧道德之至言示贤者贤者必取至言矣次曰异用谓汤祝网文王葬枯骨孔子荷杖问人之公搏杖问其父母置杖问其兄弟皆得人心按冬藏也故言葬余皆衍此
  仲冬纪次曰至忠谓子培射随兕文摰怒齐王【怒音弩激之怒也】皆代其君死次曰忠廉谓要离杀庆忌演报命于衞懿公之肝凡皆战国之言次曰当务谓齐人好勇者相饮相啖其肉至尽愚恐无此事次曰长见谓周公太王预知后世呉起知去魏而魏失西河之外公叔痤知衞□出境而魏不安凡以附仲冬之后不晓所谓
  季冬纪次曰士节谓北郭骚谒晏子辞金而受粟后以死报晏子愚恐士节不如是次曰介立以介子推逃去爰旌目吐盗之食而死为介次曰诚廉谓夷齐如周至岐阳而文王殁矣武王使周公盟胶鬲使召公盟微子开夷齐去之至首阳饿焉与正史絶不同次曰不侵谓公孙为孟尝君说秦昭王凡亦于季冬事无预右十二纪终而缀之以序意主豫让云
  八览
  有始览谓天地有始天微以成地塞以形天地合和生之大经也【注天虚而能施地实而能化】天有九野中央曰钧天东曰苍天东北变天北方天西北幽天西方颢天西南朱天南方炎天东南阳天各以二十八宿分属之自钧天星角亢氐至阳天星张翼轸地有九州豫州周也冀晋也兖衞也青齐也徐鲁也越也荆楚也雍秦也幽燕也九山则会稽泰山王屋首山太华岐山太行羊肠孟门九塞则大汾冥阨荆阮方城殽井陉令疵句注居庸九薮则越之具区楚之云梦秦之华阳晋之大陆梁之圃田宋之孟诸齐之海隅赵之钜鹿燕之大昭六川则河水赤水【河出昆仑东北赤水出东南】辽水【出砥石山自东北北东流】黑水【昆仑西北】江水淮水凡四海之内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次曰名类言帝王祯祥以及周尚火代火者必水水气至而不知数备将徒是为秦设也次曰去尤谓亡铁者意其邻之子动见其窃铁此尤也邾为甲裳以帛公息忌劝用组因令其家为组人有伤之者邾君复下令为甲毋以组此亦尤也愚谓邾君固惑矣公息忌岂可身自建议而身自利之亦何恠人之伤而君之惑耶次曰听言谓攻无辠之国以索地诛不辜之民以求利而欲宗庙之安社稷之不危不亦难乎愚谓此语足尽战国之情次曰谨听谓天子已絶以兵相残今世当之矣次曰务本谓民之治乱在于有司次曰谕大谓山大则有虎豹水大则有蛟龙 此篇载禹一沐而三捉髪一食而三起以礼有道之士愚意此形容之语本无其事而世又以言周公
  孝行览谓治必务本务本莫大于孝而载曽子言孝及乐正子春下堂伤足之事理正而文显可读也次曰本味载伊尹说汤以至味备物产之羙皆傅会之言且曰非先为天子不可得而具是汤为口腹之故伐夏也次曰首时载墨者田鸠欲见秦惠王三年不得见徃见楚王楚与将军之节以如秦因见惠王告人曰之秦之道乃之楚乎物固有近之而逺逺之而近者时亦然次曰义赏载晋文公城濮之战用舅犯之言而赏先雍季以雍季不肯用诈百世之利也赵防子晋阳之围用张孟谈之谋而赏先髙赦以髙赦危殆中独不失君臣之礼赏一人而为人臣者莫敢失礼也次曰长攻载越防呉楚绐蔡防息赵防子以姊嫁代君饮酒而以大金斗击防之然愚谓楚赵之事盗贼之事也次曰慎人谓功名大立天也为是故因不慎其人不可次曰遇合载客善吹籁见越王越王不善为野音而反善之人有大臭者亲戚兄弟妻妾知识无能与居自苦而居海上海上人有说其臭者昼夜随之而弗能去陈有恶人曰敦治雠糜陈侯甚恱之使之楚楚王怒兴师伐陈次曰必已载单豹好术离俗弃尘不食谷实不衣芮温【芮絮也】身处山林岩窟以全其生不尽其年而虎食之 此篇载伊尹生于空桑谓其母居伊水之上孕梦有神告之曰臼出水而东走母明日视臼水出告其邻东走十里而顾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空桑故命之曰空桑愚意空桑地名好事者因为之说耳此书第五纪云颛顼生自若水实处空桑则前乎伊尹之未生已有空桑之地矣何一书而自相背驰耶 此篇载郢人以两阪垣也呉起变之【教之用四】而见恶氐羗之民其虏也不忧系累而忧死不得焚凡言风俗之难变又载赵防子撃智伯防其头以为觞愚按正史云漆为饮器非酒具也此恐弗考又载舜自为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云云】不知何故
  慎大览载汤令伊尹往视夏恐其不信汤亲自射伊尹愚恐未必然又载赵防子攻翟一朝而两城下有忧色孔子贤之愚恐防子之诈术孔子未必为其所欺也次曰权勲以竖阳谷进子反以酒为小忠大忠之贼虞受晋赂而假道为小利大利之残又智伯欲伐中山铸大钟以遗之次曰下贤载周公齐桓子产魏文侯为证次曰报更载翳桑饿人之言曰臣宦于绛归而絶粮羞行乞而憎自取故至于此又载淳于髠为孟尝君说齐救薛云薛不量力为先王立清庙故善说者陈其势言其方岂用强力哉次曰顺说云顺风而呼声不加疾也际髙而望目不加明也所因便也次曰不广载北方有兽曰蹶防前而兎后趋则跲走则颠常为蛩蛩距虚取甘草蹶有患也蛩蛩距虚必负而走此以其所能托其所不能又载鲍叔管仲召忽三人谋独管仲谓小白无母国人怜之事未可知故使鲍叔傅小白次曰贵因云如秦者立而至有车也适越者坐而至有舟也秦越逺涂也竫立安坐而至者因其械也审天者察列星而知四时因也推厯者视月行而知晦朔因也次曰察今云有道之士以近知逺审堂下之隂而知日月之行隂阳之变见瓶水之冰而知天下之寒鱼鳖之藏也尝一肘肉而知一镬之味一鼎之调楚人有渉江者劒自舟坠水遽刻其舟从其刻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劒不行求劒若此不亦惑乎有过江上者见人方引婴儿欲投之江婴儿啼人问其故曰此其父善防其父善防其子岂遽善防哉此篇载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墨子为宋攻公输般服而不肯以兵知愚按此言孔子虽未详而其说可以训 齐王知顔色注知犹发也出报更篇又此书不茍论云文侯不说知于顔色愚谓此见于顔面之意左传喜可知也之证 车依辅辅亦依车【注车牙也辅颊也】
  先识览载夏将亡也太史令终古执图法奔商殷将亡也内史向挚载圗法亡周晋太史屠黍见晋乱以图法归周周威公问孰先亡曰晋先亡居二年晋果亡又问孰次之曰中山居二年中山果亡又问孰次之不对固问焉曰君次之威公惧求谏臣去苛令以告屠黍对曰其尚终君之身乎威公薨周分为子白圭之中山辞去之齐又辞曰之二国皆将亡次曰观世云登山者处已髙矣左右视尚巍巍然山在其上贤者之所与处有似于此身已贤矣行已髙矣左右视尚尽贤于已因载晏子礼越石父为客列子辞郑子阳之粟次曰知接载桓公问疾管仲言竖刁易牙开方不可用之详其文可诵次曰悔过秦缪公违蹇叔败殽之谏其文亦可诵次曰乐成载孔子用鲁子产治郑民皆始毁而终誉魏文侯匿谤书乐羊得成中山之功魏防王信史起邺令得成决鄣水之功故哅哅之中不可不味也次曰察防载子贡赎鲁人于诸侯而譲不取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鲁人不赎人矣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者矣愚谓此可与论语所记辞粟请益事参看又载女子争桑而呉楚连兵羊斟争羊而败宋之师郈氏介鸡而召季氏之乱次曰去宥载邻父有言邻之梧树不善者邻人伐之邻父因续以为薪其人不说曰邻者若此其险也齐人有清旦衣冠往鬻金之所攫之者吏防之问曰人皆在子攫人之金何故对曰殊不见人徒见金耳次曰正名谓齐者太公之所宅也桓公尝以此覇矣湣王知说士而不知其所谓士国残身危先识览载武王言纣辟逺其子爰近姑与息然则姑息二字也 此篇又载孝经曰髙而不危【之】和其民人然则孝经固古书也
  审分览谓人与骥俱走则人不胜骥居于车上而任骥则骥不胜人人主好治人臣之事是与骥俱走也次曰君守以静而无知为君道次曰任数以耳目心智为不足时次曰勿躬谓圣人之所不能所以能之也管仲人臣也不任己之能以尽五子之能况人主乎次曰知度言去想去意静虚以待愚按此虚无之说而近世张横浦诸人主之者也次曰慎势言吞舟之鱼陆处则不胜蝼蚁又载慎子之言曰一兎走百人逐之非一兎足为百人分也未定也积兎满市过者不顾非不欲兎也分已定矣故治在乎定分次曰不二谓听羣众议以治国国危愚按此近世国是说所由出也次曰报一谓一则治两则乱 此篇载顔回攫食事谓孔子望见与家语所载不同 选间【选间须臾也意与少选同】 二十官【自大挠以下皆作始之人】 象译狄鞮【东方曰覊南曰象西曰狄鞮北曰译皆传通其言也】 神农十七世有天下
  审应览谓人主言不欲先所执要矣次曰重言谓人主言不可不慎次曰精谕载齐桓公欲伐卫而卫姬先知晋防公欲袭周而苌先知与前篇所载管仲欲伐莒东郭先知同次曰离谓载郑之富人有溺者人得之富人请赎之其人求金甚多以告邓析析曰安之人必莫之买矣其人又患之以告邓析析曰安之此必无所更买矣析之反覆一事而两为之谋如此子产治郑邓析务难之与民之有狱者约大狱一衣小狱袴民之献衣袴而举讼者不可胜数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而可与不可日变郑国大乱民口讙哗子产患之于是杀邓析而戮之然则析盖世所谓教唆者之祖矣次曰滛辞载孔穿析公孙龙之辨唐鞅劝宋王不辨善恶皆罪之而宋君杀唐鞅举大木者前呼舆防【舆防歌声也】后亦应之此其于举大木者善矣岂无郑衞之音哉然不若其宜也夫国亦木之大者也次曰不屈载魏惠王欲传国惠子是欲惠子之为舜也是惠王欲为尧也尧舜之作他行称此今无其他而欲为尧舜次曰应言载魏敬谏魏王入秦及凡辨说之事次曰具备载宓子贱治单父请吏二人书而动掣其肘鲁君使其自为之三年而渔人不敢欺于闇行 此篇载海上之人有好蜻者每朝居海上蜻之至者百数而不止其父告之取而来明日之海上蜻无至者矣愚谓此即海鸥之说移用未必有其事也 呿而不唫【呿开唫闭】 烟视媚行【言新妇】
  离俗览载舜让石户之农又譲北人无择汤让卞随又让务光愚谓因庄子寓言尧让许由而世因増衍至此【又载齐平阿之余子亡载得矛不自快战而死令此将众必不北矣齐之賔毕聚梦有唾其面不自快索其形不得死之谓此当务则未也其心之不辱有以加乎】次曰髙义载子嚢石渚之死然愚以为义则未也次曰上德载墨者孟胜为楚之阳城君而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三人次曰用民载阖闾试其民于五湖地流血几不可止句践试其民于寑官民争入水火次曰逼威言桀纣之禁不可胜数言令烦也次曰为欲谓羣狗相与居投以炙鸡则争矣次曰贵信以齐桓不背曹刿之盟为证次曰举难以齐桓举寗戚为证 此篇载曺共公欲观重耳骈胁使而捕池鱼与左传不同然恐无此理当从左氏 禹时万国汤三千余国
  侍君览谓人之所以羣者以君道立也次曰长利谓利虽倍于今而不便于后弗为也次曰知分载次飞刺蛟禹济江黄龙负舟之事次曰召类宋司城子罕南家之墙犨于前而不直西家之潦径其宫而不止而弗徙也次曰逹鬰谓人皆说镜之明己也次曰行论谓人主不得以快志为事次曰骄恣载魏武侯矜谋事之当李悝谏之齐宣为太室春居谏之次曰观表载郈成子受右宰谷臣之璧谷臣死于寗喜之难使人迎其妻子隔宅而异之分禄而食之其子长而返其璧 此篇载列精子髙颡推之履注弊履也祛歩堂下注祛歩举衣而行也
  六论
  开春论以春始雷而蛰虫动为善说者之谕惠施说魏太子缓葬期封人子髙说叚乔缓城筑祈奚说范宣子释叔向皆善说者次曰察贤言魏文侯礼贤国治身逸宓子贱鸣琴不下堂巫马期以星出入巫马期问故宓子曰我任人子任力次曰期贤谓爚蝉者务明其火振其树人主有能明其德者天下之士归之若蝉之走明火也次曰审为载子华子谏韩昭厘愁身伤生以忧争地中山公子牟谓詹子曰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阙之下奈何詹子曰重生次曰爱类载公输般设攻宋之机墨子设守宋之备九攻之不入楚辍不攻宋次曰贵卒谓所为贵骥者为其一日千里也旬月取之与驽骀同荆王死贵人相与射呉起起伏尸挿矢而疾言曰羣臣乱王呉起死矣公子纠与小白争先入管仲射小白中钩鲍叔御小白僵管仲以为小白死矣鲍叔因疾驱先入鲍叔之智应射而令凡所载皆防于应变者然则贵卒之卒音猝此篇魏阙注巍巍髙大故曰魏阙 又载禹防河
  决江为彭蠡之障愚按于地理不合
  慎行论载费无极防太子建庆封与崔杼弑君而又杀崔杼之恶后皆族灭次曰无义载公孙鞅诈其友公子卭而擒之郑平欺其交应侯去秦而莫之与续经欺公孙与仕赵而人莫与同朝次曰疑似载黎邱丈人遇竒鬼似其子而至杀真子次曰壹行谓行人见大树必解衣悬冠倚劒而寝其下大树非人之情亲知交也而安之若此者信也陵上巨木人以为期易知故也而况士乎次曰求人载尧让天下于许由由曰鹪鹩巢林不过一枝防饮于河不过满腹归已君乎恶用天下此虽寓言然已卑矣不过匹夫知足耳次曰察传载舜称夔者一而足矣而世因谓夔一足宋丁氏穿井免人外汲如得一人之使而世因谓穿井得一人衞有读晋师三豕渡河子夏证其为己亥愚谓此则有合于察传之义 此篇载舜为御尧为左禹为右入于泽而问牧童入于水而问渔师奚故也其知之审也愚谓此即管仲知路不如老马之喻也 铭乎金石【注金钟鼎也石丰碑也】
  贵直论谓所以贵士为其直言也载能意于齐宣狐援于齐湣烛过于赵简子皆直言然亦麄厉矣次曰直谏载鲍叔奉杯为寿劝桓公无忘在莒管仲无忘在鲁寗戚无忘在车下此可言直諌若葆申谓楚文王罪当笞愚恐晓人不当如是也次曰知化载子胥谏夫差不从次曰过理载齐湣王亡国居衞带益三围次曰壅塞载亡国之主不可有言之事次曰原乱载骊姬之祸
  不茍论公孙枝请秦缪公见齐晋之使以非其事而擅请也罪之赵衰辞伐邺之赏曰赏其本乎赏其末乎赏其末则骑从者存赏其本则臣闻之郤子虎文公召子虎将赏之曰言之易行之难次曰賛能谓得十良马不若得一伯乐得十良劒不如得一欧冶鲍叔荐管仲而齐覇沈尹茎荐孙叔敖而楚覇次曰自知谓败莫大于不自知有得钟者欲负而走不可以椎毁之钟镗然有声恐人之夺已也遽揜其耳恶人闻之可也恶已自闻之悖矣次曰当赏民无道知天民以四时寒暑日月星辰之行知天四时寒暑日月星辰之行当则诸生有血气之类皆得其处而安其产人臣亦无道知主人臣以赏罚爵禄之所加知主主之赏罚爵禄之所加者宜则亲防逺近贤不肖皆尽其力而以为用次曰博志谓精而熟之鬼将告之寗越之学人休吾不敢休人卧吾不敢卧歩之速也而不过二里止也歩之迟也而百舎不止也次曰贵当载荆有善相者谓非能相人也能观人之友也齐人有好猎者不得兽则狗恶也欲得良马则家贫无以于是还疾耕疾耕则家富家富则有以求良狗狗良则数得兽矣
  似顺论事多似倒而顺如尹铎为晋阳简子曰徃夷而垒铎往増之卒以免难之赏赏尹铎次曰别类草有萃有藟独食之则杀人合而食之则益寿髙阳应将为室匠对曰未可也木尚生加涂其上必将桡以生为室今虽善后必败髙阳应曰縁子之言则室不败也木益枯则劲涂益干则轻以益劲任益轻则不败匠人无辞以对而为之室之始成也善其后果败骥骜绿耳背日而西走至乎夕则日在其前矣次曰有度言贤主有度而听故不过次曰分职夫马者伯乐相之造父御之贤主乘之一日千里无御相之劳而有其功则知所乘矣次曰处方章子为齐将攻荆六月而不战齐使周最趣之章子对曰杀之免之残其家王能得此于臣不可以战而战可以战而不战王不能得此于臣次曰慎小巨防容蚁而漂邑杀人突泄一熛而焚宫烧积人之情不蹙于山而蹙于垤
  士容论谓士之柔而坚虚而实者其状防然不儇次曰务大燕爵争善处于一屋之下突决栋焚而不知变为人臣而免于燕爵之智者寡矣次曰士农男女贸功以长生敬时爱日非老不休非疾不息次曰任地冬至后五旬七日菖始生菖者百草之先生者也于是始耕【菖蒲水草也冬至后五十七日始生则土故耕】次曰辨土谓地窃苖相窃草窃为三盗去三盗而后粟可多次曰审时谓禾麻菽麦各欲得时 此篇载唐尚敌年为史敌年者年相若之名也 肥者欲棘注棘羸瘠也诗云棘人栾栾 六尽耜所以成亩其愽八寸所以成甽注耜六尺其刃广八寸古者以耜耕广六尺为亩三尺为甽愚意耜者今之犂广六尺旋转以耕土其块彼此相向亦广六尺而成一疄此之为步而百歩为亩緫亩之四围緫名其愽八寸所以成甽者犂头之刃逐块随刃而起其长竟亩云起而空之处与刃同其阔此之谓甽注以三尺为甽恐于正文不合又云耨柄尺其耨六寸注耘器也愚按今浙西耘尚用苖间之器
  黄石公素书
  素书六篇曰原始曰正道曰求人之志曰本德宗道曰遵义曰安礼其说以道德仁义礼五者为一体虽于指要无所取而其间言语杂出多生于卑谦损节背理者寡特非圯上老人授子房手乱世之书耳张商英乃妄为训释取老子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之说以言之与本书五者一体之说正相反甚至为之后序谓晋乱有盗发子房塜于玉枕中获此书何其鄙欤幸此言出于商英识者固所不屑观尔
  陆贾新语
  新语十二篇汉太中大夫陆贾所撰一曰道基言天地既位而列圣制作之功次曰术事言帝王之功当思之于身舜弃黄金禹捐珠玉道取其至要三曰辅政言用贤四曰无为言舜周五曰辨惑言不茍合六曰慎微言谨内行七曰资质言质羙者在遇合八曰至德言善治者不尚刑九曰懐虑言立功当专一十曰本行言立行本仁义十一曰明试言君臣当谨言行十二曰思务言闻见当务执守此其大略也徃徃多合于理而又黜神仙之妄言墨子之非则亦有识之言矣然其文烦细不类陆贾豪杰士所言贾本以诗书革汉髙帝马上之习每陈前代行事帝輙称善恐不如此书组织以为文又第五篇云今上无明正圣主下无贞正诸侯鉏奸臣贼子之党考其上文虽为鲁定公而发岂所宜言于大汉方隆之日乎若贾本防谓天下可以马上得不可以马上治之意十二篇咸无焉则此书似非陆贾之本真也
  贾谊新书
  过秦上 论秦兴亡始末而归之仁义不施攻守之势异论正而语卓 过秦下 谓天下向秦冀得安其性命使秦并殷周之迹以制御其政犹未倾危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即海内欢然各自安其处使子婴有庸行之材而仅得中佐山东虽乱三秦之地可全愚谓秦以威并天下非天下向风子婴之世大势已去三秦无可全之理惟二世能反秦政天下或可未乱然千百年战争势至此极秦亦不容不亡秦之事非可以古帝王常道论也
  宗首 系治安防今或亲弟谋为东帝一叚文有略増处
  数宁 系治安防窃惟事势可为痛哭流涕太息至射猎之娯一叚而其文有増又痛哭作痛惜
  藩伤 系治安防分建一叚而文不同
  藩彊 系治安防彊者最先反一叚
  大都 系治安防尾大不掉一叚而先引楚灵王大城陈蔡叶与不羮四邑后遂作乱之事为证终之曰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等齐 言汉天子与诸侯无别天子列卿秩二千石诸侯列卿秩二千石则臣已同天子之御号太仆银印秩二千石诸侯之御号太仆银印二千石则御已齐天子亲云太后诸侯亲云太后天子妃曰后诸侯妃曰后宫门皆曰司马防入者皆为城旦殿门俱为殿门防入之罪俱弃市曰今曰陛下曰乘舆皆同可谓长太息者此也
  服疑 言天子之于其下也加五等已往则为臣例臣之于下也加五等以往则为仆仆亦臣礼也然称仆而不敢称臣者尊天子避嫌疑也是以髙下异则名号异则权力异则事势异则旗章异则符瑞异则礼宠异则秩禄异则冠履异则衣帯异则环佩异则车马异则妻妾异则泽厚异则宫室异则牀席异则器皿异则食饮异则祭祀异则死防异
  益壤 请割淮阳北邉二三列城与东郡以益梁梁足以捍齐赵淮阳足以禁呉楚则陛下无山东之忧
  权重 诸侯势足以专制力足以行逆虽令冠处女勿谓无敢势不足以専制力不足以行逆虽生夏育有仇雠之怨犹之无伤也
  五羙 系治安防分王子弟使天下咸知陛下之明之亷之仁之义而诵圣一叚
  制不定 系治安策髋髀之喻一叚先引黄帝诛同父母亲弟炎帝以定天下为证
  审防 引孔子谓不如多予邑及宓子宁使齐冦得麦母使不耕者得获为证
  阶级 系治安防体貌大臣一叚
  俗激 系治安防定经制一段
  时变 系治安防家贫子壮出赘一叚文稍増
  瑰玮 谓瑰政予民而民愈贫玮术夺民而民益富盖以抑末趋本为说
  孽产子 系治安策墙屋被文绣一叚而此尤详结云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铜布 系议铸钱禁之文亦结之曰可为长大息者此其一也
  壹通 谓建武开函谷临晋关为备山东诸侯岂若定地势
  属逺 谓逺徭之弊
  亲防危乱 系治安防言诸侯王二叚
  忧民 系蓄积防言三年耕余一年食
  解悬 系治安策天下之势方倒悬一叚结云可为流涕者此也
  匈奴 谓匈奴不过汉一大县建三表设五饵以此与单于争其民则下匈奴犹振槁也一表谕陛下之爱一表谕陛下之好一表爱人之状好人之技此谓三表锦綉车骑以坏其目一饵饮食醯醢以坏其口一饵妇人乐舞以坏其耳一饵堂宇囷蓄以坏其腹一饵佐酒戱弄以坏其心一饵凡以施之降者以诱其众来下此谓五饵三表已谕五饵既明南乡归汉犹水流下单于无臣之使无民之守逺期五嵗近期三年匈奴亡矣
  势卑 嵗致金缯是入贡职于蛮夷也势既卑辱祸且不息以臣为属国行臣之计休屠系颈以草膝行顿颡请归陛下之义臣归田庐不复洿末庭忠臣之志快矣
  淮难 恐接王淮南王子以白公胜报父仇为戒无蓄 系积贮防亦终之曰可为流涕者又是也铸钱 欲使天下公得顾租铸钱
  傅职 保傅皆言教太子而保傅之文则治安防之文也
  连证 说主从谏以纣死左右弗助为戒以陶朱公决梁疑狱上璧异价厚者价贵为劝
  辅佐 有上执政中执政下执政之分
  礼 首载周文王使太公望傅太子发嗜鲍鱼而公弗与曰礼鲍鱼不登于爼又曲礼道德仁义非礼不成至防敬撙节退让以明礼一章在焉又训释诗一五豝于嗟乎驺虞驺者天子之囿也虞者囿之司兽者也天子佐舆十乘以明贵也贰牲而食以优饱也虞人翼五豝以待一发所以复中也人臣于是所尊敬不敢以节待敬之至也甚尊其主敬慎其所掌职而志厚尽矣故其叹之也长曰于嗟乎古之善为臣者亦若此而已
  容经 志有四兴容有四志言有四术朝廷祭祀军旅防纪四者也 端股整足体不揺肘曰经立因以声曰共立因以罄折曰肃立因以垂佩曰早立【言立容】胻不差而足不跌视平衡曰经坐防俯视尊者之膝曰共坐仰首视不坐寻常之内曰肃坐废首低肘曰早坐【言坐容】 行以微磬之容臂不揺掉肩不下上身似不则从之而任【言行容】 趋以防磬之容飘然翼然肩状若不足如射箭【言趋容】 旋以防磬之容其始动也穆如惊倐其固复也旄如濯丝【跘旋之容跘蒲官切】 跪以防磬之容揄右而下进左而起手有抑各尊其纪【言跪容】 拜以磬折之容吉事尚左防事尚右随前以举项衡以下寜逺无迟背项之状如屋之【言拜容】拜而未起【言伏容】
  佩玉 上有双珩下有双璜冲耳捍珠以细其间琚瑀以顇之 盖圜以象天二十八撩以象列星轸方以象地三十辐以象月
  春秋 楚惠王食寒菹得蛭而吞之邹穆公食鳬鴈必以粃寕二石粟以易一石粃晋文公见大蛇横道不忍攻之三日梦天诛蛇视之蛇鱼烂矣胡亥为公子飨群臣视其履状善者因行残败及即位皆知天下之弃也
  先醒 懐王问贾君曰人谓知道者先生何也对曰为先醒也世主未学忳忳然犹醉也学问不倦昭然先寤故曰先醒故世主有先醒者有后醒者有不醒者
  耳痹 载子胥呉越事
  谕诫 文王昼卧梦人登城而呼已曰我东北陬之槁骨也速以王礼葬我文王曰诺召吏视之信有之文王曰速以人君礼葬之吏曰此无主矣请以五大夫文王曰吾梦中已许之矣奈何其倍民也士民闻之曰我君不以梦之故不背槁骨况生人乎
  退让 梁大夫宋就为边县令与楚邻界梁楚之边亭皆种梁数灌羙楚希灌恶亭恶梁亭之贤已夜窃梁亭之有死焦者梁亭请其尉亦欲窃徃敖搔楚亭之宋就教令人徃为楚亭夜善灌楚亭旦而徃已灌矣日以羙察之乃梁亭也楚王闻之乃谢重币以交于梁梁楚之驩由宋就始
  劝学 以南荣千里重茧以问老耼为证
  道术 谓其本谓之虚其末谓之术
  六术 谓道德性神明命六者德之理也他事亦皆以六为度六亲始于父父有二父之昆弟以至从父兄弟从祖兄弟曽祖兄弟曽祖兄弟又有子为族兄弟凡六故六为制而止矣愚按此说则六亲者诸父也诸父兄弟也从父兄弟也从祖兄弟也曽祖兄弟也族兄弟也
  大政 脩政 叙黄帝至成王之言皆诸子之说礼容语 载鲁晋礼容之事多左传所载者
  胎教 言教子
  立后义 言立子
  右贾谊新书十卷淳熈辛丑嵗湖南漕使程公以家藏本刋于长沙所论汉事皆于治安防及论积贮谏禁铸钱者殆平日杂著所见而他日緫之以告君欤三表五饵之说详见此书谓可坐威匈奴至今疑其大言然不过欲诱致降者使其众渐空非谓必以兵胜以谊竒才得为典属国以试之匈奴虽无可防之理势湏渐弱未可以大言而少之若其分王诸侯施行汉事后多卒如其说真洞识天下之势者也然要其本说以道为虚以术为用则无得于孔子之学盖不过以智略之资战国之习欲措置汉天下尔 文王葬槁骨之言世多以为凿灵沼得之此以为梦意古有此说而传者不同未必有其实若于事情则此事为近之
  新序
  新序十卷汉刘向之所集本朝曽巩之所校者也周秦至汉君臣言行茍足为世教者类在焉其前五卷皆曰杂事警戒居多惟江乙谓昭奚恤为狐假虎威此乃小臣离间之言恐不当録使昭奚恤非其人而楚用之并楚君亦且与之俱轻矣北方岂其以君之故而畏之哉乐毅挟四国之兵屠齐七十余城掠重器货寳而去之此盗也纵惠王不信防而易将毅亦必无以胜二城必死之守世乃以毅与管仲同称何哉次六曰刺奢自桀纣以来戒之详矣惟孟献子夸得顔回兹无虚二生为富则未必然盖顔子未尝仕于大夫之家也次七次八曰节士曹子臧致国于杀夺之成公亦异于太伯伯夷之譲矣季札乃慕而效之寜防其宗国若鲁公子肸不义宣公之杀夺而终身不食其食此为能审所处尔晋太子避蛇祥而伏劒石奢以不私其父而刎颈李离多杀不辜而自戕介之推怨怼而就焚申徒狄嫉世而沉河果其轻生如此此皆死非其所不可言节齐太史死于职此真足言守节之士屈平不忍宗国之将亡而自殒其志为可悲而饿者不食嗟来之食袁族自欲呕出其盗之食书之亦可厉天下后世之无耻者矣程婴既立赵后自杀以下报杵臼刘向以为过然使果有此事而事定婴不死是绐杵臼使之先死也于义亦合有所处次八曰义勇晏子独免崔杼之盟王子闾不受白公之立最为得义如演軰死非其所当死矣次九次十曰善谋战国谋臣皆茍焉一时耳至汉张良始多善谋然封信越以分地所能助帝防楚者此谋而杀信越者亦此谋召四皓以辅太子所能防惠帝者此谋而杀戚夫人者亦此谋以偶语沙上者为谋反所能封雍齿安一时者此谋而啓帝疑心叛者九起致帝卒毙于行者亦此谋大抵机动于此功成于彼成其一必不能保其二未尝明白一言以义理而折之俾相安无后患焉殆亦权谋耳亦未得为尽善也
  偏【一卷赵臣推车】陇种【陇种而退第三卷】二子乘舟诗 黍离【以为寿闵其兄而作皆第七卷】
  说苑
  说苑者刘向之所校雠去其复重与凡己见新序者而定为二十卷名说苑然自今观之其间烦重与新序混淆者尚亦多有且亦多傅防如唐虞三代孔门问荅其词防议论殊非圣贤气象楚荘王贤君而谓其筑台杀谏者七十二人秦皇严诽谤之诛而反谓其能受茅焦鲍白令与侯生三人之极谏凡欲言其臣之节必先甚其君之恶形容文致殆非人情曽晳大贤谓其因耘而击其子防死子路髙弟谓其欲释古学揆之事理皆未必然又桑谷之祥既以为太戊又以为武丁于书则武丁乃鼎雉之事耳龙蛇之章既以为介之推又以为舟之侨于传则侨乃戮于城濮之役耳鸿鹄六翮之喻新序以为因桑告晋平公说苑以为古乘告赵简子不屑扶君之事新序以为虎防事赵简子说苑以为隋防事晋文侯君不能致士之说新序以为大夫对卫相说苑以为田饶对齐相宗卫解衣就鼎以谏佛肸之说新序以为田单说苑以为田基是二书定于一人而自为异同若严则音聋之讼一以为公叔文子告楚说苑以为晏子告齐是一书重出而亦自异同刘向自以为去其复重而尚若是何哉方南丰编集时官书仅有五卷后于士大夫间得十五卷以足之则后世之残防错误非必皆刘向本文耳然其指归皆出于劝善惩恶冀扶世教虽不尽纯而最多精语过于诸子之杂书横议逺矣君子亦不可以不观也而南丰乃讥其徇物者多自为者少
  一枝梅【越使送梁王子】半弃酒【管仲十卷】免相【谓旧相也见十一卷】蟨与蛩蛩巨虚二者相假相爱 龙化为鱼被射天帝不罪射者【九卷】枭不更鸣东徙亦恶子之声【十五卷】御呼骖亦呼【同忧也十一卷】承明【承明堂之后】率礼不越【今诗礼作履】太公望老妇之弃夫【八卷】长年【尊上之称第四卷】孔子誉赵襄子管仲哭鲍叔【此二事嵗月先后皆合考】三归之台【管仲以避得民而作】祠田之祝【礼少求多淳于髠云】
  春秋繁露
  楚庄王 楚庄王杀陈夏徴舒不予专讨也灵王杀齐庆封而直称楚子何也曰齐桓不予专地而封晋文不予致王而朝楚庄弗予専杀而讨此楚灵所以称子而讨也愚谓诸侯专杀直书而罪自见子者楚之爵非称子以讨其罪也凡例之陋说耳 此篇又载春秋分十二世为三等哀定昭三世君子之所见也襄成宣文四世君子之所闻也僖闵庄桓隠五世君子之所传闻 又援诗率由仇匹今诗作羣匹
  竹林 谓邲之战楚庄舍郑羙矣而晋欲撃之故晋变为夷狄楚变为君子 谓司马子反为其君使废君命与宋平是内专政而外擅名 谓鞍之战齐顷公被获自是恐惧不聼声乐不食酒肉内爱百姓外敬诸侯终其身安寜是福生于忧 谓郑伐许伐防叛盟故夷狄之
  玉杯 谓讥文公以防娶公乃四十一月方娶纳币之月在防之分也 谓赵盾杀君四年而后别牍复见在不讨贼而已犹子不尝药加之弑父
  玉英 谓为善不法不可取亦不可弃如公子目夷之类
  精华 谓小夷言伐而不得言战大夷言战而不得言获中国言获而不得言执 谓大旱者阳防隂也拜请之而已大水者隂防阳也故鸣鼓攻之 谓齐桓五年不能致一诸侯柯之盟见大信一年而近国之君毕至鄄幽之防是也后二十年尚未能大合诸侯救卫邢见存亡继絶之义明年而逺国之君毕至贯泽阳谷之防是也其后矜功而不修德楚人防而不忧江黄伐陈而不救不救陈而责陈不离不安郑而必之以兵自是日衰九国叛矣 谓晋僖以乱即位亲任季子而二十年安宁
  王道 歴言五帝三王之治桀纣之暴以及周衰而举春秋灾异为言 又歴举春秋君臣行事而緫以观乎二字条举而防之凡连用二十三观乎字此篇粗有文法
  防国 言春秋失国之君三十一亡国之君五十二主天地之间根本微者不可遭大风疾雨
  服制象 劒在左青龙之象刀在右白虎之象軷在前赤鸟之象冠在首后武之象
  考功名 圣人之为天下兴利也其犹春气之生草也各因其生之小大其为天下除害也若川渎泻之于海也各随其势之倾侧
  官制象天 天之大经三起而成三日而成规三旬而成月三月而成时三时而成功寒暑与和三而成物日月与星三而成光天地与人三而成德 人之身有四肢毎肢有三节十二节相持而形体立矣天有四时每时有三月十二月相受而嵗数终矣官有四选每选有三人十二臣相参而事治行矣四选者公卿大夫士
  调均 凡衣裳为盖形暖身也然而染五采饰文章者非以为有益于飬肌肤血气也将以贵贵尊贤而明别上下之伦为治也
  爵国 谓天子千里公侯百伯七十子男五十附庸字者三十名者二十氏者十五里 万人曰英千人曰俊百人曰杰十人曰豪
  仁义法 以仁安人以义正我仁之为言人也义之为言我也我无之而求诸人我有之而非之人人所不能受也 目弗视不见心弗虑不得虽有天下之至味弗嚼弗知其防也虽有圣人之至道弗论弗知其义也
  身之飬莫重于义体莫贵于心飬莫重于义有义者虽贫能自乐无义者虽富其能自存忘义而狥利以贱其身而祸其家此非其自为计不忠也知之不能明也今握枣与错金示婴儿婴儿必取枣而不取金也握一斤金与千万之珠以示野人野人必取金而不取珠也故物之于人小者易知也其于大者难知也今利之于人小而义之于人大无恠民之皆趋利而不趋义也固其所闇也
  对胶西王越大夫不得为仁 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诈其人而胜之虽有功君子弗为
  实性 谓性已善不防于无教性有善姿惟待渐于教训而后能为善圣人言善人吾不得见使民性皆善何为不见也
  深察名号 隂之行不得于春夏而月之常厌于日光乍伤乍全天之禁隂如此
  五行 地出云为雨气为风地不敢有其功一归于天为人者天 云天亦人之曽祖父也
  五行 为木五行之始水五行之终以相生而言阳尊隂卑 谓天之大数毕于十旬阳气以正月始出于地至其功必成也积于十月人亦十月而生
  王道通三 谓古之造文者三画而连其中谓之王三画者天地人而连其中者通其道
  天容 谓圣人祖天而行
  天辨在人 谓隂阳之防遇于南方以中夏遇于北方以中冬者金木水火各奉所主以从隂阳相与一力而并功故少阳因木而起助春之生也太阳因火而起助夏之养也少隂因金而起助秋之成也太隂因水而起助冬之藏也
  隂阳位 阳以南方为位北方为休隂以北方为位南方为休
  隂阳终始 北方者天之所终始也
  隂阳义阳者天之德隂者天之刑
  隂阳出入上下 春出阳而入隂秋出隂而入阳夏右阳而左隂冬右隂而左阳
  天道无二 一而不二者天之行也
  暖燠 天之道出阳为暖以生之出隂为清以成之基义 谓凡物必有合
  四时之副 谓暖暑清寒异气而同功
  人副天数 谓天德施地德生人德义
  同类相勤 平地注水去燥就湿均薪施火去湿就燥五行相胜 五行相生 五行逆顺 水治五行并言随时施政
  治乱五行 言相干则灾
  五行变救 云木氷春多雨之类皆以人事救之五行五事 言证应
  郊语 言事天子之义有缺文
  郊义 言王者嵗一祭天必于正月上辛
  郊祭 言防不废郊祭
  四祭 四时祭先祖父母此篇云已受命而王必先祭天乃行王事文王之伐崇是也诗曰济济辟王左右奉璋此文王之郊也周王于迈六师及之此文王之伐崇也
  郊祀 言文王受命伐崇又证以文王受命有此武功顺命 言天子之义畏天之说
  郊事对 载汉遣廷尉汤问仲舒郊事问荅
  执贽 谓鴈有行列之治羔有角而不任类仁杀之不谛类死义者跪乳类知礼者羊之言犹祥王有似乎君子
  山川颂 山则巃嵸□□嵬防巍久不崩防似仁人志士水则源泉混混沄沄昼夜不竭或养万里而必至
  求雨 四时各以其日与其方随其色为土龙阖南门置水其外而开北门 又止雨反北
  祭义 五谷天所以赐人受赐而荐之宗庙
  循天之道 天有两和谓中春中秋
  天地之行 言服食当顺时
  威德所生 春者天之和夏者天之德秋者天之平冬者天之威为政不可不察
  如天之为 隂阳之气在上天亦在人在天者未尝滞郁在人亦冝行而无留若四时之条条者也
  天地隂阳 谓天地隂阳木火土金水与人而十人超然万物之上最为天下贵
  天道施 圣人见端而知本得一而应万
  董仲舒传说春秋事得失闻举玉杯繁露清明竹林之属数十篇十余万言顔师古注皆其所著书名本朝崇文緫目繁露七十卷八十二篇与隋唐志卷目同目谓其义引宏博非出近世然緫以繁露为名又即用玉杯竹林题篇已疑后人附着矣及中兴舘阁书目止存十卷三十七篇新安程大昌读太平寰宇记及杜佑通典见所引繁露语言今书皆无之因知今书之非本真又读太平御览古繁露语特多御览太平兴国间编葺此时繁露尚存今遂逸不传合此三说观之是隋唐国初繁露已未必皆董仲舒之旧中兴后繁露又非隋唐国初之繁露矣近世胡尚书榘为萍乡宰日刋之县斋仅此三十七篇而已其后得攻媿楼参政校定本十七卷八十二篇之旧复全其兄胡槻旣刋之江东漕司其后岳尚书珂复刋之嘉禾郡斋世遂以为定本攻媿谓为仲舒所着无疑而取楚庄篇第一谓为潘氏本有之至于调均一篇萍乡本列置第二十五及攻媿再定本乃不及此篇则不知何说也又程氏谓通典载劒在左青龙象刀在右白虎象軷在前朱雀象冠在首武象谓此数语今书所无而今书服制象篇此语实具存程氏以为无之不知又何也愚按今书惟对胶西王越大夫之问辞约义精而具在本传余多烦猥甚至于理不驯者有之如云宋襄公由其道而败春秋责之襄公岂由其道者耶如云周无道而秦伐之以与殷周之伐并言秦果伐无道者耶如云志如死灰以不问问以不对对恐非儒者之言如以王正月之王为文王恐春秋无此意如谓黄帝之先谥四帝之后恐隆古未有谥如谓舜主天法商禹主地法夏汤主天法质文王主地法文于理皆未见其有当如谓楚庄王以天不见灾而祷之于山川不见灾而惧可矣祷于山川以求天灾岂人情乎若其谓性有善姿而未能为善惟待教训而后能为善谓性已善防于无教孔子言善人吾不得而见之而孟子言人性皆善过矣是又未明乎本然之性也汉世之儒惟仲舒仁义三防炳炳万世曽谓仲舒之繁露而有是乎欧阳公读繁露不言其非真而讥其不能髙其论以明圣人之道且有惜哉惜哉之叹夫仲舒纯儒欧公文人此又学者所宜审也









  黄氏日抄卷五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十七    宋 黄震 撰读诸子【三】
  论衡
  王充尝师班彪博学有独见旣仕不偶退而作论衡二十余万言蔡邕王朗尝得其书皆秘之以爲己助盖充亦杰然以文学称者惜其初心发于怨愤持论至于过激失理之平正与自名论衡之意相背耳如谓穷逹皆出于命逹者未必贤穷者未必不肖可矣乃推而衍之至以治和非尧舜之功败亡非桀纣之罪亦归之时命焉可乎甚至讥孔孟而尊老子抑殷周而夸大汉谓龙无灵谓雷无威谓天地无生育之恩而譬之人身之生虮虱欲以尽废天地百神之祀虽人生之父母骨肉亦以人死无知不能爲鬼而忽蔑之凡皆发于一念之怨愤故不自知其轻重夫平如此至其随事各主一说彼此自相背驰如以十五说主土龙必能致雨矣他日又曰仲舒言土龙难晓如以千余言力辨虎狼食人非部吏之过矣他日又曰虎狼之来应政失也凡皆以不平之念尽欲更时俗之说而时俗之说之通行者终不可废矫枉过正亦不自觉其衡决至此也惟其辨讹正谬有禆后学见闻者则取节以列下方
  辨三代姓○世称禹以含薏苡而生故夏姓姒卨以含燕子而生故啇姓子稷以母履迹而生故姓姬薏苡草也燕子鸟也大人迹土也皆非气安能生且帝王之妃何爲适草野何爲浴于水或禹卨后稷之母适欲懐妊偶吞薏苡燕子履大人迹世好竒恠因以爲姓【三卷】辨胥涛○浙江山隂江上虞江皆有涛盖水发海中漾驰而已入江浅狭水激沸起故腾爲涛犹广陵曲江有涛文人赋之称大江浩洋曲江有涛亦以隘狭也溪之深者安洋浅者激扬爲濑夫涛瀬一也谓子胥爲涛谁居溪谷爲瀬乎按涛入三江江岸沸踊中央无声必以子胥爲涛子胥之身聚岸漼也涛之起也随月盛衰如子胥爲涛子胥之怒以月爲节也三江时风扬疾之波亦溺杀人子胥之神复爲风也始皇渡湘遭风问湘祠尧女舜妻怒斩其树夫谓子胥之神爲涛犹谓二女之神爲风耳
  辨齐桓公○桓公妻姑姊妹七人此因如夫人者六人而误耳又谓其负妇人以朝诸侯或妇人立于后耳桓公千歳一出之主也葵丘稍骄畔者九国况于禽兽之行无礼而可留诸侯哉
  辨星退舍○宋景公一坐有三善言星徙三舍如有十善言星徙十舍乎善言延寿二十一歳尧舜获寿千歳乎太卜欺齐景公以能动地晏子谓钩星在房心之间地自当动子韦之言星徙犹太卜之言地动宋无晏子之智臣故子韦售其欺耳【四巻】
  辨射日○射不过百歩日之行天去人以万里数尧上射之安能得日日火也虽中安能灭之世称桀纣之恶射天殴地高宗之德政消桑谷今尧不能以德灭十日而必射之是德不若高宗恶与桀纣同也
  辨武王瞠怒风止○武王诛纣是乎天当安静以祐之如诛纣非乎而天风者怒也武王瞠目重天怒也风何止或时风偶自止耳
  辨鲁襄与韩战○麾戈日返三舍一麾安能返日日一日行一度退三度是日却三日也或战时日正卯战迷谓之暮转而转左曲道日若却耳
  辨燕丹○燕丹誓天使日再中乃得脱秦何汤困夏台文王拘囚羑里孔子厄陈蔡天不能祐
  辨杞梁妻哭而城崩○邹衍仰叹而霜陨师旷鼓琴而晋旱皆适然耳师旷初学时非直一再奏风雨当至久矣
  辨天雨谷○谷生草野成熟委地疾风暴起与之俱飞风衰谷集谓之雨谷天施地生凡有叶实可食者皆地所生非天所爲也
  辨梁山崩壅河○伯宗以辇者之言令景公缟哭乃流实则山初崩土积水未盛三日之后水盛土散竟流东去耳【五卷】
  辨黄帝葬衣冠○衣不离形如仙去衣冠不宜遗黄帝实仙不死而升天臣子乃葬不死者之衣冠与实死者无异非臣子实事之必别生于死之意也【七卷】
  辨称孔子干七十国○增之也至不能十国【八卷】
  辨太公杀隠士○狂谲华士云尧不诛许由唐民不皆樔处武王不诛伯夷周民不皆隠饿愚谓太公安有杀隠士之理太公始亦隠士耳谓其杀隠士必欲人皆致命于国者韩非等妄言以售私说耳此不待辨【十卷】
  辨谓脯【扇凉】蓂荚【数日】屈轶【指佞】觟【触罪】仓光【水兽覆舟】皆妄
  附杂録
  孟子以眸子观人正否眸子禀于天不同与性善之说自异
  微子曰我旧云孩子王子不出谓识纣恶于孩子之时按今本作刻子
  礼曰刻尊爲雷之形一出一入一屈一伸爲相校轸则鸣盛夏太阳用事隂气乘之隂阳交争则相校轸如以十水灌冶铸之火气激烈若雷之音矣【六卷】
  宋有御马者不进刭而弃之沟又驾一马又不进又刭而弃之沟若是者三以此威马至矣然非王良法也【十卷】
  禹铸鼎象物使不逢不若盖使人识而避之耳论衡辨其不能辟除神奸非也
  树檀以五月生叶后于春荣之木其材强劲车以爲轴不崇朝輙成贾者菜果之物也
  阳温隂寒歴月乃至灾变之气一朝成恠
  天旦风巢居之防动旦雨穴处之物扰夜及半而鹤唳晨将旦而鸡鸣物应夫气之验也
  雨自有时非雩祭可得也慈父之于子孝子之于亲知病之必不可治终不肯安坐待絶犹卜筮求祷召医和药者恻痛殷勤冀有验也雩祭者之用心慈父孝子之心也【十五卷】
  鳖三足曰能三足曰贲【十七卷】
  子云作太法言张伯松不肯一观【十八卷】又蜀富人赍钱千愿载于书子云不听【十九卷】
  袭旧六爲七【十九卷】
  忽其父而称异人之翁
  天晏肠者星辰晓烂人性竒者掌文藻炳○又曰察掌理者左右不观左文明也
  鬼神隂阳之名也隂气逆物而归故谓之鬼阳气导物而生故谓之神神伸也伸复无已终而复始人未生在元气之中旣死复归元气
  尹齐死怨家欲烧其尸亡去归葬或时吏知怨家之谋窃举持亡愚按汉注谓鬼有知而亡去毎疑棺尸无亡去之理今论衡之说近之矣【二十一卷】
  甲乙日病者生死之期常在庚辛
  世间所谓妖祥所谓鬼神者皆太阳之气爲之也夫人之所以生者隂阳气也隂气主爲骨肉阳气主爲精神人之生也隂阳气具故骨肉坚精神强骨肉精神合错相持故能常见而不灭亡太阳之气孤而无隂故徒能爲象不能爲形无骨肉有精神故一见恍惚輙复灭亡也【二十二卷】
  夫毒太阳之热气也鸩蛇冶葛巴豆皆生南方热气所钟也太阳火气常爲毒也五行二曰火五事二曰言言与火直故南越之人祝禁輙效口舌爲毒也
  谓讳西益宅者尊长在西尊无二上故不可益讳刑徒不上丘墓者爲媿见祖父皆义理之讳非防恶之忌
  世讳作豆酱恶闻雷不欲积家逾至春也【二十三卷】汉俗觧除之祭先爲设膳食已驱以刃杖
  衰世好信鬼愚人好求福
  汉俗觧土爲土偶像鬼令巫祝之
  防书谓孔子预知秦皇上我之堂按始皇实不至鲁詹何知牛介葛卢知牛杨翁仲知马皆古射事之类也
  谓三易皆六十四卦文王周公因彖十八章防六爻非演爲六十四也
  谓六典不与今礼相应按今礼经不见六典
  谓论语之篇但八寸尺不二尺四寸者懐持便也汉自武帝得之孔壁皆名之曰传至孔安国以教晋人扶卿始曰论语
  弹雀则失鷃射鹊则失鴈方员画不俱成左右视不并见
  玉屑满箧不成爲寳【二十八卷】
  墨家薄葬右鬼厚其精而薄其尸自相乖反
  左传出孔壁国语左氏之外传
  公孙龙邹衍书虗夸与管商书相反而太史兼纪三代世表言帝王皆黄帝子孙而殷周不纪谓鸟大人之精气亦兼纪
  孔子失马于野野人闭不与子贡妙称而怒马圄谐说而喜晓俗而以鸿文犹和神仙之药以治齀欬制貂狐之裘以取薪菜也故断决知辜不必臯陶调和葵韭不俟狄牙闾巷之乐不俟韶武里母之祀不待大牢牛刀割鸡舒防采葵鈇钺裁箸盆盎酌巵大小失宜善之者希【见三十卷终】
  儿生啼声鸿朗高畅者寿
  人寿以百岁爲止人形以一丈爲止故名男子爲丈夫尊公妪爲丈人【一卷】
  歴阳之沉长平之坑同命俱死者国命胜人命
  水潦降不献鱼鳖以虫蛇新化鱼鳖
  物多变人独不变者禀得正也形不可变则寿不可増牛寿半马马寿半人
  阳燧取火五月丙午日中链五石铸器磨砺生光仰以向日则火来至今以刀劔之钩月摩拭向日亦得火
  伊尹母梦谓臼出水疾东走旦如其言顾其鄕皆水矣【一卷】
  古公曰我世当有兴者其在昌乎太伯知而避之文王受命已在生时书称天乃大命文王者与天合同若天使之
  周人世硕作养书谓人性有善有恶在所养焉董仲舒因孟荀言性不同作情性之说谓性生于阳情生于隂曰性善者见其阳谓恶者见其隂刘子政反之以性在身爲隂以情形于外爲阳【三卷】
  五月之时书十一分夜五分六月昼十分夜六分从六月至十一月减一分歳日行天十六道
  日月行迟天行疾故日月实东行而反西旋若蚁行硙上
  天不动气不施气不施物不生日月星辰之行皆施气【十一卷】
  顿牟掇芥礠石引针
  汉制立春东耕立土象人男女各二
  射布名侯示射无道诸侯也
  凡虫爲风之字取气于风故八日而化
  神农藏种方煑马屎以汁渍种令禾不防
  虞舜重瞳王莾亦重瞳【又】晋文骈胁张仪亦骈胁少正卯在鲁与孔子并孔门三盈三虗【十六卷】
  神荒忽无形出入无门故谓之神今作形像与礼相违失神之实○歆者内气也
  汉祭灵星卽古雩祭春求雨秋求实一歳再祀汉春雩之礼废秋雩之礼存又或讹爲祭明星又曰歳星实龙星也龙星三月见则雩祈谷雨龙星八月将入则秋雩祈谷实愚谓论衡释灵星之名似矣实则古之雩祭止因龙见而雩此祭之候也未必祭其星也牒【截竹爲筒破以爲牒加笔墨乃成文字】牍【防木爲椠防之爲板加刮乃成奏牍○并见十二卷】庵【十三卷云桃李梅杏庵丘蔽野以此见庵之爲义止取掩故耳】布施【越境而布施矣○见二十七卷】孟年【建初孟年】瓦屋【桀之瓦屋并见二十九卷】
  申鉴
  申鉴五篇东汉荀悦书也自言道本仁义备在典籍前鉴旣明后复申之谓之申鉴然大抵辞繁理寡体亦不一政体第一时事第二多举凡目颇用汲冢周书之体俗嫌第三杂言第四第五多用或问颇效雄法言之体其言之合于理者如曰人主有公赋无私求有公用无私费有公役无私使有公赐无私惠有公怒无私怨如曰求己之所有余夺下之所不足舍己之所易责人之所难怨之本也如孺子之驱鸡也而见御民之术迫则飞踈则放志志安则循路而入门或问卜筮曰吉而济防而救之谓益吉而恃防而怠之谓损或问避疾厄曰可避非身可逃非神孺子掩目巨夫之掖而曰逃可乎或问神仙之术曰终始运也短长数也运数非人力之爲也体宜调而矫之神宜平而抑之必有失和者矣又谓人臣之义不曰吾君能矣不我须也言无补也而不尽忠不曰吾君不能矣不我识也言无益也而不尽忠进忠有三术先其未然发而止之谓之救行而责之谓之戒凡其言之合于理者如此如曰善治民者治其性故跖可使与伯夷同功则喜于立论之过论性情者屡章而当于理者殊少文亦颇卑弱与其所着汉纪颇不类未知果悦之真否此本淳熈九年尤袤刻江西漕司
  乾坤凿度
  凿度不知谁所作矫黄帝而爲之言云庖牺氏之古文黄帝演古籕文而苍颉修爲上下篇上篇干凿度凿开也度路也圣人凿开天路显彰化源也其说谓有太易而有太初而有太始而有太素乃及古帝者之代兴乃及乾坤巽艮之四门乃及坎离震兊之四正至若配身取象取物制度等说支离矣下篇坤凿度也谓太古变干之后次凿坤度谓坤元十性谓坤有八色曰荡配曰凌配支离益甚矣乾坤凿度之言大率词澁而理寡又有周易干凿度周易坤凿度二篇又皆矫孔子而爲之言窃取系辞余自太极两仪八卦而生六十四卦而至爻象复归太易太初太始太素之説谓太易未见气也太初气之始也太始形之始也太素质之始也较之乾坤凿度文颇明直是出一人之手而僞爲古今华质之不同以互相发明者欤然以日之十干辰之十二支星之二十八宿指爲大衍之数五十于易未必合而以易之三百六十析当朞之日是京房卦气之法此书正爲此作而前冒大易爲重耳若其谓入戊午部二十九年伐崇侯作灵台改正朔布王号天下受箓应河图又谓消息卦纯者爲帝不纯者爲王恐皆非君子之言而谓帝乙以生日爲名亦非殷以卽位之年太岁爲号考厯者已得之矣
  易纬稽览图
  纬虽非正书然出汉世此书言至今大唐上元二年乙亥卦起中孚不知何人作也书有推天元甲子之术推易天地人之元术皆堕小数不足留情其曰癸巳元年一百九十万八千八百五十三歳乃加太初元年殆诬诞耳惟其谓六日八十分之七注云一卦七分此爲京房卦法则明至毎候言灾异之应恐亦未必然
  易通卦验
  卦验有于七经于河洛之目于理无所考而亦矫孔子爲之辞首云太皇之先与耀合元精五帝期以序七神此不过爲无所考以相欺大率爲卦气发然僻书耳
  周易参同契
  参同契者本汉世上虞人魏伯阳所造其说出于神仙传不足慿爲之注释者五代末彭晓则此书必出于五代之前也参杂也同通也契合也此方士炼丹之书谓与诸丹经理通而义合也然必冒周易爲称者炼丹取子午时爲火候是爲坎离因用乾坤坎离四正卦于橐籥之外其次言屯蒙六十卦以见一日用功之早晚又次言纳甲六卦以见一月用功之进退又次言十二辟卦以分纳甲六卦而两之要皆附防周易以张大粉饰之其实炼丹无符于易易本无预于炼丹而今世言火候者因以三百八十四爻爲一周天以一爻直一日而爻多日少终不相合其妄可知近世蔡季通学博而不免于杂尝留意此书而晦翁与之防因爲挍正其书颇行然求其义则终无之呜呼炼丹之说盛于唐而唐世人主若士大夫凡惑然者无不速其死此书又可尚乎道书魏伯阳传言伯阳将三弟子一白犬入山作金丹丹成与犬犬死伯阳自服自死弟子继服又死二弟子不服而出山爲伯阳求棺敛至则伯阳已活矣其鄙如此且或有之人生奈何以一死试丹而伯阳之再活者今安在寿几何耶
  古三坟书
  孔安国作书序明言孔子去三坟而断自唐虞二典爲书今信安毛渐正仲乃称元丰七年奉使京西得古三坟书于唐州比阳道民间爲僞固不待辨而知特其所以爲僞有不容不辨者夫三坟虽不可复知槩以今之二典则载事之书后世所谓史册之类也今其书乃以山坟爲第一而指爲天皇伏羲氏连山之易以气坟次之而指爲人皇神农氏归藏之易以形坟又次之而指爲地皇轩辕氏坤干之易愚按伏羲画八卦歴文王孔子而成今之易三才之道备焉此外无余蕴周礼六典晚出于王莾刘歆始有连山归藏周易三者之名意谓夏商之世各自有易于义无稽而好异者喜言之自谓博古已成空谈况于窃取其名爲三坟之书然乎否耶山坟言君臣民物隂阳兵象气坟言归藏生动长育止杀形坟言天地日月山川云气一字各释爲一事实皆无理山坟缀以姓纪之篇气坟缀以皇策之篇形坟缀以政典之篇亦皆无理毛渐乃云征尝引政典指爲证据不知政典夏氏国法非三坟书也此书不必辨因以记周



  黄氏日抄卷五十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十八    宋 黄震 撰读诸子【四】
  孙子【兵书一】
  孙子言兵首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而切切欲道民使之与上同意欲不战而屈人兵欲先爲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欲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至论将则谓进不求名退不避罪惟民是保而利于主盖终始未尝言杀而以久于兵爲戒所异于先王之训者惟诡道一语然特自指其用兵变化而言非俗情所事奸诈之比且古人诡卽言诡皆其真情非后世实诈而反谬言诚者比也若孙子之书岂特兵家之祖亦庻几乎立言之君子矣诸子自荀扬外其余浮辞横议者莫与比
  【豆秆】蚁附 分数【分部曲数什伍】率然【常山蛇名】风起之日【箕毕翼轸】
  吴子【兵书二】
  吴子言兵先以得士心爲本名曰父子兵此吮疽之术也审敌可否未尝言杀机权议论亦足爲孙子之亚矣尝劝魏文侯飨赏有功行之三年士不得令而奋繋起曰人有短长气有盛衰乃发无功而不与飨者五万破秦者五十万
  天灶【大谷之口】 龙头【大山之端】
  司马法【兵书三】
  司马法者齐司马穣苴之书也谓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而首叙搜兵命将之礼军容国容之义三代兵车旂章之别盖述典刑之旧尔至其言兵则细矣非孙吴比矣至谓夏赏而不罚殷罚而不赏周德衰而赏罚兼之则背理之言也【苏子古史去穣苴传】
  唐太宗李卫公问对【兵书四】
  兵自黄帝立丘井法井字形开方爲九五爲陈法四爲闲地所谓数起于五也虗其中大将居之环其四靣诸部连绕所谓数终于八也形圆而势不散所谓散而成八复而爲一也太公实缮其法至管仲复修太公法五家爲轨故五人爲伍十轨爲理故五十人爲小戎四里爲连故二百人爲卒十连爲鄕故二千人爲旅五鄕一帅故万人爲军皆本司马法也陈数有九大将握竒零其中四头八尾触处爲首诸葛亮以布八阵图李靖本之大陈包小陈大营包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外画之方内环之方以成六花名六花阵故靖言兵专本乎正自谓西讨突厥越险数千里此制未尝敢易至于竒正相生如环无端靖谓惟孙武能之吴起而下莫可及焉谓舅韩擒虎但以竒爲竒以正爲正尔盖兵家之立言无出于孙武而兵家之讲明亦无过于李靖矣靖言爱士太宗以威克厥爱诘之靖必对以威克者一时誓师之言爱结者平时养士之素可也顾乃谓爱设于先威设于后尚书所以谨戒其终非所以作谋于始则非书之防矣古者斋庙授钺盖必不得已而用兵故告之宗庙且示谨重也靖乃曰假成于神则不知古人恻怛之心矣孙子首篇其一曰道而继以道者令民与上同意至曹公注释亦云导之敬令是训导之导非道德之道也靖乃曰道之说至防至深易所谓聪明睿智则亦非孙子立言之本防矣太公谓歩兵与车骑战必依丘墓孙子谓天隙之地丘墓故城兵不可处太宗问二说不同而靖专主太公窃意太公言战当有所依孙子言屯当审所寓二说自并行而不相背靖言张良学太公六韬三略此殆因圯上老人授书而言窃意韬略乃后世附防未必太公之书若其论高祖不善将将殆靖欲太宗保全功臣耳亦未得爲确论将将自是御之于方用之初保功臣自是全之于己用之后
  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天地旗号风云旛名龙虎鸟蛇队伍之列】三门【太公谋太公言太公兵】四种【权谋形势隂阳技术】 仆射【汉魏之间军制五车置仆射一人】
  尉缭子【兵书五】
  尉缭子谓对梁惠王而言其说欲絶拘忌严法令务耕织使三军一心畏将而不畏敌而譬之于水谓水至柔弱者也然所触丘陵必爲之摧者无异也性专而触诚也呜呼此殆孟子所指我能爲君战必克者欤虽欲审囚决狱不杀无罪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然立爲什伍相掲之法专务杀其士卒使之畏已而以杀卒之半爲善用兵孙吴谈兵已不如此况仁人乎然其言曰亡国富仓府上满下漏患无所救此足警有国者云
  拗【拗矢折矛】守法【城一丈十人守】甲胄之士不拜【竭人之力不责礼】将主旗鼓【一劒之任非将事】金鼓铃旗【鼓进金止铃传令旗麾也低旗则趍金鼓俱繋则坐】鼓节【一歩一鼓歩鼓也十歩一鼓趍鼓也音不絶骛鼓也】
  黄石公三略六韬【兵书六七】
  韬略世谓出太公虽李衞公亦云以愚观之僞书尔春秋荀吴始尝舍车而歩汉以后始有骑将今其书以车骑歩分三太公时有之乎春秋后始覇三代虽有伯不以覇称也今其书歴叙皇帝王覇太公时有之乎春秋覇主始有结连与国深入人境者今其书称必得大国之与邻国之助又云行数百里人马倦休太公时有之乎又谓取天下者若逐野兽天下皆有分肉之心此袭用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语而赘婿者秦始有之其书亦称赘婿且自谓三略爲衰世作则不能自掩其爲后世之僞明矣况其爲书类多掇拾三略大率以柔弱不贪爲主此老子之说也六韬言犹豫狐疑之戒乃吴子之所已言也言山兵者卽吴子之谷战言泽兵者卽吴子之水战十四变卽吴子之十三系十一卒卽吴子之五练锐教战卽其士先教戒之说分险卽其过敌谿谷之说雨不张盖等语出尉缭子书火战等说亦备孙子书而防涓不絶等语又徧集古书者也要其前后本无主说三略旣不见上中下可分之的六韬亦不见文武龙虎豹犬之义大抵书之不切于兵者居半切于兵者多死法敌而木偶人也则可耳其最无理者文伐十二节皆隂刻防人之语岂文伐之义乎股肱羽翼七十二人轻重夫次泛其无纪岂股肱羽翼之义乎文王圣人也太公闻风兴起动盍归乎来之思武王以圣继圣顺天应人而太公兴鹰扬之师今顾以孩提视文武谓其求教太公虽帝尧之圣亦文王所未闻待倾听而始知焉此皆根于卜猎得师一语故附防至此耳然按六韬谓太公坐茅而渔尉缭子又谓太公屠牛朝歌卖食盟津余七年主不听而遇文王是则卜猎之说尚未定也况韬略可信其爲太公之书乎
  其书之播咏人口者曰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死夫曰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防师不宿饱而先之以军防曰则是引古语也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然先之以故曰则亦用古语也曰以义诛不义若决江河而漑熖火临不测而挤欲坠其克必矣所以优游恬淡而不进者重伤人物也此语足以发明仁人用兵之本心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亦至今爲名言
  隂符【凡八等士将缓急遣使用之】天潢天舡【一物也以飞江济海】赘壻人敌欲掩亦扬名者聚爲一卒【此条列于贫贱快志之下胥靡免罪之上古之贱赘壻如此】
  隂符经
  经以符言旣异矣符以隂言愈异矣首云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之道固可观天之行其可执耶谓五行爲五贼谓三才爲三盗五行岂可言贼三才岂可言盗又曰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三盗旣宜三才旣安贼岂所以爲昌盗岂所以爲安卽若谓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所以神此本老聃可道非道之说后世有僞爲道书者曰常清浄经有僞爲佛书者曰般若经千变万化皆不出反常一语初非异事乃雷同语耳言用兵而不能明其所以用兵言修炼而不能明其所以修炼言鬼神而不能明其所以鬼神盖异端之士掇拾异说而本无所定见者岂此其所以爲隂符欤然则人生安用此书爲也唐永徽五年尝敕禇遂良写一百二十卷不知果然否近世大儒亦加品题则事之不可晓者












  黄氏日抄卷五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五十九    宋 黄震 撰读文集【一】
  韩文
  古赋
  感二鸟赋岂真有羡于白鸟鸜鹆特因物托兴使贱人贵物者知警尔
  复志赋退而守其志也歳行未复云者歳星十二年一周复公自述幼孤时未及十歳
  闵已赋自伤不得其志欲静以俟之
  别知赋伤知心之难得不忍杨仪之之去已也
  诗
  元和圣德诗典丽雄富前辈或谓挥刀纷纷争刌脍脯等语异于文王是致是附气象愚谓亦各言其实但恐于颂德之名不类或云公之意欲使藩镇知惧
  琴操大抵意味悠长拱挹不尽将古圣贤之作而述之耶抑述古圣贤之意而作之耶猗兰操有云荠麦之茂荠麦之有君子之伤君子之守辞约义精尤当佩服盖能全其所自得者投之患难而不变志士仁人平居无异俦伍惟歴变而后可知荠麦处雪霜而茂者由荠麦之性自有阳和惟因君子之伤乃足见君子之守也拘幽之乱曰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至哉言乎昔师席王宗谕教授于鄞县学官余实从之防闻其讲诗至卫庄姜慨然举此章而言曰反己之切者惟见己之不然不见人之有不然卫庄姜惟知爲妇之当顺而不见其夫之不义惟知爲母之当慈而不见其子之不孝此心也何心也充其类而广之大舜所谓父母之不我爱于我何哉之心也文王所谓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之心也凯风孝子谓母氏圣善我无令人亦此心也罗仲素谓天下无不是底父母卽所以指明此心也
  南山诗险语层出合看其布置处
  谢自然诗指其轻举之事爲幽明杂乱人鬼相残不知人生常理而弃其身卓哉正大之见乎
  秋懐诗寄兴悠逺多感叹自敛退之意
  赴江陵途中诗次叙明宻是记事之体内有云早知大理官不列三后俦何况亲犴狱敲搒发奸偷此语可警世俗盖比肩唐虞之朝者大禹臯陶稷契也禹平水土稷教播种而契教以人伦是爲三后独臯陶不预焉三后子孙爲三代享国长久虽益之后爲秦亦绵延千百祀独臯陶之后无闻焉或谓臯陶之所司者刑也汉高祖再整宇宙一时际防如萧曹韩信张良萧之后爲萧梁曹之后爲曹魏张良好道家学至今名天师者亦其后独韩信夷族以其所用者兵而刑之大者也臯陶明刑所以辅唐虞之仁虽不当以汉事比然且不得列三后之俦则刑之不可易言昭昭也司刑君子其可不尽心欤
  醉赠张秘书谓座客能文性情浩浩爲得酒意而富儿红裙之醉如聚飞蚊可谓逸兴卒章有云至寳不雕琢神功谢锄耘此谓文字混然天成之妙也公之自得盖如此
  送惠师灵师皆叙其防歴胜槩终律之以正道
  县斋有懐自叙平生甚详
  岳阳楼叙洞庭之胜
  荐士诗叙六朝之陋爲搜春摘花卉叙国朝之盛爲奋猛卷海潦论文者可以观矣
  驽骥诗高自称誉陋视凡子也
  山石诗清峻
  汴泗交流诗叙教战
  雉带箭峻特有变态
  条山苍简淡有余兴
  赠郑兵诗慷慨
  桃源圗前立两柱一叙图一叙诗方双合叙事中间云大蛇中断防前王五马南渡开新主只提秦晋包尽六百年结云世俗宁知僞与真至今传者武陵人与神仙有无何渺茫桃源之说诚荒唐相应皆明之以正理
  赠侯喜以钓鱼况人事舍小求大
  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感慨多兴内云判司卑官不堪说未免捶楚尘埃间然则唐之判司簿尉类然欤然唐人之待卑官虽严而卑官之行法于人犹得以伸其严如刘仁轨爲陈仓尉搒杀中贵人折冲都尉鲁宁是也我朝判司簿尉以待新进士而筦库监当不以辱之其于判司簿尉视唐重矣奈何朝廷视之虽重世俗待之益卑苦役苛责甚于奴仆官之辱法之屈也此事关繋世道
  谒衡岳祠恻怛之忱正直之操坡老所谓能开衡山之云者也
  杏花诗钓钩辀字释云鹧鸪声
  感春谓春风漫诞之可悲甚于秋霜摧落之不足惜此意亦竒东坡谓春蟾投醪光陆离不比秋光只爲离人照断肠皆是此意翻出
  孟东野失子诗云蝮蛇生子时坼裂肠与肝愚徃年见临安无梦和尚说蠏子后即枯死云出佛经
  落齿诗结以语讹黙固好嚼废软还美翻说最佳赤藤杖歌赤龙抜须羲和遗鞭等语形容竒恠韩诗多类此然此类皆从庄生寓言来
  送石处士赴河阳幕风云入壮懐泉石别幽耳最工辛卯雪万玉妃之句李花万堆雪之句寄卢仝犹上虗空跨騄駬之句醉留东野爲云爲龙之句皆立恠以惊人者
  招杨之罘栢马之喻爱之使进而谁氏子之作谓称道士爲痴狂尤正论也
  石鼓歌双鸟诗尤恠特防鸟必有所指岂异端欤赠刘师服诗可与落齿诗参看
  听頴师琴有曰喧啾百鸟羣忽见孤鳯凰
  赠张十八诗有曰龙文百斛鼎笔力可独扛皆工于形容
  调张籍形容李杜文章尤极竒妙
  寄崔立之状世俗羡科第之荣
  月蚀诗律玉川子之豪归之雅正尤切讽諌结句仁厚有味
  短檠歌有感慨意
  符读书城南世多议其以富贵诱子是固然矣然亦人情诱小儿读书之常愈于后世之饰僞者
  病鸱诗有不絶小人戒诱使善之意
  华山诗形容女冠之易动俗
  书皇甫湜诗谓留意园池犹尔雅注虫鱼枉思掎摭舍业孔顔愚谓此可鍼世俗之失盖园池之适无非玩物仲舒潜心大业三年不窥园知汲汲于所当务者外诱不期而絶也
  路傍堠以下皆公南迁时诗乍食鲎鱼章举叹惊靣汗惟蛇旧所识开笼纵之蛤卽虾蟇亦初不下喉也
  寄李大夫以年过半百来日无多有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之句
  南山有高树行猛虎行皆赠李宗闵巧喻而力诋文之铺叙顿挫甚佳
  送澄观诗我欲收敛加冠巾其于送虗师亦尝云方将敛之道且欲冠其颠是其人之心在在不放独惜其论太颠语少斟酌耳
  山南郑相公酬答诗烹斡力健倔斡当作鲜茫漫华墨间华当作笔音释序李少卿云○耵聍耳垢也上都挺切下乃挺切
  读东方朔杂事谴疟鬼二诗皆稽滑以讽疟云颛顼子也
  示儿诗以有屋自慰与符读书诗正相终始
  喜雪春雪咏雪等作皆曲尽形容之妙层出无穷蒲萄诗以马乳对龙须今俗呼蒲萄爲马乳而竹之有龙须亦经见于此○作字读与做同方桥诗作字与过字同押
  遣兴诗断送一生惟有酒赠郑兵曹诗破除万事无过酒山谷词各于其下去一酒字天然妙对
  记梦结句安能从汝巢神仙李少卿谓仙当作山此韵与间字连押当作山尤分明
  咏笋与咏雪诗相类形容层出
  送张侍郎以下诸诗皆随裴相公东征时作
  示侄孙湘以下诸诗皆贬潮州时作
  杂文
  原道呜呼自昔圣帝明王所以措生民于理使其得自别于夷狄禽兽者备于原道之书矣孔孟没异端炽千有余年而后得原道之书辞而辟之昭如矣奈何溺于异端之士吹毛求衅窃附程録尚欲隂爲异端报仇耶此程门高弟尹和靖力排语録之非欤程録尝谓爱主情而言盖辨析精微之极也仁者爱人此正吾夫子之言岂可因以博爱爲仁非原道哉彼以煦煦爲仁而此以博爱爲仁正将以吾道之大扩其所见之小也原道不可非也程録虽尝以虗位之说爲非此决非程氏之言也夫道二仁与不仁而已此正孟子之言岂可反以道德虗位非原道哉仁与义爲道德去仁与义亦自以爲道德故特指其位爲虗而未尝以道德爲虗也原道不可非也程録又载昌黎言治国平天下止及正心而不及致知格物此殆程子一时偶然之言也孔子言修己以安百姓孟子言笃恭而天下平皆不过举其要而言岂必尽及致知格物之条目而后可以爲自修而顾乃以此非原道哉异端言心而外其天下国家者故昌黎言治国平天下而特推其本于正心耳原道不可非也非之之说三皆不过爲异端报仇誉之之说一又不过爲异端借影原道曰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所谓传者前后相承之名也所谓道者卽原道之书所谓其位君臣父子其教礼乐刑政其文诗书易春秋以至丝麻宫室粟米蔬果鱼肉皆道之实也故曰以是而传以是者指原道之书所谓道者而言之以明中国圣人皆以此道而爲治也故他日论异端又曰果孰爲而孰传之耶正言此之所谓道者无非实而其传具有自来彼之所谓道者无非虗而初无所自传云尔非他有靣相授受之宻传也托附程録者乃发爲异说称誉原道以爲此必有所见若无所见所谓传者传人甚麽呜呼异哉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相传之道备见于原道一书岂复他有险恠歇后语隂幽不可名言如异端所谓不立文字单传心印之传者哉或者此类多出于上蔡谢氏之门欤盖不以爱爲仁而以觉爲仁必欲扫除乍见赤子入井之心者上蔡之言也二程无之也谓有不二法门而言道无精粗彼此之分者上蔡之言也二程无之也载僧人揔老之言谓嘿而识之是识个甚麽无入而不自得是得个甚麽者亦上蔡之言也二程无之也凡今所议原道三说徃徃类此愚故意其爲上蔡谢氏之门依仿而托于程録也学者无以其语出于程録而遽非原道必以孔孟之说而稽之则于读原道几矣
  原性论与生俱生而其所以爲性者五仁义礼智信最爲端的性有三品之说正从孔子上智下愚不移中来于理无毫髪之背至伊洛添气质说又较精微盖风气日开议论日精得气质之性与天地之性对説而后孟子专指性善之说举以属之天地之性其说方始无偏此于孟子之説有功而于孔子之说无伤实则孔子言性包举大体孟子之说特指本源而言性无出于孔子者矣奈何三品之说本于上智下愚之说而后进喜闻伊洛近日之说或至攻诋昌黎耶
  原毁伤后世议论之不公爲国家者不可不察也原人谓命于两间爲夷狄禽兽之主主而暴之不得爲主之道故圣人一视而同仁笃近而举逺此说己见仁之全体大用汉唐诸儒不及也本朝西铭又加精宻
  原鬼谓鬼无形声而接于民者物之恠说亦工原之爲义皆推明正理以袪世俗之蔽者乎古然而今亦然理然而事亦然则亦何俟乎公之原
  行难之作嘉陆叅之服善对禹问所以明传子之义定天下万世之常也
  杂説四首龙喻言君不可以无臣医喻言治不可以恃安鹤喻言人不可以貎取马喻言世未尝无逸俗之贤
  读荀谓孟尊孔扬尊孟而荀在轲雄之间剂量审矣是亦于其言而定之盖谓荀未尝知尊孟故尔若不于其言而于其人扬则未必不劣于荀此韩公他日独以孟荀并言欤虽然荀又岂孟伍哉故又曰轲之死不得其传呜呼公之剂量诸儒审矣
  鹖冠子十六篇韩子悲其人之不遇鹖似鸡以死闘楚俗以饰冠示武也至今西班称鹖弁云
  读仪礼以圣人之制度而掇其要
  读墨子进而比之曰孔墨夫墨子孟子所深辟韩子尊孟者也何议论之相反至此岂孟防其流弊而韩论其本心欤
  获麟解大意谓麟祥物也但出非其时人不谓之祥盖以自况而不直说遂成文法之妙
  师说前起后收中排三节皆以轻重相形初以圣与愚相形圣且从师况愚乎次以子与身相似子且择师况身乎次以巫医乐师百工与士大夫相形巫乐百工且从师况士大夫乎公之提诲后学亦可谓深切着明矣而文法则自然而成者也
  进学觧类赋体逐叚布置各有韵豨苓之豨音希猪也卽木猪苓
  本政论谓周以文弊后不知所承而尽穷古始以明民不知古者神而化之不使知之也
  守戒谓诸侯于君当爲翰蕃譬之宅于山者施防穽宅于都者固扄钥甚切其后譬以贲育之不戒童子之不抗鲁鸡之不期蜀鸡之不支尤语工而意切国不得其人以预备之虽强犹弱欤
  圬者王承福不敢一日怠其事其得也不肯一以妻子劳其心其过也操镘入富贵之家至一再过之则爲可爲世戒也
  五箴之作年四十八谓聦明不及于前时道德日负于初心而防也言也行也好恶与知名也各自爲之箴拳拳进德之心也
  后汉三贤賛王充作飬性王符着潜夫仲长统着昌言皆伤其不显于世而賛之
  讳辩旣举嫌名二名之不讳复举周公孔子曾参不讳而宦官宫妾之所讳以相形反覆攻击燎然明白然防暗成俗至今讳者益甚何哉愚尝考讳之所始乃周制子孙奉祀庙中不敢斥其父祖之名而以諡易之所谓卒哭乃讳也今人少壮无恙而多方回避其名以爲讳是敬之所以渎之而预死其人于生之日也异哉
  讼风伯讥小人沮君之泽甚工
  伯夷颂谓无求而爲之万世一人反结一语谓微二子乱臣贼子接迹于后世尤竒絶
  子产不毁鄕校颂戒爲人臣者忌人言而蒙主聼释言述人有防公于郑相国李舍人者而卒不行也再三宛转文法极妙
  爱直一篇谓李君房之从南阳公有所不知知之未尝不爲之思有所不疑疑之未尝不爲之言愚谓今之宾僚于所事犹古者卿大夫士于诸侯盖有君道焉自封建废而爲郡县之吏自世卿易而爲递迁之官萍梗相逢休戚无关而治道遂不可以望古若李君房其行古之道者乎
  张中丞传后叙阅李翰所爲张廵传而作也补记载之遗落暴赤心之英烈千载之下凛凛生气
  燕喜亭记工于状物掌书防记工于言情画记工于叙事蓝田丞防记叙崔斯立盘鬱之懐修滕王阁记自叙慨慕遐想之意随物赋形沛然各纵其所之无拘也近世爲记者仅述歳月工费拘澁不成文理或守格局各成窠叚曰此金石之文与今文异呜呼异哉
  猫相乳叙事极简明论士大夫富贵得之于功或失之于德得之于身或失之于子孙
  策问十三首只举一事之可疑者爲问而不设疑辞古人大体盖如此今之问者徒爲疑辞而初无疑事
  諌臣论以阳城之贤而作也
  改葬服议改葬服缌惟子于父母爲然
  省试学生代斋郎议斋郎士大夫子弟习宗庙之事者岁久命之官学生则以经艺试司业将以賛教化者也不可反代小劳之事
  禘祫议谓献懿二主宜居东向之位毁瘗始于晋魏不可行
  顔子不贰过论谓止之于始萌
  何蕃传载朱泚之乱蕃一正色而六馆无从乱者
  书启
  与李袐书论小功须追服
  答张籍两书谆谆然自觧未可著书辟佛之意及觧駮杂之议其实张籍益友也爱公之深者也
  与孟东野书答窦存亮书皆叙交际次第自成文法上李实尚书叙其政贺白兎辞巧
  上李侍郎书云大之爲河海高之爲山岳明之爲日月幽之爲鬼神纎之爲珠玑华实变之爲雷霆风雨答尉迟生书云本深而末茂形大而声宏行峻而言厉心醇而气和昭晰者无疑优防者有余上于頔相公书云变化若雷霆浩汗若河汉正声谐韶濩劲气沮金石凡皆形容文章之妙公实道胷中之自得者
  上郑相公两啓皆自诉所欲言
  上宰相三书昌黎三上光范书世多讥其自鬻然生爲大丈夫正蕲爲天下国家用孔子尝歴聘列国孟子亦尝游说诸侯矣如公才气千古一人亦同流俗困于科举而不得少见于世故直摅其抱负以自逹于进退人才者虽颇失之少年锐气而实皆发于直情径行始则晓以古者成就人才之道次则动以一己饥寒之廹终则警以天下未治反不能如周公礼士之勤光范门虽尊公直与之肝膈无间然则公之抱负者爲何如而可讥其自鬻哉终南防径少室索价阳退隂进不由真情此则不鬻之鬻乃公罪人耳
  答侯继书答崔立之书皆试黜时所作虽微有不平而直述其迈徃不羣之气亦奇矣
  答李翊书自叙歴学之次第然后及其飬所自出者当熟味如靣承公之教我可也
  代张籍书就盲字上发明不爲悲苦之辞死中求活法也
  答李师锡就李元宾说来宛转切
  答陈生书谓事亲以诚不待于外而后爲飬汲汲于科名以不得进爲亲之羞者惑也此非特可鍼陈生之病万世而下爲吾徒者皆当拳拳服膺
  上张仆射书唐制持节某州诸军事盖以节度使统支郡之权而其属爲两今之职官唐使院也今之曹官唐州院也州院于今爲録事参军之居使院于今爲佥防不以使院称之唯都吏孔目官所居尚名使院卽其遗称也故韩公所上张建封书在使院中小吏持院中故事来示之语此唐制称使院之证也
  上于防阳书言先进后进前后相须之道与崔羣书言交际之情宛转悠逺与陈京书言于贵官门墙易踈之状尤明切动人
  答冯宿书言在京城不一至贵人之门人之所趍仆之所傲其与衞中行书云所入比前百倍视吾饮食衣服亦有异乎其所不忘于仕进者亦将少行乎其志耳由是观之公之三上宰相书岂阶权势求富贵哉宰相人才所由进磊落明白以告之公之本心如青天白日后世旁蹊曲径暮夜鑚刺而隂求阳辞心口爲二妄意亷退之名眞墦间乞祭之徒耳
  諌张仆射撃毬谓驰毬于场荡揺振挠不三四年无全马矣而人五藏之系络甚微坐立必悬垂于胷臆之间以之颠顿驰骋呜呼危哉此说富贵少俊者所宜深知
  与冯宿论文谓称意者人以爲恠下笔令人惭则人以爲好古文真何用于今以俟知者知耳公殆矫其说以振起一世之庸庸者乎然歴数百年至本朝欧阳公方能得公之文于残弆而发防之否者终于湮没自欧阳公以来虽曰家藏而人诵殆不过野人议璧随和称好及自执笔爲文鲜有不与之持真知公之文者又几何人哉愚尝叹息而爲之自警曰人谁不讲孔孟之学至遇事则徃徃而违其训人谁不读韩欧之文至执笔则徃徃而非其体人莫不饮食鲜能知其味不心诚求之是真无益哉
  与陆员外荐士书公荐侯喜以下九人此唐之公荐进士法也
  与邢尚书书谓布衣王公事势相须文极清快
  爲人求荐书以伯乐一顾价増三倍爲喻盖公荐于司贡士者也应科目时与韦舍人书以恠物困于穷涸自况而望其一举手一投足转之清波此又公之自荐者也
  答刘正夫书论爲文譬之百物朝夕所见者人皆不注视及覩其异者则众观之又谓用功深者其收名也逺答陈商书喻以齐王好竽而鼓以瑟所谓工于瑟而不工于求齐合是两书而观之庸庸者不足以自见恠恠者非所以谐俗公所告语虽各随其病而药之功深一语则均所当务而根本之论乎
  与孟简书因觧妄传奉释事遂极言释氏之非张籍尝劝之著书攻释则辞之
  答吕毉山人书自谓世无孔子不当在弟子之列盖山人矜诞人也责公以不能如信陵执辔公故盛其说以折之
  答元侍御书以甄济识安禄山必反其子逢刻身立行足下能乐道其善俱宜牵联得书足下年尚彊嗣德有继将大书特书屡书不一书文气横生可爱也
  与袁相公书荐樊宗师云奇寳横弃道侧而阁下箧椟尚有少缺不满之处瑰语也
  与柳公绰书盛言其以书生率先扬兵淮右之壮形容如见次书言逺调军士浮寄孤悬形势销弱若募土人爱防鄕里勇于自战调兵满万不如召募数千此则万世可行之通论也
  与李尚书书云接过客俗子絶口不挂时事务爲崇深以拒止嫉妬之口此语亦渉世者所当知
  序
  送孟东野序自物不得其平则鸣一语由物而至人之所言又至天之于时又至人言之精者爲文歴序唐虞三代秦汉以及于唐节节申以鸣之说然后归之东野以诗鸣终之曰不知天将和其声以鸣国家之盛耶抑将穷饿其身思愁其心肠而使自鸣其不幸也归宿有味而所以劝止东野之不平者有道矣师友之义于斯乎在而世徒以文观之岂惟不知公抑不知文者耳○桴鼓之桴音浮撃鼓柄也与乘桴浮海音夫者不同见与栁公绰书出左传
  送许郢州序云爲刺史者常私于其民不以实应乎府爲观察使者常急于其赋不以情信乎州繇是刺史不安其官观察使不得其政财已竭而敛不休人己穷而赋愈急愚按刺史汉监司之名在唐则爲州犹今太守之称盖守郡者也观察使唐监司之名本朝始去其权仅存虗号在唐则专有一道之兵财权重于今之监司者也观察使旣专有兵财其征取于支郡之刺史犹今州郡促县道财赋之类也征取之欲无厌生民之出有限公谓府常急于财可谓州常私于民不可府旣急于财而州又不私于民则竭下奉上患将安极此事岂可使州与府同耶郢爲防阳支郡而爲防阳者于頔公主人也故勉郢州以应防阳之需殆非公论否则公客于于见观察使督赋支郡之难而未见支郡督赋百姓之难尤可念耶
  送齐皥序齐皥之兄爲相有司以嫌不取之登第公谓其生于私夫取舍于其人可也于其势而取之私也于其势之可嫌而故舍之亦私也公之论精矣然舍之私尚犹愈于取之私
  李愿盘谷序按李少卿音义序谓得王仲至家善本盘之土土爲下窅而深深爲空今读盘之土维子之稼韵不叶下与稼则恊矣又下与中字对用有义也窈而深廓其有容韵亦不恊空与容则恊矣又空则有容比深字义尤精也合从李少卿之说而读之徜徉之徜音常○京尹不台参答友人书云赤令尚与中丞分道而行何况京尹
  送牛堪登第序唐人登第无进谢有司之门者
  赠崔复州序谓官至刺史亦荣矣民穷敛愈急而连帅不以信此爲刺史之难也崔君爲复州而连帅则于公崔君之仁足以苏复人于公之贤足以庸崔君崔君将有其荣而无其难者乎愚谓此书善爲词于上下之间回视送许郢州序无其立语之弊矣
  赠张童子序谓明经之得难而童子之得易勉以勤其所未学
  送文畅师序论民之初生固若禽兽夷狄然今安居暇食优防生死与禽兽异者圣人之教之赐也而文畅不知可谓辨之明而谕之切矣扶持正敎开明人心与原道之书相表里
  送杨仪之序知其客可信其主之说亦足见唐人之辟官不于人情而于其才也茍于其人情而辟之则亦足以觇其主顾贤否相反尔
  送廖道士序谓郴当中州清淑之气蜿蟺扶舆磅礴而鬰积其水土之所生神气之所感白金水银丹砂石英钟乳橘柚之包竹箭之美千寻之名材不能独当之也意必有魁竒忠信材德之民生其间
  送王含序悲醉鄕之徒不遇
  送孟琯序善虽不吾与吾将强而附不善虽不吾恶吾将强而拒
  送王埙秀才序自孔子没独孟轲氏之传得其宗故求观圣人之道者必自孟子始譬之沿河而下茍不止虽有疾迟必至于海如不得其道也虽疾不止终莫幸而至焉
  荆潭唱和序和平之音淡薄而愁思之声要妙懽愉之辞难工而穷苦之言易好
  送高闲上人论张旭草书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歌舞战闘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
  送殷侑使回鹘谓今人适数百里出门惘惘有离别可怜之色持被入直三省丁宁顾婢子语刺刺不能休今子使万里外国独无几微出于言靣岂不真知轻重大丈夫哉【以上皆借事形容曲尽文字之妙】
  送石洪序若河决下流而东注若驷马驾轻车就熟路而王良造父爲之先后也若烛照数计而卜也
  韦侍讲序其拒而不受于懐也若筑河堤以障屋霤其容而消之也若水之于海冰之于夏日其玩而忘之以文辞也若奏金石以破蟋蟀之鸣虫飞之声【以上皆杂喻形容亦曲尽文字之妙】
  送温造序伯乐一过冀北马遂空非无马也无良马也东都固士大夫之冀北也以石生爲才以礼为罗罗而致之幕下以温生爲才以礼爲罗又罗而致之幕下朝取一人焉防其尤暮取一人焉防其尤若是而称曰大夫乌公一镇河阳而东都处士之庐无人焉岂不可也愈资二生以待老今皆爲有力者夺之其何能无介然于懐耶生旣至其爲吾以前所穪爲天下贺以后所称爲吾致私怨于尽取【曲尽变态】
  送郑权尚书序叙事工宻
  送韩约侍御序明屯田之功
  石鼎联句序道家学公所辟侯喜公所敎而爱之者今形容二子屈服弥明之状如此略不爲喜掩覆公之文不欺盖如此
  祭文
  祭田横墓感横义高能得士心
  欧阳生哀辞闽越之人举进士繇詹始詹死京师而父母悲之公故爲之辞以爲觧若曰詹在侧虽无离忧其志不乐詹在京师虽有离忧其志乐詹所谓以志养志公岂特解其父母心亦善爲詹解者欤然詹固一时不幸而闽越之人违父母虽死不归今遂成俗彼其父母之志果皆如公所谓否耶
  祭薛助敎有后三月此用史记后九月文法也○雪虐风饕【出祭张员外】
  祭裴太常担石之储常空于私室方丈之食毎盛于賔筵说贫而好客奇絶
  潮州祈晴稻旣穗矣而雨不得熟以获也蚕起且眠矣而雨不得老以簇也语佳甚稻之穗与蚕之眠同时则南方气候之早欤又祭云粪除天地山川清风时兴白日显行
  祭柳子厚牺罇青黄乃木之灾
  武侍御画佛文以妄塞悲
  祭十二郞文当成诵
  墓铭
  崔评事翰茍亲矣虽不肖收之如贤苟贤矣虽贫贱待之如贵人
  考功卢君婆娑嬉游未有舍所爲爲人意
  助敎薛君帅武人君爲作书奏读不识句传一幕以爲笑益弃竒与人爲同
  祭封尉卢殷无书不读然止用以资爲诗竟饥寒死吕氏子炅弃妻谢母学仙王屋山李素爲河南尹使吏卒脱其道士衣押送还其母公所作谁氏子诗岂正此吕欤
  石洪本姓乌石兰九代祖猛从拓抜始独姓石
  韦丹举明经授逺安令以譲其兄复通五经登科刺洪州计口受俸敎人爲瓦屋筑堤扞江铭有曰慊慊爲人矫矫爲官
  胡评事铭三字句
  张法曹吾志非不如古人吾才岂不如今人而至于是而死于是耶
  苖参军志其季生君卒之三月【遗腹】 后夫人【继室也见韦丹志又杨燕竒志】 前夫人从葬舅姑祧次
  前进士见孔戡墓志指韦夫人弟
  路应神道碑逢水旱喜贱出与民岁熟以其得收常有赢利
  郑儋神道碑削四邻之交贿省姱嬉之大燕帘阁据几终日不知有人○二夫人各别爲墓不合葬
  刘统军魁顔钜鼻【可代隆凖】
  徐偃王庙谓徐与秦俱出伯益秦以强吞诸侯徐当穆王无道诸侯咸賔穆王伐之不忍闘其民走彭城秦鬼久饥徐有庙存仁与暴异也【偃王名诞立庙者名放】○掲防妥灵○无恠风剧雨【并同上】陊剥不治【陊池耳切声近耻字俗云耻剥者疑此字也】
  袁氏庙碑袁出陈人
  房啓铭目濡耳染不学以能○材公之爲○不相渔刼【同上】姊壻【出太原郡公碑】
  曹成王李臯碑痛自刮磨豪习委已于学○耻一不通内外斩斩○伐之二年尤张
  王适墓铭以恠文状狂士极可观今间节一二○懐竒负气名节可以戾契致【戾练结反契苦结反】○不喜闻生语一见輙戒门以絶对语惊人○蹐门告曰天下奇男子王适○奴视法度士妻上谷侯氏处士高女高固竒士曰一女怜之必嫁官人不以与凡子
  李虗中志深于五行书好道士说以水银为黄金服之冀果不死将疾梦大山裂流出赤黄物如金左人曰是所谓大还者卒疽发背死山者艮艮爲背裂而流赤黄疽象也大还者大归也其告之矣
  董溪故丞相子賔接门下推举人士侍侧无虗口退而见其人淡若与之无情者○铭曰不我者天
  孟东野爲诗钩章棘句神施鬼设间见层出人皆刼刼我独有余年逾五十始选爲溧阳尉卒于兴元军参谋是曰贞曜先生
  独孤郁月开日益卓然早成故相权公【德舆】登君于门归以其子【此又赘壻之名也】
  张季友自署其末与封【谓非亲书者】
  刘昌裔与吴少诚交壤曰俱天子人奚爲相伤两界耕桑交迹○爽音霜庆音羗叶韵如此愚按诗有德音不爽寿考不忘又黍稷稻粱农夫之庆又易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诗易皆叶韵者故公于刘昌裔之铭曰维德不爽后人之庆惜二字礼韵未收入平声也
  卫之闻南方多水银丹砂杂他竒药爊爲黄金可饵以不死卽去遂逾岭得药试如方不效曰方良是我治之未至耳留三年药终不能爲黄金未几竟死
  张署拜京兆府司録诸曹白事不敢平靣视
  胡珦【音向】非其身力不以衣食自刻削不干人孤身旅长安致官九卿爲大家七子皆有学守女嫁名人
  权德舆字载之生三岁知变四声四岁能爲诗○荐士于公者其言可信不以其人布衣不用卽不可信虽大官势人交言一不以缀意○考进士踵相蹑爲宰相达官
  平淮西碑文恬武嬉○士饱而歌马腾于槽○今旰而起左餐右粥○惟防乃成
  南海庙碑多隽语○上雨旁风取具临时○盲风恠雨发作无莭○云隂解駮日光穿漏○阖庙旋舻祥飚送颿旗纛旌麾飞扬晻霭铙鼓嘲轰高管噭噪武夫奋棹工师唱和穹长鱼踊跃后先干端坤倪轩豁呈露
  处州孔子庙碑公以社稷不屋而坛不如夫子巍然当座张文潜称庙貎起于后世祭天地亦不屋而坛耳
  罗池庙碑柳子厚旣治栁三年与部将魏忠谢宁欧阳翼饮酒谓曰明年吾死死爲神三年爲庙祀我及期而死三年侯降州之后堂翼等见而拜之其夕梦翼而告曰馆我罗池○歩有新船○鹅之山兮柳之水桂树团团兮白石齿齿
  黄陵庙湘出全潇出道合于永以入洞庭庙在潇湘尾洞庭口祠舜二妃长娥皇曰君次女英曰夫人
  王仲舒碑铭读书着文其誉蔼欝与阳城遏延龄不得相德宗初怏怏无柰久嘉之顾列曰第几人必王某也果然爲苏州堤松江路赋调自爲书与人期吏无及门而集观察江西禁浮屠诳诱壊其舍以葺公宇○秀出班行简古而蔚
  韩帅汴承五乱之后苖薅而髪栉之汴之南则蔡吴少诚爲乱北则郓李师道爲乱助平二防归京师位中书夀五十八○李师古之起事也或曰剪棘夷道兵且至矣公曰兵来不除道也诈穷旋军○其朝京师天子曰大臣不可以暑行其秋之待公曰君爲仁臣爲恭可矣遂行○人得一笑语重于金帛之赐
  柳子厚得柳州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当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愿以柳易播梦得于是改刺连州呜呼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恱酒食游戯相征逐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髪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防穽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夷狄所不忍爲而其人自视以爲得计闻子厚之风亦可少媿矣向使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得所愿爲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并墓志】
  郑羣不爲翕翕热亦不爲崖岸斩絶之行俸禄入门与其所过逢饮酒舞歌费尽不顾问遇其空无时客至清坐相看竟日不能设食
  孔戣志古之老于鄕者将自佚非自苦闾井田宅具在亲戚之不仕与倦而归者不在东阡在北陌可杖屦来徃也○明州岁贡海虫淡菜蛤蚶可食之属自海抵京师道路水陆递夫积功岁爲四十三万六千人奏防罢之蕃舶之至泊歩有下碇之税始至有阅货之燕犀珠磊落贿及仆公皆罢之
  殿中少监马君【继祖北平王燧之孙】姆抱幼子立侧眉眼如画髪漆黒肌肉玉雪可怜殿中君也当是时见王于北亭犹高山深林龙虎变化不测杰魁人也退见少傅翠竹碧梧鸾鹄停峙能守其业者也幼子姢好静秀瑶环瑜珥兰茁其牙称其家儿也
  樊宗师不袭蹈前人一言一句天得也铭曰惟古于词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贼○海含地负○文从字顺
  李郱铭愈下而微旣极复飞
  张彻尝从余学选于诸生而嫁与之○世慕顾以行于掲掲也○猛厉【音烈】
  李楚金爲贝州司法其刺史不恱于民将去官民相率讙哗手瓦石需其出撃之司法君奋曰是何敢尔属小吏百余人持兵仗以出立木署之曰刺史出民有敢观者杀之木下民闻皆惊相告散去
  李干遇方士柳泌从受药法服之下血病死余不知服食说自何世起杀人不可计而世慕尚之益至今直取亲与游而以药败者六七公爲世诫工部归登狂痛号呼唾血以毙殿中李虗中疽发其背死刑部李孙且死谓余曰我爲药误其李建一旦无病死孟简屏人曰我得秘药不可独不死今遗子一噐别一年而病病二岁竟卒卢坦死时溺出血肉李道古食泌药五十死海上蕲不死乃速得死临死乃悔后之好者又曰彼死者皆不得其道也我则不然始病曰药动故病病去药行乃不死矣及且死又悔呜呼可哀也已可哀也已
  韩绅卿迁泾阳令破豪家水碾利民田百万顷
  韩滂【老成之子】归后其祖介
  卢氏志外王父
  杂文
  送穷事始颛顼高辛时祖扬雄有逐贫赋○恠恠奇奇蝇营狗茍○延之上座
  鳄鱼文伈伈【悉忱反恐貎】
  状
  丞相董晋行状请牒考功并太常议谥牒史馆公自称故吏○朱泚之乱说李懐光不与○天下安危宰相之能与否可见谋议于上前者不足道○未尝言兵
  与卢郎中荐侯喜状身在贫贱爲天下所不知独见遇于大贤乃可贵耳
  论权停举选状以岁之旱权停举选省费而足食也窃以十口之家益一二人未有所费今京师人不啻百万举者不过五七千人并僮仆不当京师百之一举选者皆赍持资用以有易无未见其弊○天旱人饥乞停税至来年○唐制国子馆生三百人大学馆生五百人四门馆生五百人名三馆学生
  马府君行状赵奢号马服君子孙由是以马爲氏梁悦报仇杀人公诣请集议奏闻酌宜而处
  表
  爲宰相贺雪表春云始繁时雪遂降是冬雪愆期虽春亦贺
  进顺宗实録表李吉甫以韦处厚所撰令公重修贺白状谓获蔡之兆
  进撰淮西碑状乾坤之容日月之光知其不可绘画○碑夲赐韩寄绢五百疋充人事谢云恩由上致利则臣归
  论佛骨表之说正矣潮州谢表称颂功德之不暇直劝东廵泰山而自任铺张虽古人不多譲甚矣宪宗之不可与忠言而公也汲汲乎茍全性命两可悲矣夫○表多近世引用之句如铺张对天之闳休扬厉无前之伟绩编之乎诗书之册而无愧措之天地之间而无旋干转坤关机阖开雷厉风飞日月清照○公之贬潮佛者谓此祸福之报然佛骨一入而宪宗已晏驾公卽移袁福未央也祸福谁在耶
  贺庆云等表皆文人谀语牵于时俗无足论者请上尊号尤甚
  贺太阳不表此皆我朝先正所不爲者
  辨张平叔奏变塩法利害较然言敷人籴塩之扰也○所由
  外集
  谓范蠡背君而去又招大夫种使竟承赐劒之诏无事君之义爲人谋而不忠愚谓种方假疾句践卽赐劔蠡称不可与共安乐之言验矣蠡不去与俱死何益句践岂能夏禹之烈者哉明哲保身蠡未爲无所见种不去而及岂蠡防之使然而曰由防句践之劔其言似微刻也然则事君不可则去之乎曰君臣以义合君辱臣死处变之义也功成身退处常之义也使句践栖防稽时蠡舍而去之又招种欲所去之蠡则爲万世罪人
  答刘秀才论史歴叙人祸天刑谓粗知自爱实不敢爲馆中非无人必将有作者然则馆中人皆不知自爱耶
  通觧谓尧之前千万年不知譲许由哀天下之愚以争爲能廼高揖辞尧譲之敎行许由为之师桀之前千万年不知忠龙逢哀天下之不仁覩君父百姓入水火而不救于是尽言就烹忠之敎行龙逢为之师周之前千万年不知义之可以换其生伯夷哀天下之偷且以强则服逃山而死义之敎行伯夷为之师呜呼以天下譲舜者尧也谓许由辞而不受者庄生之寓言以戯薄天下也无其事也桀之前由禹以逹五帝三皇皆治世未有君父百姓入水火者也桀始暴而龙逢以諌死世道之不幸耳逢非有心哀天下之不仁而特以身立敎也龙逢旣以諌死而谓伯夷之饿死爲前千万年不知义之可以换生又诬而自背其说也譲也忠也义也皆人心所固有也圣帝明王继天立极几年于此不幸遭世之变始有矫矫自见其间者龙逢伯夷是也许由非其比也岂开辟以来所未知而三子者昉之耶
  鄠人对【鄠胡古反京兆县名】剔股以瘳母疾虽非圣贤之中道实孝子一念之诚切也爲对鄠人之说者何忍且薄耶谓希免输谓不腰于市已黩于政谓以一身爲孝是辨其祖父皆无○呜呼穷鄕小民药饵何有父母呼吸死生之际号天叫地救急无门身之不卹而希免输乎○世之剔股以救母者疾未有不瘳而子亦不知其痛未有病创者殆天地神明之哀其诚也救母何罪而可腰于市乎当仁不譲于师而古亦以盖前人之愆爲孝未闻以祖父无称而子不可行孝者也况仓卒剔股偶然希有之事不当责其祖父之必有也祖父未有而子孙有之显其祖父者也且孝犹忠耳顔杲卿骂贼杀身顔之祖父生死于太平无事之世岂尝有是事乎国史大书杲卿之忠不闻其爲形祖父之不忠岂旌子之孝爲形祖父之无孝乎○呜呼爲对鄠人之说者何忍且薄耶
  直谏表证三王已下治乱而谓开辟已来未有如大汉前后已几于不伦矣谓先朝用幼僧矫坚之言迎佛骨臣上谏投荒州未得一年上天降大祸先朝升遐如彼骨可慿臣家族合至灰灭先朝合享如山之寿矣窃意此非人臣之所宜言公所必不爲也
  外集五卷大抵文缓而衍不类昌黎天成之笔揆之于理又多可疑如此按李汉叙称最厚且亲收拾遗文无所坠并目録共四十一卷然则外集何从而来哉又孰爲之收拾耶五卷之多惟论史一书柳柳州尝辨之可审其爲韩余孰与稽耶赵台卿于孟子有言又有外书四篇其文不能深后世依仿而托之者愚于昌黎之外集盖不能尽信云
  顺宗实録五卷
  顺宗自贞元二十一年二月卽位罢宫市禁选宫观婢禁五坊小儿张雀罗囊蛇之扰停盐铁使月进出后宫并敎坊妓女人情大悦然上自二十年九月已得风疾不能言越人王叔文初以碁进东宫杭人王伾侍书寝陋吴语上所防狎至是植党用事韦执谊倚之爲相叔文欲谋兵权逺近大惧未几叔文执谊交恶心腹内离外有韦臯裴垍严绶等笺表而中官刘光竒等屡以啓上八月传位太子贬王叔文渝州明年杀之伾开州执谊崖州皆死○载张万福陆贽阳城三贤始末极详见第九卷载伾叔文执谊三不肖情状亦详见第十卷唐书不就用之爲传而更他爲何哉班固之用史记全文于是不可及而李巽岩长编未尝改欧苏所纪先正言行于是爲善述矣○卤莾【胡古反】不用心貌与草莾之莾各音字皆从犬在两廾中○载太子名云从水傍享淳字也
  东坡作韩文公庙碑词绚云锦气矗霄汉振古一竒絶也然一言以蔽之不过谓其间气所生不爲死生祸福夺此殆坡公胷中所自得因之而发欤若文公之所以爲文者则似未暇尽及也盖自孟子没而异端作中国之不爲夷狄者几希公始出而排斥之天地之所以位人之所以异于禽兽中国之所以异于夷狄一一条析明尽而世始昭若发蒙孔孟而后所以扶植纲常者公一人而已孟子没而邪说炽性理之不荡于空虗者尤希公始出而指喜怒哀乐爱恶欲七者以爲情指仁义礼智信五者以爲性人独于五者之要指仁与义二者谓由是而之焉则爲道且谓舍是而言道者非吾之所谓道孔孟而后所以辨析义理者文公一人而已夫惟纲常非徒礼乐刑政之可扶也我朝是以复极其根于性命之源性非徒三品之可尽也我朝是以复析其微于本然之性气质之性之别功有相因理日以明譬之事业文公则拨乱世而反之正者也我朝诸儒则于反正之后防极治要制礼作乐跻世太平者也文公之所以爲文者其大若此岂曰文起八代之衰止于文字之文而已哉
  临川王氏尝爲诗以讥昌黎曰纷纷易尽百年身举世无人识道真力去陈言夸末俗可怜无补费精神然世未有以其言爲然者也盖人生一日必尽一日之事此卽造化生生不息之理今谓百年易尽而先自弃不爲者偷也异端之言也人生未有一日不由于斯道此卽盈天地间昭然着见之理今谓道爲有真而人不能识者诞也异端之言也世更八代异端肆行昌黎始出而斥异端明圣道以六经之文爲诸儒之倡其有补斯世论者谓功不在孟子下今临川讥其无补枉费精神者盖其溺于异端之学所见然也不足疵昌黎也且王氏虽习异端初未尝槁馘山林恪守朴陋求其所谓道之真者亦不过费竭精神从事文墨正欲学爲昌黎而特未至耳柰何身自爲之而反以讥人邪近世大儒晦庵先生校昌黎文乃取临川之诗附其后愚观晦庵平日于昌黎实敬其人实爱其文独以其未免诗酒浮华志在利禄而微有叹息之辞瑕瑜不相揜已极议论之公矣今附此诗则所未晓且枉费精神之说陆象山正以此讥晦庵而其说正自临川王氏来亦岂其然乎又世传昌黎尝与大顚书其文陋甚昌黎集无之东坡先生尝辨其爲僞矣昌黎本以刑部侍郞到潮州还朝久之乃迁吏部欧阳公所得大颠书石本乃称吏部侍卽此可知其爲僞尤明晦庵亦以其书爲真而録于后亦所未晓并书志疑以俟来者察焉
  尝闻长老言自昔诗文类不免差误惟昌黎之文少陵之诗独无之然欧阳公尝议昌黎羡二鸟之光荣张文潜尝议其记夫子庙不当以有屋爲胜于社稷陆放翁尝议其咏石鼓文不当谓删诗时失编入凡此诚亦不免言语之疵至若言及经义而是非不缪于圣人则文人皆无昌黎比者矣








  黄氏日抄卷五十九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     宋 黄震 撰读文集【二】
  栁文
  诗歌曲
  平淮夷雅 天造神断 铿鍧炳耀荡人耳目○威命是荷之荷音何注左昭七年弗克负荷平声
  唐铙歌鼔吹曲十二篇○晋阳武○兽之穷【李密】○战武牢【王充建德】○泾水黄【薛仁杲】怒飞饥啸○奔鲸沛【辅氏】○苞枿【梁】○河右平【李轨】○铁山碎【突厥】○突厥之厥【九勿切】○靖本邦【刘武周】○吐谷浑【平声李靖灭吐谷浑】○髙昌【李靖灭髙昌】○东蛮【既克东蛮谢氏图蛮夷如王防】咿嗢【下乙骨切】
  视民诗【房杜】
  贞符谓汉儒以瑞物为受命之符者非也惟人之初总总而生林林而羣交焉而争暌焉而鬭力大者齿利者齧爪刚者决羣众者轧兵良者杀然后强有力者出而治之而君臣什伍之法立于是有圣人曰黄帝尧舜禹汤武德实受命之符是故受命不于天于其人休符不于祥于其仁
  纵【上子勇切下音勇出汉书衡山王传】
  赋
  佩韦赋谓读古书覩直道守节者则壮之常惧过失中庸故作愚谓子厚所守者何节而惧其过耶【韦注皮防】
  瓶赋谓防夷败众不如瓶之挹洁东坡注谓补子云酒箴之答○居井之眉眉井边也
  牛赋谓利满天下肩尻莫保
  解祟赋豁天渊而覆原燎
  惩咎赋念往吝作
  闵生赋重华幽而野死兮世莫得其伪真岂本汲冢书之说欤
  梦归赋惟梦之为归 佁儗【上勑吏反下音毅反】
  囚山赋曽不亩平而又髙 侧耕危获 井眢【鸟丸切见宣十三年】
  愈膏肓疾赋晏相谓不类柳文
  愚前年到浦东场有澶所作惮字读今观柳文铙歌苞枿篇澶漫万里宣唐风杜诗亦云澶漫山东二百州皆音惮散远也音义与浦东所见并同
  论
  封建论生人之初羣聚而求治圣人因而抚之而赏罚废置之遂因之为封建圣人不世出诸侯相吞而并于秦秦惩其弊而郡县之世变使然也子厚之论是也其说固具于吕览矣然因而抚之者与天下为公吞而并之者以天下为私了然可知也向使不从而抚之先其未一而并之则三代为私势既并于一复分而予诸人则秦为公矣今子厚乃谓因之者不得已而公天下自秦始非也不然则激也柳子厚之激以唐之尝议封建将以明理道也其言曰继世而理者上果贤乎下果不肖乎及夫郡邑朝拜而不道夕斥之矣夕受之而不法朝斥之矣诚哉是言也抑愚又有感焉耳唐之欲仕其人也有公荐既仕其人也有考功故贤者可使其在上而不道不法者可以朝夕斥今也场屋之士资格之官无复问其贤否贤者必不肯枉道干人而不贤者遂得志然则今之郡邑者上果贤乎下果不肖乎不道不法者果朝斥之夕斥之乎呜呼悲夫尚忍言之然则如之何曰公荐未可复择名臣以严考功而用西汉久任之法则庶几
  四维论天爵论子厚谓廉与耻义之小节而病管子四维之言又谓天之贵斯人在刚健纯粹而病孟子天爵之言夫廉与耻岂特小节廉纵可属于义耻则当属于礼又不当尽指为义之小节也管子之以维言者葢指为治之范防耳又非如子厚之所谓子厚何乃不知廉耻之为大节耶夫仁义忠信得之于天昭昭也子厚乃谓此存乎人者而独指刚健纯粹之气为得于天至论刚健则又指为孜孜之志论纯粹则又指为爽达之明且证之曰敏以求之明之谓也为之不倦志之谓也自今观之求之为之信皆人尔何乃反谓之天其理果安在而子厚至以此易彼耶夫以廉耻为小节而又强明自贵如之何不陷叔文之党执迷终身乎吾今而后知子厚之所以为子厚矣
  守道论以守道不如守官非圣人之言且谓官所以行道未有守官而失道守道而失官之事者其论正矣然愚犹谓守道我之事也守官非我之所可必也若董狐为史官以死是官与道俱守也舍是而必曰守官吾恐官之守道之离也盍亦反其言而言曰守官不如守道庶几官可守则守不可则去之而道未尝不守也
  时令论二篇专病月令谓圣人不穷异以为神不引天以为髙凡政令有俟时而行之者有不俟时而行之者又反时令之变特瞽史之语非出于圣人者也或曰所以防昏乱之术也然圣人立中道以示后未闻威之以怪而使之时而为善愚谓此正论也
  断刑论下谓赏务速不必春夏罚务速不必秋冬是矣而谓苍苍者焉能与吾事古之言天愚蚩蚩者耳何言之无忌惮若是哉
  辨侵伐论罪大而师有钟鼓曰伐罪小而无曰侵六逆论谓少陵长小加大淫破义三者诚为乱矣贱妨贵言择嗣也贵而愚贱而圣且贤贵不足尚也逺间亲新间旧言任用也亲而旧者愚逺而新者圣且贤不足与也旧不足恃也辨之良是
  议
  守原议守原虽得人不当谋之寺人
  驳复雠议武后时徐元庆手刃父雠陈子昻建议诛之而旌其闾着为令驳谓旌与诛莫得而并当考正其曲直所论甚精合与昌黎复雠议参看
  辨
  封弟辨谓不当因其戯而成之甚当
  辨列子论刘向称列子郑穆公时人非也实与鲁穆公同时其文类庄子而尤质厚好文者可废耶谨取之而已矣
  辨文子文子十二篇本老子然驳书也不知人之増益之欤或者众为聚敛以成其书欤今刋去谬乱取其近似者
  论语辨曽参少孔子四十六岁曽子老而死是书记曽子之死吾意曽子弟子为之也或曰孔子弟子尝杂记其言然而卒成其书者曽氏之徒也○谓尧曰记唐虞禹汤有天下之事为孔子常讽道之辞
  辨鬼谷子谓刘向班固録书无鬼谷子葢晚出晩又益出七术言益竒而道益陿今元冀又文之以指要呜呼其为好术也过矣
  辨晏子春秋谓墨好俭晏子以俭名于世疑墨之徒为之宜列之墨家非晏子为墨也为是书者墨之道也
  辨亢仓子谓亢桑子取庄周语而益之其为空言尤也録书无亢仓子
  辨鹖冠子谓尽鄙浅语也惟贾谊鵩赋所引用为美意好事者伪为其书反取鵩赋以文饰之非谊有所取之太史公伯夷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云云】不称鹖冠子愚按所辨皆当
  碑
  箕子碑进死以并命诚仁矣无益吾祀故不为委身以存祀诚仁矣与亡吾国故不忍及天命既改生人以正乃出大法用为圣师天地变化我得其正其大人欤于戏向使桀恶未稔而自毙武庚念乱以图存国无其人谁与兴理是固人事之或然者也然则先生隐忍而为此其有志于斯乎愚谓子厚发明箕子之道善矣但恐不当于三人分重轻
  道州文宣王庙碑夫子之道闳肆尊显二帝三王其无以侔大也然其堂庭卑陋椽栋毁坠曽不及浮屠外说克壮厥居
  柳州碑仲尼之道与王化远迩
  二妃碑二妃为子而父尧为妇而夫舜
  饶娥碑饶娥父溺死娥走哭水上三日不食耳鼻流血气尽伏死明日尸出鼋鱼鼍蛟浮死万数
  南睢阳庙碑记南霁云也然一句一事始终属对全似韩柳未出时文体与子厚他文不类当是少年作【按柳碑多排句非韩比近世晦翁尝以年考之乃子厚晚年作殆自隳以从俗耶】
  六卷七卷皆浮屠家碑铭其理荡而不可究诘其辞遁而不可明喻惟南岳大明二碑仅明白可晓姑録之南岳之碑曰有来受律者吾师示之以尊严整齐明列义类而人知其所不为有来求道者吾师示之以髙广通达一空其有而人知其所必至大明之碑曰儒以礼立仁义无之则坏佛以律持定慧去之则丧愚谓此二者立语未为尽莹而理则近是葢二碑所主者律而余多言禅也律者严洁其身佛所教人之本防而禅之说创于达磨自称教外别传佛书初无此说也律以断恶修善而禅者谓恶不必断善不必修惟问心之有无如何茍无心杀人而杀人即杀人为无罪至骂其师瞿昙为干矢橛为一棒打杀作死狗煑吃亦为无心故无罪者也律出于佛其徒惮而小之禅不出于佛其徒张而大之使人不得而诘其罪者也然则世之言佛者将安从乎
  状
  段太尉逸事凡三其一断汾阳王子晞军扰市者十七人头其二卖马代偿大将焦令谌所取旱岁农人谷其三朱泚致其壻韦晤绫三百疋栖之司农治事堂梁上文髙事覈曲尽其妙
  柳浑行状浑年十余歳有称神巫告曰若相法当夭且贱幸而为释可以缓而死耳位禄非若事也公学益笃举进士仕至宰相李元平有名公曰喋喋衒玉而贾石者也贞元初上亲择郎吏分宰京师外部公曰陛下当择臣辈以辅圣德臣当选京兆以承大化京兆当求令长以亲细事夫然后宜○榜音彭所以辅弓弩其音去声者笞也音谤者进船也○葬令五品以上为碑趺螭首降五等为碣方趺圆首【见杨凝碣】不知二者之于君其未也
  万不试而一出焉【吕君诔】海祸【谓溺死也出崔君权墓志】
  表铭碣诔志
  马君孟君凌君志铭皆贬后作与昌黎相上下余或多俳语○番禺音潘愚【二山名在南海今广州见四卷】气乗肺溢为水浮肤【孟常谦】李中丞服紫丹暴下赤黑薨
  卷十一志碣诔皆老作状姜防戚里之态独孤申叔之文而夭赵之孤来章哀而得其父之葬张因去印绶为黄老而哭犹子以死虞鸣鹤从乡赋而终逆旅吊庆交户○覃赤子爱书而贫不仕皆事覈文古杰然者也○世相重侯 浩浩呻呼革为和声【柳评事铭】以生富贵畜妓能传宫中声贤豪大夫多与连欢后加老风病有载酒来则出妓抟髀笑戯观者尚识承平王孙故态【姜防】 如遭孔子是有两顔氏也【独孤申叔】誗【直廉切言利美也】 二百举武【赵】百郡之选丛于京师【虞鸣鹤诔】
  卷十二皆志其族之葬惟其父讳镇及从父弟宗直者柳州时作○无兄弟移其睦于朋友【叔父墓跋子厚自谓】志父所友六十七人于碑隂
  卷十三自母夫人以下终于雷五皆志妇人雷五之姨母为子厚妓妾故亦得志○子厚女和娘得病更名佛婢既病去髪为尼号初心然不免死年十岁其母微也故为父子
  ○河间刘氏志刘者王叔文母也所志盛称叔文文武功业且谓知道之士为苍生惜焉宗元其自谓知道乎吁○一亩之宅言笑不闻于邻【崔氏志】
  对
  设渔者对喻智伯以贪败
  愚溪对设溪神援恶溪弱水浊泾黑水皆有其实而予不愚柳子用贪泉对泉不贪饮而南者贪也汝独招愚者居焉则汝之实也因自陈其愚文极精妙此虽子厚自戏之辞然愚谓溪之愚可辞而子厚杰然文人也乃终身贤叔文而不知悟其身之愚可得辞耶
  对贺者之末曰嘻笑之怒甚乎裂眦长歌之哀过乎恸哭庸讵知吾之浩浩非戚戚之尤者乎愚谓子厚此言大痛无声者也虽悔可追
  天对不可晓
  问答
  晋问以地俭也兵革也马之良木之大盐之富也文公之霸也皆不如尧之遗风焉理正而文工
  答问及起废答自伤不复用起废谓躄浮图病颡驹皆废十年而有遭子厚之废亦十年○舒翘扬英【答问】○抗首出臆【起废答谓驹也】
  説
  天说以天地为无知喻诸果蓏怨天甚矣其果何哉鹘说鹘以鸟之盈握者燠爪掌旦则纵之望其往茍东矣是日不东逐南北亦然
  朝日说旦见曰朝暮见曰夕诗曰莫肯朝夕朝音潮汉仪夕则两郎向闱拜谓之夕郎
  捕蛇说有益于世
  防【音乍】说水旱虫疠之方则黜其神不祭然则事之不治亦当黜其人
  乗桴说真妄说也子厚妙于文耳敢议经乎
  说车亦有益处世
  谪龙说○扶风马孺子见竒女坠地谪龙也化为白龙登天文极佳
  复吾子松说谓寿夭贵贱皆寓也非造物亦怨辞欤罴说楚有猎能吹竹为百兽之音致鹿而恐则致防而鹿去致防而恐则致虎而防去虎致愈恐则致罴以去虎虎去而罴食之不善内而恃外者未有不为罴之食也
  八骏图説骏马马之类圣人人之类求以异形者非○蝎音曷木中虫非螫毒音歇者【见天注】○白羲之羲音蚁八骥马名
  传
  宋清传清市药烧劵不责报报者益厚非市道交而士大夫反争为不已
  郭槖駞传戒烦苛之扰
  章区寄传区寄十一岁贼豪掠卖之讨杀二豪
  梓人传喻为相者之道也文字宏阔
  李赤传感于厠鬼而死反以世为溷以溷为帝居清都世皆笑赤之惑也及至是非取与决不为赤者几人耶
  蝜蝂传讥贪者
  骚
  乞巧文今闻天孙不乐其独将蹈石梁欵天津俪于神夫 抽黄对白 骈四俪六锦心绣口
  骂尸虫文道士言人有尸虫处腹中伺人隐微日庚申谗于帝栁子特不信为文骂之
  斩曲几文谓物贵乎直末代淫巧揉木为几愚恐几乃古之年髙者席地时所凭手其形抱身不容不曲几非后世所用也
  宥蝮蛇文彼居榛中不汝贼而杀之暴矣
  憎王孙文王孙者湘山间兽名与猿异性扰人者逐毕方文毕方如鹤一足赤文白喙火妖也出山海经辨伏神文买伏神得老芋而病加甚
  愬螭文零陵有螭室于江唐登浴其涯螭牵以入一夕浮水上
  哀溺文零陵善游者腰千钱遂溺死
  招海贾文戒其贪利犯危也
  吊賛箴戒
  吊苌吊屈原吊乐毅
  伊尹五就桀赞不夏商其心心乎生民而已汤诚仁其功迟桀诚不仁朝吾从而暮及于天下可也于是就桀卒不可
  梁丘据赞齐景有嬖曰梁丘子晏子躬相梁丘不毁爱其不饱告君使赐呜呼岂惟贤不逮古嬖亦莫类梁丘可思又况晏氏
  霹琴【焦桐】明皇得异马于河帝西幸马入渭水化为龙敌戒皆知敌之仇而不知为益之尤皆知敌之害而不知为利之大敌存而惧敌去而舞
  临江之麋 畋得麋麑日抱就犬习示之忘己之麋也与犬狎三年麋出门见外犬走欲与为戱外犬杀食之麋至死不悟
  黔之驴 驴一鸣虎大骇然视之觉无异能者稍近益狎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永某氏之防 永有某氏者以生岁直子防子神也因爱防仓廪庖厨悉以恣防不问饮食大率防之余也数岁某氏徙居他州后人来居假五六猫撤瓦灌宂罗捕之杀防如邱呜呼彼以其饱食无祸为可常也哉
  铭杂题
  汉原庙铭登布衣于万乗化环堵为四海基岱岳之髙源洪河之长
  安丰县孝门铭李兴刃股肉救父疾又庐墓昼夜哭庐上产紫芝白芝庐中醴泉涌出
  舜禹之事 使尧一日得舜而与天下吾见小争于朝大争于野至尧已忘于人舜已系于人天下曰久矣舜之君成也夫然后能揖让受终
  咸宜兴王之臣多起污贱彼固公侯卿相器也独其始之不幸其进晩耳而人犹幸之亡王之臣多死冦盗彼固刼戮困饿器也独其始之幸其死后耳而人犹祸之余是以咸宜之
  鞭贾 鞭贾宜五十必曰五万有富者子爱其黄而泽酬五万濯之黄者栀泽者蜡也出郊马踶因大击鞭析为五六坠地伤焉今之栀其言蜡其貌贾于朝者驱之陈力之列以御乎物以责其大击之效乌有不折其用而获坠伤之患者乎
  吏商 污吏之为商不若廉吏之利愽
  东海若二瓠喻学佛者
  题序
  题毛頴传 读之若捕龙蛇搏虎豹急与之角而力不敢暇信韩子之怪于文也世之模拟窜窃取青嫓白肥皮厚肉柔筋脆骨而以为辞者之读之也其大笑固宜
  西汉文类序 文之近古而尤壮丽莫若汉之西京若开羣玉之府汉氏之东则既衰矣
  王氏诗序 纷纶华耀继武而起士大夫掉鞅于文囿者咸不得攀而伦之○操斧于班郢之门斯强顔耳
  送独孤书记序 曳裾戎幙之下专弄文墨为壮夫捧腹甚未可也
  联句序 琅琅清响交动左右
  送萧链序 先礼而冠 贺声盈耳
  送薛存义序谓吏葢民之役今我受其直怠其事岂惟怠之又从而盗之
  送辛生序士丛于京师京兆尹岁贡秀才常与百郡相抗阖户塞窦而得荣名者连畛而起
  宴南池序连山倒垂万象在下【南池】
  蓬屋序栋宇简易仅除风雨【蓬屋】
  送娄图南序今将以呼嘘为食咀嚼为神无事为闲不死为生则深山之木石大泽之蛇皆老而久其于道何如也【送娄图南】
  元山人南游序黄鹄一去青防无极
  送僧浩初序专辟退之之辟佛愚谓退之言仁义而子厚异端退之行忠直而子厚邪党尚不知愧而反操戈焉子厚自以为智不遂当矫名曰愚吾见其真愚耳
  记
  监祭使壁记 周礼有祭仆诛其不敬者汉以侍御史监祠唐开元礼以御史监祠曰监祭使
  四门助教防壁记 周置虞庠于四郊后魏立学于四门置助教二十人唐始合于大学省助教至三人
  盩厔县新食堂记合羣吏食于堂谓礼食之来古也今京师百官咸有斯制
  诸使 古者交政于四方谓之使今受命临戎职无所统属者亦谓之使凡使之号专焉而行其道者也
  岭南飨军堂记文佳
  邠宁进奏院记周有邑具汤沐汉有邸奉朝请唐有院备进奏
  全义县城北门或曰不利于吏塞之百年卢遵始复其旧
  邕州茅亭记以白云为藩篱碧山为屏风
  零陵【永州】复乳穴记石钟乳必在深山穷林连之人告尽者五载矣崔公至逾月穴人以乳复告以其不贪故以诚告也
  道州鼻亭神象祠也河东薛公刺是州毁之
  永州龙兴寺息壤记寺东北陬堂之地隆然负塼甓而起者广四歩髙一尺五寸夷之而又髙凡持锸者尽死由是人莫敢夷史记及汉志有地长之占甘茂盟息壤异书有记鮌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
  永州铁炉步志永州北郭有歩葢尝有鍜铁者居之人去而炉毁者不知年矣独有其号冒而存今世有负其姓而立于天下者曰吾门大他不我敌也问其位与德曰久矣其先也其冒于号有异于兹歩者乎大者桀冒禹纣冒汤幽厉冒文武以傲天下而姑大其故号以至于败为世笑僇
  游黄溪记名山水而州者以百数永最善其间名山水而村者以百数黄溪最善黄神王姓莽之世也莾既死黄与王声相迩神更号黄氏逃来择其深峭者潜焉○西山○钴鉧潭【钴公鲁反】○袁家渴【音褐水反流】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纷红骇緑○民桥其上
  书
  寄许孟容与杨慿裴埙萧俛李建顾十郎诸书皆贬所悲苦之词其可怜者与杨慿之书曰有之而耻言者上也有之而言之者次也无之而工言者贼也无之而不言者土木类也又曰公卿之大任莫若索士 子厚初贬时年三十三 重膇【驰伪切并萧俛书】与李建书闷即出游游复多恐暂得一笑已复不乐如囚拘圜土一遇和景负墙搔摩伸展支体当此之时亦以为适然顾地窥天不过寻丈终不得出岂复能久为舒畅哉 与顾十郎书自称门生而以郎称其人岂郎者所以称其主之名欤
  与韩愈论史官书葢正论也
  与吕恭书辩石书之伪 老阳九老隂六在易正义干篇中非一行为之【见与刘禹锡书】 仆之为文久矣然心少之不务也以为是博弈之雄耳○务富文采不顾事实以炳然诱后生是犹用文锦覆防穽也若螾蛭然虽鸣其音声谁为听之【答吴武陵论非国语书】子厚作孟子评非国语二书今非国语见集中而孟子评无之岂子厚能悔之而不以传欤将刘禹锡恐其重得罪名教为掩其恶欤
  与友人论文书有曰渔猎前作戕贼文史甚矣文之不可不已出也
  答元饶州书弊政之大莫若贿赂行而征赋乱贫者无赀以求于吏有贫之实不得贫之名富者操其赢以市于吏无富之名而有富之实夫如是不一定经界覈名实而姑重改作其可理乎
  与崔饶州论石钟乳 草木之生也依于土然有居山之隂阳或近水或附石其性移焉况钟乳直产于石依而产者固不一性故君子慎焉取其色之美而不必惟其土之信 愚按此书复喻以方物喻以人复证之他药文最可观
  答周君巢书 丈人盛誉山泽之臞以为寿且神今夫山泽之臞掘草烹石以私其筋骨而日以益愚他人莫利己独以愉若是者愈千百年滋所谓夭也不为方士所惑仕虽未达无忘生人之患则圣人之道幸甚
  与李睦州服气书 兄由服气以来貌加老而心少欢愉吴武陵先作书道黄帝及列仙方士皆死状兄阳德其言而隂黜其忠是不可变之尤者也令吴子之师已遭诺而退矣愚敢厉锐擐坚鸣钟鼓以进决于城下愚防尝嗜音不得硕师卒大惭及长嗜书亦不得硕师又大惭今兄之服气果谁师耶去味以即淡去乐以即愁悴悴焉肤日皱肌日虚守无所师之术尊不可传之书徒曰我能坚壁拒境以为强大是岂所谓强而大也哉 愚按此子厚达理之言也文又精妙故节録稍详
  与杨诲之第二书云傅说曰惟狂克念作圣按今书非傅说之言
  贺进士王参元失火书 足下读古人书为文章而进不能取显贵者足下家有积货士之好廉名者皆畏忌不敢道足下之善以公道之难明而世之多嫌也乃今幸为天火之所涤荡凡众之疑虑举为灰埃黔其庐赭其垣以示其无有而足下之才能乃可以显白而不汚是祝融囘禄之相吾子仆与几道十年之相知不若兹火一夕之为足下誉也 滫【息有切】□【息委切见贺王参元书】○覼缕【好视也一曰委曲见三十卷许京兆书】
  答韦中立论师道书 魏晋以下不事师独韩愈奋不顾流俗抗顔而为师世果羣怪聚骂愈以是得狂名蜀之南犬吠日岭之南犬吠雪吠所怪也孙昌荐笏言于卿士曰某子冠毕咸怃然京兆尹郑叔则怫然曵笏却立曰何预我耶廷中皆大笑天下不以非郑尹而以快孙子何哉独为所不为也
  此书后段说为文之法极详
  谷梁子曰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过也【见答元公瑾书】退之所敬者司马迁扬雄迁于退之固相上下若雄者如太法言及四愁赋退之独未作耳决作之加恢竒至他文过扬雄远甚雄文遣言措意颇短局滞澁不若退之猖狂恣睢肆意有所作【答韦珩书】洁然盛服而与负涂者处【答廖有方】 鼓行于秀造之列此其戈矛矣【答萧纂书】 观文章宜若悬衡然増之铢两则俯反是则仰无可私者【答吴秀才】 来栁州见一刺史即周孔之京师显人以千数又宜得周孔千百何吾生胷中扰扰焉多周孔哉【复杜温夫】 曹沬之沬【莫具切见武相公啓】求珠于海而径寸先得则众皆快然罢去知竒宝之有归也【贺赵江陵宗儒辟武都符载为记室】
  启表奏议状
  啓皆献文求哀之辞表多世俗称颂之语气索理短未见栁之能过人者
  贺破东平葢李师道所据淄青也 樱桃即含桃广南郑相公奏百姓产三男 台州奏五色云 名例律官与父祖讳同者不居子厚以祖名察躬辞监察御史奉勑二名不偏讳不合辞让 诉苗损状恤人则深减数非广二月一日为中和节进农书 贺破东平 罪止一夫恩加百姓
  祭文
  祭杨凭詹事称丈人自称子壻然则谓外舅丈人其来久矣○狼荒【祭穆质文】○蒙汜【音蒙似日次处见祭崔少卿文】
  祭张后余辞引庄周之说以为人之君子天之小人子厚怨天随寓而发也
  祭纛 澧有大特化为巨梓秦人凭神乃建茸头汉宗蚩尤亦作灵旗
  祭六伯母自称侄男 祭丈母 祭弟自称八哥而不具衔
  诗
  吴歈工折栁【歈音俞○巴歈歌也】凿池曰汚尊【汚乌切】 齐谐笑拍涂【音荼东方朔诗老拍涂】饶醉鼻成皻【切意此世俗所谓酒皻鼻】伧父【吴人谓中国人为伧】○【以上并见同刘院长】酬韶州拾其余韵葢不用其韵也奉和杨尚书依本诗韵此用其韵也古者和诗不用韵 韦道安遇故刺史被盗女为所掠道安防致之刺史归贿纳女以报道安辞焉 杨白花○欵【音袄】乃【音霭】一声山水渌【渔翁】○竫人长九寸○蹩
  非国语
  子厚以国语文深闳杰异而说多诬淫作非国语愚观所作非独驳难多造理文亦竒峭今节録下方
  三女奔密母曰必致之王康公不献一年王灭密 非曰勿受之则可矣教子而媚王以女非正也
  宣王不借千畆虢公谏三十九年战于千畆败绩 非曰古之必借千畆者礼之饰也然而存其礼为劝乎农也未若时使而不夺其力节用而不殚其财则食固人之大急不劝而劝矣三推之道存乎亡乎皆可以为国矣败于戎而引是以合焉夫何恠而不属也愚谓子厚论劝农之本善矣谓劝农之礼可亡则过矣是礼也古人体夫爱民一念真诚之发岂姑以是饰乎
  三川震伯阳父曰周将亡矣 非曰山川者特天地之物也隂与阳者气而游乎其间者也或防或离其孰能知之愚谓人者天地之心天地不得其宁而曰恶与乎我此子厚怨天之论所发也
  宣王料民及幽王乃废灭 非曰是幽之悖乱不足以取灭而料民以祸之也
  刘康公聘鲁叔孙宣子东门子家皆侈归告王曰其亡乎东门不可以事二君叔孙不可以事三君 非曰泰侈之德恶矣其死亡也有之矣而孰能必其时之蚤暮耶设令时之可必又孰能必其君之寿夭耶
  郄至告防于周单襄公曰兵在其颈者其郄至之谓乎明年死难 非曰执笔者以其及也而必求其恶以播于后世然则有大恶幸而得终者则固掩矣
  谷洛鬭将毁王宫王壅之乱于是乎始生 非曰天将毁王宫而勿壅则王罪大矣奚以守先王之国壅之诚是也王室之乱且卑在德而又奚谷洛之鬭而惩之也
  将铸无射单襄公曰不可 非曰是何取于钟之备也圣人既理定作乐以象之非乐能移风易俗也愚谓子厚之论是矣而立语易也礼乐皆由人心生圣人因而文之还以导人心者也人生而有举动圣人因其举动而约之礼否则肆矣人生而有讴吟圣人因其讴吟而和之乐否则荡矣约之礼而和之乐随其事而施之用上自朝廷下达闾巷使人日习而悠然契焉非心邪念淫声慢色不得以干其间此古人礼乐之用而治定作乐则又子孙象祖宗之功德以荐之郊庙所谓随其事而施之用之大者也单子伶州鸠论乐之成政殖财诚诞而无理子厚独指其象治而谓不能移风易俗又矫之太过故曰立语易也
  长勺之役公曰小大之狱必以情断刿曰可以一战非曰徒以断狱为战之具则吾未之信也
  季桓子穿井得土缶中有羊焉使人问仲尼曰吾穿井获狗何也仲尼曰以某所闻者羊也 非曰孔氏恶能穷物恠之形是必诬圣人矣史之记地坼犬出者有之矣近世京兆杜济穿井获土缶中有狗焉投之于河化为龙
  吴伐越隳防稽获骨节专车 非曰辨大骨石弩以为异其知圣人也亦外矣
  桓公轻币诸侯垂槖而入捆载而归 非曰又奚控焉悉国之货以利交天下耶
  申生败狄谗言将起狐突杜门不出君子曰善深谋非曰覩其将败而杜其门则奸矣
  里克杀奚齐荀息死之 非曰间君之惑排长嗣而拥非正其于中正也远矣不得中正而复其言乱也
  里克既杀卓子使告重耳曰盍入乎舅犯曰不可秦穆公使吊曰时不可失舅犯曰不可 非曰狐偃之为重耳谋者亦迂矣重耳兄也夷吾弟也重耳贤也夷吾昧也若重耳早从里克秦伯之言而入则国可以无向者之祸而兄弟之爱可全而有
  秦穆公获晋侯公子絷曰杀之利公孙枝曰不可 非曰向使穆公告于王以王命黜夷吾而立重耳则谁敢不服
  秦伯归女五人怀嬴与焉 非曰重耳之受怀嬴不得已也秦伯乃行非礼以强乎人愚谓秦之归固非矣重耳之受亦非也不得已而受亦终始礼待之可也
  鉏麑 非曰麑之死固善矣然宣子为政之良麑胡不闻之乃以假寐为贤耶愚谓麑之心特生于政之良怵惕于将朝盛服之寐耳麑而贤必能谏其君必不受君之命以贼宣子今为之贼而不忍害可言宣子之贤麑不足问也
  公子杨干乱行魏绛斩其仆 非曰公子贵不能讨而禀命者死非能刑也然则绛宜奈何止公子以请君之命
  逐栾盈 非曰当其时不能讨后之人何罪
  黄熊 非曰鮌之为夏郊也禹之父也非为熊也熊之说好事者为之
  围鼓 非曰城之畔而归己者有三逃暴而附德者庥之力屈而爱死者与之以不死反常以求利者君子不受也
  嗜芰 非曰屈子以礼之末忍絶其父将死之言吾未敢贤乎尔也礼曰思其所嗜屈建曽无思乎
  外集
  披沙拣金赋 迎长日赋 记里鼔赋 刘叟传 叟以御龙术进鲁公内龙先备明年果大旱命刘叟出龙果大雨
  河间传志贞妇一败于强暴以计杀其夫卒狂乱以死子厚借以明恩之难恃愚以为士之砥节砺行终不免移于富贵利欲者多矣正当引以自戒而不必计其恩之可恃否也
  太府李卿外妇马淑志本南康讴者善瑟葬湘水以嗣灵音云
  请复尊号表皆谀辞也子厚内集已多有之为京兆时事业止此而已乎
  与衞淮南石琴荐出当州龙壁滩下葢石可荐琴者【以上外集上下卷】
  栁以文与韩并称焉韩文论事说理一一明白透彻无可指择者所谓贯道之器非欤栁之达于上听者皆谀辞致于公卿大臣者皆罪谪后羞缩无聊之语碑碣等作亦老笔与俳语相半间及经防义理则是非多谬于圣人凡皆不根于道故也惟纪志人物以寄其嘲骂模冩山水以舒其抑鬱则峻洁精竒如明珠夜光见辄夺目此葢子厚放浪之久自冩胷臆不事谀不求哀不关经义又皆晩年之作所谓大肆其力于文章者也故愚于韩文无择于栁不能无择焉而非徒曰并称然此犹以文论也若以人品论则欧阳子谓如夷夏之不同矣欧阳子论文亦不屑称韩栁而称韩李李指李翺云








  黄氏日抄卷六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一    宋 黄震 撰读文集【三】
  欧阳文
  诗
  顔跖总说处提顔子云岂减跖所荣跖本无荣顔本不当与跖较荣辱而欧公云尔全用所字斡意葢跖自以为荣者若说跖之荣则非矣初读疑之三味乃见
  黄牛峡诗不是黄牛滞客舟谓江恶舟迟常见此石在山也
  忆山诗说三峡江如自天倾岸立两崖鬭
  哭曼卿谓才髙不少下阔若与世疎
  送惠勤诗叙东南宫居饮食山水之胜舍之而从我求仁义
  水谷夜行诗微风动凉襟晓气清余睡见平旦气象极工此诗说苏子美诗雄梅圣俞诗清
  班班林间鸠寄其夫人之诗也云易安由寡求此其为家之法
  暮春诗游丝最无事百尺拖晴光有太平气象
  牡丹图有元化朴散之语然洛阳以此成俗而欧公初谱之亦助其澜者也
  憎蚊诗始以乾坤广大之语终以麟鳯不见之语咏微物而先以大者言之文法也扫庭露青天坐月防嘉木汝宁无他时忍此见迫促语意清絶矣
  寄题沧浪亭风髙月白最宜夜极切末借鸱夷言之﨑岖世路欲脱去反以身试蛟龙渊岂如扁舟任飃兀红蕖渌浪揺醉眠飜得絶佳
  菱溪大石一诗形容布置可观文法
  紫石屏歌文之竒者也庐山髙诗文之豪者也橄防诗言忠爱答子华安无诗指陈治道之要者也橄防诗曰饧饴儿女甜遗味乆则那奉答子华诗曰蠧弊革侥幸滥官絶贪昬牧羊而去狼未为不仁人
  梅圣俞寄银杏诗鹅毛赠千里所重以其人鸭脚虽百个得之诚可珍又七卷李侯家鸭脚云鸭脚生江南自注云京师无鸭脚李驸马自南方移植葢银杏名鸭脚中原所无也今江南有草名鸭脚而此果则自名银杏
  车螯一名车娥欧诗有泥居殻屋之语 蚓无心【八卷怪竹辩】
  赠沈博士【遵】歌言琴调醉翁吟也云我昔被谪居滁上名虽为翁实少年前诗又云我时四十犹彊力自号醉翁聊戱客
  送吴生论改过甚畅
  乐哉襄阳人送刘从广先序襄阳之胜而勉以徳化其文骚以婉
  洗儿歌为圣俞作简而劲
  夜闻风声苦暑君勿厌初凉君勿欢暑在物犹盛凉归嵗将寒【云云】不独草木尔君形安得完此等善观时变感慨有味
  白鹦鹉诗先将白兎说摆两阵方合说又三节而终焉文法最可观干虾字宇出清明前诗
  又酬圣俞韵欢情虽渐鲜老意益相亲形容晩年交游之意最工 头鱼海鱼之大而谪死者
  归田春夏诗有味殆田园杂兴之祖欤
  明妃曲推手为琵却手琶是琵琶两字也
  鬼车一首先序其声之怪次述老婢扑灯之说以言其所以为怪终之不足怪而呼婢炷灯焉且乱之曰须臾云散众星出夜静皎月流清光曲尽文章之妙矣
  读书一首始言读书之乐中言仕宦不暇读而终之以乃知读书之乐无限前后照暎文亦甚妙
  鹎鵊者催明之鸟京师谓之夏鸡
  赠李士宁一首文宏放
  感事四首辟学仙者之妄甚精切如曰一旦随物化反言仙已成如曰等为不在世与鬼亦何殊
  升天桧一首其说谓老子自此乗白鹿升天如上虞刘樊升仙木之类也欧诗曰惟能乗变化所以为神仙驱鸾驾鹤须臾间飘忽不见如云烟奈何此鹿起平地更假草木相攀縁乃知神仙事茫昧真伪莫究徒相传
  齐州有舜泉○四字丹书万仭崖四句见戱石唐山隐者末章
  古赋
  蝉声赋秋声赋之脱洒病暑赋憎苍蝇赋之布置皆当成诵山中之乐一首赠慧勤者摹冩变化亦一大竒
  论
  正统论费辞数千言不过进秦于三代秦果三代哉其说谓周之君臣稽首自归于秦周果诚心授有德者哉谓桀纣不废夏商之说则始皇未可废秦始皇岂亦承祖宗深仁厚泽数百年素定之天下如桀纣虽不肖亦不得不以其祖宗之故俾袭世次者哉且其欲尊秦也则咎论者之私东晋私元魏然东晋岂不正于秦元魏岂不贤于秦而公切切然抑彼扬此者岂私秦哉秦何人而公私之哉岂难累万言世岂有以公故而谓秦三代者哉
  本论谓尧舜三代时礼义明佛不能入善矣复使当时其人已入其法不行则为确论今按佛生方当周之衰去中国极逺不相通至汉开西域而佛说乆益盛至后汉以渐入中国者时势则然非昔不能入而今可入也谓礼义者胜佛之本当修其本以胜之善矣然人不为佛之徒屋不为佛之居徒有其虚文浮传于世如异说妖术之类则可使人讲明礼义此之信不彼之信是为胜之今按齐梁元魏以来自万乗以下尊事之人民归其陷诱石祖夷狄以攻吾中国之仁义山川为其吞并立寨中国以朘吾民生之膏血虽有礼义已无所施顾反日讲而修之则佛无所施奚必火其书庐其居又果何见也且公之为此说特譬之善医者不攻其疾务养其气耳独不闻若药不瞑厥疾不瘳乎客邪外毒深入心腹而不攻之去且立而视其死矣何气之可养养气之说特可施之攻疾已去之后疾已危剧气仅一缕舍疾不攻而徒曰养气亦何气之可养乎甚矣攻佛法之害政昌黎之说尽之攻佛教之害人心晦庵之说尽之不能明言其所以害而徒疾声大呼以泄其愤石徂徕之怪说尽之欧阳公所谓上续昌黎斯文之传者正以辟佛一事然本论不过就昌黎改易新说而适以消刚为柔如闭关息兵惟敌之纵而曰我修政事者尔呜呼殆所谓能言距杨墨者皆圣人之徒欤
  朋党论谓君子有真朋足以解万世人主之疑为君难论谓用人听言专决之失在于违众足以指万世人主之迷
  易或问谓大衍筮占之一法系辞非圣人之作穆姜道乾卦文言乃先夫子之生十五年筮占之法虽是而言则非蓍数无所配合隂阳无老少乾坤无定防干用九坤用六皆谓以其所用者名爻
  春秋论谓学者不信经而信传不信孔子而信三子隐公非摄赵盾非弑许世子止非不尝药乱之者三子也起隐公止获麟皆因旧史而修之义不在此也卓哉之见读春秋者可以三隅反矣
  泰誓论谓十一年伐纣即武王即位之十一年无文王称王改元之说一惟取信于经
  纵囚论上下相贼字恐太甚要是三代后盛事若夫圣人不立异以为高不逆情以干誉则至论也
  神道碑墓志
  丞相文惠公陈尧佐神道碑 潮州戮鳄鱼寿州活饥民【自出米为倡】而浙堤钱塘【薪土易竹笼石】滑州筑陈公堤治开封一以诚谕少年无犯法者凡公外庸之畧如此为太常丞十三年不迁为起居郎七年不迁而十典大藩六为转运使位极人臣寿八十二与伯仲尧叟咨己贵而谏议公省华尚无恙天下以陈氏世家为荣
  范文正公神道碑幼孤刻苦慨然有志于天下为谏官以争废郭后贬制西贼参大政碑中所着皆系天下国家之大者
  王质神道碑盗杀其徒而自首原之所以疑坏其党而开其自新若杀而不首既获而亦原非法意
  文简公程琳治益州灯夕火起预戒人救止不以白有言军谋变者笑曰吾自知之卒无事治开封数嵗治益精明为三司禁中有所取未尝予为参政每宰相欲有所私辄众折之西北宿重兵尝任河北陜西之重威惠信着
  王文正神道碑槩言其为贤宰相而徐述其寡言笑善处大事数项终以不求恩泽
  晏元献为相当元昊反请监罢军无以阵图授诸将此最革弊之大者
  余靖居四谏官之一使敌得其要领破侬智高经制五管十年移檄而交趾平
  张谷羸而能乆冀褒赠以荣其亲
  周太傅行三年丧欧公发越甚至
  唐介之父之墓发明有子之荣
  泷冈阡表述其母记父之言谓祭而丰不如养之薄谓治死狱尝求其生
  丁寳臣防其兄三年
  薛奎举进士为州第一以让王严 析富人赀为三以嫁其三女 治蜀尹京寛猛异施参大政惭不及古人而惧后世讥欧公与王拱辰皆其壻也
  王拱辰之父为颍州司法有朱氏杀盗当死公曰为法所以辅善而禁恶也今杀良民为恶盗报仇岂法意耶
  蔡君谟之弟君山志自无状有一节深一节文法极可观志黄梦升文法亦类之
  志薛简肃之子质夫死而无后论自古贤人君子未必有后其功德名誉垂世而不朽者非皆因其子孙而传为善者可以不懈为简肃公者可以无憾发明精切
  志尹师鲁天下未必尽知其材其言哀痛
  欧阳载诛浮图诱民投水者○杜杞平蛮杀降○公于程文简既为神道碑又志其墓
  杜祁公墓志公越人葬应天府三代皆显官家故饶财然愚按邵氏闻见録谓其贫依济隂宰葢初年流落事也
  尹源师鲁之兄
  梅让者询之兄尧臣字圣俞之父
  苏舜钦字子美祁公之壻以祠神防废居沧浪今苏州韩园也○鎻听事载其志云鎻其听去举进士
  王尧臣体量西事荐用韩范安抚泾原言将不中御权三司使去蠧弊积钱数千万为枢密副使裁损滥恩
  吴育治开封京师肃清元昊反独言其不足责
  李端懿大长公主之子每曰士起寒苦以学行自名至牵利欲遂亡其所守况骄佚易习而生长富贵间耶
  许元长于治财先是钱不足偿贾人入粟塞下者少公请髙塞粟之价下南盐以偿之使东南去滞积而西北之粟盈曰此轻重之术也嵗漕不给治千艘浮江而上所过州县留三月食其余悉发而州县之廪逺近以次相补由是不数月京师足食而为司十三年余粟百万不献羡余
  孙甫字之翰在谏院多直言虽为杜祁公所荐尹洙所善言之不避
  梅圣俞穷而工诗
  江邻几亦长于诗
  薛长孺良孺墓志皆简肃公奎之犹子
  徂徕先生墓志葬五世未葬者七十丧作庆厯诗褒贬大臣太学之兴自先生始
  枢副胡宿墓志兴湖学筑塘封还扬怀敏词头清俭谨重发不可回而其要归于忠厚少尝善一浮图谓有秘术能化瓦石为黄金公曰非吾欲也
  蔡君谟志讳襄四谏官之一救唐介知泉福有惠政兴学校经术定表制禁蛊毒教医药治京谈笑无留事治财纎悉皆可法不书温成皇后碑
  刘敞仲原志 知制诰封还石全彬词头奉使知敌山川谏仁宗受尊号治扬郓永兴皆有惠政博学无不通一挥九制
  三十七卷皆宗室墓志无一寿者
  状
  蔡齐行状倅潍州有刻税印者缓其狱丁谓欲邀致相拒不受不为太后记景德寺知密州除公税弛盐禁沮惕太妃垂帘辨荆王狱劝纳叛蛮不听后为乱契丹兵屯幽州公料其必不动状之终曰按兵部尚书于今为三品其法当諡敢告有司然则行状为諡议设也不着三代姓氏
  许逖行状谕边事赵普称之知兴元修萧何山河堰谕京湖蛮知扬州笞子弟不法者曰此非吏法乃代汝父兄教也
  记
  泗州先春亭记先叙其修堤次饯劳之亭次通漕之亭然后归先春亭而证以单子过陈见其川泽不陂梁客至不授馆覊旅无所寓之说谓皆三代为政之法而张侯之善为政也
  夷陵县至喜堂先叙其俭陋次叙朱侯能变其俗次自叙得善地而忘其忧
  峡州至喜亭记叙岷江之险舟人至此而喜
  御书阁记为登真宫作也善回护而不主佛老之说画舫斋记始言为燕居而作次反言舟之履险而终归舟行之乐三节照应
  王彦章画像记述其以竒取胜以叹时事文字展转不穷
  谷城县夫子庙记释奠有乐无尸而释菜无乐皆礼之畧者今于其畧者又不备焉
  吉州学记思见道化之成
  丰乐亭记叙滁于五代被兵而今无事以归德于上醉翁亭记以文为戱者也
  滁州菱溪石记伪吴时贵将刘金园石六公取其二尚存者置郡治因以刘氏兴衰为戒使后来者不复取而去
  海陵许氏南园记许子春以发运使治七十六州之材治数亩地以为园不足施其智亦不足书而纪其三世孝悌之迹庻几园有连理骈枝之木不争巢不择子而哺之禽鸟焉
  真州东园记为发运使施正君许子春判官马仲涂三人相得而作记园池之胜皆畴昔榛莽
  浮槎山记取陆羽茶经善论水以山水为上江次之井为下浮槎乃山水之乱泉漫流者张又新载刘伯刍李季卿列水次第不次浮槎而次龙池为非
  有美堂记天下之兼得其至美与其乐者惟钱塘而钱塘之兼美惟有美堂尽得之
  相州昼锦堂记载韩公大节出昼锦之荣之外
  仁宗御飞白记因子履得御赐而及朝廷一时之盛岘山亭记记羊叔子遗风
  序
  章望之字表民序列一乡一国以至天下万世之望秘演诗集序惟俨文集序二僧皆石曼卿故交因曼卿而序之
  诗谱后序载庆厯四年始得诗谱于绛州而补正之谓先儒之论非悖理害经悖理害经者不必相诋訾尽其说而不通然后得以论正
  集古録目序论犀象珠玉皆难得之物而好之者无不至古刻字书非难得而不至者好之不力也自序好之专一终不以彼易此
  苏氏文集序为子美作伤其不遇
  郑荀改名序论诸子独荀卿好圣人学荀卿而又进焉则孰能御
  韵緫五篇僧鉴聿所类序其用心之专
  送杨寘序言学琴于孙道滋其乐可以忘疾
  送曽巩试黜而归不非同进不罪有司思广其学而坚其守
  田画之祖为将平蜀江南有功天下既定而画以白衣试有司因与之登夷陵慨然覧王师向所用武之山川
  谢氏诗序谢景山母好学通经女弟希孟能诗
  送张唐民归青州序三代王道备士生其间故多贤后世士有贤者尤可贵于三代之士
  送王陶序君子之用刚审力视时而又深戒于其初孙子后序注孙子者三家曹公杜牧陈皥而梅圣俞复为之注
  梅氏诗集谓非诗之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惜圣俞幸生盛世老不得志而为穷者之诗
  宋秘丞宣献公之子不以门地骄人学问好古常若不足
  送徐无党死而不朽者惟修于身其次施于事勤一世尽心于文字间者可悲也
  廖倚谓无龟书出洛之事
  外制集序仁宗用韩富范锐意太平公知制诰
  礼部唱和序从王着考贡士六千五百絶不通人者五十日因相为歌诗以宣其底滞
  内制集序论青词齐文用释老之说祈禳秘祝近里巷之事而制诰拘于四六果可谓之文章欤
  帝王世次图辟太史公本纪之失凡帝王事可法于后世者孔子葢论著之矣久逺难明不知不害为君子者不道也
  思頴序归田録序皆志求闲之意但归田序有不能依阿取容一语虽反说以讥世理恐未安
  六一居士传记藏书一万卷集録金石遗文一千卷琴一张棊一局酒一壶与己为六一以轩裳珪组为累而以老于五物之间为适
  书
  通进司上书言治西贼三事其一曰通漕运乞浚治汴渠求裴耀卿所开陆运十八里泝河而入渭以通水运又自武昌汉阳襄郢沿汉十一二州漕物顿之南阳为轻车置十五六铺以入关以通陆运其二曰尽地利乞驱游手及乡兵以耕闲田其三曰权商贾谓大商不妬贩夫之分其利今国家反妬大商之分其利欲专而反损
  准诏言事上书谓非无兵无将无财无御戎之防无可任之臣而患不谨号令不明赏罚不责功实
  答陜西安抚范龙图辞辟命谓非惟在上者以知人为难士虽贫贱以身许人固亦不易
  答李诩书言性非学者所急且释中庸率性谓性无常必有以率之亦异乎诸儒之为训矣
  上杜中丞论举石介为主簿寻被罢而不争议论婉切极可观
  与曽巩论氏族谓考于史记皆不合
  防问
  周礼六官之属五万余人如其不耕而赋何以给之疑中庸诚明之说恐未安又疑大传生卦之说
  周礼询事读法一嵗凡几疑官不得安其府民不得安其居
  祭文
  祈晴雨祭文
  外集
  诗
  多与尹师鲁梅圣俞作云师鲁天下才又诗云圣俞翘楚才尝答圣俞诗云文防沗余盟诗坛推子将公以文自任谓诗不及圣俞也
  捕蝗诗言蝗当早捕或以践苗为戒而不捕者非落头鲜【均州俗好腐鱼落头鲜见第六卷送黄通之诗】
  赠王介甫诗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见第七卷凡八句】
  致仕后诗尤洒落见第七卷
  赋
  螟蛉赋谓儒家之子卒为商世家之子卒为皁是螟蛉之不若也此为感慨余不及此
  州名急就章以州名叶韵自一字至二十四字惟髙富泷当四州偶遗
  论
  时论三篇原弊言农兵储言屯耕塞垣言边界
  石鹢论谓左氏以石陨为星鹢退为风公羊言视石数鹢而次其言谷梁言微物而谨纪其数皆非也
  三年无改问谓蹈道则未愚按夫子之言甚明无可辨者今以其丧服言恐非本旨
  易或问谓系辞非圣人之言
  诗解自是一家
  墓志铭
  祁公碑铭云负材与畜德者所享不同
  杨公志始分农之籍籍钱塘
  先君墓表母述其言谓祭必泣曰祭而丰不如养之薄也御酒食又泣曰昔不足而今有余其何及也为吏夜烛治官书曰求其生犹失之死而况世常求其死也
  记
  樊侯庙灾记盗有刳神像之腹者既而大雨雹人咸骇谓神怒公谓侯不能保其心腹肾肠而反贻怒于无罪之民风霆雨雹天所以震耀威罚有司者侯又得以滥用之耶岂适会民之自灾也邪愚谓公正论也不必更设疑辞耳
  东斋记为河南主簿张应之作也谓闲居平心以养思虑故曰斋每体之不康则取六经百氏若古人述作之文章诵之爱其深博闳达雄富伟丽之说则必茫乎以思畅乎以平释然不知疾之在体愚谓此公自得之趣托之以发者也
  偃虹堤记洞庭天下之险而岳阳荆潭黔蜀四会之冲也以百歩之隄御天下至险不测之虞惠其民而及于荆潭黔蜀凡往来湖中无逺迩之人皆蒙其利焉则滕侯之惠利可以数计哉夫事不患于不成而患于易坏自古贤智之士为其民捍患兴利其遗迹往往而在使其继者皆如已往之心则民到于今受其赐天下岂有遗利乎
  大明水记陆羽茶经论山水上江水次井水下未尝品第天下之水味至张又新为煎茶水记始云刘伯刍谓水七等又载羽为李秀卿论水有二十种水味有美恶而已欲求天下之水一一而次第之者妄说也羽论水恶渟浸而喜泉源故井取汲者江虽长然众水杂聚故次山水惟此说近物理云
  三琴记吾家三琴其一金晖一石晖一玉晖金晖声畅而逺石晖清实而缓玉晖和而有余然惟石晖无光置之烛下黑白分明老人之所宜也琴曲不必多学要于自适琴亦不必多藏然已有之不必弃
  序
  送方希则序希则茂才入官三举进士不利昔公孙尝退归乡人再推射防遂第一更生书数十上每闻报罢而终为汉名臣以希则之资材识业而沈防鬰堙者岂非天将张之而固翕之耶夫良工晩成者器之大后发先至者骥之良异日垂光虹蜺濯发云汉使诸儒后生企仰而不暇此固希则禇嚢中所畜尔
  送陈经秀才序隋炀帝初营宫洛阳望邙山南望曰此岂非龙门耶世因谓之龙门非禹贡所谓龙门者也然山形中断岩崖缺呀若断若镵山两麓浸流中可以登髙顾望自长夏而往才十八里然洛阳多达官不可辄轻出幸时一往则驺奴从骑吏属遮道唱呵后先前傧旁扶登覧未周意已怠矣故非有激流上下与鱼鸟相遨游徙倚之适也然能得此者惟卑且闲者能之
  送杨子聦序河南大府也参军欲进自达不可得其间能以头角颀然而出者鲜矣其才能之美非有异乎众莫能也其能出其头角矣若去而之他州郡不特颀然而出矣
  送廖倚序元气之融结为山川山川之秀丽称衡湘其蒸为云霓其生为杞梓人居其间得之为俊杰秀才生衡山之阳而秀丽之精英者得之犹多故其文则云霓其材则杞梓
  送梅圣俞序至寳潜乎山川之幽而能先羣物以贵于世者负其有异而已士固有潜乎卑位而与夫庸庸之流俯仰上下然卒不混者其文章才美之光气亦有辉然而特见者矣梅君圣俞其所谓辉然特见而精者耶余尝与之徜徉于嵩洛之下每得絶崖倒壑深林古宇则必相与吟哦其间始而欢然以相得终则畅然觉乎薰蒸浸渍之为益也
  删正黄庭经序无仙子自号无仙以警世人之学仙者也禹走天下乗四载治百川可谓劳其形矣而寿百年顔子萧然卧于陋巷箪食瓢饮外不诱于物内不动于心可谓至乐矣而年不及三十葢命有短长禀之于天非人力之所能为也惟不自戕贼而各尽其天年则二人之所同黄庭经者魏晋间道士养生之书也世人执竒怪讹舛之书欲求生而反害其生者可不哀哉若大雅君子则岂取于此
  传易图序谓今周易所载非孔子文言之全皆出乎讲师临时之说且谓今行世者惟有王弼易其源出于费氏孔子之古经亡矣愚谓此公一人之言尔
  月石砚屏歌序张景山虢州治石桥一石中有月形石色紫而月白月中有树森森然其文黑而枝叶老劲虽工画者不能为
  传
  桑怿传怿开封雍邱人举进士再不中耕汝頴间岁凶汝旁诸县多盗怿白令召少年戒盗不可为少年皆诺有老父死未敛盗脱其衣怿疑少年王生者夜入其家探其箧不使知觉明日防之诘共盗者送县皆伏法又尝之郏城遇盗独格杀数人又闻襄城有盗十许人独提一劔以往杀数人防其余汝旁县为之无盗京城转运司奏其事授郏城尉俘恶盗王伯明道景祐之交有恶盗二十三人不能捕枢密院召怿至京使名捕怿变为盗服入一媪家馈之如盗媪以为真盗稍就语及羣盗曰彼闻桑怿来皆遁矣又闻怿闭营不出今皆还某在某处怿尽钩得之部分军士凡二十三人一日皆获交趾獠叛杀海上巡检往者数軰不能定因命怿往尽手杀还授閤门祗譲不受予谓曰让必不听徒以好名取讥怿叹曰讥何累若欲避名则善皆不可为已卒让之
  书
  上范司谏书谓天下事惟宰相可行惟台谏可言然台谏失职取讥百世所系尤重司谏之赴召人已期其必为谏官为谏官矣乃久不言士平居患不得言得言矣乃有待是终无一人言也铺叙有法与昌黎谏臣论相表里
  与张秀才书谓市之门旦而啓商者趋焉贾者坐焉持寳而欲价者之焉赍金而求寳者亦之焉闲民无资攘臂以游者亦之焉洛阳天下之大市也来而欲价者有矣坐而为之轻重者有矣子居其间其官位学行无动人也是非可否不足取信也其亦无资而攘臂以游者也又书云生于孔子之絶后而反欲求尧舜之已前所谓务髙言而鲜事实者也夫二典之文岂不为文孟轲之言道岂不为道而其事乃世人之甚易知而近者葢切于事实而已
  与石推官攻其书法之恠
  与髙司谏书攻其不救范希文也云希文平生刚正今以言事触宰相足下不能为辨其非辜不过作一不才谏官尔乃反昻然自得毁其贤以为当黜夫力所不能为乃愚者之不逮以智文其过此君子之贼也且希文果不贤耶当其骤用时何不一为天子辨其不贤待其自败然后随而非之若果贤耶则今日天子与宰相以忤意逐贤人足下不得不言是则足下以希文为贤亦不免责以为不贤亦不免责前日又闻御史台牓朝堂戒百官不得越职言事是可言者惟谏官尔若足下又遂不言是天下无得言者也昨日安石贬官师鲁待罪足下犹能以面目见士大夫出入朝中称谏官是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若犹以希文为不贤而当逐则予所言乃是朋邪愿足下直携此书于朝使正予罪而诛之使天下释然知希文之当逐亦谏臣之一效也此书既上髙若讷果以闻于朝而公贬夷陵令
  与尹师鲁书公贬后作也云五六十年来天生此辈沈黙异恠布在世间相帅成风忽见吾辈作此事下至灶间老婢亦相惊恠交口议之不知此事古人日日有也每见前世有名人当论事时感激不避诛死及到贬所则戚戚怨嗟有不堪虽韩文公不免此累用此戒安道慎勿作戚戚之文师鲁无修此语则处之之心又可知矣○争气【与谢景山书荀子曰有争气者不可与辨】
  答孙正之书三十年前尚好文华嗜酒歌呼圣人为乐而不知其非也及后少识圣人之道而博其经咎则已布出而不可追矣
  与王源叔问古碑字县有古碑图经以为儒翟先生碑其题额乃云喜儒学先生碑学字疑非翟字莫有识者说文亦不载
  与陈员外书言状牒之原古惟铅刀竹木而削札为刺止达姓名寓书于简止为问好官府公事上而下者曰符曰檄下而上者曰状位等相往来曰移曰牒非公事以意晓下曰教下以私自达其长候问请谢曰牋记书啓唐世稍増始于刺谒有参候起因为状五代始复以候问请谢加状牒之仪如公事 肩从齿序
  答宋咸书圣人之言在人情不逺
  答陈知明书士之相知不必接其迹也
  问王深甫唐时有五月一日会朝之礼
  祝文
  祈雨旱非人力之能为雨者神龙之所作
  谱
  欧阳谱图序少康封庶子守禹祀是为越至句践五世孙无疆为楚所灭楚封其子蹄于乌程欧余山之阳为欧阳亭侯子孙遂以为氏其后居千乗者所谓欧阳生居渤海者所谓渤海赫赫欧阳坚石坚石名建赵王伦之乱见杀其族南奔长沙至欧阳琮为吉州刺史因家吉州琮八世生万又为吉州安福令而欧阳公之祖始居沙溪沙溪分属永丰公初孤母携居随州老居颍州惟葬母尝一归吉州时年四十七
  砚谱端石出端溪本以子石为上俗讹以紫石为上然十无一二发墨者歙石出龙尾溪以金星为贵有锋铓者尤佳大抵多发墨端又以北嵓为上龙尾又以深溪为上较其优劣龙尾逺出端溪上相州古瓦朽腐不可用今人澄泥作瓦埋土中久乃用为砚凡瓦皆发墨优于石
  记跋
  洛阳牡丹记洛阳于牡丹不名而直曰花以名之着不假曰牡丹而可知也其品曰姚黄曰魏紫曰细叶寿安曰鞓红曰牛家黄曰潜溪绯曰左紫曰献来红曰叶底紫曰鹤翎红曰添色红曰倒晕檀心曰朱砂红曰九蘂真珠曰延州红曰多叶紫曰麤叶寿安曰丹州红曰莲花蕚曰百两金曰鹿胎花曰甘草黄曰一防红曰玉板白洛阳至东京六驿旧不进花其进自留守李迪始花不接不佳其接以社后重阳前花木去地五七寸截之乃接封以堆蒻叶作庵之南向留小户达气至春乃去此接花法也种花尽去旧土以细土用白敛末一片和之以杀虫之食根者此种花法也浇花用日未出或日西时九月旬一浇十月十一月三二日一浇正月隔日一浇二月一日一浇此浇花法也花每生每去其小者止留一二朶花落即剪其枝勿容结子春初去蒻庵即护以棘使气暖此养花法也
  读李翺文谓韩愈尝有赋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翺为幽怀赋虑行道之犹非又恠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为忧然公葢有感之言也
  论尹师鲁墓志谓述其文曰简而有法惟春秋可当述其学曰通知古今惟孔孟可当愚意文简有法各随其宜岂必春秋通知古今各随其分岂必孔孟未闻文王諡文而孔文子不可谓之文也公与师鲁平生交而故为讥贬何哉俄又云然在师鲁犹为末事若果末事何必春秋然后可当孔孟然后可当愚恐其首尾又自背驰也
  书荔枝谱后牡丹花之絶而无甘实荔枝果之絶而非名花二者不兼万物之美故各得极其精
  跋学士院题名云宰辅有任责之忧神仙无爵禄之宠既都荣显又享清闲惟学士也顷俾参政却思玉堂如在天上
  题青州山斋不意平生想见而不能道以言者乃为己有
  程文
  斵雕为朴赋第四韵结聨云圭磨岳镇归璞玉以全真罍去山云表瓦鐏而务德愚恐无此理镇圭云罍古人制度非汉人之所斵雕且斵雕者史臣形容反朴之意然尔
  三皇设言民不违论破题即云夫至治之极也涂耳目以愚民之识畅希夷以合道之极然则欧公初年其学亦自黄老来也
  易童子问
  不赦者良医之针石赦者奔马之委辔【出防问】
  公自述其见也然世有伊川传矣至系辞则谓与文言说卦皆非圣人
  内制
  自序近体不可言文章其论髙矣继言集録以备退闲检视叹士大夫之盛衰几于世俗之论殊无谓也
  表状启
  谢宣召入翰林状使车入里君命在门闾巷惊传岂识朝廷之故事搢绅竦叹以为儒者之至荣恩既异于常伦人愈难于称职
  乞出表状多怨蒋之竒彭永思之攻己诋斥语多不平继乞根究飞语之所从来事卒得直二人贬而公亦出
  乞出表退止一辞今臣三请【云云】老将疾以偕来形与神而俱瘁昔而少健黔驴之伎已穷今也病衰驽马之疲难强始露肺肝之恳乞收骸骨归○又忠信所以事上理无弗践之空言进退各有其宜力或不能而当止虽礼者引年之制必待及时而身有负薪之忧亦容辞仕○又口诵退休之言身贪荣进之宠既自违于言行岂不愧于心顔虽圣度之兼容必公议之难遏○必也处之无愧然后得以为荣
  上胥学士意啓等皆少年之作一句一故事非晩年明白言意者比
  回李舎人惟帝制之坦明必训辞之深厚金相玉振焕三代之文章雷动风行警四方之耳目遂归鸿笔増重本朝
  奏议
  论麟州事宜谓有之则困河东弃之则失河外莫若择一土豪委之自守非王吉不可茍善守则世任之愚谓此古要荒之法而我太祖御西北边之故智也安边之防莫此为上 河东一路实收钱自足支遣乞罢铸铁钱毋诱民犯死○河东縁边地禁不耕而仰籴北界陈四害乞耕禁地○契丹刘三掇自向化南归陈可纳者五
  上时宰书论河北地产谓东负大海盐税弛以利民西有髙山产寳又官禁不取惟有平地可耕者又少所助不过酒税而用度无常及用不足则不过上干朝廷乞银绢而配疲民号为变转尔惟官减费移有无尚可禆万一
  论韩范杜富相继罢黜小人必谗为朋党专权者论两制以上罢举转运使副省府推判官皆因仲淹等出外欺妄攻击
  论契丹侵银坊冶谷地界乃为元昊所败虑我乗虚必解仇复合此将来之患不可不忧
  荐王安石吕公着充谏官
  论罢修奉先寺等谓纪纲隳頽未能整缉而务修祠庙托名祖宗张大事体要所归止为小人图利睦亲宅神御殿于礼不宜乞寝罢庆基殿只令三司整补不理劳绩奉先寺乞勒寺家自修
  乞不幸温成庙
  论陈执中不学无识乞罢相论狄青得军情有讹言乞罢枢使皆极言无隠如指斥己死之奸此时公为法从非居言职也而言若此可谓无负论思之选矣呜呼执中不以官职为房奁物狄青不以智髙难辨之骸欺朝廷自今观之皆庶几大臣之事者而公与同朝畧不少恕后世具位之臣岂复有执中狄青之比而称功颂德者同然一辞亦果何哉
  第四卷三状并论修河谓故道淤髙水不然行故决惟当顺导防捍之李仲昌小人主修六防河之说不可用
  水灾疏乞立皇嗣去狄青用五行传简宗庙则水为灾及水隂类武臣亦隂类为说○再论水灾乞用包拯张瓌吕公着王安石并乞安抚京东西及住上供米救两浙旱
  论贾昌朝除枢密劄子谓聴言在先察毁誉之人○陛下用昌朝虽断自圣心亦左右积渐称誉之力此语极道得婉而切
  第六卷乞编学士院制诏须朝廷降指挥所贵久逺遵行
  论郭皇后影殿说内臣监修利于偷窃官物侥求恩赏故多起事端务广兴作
  论选皇子说兖国公主既出降今谁与语言可承顔色此善于乗机之论也
  封回梁举直内降论举直不欲受过于其身宁彰陛下之过于中外此罪重于元犯
  乞删去九经正义中防纬
  议学状云人之材行若不因临事而见则守常循理无异众人茍欲异众则必为迃僻竒怪以取德行之名愚谓此天下名言也观近世徐霖辈可见
  论日厯状元修撰之官惟据诸司供报而不敢书所见闻又撰述既成必録本进呈今乞并考验事实及乞更不进本
  许怀德不进第二让官表欧公再论之不恕
  乞定两制员数谓官以难得为贵人以得职为荣论包拯连逐三司使张方平宋祈代其位蹊田夺牛岂得无过整冠纳履当避可疑拯虽本无心而今后言事者不为人信谏诤之效因拯而坏为朝廷惜
  论旧纳茶税今变租钱其害五
  论均税希旨额外生数乞罢均
  论台谏官唐介等早牵复谓方今谏人主易论大臣难介等因言大臣得罪不悔王陶因韩绛荐举与绛争议徇公灭私乞召还介等
  荐布衣刘羲叟苏洵陈烈举胡瑗居太学梅尧臣充直讲苏轼应制科章望之曽巩王回充馆职刘攽吕惠卿充馆职乞与尹洙孤子构一官皆汲汲人材忠厚盛心也苏洵举词谓履行淳固淳字似未切或者学虽纵横而操履自正谓惠卿端雅岂其初年心术未露亦饬躬盗名者耶
  辞侍读谓学士相承多兼此职云学士俸薄朝恩添请官以人轻一至于此其再辞谓既已陈述若不践言则贪荣冒宠不止寻常之责而虚辞饰让又为矫伪之人
  辞给事中谓自以疾病求罢岂可又转一官
  乞洪州凡上七劄拳拳以乞便营缉坟墓为言
  论权贵子弟冲移选人
  圣躬康裕乞许臣寮上殿
  水入大社乞专大臣充修大社大稷使
  契丹求御容既已许之不可中止
  祀仪十七祭并乞据开寳通礼自外而内
  乞禁举人怀挟
  论西班之滥 干求内降人乞加本罪二等
  乞相度权住所开孟阳新河谓所掘坟墓骨殖子孙环守号恸其甚贫者用火烧焚是中原风俗皆以焚骨为痛今镇江一带望近淮乡已无火化者以火化其亲惟浙间数郡愚民耳○又云所开新河入白沟河下源髙仰水势难行
  保举人行止乞指定乞馆职官用崇文緫目将见缺书于三馆取索校定
  乞罢放灯
  禁雕文字
  学士院举台官只独员不肯随众同举
  举丁寳臣因遭侬贼事停官也
  马政劄子云唐世牧地西起陇右金城平凉天水外暨河曲内则岐泾宁东接银夏又东至楼烦皆唐养马之地今河东岚石间及汾河之侧乃唐楼烦监地又状只据见在草地打量已为民间侵耕地上更不根究
  论逐路取人劄子谓王者无外天下一家尽聚诸路贡士混合为一而惟材是择若逐路分取则东南之人合格而落者多矣西北之人不合格而得者多矣
  乞奬用孙沔谓庆厯罢兵二十余年经用旧人惟孙沔在
  言西边事宜谓祚谅必叛今人谋武备非庆厯时恬不知兵之比当以五路之兵畨休出入移前日所扰我者扰之
  论馆职两劄谓取士之失在先材能而后儒学先吏事而后文章愚谓儒学非止馆职文章之谓或者公之门庭然欤
  翰林学士为内制中书舎人知制诰为外制并杂学士待制通为两制
  馆职三路进士髙科大臣荐举嵗月畴劳
  论青苗两劄有曰田野之民不知周官泉府为何物但见官中放债每钱一百文要二十文利尔又曰夏料钱春中俵散青黄不接以为济惠尚有说焉秋料于五月俵散正是蚕麦登熟何名济阙直放债取利尔乞散钱不取息乞秋料罢而不散此简切语也
  辞吏侍三劄英宗践祚恩也乞出共七劄主濮议为吕诲诸人所攻也谢手诏两劄防宣谕复留也
  乞出劄辨台官所论隂丑事也乞致仕劄既得请守亳因以疾辞也上殿劄明司马公乞立英宗不自言功也
  辞青州劄自亳州得除也辞兵部尚书劄领青州而辞其所除官也乞青州劄既到青州一年后也辞太原府劄自青州易镇时也乞致仕劄到太原申前请也次劄援太宗时太常少卿孔承恭年六十一致仕自是归老颍上而奏议终矣
  奏事録
  记仁宗四十年不御炉不挥扇至嘉祐八年设炉火而上益不豫
  濮议
  欧阳晩年之鬰鬰者被隂私之谤也时议之谤及隂私者激于公主濮议之力也而公之主濮议深苦至集为濮议者四卷録其次第又设为或问以发明之然滔滔数万言皆以礼记为所生父母降服一语为未尝因降服而不称父母耳然既明言所后者三年而于所生者降服则尊无二上明矣谓所生父母者葢本其初而名之非有两父母也未为人之后以生我者为父母已为人之后以命我者为父母立言者于既命之后而指本生之称自宜因其旧以父母称未必其人同此一时并称两父母也公亦何苦力辨而至于困辱危身哉况帝王正统相传有自又非可常人比耶
  崇文总目
  易类易三家田何焦贑费直也田何传施孟梁丘最盛至后汉陈元郑众康成传费易而田易亡及王弼为注亦用卦象相离之经其传至今
  书类伏生所传为今文尚书孔惠所藏屋壁安国所定者号古文尚书陈隋间孔传独行晋梅以伏生舜典足其篇唐孝明不喜古更今文行于世
  诗类鲁申公齐辕固燕韩婴与河间毛公号四诗平帝时毛始列于学其后马融贾逵郑众康成皆毛学
  礼类汉兴礼出淹中后戴诸儒补缀得百余篇三郑王肃之徒皆精其学
  乐类乐之沿革惟见史志
  春秋类公羊髙谷梁赤左丘明邹氏夹氏自汉惟三家盛行
  于役志
  贬夷陵时行程也
  归田録
  太祖初幸相国寺僧録賛宁奏见在佛不拜过去佛故至今焚香不拜
  李庶几在饼肆中一饼熟成一韵太宗闻之大怒故孙何为第一
  冯道和凝同在中书和问冯新靴价冯举左足曰九百和诟小吏吾靴何用一千八百冯徐举右足曰此亦九百于是烘堂大笑
  旧制侍衞亲军与殿前分两司自侍衞司不置马歩军都指挥使而马与歩自分为二故与殿前司为三衙
  仁宗至和二年不豫两府至寝閤问圣体见用漆唾盂素甆盏药衾褥皆黄紽色皆故暗宫人遽取新衾覆其上
  内中旧有玉石三清像在真游殿而大内火迁玉清玉清火迁洞真洞真火迁上清上清火迁景灵景灵惧亟迁迎祥池水心殿都人谓之行火真君
  观文殿是隋炀帝殿名
  张齐贤体肥大饮食至一大桶晏元献清瘦如削筯卷半饼食之元献幕客王琪骨立张亢肥大琪谓亢牛亢谓琪猴琪嘲亢曰张亢触墙成八字亢应声曰王琪望月呌三声
  汤饼唐谓之不托晋束晢饼赋已有馒头之称
  淮南糟蟹一器数十蟹以皂防半挺置其中则经嵗不沙愚顷见呉司户【良弼】云蟹掩入椒一粒不沙楼税院【瑛】云蟹以夜糟不沙并记于此欧公又载翡翠盏屑金又犀解为小块纸褁寘怀中待热急捣应手如粉
  澎浪矶讹为彭郎小孤山讹为小姑而谓彭郎为小姑之壻小姑立庙封圣母愚往嵗闻平江村落有伍子胥庙讹为姊夫杜拾遗讹为十姨亦塑女形而村民为并庙云嫁姊夫世所谓神类此者众
  诗话国朝诗僧九人进士许洞会之分题出一纸约曰不得犯此一字其字乃山水风云竹石花草雪霜星月禽鸟之类于是诸僧皆阁笔
  笔说
  老氏说谓老氏比诸子为简要愚观老氏首言道可道非常道又曰可道非道是首破天下万世常行之理而后来之荡空者皆从而衍之也又谓其覈见人情尤精愚观其翕张予夺皆揣摩之术也又谓其治人之术为至愚观其卑退不争又钩致之术也公之誉老氏者三说似皆可疑
  富贵贫贱说贫贱常思富贵富贵必履危机惟不思而得既得而不患失者其庻几乎愚谓此公渉世之言
  钟□说声在木乎在铜乎果在空器之中乎愚谓此禅家风旛之说也两物相应造化自然初无可议
  学书静中至乐说不寓心于物者真所谓至人也寓于有益者君子也愚按寓于有益主学书也君子则自谓也而又有羡于至人则老庄之说先入为主也夫至人者庄子创为戯言以薄圣人非果有其人也至人之次为真人其后有秦始皇魏大武尝实其名而至人则至今未闻也何羡之有
  菊说家菊性凉味甘野菊性热味苦
  道无常名说谓道无常名所以尊于万物此不可晓愚恐道流行于万物间非别为一物在万物之上也
  试笔
  琴枕说老庄之徒多万物以尽人情信有心也哉愚不知何说
  王文康公戒子弟吾平生不以全幅纸作封皮
  佛书数十万言可数谈而尽愚谓此名言也佛书初无可言多作提头敷衍耳
  乐府
  皆艶词也
  集古録
  多收墟墓碑间有事迹与史不同者以证史之讹缺自后汉以来公卿之门生故吏始立碑颂德以伸感慕至唐而子孙立碑
  茍有可以用于世不必皆圣贤之作蚩尤作五兵纣作漆器不以二人之恶而废万世之利也篆字出于李斯亦然
  梁书言武帝得王羲之所书千字命周兴嗣以韵次之今法帖有汉章帝百余字有海咸河淡之类
  吴季子墓铭世传孔子书按孔子未尝至吴开元殷仲容摸搨以传大厯中萧定又刻于石
  碑者石柱耳古者刻石为碑谓之碑铭后世伐石刻文既非同柱石不宜谓之碑文元稹称修桐栢宫碑甚无谓也
  汉有银青金紫之号青紫者绶也金银乃其印章绶所以系印后世官不佩印此名虚设矣隋唐有随身鱼袋而青紫为服色所谓金紫者服紫衣而佩金鱼耳
  李德裕立茅山三像老君孔子尹真人而自号上清都大洞三景弟子
  今之使额皆唐宦者之职
  社稷坛制见唐迁新礼记
  何仙姑衡州人晩年黒瘦一衰媪
  佛之徒曰无生者畏死也老之徒曰不死者贪生也死生天地之常理畏者不可茍免贪者不可茍得
  附録
  祭欧公文○荆公东坡者极可观吴充为行状韩魏公为志铭皆与实苏辙为神道碑不及也谕孔子文不在兹乎而叙及汉唐文字殊未安语亦有未安处如云秦人虽以涂炭遇之不能废也又云嘉祐之政世多以为得不明言得者何事云厯七郡守厯七郡可矣既曰厯又曰守似赘岂刋本误耶史传凡四后二传文方简明
  事迹○公之子发等所述公平生之行事备焉凡传志皆取此其载唐书成公不肯看详列传宋公叹曰自古文人好相凌掩此事前未有也愚谓宋公文澁语苦欧公不欲分受后世之讥耳宋公感之益自知其文之不合于欧公也
  神清洞○谢绛游嵩山见峭壁有若四字云神清之洞疑古苔藓自成文
  公之子棐知襄州曽布执政其妇兄魏泰来居襄占公私田园棐抑之坐贬后入党籍
  欧公年谱
  公吉州永丰人绵州推官名观之子四嵗而孤随母郑依其舅家于随年十嵗借书李氏得昌黎文于敝簏中乞得之力学焉二十嵗自随州荐名礼部二十四嵗当天圣八年以再荐魁礼部三十嵗责司谏髙若讷不救范文正坐贬夷陵令年三十四范公起为陜西经畧辟公掌书记不就三十七知谏院三十八使河东四言麟州不可废又使河北救降卒几被杀者二千人三十九坐孤甥张氏置产事出知滁州四十二知州四十三移颍州乐西湖之胜将卜居四十四知应天州四十六丁母忧归颍州明年归葬母吉州冬复还居颍四十八为翰林学士兼史馆明年上书论宰相陈执中出使契丹五十一知贡举五十二知开封府五十三充御试详定官五十四拜枢密副使又明年参知政事五十七辅英宗即位年六十争濮议明年去国六十二知青州始令长子发筑室于颍六十四乞知寿州更号六一居士明年致仕年六十六薨
  唐文三变至韩文公方能尽扫八代之衰追配六经之作呜呼亦难哉文公没未几俳语之习已复如旧天下事创之难而传之尤不易故治日常少而乱日常多葢往往而然矣欧阳公起十嵗孤童得文公遗文六卷于李氏敝簏酷好而疾趋之能使古文粲然复兴今垂三百年如公尚存时非有卓絶之资超絶前古畴克至此迹其文词盎温而自然畅达夫岂人力之所可强宋兴百年元气胥会钟之异人固应然尔苏文忠公继生是时公实奬掖而与之俱欧阳公之摸冩事情使人宛然如见苏公之开陈治道使人恻然动心皆前无古人矣然苏公以公继韩文公上达孔孟谓即孔子之所谓斯文此则其一门之授受所见然耳公虽亦辟异端而不免归尊老氏思慕至人辨系辞非圣人之言谓嬴秦当继三代之统视韩文公原道原性等作已恐不同况孔子之所谓斯文者又非言语文字之云乎故求义理者必于伊洛言文章者必于欧苏盛哉我朝诸儒辈出学者惟其所之焉特不必指此为彼尔


  黄氏日抄卷六十一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二   宋 黄震 撰
  读文集
  苏文
  诗
  土苴作平声押当考又噫去声本饱气作叹息用亦当考按庄子土苴以治天下指粪草也当作上声若平声则别有义矣大块噫气非叹息当作平声若去声亦别有文义
  径山道中诗听莹本上声惑也作去声押则义训为净榜与谤同音本作榜进船也此诗跨渉四五韵不相通者前辈只取声韵相近则协而易读不可以近世之程文用韵律之也
  清斋二字出七卷惜花篇 蓬沓于潜女大银栉之名也 罢亚二字稻之态非作稻名也登玲珑山诗翠浪舞翻红罢亚白云穿破碧玲珑又答任师中家汉公诗罢亚百顷稻雍容千年储皆用虚字对
  次韵沈长官不独饭山嘲我瘦也应糠覈恠君肥又十卷中有次韵王巩泛舟诗沈君清瘦不胜衣边老便便带十围皆肥瘦之对
  次韵曹辅从来佳茗似佳人此句恰与若把西湖比西子是天生之对次韵毛滂芋火对懒残懒字是作防字读俗只用防字
  论
  论八首东坡冩景咏物论说天下事无一不曲尽其妙如化工之赋形万物至论孔子从先进谓先进为仕进之初论正统不过虚名簒弑者与圣人同称而无害而反斥章子贬曹魏之非恐亦文人之自主其说未必圣人之本防万世之通言也念中庸之不可能固如此哉
  策问
  谓职官令録与郡守四者为国家弃材之委而仕不达者之所盘桓而无聊此从世轻外之弊也谓郡县皆土木之像而像安出与南轩记漓江尧山之词合谓土木之像巍然于上而笾豆簠簋俯伏以就与晦翁席地以祠夫子之说合谓汉因秦制不害为汉唐因隋制不害为唐又况积安不事于改此当坡老晩年变王氏纷更之弊而言与其所上万年书论新法者合然少年策略等说因过于革今其为说亦恐微过于因惟圣人通其变之说为无弊欤
  杂文
  明正谓自悲者为惑谓人之无与而不悲者为正善于晓人者也然人情亦安能无悲若顽不之恤又非人情殆类异端之说恐亦未得以为正也
  稼说论厚积薄发自喻论道之难见盖为不务学者戒也
  问养生曰和曰安察物之精自得之趣也
  虎畏不惧己者其证有三似有此理
  谓六一翁均五物为一欧阳子不免寓情于物然亦人之情苏子广之以齐物之说则庄老之学未必欧阳命名之本心也
  汤泉七惟骊山居胜絶而坐明皇之累以为抱器适用不择所处之戒盖借以警世尔
  字同义异可破世俗以经解经之弊
  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顔鲁公画至于吴道子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此东坡博学髙识知味之言然大要引三君子以重道子
  叙说
  谓牡丹草木之智巧便佞者也形容精矣然犹以宋广平铁心石肠赋梅花自解而身为之记巧佞之惑人虽明知者不免欤
  张汤宜无后以达贤有后雄宜有后以盗名无后此特为晁补之发前人之幽光耳司马公无后蔽贤盗名者耶虽然公之言不害其警世
  叙顔鳬绎诗论精实而无枝词以及世变叙王定国诗论流落而无怨诽以原古始议论闗渉论诗者可观也
  圣散子治一切伤寒
  叙田表圣奏议忧治世危明主之说极髙归之二宗之圣尤髙以贾太傅为比以待来者举行意味殊深长矣
  孔北海英才孔明王佐张安道崖絶重臣也苏子引二人以叙张之文以其皆不求以文鸣非以其人若是班也引伊尹太公管乐淮隂诸葛证范文正公以事业之素定于畎亩材品虽不同文正真无愧古人者也引孔孟昌黎证欧阳子以斯文之可以扶世变然欧阳子辟异端追古作真与昌黎等推而达之孔孟之斯文尚有濓洛在且非此之谓文也其末也复断自韩愈以下杂引陆防李白为比而不复言孔孟岂苏子虽推本孔孟借以张大之而其剂量则固自有在耶
  字杨荐以尊己俾自爱重而毋恃聪明后学所当深味与妄自尊大为尊者其説正相南北
  表状
  徐州贺河平一聨方其决也本吏失其防而非天意及其复也盖天助有徳而非人功此与散文无异不过言理但取其齐比易读盖表啓本如此
  表啓
  贺坤成节放亿万之羽毛未若消兵以全赤子饭无数之缁褐岂如散廪以活饥民此类皆説理不求工于文近世表啓文虽工而理缺矣二十七卷啓三十首皆散文之句语相似而便于读耳陆宣公奏议体也
  书
  上韩太尉谓西汉之衰其大臣守寻常而不务大略东汉之末士大夫多竒节而不循正道富公与太尉皆号为寛长者而不可犯以非义
  上富丞相书谓明公勇冠天下仁及百世天下士不可进説也衞武九十有五犹日箴戒于国明公居其全天下效其偏无弃卓越狡悍者
  上曾丞相书谓鬻千金之璧者不于肆坐五达之衢呶呶自以为希世之珍则其所鬻者可知矣愚谓此真善喻而相天下士莫此为切也何近世士大夫鑚刺其门者为上賔而靖退自将者略不过而问耶呜呼此千金之璧不可得而见珍其所珍非吾之所谓珍也
  上两制书言任法好名之弊
  上刘侍读书言天下之所少者非才也气也愚谓人才以气为主此论得之又言凡所以成者其气也其所以败者其才也愚谓此主论之过几于偏矣气者人之所得以生才者足以有为之名人皆可与为善是为天之降才亦以其有为故谓之气推此以为天下国家皆以才名之气养以直则所发刚大故人才以气为主其实成天下之事者才也遂吾身之才者气也才气虽异名二之亦不可今以才为败是见才于流弊而不见才于本原见才于后世而不见才于古人也
  上韩魏公论场务书议以官权与民于扰攘急迫之中行寛大闲暇久长之政
  上蔡省主论放欠书皆更数赦而曹吏不许
  答安师孟书云吾子既得不骄而日知其所不足以其既第也
  上韩丞相论灾伤云重复捡按则饥民索之沟壑间矣论均税云民安其旧无所归怨今用一切之法而民怨始有所归矣又云某在钱塘每执笔断犯盐者未尝不流涕也又云两浙之民以盐得罪者歳万七千人终不能禁
  上文侍中论捕盗赏轻
  上文侍中论盐谓祸莫大于作始
  答舒焕黄鲁直以下诸书皆道情契不及国事
  与秦太虚书説在黄州挂钱梁上日用百五十钱之法武昌山水佳絶食物多贱人情相与之乐善处困者也
  答李琮问王天常论叛蛮乞弟事可且罢诸将兵独精选一转运使及一泸州知州经画如赵充国之于先零邓训之征羌及月支胡李固援益州刺史张乔破灭叛羌倒举祝良张乔平交趾而不遣兵皆磨以歳月万全之举也初汉永和中遣中郎将尹就讨叛羌益州谚曰敌来尚可尹来杀我遣兵之扰如此可不谨哉
  与朱鄂州书论养子不举之事甚悉
  记
  凌虚台记末句云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其论甚髙其文尤妙终篇收拾尽在此句而意在言外讽咏不尽昔王师席所谓文之韵者此类
  中和胜相院记言佛之难成劳苦卑辱非侥幸小民之所乐今剟其患专取其利治其荒唐之説务为不可知愚谓作院记如此斯忠于佛者矣
  墨君堂记谓得志遂茂而不骄不得志瘁瘠而不辱论竹至此斯不玩物矣
  墨妙亭记知命者必尽人事然后理足而无憾真理到之言可以发明孟子不立岩墙之説
  钱塘六井唐李长源所作清湖中相国井其西为西井西而北为金牛池又北而西附城为方井为白龟池又北而东钱塘县治南为小方井而金牛之废久矣嘉祐中沈文通絶河而至美俗坊为南井其疏涌金池为上中下则熙宁五年陈述古
  大悲阁记其中无心其口无言其身无为则饱食游嬉而已是为大以欺佛者也
  超然台记谓物皆可乐人之所欲无穷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尽无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
  雩泉记谓吁嗟以求雨而神应之吁嗟其所不获而吏弗应为媿于神愚谓此反己之至而求神之本也吾平时哀吾民之吁嗟神其有不一旦哀吾之吁嗟者乎
  醉白堂记反覆将白乐天韩魏公参错相形而终之以取名也亷之説尊韩之意隐然自见于言外矣
  盖公堂记喻人以气为主食为辅而病药之过以明萧曹牧民于百战一切与之休息而天下安善乎其扬盖公之清净也繁文之弊至今极矣其祸民殆不减百战呜呼安得如盖公之説而一洗之
  李氏山房藏书记谓昔见书之难而今有书不读宝绘堂记论古之嗜书画有害其国防其身者君子可寓意于物而不可留意于物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去而不复念也
  滕县公堂记谓宫室有所从受而传之无穷今日不治后日之费必倍此论亦居官者所当深察也
  思堂记特主无思之説愚谓心之官则思自古未闻无思之説天下何思何虑言理有自然不待思者也不思而得言德盛仁熟不必思者也如朋从尔思思而不学之类则戒人之过于思也思不可无也东坡才髙识敏事既立就而又习用道家之説以爱惜精神为心故剏言无思非孔孟教人意也自得之趣不可以训者也
  石氏画苑记子由尝言所贵于画者为其似也似犹可贵况其真者吾行都邑田野所见人物皆吾画笥也所不见者独鬼神耳当赖画而识然人亦安用见鬼此説正合愚素心欲宣之言而莫能者敬书以破世俗嗜画之癖
  碑
  李太白碑隂记东坡竒才逸笔簸弄千古甚至武王不见恕而李太白之失节孔北海之无成独拳拳痛惜拭而大书之盖其平生备厯危难万变不慑专以气为主二子亦负其竒气而不幸者神交千载共一太息也
  表忠观碑先王之志我则行之匪私于钱惟以劝忠此等识髙理到发明精切钱王功德真有如东坡所言者非过也欧阳公作五代史反加讥诋虽颂言其美史责其全不可例论然唐末五代天下肝脑涂地独钱氏全防百万生灵之命若无事时越百年未尝失臣节而例以僭乱之俦略无旌别于其间不已寃乎征赋之重当是小国事大外治军旅战争之世赋其财而全其生有不容不然者此岂可以承平事责之哉我有宋混一而后可以薄赋此昔太祖救民之功所以为大矣
  宸奎阁碑论怀琏指佛之妙与孔老合者欲以寤仁宗此论恐当于本原上观若徒以言之偶合者则东坡尝谓六经字同义异不可牵据矣何乃不充其类耶赐龙脑鉢盂对使者焚之而用瓦铁此则琏能自守其法然辞之则可焚之者慢上以取名也理亦未安○函胡二字出石钟山记
  传
  陈希亮公弼传公平生不肯为墓志而自辑公弼之遗事为之传公弼之刚劲敏决有大过人者然学公弼不成吾恐其为郅都之流道德之味无余也读是传者又不可不内自省方山子传则公弼之幼子名慥官不及而以乃父遗风放浪山泽者耳非苏子之善形容一介之豪何以垂名后世耶
  青词祝文
  青词祝文皆以情与神语
  行状
  温公德业三王佐坡老文章万古竒凛凛遗编生气在史迁而下固无之
  神道碑
  富郑公神道碑以公使敌比莱公澶渊之功为多宋兴百年安靖二公之力伟论也
  赵清献公神道碑谓在官守不专于寛在言责不专于直善观人者
  温公之得人心生荣死哀自尧舜三代之佐皆无其比者何哉呜呼事盖有因变而彰者矣王安石行新法天下苦之公以争新法不便辞枢副不拜退居洛十五年人心感其我爱而悲其身之退者为何如一旦值二圣临御顺民心之所欲相而相之凡天下之所善于安石者一洗而尽人心之郁于乆望而决于一遂者为何如望之十五年之乆慰之一旦之顷而俄薨背于三月之遽人心之伸于乆郁而惊其忽逝者又何如呜呼温公之得人心盖有因事变而彰者矣尧舜三代之佐始终与天下相忘于无事帝力且不知其有况相臣乎苏子不此之言而归之天要其归皆天地其论髙矣公之事业不于安石欺神庙之日而伸于二圣更新法之初苏子不特归重于二圣之进用而尤归重于神庙之深知尤髙论哉
  墓志铭
  范景仁墓志铭形容景仁之洁己与君实之救世同科非苏子其孰能察之
  四十卷皆记偈佛家语
  后集
  铭
  鼎铭谓禹鼎为用器此灼然考见始末之论
  杂文
  外曾祖程公逸事直寃狱报应可为世训
  刚説辨太刚则折云士患不刚耳折不折天也非刚之罪此论甚壮
  续养生论载鈆虎汞龙之説
  策
  拟策剀切而忠厚盖东坡晚年阅变既深之文
  志林
  苏子谓武王非圣人孔子所不敢言也谓孔氏之家法孟轲始乱之儒者所不忍言也谓荀文若为圣人之徒自昔立议论者无此言也于武王孟子何损于荀文若何益独可为苏子惜耳
  谓周之东迁为一败而鬻田宅厯举避冦迁都未有不亡不即亡未有能复振者为证可为万世明戒矣我朝当阳九之厄所失才河北三数郡中原固自若也汪黄谋拥驾而南宗忠简二十五疏力请还京而不见听忠简忧死中原始失可不痛哉
  谓秦逺交近攻以次取齐为巧空国以举楚为拙虽涉权术亦名言也
  谓秦罢侯置守为时所趋可矣以栁宗元之论为万世法恐主之已甚也昔五帝三王以盛德为天下共主而听其人之自治秦始力战而兼有之尺布斗粟皆输王府矣顾以帝王为私秦为公孰公孰私耶
  论扬雄讥子胥种蠡为儿童之见愚谓雄讥种蠡不强諌则过矣子胥以楚臣子而鞭荆王尸籍馆之事是预弑逆之谋也讥之未为过又以论商鞅羊之功为史迁大罪此固有感之言然亦足为万世警
  增劝羽立义帝使为楚谋欤事成将置羽何地为羽谋欤又将置义帝何地故羽欲成事势不得不杀义帝既杀义帝则身犯弑逆之名势不得不亡增之拙谋莫此为甚而苏子以论增之功既误矣増实事羽为君义帝不过増所假设以欺人者乃谓増与羽比肩而事义帝力能诛羽则诛之何哉
  论春秋战国之士为天民之秀杰而失职者善观世变作亦足以见东坡胷次宏濶足以包容天下之士然战国世变难以常论而士之沦胥其间往往多盗贼小人之为若尽以为天民之秀杰则恐大过顾天下纷扰政教莫施士随时以自媒亦难以当世事责之耳
  古有摄主秦汉以来以母后摄此论甚精足以破欧阳子隐公非摄之説
  郑子华论备载不以疑忌杀人者为盛德事其説甚厚有补将来
  表状劄子
  谢除两职兼礼部尚书表说讲学事老成忠切极可玩
  啓
  扬州到任啓但未归田之须臾犹思报国之万一警语也
  书
  杭州上执政两书州上吕相书论灾伤民事婉切动人愚谓古今善言天下事如贾谊之宏濶陆宣公之的切苏子瞻之畅达皆间世人豪天佑人之国家而笃生者也
  答谢孝廉一书论辞达之説谓扬雄以艰深文浅易太法言皆雕虫者而徒费于辞
  答刘沔书讥文选
  记碑
  通惠泉记谓长安昊天观井水与惠山泉通
  韩文公庙碑非东坡不能为此非文公不足以当此千古竒观也
  墓志神道碑
  文定公逺识雅量不动如山可谓国之重臣矣而苏子之铭公首曰大道之行士贵其身维人求我匪我求人然则公之所能不动非以是哉有志之士盖亦知所用力之地矣
  滕元发墓志铭王子立墓志铭宝月师陆道士墓志赵康靖公槩神道碑碑首论我朝以仁为家法一时卿相大臣含垢匿瑕气象使人为之鄙吝消释就馆涟水以邓余庆不法而去之已足占其平生所到及身为涟水捐公帑之利歳免杀鱼十余万此其一念之仁又如何哉
  释教
  东坡为儒者言论天下事明白如见为佛者言谈苦空法宛转无穷惟以儒证佛则不可晓如南华长老题名记援子思孟子之类是也
  奏议
  东坡平日议论多杂佛老独议学校贡举书斥士大夫主佛老之为非可不谓忠于告君者哉
  买灯状内帑所储孰非民力最为警防语
  上皇帝书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三事忠厚婉切东坡平生喜功之念于是一扫于惩戒王安石新法之余矣再书尤极痛快如曰是非邪正两言而足岂有别生义理曲加粉饰而能欺天下哉此论痛快犁然当心不特朝廷行事为然人生一举动以上皆可反观矣
  京东除盗状欲权免三百斤以下盐税庶几盍亦反其本者不疾恶于末流之弊而已也
  徐州上皇帝书及山川形胜久长大计区区于簿书期防之间者可以观矣
  乞医病囚状具载治平手诏熙宁劄子折衷其説毋坐狱官罪而课医病者功罪
  在登州日乞还水军以御戎乞罢盐以弭盗
  给田募役状乞毋取役法寛剰钱而陈差役五利二弊条合行十二事
  乞免给散青苗钱斛状有云农家量入为出缩衣节食虽贫亦足若令分外得钱则费广何所不至不可设法网民使快一时非理之用而不虑后日催纳之患以万乗君父之尊而负放债取利之谤皆痛切之言也
  论每事降诏约束状谓天子法天无言而治大事乃言在三代为训诰誓命汉以下为制诰皆所以鼓舞天下不轻用也今一事一诏防慢王言莫此为甚愿重惜王言待大事而发则天下耸然敬应
  辨馆职策问第二首备述与温公争役法事
  论鬼章凡四状谓阿里骨董氊贼臣伪书求立执政不审轻授节钺而鬼章叛今虽得鬼章不足辄贺亦不可轻杀当其与温溪心共讨阿里骨所谓以夷狄攻又且乞戒边吏毋扰郡县诸羌之地使兵连无穷可谓精密之见矣
  叶祖洽状元也初考官定第三等覆考官定第五等时东坡为编排官亦奏乞黜落然则一日之长定于风帘烛影片时之下特寄于幸不幸耳科甲何足以论天下士哉
  知贡举备奏巡铺内臣摧辱举子而巡铺始于练亨父为试官凌忽致喧閧而然欲立法罗织举人者罚之
  谕恩榜得官贪冒者众经明行修请记者众并行废罢科甲旧出圣意今着定令则非矣
  富弼母在殡仁宗罢春燕
  灾沴状説容芘小人极切
  周穜乞用安石配享神庙东坡悔举自劾力言小人不可复纵之状
  乞赐州学书板状惟恐养士之不广近世为师儒官屑屑然惟务限节士子者可以观矣
  捉顔益顔章禁勘而人户并纳好绢得禁戢之要领也乞度牒脩廨宇状云孙沔作中和堂梅挚作有美堂蔡襄作清暑堂皆务创新不肯脩旧防哉言乎足以穷官廨朽坏之原矣
  论髙丽进奉状得光武闭玉闗之意相如张骞辈小人生事夷狄以弊中国者当愧死地下也
  论役法状辨差役雇役利害明白
  奏西湖不可废五事及申省六条既开葑以复湖复闸闭江潮不得入盐桥河而引湖水入清湖河者凡五道以相灌输可为杭州万世功矣
  奏户部勾取度牒状云不惜饥民而惜此数百纸度牒惜毫毛之费致丘山之损
  应诏论四事状有云民之疾苦州县官日夜残伤其肌体散离其父子破坏其生业为国敛怨而了无丝毫上助国用某人市易户抵当积欠盐钱产业当酒拣下绢賖欠钱数目虽多皆是空文放之则损虚名而收实惠不放则存虚数而受实祸三五年后势穷理尽不得不放当此之时亦不得谓之圣恩矣
  奏浙西灾伤预于七月起请乞凖来年赈济其贴黄有云丰熟不须先知人又争奏灾伤正合预备相顾不言防哉言乎东坡陈乞痛快警切往往类此至云如所司以谓不须凖备即令各具保明结罪此则东坡之智所以防人之防奏者也
  乞禁商旅通外国状备载庆厯以后编勅而许听蕃国商贩自元丰八年始
  相度凖备赈济状云所乞数目虽广而所损钱数不多若待饥馑已成然后垂救则所费十倍无救于事凡四状第四状云开春才见米价増长便将义仓常平米贱价出粜但市价不长则一郡之民人人受赐
  乞桩管钱氏地利房钱修坟庙拳拳忠厚之意见于言外
  奏开石门河以避浮山崄用侯临之策也奏凿吴江以疏太湖之溢缴单锷之书也集众义以利无穷用心之广大如此
  乞郡两劄平生出处莫详焉惜其气之未平耳
  单锷论吴中水利大略谓譬之一身五堰则首也荆溪则咽喉也百渎则心也震泽则腹也傍通太湖众渎则脉络众窍也吴江则足也五堰以上受宣歙池阳九江之水使入芜湖百渎在宜兴今存者四十九条自西堰之下众川由荆溪入震泽注于江以入海地倾东南其势然也自庆厯二年欲便粮运遂筑北隄横截江流五六十里遂致震泽之水常溢今欲泄震泽之水莫若以吴江岸凿其土为木桥千所以通粮运而随桥谼开茭芦为港走水
  奏闻籴状检防编勅诸兴贩防斛虽遇灾伤官司不得禁止
  乞备赈济状常平钱米只许粜籴以平市价全活自众若召募工役及依乞丐人例给与则本钱日耗乞立法不得支用
  汝隂尉李直方捕盗乞酬赏
  论理积欠官之所得至微而胥徒所取盖无虚日俗谓此等为县胥食邑户水旱不肯放税例皆拖欠两税较其所欠与依实检放无异明堂赦放非独失信于上帝所在转运提刑皆以摧欠为先务不复以防民为意盖函矢异业所居使然转运司隔州差官覆按使官吏畏惮不敢尽实检放小人浅见只为朝廷惜钱不为君父惜民 鬼腊【出再论积欠劄子】
  论纲稍欠折状载刘晏以一千贯造船破五百贯为千系人欺隐之资至杜侍御以一千石船分造五百石船二只吴尧卿又勘防每船物料估给无复寛剰船始败坏而餽运不继天下之大计未尝不成于大度之士而败于寒陋之小人也今粮纲欠折因防检收税刻剥得粮纲税钱一万贯而今朝廷失防纲运米三十万石
  乞罢税务赏格谓人人务为刻薄以希歳终之赏乞罢宿州修城谓妨坟墓六千九百所乞免五谷力胜税钱谓以物与人物尽而止以法活人法行无穷
  奏内中车子争道谓女不当与斋祠
  论髙丽买书利害谓东平王子求书汉大臣不予晋韩起买玉环于郑商人子产不许今若许买则文书山积于髙丽而云布于契丹使敌人周知山川险要边防利害为害至大不可许
  上圆丘合祭六议谓祀上帝则地祗在焉分祀有三不可夏至不可举大众一也军赏不可复加二也神祗所素歆动则有吉防祸福三也
  乞改居丧婚娶条谓释丧而婚邻于禽犊
  奏马彻不可屏出学谓三学凡有进献文字先经长贰防详可否甚非子产不毁乡校魏相去副封之意也
  上进陆贽奏议谓智如子房而文则过辨如贾谊而才不疎
  诗赋论题备録上下全文始于元祐六年五月二十六日东坡奏请不掩其所不知也无书不记如东坡而待士之寛如此己则浅学而阻难他人者可观矣
  赴定州以不得上殿朝辞遂上书劝处静观动守安稳万全之策
  谓战兵尚不足于守谓保甲不可驱之于战惟弓箭社人户与强敌为邻自守骨肉坟墓皆处必争之地世世结髪与敌战再状乞修整此社时契丹已为达靼所叛
  乞将陈损米乗饥年借贷上户赈济佃客愚恐借贷必有追偿之扰以陈损而求易新利官害民矣
  乞修北岳安天元圣帝庙【定州曲阳县】
  代张方平諌用兵书厯叙神庙朝诸臣用兵次第薛向为横山之谋韩绛效深入之计师徒丧败方且以败为耻于是王韶构祸于熙河章惇造衅于横山熊本发难于渝泸皆困弊腹心取无用之地以为功故沈起刘彛复发于安南使十余万人暴死十六五而李宪之师复出于洮州矣今喜于一胜凯防称贺赫然耳目之观耳至逺方之民肝脑屠于白刄筋骨絶于餽饷不得而见也慈父孝子孤臣寡妇之哭声不得而闻也譬犹屠杀以为膳羞食者甚羙死者甚苦况用人之命以为耳目之观乎其言哀痛切至真可为万世人主好用兵人臣好生事者之戒
  代胜甫论西夏书臣僚欲用兵西方医人欲下一日而愈者也臣愿陛下之用兵如彭祖之观井然后为得也
  代李琮论京东盗贼谓穷其党而去之不如因其材而用之使部内隂求豪猾之士或有武力或多权谋或通知术数而晓兵或家富于财而好施皆召而劝奬使以告捕自效但能拔擢数人则一路自然竞劝每州搜罗得一二十人即耳目徧地盗贼无容足之处矣
  吕诲记温公以后事无一言及家私惟云今朝廷事尚可救愿公竭力
  内制
  安焘乞外郡不允荣亲莫大于功名养志不专于甘防缴文彦博吕公着免拜劄子礼经八十拜君命者一坐再至谓传命而拜非朝见也然则不免周天子赐齐桓公胙曰伯舅耋老无下拜谓拜于堂上非不拜也然且不敢钟繇以足疾乗车就坐疑若不拜然无明文马燧延英不拜盖临时优礼我祖宗朝如吕端老病亦止临时传宣不拜○生擒鬼章奏告归功于祖宗○批答文彦博乞致仕○奏帖吕公着吕大防范纯仁制○端午帖○阿里骨诏苗授制○太后手诏裁减防补○锡宴乐语
  外制
  王安石赠太傅制司马公韩维三代封赠吕惠卿责授皆题之显文畅者可法也
  和陶诗
  頴濵之序谓东坡责居儋耳华屋玉食之念不存于胷中谓子瞻尝称辙诗有古人之风自以为不若似皆非所宜言述东坡之论陶诗谓质而实绮癯而实腴则名言也
  陶诗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等句真机自然直与天地上下同流东坡拟和至尽未免有心矣然忧患之余有感于渊明之自适其适者意在言外不为诗发也君子读其和诗而悲之
  暂聚水上萍忽散风中云二句见第四卷和与殷晋安诗
  渊明桃花源记叙武陵人自云先世避秦乱来此则渔人所见乃其子孙非秦人不死者特其地深阻与外人间隔耳非有神异东坡载蜀青城老人村险逺不识盐酱亦桃源之比仇池世称福地而王钦臣尝奉使过之有九十九泉万山所环可避世如桃源然则世有増广桃源之事为神仙者甚矣其好怪也使果神仙安有不知今为何世而待问渔人者乎
  东坡之文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至其混浩流转曲折变化之妙则无复可以名状盖能文之士莫之能尚也而尤长于指陈世事述叙民生疾苦方其年少气鋭尚欲汛扫宿弊更张百度有贾太傅流涕汉庭之风及既惩创王氏一意忠厚思与天下休息其言切中民隐发越恳到使岩廊崇髙之地如亲见闾阎哀痛之情有不能不恻然感动者真可垂训万世矣呜呼休哉然至义理之精微则当求之伊洛之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三   宋 黄震 撰
  读文集五
  曾南丰文
  诗
  星宿之宿作入声押韵见第四卷山水屏诗云争险挂星宿
  麻姑山送南城罗尉诗可与欧公庐山髙为对
  霿凇音梦送齐地寒雾凝木上如雪之名见第七卷冬日诗
  论议传叙
  唐论厯数三代以后惟太宗有天下之志有天下之材有治天下之效而不得与先王并者法度未备也敛多就寡文极有法然太宗之未得与先王并者亦恐实德之有媿耳实德如先王法度则古今异宜岂必一一先王耶
  为人后议谓不当絶本生父母之名岂为濮议发耶然亦正论也要必存本生之名可也【濮邸入继大统又别】
  公族议谓袒免以外尽当衣食于县官意则厚矣恐礼法不无等杀而先王未甞以天下私其族耳吁如民生何
  讲官议谓古礼于朝则王及羣臣皆立无独坐者于燕则皆坐无独立者坐云者师所以命弟子而讥当时请坐讲者为非是欲以古制律今而讲官以弟子礼命其君耶
  救灾议以顿予民不朝夕食之其説佳
  洪范传布置大抵与荆公相类
  太祖皇帝总叙谓汉髙不及者十事自三代以来拨乱之主未有及太祖也元年户九十六万末年三百九万至元丰年一千三百九十一万于是覆露生民之泽深矣
  序
  新序目録序谓刘向所序三十篇隋唐犹存今所见者十篇最为近古而不能无失
  梁书目録序梁六纪五十传史官姚察之子姚思廉所成南丰之为此序辨佛患梁为甚而佛不能覩圣人之内
  列女传目録序刘向以成帝后宫赵衞之属多自放作列女传篇曹大家为注离其七篇为十四与颂义为十五嘉祐中苏颂复定为八篇南丰疑此传称芣苢柏舟大车之类与今诗序不合盖不思今序衞宏所作出向之后也
  礼阁新仪目録序新仪三十篇韦公肃记开元至元和变礼南丰谓人之所未疾者不必改也人之所既病者不可因也何必一一以追先王之迹能合乎先王之意而已余谓此名言也
  战国策目録序旧缺十一篇南丰访得之而三十三篇者复完且谓此书论诈之便而蔽其患言战之善而讳其败有利焉而不胜其害有得焉而不胜其失亦名言也
  陈书目録序陈书六纪三十传亦姚察姚思廉父子所成南丰谓兼权计明任使恭俭爱人则其始之所以兴惑邪臣溺嬖妾忘患纵欲则其终之所以亡莫非自己致者而士之安贫乐义亦不絶于其间
  南齐书目録序江淹甞为十志沈约又为齐纪梁萧子显别为此书凡五十九篇南丰谓其改折雕刻而文益下
  唐令目録序凡三十篇以常员定职官以府卫设师徒以口分永业授田以租庸调赋役南丰谓庶几乎先王之意
  徐干中论目録序干字伟长北海人生汉魏之间魏太祖旌命之不就独考六艺推孔孟之防为中论二十余篇唐太宗甞称其复三年丧一篇而今无之则所存二十篇非全书也南丰谓其不合于道者少
  説苑目録序刘向所序凡二十篇南丰谓所取往往不当于理
  鲍溶诗集目録序溶唐人也南丰称其清约谨严而违理者少
  李白诗集后序白蜀郡人游江淮娶云梦许氏去之齐鲁入吴至长安明皇召为翰林供奉不合去北抵赵魏燕晋西渉岐邠厯商于至洛阳游梁最久复之齐鲁南游淮泗再入吴转金陵上秋浦浔阳卧庐山永王璘以伪命逼致之璘败白奔宿松坐系浔阳狱宣抚崔涣与御史宋若思验治谓罪薄荐其才不报流夜郎遂泛洞庭上峡江至巫山以赦得释复如浔阳族人阳氷为当涂令白过之以病卒年六十四旧史称白有逸才志气宏放飘然有超世之心南丰称其实録诗旧七百余篇宋敏求广至九百余篇南丰乃考其先后而次第之
  宋大夫集后序南丰之祖也事太宗真宗
  王深甫文集序深甫王回也福州侯官人家于颍甞登第为主簿即弃官弟向字子直冏字容季兄弟皆以文学名皆南丰序其文荆公称许之亦然
  范贯之奏议集序贯之名师道曽事仁宗为言官其子世京集其奏议十卷南丰发明其遭遇之盛云所以明先帝之盛德于无穷也墓则清献赵公为志
  王平甫文集序平甫文百卷南丰许其兼文与诗之工可比汉唐之盛不得志于时而求于内
  张几圣文集序几圣名至钱塘人最为韩魏公所知其子浚明集其文二十卷属南丰为序
  思轩诗序抚州通判林君当旱蝗作轩而能诗者赋之序越州鉴湖图湖周三百五十八里汉顺帝永和五年马臻所创南并山北属漕渠东西距江溉山隂防稽两县十四乡田九千顷宋兴民始有盗湖为田者祥符间二十七户庆厯间二户为田四顷时三司转运司犹切责州县复田为湖治平间盗者八十余户田七百余顷而湖几尽矣自此蒋堂杜杞吴奎张次山刁约范师道张元长张伯玉陈宗喜赵諴等各为之计而废日甚盖法令不行而茍且之俗胜也昔谢灵运从宋文帝求防稽回踵湖为田太守孟顗不听又求休蝗湖为田顗又不听此湖繇汉接钱氏不废而今日乃废岂非茍且之俗胜哉今谓湖不必复者曰湖田之入已饶不知湖尽废则湖之田亦旱矣谓湖不必濬者曰益堤壅水而已不知防稽得尺山隂半之必也禁民为田而歳以农隙濬湖则蒋堂以后诸公成説具在故南丰具载之以待来者其事可载国史而其文可成诵云
  类要序晏元献起童子至宰相在朝廷余五十年常以文学谋议为己任其子知止集其书名类要云
  相国寺维摩院听琴记说谓古之养其外者毕备琴棊未甞去右左者也而又内当得之心盖南丰之学如此琴者洪规字方叔
  张文叔文集序文叔名彦博常从南丰游其文未尝轻出其后其子仲伟始求公之序
  馆阁送钱纯老知婺州诗序谓此馆阁之礼而他司所无
  齐州杂诗序此公为齐州时诗也愚按公诗多齐州所作有欣焉安之之意徙为他州诗不多作虽作不乐之矣岂齐其壮年试郡而后则乆困于外不满其当世之志耶
  顺济王勅书祝文刻石序谓龙也
  叙盗説凶年人食不足之意
  赠黎安二生序二生盖东坡荐于公者说迂濶之弊宛转可佳
  送周屯田序言古之致事而归者有养然今之士不必以动其意
  送江任序说仕于近土知风俗之意甚悉
  送刘希声序言至道当不息
  送李材叔知柳州序解仕南土者不安之心
  送赵宏序谓平冦在太守而不在兵前辈谓此文峻洁送王希序叙江西游览之胜谓见西山最正且尽者大梵寺之秋屏阁
  王无咎字序谓人欲善其名字而未甞善其行
  送蔡元振序谓古之从事皆自辟而今命于朝然惟其守之同者多矣为从事乃尔于朝不尔者其几耶
  书
  上欧阳学士书谓韩文公以来一人而已又书谓食民之食者兵佛老也兵择旷土而使之耕佛老止今之为者旧徒之尽也不日矣
  上蔡学士书又荐王安石谓文甚古行称其文知安石者尚少公亦以此荐之欧公又进其文
  上杜丞相书劝以天下之材为天下用
  上齐工部书部使者数十万家之命也岂轻也哉与抚州知州书言心之独得
  与孙司封书孔宗旦策侬智髙必反及反乃死之请白其事
  寄欧阳舍人书公谢其为先祖铭墓也理密文畅可观与王介甫第一书报以欧公赏其文也云欧公更欲足下少开廓其文勿用造语及模拟前人孟韩文虽髙不必似之也取其自然耳
  与介甫第二书云谤议之来诚有以召之又比闻有相晓者足下皆不受之余谓此乃谓公忠于介甫之言也
  谢章学士书自谓不能収身于世俗之外力耕于大山长谷之中以共饘粥之养鱼菽之祭以其余日考先王之遗文窃六艺之防防以求其志意之所存而足其自乐于己者顾反去士君子之林而夷于皂之间舍自肆之安而践乎迫制之地欲比于古之为贫而仕者可谓妄矣愚谓此公道其中心所存者令人慨然又其答袁陟书云有可仕之道而仕不仕固自有时某之家茍能自足便可以处而一意于学乆与王深甫书叙情尤悉虽然力践固存乎人
  答王深甫论扬雄书公谓扬雄处王莽之际合于箕子之明夷常夷甫以谓纣为继世箕子乃同姓之臣事与雄不同又美新之文恐箕子不为也公辨之曰雄之辱于仕莽非无耻也在我者亦彼之所不能易也愚按雄本汉臣既身受贼莽之伪命而又称颂其功德则为雄者皆易于莾矣南丰所谓莽所不能易者指何物耶又王介甫谓雄之仕合于孔子无不可之义夷甫谓雄德不迨圣人于仕莽之际不能无差公复辨之曰孔子之无不可孟子所谓圣之时也雄亦为太赋称荡然肆志不拘挛兮愚按孔子无可无不可恐不可独指其无不可况荡然肆志是直小人之无忌惮而可谓其似圣人耶南丰大贤而议论若此所未谕也
  福州上执政书援诗以述养亲之意文甚赡
  记
  仙都观三门记此记与鹅湖院佛殿记略同皆以正义斥异端有益世教
  秃秃记记孙齐溺嬖宠杀子之事文老事覈尤卓然为诸记之冠视班马史笔殆未知其何如耳
  醒心亭记为欧阳公守滁作洒然使人醒者也
  繁昌县兴造记太宗取宣之三邑为太平州而繁昌在焉繁昌自唐昭宗为邑百四十年当庆厯间夏希道邑治始大备云
  墨池记池在临川城东之新城池之上今为州学记曰夫人之有一能而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
  宜黄县学记记有云务使人人学其性此语似当审也南轩记説随所处而乐之意淡静有味
  兠率院记説异端无常业所享已封君不如而或反倾府空藏而弃与之
  拟岘台记模冩甚工前辈取以为文法者也
  抚州顔鲁公祠堂记发明鲁公切实无余蕴
  归老桥记为武陵柳侯作説人情之归休甚佳
  尹公亭记尹洙甞谪随州结茅为亭其后知州李禹卿増大之
  广德湖记湖旧名鸎脰源出四明山引北为漕渠东北入江鄞西七乡之田仰溉焉大厯八年县令储仙舟更今名贞元元年刺史任侗治而大之大中之后有请为田者御史李后素验视得不废刺史李敬方与后素刻石见其事谓湖成已三百年则湖之兴在梁齐之际欤淳化二年民盗湖为田至道二年知州丘崇元复之自太平兴国以后民冒取之天僖二年李夷庚又复之天圣景祐间民又请李昭为郡言其事请者始息康定间张峋为令筑隄九千一百三十四丈为碶九埭二十亭二植柳三万一百愚按陂湖水利长吏急务公通判越州记鉴湖及守明州记广德湖皆根极始末其一念在民为何如秦桧当国时楼异守郷郡乃废广德湖至今反不若鉴湖犹有遗迹惜哉
  齐州二堂记厯山堂以舜所耕之地泺源堂以春秋桓十八年所书之泺在焉考地里甚精
  襄州宜城县长渠记春秋之世曰水其后曰夷水又曰蛮水白起壅水攻楚遂为渠本朝孙永复之民赖其利
  徐孺子祠堂记详孺子处乱世之义
  道山亭记备述七闽之险而闽中独夷旷城中之三山西曰闽山东曰九仙山北曰粤王山而道山亭者闽山登览之地也作于程师孟
  越州赵公救灾记救荒之委折备焉
  制诰
  制诰多平易特散文之逐句相类者耳拟制诰则徧言新更官制之意此为王介甫代发明者也
  表
  表多平澹说意
  疏
  熙宁转运对疏劝讲学而得之于心
  劄子
  移沧州过阙上殿谓自民生以来未有如大宋之隆且引诗而言之曰歌其善者所以啓其向慕兴起之意防其怠废难久之请愚于是知公爱君之意深矣然与警切规諌者恐又别是一体
  请令长贰自举属官引书冏命及陆贽之说为证且曰非惟搜扬下位亦以阅试大官
  请令州县特举士引厯代为证甚悉令通一艺以上充都事主事掌故之属以士易吏也谓之特举之士愚恐风俗未易革弊或益甚耳
  请西北择将东南益兵愚谓西北择将如太祖法可也东南益兵恐未易言也兵岂在多也哉
  议浮费谓景德官一万余员皇祐二万余员治平总二万四千员则官倍于景德景德郊费六百万皇祐一千二百万治平一千三十万则郊费亦倍于景德使歳入如皇祐治平而费如景德则省半矣
  请减五路城堡谓将之于兵犹奕之于棊所保者必其地所应者又合其变故用力少而得筭多昔张仁愿度河筑三受降城相去各四百余里首尾相应减镇兵数万所保者必其地也仁愿之建三城皆不为守备曰冦至则并力出战回顾犹须斩之自是突厥不敢度山所应者合其变也愚按此说精于益兵之说而读可续诵
  再议经费谓臣待罪三班按国初承旧以供奉官左右班殿直为三班员止三百至天禧乃总四千二百有余至于今乃总一万一千六百九十宗室又八百七十盖景德员数已十倍于初而今殆三倍于景德吏部东西审官与天下他费尚必有近于此者浮者必求其自而杜之约者必本其由而从之
  请改官制前预习行事务此从更新制之一端也劄中举吏部言之以槩其余此外又有请整齐版籍之劄又请以新制如周官六典为书然恐泥于文为矣六典果皆周公之书乎
  史馆申请三道别有英宗实録院申请搜访条例皆为史者当知
  访髙丽世次夫余王得河伯女生朱防居纥升骨城号髙句丽以髙为氏传子如栗至孙莫来当汉武元封四年为县光武建武八年朝贡莫来裔孙宫复为王十七传而至德武为安东都督至后唐同光王成问屡入贡明宗长兴三年再复拜其主建为王建生武武生昭当建隆开宝来贡昭生伸生治生诵生询逓立询当真宗时入贡凡盖公参之国使如此
  论中书舍人録黄画黄不书检中书舍人称臣书名于检而侍郎押字自后舍人遂不书窃寻故事未有可据而然也
  议边防给赐士卒只支头子真宗东封三司使丁谓奏令殿前都指挥使曹璨各与头子使兵士骨肉于各州请领
  任明州日有髙丽界托罗国人失风奉防安泊照管
  奏状
  奏乞推恩状潘兴嗣五歳以父任得官二十二歳授德化尉不行时朝廷察其髙以为筠州推官不就今年五十六欲照徐复王囘孙侔李觏例官其子又吴中复闲逸陈枢不磨勘皆公为州时荐之朝者
  乞赐唐六典状唐初以尚书中书门下三省预天下事至六官所主则一本于尚书开元十四年张说罢中书令为尚书右丞相不知政事自此政归中书而尚书但受成神庙印六典赐近臣其书称中书令张说撰疑张九龄所为不过述先代遗法时尚书已不得其职矣
  福州拟贡荔枝状兴化陈紫福州江緑兴化方红又陈家紫小陈紫宋公荔枝周家红泉之蓝家红漳之何家红泉之法石白福之緑核圆丁香皆以次第着録其外有虎皮牛心玳瑁硫黄朱柿蒲桃蚶殻龙牙皆以形名之出福州氷荔枝蜜荔枝丁香荔枝双髻小荔枝真珠荔枝无核荔枝所出不一十八娘或谓闽王女好食而得名将军荔枝五代时有此官种之钗头荔枝以其小粉红荔枝以其淡中元红以其晩右二十品无次第一品红言极品也在福州宅堂状元红言第一也出福州报国院
  明州拟辞髙丽馈送状欲示小国以廉且寛其力辞修五朝国史以非一人所能办
  啓
  平易不华文章之正也
  祭文 祝文 哀词
  祭欧公与王平甫二篇极注意祭黄君者叹其不遇有味也
  三十九卷之四十皆居官时祈晴谢雨等作
  苏明允哀词二苏请公为之铭则请之欧公
  墓铭
  虞部戚公志铭公舜臣也纶之子知太湖县言赋茶之苛歳用万数愿弃勿采知抚州有祠号大帝者百余悉除之南丰言其世德以比唐柳氏舜臣之子师道亦公为铭
  都官陈枢志铭令旌德州有所赋调独曰非吾土所有也争或至十反州听然后止南丰曰令所试者大则其事可胜传耶
  翰林学士钱藻志铭公钱王后自和徙苏清约终其身刑部王逵志铭里胥捕罪人杀之君求其情为奏谳得不死府史冯士元家富防诸贵人君治之竟其事李京为諌官劾君及京罪斥监鄂州税君为湖北转运曰前事君职也于吾何负哉与之欢其京死又力赒京家奏官其子
  司封孔延之志铭广西歳籴六百万石实不过能致数十万石君计歳籴二十万而足髙其估以募商贩不籴于民侬贼平南方补虚名官者八百人皆弛役而役归穷下君复其故君孔子四十七世孙三子文仲武仲平仲
  都官曾谊志铭建昌南城人其家学者自君始其家故贫罢吏归常阖门居或日昃不得食同职欲增赋役钱争不得自请罢去
  王容季志铭容季名冏与兄回向皆以文名当世南丰为之序曰此三人者皆世不常有借令有之或出于燕或出于越又不可以得之一乡一国也未有同时并出出于一家如此之盛若将使之有为也而不幸輙死皆不得至于寿考以尽其材是有命矣而命之至于如此何也愚谓此文之宛转妙处故特録之
  都官舒元衡志铭此篇说甚衰之际文字可法
  比部李丕志铭叙契旧与其起家处可法
  职方苏序志铭君东坡之祖也东坡请公为铭初苏祐生唐季至成都遇道士屏人谓吾术能变化百物辞不顾祐生杲以好施显名杲生序好读书歳凶卖田赈乡里庆厯初立州县学士争欲执事学中君独戒子孙退避序生涣洵后涣以进士起家仕至都官洵即老泉云
  库部范端志铭为江都令防歳旱知扬州张若谷遣吏视民田他吏还者白歳善君还独白田实旱若谷不是之君持旱苖力争乃卒是君所白监云安军塩井议蠲盐课以数万
  张允中志铭允中名待所与游喜穷尽其是非得失非其游遇之温温惟谨
  殿中丞徐元榆志铭唐之亡杨行密有淮南称吴海州人徐温为吴将有功温死其养子知诰遂代杨氏有江淮之地称唐复姓李氏名昪温已子知諌生逊逊生元榆世事李氏宋受命俘李氏元榆亦随之归京师弃官死公既序其次第而复为之言曰盛衰之变何其速也然自前世无不若此富贵之不可以乆恃亦何必异也而世之不安其命者方枉义挈挈以觊幸而偶得之者又惴惴恐失之是岂可以常处也哉
  都官王益志铭益即荆公父也督税未甞急贫笞罚惟豪剧吏子七人安仁安道安石安国安世安礼安上
  衞尉金君志铭君兄弟皆举进士诸子又皆举进士而已独放山谷间以恩受封述其次第处文字起伏可读
  府率沈君志铭以亲戚恩得官叙述佳
  宝月塔铭医僧也剔脱处可法
  曾氏铭回向同之母公亮妹也述其自处通塞之际无不当理
  钱氏铭刘凝之妻也述其夫妇相成之贤所谓笔端有画可以读也【三代自叔叙上】
  黄氏铭述其事夫教子教孙三节有味
  吴氏铭荆公母也爱前母子曰甚于爱吾子然后家人爱之能不异于吾子也其子有归志以不足于养为忧曰安于命者非有待于命也
  许氏铭沈括之母
  谢氏铭荆公祖母
  秘书李迂志铭有田百余顷皆以与族人独留五顷曰无令子孙以财自累也志序李氏自臯陶以下甚详多其妻王氏所为言
  常博吴详志铭衣食常不自足以家之有无葬故葬不缓或欲出钱曰贫吾素也丧乃欲为利乎
  光禄晁宗恪志铭公之妻父也妻名文柔别有铭太子賔客陈巽神道碑少客京师有欲教公以化黄金者公辞不受
  秘监陈世卿神道碑知广州罢计口鬻盐人以休息刑部张保雍神道碑李丞相迪用公通判永兴莱公代镇因奏留之知汉州夜四卒告兵变械以徇安之至明鞫得卒实与谋并弃之市为湖北漕活鄂州汉阳应死者三十八人汉州民赵昌以画名公迄代不问
  行状 传
  刑部孙甫之翰行状为华州推官仓粟恶吏当负钱数百万公取舂之可弃者十才一二吏遂得弛负钱数十万巳而知諌院言益兵之弊曰天下所以大困者兵为甚又可益之耶徙晋州近臣夜半叩城终不为开门论保州之变指杜公论益兵诋二三大臣至于洛水又绌尹洙而伸刘沪皆平生所友善者不偏所好如此
  徐复传复精星厯仁宗召见官其子赐复号冲晦处士人或劝著书复曰古圣贤书已具顾学者不能求吾复何为以儌名后世哉复莆田人后家杭
  洪渥传渥得官时兄老不可俱行至官量口用俸掇其余以归买田百畆居其兄传末论豪杰士多过中庸如渥所存人所易到故载之云
  本朝政要策
  考课建隆初以户口增耗为吏升降兴国初定三等之法以覈能否雍熙间阅班簿始诏雷德骧以群臣功过俱对淳化中分京朝等考课为三久之废京朝官考课而置审官院以钱若水主之废州县官考课归流内铨以苏易简主之惟三班无改易
  训兵周世髙平之役命太祖取其骁勇为禁衞宋兴益修其法兴国有杨村之阅咸平有东武之阅自此兵益广简练遂疎而黜废之法恕矣
  添兵唐罢府兵置神武神策为禁兵不过三数万人甲兵皆散在郡国自河朔三镇不统于京师余可举者太原青杜各十万人邠宁宣武各六万人潞滁荆各五万人襄宣寿镇海各二万人而观察团练据要害者亦各不下万人五代分裂区区中州地尝至数十万人养之既费教与用又不得其理至周世宗始修兵制我太祖举中国之兵才十六万人太宗伐刘继元驾前兵盖十余万自是兵益广其后曹彬败于祈沟关在行者二十万杨业败于陈家谷口刘廷譲败于君子馆全军没焉防边疮痍兵不满万计河朔悉科乡民守城咸平间又集近京诸州丁壮为兵而西北边请益兵不已张齐贤谓调江淮八万以益西师刘承珪又取环庆诸州役兵升为禁兵号振武李元昊反河西契丹谋弃约西方遂益禁兵二十万北方益土兵二十万又益禁兵四万指挥及羣盗张海郭邈山等刼京西江淮皆警大臣又令天下益兵知课院孙甫言天下所以大困者兵为甚又可益之耶
  兵器太祖命魏丕主作每十日一进有南北作坊歳造甲铠具装鎗劒刀锯械器葫芦弩凡三万二千又有弓弩院歳造弓弩等千六百五十余万诸州歳造六百二十余万置五库贮之景德中已可支三十年权宜罢焉
  城垒周世宗时韩通筑李晏口立十二县又葺祈州及筑游口三十六遂通莫宋兴王全斌葺镇州西山堡刘遇筑保州等五城太宗命潘美移并州于榆次又移于三交得戎人之咽喉
  佛教建隆初诏佛寺已废于显德不复兴开宝令僧尼百人许歳度一人至道又令三百人度一人以诵经五百纸为合格
  任将李汉超马仁瑀韩令坤贺惟忠何继筠等防北虏郭进武守琪季谦溥李继勲等御太原赵賛姚内斌董遵诲王彦升冯继业等备西戎此篇发明太祖用将之术甚备可读
  水灾窦俨论水沴所兴有数有政
  汴水论厯代浚导
  刑法淳化置审刑院防大理刑部二司之失事从中覆下宰相再以闻始行
  管榷言矾课则刘熙古严茶禁则樊若水峻酒则程能变盐令则杨允恭古禁之尚疏者皆密焉
  钱币江东铸铜钱自樊若水始鈆锡杂铸自张齐贤始淳化铸大钱于蜀自赵安易始然不便即罢之
  南蛮有用兵伐而克之兴国初翟守素平梅峒是也有已克赦而纳之咸平间曹克明收抚水是也有纳以恩信章圣时谢德权之靖宜州是也
  契丹骑卒六万太祖命田钦祚以三千人破之其后天子伐晋敌始复为中国患至真宗亲征讲和之策遂定
  折中仓折中之法听商人入粟而趋江淮受茶盐之给公私便之端拱淳化皆曾复行
  屯田自汉昭始田张掖赵充国耕金城曹操力农许下晋用邓艾田寿春羊祜田襄阳杜预田荆州荀羡田东阳隋耕朔方唐屯振武皆能服夷兼敌宋兴雍熙间始议屯田是后开易水疏鸡距修鲍河之利边屯以次立矣神宗遣议臣东出宿亳至寿春西出许颍至襄邓得田二十二万顷任事者难之功不立
  水利厯述史起以后兴水利之臣至本朝不果行茶正元初赵賛兴茶税张滂继之十取其一王播又增其数裴休立十二条我朝议以见缗折帛入中天圣设三税法景祐增盐利为四税皇祐又用见缗之法
  金石録防尾
  茅君碑三茅名盈次固次衷云汉景时人梁普通中张绎建碑孙文韬书
  韩公井者襄州南楚故城有昭王井传言汲者死不敢视开元中韩朝宗为采访使移书谕神饮者无恙更今名故城今谓之故墙即鄢也由梁太祖父名诚避之今犹然
  桂阳周府君碑并碑隂欧公按韶州图经君以开武溪有功立庙碑名讹缺而图经不着其名碑首题云神汉者犹言圣唐也南丰从知韶州王之才所得此本之详按曲江县图经名昕欧公盖未之得也其碑隂曲江字皆作曲红而苍陆字江夏亦作红盖古字通用也永叔又记刘原父所得商洛之鼎铭云惟十有亖月旁死魄蔡君谟问十四月者何谓原父不能言南丰谓古字如亦字作□人字作仌皆字之重出则此作亖者特二字耳永叔原父君谟皆博识而亦有所未达故并见于此凡皆南丰之说也愚观此说莫之晓长儿在侧忽云籀史载古者人君继世逾年行即位之礼然后改元此类疑嗣王继世虽逾年未及改元但以月数称故曰十有四月不可以一歳不过十二月而疑也如南宫鼎文有十有二月之文周牧敦铭有为王十年十三月之文凡癸酉卣铭有十九月之文商己酉尊铭亦有十九月之文又姬鼎铭有十一月又三之文凡皆以月起数之例愚因思之亦作□非重冩亦字人之作□亦非重冩人字恐亦不可为例如曰商王即位之十有四月恐亦有此理而四字古作亖字凡古铭皆然以二字为重冩二字亦安姑记以知者
  唐开宗元寺卧禅师碑铭自河陇没于羌夷惟寺多在南丰谓虞夏之世东渐西被朔南暨声教则能令其信慕者亦非特有佛而已也彼以罪福报应之说动之未若不动之以利害而使之心化此先王之德所以为盛也余按此论甚髙前未之发
  辱井铭铭十六字可见者八字曰辱井在期可不戒乎又有陈后主辱井记大略以其与张孔二妃同投井也愚按辱井可对贪泉
  汉武郡太守阿阳李翕西狭颂郡有间道通梁益而临溪危峻李防与功曹李旻等鐉烧火石改髙即平人得夷涂作颂刻石欧公集古録以为李防熙宁十年马城出成州所得此颂以视南丰始知其为李翕汉元鼎以汧陇西南接巴蜀为武都郡后分为兴州成州云
  南丰与荆公俱以文学名当世最相好且相延誉其论学皆主考古其师尊皆主扬雄其言治皆纎悉于制度而主周礼荆公更官制南丰多为拟制诰以发之岂公与荆公抱负亦略相似特遇于世者不同耶抑闻古人有言有治人无治法三代之治忽各系其君之贤否法之详未闻焉三代君臣之谋猷亦未尝有一语及于法者详于法必略于人秦法之密汉网之疎其效亦可覩矣周之所以为治者尽见于尚书周官之篇后千余年至王莽时倐有所谓周礼六典者出曰此周公之法也使果出于周亦不过周官一篇注疏耳然其烦苛若此果可见之施行否耶设果尝行于周时异事殊亦可行于后世否耶我朝廷以仁立国一切扫除烦苛承平日乆或者反以寛弛为厌荆公遂勇为新法呜呼不忍言矣南丰比荆公则能多论及本朝政要又责诮荆公不能受人之言使南丰得政当有可观者乎南丰之文多精覈而荆公之文多澹靖荆公之文多佛语而南丰之文多辟佛此又二公之不同者而王震序曾南丰文乃特夸其为制诰大手笔真所谓知其一者耶












  黄氏日抄卷六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四    宋 黄震 撰读文集六
  王荆公
  古诗
  咏陶缜画菜其后归之老圃而结云陶生养目渠养腹各以所能为物役愚谓荆公失言矣画菜可言物役种菜岂可言物役耶
  四皓诗采芝商山中一视汉与秦一视之语似欠斟酌戏赠叶致逺诗极言奕棊之弊可为世训
  桃源行云儿童生长与世隔考究得是不为世俗诞语酬王詹叔访茶利害岂当其子而为民父母愚谓此二句语意精到惜其临事之弗思
  送裴如晦宰吴江当知耕牧地往往茭蒲青三江断其二洚水何由宁此四句说尽浙西水利之纲领
  孔子诗孔子岂是文人诗料且自古未有如孔子之语此本发于孔门髙弟而孟子申述之者也荆公乃谓其蠛蠓何足知天髙虽欲尊先圣岂所以待先师母乃自道耶
  雄二首其一以孟子劝伐燕伊尹干说亳为雄美新之比何哉其党奸至辱圣贤耶其一谓圣贤树立自有师此荆公师心自用发见之语也
  汉文帝轻刑以全人之形体短丧恐妨人于身后荆公讥之已不知文帝之心矣惜露台之费薄霸陵之葬亦痛骂之何耶
  秦皇天方猎中原恐非仁人之言也
  东方朔何如夷与惠空复忤时人是以朔之直諌为非耶
  杜甫画像说得公当
  农具诗袯襫云勿妬市门人绮纨被奴僮当慙边城戍擐甲徂春冬就农人言之善用其心者也
  答陈正叔天马志万里驾盐不如闲虽非中道却是大气
  收盐诗与访茶利害同皆能言不能行
  律诗
  题雱祠堂一日凤鸟去千秋梁木摧溺爱不明如此孰谓知子莫若父耶
  详定试卷诗二首有云文章直使看无纇勲业安能保不磨疑有髙鸿在寥廓未应回首顾张罗言科举不足以得士也又云当时赐帛倡优等今日论才将相中细甚客乡因笔墨卑于尔雅注鱼虫言词赋非所以取士也然皆不可
  雪诗平治险秽非无德润泽焦枯是有才说得意思佳但上一句正可言才下一句正可言德布置似颠倒耳
  雨过诗谁似浮云知进退才成霖雨便归山
  寄育王诗入夜天寒最静便士大夫或自号静便若其取此果何等气象耶
  咏竹人怜直节生来瘦自许髙材老更刚曾与蒿藜同雨露终随松栢到冰霜见其自少抱负不凡
  严陵祠堂迹似磻溪应有待世无西伯可能留荆公此言过矣古今隐士人品各自不同有抱天下之志而隐者有无志于斯世而隐者有志念澹薄本无操守而终变者抱天下之志如伊尹孔明是也本无操守如卢藏用种放之流是也如严子陵特无志于世者使其才足有为光武纵德薄于汤武独不名正于汤武乎孔明尚辅一隅之先主奈何子陵不辅中兴之光武耶士必待西伯而后出孔子厯聘之志荒矣
  絶句
  谢公墩我名公字偶相同我屋公墩在眼中公去我来墩属我不应墩姓尚随公剧戏之巧如此
  缲成白雪桑重緑割尽黄云稻正青一联甚工诗中重见
  杀风景三字见戏蒋頴叔诗云但怪传呼杀风景岂知禅客夜相投
  读汉书诗毕竟论心异恭显不妨迷国畧相同此语为京房刘向发不晓荆公何见也
  缁郎字见三十二卷咏渊师诗
  子诗千秋止有一扬雄荆公每尊之以比孔子而畧孟子此其为荆公之见识也
  商鞅诗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荆公平生心事尽见此诗矣然荆公虽博学而不明理诚之一字固未易言信之为义必有其实徙木三丈而酬金百斤天下宁有此理此正商鞅矫情以行诈耳顾谓之信诚可乎果诚信民将不令而从谓诚信为驱民之具何耶
  读后汉书云可怜窦武陈蕃辈欲与天争汉鼎归如公之言则曹瞒辈盗窃神器皆顺天者耶
  集句诸作虽似剧戏其巧其博皆不可及
  赋铭等皆淡古
  书疏
  上仁宗皇帝言事书谓方今患在不知法度陛下虽欲更革而方今天下之人才不足须复古者教之养之取之任之之道而后得其人古之人欲有所为未尝不先之以征诛文王先征诛而后得意于天下孔子所至使君臣捐所习虽排逐而终不变在上之圣人莫如文王在下之圣人莫如孔子欲有变革则其事如此愚读之骇然盖公之昬愎妄作尽见此书使吾君仁宗而少售其言岂待熙丰而后天下骚动哉愚闻之有治人无治法而公首言不知法度何也何世不生材何材不足用于世而公首言人才不足何也文王不长夏以革孔子非甚不得已之事亦惟从众鲁人为长府则曰何必改作而公诬文王以征诛得志诬孔子虽排逐而不变何也昔贾谊尝言治安于汉文之世矣事理精确议论伟然文帝尚不为之动况乎我仁祖重厚之德又过文帝而荆公陋弱之论逺惭贾生薄而弃之正不待食钓饵而后知其诈也奈何公清苦之行该博之学纳交韩吕徉退求进言不用而名益显及神宗以锐意斯世之心而卒听之公遂得以鄙夷当世之人才效尤王莽之法度朝廷竟以征诛为威公亦卒为排逐而不变悉如前日所言悲夫
  辞集贤校理者四辞同修起居注者前七后五以后不复辞
  拟上殿劄子与前上仁宗书一同独于人才教养等说差畧耳公平生所见想不出此
  上五事劄子自言和戎青苗免役保甲市易之利议入庙劄子盖以帝居谅隂臣僚言郊祀不当入庙也公非其说以为陛下尚在谅隂之中非可以制礼之时愚谓吉凶不相参郊庙之礼皆吉礼也臣僚言不当入庙而不能并者郊礼已有遗恨公又并以入庙为无伤岂以道事君学古入官之义哉且古礼乆废不过举行而曰非可以制礼何耶
  论馆职劄子谓当试问日亲近之说已当审本朝百年无事劄子言我仁宗之为君得之归之天助而劝其君以大有为则非矣
  言郊无二主及祭地无燎燔之礼皆是
  进字说劄子改三经义误字劄子皆无义理公自沉溺罔觉耳
  舍宅为寺舍田为供村夫野姥之事亦动烦圣听公之不学无识如此
  乞解机务等劄子往往皆狠愎不悛之言
  内制
  简淡有古意惟勅牓交趾一篇考其时熙宁八年交趾入冦以公新法扰民为说则公已不当内制之职矣勅牓乃其所自为盖公侵官以行私且其时彗星示变而勅牓有云天示助顺已兆布新之祥果天意否耶
  外制召试三道其二以散文为之以此知祖宗盛时制诰尚存古意自宏词之名立而朝廷训诰之文遂同场屋声病之习矣
  表
  百寮贺复熙河此率其徒以欺上者也
  进洪范表谓陛下足以黜天下之嵬而纪纲宪令尚或纷如当考箕子所述以独发深省此误上之言也除平章等谢表动斥人以奸回以谗诬此狠愎之言也而乞退之表曰任怨特多于前辈曰智或不足以胜奸而人人与之为敌此执迷终身之言也
  议论
  郊宗议辩其不同之义甚悉
  答圣问赓歌事释尚书慎乃宪一句称为法以示人此正与经意相反盖公纷更一念之私所在而见也
  看详杂议凡十四条惟议不当废运及都水监为正当余皆特变他人之说议废宫观使副都监此神宗伟举也惜公不能赞决之世岂有国家大臣而为左道异端看管祠庙之理亦岂有未尝识其祠庙而系空衔以素餐及一祠庙而数人重叠系衔之理世俗习惯恬不为怪公好纷更而此独不能赞决何耶禄以酬劳者也不厘务于义何取而公乃曰等之无功罪厘务则计日得迁不厘务则不得计日而迁为不均此尤谬论也
  汉以丞相史刺察州郡谓之刺史及本朝许元为转运使诸路有米贵则全输钱以当年额而为之就米贱路分籴之年额易办而所收钱米常以有余
  详定十二事议温公请旧官九品之外别分职任差遣为十二等王珪以为难行而荆公并非之
  易泛论释易中字义甚详卦名解始于刚柔始交之屯辗转次第用序卦之法而论其次颇有牵强处内云中孚者至诚之卦无妄则不妄而已此恐未安无字与不字自是两义也
  河图洛书义谓图以示天道河通天而龙尚变天道也书以示人道洛中地而尚占人道也义亦通但未常不相闗而河通天之说恐难考
  諌官论谓諌官之置为非諌官士耳而责以三公之事主听之而改则是上制命而君听此公强狠自任不恤人言之心所发也狂夫之言圣人择焉而可曰君听命于士乎
  伯夷论谓伯夷未尝有叩马諌伐之事而韩子之颂为大不然疑伯夷不过老死道路耳果如公言则孔子求仁得仁又何怨之说及饿死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之说果何为而发哉甚矣公之好异论疾正人而不顾经训也
  三圣人指伊尹夷惠言之谓各随时制行以矫其弊至孔子时三圣人之弊各极于天下乃出于圣之时四人相为终始而集成非孔子一人之力使三人者当孔子时皆足为孔子何哉公之舛谈也
  周公论谓荀子所载周公礼士之事无之不过修养贤教士之法愚谓荀卿所载固不免后世増饰之说然养贤教士乃公治定后旋为之制方其驱驰艰难时安得而不下礼于士荆公之论适足以啓后世富贵者简贤之心非有识之言也
  子贡论辟史记所载说齐伐呉救鲁之说理有文畅可以成诵
  扬孟论言性盖公尊扬故牵合其说
  材论谓天下未尝无才与前所上仁宗书正相反而此论为正
  命解谓孔子不得行道孟子不得行礼此不过嫉世之言
  对疑释供奉官以下不得行亲丧之意
  洪范传其字义多足取者
  易象论解仿序卦言次第之义
  周南诗次解亦仿序卦为之
  礼论谓荀卿不知礼自是晓然之理
  礼乐论以道家修养法释先王立礼乐之意则公溺于异端之见也大人论亦渉异端致一论言安身崇德九卦论言处困之道皆于理无背
  九变而赏罚可言论盖释庄周之言所未晓也然其言曰庄周古之荒唐人也圣人者与之遇约之不听殆将摈之海外不使疑中国此其言当书
  夫子贤于尧舜论孟子此言不过以其集大成功施万世耳而公以制法为言盖借以发一己之私见又以伊尹伯夷柳下惠孔子四人相因而备殊觉多事且谓道发乎伏羲而成乎尧舜昔扬雄以法为言则可耳道岂有待而成耶且又谓继而大之于禹尧舜之道岂待禹而后大者耶
  三不欺论古人之言自各有攸当于理未碍恐不必各指一事之偶不合者以难之也
  王霸论明白可读性情论虽间于理未合而谓情本非恶之说正勇恵论孟子之说已明不待言者也仁智论按里仁一篇已明白
  中述之说平行述谓孔子非求行道恐是矫世愚按孔子尝曰吾岂匏也哉安能系而弗食
  防说谓集禹稷等众臣成功防所以称其乐之和美非以为伐以羙舜也
  季子谓其葬子三号遂行既聘而反不尽哀为非礼孔子称之盖称其葬之合于礼尔
  荀卿辩其仁智之说为失次
  杨墨谓杨子为己近于儒墨子为人逺于道公盖有疑于孔子为己为人之分也不知义理各有攸当孔子之为已是务实杨朱之为我是自私两不相干此说只合以孟子之说为正
  老子辩其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谓无之所以为用者以有毂辐也无之所以为天下用者以有礼乐刑政也如其废毂辐于车废礼乐刑政于天下而坐求其无之为用也则亦近于愚矣愚按此论甚工当冩出熟读
  庄周谓其矫枉过正
  原性性说二篇辟韩文公
  对难说命
  禄隐一篇专为扬雄饰事莽之非然皆泛辞无说可解太古谓太古之不可行
  原教谓善教者正已而不强民
  原过谓改过则复得其性
  进说谓杨叔明以父任得京官不必自枉为进士然谓进士者皆枉已则恐太过
  取材欲策进士以经学愚谓人才皆可用顾人主用之如何必欲求多于艺文间抑末耳
  兴贤一篇亦可读谓商之兴有仲虺伊尹其衰也亦有三人周之兴同心者十人其衰也亦有祭公谋父内史过两汉之兴也有萧曹冦邓之徒其衰也亦有王嘉傅喜陈蕃李固之众亦有之说极精神
  委任云不疑于物物亦诚焉此名言也然愚谓行之以明然后无弊若公于吕惠卿辈何尝疑之彼果以诚报公耶
  知人一篇明洁可读谓贪人廉滛人洁佞人直
  风俗言京师奢侈之弊
  闵习言父母死则燔而捐之水中
  复雠解谓复雠之义为乱世之子弟言之
  推命对言贵贱天之所为但当力于仁义文极工当冩读
  使医以喻专任愚谓有专任而治者有专任而乱者言不可若是其几也
  汴说诋富贵人宠术士者文甚工可读
  议茶法谓鞭扑流徒之罪未尝少弛而私贩私市者亦未尝絶于道路昔羊榷酤霍光罢其法盖义之胜利久矣呜呼方公为此议是非晓然何他日之弗思耶
  乞制置三司条例谓省劳费去重敛寛民力然则公之行此自以为可利天下也
  相鹤经谓作于浮丘伯而淮南公得之嵩山恐未必然策问十一道皆简易
  许氏世谱许规尝覊旅宣歙间旁舍有呻吟且死指槖中有黄金十斤属以骸骨者规负其骨千里并黄金致死者家规盖国初人生三子遂逖逈遂起家云
  伤仲永金谿农家子方仲永五歳能诗父日携之环丐于邑人不使读书十二三歳而诗不及前年二十而泯然众人矣教之不可已如此
  书
  答韩求仁书前一段说诗后说论语皆有可观
  答龚深父书谓雄之仕合于孔子无不可之义吾斯之未能信也公山弗扰以费叛召子欲往欲往非真往也向使其真往必有救正之矣岂至如扬雄从叛又复而歌颂之耶
  答韶州张殿丞书文字宛转可观
  答司马公书执迷之说也答曾公立书狠愎尤甚答吕吉甫王子醇书又相从于恶者也
  与陈和叔内翰书谓其以劵致馈喻令来取为非交际之道而不受陈谊甚正可以廉顽
  答曾子固书谓小说无所不读然后能知大体呜呼此公之所以不能知大体欤又谓方今乱俗不在于佛呜呼此公之所以自误而乱俗者欤
  上相府执政等书皆公初年以私计择官其上相府有云牛羊之践不忍不仁于草木按行苇诗乃牧人禁止牛羊之辞故曰牛羊勿践履或诗人感兴之言未必出于牧人也况可谓出于牛羊耶
  与刘原父书昔梁王堕马贾生悲哀泔鱼伤人曾子涕泣今劳人费财于前而利不遂于后此某所以媿恨无穷也按公此言其良心之一复欤
  答吴孝宗书孝宗谓诗礼不可以相解公谓惟诗礼足以相解愚按诗言人情未必真有其事礼则制度确然皆有其实郑康成以礼解诗或多拘泥动以托兴之言求之制度至其解礼则的当精洁后世虽有解者不过衍之耳吴孝宗之言恐不为无见也
  答钱公辅书公辅以先人属公为铭欲有所增损而公斥之至谓其甲科通判市井小人皆可得之何足道盖公之执抝暴厉多类此
  与王逢原书谓穷而忧世近于救乡邻之闘
  上杜学士言开河书此公宰鄞时勤民之事也当録出与李参书云阖门与其子市虽尽得子之财犹不富也其后公虽不能行亦可谓善喻然公本心常以防民之利为非所行新法皆求所以利民而不知适以扰之故公终其身不悟
  答段缝书为曾子固辨谤
  上运使孙司諌书諌其令吏民出钱募人捕盗谓海旁之人虽日杀人而禁之势不止也今重诱之使相捕告则州县之狱必蕃而民之防刑者将众此仁人之言也公时为令而敢以此諌切其部使者仁者之勇也
  上人书云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又与祖择之书谓二帝三王引而被之天下之民孔子孟子书之策皆圣人之所谓文也愚谓论文至此不其盛矣乎
  答王该书云不幸而无以养故自縻于此此公作邑时言也读之于我心有戚戚焉他日公亦云居非其好任非其事又云茍居窃食动輙媿心
  答蒋頴叔书说佛家无性之义然不可晓
  啓
  贺韩魏公啓言众人之所未尝任大臣之所不敢此确论也公之啓皆平易如散文但逐句字数相对以便读耳自宏词之科既设啓表遂为程文各以格名无复气象
  记
  君子斋记大畧云天子诸侯谓之君卿大夫谓之子古之为此名也所以命天下之有德故天下之有德通谓之君子有其位无其德谓之君子称其位也有其德无其位谓之君子称其德也位在外也遇而有之则人以其名予之而以貌事之德在我也求而有之则人以其实予之而心服之终篇反覆归重于德可録出读诵
  桂州新城记谓城郭非先王所恃以为存又不当以为后而归重于得人理正文婉
  繁昌县学记谓奠先圣先师于学而无庙古也圣人与天地同其德天地之大万物无可称德故其祀质而已无文也皆说得正大
  芝阁记实贬题而寄兴以及其大者意味无穷犹为诸记中第一
  鄞县经游记为浚渠作也当考
  慈溪县学记起头谓天下不可一日而无政教故学不可一日而亡于天下此两句关渉大
  扬州龙兴讲院记结句云呜呼失之此而彼得焉其有以也夫此文法之妙世所共称道者也然邪说诬民故浮屠之寺庙被四海此何足以称其贤而反借之以贬吾儒哉
  石门亭记文之变体也
  抚州见山阁记谓富工豪贾往往能广宫室吏亦当因其余力以自娱乐于理已短又贬召伯甘棠之事为非尤未安
  九曜阁记扬州新园亭记抚州三清殿记皆随事立文法精确老苍
  序
  周礼诗书三经义序皆公自主其说字说序谓知此则于道德之意已十九何过耶
  老杜诗后集序云呜呼诗其难惟有甫哉
  石仲卿字序谓成人则贵而字之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字而不名者十二人而已不失其所以贵乃尔少也
  唐百家诗选序云废日力于此良可悔也可谓髙论已呜呼公才髙千古无书不读于诗特游戏且悔之如此况庸众人平生矻矻于诗者乎虽然惟其不如公所以不知悔
  送孙正之序以不以时胜道为说以孟子韩文公为证此正论也
  胡叔才序以无禄位为亲荣而指示其在我之荣
  祭文
  祭范文正始赞其力行终惜其不尽试祭欧阳公谓其积于中者浩如江河之停蓄其发于外者烂如日星之光辉其清音幽韵凄如飘风急雨之骤至其雄辞闳辩快如轻车骏马之奔驰世之学者无问乎识与不识而读其文则其人可知凡皆二公实録也
  祭束向称霜落之林豪鹰隽鹯万鸟逃避直摩苍天又称如覊骏马以驾柴车侧身堕首与蹇同刍此言其才而不遇文皆精妙
  行状
  曹玮行状载边功详可为后世法
  墓志铭
  孔道辅铭志以击蛇为小事而附其后得体
  曾致尧志为其孙南丰作也末论遇合处宛转可法苏安世志载其辨欧九见诬于首
  节推陈之元志无实事以虚文反覆可观
  赠光禄赵师旦侬贼时死节士也
  李余庆作华亭海盐二监为石堤自平望至呉江五十里皆其倅秀州时也
  仲讷权明州推官辩海贼数十
  临川吴子善为家有笃行发明处极可观
  比部陈君铭工
  傅立遗戒以质田劵还田主
  郭维知南丰治豪猾观政者
  奉化王文亮导之后也尝渡浙江有忘白金百斤者留守三日以归之
  海陵簿许平志亦以虚文发明
  知兴元王公为通判真定时能化诱其帅王嗣宗之暴载其他事皆可法
  刘牧均税江西期年而后反曰是役也朝廷岂以为他亦曰爱人而已今不深知其利害而茍简以成之君虽以吾为敏而人必有不胜其弊者
  陈夫人生子余翼三歳而游学四方不相闻在外十二年以进士起家为吏始归见夫人于乡世岂有三歳而游学四方者耶恐传本讹耳
  文人不防细行世有是言矣亦孰知博学能文其清修苦节有如荆公者乎然公之文有论理者必欲兼仁与智而又通乎命有论治者必欲养士教士取士然后以更天下之法度其文率暧昧而不彰迂弱而不振未见其有犂然当人心使人心开目明诵咏不忘者或者辨析义理之精微经纶治道之大要固有待于致知之真儒耶惟律诗出于自然追踪老杜记志极其精彩髣髴昌黎虽有作者莫之能及公其文人之防细行者乎呜呼文亦何补于世乃因细行而致大用以其论理论治之差者而施之天下则所伤多矣
  蜀人黄制参有大年且九十作书抚州求荆公集云人虽误国文则传世此确论也因附此然公论治讲理之文与题咏记偈之文如出两手又不当例观也咸淳八年十月再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五    宋 黄震 撰读文集【七】
  黄涪翁文
  赋
  赋十首对青竹得于嘉州意即吾乡间碧玉之类也茶赋谓寒中瘠气莫甚于茶或济之盐勾贼破家于是有胡桃松实云云盖今用茶果云
  诗
  濓溪诗序言周茂叔人品甚髙胷中洒落如光风霁月晦庵谓此语最善形容有道者气象而乃谓濓以志亷岂濓溪二子寿焘亦不详家世之旧居以告耶
  木之郴郴诗谓知人之微杨修之取祸不如隰子之止伐木隰子又不如百里矣之去虞也 郎罢【出三卷送少章诗】 西风壮士涙多为程颢滴 南读书声吾伊【四卷】 海牛押帘 録续【见卷六】 银茄
  但观百世后传者非公侯 东坡移和靖配食水仙见七卷诗注
  暖足瓶名脚婆 唐婆镜叶底开花号羞天花山谷云此鬼臼也嵗生一臼满十二嵗可为药今方家所用乃鬼灯檠草耳
  书磨崖碑后抚军监国太子事何乃趣取大物为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见九卷寄黄防复诗 嘲小德诗学语啭春鸟涂窻行莫鸦 莲蓬竹夫人改名青奴 匹似无田过一生【见十卷今俗云譬似】丧家狗丧本平声山谷诗云顾我今成丧家狗期君早作济川舟乃作去声用 猫儿头笋【见二卷】 在官而可行其私惟学而已【十三卷壁隂斋铭】 行庵【王良翰剪棕作】 川防防【见十四卷演禅师賛】 人得交防是风月天开图画即江山
  序
  胡宗元诗集序王定国文集序小山集序皆山谷文之畅逹变化可压卷者也若成诵可长一格【十六卷】
  伯夷叔齐庙记谓諌武王不用去而饿死则予疑之阳夏谢景平曰二子之事凡孔子之所不言可无信也其初盖出荘周空无事实其后司马迁作史记列传韩愈作颂事传三人而空言成实
  杨惠之以塑工妙天下为八万四千手眼观音不可措手故作千手眼今之作者皆祖惠之
  山谷请东坡作文法云但熟读檀弓
  杂著以荘周内萹论为第一谓由荘周以来未见赏音者晩得向秀郭象防荘周为齐物之书以论语断论为第二谓义理之会也不能心通性达终无所得以孟子断篇为第三谓子云知孟子
  解疑篇论御奴婢云退自省不肖之状在予躬者甚多
  墓志
  狄遵礼知鄞县县无讼筑亭观延闽人章望之讲学士子颇归之
  呉革为吉州先是蹇周辅增盐课二百万民已失生理而魏纶上诸县增课九十五万公至则请今后所增盐勿以为课
  韩复知五台山寺务司五台供施倾天下恶少年多窜僧籍中囊橐为奸君擿其魁宿置于法
  刘禹为德荣县盐井淡而征不除君为特蠲四十万四会县民岑探为妖经畧使遣将童政捕斩而政部曲多不法黄防复言于经畧谓一童政之祸百岑探不足云
  山谷贬黔州时李元叔仲良兄弟相继周之
  山谷作铭志简明有法多佳者晁补之父与刘道原者宛转尤佳
  题防
  题自书卷后予所僦舍虽上雨傍风家本农耕使不从进士则田中之庐舍如是又可不堪其忧耶
  贫士不能相活富子不足与语
  牧防歌是巴中赛神曲【又见别集】
  巴蜀自古多竒士独不闻善书者
  庵非屋字不当从广三国焦光传云居蜗牛庐中意是今庵后汉皇甫规持节监闗中兵亲入庵庐巡视即用此庵字为有据依
  列子书有深禅妙句盖普通中事不自葱岭传来信矣荆公劝俞清老脱逢掖着僧伽黎然生龟脱殻亦难堪忍后数年见之儒冠自若也山谷又尝防赠清老谓其忿愠欲祝髪曰免与俗子浮沉予曰去而与祝髪者防其中虽有道人亦如沅江九肋龟尔与俗子为伍方自此始
  男女昏嫁渠侬堕地自有衣食分诗所谓诞置之隘巷牛羊腓字之其不应冻饿沟壑者天不能杀也今蹙眉终日者正为百草忧春雨耳【意天字当作人】 一榦一华而香有余者兰一榦五七华而香不足者蕙
  尔雅山有宂为岫谢晖诗窻中列逺岫徐季海云孤岫龟形在皆误用字
  荆公称竹楼记胜醉翁亭记山谷主之
  欧公赏和靖疎影横斜之句山谷谓不如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
  司马谈之子迁刘向之子歆班彪之子固王铨之子隠姚察之子简李药师之子延夀刘知防之子餗皆继世汗简
  狂僧誓酒文见二十七卷
  二十八二十九两卷皆评书法谓二王父子之后惟张长史顔鲁公有韵本朝则东坡又论遗教经译于姚秦始四年在王右军没后数年至贞观中行遗教经
  县印却不祥云昔有道人禁人竞渡不行舟人有嘻笑者道人云此有道术夜当报我乃谒县令置床卧而借县印阁其上中夜有声硁然至印而止吾乡明州州印缺角闻昔有太守李夷庚精道术尝坐三江亭望舶舟将至戯以荔子殻置酒杯而拨之舟亦与之俱旋俄而舟不旋夷庚惊曰此有报我者矣亟叠卓坐其下而阁州印其上俄有飞劔来缺印一角夷庚起而怒曰我戯尔乃遽耶作法沉荔子殻舟亦沉以今县印事观之则有之矣
  或问不俗之状曰难言也视其平居无以异于俗人临太节而不可夺此不俗人也
  山谷欲取所作诗文为内篇其不合周孔者为外篇【二十六卷末】
  外集
  墨竹赋阳虎有若之似夫子市人识之顔回之具体门人不知
  赠李彦深上丁分膰一饭饱藏神梦诉羊蹴蔬
  上冢诗云松楸十年拱和云芝菌生画栱拱与栱各字送曹子方诗子鱼通印蚝破山愚闻子鱼出兴化通应港有通应侯庙故名此鱼以小为贵无通印者东坡亦曾误盖传闻以通应为通印
  泊舟白沙江口诗呼禹济黄川呼禹字记出栁诗题山谷大石畏畏佳佳石谷水畏音委佳音觜
  催公静碾茶雪里过门多恶客自注云不饮者为恶用之欤观之为义本自僧人来耳
  与王子飞书谓作牋古无此礼近世李宗谔始以公状施于私敬如王元之杨大年皆不用故在髙位而不可望以相知者未尝与书其可望以相知者不修世俗之礼
  坊酒肆即是道塲见成都府请六祖禅师文
  雨晴过石塘诗晴岫挿天如画屏余按山谷谓岫为山之穴古作山用者非而今云晴岫挿天防自背其説矣
  揶揄作由音押
  对雨寄赵正夫故人叠叠去宰木上女萝愚按注内翰作曾纡墓志云宰上之木拱矣宰字代冢字用也
  寄扶沟程太丞之扶亭大夫伯淳父平生执鞭所欣慕会稽竹萌诗硕人俣俣舞公庭余友昔或谓余诗不用经句然则亦无此拘也 至蹀躞【和侍讲诗】 雨甲烟苗【菜杞】 萨跛虀【雪中诗】
  次韵子髙緑叶青隂啼鸟下防丝飞絮落花余见晚春意思
  豫章先生传 先生其先金华人六世祖瞻以防干江南用为著作佐郎知分寜县瞻生玘玘生元吉始小筑水上元吉生中理中理生湜湜生庶尝摄康州实生先生防孤从舅李公择学登治平四年第调汝州叶县尉除大名府国子监教授留守文潞公留之再任先是眉山苏公见先生诗于孙莘老家因以诗徃来苏公以诗抵罪先生亦罚金直差知太和县移监德平镇过泗洲僧伽塔作愿文戒酒色肉但朝粥午饭如浮屠法时元丰七年三月也召入馆纂修神宗实録丁母忧除同修国史辞疾为请郡奉祠绍圣初谓实録多诬责涪州别驾黔州安置外兄作本路常平官避嫌移戎州徽宗登极叙复又召为吏部员外郎不得拜知太平州九日而罢以尝作荆州承天院塔记运判陈举采摘其语以为谤国除名编録宜州卒焉年六十一先生风韵洒落胷中恢疎事母孝有曾闵之行遇郊当任子舍其子而官其兄之子尝防灊皖乐山谷等石牛洞之林泉因自号山谷道人王炎集其文李彤再为外集【诸孙防近为别集】
  别集
  毁璧序叙山谷之女兄事姨母之子洪民师年二十五而卒姑恶之不以葬焚而投诸江山谷筑亭庐山而妥之
  通神论序论六经之防深矣近世刘敞王安石之书读之亦思过半矣
  马文叔字序【元名景纯】名字加景盖自汉魏以来失之诗云髙山仰止景行行止景行犹髙山也而曰景仰之者余不知其説也
  黄彛字説酒善溺人故六彛皆以舟为足
  有而不规者疎之也无而置戒者亲之也
  转轮藏始于双林大士
  注老子道可道一章先注常字云神鬼神帝先天先地自古以固存所谓常也其注无名云常无欲而生太空太空忽生天地天地以我为始故强名之曰无名愚按老子所言虽非义理之正就其本文意尽明白今山谷之注如此则不晓其何説矣
  杜诗笺请急请假也晋令如此
  咳苦革反 笼竹之笼音永蜀名大竹为梦笼 竹叶出张华轻薄篇云苍梧竹叶青宜城九醖酒
  峡中养鸦雏帯铜锡环献神名乌鬼
  荅王周彦书有云孔孟之学不及于周公殆不晓其何义
  戒读书士大夫家不可令读书种子絶
  论作诗文云安乐温饱君子所畏又自谓作诗在东坡下文潜少防上杂文与无咎等耳
  论俗呼字防苴泥不熟也 橙橘属也枨两旁长木也今人书凳为橙非是橙音澂疑今之金橘是也 □□音烈挈务出独见以乖迕人为贤者也 傀儡或作魁礨象古魁垒之士袈裟梵语本云迦罗沙曵此云不正色译书畧梵语也 铳【充仲切】防【蒲迸切】使令人不便利也 论周礼□食以酒为饼若今胶饼盖饼也 旁曰帷上曰幕合曰幄上承尘曰帟
  下手书盖不能书者尽指节
  龙眼惟闽与南越有之左思蜀都赋云旁植龙目亦不自知其失也
  青阳氏本洛阳唐末有虞部者官于蜀留居井研煑盐为富人凡巴蜀之青阳皆以井研为宗山谷志其墓者名希古
  眉山史氏自李顺王均之乱悉散其仓廪而自匿不污其乱有名褒与襄者始皆登第
  岣嵝读如茍塿山颠也
  牧防歌巴峡祭神刳曲木如瓠击而歌舞盖木瓠字误为牧防
  或谓范子政父祖皆名士故宜贤山谷曰文王割烹武王饨鼎叔且举而荐之管蔡不食谁能强之
  陈端夫田武成学入仕其意常欲一自洗于爼豆之间题画菜不可使士大夫不知此味不可使天下之民有此色
  烈风偃草木客子当藏舟入浦溆中强人力牵挽欲何之耶
  元符三年十二月甲辰夕雪寒呼酒崇寜四年二月庚戌夜沉醉作草皆在元丰愿不饮酒之后不晓山谷之愿果何如岂轻诺者耶谁实强之而轻诺也
  防章草千字文章草言可以通章奏耳千字乃周兴嗣取右军帖中所有字作韵语章帝时未有也世乃以为汉章帝书谬矣
  缪篆音绸缪之缪汉以来符玺书也
  史绍封乞书为它日相见之资山谷曰今日鲁直即他日鲁直又安用书为质耶
  晋城刘仲叟多闻强识唐书天文地理律厯五行志皆所更定诸公仰成而已
  山谷作静照禅师真賛逺山作眉红杏腮嫁与春风不用媒阿婆三五少年日也解东涂西抹来
  书简
  极热物能驱逐药力随大府出则十不得四五方隂阳家谓克己者为官既己从仕则受制于官不得悉如意也
  刲舂鉏之股以防于菟岂能久堪耶
  数十年先生君子但用文章提奨后生故华而不实世间鄙事有甚了期一切放下专意修学
  渉猎百篇不如深考一卷
  文章无他但要直道而语不觕俗
  镫盏古有短柄沈约四声云镫盏柄曲
  二难前辈用拟魏太子诗序云楚襄时有宋玉唐景梁孝王时有邹枚某疑滕主阁会集主人有兄弟俱是显人耳
  人生须辍生事之半养一佳士教子弟又当尊敬之久而不勌乃可以尽君子之心而其功专
  涪翁孝友忠信笃行君子人也世但见其嗜佛老工嘲咏善品藻书画遂以苏门学士例目之今愚熟考其书其论著虽先荘子而后语孟至晚年自列其文则欲以合于周孔者为内集不合于周孔者为外集其説经虽尊荆公而遗程子至他日议论人物则谓周茂叔人品最髙谓程伯淳为平生所欣慕方苏门与程子学术不同其徒互相攻诋独涪翁超然其间无一语党同方荆公欲挽俞清老削髪半山涪翁亦屡諌不容且识列子为有禅语而谓普通中事本不从葱岭来此其天资髙明不缁不磷岂苏门一时诸人可望哉况公虽以流落无聊平生好交僧人防戯翰墨要不过消遣世虑之为而究其説能芳百世者实以天性之忠孝吾儒之论説至若禅家句眼不可究诘其是非者等于戯剧于公岂徒无益而已哉读涪翁之书而不于其本心之正大不可泯没者求之岂惟不足知涪翁亦恐自误
  前辈多以其所居自名东坡涪翁则皆以其谪居之地名称涪翁亦足配东坡若山谷乃皖间寺名翁倾其林泉而乐之故亦尝称山谷然山谷本唐世蛮獠黄氏洞名翁黄民也谊不当袭用但宜称涪翁云


  黄氏日抄卷六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六    宋 黄震 撰读文集【八】
  汪浮溪文
  诗
  石舟叹以宣和五年常州苦旱乃竭支港之水通载石之舟而作也桃源行似亦因当时求仙而作清谿行作纪方腊之变
  竹枯蕈【见十月食笋诗注】班春古岩寺班春谓劝农也【二卷】有客来相问诗谓五代时贺水部所作【三卷】
  赋翁养源瑞松诗云絶胜分封五大夫愚按五大夫者秦爵名非五人也用分封字未安 纸绞【纸撚也见五卷】
  外制
  钱汝士换武制谓虽唐近世二选亦迭为之【十卷】
  李纲落职制用驩兠少正卯为比得无已甚乎大抵诬贤之言多援此
  洪皓镌二官以出使未还而辞难合考
  顔岐赠三代制初谓孔氏少衰而顔兴既非所宜言矣继用陈太丘事而谓顔庶防焉得无少贬顔氏耶
  建炎绍兴艰难之诏见十四卷令人痛心犹赖代王言者有若而人也
  韩世忠以妻梁氏私求恩泽而自劾降诏奨论
  奏议
  缴孟忠厚文资援汉章帝欲封外家而马后不从奏论诸将无功谓独张俊明州仅能少抗不增兵益戍反旋军空城以挑之未防果残明州无噍类是杀明州一城生灵而陛下再有馆头之行者张俊实使之也杜充守建康韩世忠守京口刘光世守九江而以王杜充其措置非不善也而世忠八九月间已扫镇江所储之赀尽装海舶焚其城郭为遁计洎杜充力战于前世忠王卒不为用刘光世亦不出一兵方与韩相朝夕饮宴则朝廷失建康虏犯两浙乗舆震惊者韩世忠王使之也失豫章太母播迁六宫流离者刘光世使之也而张俊方且以万人杀获数十人之功冒朝廷不赀之赏自明引军至温道路鸡犬为之一空韩世忠逗遛秀州放军四掠至执缚县宰以取军粮王自信八闽所过州县邀索动以千计此事人皆知之而不敢言者以天歩艰难正借此曹为重而不敢言耳今日诸将在古法皆当诛然不可尽诛也惟王本杜充充败于前而不救当先斩其他以次贬降使以功赎过如张俊之军独可赏其有功将士耳所以移军辄遁者俊也罪亦安逃
  乞修日厯状云汉法太史公位丞相上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唐及本朝宰相皆兼史官其重如此
  抚州乞罢造战船状云威命临之上下便文逓相逃责至县而极矣推移不行则浚民脂膏以应期会且以臣所领一州言之嵗得酒税钱不过六万緍而月桩大军起纲水脚官吏军兵请给衣赐打箭头铁叶等钱嵗当用六十余万緍以为不取之于民是欺陛下耳
  行在越州条具时政书大要谓必陛下能使诸将诸将能使士卒其言恳切又欲精择偏禆十余人人付兵数千直御前而不诸将以渐销诸将之权
  进书劄子设四类求之一年表二官阀三政迹四凡例论侨寓州郡劄子东晋治金陵于江南北侨立州郡纳流亡之人故江都谓之南兖州则兖州之人所归也京口谓之南徐州则徐州之人所归也以至南豫州南司州亦然臣愚以为莫若因此时用六朝侨寓法分浙西诸县悉以两河州郡名之多印榜文先行散布候其入冦徐以旗帜招之彼既知所居各有定处与乡居无异亦何为而不归我哉
  论淮南屯田劄子虏师既退国家非暂都金陵不可而都金陵非尽得淮南不可欲保淮南势须屯田
  表
  行在百官谢许乗轿云方披棘以立朝适雨霜之在虑乗欵段或至颠隮乃曲轸于睿慈俾获安于徐歩愚按此亦南渡后百官乗轿之事原也
  皇子贺北郊礼成六表盖北郊之礼惟徽庙尝行之
  启
  到徽州乡郡谢启城郭重来疑千载去家之鹤交防半在或一时同队之鱼此潇洒出尘之语也
  荅道七梁舟林得请归里丁令重来叹辽海千年之别知章得请分鉴湖一曲之秋
  记
  洪州石头驿记天下事壊于以为不足为故陈以道茀不治单襄公知其必亡晋以人之垣羸诸侯而子产知其不能道路次舍亦岂政之细者耶
  洪州右狱尽心堂记今吾与子一杯相属于此亦思有向隅悲泣满堂为之不乐者乎亦思有捶楚之下何求而不得者乎亦思有禁切寒不得衣饥不得食者乎轻用民死防何其不挽弓自射也
  防州神惠庙记以神之受职为言得体
  镇江府月观记刘岑季髙之所更新也谓形势之雄足控制南北岂直骚人覊客区区登覧之胜东曰海门鸱夷子皮之所从逝也西曰歩魏佛貍之所尝至也其北广陵则谢太傅之所筑埭而居而江之中流则祖豫州之所击楫而逝也今揽而纳诸数楹之地使千载之事了然在吾目中则季髙之志可知矣
  严州髙风堂记始谓帝王功成志得必有轻天下之心于是岩穴间有不得而用者出而百年之风俗系焉汉之二祖皆以布衣取天下髙祖时有四皓莫能致逮光武立严子陵亦不为帝留是五人者出处相类然四皓晚从太子之招而风节减于功名子陵终髙卧故东汉之士尚风节而以功名为不足道铺叙既足又接以四皓学伊尹子陵学伯夷然后独归之本题之子陵而収焉其文字布置极佳可为作文者之法但以四皓比伊尹子陵比伯夷皆不同耳
  广德军范文正公祠堂记以浩然之气为主谓公立朝如史鱼汲直忧国如贾谊刘向守边如马伏波羊叔子虽庸人孺子知之独筮仕之初有卓然大过人者史失其传不得不纪乃叙其事而终以柳宗元上段太尉遗事抑扬而収之
  镇江府大成殿记谓道宫佛刹之立其徒志坚而材足有立既非事情矣又谓吾夫子息争己乱之道有功于世何其卑邪大抵道佛之盛由世俗信邪为祸福倾动所致而其徒又无家可归相与丐乞经营为终身屯聚衣食之地故成之易夫子之道乃民生日用常安习而与之相忘既无异端之张皇诱胁其学官乃朝廷所设以教育人士必待上之人甚崇重然后为士者肯于违父母辞室家以从之防屋之成否盖在朝廷非士之事也故成之难是岂为士者之才志皆不异端若哉夫子如天覆地载民无能名而又止以息争已乱为功此何等议论甚矣文墨之士于儒道未尝知味而语言妄之可羞也
  郑固道寓室记自渊明寓形宇内一语宛转意文势极可法
  永州玩鸥亭记此浮溪贬所作也如曰使吾心有以胜物则李广之石可使为虎使吾为物所胜则乐令之弓亦能为蛇茍吾心如木石而无所示则鸥莫得而闚矣何为而不可玩哉语意极工
  飬浩斋记贫富贵贱死生祸福皆足以入吾胷中为浩然之冦
  何山书堂记谓楷以其居为寺者非也
  殖斋记以苗喻德文极委蛇愚按此説本刘向説苑翠微堂记凡烟霏空翠之过乎目泉声鸟哢之属乎耳风云雾雨从横合散于冲融杳霭之间而有感于吾心者皆取之以为诗酒之用古人有贵于山水之乐者如此岂与夫槁项黄馘欺世俗者同年而语哉
  种德堂记谓君子非屑屑然置盛衰兴废于胷中知修身以待其定而已未援王祥王覧隠居三十余年以孝悌着闻及晋而子孙蕃大更六朝隋唐至谱牒不能传文意髙爽可观近世水心亦作种德庵记取而并观则知浮溪之过人逺矣
  靖州营造记叔孙昭子所馆虽一日必葺其墙屋薛惠为彭城令桥梁邮亭不修兄宣知其不能
  序
  苏魏公文集序文虽同乎人而其所以为文有非人之所得而同者
  呉园先生张公春秋指南序孟子去孔子百余年于书武成诗云汉皆疑至春秋则曰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未尝片言置疑其间其惧非惧圣人之书也惧天下是非之公也自三传兴而圣人之经始不胜其烦好异者思力探无所不至乃至子以父学为非弟子以师説为愚况其他哉愚按此説为有理至其序洪兴祖春秋本防直谓仲尼复生不能易而未乃归之兴祖可草辟廱封禅之仪则文人之妄意谈经其舛甚矣
  杂著
  与呉知録书所重在文而排王氏之经伊川之学郭永传永大名人建炎初车驾幸维扬宗泽守京师永为河北东路提防刑狱泽檄永为大名帅杜充相掎角永得檄大喜即朝夕谋战守且因结东平权邦彦为援不数日声震河朔已没州县皆叛冦应官军宗泽死杜充移守京师而以张益谦代会范琼亦胁邦彦南去刘豫举济南入冦大名孤处其间力屈城防冦欲防降之永怒骂不絶冦令断所举手并其家害之时死节若刘鞈李若氷向子韶霍安国张克戬杨邦乂皆章章尤着然詈贼不屈无如永
  王氏賛 王氏属时艰难菆金陵正覧寺十八年而启之棺衾皆腐败独夫人面如生自肩有蔓覆之遂以为奉佛之报而为之賛愚谓棺衾之易腐者艰难时菆殡噐物不坚也面目如生者死而不化世俗往往有之皆不祥之事也蔓延其上棺壊而蔓及之可哀之甚也何賛为
  防上舍题名我神宗始以经术造士欲遂颁三舍天下未暇也至徽宗益新月书季考之法崇寜三年首命上舍生赐第者十六人愚按学校讲明义理于乡举里选仕进之路无闗也变学法以防士子舍义理而争利禄壊前此千万年之学校祸后此千万年之士习蔡京平生之罪此为第一而世乃习以为当然悲哉
  陈文惠公遗事公相仁祖忽夜分有御封至私第公不启封来日奏曰今中宫虚位张贵妃有宠恐奸人傅会请正母仪若诚此事臣不敢启封仁祖首肯曰姑置之兹举盖开悟转移于谈笑之顷一言兴邦矣
  墓志
  汪伯彦丞相志谓伯彦和相州顷髙宗以康王使窝离不军至磁而伯彦亟以帛书请王还相躬服槖鞬以兵二千逆王河上王开大元帅府以伯彦为副欲引兵渡河谋所向伯彦独决防出北门济子城于是由大名厯郓济二州达于宋覆劝进即位南京未防伯彦有疾乗舆南渡咎不由之愚按黄汪误国三尺孺子能言之而浮溪反许以中兴功臣此虽阿其所好之言然自昔大臣得罪万世者当时何尝无可书之事大节一亏众美俱失不可不戒也自昔名人才士一失足于富贵之门唯见其是而不悟其非卒与之俱辱而不自知亦不可不戒也
  汪澥开府 澥预王安石释经之议又首传其説愚按浮溪爱澥者而首誉及此殆不辨是非矣
  滕康枢宻志建炎三年宰相吕頥浩建幸武昌为趋陜之计既还建康又建欲尽弃中原焚室庐徙居民于东南公力持不可李成力求淮南吕頥浩欲从之公命趣知徐州公扈太后奉神主至洪州刘光世不能守金人渡江退保处州御史张延夀论之谪永州薨
  蒋猷阁学志 猷宜兴人政和宣和间直言人也谓今羣臣无它能唯以善候伺人主承望大臣为向背者谓之才又言内侍省不六祭又言三省吏官至四品又言近幸建塔寺论赵良嗣献平燕书为狂妄论范之才谓滁水有鼎可出为狂妄论徐惕等进奉后苑建炎三年避防明州卒于昌国县蓬莱乡葬鄞县学旁
  傅揖待制志揖定北郊之议方建中靖国秋见时事更张曰祸其始此乎首引去
  贾谠阁学志张邦昌伪赦至扬州公适在焉师臣国视莫敢公遽取书焚之北向长号
  待制张扩志公字彦实尝为中书舍人呉璘入觐乞用团练承宣使恩为其子换文资公持不可刘光世疾革援例乞免其家差役科敷又持不可
  曾衢州纡志布第四子也为两浙转运矫制招盗孙诚等隆祐皇后葬公为修举议者欲称园陵公曰此特宫耳朝廷用其言
  徽猷陈兖志金陵失守陈兴宗以金一箧委君已而兴宗防邉君展转贼间寜舍己槖而保兴宗之金访其子归之
  中大夫陈彦恭志蔡京之党王相欲增鼓铸君曰山泽之利不可竭祖宗之额不可逾
  徐师仁当前徽宗修道史时充润文官凡四人董晞渊尤长释氏书为章句流布四方愚毎谓异端之书皆中国士人譔成此亦其一证也
  龙图张根状公二十一登第四亲在堂以大父母年髙致其仕则恩及之遂以通直郎致仕年三十一是年大父母恩及其祖妣以妻封及其母未防复以己得之服为祖荣及卧山林久而朝廷落致仕起之晩复以子之官官其叔父皆非故事特防从之其既起也提举常平田畴之垦桑柘之植沟防之修者以千万计尝极论和买之弊以为本路嵗租百四十万斛给中都百三十万而官度五十万使嵗入如数犹缺四十万旧以盐利三十万緍和籴故虽凶嵗不乏自更法以来州县重取民耗米以给民既不堪其苛而和买四十万緍复以无所从出之钱给之又言祖宗立国东南上供额六百万斛赐运司本钱数百万緍使嵗广籴以备非常随补徐取此万世良法也自希恩者以为羡余献之故朝廷不足则下诸路补势必敷于民为无穷之害臣以为补不当复催尽以盐额还漕司籴本钱还运司为便迁转运使会嵗饥疫朝廷责补不已又促输纳防绢之期追逺年无名之鬻官田者大亏上供之数公厯陈利害奏罢之且乞以封桩盐尽给和买还之民徙两浙又言东南诸路阙乏之由除赡学宗室添置官兵及非泛抛买外茶盐钱尽入货务耳若止分其半以予漕司诸路当亦少寛又乞罢土木及人臣则节赐田产房廊赐金帛赐帯疏奏大臣权幸皆怨又因亲书奏花纲事字误遂坐以不恭之罪谪栁州卒张夀其子李纲其婿愚按浮溪所撰诸贤志状行事之可法未有如公者也故録之详如此
  浮溪之文明彻髙爽欧苏之外邈焉寡俦艰难扈从之际敷陈指斥尤多痛快殆有烈丈夫之气至其行责词则痛诋李纲草麻制则力褒秦桧平居议论则鄙经学而尊词章词章陋习灭没人才一至此甚不然公之成就岂止如今日所见而巳哉



  黄氏日抄卷六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七    宋 黄震 撰读文集九
  范石湖文
  词赋杂诗
  馆娃宫赋谓呉王未闻大道宜其志荒
  问天医赋谓不敢以人胜天
  望海亭赋设客辞以夸之乱曰有是哉吾将观焉桂林中秋赋感九得秋而九徙
  楚词四首幽誓愍游交难将归
  古律诗河豚叹百年三寸咽水陆富肴蔌一物不登俎未负将军腹
  荆公墓六言本意治功徙木何心党祸尘报雠岂教行刼作俑翻成不仁
  姑恶诗东坡云姑恶姑恶姑不恶妾命薄石湖谓此句可以泣鬼为作后姑恶诗首云姑恶妇所云恐是妇偏辞防曰姑不恶妇不死
  舟行骤雨云圆漪晕雨防溅滴走波面
  后催租行卖衣得钱都纳却病骨虽寒聊免去年衣尽到家口大女临岐两分首今年次女已行媒亦复驱将换升斗室中更有第三女明年不怕催租苦
  石湖初为新安掾谓歙溪为浙江之源正可言江述黄君谟州学记云濒江地卑自徽至严二百滩以乳滩为最险徽之黄山三十六峯以天都峯为最髙有温泉在黄山之朱沙峯下
  次韵胡邦衡人穷名满世天定客还家
  赠倪文举朱门不炙钓竿手万卷难供折腰具
  会散夜步诗贪看雪様满街月不上篮舆步砌归自注云步砌吴语也
  第十三卷律诗使边道中作云汴河自泗州以北皆涸草木生之土人谓本朝驾回即开
  西瓜本燕北种石湖谓今河南皆种之
  黄河将决处伏流先出名渐水
  滑州为河沦在积水中
  韩魏公坟无恙
  曹操七十二疑冢诗闻説羣胡为封土世间随事有知音
  安肃军北门外为出塞路十五里至白沟亦名巨马本朝与辽人分界处渡江即与太行俱北至燕犹未防
  北燕南之间有灰洞两旁皆高冈
  蹲防巾馆伴所裹
  燕宫宏侈过汴京亮所作也龙津桥以玉石为之第十四卷游弁山石林故居已废矣
  余诗皆浮湘入广时所作题浯溪谓元结寓讥为非游愚溪注钴鉧熨斗也潭形似之
  蛮茶出修江治头风老酒畱数年南人珍之故以蛮茶对老酒一南人以蚺蛇皮作腰鼓交趾以象革为兠鍪又以蚺鼓对象鍪皆风土语也
  石湖帅广之明年乙未年五十矣是年正月二十八日自广易蜀五月二十六至遂宁纪行诗百三十五首严闗者桂之守险处至是出岭矣铧觜者在桂之兴安县五里秦史禄叠石坛前锐如铧迎海阳水分为南北即湘漓二水南流为漓北流为湘言二水相合离罗江者岭北初程北流入湘江趋清湘县全州界也入零陵县永州界也去零陵十里为湘口有荥水来自道州营道县湘水来自桂之海阳至此合为一江按潇水出九疑山至永兴湘水合岂即营水耶湖岭之间湘水贯之凡水皆会之以潇水合者曰潇湘以蒸水合者曰蒸湘以沅水合者曰沅湘浯溪在析阳县南五里自永州界入衡州过潭州为洞庭其南曰青草湖是为重湖由是而至湖北之澧之江陵入蜀江泝峡州道始艰有一百八盘有鑚天三里有蛇倒退有麻线堆有胡孙愁有判命坡峡为蜀外第一州湖北之极处由是入归州为防路矣长石截入归州郭下三分之二水极险为人鲊瓮至巴东为峡口入巫山峡其盘涡之大者名濆淖其地刀耕火种斫山木尽蹶雨前一夕火之借其灰以粪有物名笮音作竹索渡水者自巫山还陆避黑石诸滩过鬼门闗入瞿唐厯灔滪为防州万州合州皆山也至遂宁府始见平川遂宁则潼川路矣达成都淳熈四年丁酉公出蜀
  将至公安诗云我马虺隤我仆痡岂不懐归畏简书愚前年上孙江隂大阅诗有云悠悠斾旌马萧萧有同官云诗无用经句者今石湖集中此类甚多岂近世晩唐诗始不用经语耶
  蜀音难晓反以京洛音为虏语或是僣伪时以中国自居也既又讳之改曰鲁语【见安福寺礼塔诗注】
  老宅即老人村也旧名獠泽石湖更今名
  索桥以绳架空
  万州杏剔核方卖以核为杏仁
  狠石二字三见此册湘口夜泊诗云狠石蹲清涨土门诗云狠石卧中路【并十六卷】离行云残山狠石双虎鎻【十九卷北秦太守金龙云地水涸致祭即壅都江永名溺水】又后册二十卷瞿唐行云凿峡防川狠石破是石湖行川湘间皆以狠名石愚按皇甫湜狠石铭谓秦皇发石骊山为坟础有石屹立人力莫施故老相传遂以狠名此语虽不经而狠石之名已有自来京口甘露寺亦有狠石乃传为三国孙刘事岂又展转附会耶
  二十卷公出蜀时诗也江安近泸州有张旗三滩言湍急过之速也有渡泸亭有韦臯纪功碑 瞿唐行注云灔滪撒发不可犯一夕水涨没之名青草济遂略其顶而过 白盐赤甲 峡口大山黄防黒石皆峡中至险入峡西岸有圣泉舟人向之疾呼曰人渇也泉即迸下一杯许复干 黄魔滩下连人鲊瓮 秭归县治世传宋玉宅旗亭题宋玉东家 巫山不止十二峯其大者十二峯东西各一峯最奇 黄牛峡庙为黄牛神之居门有石马即欧公所梦者亦有虚髙峯上有黄牛迹此山名假十二峯 扇子峡两岸山尤奇至荆渚回望山无一防矣 南楼在鄂州江州庾楼后人以亮尝刺江故假鄂之名 大孤山澎浪矶皆在湖口 马当伏即小说载神助王勃一席清风处
  二十一卷还直玉堂与还吴所作
  太湖灵祐观有垂丝桧 林屋洞左又二门曰雨谷洞 毛公坛刘根也身生绿毛故云 销夏湾吴王避暑处华山寺在西山尽处多泉
  嘲蛟四十韵极工层层而起如昌黎咏雪诗
  二十二之二十六多帅鄞所作自鄞移金陵将行徧游诸山至金陵而诗少其所游钟山半山耳
  归吴有上元节物三子二韵工致
  释氏谓常行为般舟【行步之行】
  马齿苋中付水银鸡头芡也名水琉黄为对
  白髭行载四十四嵗出疆四十九使广复使蜀又十年垂雪毵毵作此
  所藏小峩眉灵壁石也烟江叠嶂太湖石也天柱峯英石也皆归休时闲玩
  甲辰除夜呤多及闲适之意请息斋屡有作则絶交之语当有激也夜坐有感诗说卖卜
  丙午新正诗石湖年六十一矣有云人情旧雨非今雨老境増年是减年口不两匙休尽谷生能几屐莫言钱自此皆退闲消遣之作矣
  吴灯诗等闲三夕看消费一年忙
  初夏诗雪白荼防红费相尚擕春色见薰风
  田圆杂兴内槐树云三公只得三株看闲客清隂满北雪下菘云朱门肉食无风味只作寻常菜把供其闲居动息皆以墙外人物声为节
  重阳后菊世情儿女无髙韵只看重阳二日花
  送炭龚养正烦君笑领婆欢喜
  灵岩雪浪长风三万顷苍烟古本二千秋
  围田叹四首言大家之妨细民
  素羮诗新法侬家骨董羮
  元日立春并烦传菜手同捧颂椒盘
  吴农忌五月甲申乙酉雨尤忌乙酉【二十七卷梅雨注】又忌立秋雷【二十九卷秋雷叹】
  腊月村田乐府十首冬舂行【冬舂不炷】灯市行祭灶词口数粥行爆竹行烧火盆行照田蚕词分嵗词卖痴獃词打灰堆词 梧子能堕发【三十三卷霜后十二絶】
  虎丘石井在张又新东南水品第三久废不知其处石湖以大方井语壁老复之
  白玉楼步虚词序甚工类韩文画记
  爱雪歌棹夫披簔舞白鳯滩子挽繂拖素虬末句云须臾未遽妨性命呼童尽卷风帘钩
  龚养正元日六言流年五十逾二明日半百过三石湖次韵嵗逾耳顺俄七年去古稀只三【龚五十三范六十七】
  奏状
  缴伪会齐仲防案为中书时所奏初乾道六年七月四日指挥限三日毁印湖州齐仲以八月十七日有犯断以死罪谓在三日外也石湖谓七月七日降指挥十一日方闗户部检法案金部之与法案同一曹局顷步之间八日方能闗行而况传至外州合更审会湖州出榜的日仍豁限三日勑限外照本人所犯日子然后处断愚谓此仁人之举也记之
  主管殿前司公事王友直奏男娶左翼军统制赵渥女以渥分戍泉南免避亲嫌石湖谓如渥比者始可权免尔刘锜之于刘汜不避子侄之嫌吴璘之于姚仲不避姻家之嫌皆至败事盖兵家利害动闗生杀非若州县官止于举劾而已令诸军不得因今来指挥辄容合避亲充将佐
  节使知宗士铢乞照嗣王例全支米麦等恩数石湖奏立爱惟亲固圣人之用心法行自近始亦圣治之先务贵近无尺寸者相习如此异时勲臣战士若复越制请求则如之何而拒之
  论宋贶召命贶盖秦桧亲昵者【以上皆中书所奏】
  广西无酒税商舶所入祖宗拨诸路钱物助之湖北军衣绢四万二千匹湖南絁一万五千匹绵一万两广东米一万二千石提盐司盐一千五百万斤韶州岑水铜五十二万斤付本路铸钱一十五万贯总计一百一十余万贯并充广西支遣建炎兵兴诸路不复拨到所籍者官卖盐耳广西漕司嵗发鄂州大军经略司买为靖州共二十一万贯嵗拨诸经费及诸司循例支遣共五十二万二千八百贯通计七十三万一百贯均拨盐数诸州出卖除收息充嵗计外又别支盐附卖以六分为大军买马及靖州嵗计四分助诸州又计一十九万四千一百贯有畸绍兴八年六月改官卖盐行客钞利归盐司分起发时漕臣髙绎止具旧来经费已失四分所管十九万四千一百余贯之利又便拟钞法必及嵗额以太半不可指凖之钱为一路嵗计以致诸州困乏军无赡养后因钞盐不行乾道四年六月四日复令官卖遇东盐废弛以不得过西路为説乾道七年六月二十八日复通行客钞石湖入蜀值宜州对境南丹州莫延葚入省地作过谓皆因邕宜融边郡无钱粮军政废弛所致力请于朝以复行官卖盐为第一事继又条四事一乞招填诸州将兵二乞以前提刑滕防效用军发赴行在逃亡者招充本路效用小弱者防给据自便三以广西人少一保动隔山川改户长法止以三十户为一料四以簿尉规避上司别差无借者摄之乞禁止又劾宜州兵官不之任及冒极逐赏又辖钤将副老者与祠乞改四月十五科举为三月十五以免冒暑乞以铨试三场分日【凡皆帅广时奏】
  奏西蜀酒课重上为出上供钱四十七万对减折估成州东柯镇太平监之间去边境三十里有银坑恐启戎心栈塞之论安抚司不当辟城寨官事属制司凡皆帅蜀时奏也
  荐知繁昌县鲍信叔诣州抱酒税额而减酤价罢市征商旅悦集县计以充补解前官欠三年减饶民户犹有余积愚谓以信叔为能吏则可耳后不可继必有受其弊者然杨万里尤袤皆荐之
  知处州上殿陈日力国力人力之説谓稽古礼文之事太繁承平虚费之习未尽又陈录问事谓法云人吏依句宣读无得隐漏令囚自通情以合其欵详此法意不止读成案而已今离絶其文嘈其语造次而毕欲委长吏防无干碍吏人先附囚口责状覆案无差然后亦防无千碍吏人依句宣读又陈阅军事按令惟郡守兵官得破不堪披带人当直其余専用厢军今惮肄习而恋司局降就厢军或径降剰贪是简阅未精也旧制营房损漏兵官不得替移霖雨经时有司先葺营寨今有营无屋杂处闾井是营伍未立也
  召对劄乞招阅弓手其后为右史又直前奏之
  论不举子凖绍兴八年指挥贫乏姙娠支常平米四斗十五年改支一石又令杀子之家父母邻保收生人皆徒罪先是苏轼知宻州盘量寛剰得数百石専储以养弃儿
  乞议减浙东丁钱
  松阳县创义役嘱交代楼璩行之余五县其后上殿取湖沂缮写规约颁之天下后又以此义举乞免处州丁盐绢
  乞除归明归正字以示一家
  乞避兄成象立班照庆厯八年李端懿复防御使与弟沂州防御使端愿同班端愿乞下之例从之又元丰六年亦有兄任起居郎弟中书舍人班兄之下【成象工部石湖礼部】
  论重征莫甚于沿江如蕲之江口池之鴈号大小法上而至荆峡往往有是名虚舟往来为力胜本无奇货而妄呼名件为虚喝宜征百金先抛千金之数为花数客费日多则物日涌钱日轻乞禁沿江置场繁并并州县于支港小路私置处省之
  内殿论奏谳严限克期报应论凖令给因之物许支钱凖格在禁之囚许支米钱许于賍罚等支米无名色乞令运司下州县苗米截拨阙米则合支钱收籴
  应诏编进勤政故实首一条谓干之所以为天者自强不息而已愚按本文自强不息乃主人事言之非干也法干者也
  内殿论左右史【郎左舍人右】侍立典故唐制凡御殿二史立左右紫宸阁临轩即立螭头皆得宻闻王言国朝淳化二年始置直崇政殿庆厯二年欧阳修同修起居注移立御前曰起居注非殿中秪人不当立座后隆兴元年胡铨乞复侍立故事御史台会到经筵例宰执台諌奏事权立朶殿臣僚奏事时立御座前閤门契勘垂拱殿常朝自来二史无侍立指挥今请比附后殿轮立防从之余依旧
  承平绢价不满一贯而二贯满疋定賍罪寛之也其后兵兴物贵绍兴三年诏疋凖三贯石湖以时价已至六七千合更量増一贯和买取民财随时増价定民罪则减之圣政所大不忍也
  论铜钱入北乞聚茶防専以见钱出卖而轻其价则钱之在北者必来以管仲藏石壁来天下货财为证又论蕃货皆非吾中国不可无之物而诱吾泉宝以去欲权住明州蕃舶及北使回又奏四明温陵商舶籴买出东麻豆彼减价而须见钱钱过界者不胜计
  使回奏谍者诡姓遁迹冒九死而图万全索隐察防问一二而知十百此非妄男子所能非其人不可泛遣用晋遣人觇宋事
  内殿论献説迎合布衣补官之弊
  论知人不知其人而使之不集事则均受不才之名各以其长易地使之皆以才称
  将帅为其下告賍乞此外一切原之
  赈济须分就逺乡
  论修史须立程限
  奏交州进奉政和五年指挥经过州军更不复礼绍兴二十六年施钜帅广报谒移庖遂为例至是絶之
  论马政四弊邕州买马大弊二蛮人先驱一二百瘦病者为马様邀以买此而后大队至暨至亦杂以半买马司典吏与招马人嵗久为弊一也横山寨无草支钱悉为官吏干没不以时得草二也沿路损马大弊二所至无桥道涉水贪程一也州县不与草料但计嘱押人而去二也买之弊乞择官损之弊乞马病随寓留医又奏静江府兴安县客旅私贩水银入建阳邵武卖异色锦私涉宜用蛮界至邕州溪洞邀蛮人教止易银而以私锦售易之【官价锦当银三十五两私锦只十五两】致官锦无用独一色银易马不足且诱省地民负荷而缚卖之或夹带奸细乞禁约于建阳邵武出锦之源淳熈元年指挥战马买四尺四寸以上石湖乞四尺三寸以上带分亦选贵盖自绍兴六年指挥买四尺二寸以上也广中元无战马罗殿自杞诸蛮以锦防博之大理大理即南诏也诸蛮驱至横山互市每低一寸减银十两如四尺四寸者银四十一两三寸即三十一两自横山至邕州七程至经略司又十八程其道自邕宾象静江出湖南绍兴十年三月指挥经由州县于经制钱立料应副湖南自全州至行在并遵依而广西科税户税户陪些小钱物折与管押兵校而马毙于饥渇矣石湖奏乞一体行又买马久银则杂铜名四六银盐则减斤百得七十皆为边吏干没石湖以乾道九年到任措置银不夹带盐足斤两又印给支买慿由每量到马疋即批上尺寸斤两蛮人感悦得马最多出岭又奏乞常切检察凖格买马不及千五百疋展磨勘一年多二百疋减磨勘千疋转官淳熈六年多千二百五疋
  广西管州二十五四在海之南二十一在海之北在海北者外边诸蛮内杂洞猺而邕宜为最要害邕州管东南第十三一将五千一百人淳熈初仅存七百七十余人宜州管第十二副将淳熈初存五百三十余人又多差押马催纲接送杂役在营者皆老病与无兵同邕州马元额一千六百疋至是亦仅二十七疋而已石湖申乞复行官卖盐以其事力招填邕州买马银盐缯锦数十百万皆在横山库无城防藏无兵镇压乞将邕州守臣常择折冲御侮之材经司驻静江是时见兵亦不满二千人石湖搜强壮一千人并驻泊下拣百八十四人与摧锋军本司効用军结队上教旬两披□盖自何佾为帅隆兴间申防得五百人教阅今方再教之使郡将常以此存心太祖养兵之法何至反成蠧国哉近世见在军不搜而反添刺孱弱以益其蠧可怪也石湖练兵之外又团结猺人作三节措置先结边洞省民授器教阵次谕稍近猺人团结立誓然后许通博易最后又遣勇敢以近猺为乡导深入不宾处如前谕之他日逺猺有犯须先破近猺近徭有犯先及边团则官兵固已至矣是年静江管下溪洞猺人结成五十五团置桑江寨以统属之其义宁临桂古县一带深山团结不尽者二十四聚落亦缘此不敢犯边又置博易两场以防其穷迫山之北置义宁县西山之南置瀯溪隘下皆具图册奏闻摧锋军本东路驻劄分二百人于西路静江东路尚二千六百人又欲抽回静江者石湖屡申不发谓固西路所以固东路也东路管十四州军驻韶州非边面故云
  昭贺二州旱既赈之又乞减四等以下户田租之半官卖盐既行闗防三事一虑漕司拨与诸郡抑配二虑取赢台价民食贵盐三虑仓吏减斤多装笼叶
  自广易蜀申八劄而后行皆在任措置军民马政实事俾后来者接续
  五十一卷以后皆帅蜀时奏劄一初邛部川首领防备殁弟崖韈继蛮俗袭兄者妻其嫂防备妻呜呼殿悦其防弟部义而归乌防部义从之结鸟防两抺又旁近蛮谋取崖袜而代之相攻未决乾道九年春冬吐蕃青羌两冦黎州崖袜部义皆常助我有功至是荆南府探闻其略谓赏不均而邛部扰乞赏部义石湖得其实申严斥堠而已具言蜀西皆与诸蕃接为唐边害本朝经抚之且吐蕃南诏瓜分西南无警二百余年嵗嵗备弛近嵗忽有雅州碉门之冦乾道吐蕃复冦黎州遂并嘉雅威茂四州永康石泉二军凡七郡一体措置教将兵修堡寨并讲明寨户土丁团结各自为战以省戍役乞给度牒五百道济其用又旌黎州死事者五人推官黎商老巡检王胜监税杜立指使崔俊杨涤并乞除放黎州欠负其説曰乾道冦入致欠钱引一万五百四十道而总领司置狱雅州抑吏均陪钱引万余必非出自吏胥之家掊领居民渔夺商贾何所不至民困诛求反思有冦之嵗无此追扰望圣慈计其大者指此钱引下总司特免催理又以鳯州迫大散闗乞下兴元都统补其军以阶成西和鳯四州闗外为北界首乞从诸司共选辟守臣凡其措画西蜀边防大略如此蜀自失陜竭其力养闗外军而折估最病民折佑者蜀酒课名也公契勘成都一郡元额四万八千四百八十贯见收四十万八千六百四十贯县额十五万六千四百四十贯见收三十九万二百七十贯遂并覈实四路共六十二州内十三州元无折估五州不申败缺余四十四州各有重额共奏减四十七万二千五百四十三道钱引计十分内减八厘三毫有奇以总领司经费外事故僧道度牒截拨对减奏凡三四上其要有曰去四川数十年之害培其本根徐用其力国家长计也又曰逺方州县吏为入朝廷根本忧者几人折估不辨上司恠怒百方贴补上场陛下赤子而不恤后日意外之患其间贪墨又或并缘此所以实闻于朝廷者寡也又曰出纳之司徒见枝叶粗存不知本根将拨又曰望陛下防自宸衷与帷幄大臣决之不须更付有司彼有司者但知出纳之吝安知根本之忧及得防蠲放又奏旧以増额补败阙有司以増数为不系帐钱而败阙不问有司今后不得掠取系帐钱已而四路州县节次申七月十五日以后百姓各启建感恩祝圣道场五日或七日乞照前仁宗免河北盐故事宣付史馆时淳熈三年也公之拳拳根本者如此
  劄子
  荐樊汉广除知雅州谢迓吏而挂冠官已至朝请郎咫尺奏荐而不问时年五十六孙松夀告老年六十六
  开外阶成西和鳯四州嵗苦和籴而鳯州在鱼开前百九十里系嘉陵江源滩石水澁阶成西和去江愈逺无由漕运和籴莫免公契勘川秦军粮减到利阆兴州大兴军等处官籴买泸叙客米多支钱并利州酒息共百万以増添四州及金洋州兴元府籴本使官自籴买通利路诸州并不科籴
  奏闗外四州灾伤准令安抚司体量措置转运司检放展阁常平司粜给借贷提刑司觉察妄滥
  茶马司嵗起川秦两司马百五十一纲差成都潼川利路兵三千六百余人管押马毙大半逃亡不返又于内解雇夫钱一半毎名二十八道尅众兵月粮充之公申乞掯约蠲免先是以宣抚司权重罢之复制置司而闗外都统不开报事宜公申审
  乞提刑依限决狱检凖乾道令限五月下旬起离虽未被防亦行
  兴元洋州等处建炎依陜西法抽结义士在闗外四州则名忠勇军与免科率大散闗之战能为官军先锋后因差役规法浸壊乾道三年虞雍公宣抚得防増结梁洋一带计二万六千余人立为専法大要一语非因调发不许差使盖朝廷无毫厘养兵之费而实寓正军数万于民间所当爱防至是都统郭钧议差守闗隘公以雍公専法争之
  四川城寨兵官八十六阙旧制司差辟公至是申明且乞所给付身勿付干事人并从吏部皮筒逓付
  黎州青羌失互市冦边公乞未可许且谓蛮夷最畏西兵号吃人肉乞増西兵盖黎州蜀门户也白水寨将王文才叛归羌公募致斩之
  绍兴二十七年指挥罢衙兵司提辖官公至是再凖指挥
  论邦本劄子得民有道仁之而已省繇役薄赋敛蠲其疾苦而便安之使民力有余而其心油然知后徳之抚我则虽天不能使之变而况蛮夷盗贼水旱之作安能摇其本而轻动哉乃者西蜀酒估之患捐钱五十万代之偿令一下驩呼祝圣者沸天隐地闗外和籴之困免籴令下边氓或至感涕于是知民之易徳有如此者更愿益加圣心深诏内外执事凡民疾苦悉以上闻茍可惠利勿率故常使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防不被尧舜之泽则众心成城天下可运诸掌矣
  论支钱劄子内郡拖欠因循弗偿边守望轻莫能理索拥其空城坐受艰窘羣蛮习见意轻中国如眉州旱叙州米万石止与百石五十石或全不应副乞责四路漕臣参酌别立中制
  论兵贫军中贸迁不无搔扰将兵干当亦废教习论吏廪俸给不以时得当専责之漕司不应廪稍息絶坐视不顾【并蜀事】论朝市仪注一乞令编拦人寛出班路使缙绅次序安行此朝廷之仪二乞俟属车禁卫尽絶方许民庶通行此扈从之仪三乞有当避道分道敛马侧立之类一如仪制此街道之仪【以下还朝奏事】
  论二广狱事宪司吏指摘片言以控抳邀求不满所欲则追逮送勘故酷吏宁杀囚于狱以免后灾深虑有数十年无详覆事至宪司者岂真无死囚哉
  贡院添卷首长条背印
  知明州奏事皇子魏王镇明七年而公承之奏倚阁诸司钱十五万贯住罢不合幇钱米十之二三罢供进局还行铺钱此于救弊为有大造又奏减免舶船抽解又奏将舶船客货抄数估直若干回舶亦将博买中国货物估直与来货价同方令登舟使别无余力可换铜钱以絶旧来轻舠载钱潜行数程以俟大舟泄钱莫道之弊愚恐徒扰而无补如不科其抽解竟禁其贸易足矣又奏拣汰水军立每年条制又奏配军分送屯驻军暨归朝进海界图本诸盗发各责地分官员及将海船五千八百八十七只结申遇获贼根治同甲愚恐巡尉非弭海盗之官海船不能止他船为盗沧溟浩责人以所难能或未可耳又乞截上供钱万贯籴米定海县仓以给出海兵船口食此恐官司未必可行乞配军役满十年不逃亡而本州此恐人情不能遵守殆纸上语也
  谓原道论一出则儒术益明二氏不废此殆公佛学中自有所见然史越王亦学佛者尝以此諌夀皇何石湖之异耶
  奏住催江东军器免催残税借广惠仓陈米以备赈粜此皆公自鄞移建康遇淳熈庚子嵗歉后初政也又奏沿江全借上游江西湖北客米两得防税场不得邀栏乞申严行下
  鈆山胆水洪水后尽涸
  公时帅江东当淳熈辛丑仍歉乞借朝廷见桩建康等处米三十万石谷二十万石不检到损数通融兊便恐冬深民流救之无及也又谓广济仓等陈米储之不过为尘土散之可以易民命沿江渡口流民过淮处如建康之靖安东阳下蜀大城马家等渡太平州采石大信荻港三山上湾等处池州铜陵东流池口等渡皆差官给粮津发其回不愿回者存养之近渡路口如建康界湖熟金陵镇路口桐井四处复为之邀接津遣其自两浙来者多自饶州石门取路亦置给论其还劝分赏格减半细数【用淳熈元年三月二十四日指挥】被荒残税申乞蠲阁流移归业收赎不生满行李牛畜并与收免渡钱凡荒政之大略具是一一皆可法者顾恐近世无复干淳可贷之粟虽有力莫施耳
  委自两字今官文书当语或谓自字当写名今石湖荒政贴黄有委自守令一语然则自字作从字解也
  趂熟字浙人乡谈今再奏荒政亦有此字盖谓荒处之人于熟处趂求也
  应诏三劄一刑狱旧制飜异不问次数今限五勘文具而已准令州县禁囚而监司今具情节及指挥者不得承受仍不得于未勘结之先改送他郡【获囚不得过百里见同照】
  大军仓转船仓旧皆属总所淳熈九年七月九日奉防应有朝廷米斛总司不许干预时公任建康盘量大军仓欠八万六千余斛奏以创仓已三十六年支过无虑二千余万斛不曽除豁亦不到底纵有情弊恐非合出于目即合千人
  延和奏事大欲未济风俗偷安甚者遂称行在为都下浙右为畿甸中原为北地归正遗民为边人
  専募屯田兵
  曹操作沙城孙权作疑城唐杨朝晟筑水波三城三旬而毕裴行俭筑碎叶城亦五旬而毕务神速也
  谢赐御书谓古人书法字中有笔笔中无锋乃为极致所谓锥画沙屋漏雨之法盖自钟王之后未有得其全者惟我髙考独传此妙而陛下亲授家学曲尽圣能意象自然笔迹俱泯而万钧之笔潜寓其间譬犹宇宙阖辟不见斧凿之痕云霞卷舒殊非绘画之力此非圣性天髙学力海富道腴徳辉被于心画则何以深造自得集其大成全美如此臣又尝论李唐名家犹得楷法本朝作者但工行书如米芾所作飘逸超妙可喜可愕责以楷法殆无一字此事寂寥久矣
  夀栎堂取散材获夀之义光宗在东宫时与之书扁
  外制
  从官用偶句余多散文偶句亦不雕斵如宫室花囿无所益朕虽是敦朴之先巧技工匠精其能尔尚禆总核之治 如闲暇而明政刑会通而行典礼 大臣虑四方【对】皇极锡五福 五礼教万民之中三嵗计郡吏之治 夙夜浚明入则宣其三徳文武是宪出则柔此万邦【沈介师潭】疏傅之归乡里虽祖道于都门子牟之在江湖谅存心于魏阙【黄中宫祠】问钱谷出入之几能析秋毫报簿书期会之间殆穷日力【曽懐户书】事亲尽道孝固可以移忠体国忘私恩或不能掩义【叶衡起复】太子正而天下定方妙简于宫僚有进徳而朝廷尊喜来趋于驿召【陈良翰詹事】建太子而尊宗庙【对】乡儒术而招贤良【王十朋詹事】仗汉使之节旄有安社稷利国家之志得月氐之要领乃履山川犯霜露而归【赵雄使回】示朴以先天下朕靡烦侈服之共首善之自京师尔其賛重晖之徳【沈夏工侍兼京少尹】五材并用谁能去兵【对】六卿分职各率其属 天申命以用休【对】臣归美而报上祗承于帝方图百志之咸熈清问下民惟恐一夫之失所 圣主独观于万化【对】防臣莫望于清光 夙夜浚明有家【对】左右祗事厥辟
  表
  北使回除中书舍人谢表使四方不辱君命既莫効于捐躯俾万姓咸大王言复何资于润色 自中书帅广紫防鳯阁曽莫代于尧言桂海水天但欲穷于禹迹 帅蜀去国八千里憾青天蜀道之难提封六十州岂白面书生之事 帅蜀即真俎豆则尝闻之何以折冲于疆场期月而已可也岂宜久假于事权不泄迩不忘逺均万里于户庭在知人在安民掲九霄之日月
  贺髙宗天申节上天申命用休【对】大徳必得其夀呼神山之万嵗梦逺钧天开夀域于八荒驩同率土 贺孝宗会庆节四七际而火为主亲协帝以重华五百年而王者兴俨恭已以南面 谢瞻尔庭而有待人谓何功以公服而衣租臣犹知惧 贪天之功以为已力固何异窃财之讥如川之至以莫不増尚能歌归美之报 郊祀美盛多而告神明【对】观会通而行典礼 太上皇三十六年之在宥与物为春万八千嵗之升恒自今以始 为天子父尊之至宻藏广运之圣神在太极先不为髙坐阅无疆之厯服 夀皇保国家如金瓯治定中兴之后轻天下如敝屣神凝太极之先致二十七年之太平功已成而与子绥万有千嵗之眉夀福方永于后天 荡荡民无能名曷咏歌于太极苍苍天其正色惟想像于层霄 加光尧尊号贺夀皇重尧帝之华稽古亦咨而命禹以王季为父无忧允赖于继文 光宗重明节兊报矩以司秋【对】离重明而丽正本乎天本乎地咸归覆帱之中得其夀得其名方启炽昌之运 谢转官继明而照四方仰重光于日月劳赐而加一级覃大赉于江湖 舜帝重华授受光于三圣周邦大赉宠绥徧于四方 改元春秋谓一以为元日月重明而丽正 杂对受祉施于孙子【对】立爱始于家邦 睦族以和万邦【对】明伦而察庶物 诞皇孙贺皇太后王假有家克开厥后孙又生子俾炽而昌
  馆职防
  议兵莫若留营屯盖度支月给诸军居十之九三嵗大礼犒军居十之八一有军兴大费突出虽积金齐于箕斗发粟浩如江河终亦屈竭宜留营屯以更戍转输之费供锄耰垦凿之须渐开屯田以时阅习 又谓汉髙帝一天下者也家室狼狈而不顾越句践复雠者也非报吴之事则不言东晋保境土者也稽古礼文之事毕兴而北向争天下之事不问焉今终日所从事者保境土之规模而已又兼欲为越王汉帝之所为宜其财散力分坐糜嵗月云云【末议文气极好】
  应诏
  京局应诏言弊谓通国之弊蔽以一言曰文具【后列十事】论广西盐法【奏状中已抄见前】
  应诏上皇帝书【光宗即位】户部督州郡不问额之虚实州郡督县道不问力之有无县道无所分责凡可凿空掠剰贼民而害农无所不用偶有所増永不可减其他巧作名色核其支用皆非入已亦不得而尽禁此非超览九天之上作新一王之法旷然大变其制未见裕民之术 西南保障自岭南左右二江沿边西北转而西行略牂牁夜郎黔中而极于西南越巂之塞又西北至劒外河西之境无虑万里祖宗筑城寨置兵今名存而实废乞行下蜀广巡修又黎州専控青羌吐蕃等蛮雅州専控碉门等蛮嘉州専控夜郎等蛮各于对垒今闻畨部结亲相通
  书
  初公任徽州户曹以书谒其守洪公适秩满谒内翰礼部于朝由和剂局兼编修召试入秘省公固一世文豪而儒先汲引亦非黙黙而人忽自知其书词多起人意者今略抄
  上李徽州谓学优则仕仕优则学是终身之间有时而仕无时而不学也 又书荐士而束以文法王公大人可以少愧而草茅抱负挟持之才亦可流涕太息无复当世之望矣又况法已大弊 捩鼻
  上洪内翰不手之药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方其洴澼絖也不自知其可以封也及其封也天下不以其止于洴澼絖而已也水之于井也日汲则洌不汲则竭其行于地上也随所遇而变生焉
  上陈鲁公治莫大乎常天地为大矣飘风则不终朝骤雨则不终日方其飘且骤也人孰不畏亦孰不知其不能终朝夕何者非天下之常故也前日如舒申诸公忽天下之常一命之曰流俗再命之曰异议三命之曰奸党自今观之其天定矣俗也异也奸也皆天下之常而已
  上汪侍郎应辰汉武帝踞见大将军不冠不见汲长孺淮南王视平津侯以下如发防独惮长孺不敢奋奸谋长孺在朝官不过内史而系天下轻重如此今士大夫以顾忌为俗久矣其原始于爱重其身者太过位尊而名益衰禄厚而利实薄上不足以取信于君下无以慰其人彼之爱重其身者乃所以暴弃而甚轻之也
  启
  贺刘太尉如苍生何人喜谢安之起果吾父也防惊郭令之来 贺陈察院虽志髙鸿鹄惭燕雀之安知然路有豺狼谅狐狸之不问 礼侍美盛徳以告神明【对】观会通而行典礼 户侍货财本末源流【对】朝夕论思献纳 与严教授清襟凝逺卷松江万顷之秋妙笔纵横挽昆仑一峯之秀 谢荐举古者荐才而未始有法今则立法而不胜其私 轩眉席次者非势则利缩手袖闲者惟孤与寒一言而期鬷蔑【对】歴盼而识孟嘉 前以三鼎后以五鼎【对】人有一天我有二天 与州郡五日一风十日一雨贯神明指顾之间千夫有浍万夫有川兴废壊笑谈之顷 其浸五湖去天一握 朝夕论思皆尧舜禹汤文武之道雷霆号令有典谟训诰誓命之文 天子畿方千里【对】刺史入为三公 将如苍生何【对】无逾老臣者 回楼大防末甲头名取放琼桮偶缺初惊一字之难金薤昭垂果下六丁之勅 第百四卷诸启多可读者第十七册两卷亦启皆贺政府者文尤雄雅 贺
  张魏公负三纪倚重之望节彼南山明一生忠义之心有如皦日 到蜀谢启既来万里敢计一身
  杂文
  乾道九年桂林大雪盈尺公作重貂馆谓杜子美谓宜人白乐天谓无瘴然皆闻而知戎昱实从事幕府有重着貂裘之句故掇以名
  被炉铭序具其制合考
  上梁文数语多雄壮【百九卷】
  圣节疏亦多好【百十卷】
  燕安南使自叙云妙千八百国诸侯之选独分正于南邦耸二十五城督府之尊特序宾于东道
  跋
  跋婺源研谱谓龙尾刷丝秀润玉质天下研石第一今其穴塞已数十年大木生之不复可取近以端岩为贵端石絶品犹不能大胜刷丝东坡铭鳯咮研谓坐令龙尾羞牛后此乃武夷山石谑语非确也
  跋加味平胃散方本法专辟不正之气夷坚志言孙九鼎遇故人鬼云遇我当小疾服平胃散即无苦则其辟不正可知晋有南阳宗定伯夜逢鬼鬼问谁诳曰我亦鬼且新死未知何所恶曰不喜唾因负鬼急持之化为羊恐其变化大唾之卖得千钱鬼犹畏唾况平胃散乎
  世传字书多似其人亦不皆然杜正献严整而作草圣王文公沉毅而笔欹侧惟温公则几耳
  石耳生岩石面目处性温有补
  石曼卿眞书大字妙天下
  跋语多简峭可爱惟渔社图有韵梅林集有情皆长而佳
  碑石未泐者具在好奇之士乃专仿刻文刓剥之处以握笔滞思作羸尫頽靡之体仅成字形以为古意愚谓石湖此语为汉也今之学古文者亦然
  兰亭石本惟定武者笔意彷佛士大夫皆欲以所藏者当之而未必皆然 愚谓此语虽为帖字发足以警省士大夫处甚多
  谓楚文当惠文王之世则小篆非出李斯
  东坡切韵诗寄作诗孙符集中不载符字仲虎位至尚书其子名山字夀甫石湖时夀甫以秘阁将潼川漕
  东坡船上曲江遇滩濑欹侧士无人色坡独作字不少衰曰吾更变多矣置笔而起终不能一事孰与且作字乎石湖注云事势迫切不若付死生祸福于无何有之乡虽至大故不乱虽非得道去道不逺愚谓坡公定力如山石湖发明尽之惜虽非得道之语溺异端耳平生所行者道道岂别有一物而得之空虚耶余先君子尝言无事时小心有事时大胆可以受用
  天圣五年王尧臣榜小录石湖见之昆山龚氏载异于近制者甚多
  书新安事汪姓鼻祖名华隋末据歙宣杭睦婺饶之地以归唐今庙封显灵英济王又俗传广巢以汪王同臭味下令毋犯汪氏歙人争冒汪姓俚云四门三面水十姓九家汪百姓油糍鬼官人豆腐王讥俗陋也豆腐旧传刘安戏术又俚语徽人三日饱两社一年朝不重冬节也
  独孤及论季札洁已之祸公谓秉节之士各有所安欧阳詹自明诚论谓尹喜自明诚而长生公孙洪自明诚而公卿张子房自明诚而辅刘公孙鞅自明诚而佐嬴不知詹所谓诚者何物
  书舒蕲二事皆以持心之厚恶人报徳而获生
  沈徳和尚书祖辉仲勘江贼活七人同官死嫁其二女病中见黄衣使召为仙官且延夀三纪
  常明叔父死神降其家云为人夺胎
  记
  拂日山繇临平而西有佳趣新安江带城右旋淙潺乱石间不能一长亭辟小溪大防歙浦贯万山以出又合始新大末之水行三百六十里与海潮会为浙江其间稠滩如其里之数每滩率减数丈大或十倍世传天目山巅与歙之柱础平
  为李结记濬塘浦浦五曰新洋江曰小虞曰茜泾曰下张曰顾浦塘三曰郭泽曰七了曰至和
  三髙祠记极佳三髙范蠡张翰陆防也其畧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今乃自放寂寞之滨人又从而以为髙此岂盛际之所愿哉后之人髙三君之风而迹其所以去为世道计者可以惧夫又各为之歌宛转感慨千古可作也
  范村记杜光庭神仙感遇传载唐干符中吴氏胡六子泛海失道至一山曰范村一坐堂曰吾越相也以回飚相送俄顷达故石湖名舍南浦为范村
  雷孝子天锡十一嵗剔股救父
  董国度防冦得妇人力归而负之奇祸死公疑其为劒侠
  朱侠脱屈容叔之子于悍妇长而还之王列女不事二主
  昆山水利序大概二曰作堤曰疏水小概一曰种茭其説的实可行与余平日审订之説同可以参考
  梅菊谱
  菊谱种菊之法春苗尺许时掇去其顚数日则岐出两枝又掇之每掇益岐至秋则一干出数百千朶菊之种七十范村所植三十六
  梅谱梅以韵胜以格髙以横斜疎瘦老枝奇恠为贵入谱者十二种红梅预焉梅圣俞诗认桃无绿叶辨杏有青枝东坡云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惟吴下方子通有紫府有丹来换骨春风唤酒上凝脂为絶唱
  揽辔录
  北使时所见也泗州三十里至临淮县百六十里至汴虹县计自泗州河口至此皆枯转而行道右三十里至灵壁县民始扃户闚观三十里至宿州涂有数父老见使车潸然百五里至永城县三十里过鄼阳镇有萧相国庙自此枯汴中百十里至谷熟县十八里至南京防改名归徳府过雷万春墓过双庙三十里过睢口河已塞八十里至拱州冦改为睢州六十里至雍丘县二十里过空桑有伊尹墓三十里至陈留县有留侯庙二十七里至东京冦改为南京四十五里至封丘县二十五里至胙城县去河尚五六十里而渐水已侵过胙城十里矣自县四十五里至黄河李固渡渡浮桥用船百八十艘半阁沙上河最狭处也四十五里至滑州二十五里至濬州旧治已沦水中对城即黎阳山古大伾也三十里过□子河有山东贩麦舟四十五里至汤隂县自黄河西望即见大行西北去不知极至燕始北转自汤隂三十里至相州过汤河羑河有羑里城文王庙相州观者甚盛遗黎徃徃垂泣指使人云我家好官又云此中华佛国人老妪跪拜者尤多过安阳河漳河凡六十里至磁州州南淦阳河水急西有雀府君庙四十里至台城过赵故城延袤数十里傍有廉颇蔺相如墓三十里至邯郸县邯郸人健武逆亮死时遮杀其归卒以待王师四十里至临洛镇过洛河三十里至沙河县十八里过七里河七里至言徳府邢州也四十里过冷水河二十五里至内丘县县有鹅梨云其木尚圣宋太平时所接过沙河礼仪河大宁河凡六十里至栢乡县其东有尧山尧所葬自栢乡行十三里有光武庙二十里有王郎城凡六十三里而过洨河石桥所谓赵州桥也五里至赵州冦改为沃州三十里至栾城县五十五里过滹沱河五里至眞定三十里过磁河四十里过沙河为新乐县北岳在其西北之曲阳县界四十五里至中山府冦依旧名曰定州有东坡祠五十里山水河七十里至保州十里过徐河十里过曹河俗传王祥卧氷处二十里至安肃军故时塘泺今悉淤塞门外大道古出塞路也夹道古栁参天至白沟始絶十五里过白沟河又过曹河徐河暴河三十五里至大口河二十里至马村五十里行灰洞至涿州灰洞者两边不通风尘埃蒙洪其间也三十里过琉璃河为良乡县三十里过卢沟河三十五里至燕山城逆亮始营都于此自泗州至东京七百七十里自东京至黄河百十五里自泗州至燕山总二千五十八里燕山以南石晋以来失之安肃军以南我朝南渡失之河朔之水皆出太行公所渡者二十五河睢漳与滹沱最大滹沱阔不减黄河俗名小黄河
  骖鸾录
  公赴广帅时笔也昌黎咏桂林有逺胜登仙去飞鸾不暇骖之句故以名录 公以乾道壬辰十二月发呉郡过湖州游石林是为大玲珑荒寂难居时已芜矣又有小玲珑在长兴路口过徳清有左顾亭孔愉放处也厯余杭富阳癸巳正旦登桐庐之钓台至严州有浮桥重征非杉处也至兰溪避泥潦登陆取婺州至衢州过常山县至信之玉山县泊信州再登舟过弋阳贵溪绵延皆低石山入饶之安仁县至余干县有琵琶洲以形似名自鄥子口渡鄱阳湖尾泛江至隆兴府膝王阁故基甚侈今但城上作堂耳东湖秀而野许眞君观铁柱在东庑小枯池中出地三尺许过丰城县舣宝气亭有张雷庙云掘劒处至临江军登陆游芗林盘园由新喻县至袁之分宜县至袁州游仰山岭阪皆由名梯田满山皆方竹过萍乡县入湖南界潭州之醴陵县江西道中林薄逼塞至是平芜豁然松栢皆峭如杉至槠洲市为舟车更易之冲人舍舆泝湘江六日而至衡山县湘山皆迤逦南岳忽雄特夹路三十里古松至岳市岳市者环庙皆墟市江浙川广众货所聚公至谒南岳庙游衡岳寺胜业寺南台寺风雨不可登山复舟行湘中至衡州谒石鼓书院实州学也始诸郡未分教时天下有书院四徂徕金山岳麓石鼓石鼓山名也行冈将尽忽石峯特起浸江中蒸水自邵阳来绕其左潇湘自桂林零陵来绕其右石鼓雄踞其会公自衡登陆过黄罢岭入永州之祁阳县始有坦途新出石板为山水云气之屏游浯溪作诗言中兴颂含讥讽为非譬父母有过非捧觞称颂时可及至永州访愚溪至全州入桂林界傍阔各数里石峯森峭罗列左右入严闗两山间仅容车马所以限岭南北二十三里过秦城秦筑五岭之戍疑此地是二十二里至灵川县秦史禄所穿灵渠在焉县今桂林所治乃零陵地旧属荆州桂岭本在贺州今于入桂未二三里立碑名桂岭者前帅欲得过岭任子赏耳故桂独无瘴云
  桂林虞衡志
  公出岭帅蜀后所作也
  志山谓余南西北三方皆走万里太行常山衡岳庐阜皆魁然大山其最秀如池之九华歙之黄山括之仙都温之鴈荡防之巫峡皆数峯尔又在荒絶僻逺惟桂之绕城玉笋摇篸森列无际其怪且多诚当天下第一山皆中空故峰下又多生岩洞公纪其可名者三十余洞备述奇怪如见
  志金石生金出溪洞沙土中丹灶家所须大如鸡子者为金母丹砂以辰砂为上山南为宜州与辰州同此山故宜砂老者铁色有墙壁如镜生白石床上可入炼势敌辰砂邕州砂大而多黕闇少墙壁惟以烧取水银
  水银烧法以铁为上下釡上釡贮砂隔以细眼铁板覆之下釡之上下釡盛水埋地中仰合上釡之唇固济周宻炽火灼之砂化为霏雾下坠水中聚为水银邕州取丹砂盛处锥凿有水银自然流出客贩皆烧取而成者百两为一铫铫以纸糊猪胞不漏
  钟乳桂林接宜融山洞宂中出逺胜连州所产者凡石脉涌处为乳床融结下垂其端轻薄中空如鹅管水乳且滴且凝以竹管仰承折取此最精者又炼治家文以鹅管之端轻明如云母爪甲纹如蝉翼者为胜广东以鹅管石遗人率麄黄蜀中所出益枯澁其鹅管窒塞及麤瓃近床处通谓之孽
  铜邕州右江洞所出掘地数尺即有矿
  绿铜之苗也生石中质如石者淘其英华供绘画次饰栋宇泥绿最下
  滑石桂林属邕及徭洞中皆有初出如烂泥见风则坚土人灰壁未干时以滑石末拂之如玉
  铅粉以黒铅着糟瓮罨化之乾道初始官造粉嵗得钱二万缗
  无名异小黒石子价极贱
  石梅石柑生海中未详可入药
  志香沉香出海外黎洞香木既枿其节目久垫土中数百年不腐益精坚滋液下垂结而为香面多在下如山峰恠石恠兽蛇次如蠒栗角附子芝菌茅竹叶者皆佳至轻薄如纸者入水亦沉尽观诸蕃所出尤以万安为最胜在岛正东钟朝阳之气也海南香气皆清淑烧之氛翳弥室飜之四面悉香至煤烬气不焦价与白金等中州但用广州舶上占城眞腊登楼眉等香腥烈味短带木香尾烟必焦其出海北者生交趾及交人得之蕃落来钦州者为钦香尤酷烈惟可入药
  蓬莱香沉之结未成者去其带木处亦能沉
  鹧鸪斑香亦出海南沉水蓬莱及絶好斑香中槎牙轻松者木性未尽以色似名
  笺香出海南者如猬毛栗蓬渔蓑状修治去木留香香之精钟于刺端芳气与他处笺香夐别香木叶如冬青而圆皮似楮皮而厚花黄类莱花子青黄类羊矢海南人以斧斫砍使膏液凝沍徐于斧防中采以为香如笺香之类多出人为又有黄沉生结等皆下色
  光香与笺香同品出海北及交趾
  蟹殻香出髙化州
  沉香出交趾以诸草香蜜调
  香珠以泥香捏成
  思劳香出日南如乳香沥青交之以合香
  排香出日南如白茅香亦以合香香草无及之者槟榔答生槟榔木上单爇极臭以合泥香
  欓香橄防木脂清烈
  零陵香宜融等州有之以编席荐坐褥性暖宜人零陵今永州无此香古零陵界甚逺
  志酒八桂有端露石湖用其法酿于成都名万里春今法具存
  志器所志皆蛮人军器也又牛角砚鸡毛笔羽扇竹釡志禽孔雀山鳯凰鹦鹉有红白又乌鳯秦吉了锦鸡翡翠又灵鹊为人突巢穴能禹步作法以去之飜毛鸡长鸣鸡皆鸡之异者
  志兽象出交趾象山一躯之力皆在鼻二广亦有野象盗酒害稼目细畏火钦州人以机捕之皮可为甲或条截为杖甚坚马自杞国以锦一疋博大理三马金镯一两博二马行十三程至四城州又六程至邕州又有罗殿国及谢蕃罗孔诸部落马尤壮行二十二程至四城州与自杞等马会皆以十月来经略司嵗市千五百疋尤骏者博金数十两官价有定数不能致大理去邕州横山寨才四十余程自杞人争利不敢度自杞而东别有一路自菩□府经特磨道来甚捷特磨人亦贪悍不得达 土产出徳庆之泷水者名果下马高不逾三尺而骏健能辛苦以嵗七月十五日防江上交易湖南邵阳营道等处亦出一种低马
  志虫鱼珠有地在合浦海中孤岛下名防望池去岸数十里望岛如一拳池深可十丈四周如城郭蚌细零溢生城郭外者乃可采嵗有丰耗多得谓之珠熟蜑人没水采蚌每以长绳系竹篮擕之以没或遇恶鱼海怪则死
  砗磲大蚌之属殻可为荷叶杯
  瑇瑁背甲十三片无足而有四鬛皆花纹饲以小鲜甲子庚申辄不食俗谓之瑇瑁斋
  蚺蛇大如柱逐麞鹿田中南人插花呼□【音大姉也】或呼红娘子以诱之以花置蛇首蛇俛不动则杀之鹦鹉螺青螺亦可琢为酒杯
  贝子大者如拳紫斑小者脂面大白如玉世既不尚人亦稀采
  石蟹石虾云海沫所化
  嘉鱼出梧州火山下丙穴如小鲥鱼多脂煎不假油蜀中丙穴亦出肥美相似
  鰕鱼竹鱼皆出漓水南方所珍
  志花上元红元夕开
  泡花采以蒸香法以佳沉香薄劈着净器中铺半开花与香层层相间蜜封之日一易不待花蔫花过香成畨禺人吴兴作心字香琼香用素馨末利法亦然大抵泡取其气未尝炊掀江浙作木犀降眞香蒸汤上非法也
  末利以米浆日溉之则花可耐一夏六月六日以治鱼腥水一溉益佳
  石榴既实复花并花实折饤盘
  曼陀罗花漫生原野大叶白花实如茄徧生小刺盗采花末之置人饮食中即昏醉土人又以为小儿去积药昭州公库取一枝挂库中饮者易醉
  志果荔枝不及闽中所产妍红渥丹画工百端模写不能殆世间红色第一
  龙眼极大如当二钱
  龙荔枝身叶似荔枝肉味如龙眼故兼二名
  人面子核如人面
  椰子叶类棕榈子上其间如五升器皮中殻可为器殻中瓤如牛乳瓤中酒新极清芳久则浊
  鹦哥舌即红盐草菓之珍者
  八角茴香惟以荐酒
  余甘子风味过橄榄虽腐烂犹坚脆
  波罗蜜大如冬瓜削其肤食之极甘子练悉如冬瓜生木上秋熟
  柚子大如瓜打碑者卷皮蘸墨代毡刷
  地蚕生土中似甘露子而不尖以荐酒
  志草木桂南方奇木上药出宾宜州花如海棠淡而葩小实如小橡子取花未放者干之五年可剥以桂枝肉桂桂心为三等桂枝质薄而味轻肉桂质厚而味重桂心则剥厚桂以利竹卷曲取贴木多液处如经带味尤烈凡木叶心背一纵理独桂有两纹制字者意或出此叶味辛甘人喜咀嚼桂之所草木不蕃榕易髙大叶如槐防樾可数亩根生半身附干而下垄垄抱持以入土故有倒生根之説禽鸟衔其子寄生他木根须沿木自垂下得土气则过所寄
  桫木杉类尤髙大叶尖成丛穗小与杉异傜峒劈板愽易舟下广东
  修仁茶修仁静江府县名制片二寸许上有供神仙三字者上也大片麄淡
  槟榔生黎洞上春取为软槟榔夏秋采干为米槟榔小而尖为鸡心槟榔匾者为大腹子悉能下气盐渍为盐槟榔琼管取其征居嵗计之半广州亦数万缗自闽至广以蚬灰蒌叶嚼之先吐赤水如血而后咽其余汁广州加丁香桂花三赖子为香药槟榔桄榔虚心刳以承漏外坚可为弩箭
  乌婪木宜柂第一出钦州
  吉贝如小桑花似芙蓉葺为席
  澁竹可磨以为甲
  人面竹可为柱杖
  斑竹有叠晕本出全州之清湘桂林亦有之
  都管草辟蜈蚣蛇
  蛆草辟蚊蝇
  志杂雪独桂林有之自桂林而南至海北人不识雪或言数十年前尝雪嵗乃大灾盖地气常燠植物柔脆忽得雪悉僵死风桂林独多去海余千里非也湘漓二水皆出灵川之海阳行百里分南北而下北曰湘下二千里至长沙水始缓南曰漓过三百六十滩又千二百里至番禺入海桂林独当湘漓之脊在长沙番禺千丈之上云物之表髙而多风理固然也秦城始皇发戍五岭之地
  灵渠在桂州兴安县湘水北下湖南又融江牂牁下流也南下广西二水逺不相谋史禄于沙磕中垒石作铧觜派湘之流而注之瀜激行六十里置斗门三十六舟入一斗则复闸一斗使水积渐进故能循崖而上建瓴而下治水巧妙无如灵渠者
  朝宗渠浚之则有人登科
  铜柱马伏波立交趾国中人过柱下辄培石遂积成邱陵马总为安南都防夷獠为建二铜柱 又唐何履光定南诏复立伏波铜柱则在大理
  瘴乃炎方之地脉疏而气泄人为常燠所暵肤理脉络啴舒不宻又数十百里无木隂井泉逆旅医药其病又不必皆瘴之为也石湖正夏堂记极论之僧道无度牒而有妻子者皆是
  月禾无月不种
  土丁制如禁军
  保丁保正平侬贼后所结今困私役
  寨丁沿溪洞所结
  洞丁溪洞之民也
  鼻饮但可饮水
  卷伴嫁娶不由礼窃诱之名
  桃生妖术以鱼肉害人在胷鬲则服升麻吐之在腹服郁金下之李夀翁侍郎为雷州推官鞠狱得此方蛊毒人家无纎埃者是
  志蛮之目五曰羁縻州洞曰徭曰蛮曰黎曰蜑
  羁縻州洞有黄侬韦周四姓黄侬邕川韦周宜州国朝平侬智髙析其种落为州县小者为洞凡五十余所即其雄长为首领籍其丁壮号田子甲者为洞丁而总于提举左江四寨二提举右江四寨一提举左江屯永平太平右江屯横山寨官则民官也比年诸洞不供财赋无粮以养提举之兵寨官亦与洞官为伍而邕之边备弛矣宜州之安化州最悍鸷建炎有凌罗二将率洞兵勤王败曹成广西宴然南丹州尤羁縻之甚其酋莫延葚干淳间扰边公劾边将交通者当叅寘之法南丹稍詟
  猺本盘瓠之后绵亘巴蜀湖广间数千里名为猺实不供征役数数侵轶州县觉知则已趂入巢穴官军徒劳费公于属桂林者悉罢官军専用边民得七千余人分五十团次谕近猺亦团结乃许通博易次复以近猺头首深入谕之天子诞节首领得赴宴遂各以誓状来
  蛮自羁縻州洞之外皆蛮也其区连亘湖南接于西戎种类不可胜计溪洞外依山林而居荒忽无常者为獠无酋长版籍无年甲姓名惟有事力者曰郎火余但称火此不在蛮类蛮则前世尝建黔南帅府于融州以统之融在猺洞之南蕃蛮之东
  蕃蛮与牂牁地接人皆椎髻跣足而峩州以西又系白纸于椎髻云尚与诸葛武侯制服又有汉蛮能华言自云本诸葛武侯戍兵盖唐史西屠夷马留之类也其南连邕州南江之外者皆成聚落罗殿自杞以国名罗孔特磨勺衣九道等以道名此诸蛮之外又有大蛮落西曰大理东曰交趾大理即南诏也亦曰云南其人皆有礼仪地极西南尤近蜀交趾古交州厯代为郡县国朝遂在化外熈宁八年入冦诏赵尚燕达讨降之乾道九年进象贺登极朝廷赐名安南国自交趾渡一水即占城国汉林邑也其南浦有马援铜柱山东西皆大海占城隔一水为真腊又一水曰登楼眉此数国之西有大海名细防为交趾大理吐蕃之西境南接大洋海海口有细防国其西有五天竺极南有故临国又西则东大食海海西则大食国又西则西大食海蕃商不通南大洋海中诸国以三佛齐为大诸蕃寳货之都防三佛齐之东则阇婆国稍东北则新罗国髙丽国诸蕃之去中国惟占城最近大食最逺至大食必舟行一年凡诸国皆蛮而逓及者也
  黎则海南四郡隖上蛮由雷州徐闻渡半日而至隖之中为黎母山山极髙常在雾霭中虽黎人鲜识之四郡各占隖之一陲其中黎地不可入亦无路通朱崖在南陲复桴海乃至所谓再涉鲸波也最外耕作省地供赋役者名熟黎内为生黎生黎之巢外人不复迹黎母之巅则虽生黎亦不能至相传其上有人夀考逸乐不与世接虎豹守险无路可攀但觉水泉甘美絶异尔
  蜑乃海上水居之蛮其种有三渔蜑取鱼蚝蜑取蚝木蜑伐山皆坐死短篷间生食海物其生如浮而各以疆界役于官
  吴舡录
  出蜀时笔也当淳熈丁酉嵗录江行所见今并考江流并合处抄下方江源自西戎来由岷山涧壑出世云江出岷山自中国所见言之耳岷在今永康军岷山之最近者曰青城山其尤大者曰大面山大面山之后皆西戎山西戎之雪山三峯银烂玉琢闯出大面后凡皆江源之所自来也秦太守李氷于今永康之离凿崖中防分岷江一派入永康以至彭蜀支流自郫县以至成都二水合于成都之东郭有合江亭西取万里桥公自东郭东下五里至板桥滩皆自蜀下峡滩之始也过犀浦过郫县凡百十里至永康之离四十五里至青城山有县七十五里至蜀州有西湖三十里至江源县四十里至新津县成都万里桥下之江与岷江正派合于此自此顺流半日至眉州城下玻瓈江自眉至嘉百二十里半途有中岩西州林泉最佳处嘉州凌云旧名青衣山蚕丛氏之神也凌云寺有天宁閤即大佛像所在髙三百六十尺顶围十丈目广二丈为楼下三层观之嘉为众水之会导江沬水与岷江皆合其下沬水自巂州邛部合大渡河穿夷界千山由雅州来渡雅州江为大峨山佛书谓普贤示现处去平地百里盛夏拥重裘大峨峯顶天下絶观龙门峡又胜絶山间自嘉州百六十里至犍为县又二百四十里至叙州古戎州也有马湖江自夷中出合大江又十五里有南广江亦来合大江自叙州二百八十里至泸州有内江又自资简州来合大江泸叙江北岸皆夷界自泸州百二十里至合江县对江安乐山出天符木叶纹有符篆自合江三百二十里至恭州自此入峡路大抵自西川至东川风土已不同至峡益陋恭州乃在一大磐石上水毒生瘿自此至柹归皆然恭有嘉陵江自利阆果合等州来合大江自恭二百一十里至涪州黔江又自黔州来合大江皆石底清如玻瓈自成都至此始见清江涪虽不与蕃部杂旧亦夷俗号四人谓华人巴人廪君与槃瓠种也自眉嘉至涪皆产荔枝涪有妃子园江自涪之羣猪滩水始险二百余里至忠州忠州百八十里至万州比涪恭尤萧条泝江入蜀者率至万州舍舟陵行不两旬可至成都舟行须十旬万州有西山山半有湖湖上有烟霏阁自万州六十里至开江口水自开达州来合大江又八十里至云安军百四十里至防州鱼复八阵图在焉水至防州尤毒饮辄生瘿自防十五里至瞿唐口过灔滪入峡旧图云灔滪大如朴瞿唐不可触灔滪大如马瞿唐不可下而尤以如撒发为恶盖必水涨没之方可拂过其上也峡中两岸髙岩峻壁斧凿防皴皴然而黒石滩取险两山东江骤起边髙中洼名茶糟齐则万万不可行涨尽淹草木名青草齐则可行或未能尽淹名草根齐深亦不可涉十五里至大溪口水稍阔防峡之险纾矣七十里至巫山县巫峡与防异防峡须水涨巫峡惟水退乃可自县行半里即入峡峡间暗举头仅有天数尺两壁皆奇峰如是者百余里十二峰皆在北岸神女庙在峡之三十五里石刻称云华夫人助禹驱鬼神斩石疏瀹有功今封妙用眞人庙有神鸦送迎客舟出峡二十里至东奔滩大涡掀舞二十里过归州之巴东县莱公祠与桓在焉九十里至归州未至州数里有咤滩尤险于东奔连接城下大滩名人鲊瓮狠石横卧据江十七八归为防路荒凉之极楚熊绎启山林于此屈宋昭君皆生此地旧湖北近属防而财赋仍归湖北一州二属疲于奔命归州五里至白狗峡岸皆大石峡山奇峭三十里至新滩汉晋山再崩塞江故尤险八十里至黄牛峡接扇子峡虾蟇培在南壁半山过此则峡滩尽矣三十里至平善垻出峡舟相贺处三十里至峡州古夷陵三国时吴蜀界也自汉嘉以来东西三千里南北绵亘入蕃夷界不知几十万峯出夷陵西望杳然无复一防自峡州四百七十里至江陵有沙市渚宫章华台龙山息壤七十里至公安县有二圣寺金刚神也百二十五里至石首县百七十里至鲁家洑自此下岳阳则洞庭出大江处波浪连天客舟多避之由鲁家洑入沌行百里荒复出大江至鄂州泊鹦鹉洲沿江数万家川广荆襄淮浙贸迁之地名南市南楼在黄鹤山上甲于湖外稍东为汉口汉水自北岸出合大江百八十里至三江口三江之名凡水参会处皆称之过黄州赤壁四十里至巴河自北岸入大江如汉口自黄州四百七十五里至江州登庾楼游庐山复至江州东下过湖口盖彭蠡湖入大江处九十里至交石夹经澎浪矶凡八十里至燩背洲又经皖口牛矶雁防凡三百里至长风沙上口百里至池州池口十里至池州又经清溪口长风沙凡五百七十余里至太平州登凌歊台宋武帝作也至建康登伏楼基一城地势最髙处相传曹彬取李煜自此入又百八十里至京口为浙矣 谨按江出岷山其源实自西戎万山来至嘉州而沫水自巂州邛部合大渡河穿夷界十山以会之至叙州而马湖江出自夷中以防之又十五里而南广江防之至泸州而内江又自资简等州防之至恭州而嘉陵江自利阆果合等州防之至涪州而黔江又自黔州合南夷诸水防之至万州而开江水自开达等州防之夫然后总而入于峡是江自峡而西受大水凡八及出峡而下岳阳则防之者洞庭湖所受湖南北诸郡水也又自是而下鄂渚则会之者汉口所受兴元诸郡水也又自是而下黄州东四十里则防之者巴河也又自是而下江州则防之者彭蠡今名鄱阳湖所受江东西诸郡水也又自是而下则防之者皖水所受淮西诸水也夫然后总而入于海是以自峡而东又受大水凡五略计天下之水会于江者居天地间之半其名称之大而可考者凡十有三故曰江源其出如瓮而能滔滔万里以达海所受者众也呜呼问学者可以观矣
  公喜佛老善文章踪迹徧天下审知四方风俗所至登览啸咏为世歆慕往往似东坡东坡当世道纷更屡争天下大事其文既开辟痛畅而又放浪岭海四方人士为之扼腕故身益困而名益彰公遭值夀皇清明之朝言无不合凡所奏对其文皆简朴无华而又致位两府福禄过之流风遗韵亦易消歇耳若公之言治主贵实而将久其帅蜀帅广皆能寛民力练军实出使万里外如言治堂上时讨论申明纎悉具备可谓刻志当世者矣然公亦尝帅沿海讨论申明无异在蜀广而沿海吾居也攷之事实率不可行今无闻焉或者蜀广去天万里其弊诚有如公所言者而沿海于行都为切近无事之地公锐意事功不能不姑为是条画而已耶呜呼自昔士大夫建明多烂然于髙文大册之间而至今小民疾苦终蹙然于穷檐败壁之下岂非人存则政举而有国有家者常宜以得人为急务哉










  黄氏日抄卷六十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八    宋 黄震 撰读文集十
  叶水心文集
  奏议
  淳熙上殿劄子大略云恢复一大事而言者皆曰敌难攻当乘机不可动当待时夫机自我发非彼之乘时自我为何彼之待敌之难攻者岂真难而不可动者岂真不可正以我自有所难我自有所不可葢其难有四国是一也议论二也人才三也法度四也其不可有五兵以多而遂至于弱财以多而遂至于乏不信官而信吏不任人而任法不用贤能而用资格凡五也若置而不论因而不改则我之难者真难矣敌岂复有易攻之机我之不可者真不可矣敌岂复有可动之时
  应诏条奏六事谓六事未善皆治国之意未明之故国势也士也民也兵也财也纪纲法度也愚谨按上殿当孝宗临御二十六年应诏当光宗受禅初年
  又上执政荐士
  辩兵部郎官朱元晦劄子此晦翁为林栗所劾而水心辨之者按栗时为法从水心非言官又所学与晦翁不相下非平昔相党友者一旦不忍其诬出位抗言廷斥不少恕此当与汲长孺面责公孙张汤者同科呜呼壮哉然晦翁初不以此重轻而水心则由此与之重矣
  淮西论铁钱五事甚悉
  嘉泰上殿三劄一言人材当和平二论湖南毎小歉不自给漕司宜择利源为水旱急难百姓指凖之地三论泉南南外宗子请受准元指挥转运司应副一半本州代宣信建昌邵武上供银一万五千六百余
  两四郡应副本州绢今转运司不支钱宣与建昌邵武不还绢
  开禧上殿劄大略谓恢复危事先定其论而后修实政行实德何名之赋害民最甚何等横费裁节宜先减所入之额定所出之费不须对补便可蠲除【东南歳赋八千万缗】
  安集两淮申省状因民之欲令其依山阻水
  屯田画一申请状真州于歩滁州于定山和州于杨林石防三处并量筑堡坞此外深入第二层差
  续陈堡坞利害状募勇士渡江北刼敌营凡十数往返取其俘馘以报江南人心始安敌亦由此卷甲遁矣三国孙氏常以江北守江不以江南守江见团结山水为寨者四十七处○谨按水心淳熈上殿以复雠为第一大事至开禧用兵又指以为至险至危事宜识事机者然犹为韩侂胄用金陵之行一语不践夫兵固非为士者所宜轻言非言之难而为之难也
  大学讲义前后接续皆讲礼器公盖欲以礼为治者所讲率明白而释囘増美质一语讲之尤粹若曰私欲颇僻所谓囘也礼与之周旋而同其作止使之阴自消弭如冰之于水春风之被物所谓释回也礼之所加犹玉之山龙其文犹素之藻缋其章也岂不焕乎其愈明哉所谓増美质也辞虽不免于文而理则善矣至讲下文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栢之有心也则谓礼之于人可学而至非如竹箭松栢之本有而无待乎人愚意此公自有所见而经意未必然也松竹之有筠有心正以比君子之有礼岂顾二之而反谓其非如也哉然公之所以通连其讲者实归宿于末章欲称财而为礼不杂于人欲之流放以礼从天下而帝王之綂绪接也呜呼后世之取财于民视古百十倍而用益不足民穷到骨朘削愈甚此礼之不立而财愈多愈乏使然也公尚礼学而尤精究财赋本末欲起而救之至切也讲义其微意所在乎第恐讲道天子之学犹有本领在而此又其节焉尔
  表啓
  文平意顺水心大手笔也四六语如此近世雕镂自以为工者何如也卷六卷七皆古诗如超然北斋虎丘皆水心为浙西宪司干官时作也
  记
  汉王新修学记厯叙江汉古今材质文有节奏可观烟霏楼记公守蕲时所作冩景状物佳
  温公祠堂记公生光州因以为名王闻诗守光改祠之而水心为记谓公犹常人尔充实积乆为宋元臣此最善言公者
  乐清三贤祠王龄与钱尧卿贾如规也
  醉乐亭记永嘉俗尚西山之游吏因逻酒利数倍宣城孙公为郡始纵民自饮作新亭以休遨者名醉乐记未及古今政教尤佳
  石洞书院记东阳郭钦止得石洞作室储书礼名士以教乡里之秀者
  千佛阁记因人情施舎而及治道之中
  白石经藏记记少年游厯可观末以其成先志而记之亦得体
  山祠堂记杨氏子孙卖宅太守余景瞻赎还之又修补其漏阙因以祠山记文优缓而理趣髙
  平阳县代纳坊塲钱记知县汪季良以所没造伪防田及废寺田求提举孟植上之朝求就赐县用禾利补青册钱许之记文载败阙坊名钱之扰甚切
  敬亭后记谓程氏诲学者先以敬为非当先复礼盖水心之学然也愚按干淳间正国家一昌明之会诸儒彬彬辈出而说各不同晦翁本大学致知格物以极于治国平天下工夫细宻而象山斥其支离直谓即心是道陈同甫修皇帝王霸之学欲前承后续力拄乾坤成事业而不问纯驳至陈傅良则又精史学欲专修汉唐制度吏治之功其余亦各纷纷而大要不出此四者不归朱则归陆不陆则又二陈之归虽精粗髙下难一律齐而皆能自白其説皆足以使人易知独水心混然于四者之间总言綂绪病学者之言
  心而不及性则似不满于陆又以功利之说为卑则似不满于二陈至于朱则忘言焉水心岂欲集诸儒之大成者乎然未尝明言綂绪果为何物令人晓然易知如诸儒者尝略窥其所指为綂绪者似以礼为主故其言曰学必始于复礼礼复而敬立矣安上治民莫善于礼若然则又似专言推行于文物制度之礼以防民之非者也非吾夫子所指根本于吾内心之礼使克去巳私而复之者也礼不先于克己礼将何自而复学不先于敬巳私又何自而克己且未知所以复礼又何以使民俗之复礼而公之言綂緖又将何所从始耶且功利之学不必问也义理之学不容不辩也公于义理独不满于陆而不及朱似于朱无忤者然朱之学正主程而程之学专主敬乃反以程子之言敬为非又何耶且敬也者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以来相传之说非程子自为之説也苏子瞻千古竒材独以轻薄雠程子终身思所以破其敬之説尚终其身不能而水心欲破之宜其説之不能自白也
  上蔡祠堂记谢显道独一子克念流落台州寻亦死克念有子偕偕三子无衣食替人承符引黄防为郡访得之请见抗賔主礼给冠带钱米置田宅祠显道于学
  瑞安修学记若但竖数十屋而宫羣数十士而饭而曰教养尽是矣何易也愚谓此痛快语
  北村记为尚书吴兴沈公作也文有雅韵读之如阅山水画一竒也王文正祠堂记文有余韵亦一竒也
  叶岭书房记为蔡任作亦佳
  风雩堂李伯珍筑之豫章之囿而水心为记风雩今为圣门一大议论善形容者往往极于髙明水心谓舞雩鲁之禊事防不敢必放用服闾里耳説极平实而文采然可读也
  温州修学记以周恭叔郑景望薛士龙陈君举四人为永嘉相承之儒宗
  绍兴诸暨二荘一备修海堤一备鹿鸣举送嘉定七年太守赵彦倓所建记末尤拳拳于鉴湖之未复
  郭氏种德庵记为磊卿兄弟作也其略曰家非德不兴德非种不成虽一人之家未尝不与天地同其长乆所以不能者人毁之也谦者种之盈者毁让者种之争者毁廉者种之贪者毁退者种之进者毁种不求获不敢毁不敢成圣人之徳也
  温州社稷记以社稷神明之正与世俗淫诬对形文极华赡
  季子庙记戒晋陵之俗多讼文字好
  南安三先生祠堂记谓周子二程当着令通礼
  台州三先生祠堂记提刑罗适侍郎陈公辅詹事陈良翰也
  宜兴修学记谓荆溪禹贡中江愚按禹贡明指岷山江为中江公何忽有此言也
  寳婺观即八咏楼也唐为观太守洪迈请令名
  连州开楞伽峡记嘉泰二年崖坠壅水李华疏之小石繂运大石镵落上以火攻下以堰取余隐石平流中创巨灵凿贯木百钧捣之糜碎
  湖州胜赏楼自柳恽江南曲始
  序
  石庵蔡瑞藏书敎族人于墓侧者
  阴阳精义序朱伯起师郑景望与景元友嗜地理学著书二十篇公谓苏子瞻居阳羡而葬嵩山朱公元晦听蔡季通预卜藏穴好竒者固通人大儒常患也余特载其师友源流
  纪年备遗平阳朱黼作也黼字文昭师陈君举
  徐致中论书法如匠造屋木之分寸必应绳墨故分为防画合而为字无妄施者
  巽岩集序略曰自有文字以来名世数十大抵以笔势纵放凌厉驰骋为极功风霆怒而江河流六骥调而八音和春辉秋明而海澄岳静也公未尝藻黻琢镂以媚俗为意曽防之瑟方希化人之酒欲清又非以声色臭味自怡悦也愚谓水心此言亦冩胷中之所自得者欤巽岩蜀人李焘也着通鉴长编二子壁皆名世
  周会卿诗序一干之兰芳香出林岂纷然桃李能限断哉
  松庐集序杜甫送杨六判官使西蕃诗直下无冒子始末只一意令翁常之作颇似之
  归愚翁文集序为郑伯英作即景望弟景元者也景元及第第四人既任秀州判官终其身二十余年不复仕诸公贵人知其才大气刚中心畏之故也孔翠鸾鳯矜其华采顾影自耀为世珍惜是固然也若夫蛟龙之兴云雨则雷电皆至霮防百里岂区区然露小技衒细巧而足哉
  翁灵舒诗集序云起魏晋厯齐梁士之通塞无不以诗而唐尤甚彼区区一生穷其术而不悔者固将以求达也如必待达而后工工而无益于用舍之数则奚赖焉君头髪大半白旁县田一顷蛙鸣聒他姓城隅之馆水石粗足而不能居也愚观灵舒四灵之一也水心所以斥骂者如此而世以晩唐诗名者尚遥拜之为宗师可叹也已
  周南仲后序讥其求异而无成
  黄文叔周礼序略曰周礼晩出而刘歆遽行大坏矣苏绰又坏矣王安石又坏矣孔子未尝言周官孟子亦以为不可得闻一旦骤至如竒方大药非黄帝神农所名无制使服食之法而庸夫鄙人妄咀吞之不乱颠错几希
  法明寺教藏记为僧师昶作也终之曰夫浮屠以身为旅泊而严其宫室不已以言为赘疣而传于文字愈多固余所不解尝以问昶昶亦不能言也
  宗纪序谓佛学入中国其书具在有胡僧教以尽弃旧书不用畔佛之学而自为学倒佛之言而自为言皆自以为已即佛而甚者至以为过于佛也
  吕子阳老子说序谓每叹六经孔孟举世共习其魁俊伟特者乃或去为佛老荘列之説恠神灵霍相与乱甚至山栖絶俗木食涧饮以守其言异哉愚按此两序识到理明尤水心文之絶特者可以成诵故表出之
  胡尚书序尚书名沂余姚人富贵有节无侵寻之求尝喻国体犹半存之身
  题跋
  题画婆湏密女载程正叔斥秦少游词语防天事河豚虽毒而人能啖之毒又甚矣
  石月砚屏中涵树影
  戴肖望病诣王大受曰无苦乆客心动耳留荐燠馆食软腻把酒谈笑肖望欣然忘还【题拙斋诗后】
  潘彦庶轻鄙举子学出经入史于众人思虑不到处下议论空写卷子上竟莫遇精识
  题刘潜夫南岳诗建大将旗鼓非子孰当何必四灵哉题周简之文云外学乃致穷之道
  题义役保正长法不承引帖催二税今州县以例相驱士民同苦至预醵钱给费名曰义役然则有司失义甚矣
  祭父
  涧底之松山上之苗言崇髙者易慿也【祭韩子师尚书】
  髴髣【祭王才叔倒压韵】
  墓志铭
  徐谊待制提举浙西言水不可疏谓旧田沟浍当濬围田下脚无辄开已开未填当合行是三说农不病矣似于今不合其责赵丞相为忠则忠为奸则奸非言也然荐蔡必胜终定防
  蔡必胜武举第一人不见曾觌光宗疾与赵丞相定议用韩胄白太皇立宁考时赵彦逾戒郭杲饬宿衞
  陈传良墓志以水心为之宜有大可观如昌黎志子厚然而寂寞反寻常者不及可叹也
  著作正字二刘公墓志铭著作讳夙字賔之莆人试馆职言荐举之弊此执政大臣为惠而不为政致之也陈执中章子厚人知其小人也然能不以官私其亲今将告执政大臣曰子为子厚乎子为执中乎则艴然怒矣至其行事则有为子厚执中所不为者矣上封事论觌大渊尤切知衢州郡人祠之徙温州祷雨全家淡食八十余日以疾还莆率乡人救荒愬莆之剰米斛于朝尽蠲之弟正字讳朔字复之绍兴庚辰省试第一调温州户曹计口受禄以其余救饥疫饲弃儿召对奏曰陛下何不延纳愤激敢言之士而听讦直难堪之言因以自考察成败得失知福清县听讼使两词自诣市食挂钱于门然尝諌止雍公所主恢复议虽晦翁辨之不从将自有所见欤尝行秦溪有道殣者乆驻棺瘗乃去过劔津见覆舟者号呼解郑夫人髻金救之二公皆乐朋友死日家无留赀著作子弥正正字子起晦起世皆登科弥正至侍郎子克荘今为法从号后村以文显愚观水心志陈君举墓寂寥慊然今二刘官不为显文无行于世者而所载言行晔然耀人盖所志诸公贵人皆无此及者故节録特备
  寳谟刘公頴字公实衢人特立有治行以寿终
  曽侍郎渐建昌南城人辨其非侂胄党正以其为侂胄党讳之故耳如曰侂胄死素抑者多用赵彦逾亦在中公争之不容可槩见也頴茂頴秀其子云
  薛待制弼政和进士宣靖间间关共难南渡后守闽楚平贼百七十部然本岳飞参谋而为秦桧用永嘉人
  黄尚书度字文叔越人注诗书周礼着史编年考天文理井田兵法病养兵欲屯田阴复府衞吴挺死请合兴利合东西川论韩侂胄御笔事制置江淮降盐城贼尝言绍兴至今三罢兵所増之赋皆当斥以还民
  陈谦永嘉人为京西运判时襄阳师李奕后帅皇甫斌皆密受侂胄意扰边起事公谓复雠大义乃倚羣盗剽夺之岂得以败亡为戯乎遂以公緫领湖广斌师遂大出初败支河池再败方城郭倬至宿李爽至寿皆溃金州秦世辅未及行而溃葢开禧所谓用兵如此公在襄阳陂北城贮水三百尺既至鄂米悉运赴襄又念安州亦兵冲募守三关言虽不用亦完二城
  祭酒李祥无锡人赵丞相免公争曰顷夀皇崩两宫隔絶留正弃印亡汝愚不畏族诛决策社稷臣也
  陈同甫王道甫墓志铭同甫婺州以解头荐着中兴五论不报后十年在太学上书至再复不报又十年亲至金陵视形势复上书终不报在廷皆怒以为狂乡人为燕会同坐者归暴死疑有毒入大理狱民吕兴何廿四殴吕天济且死恨曰陈上舍使杀我复入大理狱少卿郑汝谐直之未几策进士第一未至官病一夕卒道甫名自中平阳人登第仕不顕多竒节同甫称之水心曰鲍叔管仲友也鲍卑而管贵美在叔也王猛薛强友也王显而薛晦过在强也同甫得以死后余力引而齐之使道甫亦得而传是以并志
  赵彦橚无锡人祷雨请罢催止合衣税朝士无不造侂胄门公叹曰诸人今枉此是易后直之甚难知汀州捕叶八子知平江置嘉定县凿锦帆泾为总领籍军额之亡减钱百万缗
  王柟木叔永嘉人知绩溪修陂塘知江阴开渠五百余里坏瘟神像不见苏师旦止邓友龙北伐侂胄死流不絶公谓非朝廷福【江阴渠无百里】
  蔡行之凝重竟日或不通一语陈龙川与辨抵日接夜若悬江河同甫谢不能乃已虽防以文显无浮巧轻艶之作官至兵部尚书四子籥节防范
  赵师吴人有吏材十余年中四知临安府志中多载其与侂胄异然愚闻之长老言最佞侂胄者也
  施师防信州人事孝宗知枢宻院六年而退所陈多寛防之事尝言治盗当委牧守但责巡尉何以禁暴
  枢密汪勃徽州人绍兴二年登第十三年和亲择不与赵张同好恶者佐佑执政勃遂为监察御史其贤不肖可知也乃云为桧所忌欲葢而彰矣然桧于一时同恶既借官爵啖之以尽其力位逼则斥去如奴勃之见忌亦非公曲笔葢纪实而是非自见者也汪纲汪统皆孙纲始求志于公云
  刘弥正刘夙子也防率诸弟勤苦缉故业贫不能得膏火邻妪夜绩者光射公牖輙擕书就之后皆中第其在朝丞相陈自强恶其不附已开禧敌入寇遂用公提淮盐葢以陷之危地自兵起盐商不行公尽通盐利就为运判后为浙漕敌使自淮至浙凡送迎之事皆公裁定为成式其为浙漕也不与内臣相见官至吏部侍郎子克荘
  周淳中瑞安人及第尝改官为宰为帅机辄乞祠至老死初买废山凿平为宅大竹长松囘合蔽亏缉岚绀池焕霍房户常终歳闭户花香鸟鸣畅然怡适不问外事
  詹体仁浦江人师晦翁笃厚君子也为浮梁尉不受资当入朝定髙宗諡提举浙西开漕渠浚练湖置斗门总领湖广放诸州积欠百余万筑武昌万金堤除静江阁税钱万四千除杂税朱胶八千或疑公空有司之藏为百姓地而财常源源暴暴如泉涌山聚自赵丞相去士多失职赖公收擢初尝后其舅张氏既复为詹经营两家如一日
  状元姚頴官终平江倅年三十四
  丘文定之父仁不忍校费几尽产母臧氏既寡力贫教子
  池州贵池县叶氏三世二百余人四十余室不别盘案而饭百年
  毉痊王大受饶州人住乌镇死因葬湖州○内袐腹胀痛以半硫圆碾生姜调乳香下之立愈
  东阳郭氏墓志载其富盛自立
  徐定字徳操泉州晋江人其父少孤随母归吕氏因以为姓五十年公不知其徐氏子也父且死以告公愤泣与二弟来行在皆擢进士第复姓徐氏至朝散大夫知潮州有治行云
  载陈傅良妻张令人甚贤不信方术不崇释老不畏巫鬼
  鲍防清卿病足水心志其循行园林住磐石上数花须嗅松叶出指水心状清卿为猴者也
  余姚孙椿年字永叔之宏之父也
  永嘉林正仲名頥叔为罗源主簿旧俗死丧者焚尸糜其骨众薫合和凌风飘飏命曰升天以尤细为孝正仲雕文禁止治塜甓藏之始变其俗
  王闻诗龄之子也闻诗之子防王闻礼亦龄之子仕至运使而闻诗至提刑
  徐道晖志专评诗
  邵叔豹墓志载岱山事
  郑耕老莆人也兵火后更营四明学
  钱之望晋陵人少以策賛虞雍公捷洲符离之役谒张忠献既第守楚四年三年前后反复为上言大抵以屯田民兵万弩手山水寨为进战退守之要大奚山盗起知广州灭之移庐州皆有政绩
  省元钱易直乐清人十歳工文稍长知古学云蒸川流笔态横生
  刘起晦字建翁正字名朔之子也能继其父而官亦止正字子希醇希深
  知处州蒋行简治郡以爱惜知县为本数为上言民困具载志中可观也
  侍郎陈景思故相康伯之孙信州人奏言欲裕民力当寛州县伪学禁严独与晦翁往来不废
  吴兴李浃故参政孙不见苏师旦与开禧异议有识士也
  临海周子及名泊除大学正一见上即尽言天下事有王抃起吏胥预密议宰相御史相与依慿上以泊之言而去之
  处州陈葵字叔向魏益之教以尽弃所怀独立于物之初忽大悟遂以师道归益之反陋朱吕之学水心辨以一造而尽获荘佛氏之妄也语简而精然犹委曲其文曰昔孔子称愤啓悱发举一而返三而孟子亦言充其四端至于能保四海往往牵借而所指亦近于今世之所谓悟者愚谓待其愤而后啓之待其悱而后之举一返三使以类推此孔子欲学者自尽其力而不徒师之恃耳非悟也充其四端至于能保四海此修身以至平天下尧舜三代已试之效具在皆实理也非悟也
  黄防字子耕鲁直之从孙其先自金华徙分宁子耕师晦翁治台州多政绩水心载之甚详然子耕亦尝宰华亭县今制锦堂所创也政绩亦不少今阙不载而独言其知卢阳县当考
  刘子怡居乡救三大荒
  庞蕴夫妇破家从禅至卖漉篱自给男女不婚嫁争相为死水心载其事于鲍防妻刘夫人之志况防夫妇也愚谓此皆全家病风耳
  周南仲对策言今所谓道学朋党正皇极所用之人也召试馆职言今庙堂无能尽出胥吏苍头卢儿干政接踵浆酒粱肉澜飜其家根本大坏矣南仲从水心苦学之士也子深源乙丑进士
  胡崇礼名樽余姚人尚书名沂之子拱之弟衞衍其二子也志云先世故书缇囊珍箧重封之屏凡遗字笼玩往复或移日葢讥之也又云初朱元晦吕伯恭以道学敎闽浙士有陆子静后出号称径要简捷诸生或立语已感动悟入以故越人为其学尤众两并笠夜续灯聚崇礼之家皆澄坐内观葢讥之尤深也然亦工矣
  虞夫人父事北辰求九天女而生诗书若素习教其子莫子纯及第第一人愚甲辰客于越施氏闻老石先生之言曰莫魁既第母叹曰朶花既开只看花无浇者矣石故莫之同经友也观此则母之贤为益信
  徐文渊名玑与徐照翁卷赵师秀四人共趣唐诗平阳林善补及弟葬其母陈氏盐亭山为光孝寺冒争逾二年乃克葬水心志云呜呼有是哉夫赀不足以买山而葬于官荒之山此誉士之穷王政所必矜也遁耕织之劳而欲擅山海之富此异端之横王法所必黜也铭曰徂徕躬耕葬百丧使皆如此讼何当蔂梩而揜孰在亡夫人之归天与冈愚按水心此笔气直语壮愧死当时符移纷纷之有司矣
  杨愿以秦桧用尝参政葬越
  郑景元名伯英景望弟也擢髙第以祠禄终水心谓志士
  陈表民常警戒其子曰荐送由州县比乡举里选犹近也今縻歳月捐父母弃室家以争优校可乎得丧命也若谨无然其子遵行之必乡贡不太学三子增埴止善皆登进士第
  孟猷良甫孟导达甫皆从水心良甫生继华达甫生继勤继勲继勇隆祐侄曾孙今居吴
  唐氏王棐生母
  史渐进翁八行诏之孙父木再荐渐入学五子登第弥忠弥恕弥愈弥巩弥忞也嵩之兄弟其孙宣缯其甥
  长潭王公志梦龙侍郎父也
  陈少南名鹏飞永嘉人有诗书传尝教秦熺以贬死崇国赵公不息行状载善政最多汝谈汝譡其孙张李樗状载光州可移治处名沙窝亦多载淮事水心能力排老荘正矣乃并讥程伊川则异论也能力主恢复正矣乃反斥张魏公则大言也能力诋本朝兵财靡弊天下而至于弱正矣乃欲割两淮江南荆湖弃诸人以免养兵独以两浙为守又欲抑三等户代兵兹又靡弊削弱之尤者也水心之见称于世者独其铭志序防笔力横肆尔近世自号得水心文法者乃以阴寓讥骂为能愚观水心文虽间讥骂实皆显白如曰旁县田一顷蛙鸣聒他姓此显斥翁灵舒废家业而工晩唐诗直以为世戒非阴寓也如曰蛛丝委架诗书愠鹭羽空陂菡萏愁此明言陈益谦不读书而冒儒衣冠不得已为作诗非阴寓也如曰丁村未尝有此其村民不学而崛起未可知惟数花须嗅松叶世传状鲍清卿为猴精此为讥讽然他日志其妻刘氏直举厐蕴夫妇弃家学佛至卖漉篱此其偏好自有取轻者终篇述其治行甚褒瑕瑜不相揜也借曰水心时一以文为戯可尽以例其余耶学之者不于其横肆而独于其戯者耶呜呼水心之传世者仅此而学之者又辱之且关学者心术故为之辩
  水心外集
  序
  大意谓制科许极言天下事而治道本不如是之易言后进之士耳剽目习运竒于异説之余求夸于陈言之外足以败天下之定势而何以为守宜特发其大意而无至于尽言
  君德二篇
  谓人君以道服天下非以名位临天下而世之言君道者或以令或以权或以法其君之德固削矣而以智巧从事是未得服天下之道徒恃名位以临之其有大度不疑以深结其民臣之心者亦不过留名位之术惟古之圣人真见其当然而事事以实行之此则人君实德而服天下之道也愚按前之一説正不得攻而三者亦有天下者所不得而废后之言真见者其君果何从而能见其真所谓真者果何指夫亦开阖驰骋以极文字之变态是岂果君德之的论耶
  治势三篇
  谓人主当以身为天下之势而后世之势在外戚在权臣在宦官或匹夫士卒其势无所不在若西晋倾覆特起于公卿子弟里巷书生防谈聚话沉湎淫佚而已我祖宗之为天下其要在使无女宠无宦官无外戚无权臣无奸臣随其萌蘖寻即除治所以致靖康之变者五患有其四焉耳非前日所忧之西北二冦葢天下之势在内而不在外也今天下之势因治乆忘战而女真自恣天子方御征伐又十余年天下始习兵革散战而天子已厌武绍兴之末青郓亳宋之间豪杰响应或号三十万而天下终以不振习安难变乃其势然今天下之士惟嗜利桀行者乃或叩阍言边而明见利害之人则皆深念根本然则天下之势固不可使之尽变也愚按此论平实而意若阴不满于陈同甫诸人
  国本三篇
  国本者祖宗所以立国之意也我朝大意有二曰隆礼以御其臣恤刑以爱其民也真宗仁宗以来大臣将去为之迁官加赐神宗尝欲汰其臣而不忍始益宫观廪粟章子厚尝欲兴刘挚之狱而哲宗不从蔡京又欲杀天下士而徽宗不听绍兴初误听宰相诛諌官二人寻下诏谢天下故奸臣不得借杀士以为资今世之用刑比汉唐为轻今世之民自得罪者无几而坐茶盐酤田役税赋者十六七比三代则为重然三代肉刑残壊至于终身亦已甚矣后世制刑虽三代不能及此二事天下安之久矣不顾而变安危必自此始愚按此深识我朝立国之意者也我朝立国以仁尽去秦汉后不道之事而此二事为着
  民事三篇
  谓今授田之制亡而犹嵗以具文勤农何也有民必使之辟地今吴越民多而地不足相搏取为衣食荆楚古繁实孙刘所资以争天下更唐五代不复振今荒墟无聚落分吴越以实荆楚当今急务也儒者欲复井田既时异不可行而俗吏抑兼并之説则人主既未能自养小民富人者小民所赖不可豫置疾恶破坏之也随时立制使无甚富甚贫其庶乎愚按此谙练之説也特未知所以立制者何如而可无甚富甚贫耳或者董仲舒限田之説乎
  财计三篇
  谓理财与聚敛异今言理财者聚敛而已故君子避理财之名而小人执理财之权自古圣贤无不理财必也如父共子之财而权天下之有余不足可也奈何君子不理而诿之小人哉自楮币行而钱隐物穹设法以消天下之利莫甚于此官兵吏之冗食者多而不知退考其原如富人用侈而卖田畴鬻寳器以充之不竭尽不止愚按此天下之名言而冗费则不止官兵吏三者而已也所谓泉府必周公法恐又信周礼太过
  官法三篇
  谓汉宣帝号责实而徒课细碎为失实今治不过若汉宣帝且举以羣臣百僚为不足用而上自用也谓冗官始魏晋自文武分而昔之侍衞用文者今武士宦官专之自官吏分而昔之所辟曹掾今吏胥专之此选举甚狭而官猥多也谓患其冗者抑之以法此当甄别使贤者能者堪之奈何操利天下之权而反以抑也愚按三説皆考订之言但力辨古人非事简而力言古人之事为多亦似信周礼太过窃意古人不过教民自为生养若尽如周礼期防恐奔走无虚日民不聊生尔
  士学二篇
  谓孔孟守三代之説于春秋战国之世迂濶之名自此始今必得真迂濶者而用之其庶乎古者养士而后取今不养而取之当因今之学以取士而务养其心愚按此干淳间议论也然不知养其心者当何如耶若近年以来士习实坏于学县有学则无耻者分其粮公厨终歳无炊烟郡有学则强侠者多取市井子之资聚食其中以庇门户七箸声歇輙云散无踪国有学则争图分数乞免解免省者千岐万辙上亦屈法从之甚至受金叩阍助权势去异已者士习之坏反皆学校之为鬭之于胜负之场而诱之于利禄之区曰可以养其心有是理否乎果欲养其心必也因今之学而用古之道州县学尽除职俸太学尽除校分无胜负之争无利禄之诱而后士得自有其宂而自养之水心虽干淳之论而其时学法已行不明言其非疑有遗论且天下何尝无贤士之自养者何世无有学校科举之较程文如博奕偶胜于士之贤否何预要在谨简于入仕之后幸而得贤者能者则必用之不幸而得愚不肖者虽自学校科举中来必终斥之用舎不于学校不于科举而于其人庶几士习稍知趋向若夫转移变化又自在本原之地若曰因今之学以取士而欲养其心愚未之能信
  兵权二篇
  谓兵必用诈自孙武始武事阖闾尝入楚暴师不返尝言越不足畏卒败欈李武之术无救人国家今其气焰兴起若将与圣贤并称而右科武学又使之读诵其书是徒以不仁之心相授况今淮以北皆吾之民方当流涕以对之尚安用武之术数十年来天下士好竒言而言兵者尤竒皆中一时之欲而不顾天下之利害必也实言乎不多杀邦本不揺无暴征横敛而将得人则兵可用愚谓言兵若此斯儒者矣视老泉辈平生师孙子之学霄壤矣
  外论四篇
  谓中国之待夷狄有义有名有权契丹更六圣百二十年无败盟而约女真共灭其国在前日为失义女真吾仇也今日请和尤为无名视其所以来而权之必有先胜之形变困重难举而使轻利易为此在朝廷大政纪纲宪度之际而乃略淮以守江守江以安闽浙此其去中原也逺矣其言慷慨激发读之使人痛愤愚谓果守江果安闽浙机至事成中原亦非逺正恐江自为守而人未尝守江闽浙百需所仰又未必其能安而人自安于闽浙耳
  总义一篇
  论圣经之题辞也谓古之治足以为经圣人载之以诏后世至于今而经始明世之君子可即其故而深思矣
  易
  谓易非道所以用道圣人以道易天下后世听其自易而世始乱文王孔子于是作易易之书备而易之道始穷曲学小数出入鬼神而无以为用于天下莫若反其本而求之象爻愚按此论未之前闻也以愚所闻则正以理无定形亦无终穷故以变易之谓道而谓易非道何耶变易者正道之用而反谓所以用道何耶事万变而不齐而理无不在故此道谓之易初非先天而开物逆料治乱之变而立之防亦非世有已乱事有已失出而移风易俗之类以救其弊而谓圣人以道易天下何耶易者道之形于事事物物顺之则吉逆之则悔吝防吉者治之事悔吝防者乱之事后世不知易也故乱日多耳乃谓听其自易而世始乱何耶文王孔子之作易正欲使人人知道如是则吉如是则悔吝防传之万世而道之用无穷也顾谓易之书备而道始穷何耶易备天人之道微之而为阴阳变化显之而为日用常行理本无所不包故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卜筮者尚其占而象爻者正以占其变也谓出入鬼神为无用必反而求之象爻又何耶此固愚未之前闻必水心自有所见者虽然未谕也
  书
  谓书为帝王之常心周穆王秦穆公既悔过而复得其常心此亦一说然周穆王秦穆公恐于尧舜不若是班而常心亦非所以论圣人也常心者不以饥寒而变之名也
  诗
  谓言周人之最详者莫如诗圣人养天下以中人心以和葢诗之道至周而后备虽其怨刺犹深原愤而不忍愚按此亦言诗者之常谈特水心长于文其形容有过人者
  春秋
  谓治人之道人能自正于心者虽圣人不能加也行之事矣折而从仁义礼乐者则治之也佚是其次也闻人之是己非己为喜惧因其喜惧而治之是又其次不以是非为喜惧而必待赏罚圣人之治人至是止矣春秋之作又所以治夫仁义礼乐是非赏罚之所不能治者也然其用之之法有三原其情察其势使人心厌然我服然后断之理舜能事瞽瞍而天下不能为子箕子能事纣而天下不能为臣汤事葛文王事昆夷而天下不能为国是何耶是未之思是之谓理故春秋者道之极而圣人之终事也愚按世谓春秋为赏罚之书而赏罚必断之理此不过两言己足然人人能言之今其模冩次第多为曲折则水心之文法然尔
  周礼
  谓周礼之书一用而反至于乱者古者天子自治止一国又有圣贤为之臣乆于官而不去其为地狭为民寡治之者众行之以诚故米盐靡宻无不尽今也包夷貊之外以为域事虽毫发一自上出法严令具不得揺手无圣贤为之臣不乆于其官而又有茍简诈伪之心乃欲靡密无不尽以求合周礼此人情不安而至于乱也愚按周之建官偹于尚书周官一篇各率其属听之六卿而为君之要在六卿得人而止其详则自孟子时巳不得闻矣必如今周礼所载六乡六遂之地能几何而可养官司胥徒二三万东西胥防朝夕读法民且奔走不暇而何所措手足此书出于王莽用于王安石皆乱天下恐不可以其名列于经而尽信其书必古书也亦不过周官一篇注疏耳大训何在而名经耶虽然归之世变不同而谓周礼不可行于后世此则善为周礼解嘲葢未有过水心者也
  管子
  谓王政之坏始于管仲而成于鞅斯若桑羊之于汉又管仲商鞅所不忍为至唐之衰取民无所不尽又有羊所不屑为坏之也非一人之力则复之也必非一人之功圣人不千歳而一起圣人不继世而皆遇故夫陋俗之与论王政终不合矣其言哀痛切至呜呼悲夫
  老子
  谓老耼厌圣人之仁义礼乐而欲一切返太朴之初不知圣人之为此仁义礼乐者正以消伏天下之机巧诈伪也今欲尽废是与天下以机相示微相使也耼自变于俗而谓圣人变之乎愚谓圣人不过行其所当然老子乃欲去其所当然者耳此则昌黎原道之説尽之无为则天下决不能自治势必出于惨刻以胜其不治者此则太史公老子之传尽之若谓耼自变于俗则耼且有辞
  孔子家语
  谓家语左传礼记皆近圣人之世而所载皆不能知其言后世若荀卿司马迁扬雄亦皆不足以知圣贤之言今世之知言者谈性命而圣贤之实犹未着愚谓此借家语以排世之谈性命者谓均之不知圣言尔然岂其伦耶且不明斥性命之説为不知圣言者果何在岂亦如论治特发其大意而不尽言必待佐天子得行其道然后自以己之説而易天下耶虽然濂洛性命之説大明于天下有日矣水心思以易之也难哉
  荘子
  谓荘周知圣人最深而玩圣人最甚不得志于当世而放意狂言其怨愤之切异于屈原者鲜矣然而人道之伦颠错而不叙事物之情遗落而不理以养生送死饥食渴饮之大节而付之傥荡不覊之人小足以亡身大足以亡天下流患盖未巳也愚谓此论理义之精到文辞之警切前无古人后无作者自古明天下之正道无出于晦翁大学中庸章句序斥天下之非道无出于韩文公原道今有此论又足为原道之配但谓其知圣人及以屈原为比未然尔
  扬雄太
  谓以准易而不得圣人之意者三易以明天下而雄名一也卦以八数而之八十一首杂取文字之余二也易更三圣以一人之思备羣圣人之力三也
  左氏春秋
  谓左氏去孔子既逺而能録古者典刑十数以扶翼春秋
  战国策
  谓成周论士用于天子周襄取士之法坏士犹各自贵于其国侯国取士之法亦废士去为家臣独公哲衮季项未尝仕于大夫未几兼并祸兴故家亡失士始恣睢四出奋口舌以要其君固流靡使然也始皇李斯迁怒而擒灭之岂为天下之道哉
  史记
  谓孔子时上世图籍具在多放弃而不録史迁不能知其意纷然记之以夸竒使后世溺于见闻荡于未流又戕民害政之术尽出其中而战国秦楚事皆天下人资取为不肖者于是异端之学复肆与圣人之道相乱矣
  三国志
  谓春秋三国之世号为多才非世道之幸也尚忍言之愚谓人才用而后见世方多事而后人才出其势则然汉唐之兴何尝无人才有英雄之君以主之天下赖以定于一不见其纷纷之迹耳以罪人才可耶
  五代史
  谓唐非天亡而自亡盗贼不肖皆足得国人主所当惕然自惧愚谓五代朝荣暮瘁亦自取灭亡耳然扫除乱畧以开圣世太平之基亦周世宗
  总述
  谓唐虞三代上之治为皇极下之教为大学行之天下为中庸汉以来无能明之者今世之学始于心而三者始明然唐虞三代由外无不合故心不劳而道自存今之为道者务出内以治外常患不合故具列其义天下得详焉其论甚异意其真有可得而详者及详皇极大学中庸三论则与今世所读洪范大学中庸三书本防不见其有一语类者玩索再三如适异国见蛮夷君臣问答议论曲折次第非无可闻之声终无可晓之说呜呼噫嘻何为而至是耶夫水心一水心也其论兵财民俗明白贯彻笔端有口一何竒也其论皇极大学中庸但见其班班有字而玩索莫晓一何甚也岂世自有能详之者耶抑姑俟千百歳后又出一水心而后能详水心之説耶不然水心所论皇极大学中庸恐别自有其书非世所通读之三书也耶
  傅说
  谓髙宗注想倾信为以其心而通物愚谓傅説事本无可论而论三代事本不必若是其文深山之舜莘野之伊傅岩之説皆当世伟人特未加之位耳傅説固非泛然胥靡也一念之切精诚交通梦亦其理之常而非异也水心之为此者特望人君之深信其臣欤
  崔寔
  谓寔劝其君以严刑为无术此长者之言也
  诸葛亮
  谓亮借兴汉之名以见于世今世有昭然不可掩之名义而非必借于外愚谓借亮以警当世可也谓亮为外借不可也
  苏绰
  谓商鞅以后皆谓古治为不可复行绰佐宇文泰方高氏扼关而攻西人凛不自保乃犹用古人治国之常道卒并齐灭梁益无敌于天下愚谓唐太宗之治多宇文之遗而水心之论即魏征所以斥封德彛者也
  王通
  谓圣人未尝絶后世而王通续经独得孔子之意以道观世则世无适而非道愚恐汉晋元魏未必真得唐虞三代之道王通续经亦未必真得孔子之意水心若旷然大观混精粗诚伪而不问固无不可者若以道观世则道固未尝无剂量其间也
  廷对
  主説谓以庸君行善政天下未乱以圣君行弊政天下不可治矣答前代道仁礼乐皆雅淡不事华藻答当时事多明勿谓宰相失职专限资格助吏部行有司之事谓諌官不谏诤反侵御史之事两制侍从不讲大政而弊精神于微文责儒臣太备而独当前世养兵之患不能寛横敛而裕民力及复雠在坚决信任其人大抵纯净非近世排仗语为多者比也
  始议
  其一谓国朝不务平西北小人因间复燕而国之守以离其论伟矣愚意窃谓尚有当讲求者耳唐虞三代所自有惟千里若侯服以至要荒则听其人之自守不过怀以德接以礼故事少而国易治秦汉尽并天下制于一人甚至反为夷狄于夷狄杀无辜之民以贪非其有之地鞭长不及马腹而国无宁日矣我太祖内收藩镇兵使无诸侯彊大如封建末流之弊外因边酋各为守无直邻彊敌如秦汉守塞转粟戍兵之扰处混一之势而能周尽天下之虑孰有加于我太祖者哉大计未集而后之谋国者轻挑强敌岂惟非太祖之心亦异于古人所以御天下之道矣必欲勤逺畧定西北为尽天下之虑谈何容易耶其谓建炎嗣统独失河东二年始失河南北绍兴元年始失京东西三年又失五路粘罕死尝举数千里地以还我兀术背盟分画才淮以南顔亮屠殒归义之民处处屯聚京东西秦鳯熈河州县相次而服宰辅继旧盟反割四要郡畀之其言备尽南渡曲折愚尝谓中原不失于南渡之前因南渡而后中原失意正谓此然念靖康而后中原尚有可复之机者三宗忠简肃清宫禁结山东河北义勇以请圣驾还京此一机也中原可不烦兵而复岳鄂王収复两京所向无前此一机也中原可乘胜而复逆亮速祸京东西等处响应思归此一机也中原可乗机而复迨我孝宗已非南渡初愤痛方新机防鼎来之比况汤思退史浩诸人遇中原思归者则还之金使甘心焉儒生尚何以空谈为哉虽然中原遗黎已厯祖孙三数世惓惓吾宋者犹新○其二谓国朝皆人主自为之遂废人而用法废官而用吏故人才衰乏外削中弱以天下之大而畏人又自熈丰以来世变纷更绍兴以来小人挟制隆兴以来取民已困犹以为仁俗衰时迫谁与谋长此所以不能尽天下之虑
  取燕三篇
  中原在望百年未复而首谋取燕已几于不切事情矣又以髙祖灭项为比岂类也哉高祖能灭项羽而不能不困于白登故夫事定之后不可以比方争之初而与夷狄争区区不可以比抚定中夏之事今必曰得燕蓟关隘而后吾国可以立秦筑长城矣果帝万世乎然则读水心取燕三篇不若诵吴起在德不在险一语
  息虚论二篇
  其一论亲征斥莱公为无识之甚嘻甚矣其二论待时谓越二十年之内日夜所为皆报吴然后可言待则正论也
  实谋一篇
  谓四总领为户部之害经緫制折帛钱为诸州之害版帐月桩为诸县之害此财以多为累也四屯驻大军耗总领之财厢禁土兵耗州县之财是兵以多为累也法度以密为累而治道不举纪纲以专为患而国威不立皆熟于治体之言也
  财总论二篇
  谓边一有警赋敛辄増既增后不可复减祖宗盛时所入比汉唐一再倍熈宁元丰以后随处之封桩役钱之寛剩青苗之结息比治平以前数倍蔡京变钞法以后比熈宁又再倍渡江以至于今视宣和又再倍此精于财用本末之言也
  经总制钱
  李宪经始熈河始有所谓经制财用童贯继之亦曰经制葢措画以足一方之用方腊残破东南陈亨伯以大漕兼经制使减役钱除头子卖糟酵以相补靖康召募翁彦国以知江宁兼总制强括民财数百万维扬驻跸吕熈浩叶梦得总财事议用陈亨伯所收经制钱者酒税头子所取犹止一二百万其后户部转运使动添窠名黄子游柳约之徒或以造船或以供军递添酒税随刻头子孟庾以执政为总制耆户长壮丁雇始行起二制并出色额数十酒有栁运副王祠部都督府二分本柄亏折官本茶有秤头篰息油单靥面商税有増添七分免役有一分寛剰得产有勘合典卖有牙契僧道有免丁截拨有縻费所收之多至千七百万截取以畀总领所之外户部经用十八出于经制于是州县之诛求者江湖为月桩两浙福建为版帐向之士大夫犹有知其不善今新进者矜奋视两税为何物而况逺及贡赋之法乎葢王安石之法桑羊刘晏所不道蔡京之法又王安石所不道而经总制之为钱也虽吴居厚蔡京亦羞为之故经总制钱不除则县以版帐月桩无失乎郡之经常为无罪郡以经总制钱无失乎户部之经费为有能而人才日衰昔之号为壮县富州者今所在皆不可举手齐民中产仅足者今转徙为盗贼冻饿而生民日困左右望而罗其细碎而国用日乏愚按水心之言恳切哀痛经总制钱诚所当除也而钱之未易除者兵之未省也水心此言为兵张本也
  和买折帛二篇
  谓和买惟军衣未可裁损其他宫禁官吏时节支赐一切不行可也谓既有夏税折帛又有和买折帛且本以有所不足于夏税而和买以足之今二者均折于义何取必钩攷其凡目而后可有所是正也
  茶盐
  谓茶盐之太甚利之太深刑之太重
  兵总论二
  谓边兵当因其地练其民不待内地之兵食宿衞兵当因都邑近民敎成畨上与募士杂用廪其半而不全养大将屯兵悉募教精鋭全养之州郡守兵以州郡之人守之不以州郡之力养之今四者皆募而竭国力以供其衣食力则已困用则不可太祖收藩镇权汰兵使极少治兵使极严正非恃兵以为固数不满二十万自恃兵为国之説炽庆厯至有百万兵尽用衰世刻剥之术取于民以防之及不可用则又俛首事仇使之自安营伍中王安石知兵之不胜食而犹悟籍兵之不必多教保甲至四五十万阴欲代正兵正兵不可代而天下之势愈弱绍圣以后保甲复治正兵自若大观政和中保甲至六七十万平民相挺化为盗贼斡离不挟兵才万余莫有敌者仓卒召勤王而冦掠遍天下矣
  四屯驻大兵
  谓秦桧约诸军支遣之数分天下之财命朝臣緫领之疲尽南方之财力以养此四大兵惴惴常不足昔祖宗竭天下财以养天下兵固前世所无而今日竭南方以养四屯又祖宗所无地则北为重财则南为多运吾多财取地于北则可奈何尽耗于三十万之瘁卒袭五六十年之积弊以为庸将腐阉卖鬻富贵之地乎
  厢禁军弓手土兵
  谓厢军供杂役禁军教战守弓手为县之巡徼土兵为乡之控扼今州郡二税及酒税窠名尽以上供者朝廷既以养大兵而州郡以其自当用度者尽以养厢禁土兵故不减宿衞屯驻兵国力不寛不减厢禁弓手土兵州郡力不寛
  法度总论
  谓唐虞三代国自行其政家自专其业秦汉晋隋唐一郡行其一郡一县行其一县本朝惩创五季细者愈细密者愈密揺手举足輙有法禁故君子不可用而用小人官不可任而任吏人情事理不可信而信法用人以资格为利而资格为用人之害铨选以考任为利而考任为铨选之害荐举以关陞改官为利而关陞改官为荐举之害至于任子则有数害员郎即得荫补为一害太中大夫待制以上荫京官为一害一人入仕世爵无穷为一害科举亦有数害取以艺既薄于古今并艺失之为一害古者化天下为士使知义今化以入官为一害解额一定为一害一预乡贡老不成名锡以官为一害以利诱天下为学校之害责以记诵为制科之害进人于应用之文为宏词之害保正长通天下患之而役法为害定为新书以一条贯而新书为害禁切监司反甚州县而监司之法为害府史胥徒植根固本而胥吏为害行经界则经界为害行保甲则保甲为害行方田则方田为害行青苗市易则青苗市易为害举事立法无非所以求利而事立法行则无非为害贤者以为是必不可去之害愚者则恃其有是害小人则或求甚于所害愿揭其条目而治之去害而就利使天下旷然一日得行于昭昭之涂
  资格
  资格者生于世之不治贤否混并而无所别故以此限之非善法明矣而李沆十数人以守资格得名而其时亦以致治盖能先别其流品其人有自小官其望已足以为卿相特欲其敭厯以实之而已若此者可谓得资格之利今也无有流品资深者叙进格到者次迁侍从不荐士执政不举贤执资格以进曰此足以任此矣此所谓受资格之害也
  铨选
  吏部者朝廷喉舌之处尚书侍郎者天子贵近之臣与之以天下士大夫甄别黜陟之柄乃曰一切有法葢大臣不知职任止以堂除为大权无怪铨选奉行文书若堂除尽归铨部然后大臣知职任而铨选亦能少助朝廷用人尚书侍郎不虚设矣
  荐举
  谓使天下之大吏得举天下之卑官冝若为善法矣今乃为大害盍多其考累其任使其积日计月无过者循至京官则士之稍自重者知有常途不汲汲焉卑身卑体以求举而举人者亦不困于求者之多真能举贤以报上愚谓此今世第一当务之急也夫人主所与共治天下者人才耳今顾困于三荐关陞五荐改官之弊例中朝士大夫弊于为人求监司太守弊于无以应中朝之求下之小官弊于宛转中朝以代已之求甚至交易成市以求充所谓三者五者弊例之数而人才沦胥以败矣所与共治天下者将谁属邪水心积日计月循至京官之说虽犹不免于贤愚同滞然犹愈于今之贤者以不求而困不肖者反以肆求而达也呜呼悲夫奈何亦未之能行耶
  任子
  谓员郎非甚重之官常调至此者可勿复与若从官宰执子弟则以今所与员郎者与之可也愚谓水心之议是矣然行之一家必自出于贤士大夫之意行之天下必自出于人主之意必建议者行之则韩范尝朝奏而夕斥矣乌乎行
  科举
  谓一预乡贡锡之官盖艺祖闵天下士有更五代困屋者因为之赐愚按邵氏闻见録载富郑公以私故交段希元等耳今谓艺祖当考
  学校
  谓大学以利诱天下献颂拜表希望恩泽一有不及谤议喧然谓州县学徒以聚食而俊秀者不愿今冝稍重大学择大儒相与讲习而州县学冝考察以上闻愚谓士风之坏极矣王者必世而后仁非一旦法度之所能为也因今之俗而欲变今之法欲讲习之彼且溃而四出欲考察之是太学之利诱又徧诱天下州县学矣
  制科
  谓制举之法反宻于科举徒立法以困天下泛然能记诵者豪杰不屑也故哲宗以为今进士防有过此者而制科再废其幸而取者往往不迨科举之俊且其为急官爵计耳
  宏词
  谓朝廷诏告典册之文当使简直宏大敷畅义理以风晓天下典谟训诰诸书是也四六对偶铭檄賛颂循防汉末以及宋齐此真两汉刀笔吏能之而不作者而今世谓之竒文絶技以此取天下士而用之于朝廷何哉且又有甚悖戾者熈宁既禁士之求仕者为词赋而反以美官诱巳仕者使为宏词既以为宏词则其人已自絶于道德性命且昔因罢词赋而置词科今词赋经义并行则宏词直当罢之而已
  役法
  昔者保伍其民有保正副户长则催科耆长则追胥皆有雇直其后以起发上供而耆户长之役尽归保正副
  新书
  谓本朝以之为经而勑令格式随时修立自嘉祐熈宁元丰元祐绍圣大观政和绍兴皆自为书乾道淳熈已再成书不任人而任法姑任人以行法可矣
  吏胥
  谓今世号公人世界官无封建而吏有封建天下事立成书而付之吏得知而官不得知胡不使新进士及任子之应仕者更迭为之受财鬻狱必大减且因以习士大夫使有材一利也无根固窟穴二利也稍去冗官争夺伺之风渐息三利也愚谓水心此义固善更合考汉世辟掾事其长之礼何若必拜立左右恐今世习骄成俗为新进士任子者不屑尔
  监司
  谓操制监司非时不得巡厯或巡厯不得过三日吏卒批劵所受礼馈皆有禁一失也运司刬刷州郡财赋提举司督责茶盐提刑司催趣经总制钱印给僧道免丁由子下法不义反甚州郡二失也
  纪纲一
  谓纪纲法度一事也法度其细纪纲其大本朝细大俱失愚闻先儒谓本朝大纲亡万目亦不甚举盖指三纲关天理人心者也水心有取于秦汉之强而不满于本朝之弱盖他有所谓纪纲矣岂有激之言乎
  纪纲二
  谓唐失其道捐内地为藩镇内外皆坚而人主不能自安本朝反其弊内外皆柔有大不可安者
  纪纲三
  谓富弼韩琦不能以歳月成天下事王安石欲反之而不知其纪纲内外之间
  纪纲四
  谓李纲议分京东河北用唐藩镇法措置已陋括马敛财搔动天下张浚赵鼎泛然于事机之会
  终论一二
  请分两淮江南荆湖为四镇以今驻劄兵各委之财赋皆得自用朝廷无复与则经緫制镇可罢而朝廷寛愚谓水心欲寛朝廷者欲寛民也然四镇何以养兵将不各竭其民乎且不特此也本朝以仁立国柔弱之弊大略似周而夷狄之祸亦略似周周东迁不复振我南渡能复振者封建之势分诸人州县之权握于我耳既南渡矣可更尽举州县弃之四镇乎且水心独不闻唐之藩镇乎太祖正惩其弊而尽收诸道兵财之权今若复弃之四镇四镇将各竭民力以自固我亦将何所取以制四镇若四镇之説行天下事去乆矣岂特不能寛朝廷而已哉水心既欲分四镇以寛朝廷又欲籍三等以上户为兵罢厢禁军弓手以寛州县州县纵寛民不愈扰乎且两淮江南荆湖傥属四镇朝廷所自有不过两浙两浙将何以制四镇州县又乌乎寛
  终论三四
  谓阿骨打初豪其部中不堪契丹主延禧之烦扰囚执而叛延禧政乱不交锋而得国阿骨打死吴乞买不能主令而斡离不黏罕分之其后兀术来江南空千里无当之者未尝与之战败则黏罕兀木何能独过古之夷狄而遂取中原哉且彼所欲得河北河东且山东河南之地先以与张邦昌后以与刘豫后又以归我我不能守彼方据之彼其生长极北一朝起于不顾死命之中杨朴者因敎以称帝郭药师又导以犯阙黏罕兀木本无其志也自绍兴十一年之后不惟我之所欲在和其女真亦以和为利其事在一大战而胜之耳愚观水心议论边情甚悉然欲一大战必有勾践苦心实政乃可非可以议论为也
  终论五
  谓赵鼎泛然于事机之间张浚任疎尤为无统纪又无倚仗而秦桧之论入且谓中原响应张浚而来皆为不义之人志念不靖何哉立论之太无忌惮
  终论六
  谓不当进而置兵者四襄阳出宛洛兴元出秦鳯必入势也合淝出亳宋防海取齐不必进者也当守置兵者二建康鄂州也不二十万足以满之
  终论七
  虽以取秦荆襄取韩魏淮取梁汴防海虽不当齐可取齐不知水心此言果能如韩信于髙祖孔明昭烈言之必能行耶亦姑言之者耶然韩信孔明次第而举未尝分兵四出且荆襄于韩魏防海于齐皆非所取恐亦自败之道果善用兵自淮鼓行四逹矣
  上殿劄子
  论乗机待时四难五不可已见正集【淳熈十四年孝宗之二十六年也】
  应诏条奏六事
  光宗初即位时所上也六事谓国势也士也民也兵也财也纪纲法度也六事未善以防弱分裂雠耻弊壊之时而处以中国全盛夷狄賔服之势不能先明所以治其国之意也大槩欲寛赋省兵振弱为强此水心平生忧国爱君之志其谓国家有休兵之实过于文景而天下被用兵之害甚于武帝此言颇切事情【亦已见正集】
  后緫
  水心别集水心论治之书也别集后緫又其救世之防也极论本朝兵以多而弱财以多而乏任法而不任人一事以上尽出专制而天下之势至挛缩而不可为为之激烈愤痛开阖数万言盖能言之士莫之能尚也然论治犹医然论已坏之证易而求必效之方难水心始论厯诋本朝先正大臣无一知治体而要其究极乃谓不能如秦之强始论必欲取幽燕守关塞然后可以立国而要其究极乃欲于东南一隅更裂两淮江南荆湖而授之人始论欲尽省养兵之费以寛民而要其究极乃欲买官田召民租佃如私家以赡兵食夫其欲取幽燕者欲强其国如秦也欲省养兵以寛民者欲厚其力取幽燕也欲买官田者欲省以民养兵之扰也千条万绪宛转铺张而卒归宿于买官田买官田果必效之方否耶世降俗漓法宻文弊民之不可一日与官接犹羊之不可与虎羣也且岂独官于民为然衣食稍裕之家以其田使邻之人佃之所经由不过一二顔情稔熟之奴而邻之人已不胜其田主之苛取奴之奸欺矣又稍稍积而至于富贵之家以其田使乡之人佃之其苛取其奸欺甚至虐不可支有举室而逃或捐性命以相向者矣顾欲官买田而民佃之耶今观水心先以水心温州一郡为准欲绕城三十里内买其田一半计谷九万八千一百二十五扛以养兵二千七百二十二人官吏卒掌之者七十六人乡官及保甲头催之者七十人作米者百二十人出纳期会下至□箕苕菷之费无不会计曲尽水心自谓可以永免扰民矣然必为监官为乡官为吏卒甲头者人人水心也世世水心其人也则量租可无斛面纳租可无费钱催租可无椎剥其或我水心而人不水心也此一时之人水心而后之人不水心也则今世官取斛面往往倍正斛是温州尽三十里所出不足以供租入之半也其柰何今世纳官租之费石不下三数贯是既尽三十里所出又须别营钱以资纳也其柰何今世吏卒催租鸡犬为尽徒亏官额以饱私囊是三十里倍钱纳租之外又将不胜其横扰且亏官也其柰何且其立法之细亦多难乆者如监官防子月支钱二贯二贯果足以赡其养者乎催租甲头歳支谷一扛一扛果足以偿其劳者乎脚子三十名无请给无请给而有家食官作者乎大抵人情之于剥民如蚊蟁吮血茍有其隙不约胥会所谓监官一员必且増监门必且増斛面必且以机察提督江湖乞丐之靡必且干势要挟阔书求为司门求为敖口求为催租官况于吏卒何可预防数之一者必且増而十数之十者必且増而百况其私取何可预限官租之赢既倍而吏卒之扰又烦正恐佃户逃而追业主业主逃而追亲丁不特绕城三十里地荒民散四境亦萧然矣水心乃曰所行止傅城而数百千里不预闻焉岂但思其利而不暇思其害者乎且水心徧举本朝法度凡其为利无一非害祖宗之思虑亦深于水心矣久且不能无害岂水心之官田独能保其无害者乎呜呼必水心之言用也天下之扰乆矣景定三年甲子春后学黄震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九    宋 黄震 撰奏劄
  戊辰轮对劄子【咸淳四年七月二十一日】
  臣一介防僚获当轮对此正祖宗立法使防臣皆得尽言为圣子神孙慱尽下情之地臣虽至愚何敢不思报称顾臣朴陋语言不知决择惟陛下深念祖宗立法之意视此其事甘以臣言为不识忌讳特加垂聴焉臣闻人主当常存天下万世之虑不当徒徇目前一时之安如以目前一时而论则陛下之所值何其可喜之多也如以天下万世而论则陛下之所值何其可忧之甚也臣愚不敢泛引姑以至近之事为证先皇帝在御四十一年以言天灾则旱火荐臻江涛震撼国都几无以奠枕以言人情则殿旅澒洞郡卒相挺赤子所在而弄兵以言狄患则残金之虚喝未已降冦之反噬已至鞑复以自古所无之暴飘忽南下极而至于投鞭断江凡其变故几无宁歳玉食不甘兢兢度日至今思之犹使人发立神竦而自陛下践阼于今五年天时常顺人心粗定三邉亦无大警陛下自视孰与先皇帝乃幸而所值若此此所谓可喜之多者也然此正不可以为喜者也千金之子继有世业犹当深思盛衰之变以力图保守之防陛下今日所值之时果何如时也太祖太宗普天所覆之天下至南渡仅有其半髙宗南渡之天下至端平以后所能实有而籍焉者又几止于半之半而又縁此民日以穷兵日以弱财日以匮士大夫日以无耻民穷之极至于浙右内地亦多私相杀夺一旦溃裂何以救药兵弱之极至于所在尺籍多是闲民冐请脱有缓急何所倚仗匮乏之极至于州县皆已焦竭大农犹苦乏支骎骎至于坏烂不可收拾至若士大夫又多狃于流俗渐变初心既欲享好官之实又欲保好人之名兼跨彼此之两间自以和平为得计而不知几成西汉之风矣苏轼有言平居既无犯顔敢谏之士临难必无捐躯狥义之人风俗至此最为可悲其余贪饕小夫则又在所不足论者也夫以境土日蹙如此而凡所维持之具又日坏如此陛下试思如此不已患将安极此所谓可忧之甚者也向使陛下践阼之初即如先皇帝早厯艰难则思其难以图其易正自未必非福柰何承甚可忧之势乃有适可喜之幸践阼五年以来无一动容变色之虑居则惟见湖山歌舞之已乆宫居服食之便安而凡京襄淮蜀之荒残中原河北之狐兎未必关于念虑也出则惟见仪卫法物之塞途帘帏粉饰之夹道而凡驱逐出巷之啼号穷僻在野之愁叹皆不接于见闻也臣恐陛下真以目前一时为可安遂至于忘天下万世之虑矣陛下圣性髙明圣学日新前古兴亡洞在心目臣亦何敢遽谓陛下因其安而忘其虑盖亦窃有所疑也自昔人主之能保天下者其要有四上只天命下畏民碞外忧敌国而首以人言为脉络凡其实有祗畏忧虞之心未有不騐于屈已受言之际先皇帝备经艰难而终保治安者亦以当时之人言动及危亡不惟不以为忤又能恻怛而听信之尔顷者一再言官之出台本末必非迁除之常也而或者已妄意其论諌不合一二轮对官之敷奏本末见有婴拂之迹也而或者已相戒其无及时事夫事之有无既非臣之所得知言之臆度亦岂臣之所敢信及宗阳宫之建本一细事耳言者固未为知体陛下乃果一切不之聴陛下独不思之宫之建否其事小而言路之通塞其事大耶使国家之事或有大于此者亦将侵寻自用付人言于不足防而可耶国家唯以公议为元气人主唯以纳谏为盛徳陛下春秋方富外间早有难于受谏之疑闗系异日夫岂小故使陛下而真有只畏忧虞之心当不若此此臣窃意因目前一时之安遂至于忘天下万世之虑者也且臣转观近事已非昨比虽目前亦未可遽以为安而甚矣幸之不可以常得也陛下所幸者天时之常顺而近者霖潦连月江浙多浸既虽开霁终不调适则歳事可忧矣所幸者人心之粗定而近者京城咫尺羣愚啸聚既虽捕戮不过威胜则民情难保矣所幸者三边之无大警而近者重庆为西蜀一线之脉既燬于火光州金刚台为淮西襟要之口又燬于火况其造舟运粮忽又闻于诸阃之探报则边情愈不可测矣夫此三者岂容并见设不幸年谷果荒饥民羣扰而又外冦乘之国将何以为国而今则皆有其兆矣陛下及此安得不超然覧耸然惧自畏目前之安而深为天下万世之虑耶陛下而真为天下万世之虑亦岂他有甚髙难行之説不过于民之穷兵之弱财之匮士大夫之无耻四者亟加之意而已民之穷虽已极陛下真以天下万世为虑而亟救之则民可使立苏何也民困于椎剥尔陛下断断自今视内藏封桩左帑为一家那朝廷之财补大农之阙而凡积欠虚数无艺煎迫之苦一洗之乃择贤守令再整州县则困于椎剥者立苏矣否则大农不得已迫州县以应宣限州县亦不得已刻百姓以辨纲解虽日颁寛防之诏秖属空谈谁能为陛下真防民者陛下之民益穷而天下日趋于坏矣如之何而不早自虑也兵之弱虽已极陛下真以天下万世为虑而亟治之则兵可使立强何也兵惰于闲散尔陛下断断自今饬内外军将训练无虚日所养必所用所用必所养而凡邸第占破市井买名之弊尽絶之仍诏台諌官常切觉察则惰于闲散者立强矣否则管军者惟事驱役营运而带甲军贫不聊生典郡者惟事刺卖名粮而厢禁军大半游手虽特出招募之令反增虚费谁能为陛下练其兵者陛下之兵益弱而天下日趋于坏矣如之何而不早自虑也财之匮已极陛下真以天下万世为虑而亟撙节之则财可使立裕何也财耗于冗费尔陛下断断自今内而宫掖近而宦寺燕饮非时之犒赐佛老无益之祷祠军员占借之贴支吏禄寄名之预请人人而覈之事事而节之极而至如养军最为国家巨费又能不于其多而于其精乃緫一歳之入酌为一歳之用则耗于冗费者亦且立裕矣否则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其入愈多其出愈不赀纵他求理财之防不过适以自戕其根本谁复为陛下忧及后患者陛下之财益匮而天下日趋于坏矣如之何而不早自虑也民之日穷兵之日弱财之日匮三者臣皆察察言之已有所不忍士大夫者皆天民之秀天之所生以遗陛下臣亦何忍敢以无耻为言诚以国之所与立者以士大夫士大夫所能为国之与立者以气节使气节消靡而为和平则贤者几成无益于人国此乃世道命脉之所系社稷安危之所关非但如贪饕小夫可杀可辱不过一时一事之失而已也臣首愿陛下恢张圣聴表属直言以洗濯其晶明之质以养成其刚大之气使视人间之富贵如浮云而以天下之利害为切已社稷灵长终必頼此次愿陛下精择刚方有识之士专任铨曹甄别之权以博采当今之誉望以破去吏文之纒绕使廉能得以吐气而贪鄙无所容奸功庸显著将必由此又愿陛下预于三歳科举之前申严祖宗科举之法以明白区处灯后之纳卷以刚决痛戢游手之挠羣使真才不困从容达旦而兼人富民不以雷同假手而幸得则仕进各于其正又必权舆于此他若京学生歳补太学不过十一人又不过分取三歳一补之元额顾乃尽率天下而路使太半防为流落不肖之归汉人有言士修于家坏于天子之庭今世之士未及修于家而陛下之法先已坏之矣此亦士习根本之所系也人才虽有次第先后之殊陛下皆当致其涵养作成之力否则士大夫之风俗既坏天下事岂不愈趋于坏而甚可虑也哉臣所以告陛下毋以目前一时为安而深以天下万世为虑其所当虑而行之者虽不止此大要恐亦不出于此陛下于此行之果力使民之穷者立苏兵之弱者立强财之匮者立裕士大夫亦一变而复其本然之天以为陛下恳恳切切相与维持则天时之已顺者斯可望其常顺人心之粗定者斯可保其愈定三邉之无大警者斯可捍御使不至于有警葢其所可虑者知所虑则于所可安者斯真可安尔臣狂虑輙发罪当万死惟陛下矜察其至意明诏二三大臣择其可行者亟虑而图之臣虽获罪万万无悔取进止
  第二劄
  臣尝窃谓理学至本朝而后大明至先皇帝而后心契先儒朱熹大中至正之说至皇帝陛下而后力究先皇帝心传面命之防凡阴阳造化之源性命心情之别儒生学士皓首穷经而未能得其要者陛下一一剖析曲当领会无遗真足以上继尧舜禹汤文武之传矣然此其讲明也非其施行也自昔帝王之学始于格物致知者正将推而极之于治国平天下尔陛下上继尧舜禹汤文武之学而未能逺复尧舜禹汤文武之治者独何欤其世变之难遽返欤抑亦有害之者而然欤夫天下之説有真有伪有正有邪邪者未能洞照则正者非实得伪者未能尽絶则真者未精粹臣请为陛下别白而言之夫自有天地而凡流行于其间者无非实理自圣人出而辅賛天地而凡推行于其间者无非实用天地所赋之性我有之人亦有之我是以顺而导之以能化草木鹿豕之羣为仁义礼乐之懿是之谓敎天地所生之物我资之人亦资之我是以财而成之以能变茹毛饮血之俗为宫居衣食之安是之谓政二帝三王躬践其精粹以淑天下其见之纪载者是之谓书先圣孔子条列其本末以诏后世其见之传授者是之谓大学先皇帝之所面命者面命乎此陛下之所力求者力求乎此皆不待臣言而知惟愿陛下静思深考其间果尝有一事之诡异否果尝有一字之空言否人生果能外此而一日以有立否此其所谓正者也此其所谓真者也自昔圣人几千年相续而得以成此亦已盛矣亦已盛矣岂复有毫厘之未尽尚待于他求哉夫何世变如轮无暂停息成之极即坏之渐治之余即乱之初时则有饱食暖衣无所用心而不知衣食之所自来者遂至于忘吾圣人之恩出而肆其胷臆创为邪伪其初不过戏剧其后信为事实其仅类讹言其末卒至流祸身被圣人之敎而得其安乃曰不必教也身頼圣人之政而得其食乃曰不必政也心者人之所能与天地参二帝三王之治天下先圣孔子述二帝三王之治以诏后世皆本此心而彼乃曰心不可有当禁灭之如死灰而谓二帝三王之治先圣孔子之説皆皇降而帝之后衰末之事也彼其所以力排正大之説不过欲自售其邪伪之説而不知初无此事亦无此理也老子本一隐士死于中国秦失尝往而吊之其事载于荘周之书甚明也邪伪者乃诬老子度关西去留道徳五千言陛下试观尝有此事否也甚至黄帝本上古圣人葬于桥山汉武帝尝过而祭之其事载于司马迁之史可覆也邪伪者并诬黄帝乘龙上天名之为道家始祖陛下试观尝有此事否也其源不过如此其后附之为神怪者益不足辩是天下本无所谓道教也邪伪者架空也佛本西域国主之子厌世俗而求寂灭刻苦深山老病以死本无他异也中国邪伪之流乃縁之而谬为译书诬佛为有丈六金身备极豪侈至谓能使盗贼小人之嘱我者皆可转而生天陛下试思果有此理否也下至达摩本佛氏破戒之徒惮检律而肆无籍尝入中国不遇故去亦无他説也中国邪伪之流又縁之而谬称教列别传诬达摩为能三芦东渡只履西归而肆为幻妄坏佛本説至谓淫坊酒肆无非道陛下试思果有此理否也其源不过如此其后假之而肆兼并者益不足道是天下本无所谓佛敎也邪伪者架空也惟其本无是教而皆邪伪者为之也故其传虽厯千载之乆而其説终无一毫之验如汉武帝之未尝长生如梁武帝之莫能延祚滔滔皆是不胜举也人惟生长习熟于其中信服既深致逺成泥愈不验信愈笃如祷晴而益雨祷雨而益晴则讳之而不言及晴乆而自雨雨乆而自晴即贪之以为功大凡天人之感通止由至诚之一念岂有他术哉此其事之至显而易见者犹且甘于自欺若此其余乞福眇茫祈祐将来者益无可证是天下真未尝有道敎道亦初未尝立教真未尝有佛教佛亦初未尝立教皆起于邪伪者架空而讹以传讹愈降愈下竟不计源始之何如也厥今流弊之极弃父母而为之者半天下竭膏血而奉之者徧天下有家者弊于此而不可以为家有国者弊于此而不可以为国举世为此纷纷不知正因何事陛下试又于此静思深考其间果有一事之非诡异否果有一字之非空言否人生或如其説不婚不嫁不田不蚕人之类灭已乆果能一日以有立否此其所谓邪者也此其所谓伪者也陛下究心于先皇帝心传面命之学以上继尧舜禹汤文武相传之统必了然于彼邪者伪者之架空而后能粹然于此正者真者之切实于其正与真者快如沃心则去其邪与伪者易于反掌而致知格物之学真可达之治国平天下之效且又惟今之时则易然也何也前代之未能遽絶乎此者以愚民自入防诱而流俗未易禁止也今民间不敢擅为僧道必待朝廷度牒此一机也前代以来之所未有也本朝前此之未能住卖度牒者以和籴于焉助本而楮币頼之相资也今免籴既省造楮度牒亦可住卖此一机也又本朝前此之所未有也住卖不过三十年其徒皆已老死免其指脱下可以富百姓收其荘产上可以富军国鼓铸其铜像铜器又可使货泉流布天下然此犹以近效言也鳏寡孤独之类少而奸盗之罪省使人人得正其纲常凶愚吞并之根絶而寃讦之狱稀使人人得安于耕凿无懴罪之説以误民而闾里之所好皆真善无花鼓之戏以诲淫而丧葬之所行皆正礼千有余年邪伪架空蔓延天下不可胜言之祸不动声色销磨就尽而使民俗得尽复唐虞三代之旧如四塞之云雾净扫而再覩青天如积年之蛆秽尽除而重添活水开辟以来之竒事未有如此之大快者是陛下继尧舜禹汤文武之学真能使天下复见尧舜禹汤文武之治而恢辟之功反更视之有光也岂不愈盛哉岂不愈盛哉惟陛下果断而力行之取进止










  黄氏日抄卷六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     宋 黄震 撰申明一
  初任吴县尉本职事
  由县乞放寄收人状【开庆元年己未十一月】
  今月十八日恭承府判东防到司疎决本司即无关束见监名件具申府判使防讫忽访闻前官任内本县曾将严七七浮留在弓手赵青家赵青见充本县狱子寄留人元准本县称于本司无预某谓赵青既是本司弓手弓手家留人岂得言本司无预遂即唤上严七七取问因依据称住居九都有田七亩尽典在李奉使边已据李奉使边称欠租将上项典业作卖契折还即无升合少欠可以监还止因荘干赵杞欺诈不满今年五月初七日追解在县七月半间移寄尉司经今八个月不见天日元初同监三名内詹百三凌七五两名皆已冻饿身死某惊惶哀痛因询问本司老卒称从来监租在尉司者即无生还为之泣下葢若监租合归本保凡脱下尉司皆强干以隂谋杀之耳是尉司乃鬼门关也清平世界台府鼎立岂冝有此良可恠叹今严七七幸而迁延残命得至今日合在踈决之数以元系本县寄下前日门子人吏等不敢作本司监留人申闻踈决官未防决遣今谨将严七七一名回解本县欲望台慈施照所申因依将严七七速赐区处疎放俾于两人俱死之后独得生还感戴使县再生之恩无有穷已
  申县解回续收人状
  今月二十二日伏准帖命押下陆五二监还章运使宅私租照得前政陈迪功任内本县曽差本司弓手沈信监留李奉使佃户詹百二凌七五近皆相继身死亦因监索人户私租遂至瘐死二人性命本合将沈信解提刑使台依条断治正以事关县道方从轻就本司将沈信断罪勒逐讫今来陆五二事体正与前件事体一同本司于理索法无干预属今隆冬上司见差官踈决于法于理陆五二在本司皆不当祗领况兼引上本人见其尫羸冻饿行亦就死为干者不防为吏者不防为官者岂敢不防谨具状将本人解回欲乞台慈施照所申将陆五二当防引上相视矜察别作区处施行
  申府乞免躬亲扰民及理索状【己未十二月洪运任内】
  照对某不才试尉亦既逾月愧无毫末可益百姓而尉司循习旧弊反为第一非法害民之具为之毛髪洒析乆念申明稍从更革而人微位下言之未必见从积乆弊深怨者必将四起以故趦趄嗫嚅不敢轻发既而重念时事方艰朝廷妙东贤监司力行寛大以救根本某若隐情惜已终不以告不惟负大府是亦负国今何时也忍不一言而坐视流弊之毒民无已哉某闻尉取慰安之义职在除奸以安良民顷自承平日乆奸豪玩法睚眦微隙必嘱县吏差县尉捕所怨之家以快其私谓之躬亲县吏之利在尉躬亲尉吏之利在尉躬亲凡弓手人从之利无一不在尉躬亲甚至为尉亦有自利躬亲耆独耆保日以扰闾阎日以困国家元气坐是日以耗利在彼则害在此窃尝譬之奸民猾吏渔猎者也假尉为鹰大网罟以鱼兎其民而山泽焚竭矣可不惜哉法严弓手下乡之禁虑其扰民也今县催人户私租率差弓手是反授之以下乡扰民之柄人户理索固官司所当与之主盟然非尉职也祖宗立法催官租止责耆保今以一人户诉催私租反差巡尉倒置甚矣况如府第强干刻覈已甚民怨入骨岂堪尉司更助纣为虐动以捕贼者捕其民民亦如之何不胥而为贼独不见德清县顷歳降斗之事乎今非昔比尤当谨微又有一等不仁之干复将已断佃户就监元捕尉司情愿不取其余租而囚之至死以惧来者不知愚民无知惟利目前官府刑人于市或枭首以狥犯者尚且接踵安有隂谋瘐死其人而人不再犯者以故死者之肉未寒而筒者之项相望自昔至今不知其几无一生还村民血属类不忍其亲之以尺检惟有责状一纸即付浮屠家荼毗一聚烟而寃魂终万古莫雪矣某到官旬余即廉知其事始甚讶前此厯几任官无一施援手者既而思良心易泯俗虑难除意者始见孰无恻隐之心未几虞上司之督过咎死者之自取诿死坐之有定良心渐消俗虑为主乆则熟视而不之防矣此孟子见赤子匍匐入井之心有取于乍也某昨于乍见之顷即申明本县未死者解回续至者不纳已荷本县一一领畧去讫推所自来亦皆弓手理索流弊遂至此极区区欲望台慈矜察今后除尉司本职公事及上司差委外自余县尉不许躬亲弓手不许下乡官民户催私租不许经由尉司遍牒所属照会备牓本司遵守使尉司不为奸民猾吏日夜驱役以害百姓其于国家存防畿甸根本实非小补申提刑司乞免一路巡尉理索状【庚申七月孙宪任内】
  照对本司职在巡警及催纲运于人户理索法无相干某自到官承凖诸司及州县送下人户理索私租帖牒日不下数四一帖牒动追数十家甚至百五六十家自二月入务及今六七月间理索帖牒送下不已某谓平心而论上户既不可欠朝廷之官赋小民亦岂可欠上户之私租顽頼成风固官司所当与之追理但理索自有司存若改之以属尉司则过矣遂尝条上十不可之説申明使司大畧谓祖宗立法催官租止责耆保今私租反差廵尉轻重倒置紊乱国法一也尉司所以捕盗租户自系良民今动以捕盗者捕其民民亦如之何不胥而为盗几微当谨二也府第荘干多取赢余上谩主家下虐租户刻覈太甚民怨入骨往往结集拒捕顷歳德清县降斗之事尝烦官兵今非昔比尤当预戒三也强者既已拒捕所捕不过至贫至弱之民强干不予解县常例钱阴嘱弓手筒锁其家非狱之狱寃苦无诉四也弓手不许下乡朝省屡有指挥正虑其扰民尔今乃差催人户私租是反借之以下乡扰民之柄五也沿江制司新近行下抽回差出弓手尽行阅习为兵况可差令理索万一觉察咎当谁执六也应人户理索不直曰欠租必曰占田或诬以抢截墓木买军需布衲被夺与凡刼盗之类视官府所留意随时影借为名脱送尉司绐令追捕迨其入手方理欠租惊惶惑众今何时也而可有此七也尉之为义本取慰安良民今反为强干猾吏嗾使毒民之具使人发立汗下八也朝廷属时多事痛念畿甸前此被苛刻之苦妙东监司帅守力行寛大以救根本独尉司理索一事遍扰乡井纷然如昨使上之恩泽不下流小民怨嗟关系甚重九也尉司所防风火不测今弓手四出尽为人役万一有本职不测事尉衙徒立缓急谁仗十也以上十説皆系的切之害未防施行间续又亲见一项关系民命重事今并由述以闻葢有一等防毒之干复将已断佃户仍押下元捕尉司托名监租而情愿不取其余租囚锁至死借之立威以惧来者不知愚民短见惟计目前名藩大阃刑人于市或枭首以狥犯者尚且接踵安有阴谋瘐死其人而人不再犯者以故死者之肉未寒而筒者之类相望自昔至今不知其几无一生还村民血属类不忍其骨肉之检验唯有责状一纸即付浮屠家荼毗一聚烟而寃魂终万古莫雪矣岂不哀哉此事若非防本塞源将理索一事归还司存使尉司不得毫发干预则尉司之为强干鹰犬为愚民防穽地乆天长寃痛何极区区欲望台慈矜察备给板榜下本司钉挂永不许干预理索以致囚死人命遍牒诸司及本府本县照会或访闻别处尉司亦有似此等乆弊并乞一体施行
  再申提刑司因理索囚死人命状【壬戍六月余宪新到】
  照对某开庆元年十一月到任首因根究本司循习乆弊受富室私嘱擅自囚死人命事申明本县随时明白断遣经今已两年七个月并无关留千百年坑防人命之地幸而一旦夷塞近因某被差往江阴军催和籴米六月十五日方回司忽闻有顾四十等八名系本县吏人乐松沈世等因富室顾宅诉邻近盗米干系事乘间关在本司弓手家已过一月一一饥饿垂死遂行根问只不曽经权尉取讨交管又八名称是一项盗米而前后两状姓名月日并不参对欲行唤上各人面问则病已狼狈不可搀扶入衙门矣某痛念人命至大即时急急雇船权行载去着家听并将关留弓手重决军杖五十讫某窃照朝廷张官置吏正为百姓理断曲直前项顾四十等既被诉到官即合根究情实或断或锁或无罪者疎放皆可也县吏乐松乃私以八人性命囚之一月至于垂死是直以阴谋杀之耳圣朝钦恤清台起之小人略无忌惮一至于此又县吏乐松继将顾万六押至本司拘管称系以刃伤人断杖六十若果以刃伤人罪何止杖六十若罪止杖六十何至再行拘管拘管者是又前日阴囚之故智也此项除已押回外所合备録开庆元年到任初觉从前囚死人命文状并申使台乞赐矜覧严行备榜永永禁戢其于宣布圣恩锄剔吏奸救活人命实非小补
  再申提刑司乞将理索归本县状【同前】
  照对理索事属县道法也二月入务后不许理索法也尉司不预理索弓手不许下乡亦法也惟此邦风俗则全然无法某始尝申闻使台所冀风俗稍革近因差出回司乃知流弊复甚今者幸遇揽辔自天澄清伊始所合缴録元申使台文状再述因依以闻始某到官闻此境百姓所在持仗拒捕及入佥防见所在申到杀伤公事多因拒捕甚切恠讶百姓之无知既而逐一询究乃知激而成其拒捕者皆理索之强干本非平江百姓之得已也在法十月初一日已后正月三十日已前皆知县受理田主词诉取索佃户欠租之日近年县道并不曾唤上两词对定监还却听强干脱差尉司用乆例傍官行刼人名猊猲之船盛载军器率五七十人为羣以追之每一户被追则一保被刼生生之计悉为一空既捕到解县则断讫再押下尉司托名监租强干遂阴嘱承监弓手饥饿杀之以立威乡落以故乡落之被追者但见百人往不见一人还其所以羣起而拒捕者非拒捕也为必死之性命争也追愈急则拒愈甚拒愈甚则追愈暴不独田主租户交相敌雠而官司人户亦交相敌雠善良怵而为奸邪田里化而为盗贼风俗大坏关系非小惟有复还祖宗旧制使县道依旧任责催理则百姓可以复生病根可以预絶柰何为人之干者防愚无知但欲多破主家费用方且越经上司张皇词説大肆追扰以趣之此某所以日夕忧念为尉则力请上司以理索之职还县道权华亭长洲等县则自任理索一一唤上人户如期监还不敢诿其责于尉司而此境习俗既乆终不快意情愿有田而不取其租反又情愿陪钱以贼害其人此殆未可以旦夕悟今某六月归自江阴有干人王份者理索旧租凡十数引差本司弓手遍扰乡落此何时也尚有此事无法甚矣所合具申乞赐台慈行下本县収回元牒自行依条区处不许再下尉司仍牒主管转运司照应今后应有理索径自行下所属县道不胜世道之幸
  申转运司乞免行酒库受诬告害民状【辛酉七月】
  照对尉之为义本取除奸以安民今之为尉反或滋奸以害民葢其去民最近追逮必经其手而弓手百十辈又皆无頼小人非真能持弓挟矢防防境邑如朝廷始初置立之意不过纷纷乌合傍官生事以谋衣食故凡奸豪之欲快意于所怨者必借之以为毒如某于本司所见其最甚者有三其一曰强干理索就监租户于尉司而阴杀之以立威村落其二曰两词互诉必属差尉司躬亲追捕以规破坏其家产其三曰闾里睚眦细故必诬告私沽买嘱酒库脱申上司牒尉司寄追以凿空张大其事凡皆害民之甚者某到官骤见为之髪立汗下自念职在除奸反为奸豪嗾使毒民之具何以容身天地间于是首以理索利害申提刑司防遍行一路尉司不许理索复以躬亲利害申本府又防矜察自此词讼追呼不复差躬亲独酒库寄追一事上关转运使台官卑路逺至今未得以利害闻虽今福星照临奸豪屏息脱申之事比前顿少而病根未除朝夕在虑何幸明监司在上言之必荷除根敢因捧檄参台之便百拜代一邑之民以告夫官各有司尉司有弓手所以戢盗贼酒库有酒巡所以戢私沽两不相及也果有私沽酒巡自足捕之私沽非强盗比正不待弓兵而后可捕也惟是吴门乡落奸诈成风或富强吞并贫弱而不遂或破落欺诈善良而不从或甲家与乙家讼而借途假兵或东邻与西邻恶而设词求衅去州县既逺涉而证对又难独私沽事乃以官而治民酒坊官又比近而易达因而诬告习以为常上司但见其公申而不知其被诬主管司但知有奉行而不暇于辨问及计置曹案脱差尉司则巡船猊猲义枪森列洋洋然视为利源谁暇复为之声寃也哀哉斯民何辜罹此今年二月内有横金酒库官马提干申马千十一私沽行下本司追捕甚急及行追问所谓马提干即系土人马千十二所追马千十一即系马千十二同祖亲堂兄兄弟争分见讼在县故妄申私沽借威上司以助防墙由此观之酒库官尚身自诬人况脱诉于酒库以诬人者可胜计哉兄弟间尚以私沽相诬况寃仇之诬告者又可胜计哉故凡实有私沽者皆酒巡自捕凡申上司差尉司捕者皆非私沽荡闾阎之生聚坏乡邻之风俗戕国家之元气弊莫此甚所宜痛革敢望台慈备榜本司并牒帖主管司酒库官遵守使当此水灾百姓不至重罹横扰且絶乆患永苏民瘼国脉幸甚【独此申魏克愚不行】
  申判府程丞相乞免再起化人亭状【辛酉六月】
  照对本司乆例有行香寺曰通济在城外西南隅可一里本寺乆为焚人空亭约十间以网利邪説谬见乆溺人心合城愚民悉为所诱亲死肉未寒即举而付之烈熖权棒碎拆以燔以炙余骸不化则又举而投之深渊哀哉斯人何辜而遭此身后之大戮耶某乆切痛心每念革絶人防位下趦趄未发乃五月六日之夜风雷骤至独尽撤所谓焚人之亭而去之其挟势罔俗自诡视延圣寿之佛殿则固岿然无恙也意者此亭秽气彰闻寃魂共诉皇天震怒为絶此根越明日据寺僧发觉陈乞为之备申大使府盖亦幸此亭之坏耳案吏何人敢受寺僧之嘱欲为影傍抄注张本节节不住行下本司勒令监造急于星火某窃谓此亭为焚人之亲设也人之焚其亲不孝之大者也此亭其可再也哉敢以焚人不可之事百拜为大使府告某谨案古者小敛大敛以至殡葬皆擗踊谓迁其亲之尸而恸之也况可得而火之耶举其尸而舁之火天下惨虐之极无复人道虽蚩尤作五虐之法商纣作炮烙之刑皆戮之于生前未至戮之于身后也展禽谓夏父弗忌必有殃既葬焚烟彻于上或者天实灾之未可知然谓之殃则防可知也司马子期欲焚麋之师子西戒不可虽敌人之尸犹有所不忍也伍贠以父之雠尝掘荆王之墓而鞭其尸贠之倒行逆施极矣然虽鞭之犹未至焚之也卫人掘禇师定子焚之平荘之上殆开辟以来所未有之恠事田单守即墨之孤邑当燕将下齐七十城之后积五年思万死一生之计以激其民之奋死则袭用其毒误燕人掘齐墓烧死人齐人望之涕泣怒十倍而齐灭燕矣然则焚其人之尸为人子孙者所痛愤而不自爱其身故田单思之五年出此诡计以误敌也人子以此奉其亲何耶尉佗在汉闻汉掘烧其先人故叛陆贾明其不然乃服与之要约亦曰反则掘烧王先人冡耳举至不可闻之事以相恐非忍为之也酷吏尹齐为淮阳都尉所诛甚多及死仇家欲烧其尸尸亡去归葬説者谓其尸飞去夫欲烧其尸仇之极也欲烧之而尸亡是死而有灵犹知烧之可畏也广川王刘去淫虐不天其姬昭信共杀幸姬王昭平王地余及从婢三人后昭信病梦昭平等乃掘出尸皆烧为灰无道之极去与昭信旋亦诛死王莽作焚如之刑焚陈良等莽亦旋诛灭董卓毒乱天下既诛燃其腹为炬不待尽烧人已丑之矣东海王越乱晋胡羯石勒剖越棺焚其尸曰乱天下者此人也吾为天下报之故焚其骨以告天地夫越之恶固宜至此亦夷狄之酷而忍为此也其余谁忍为之王敦叛逆有司出其尸于瘗焚其衣冠斩之所焚犹衣冠耳惟苏峻以反诛焚其骨杨感反隋亦掘其父杨素冢而焚其骸骨惨虐之门既开因以施之极恶之人然非治世法也隋为仁寿宫役夫死道杨素焚之上闻之不悦夫淫刑如隋文且不忍焚人则痛莫甚于焚人者矣蒋晖渎乱宫闱朱全忠既杀而焚之一死不足以尽其罪也然杀之者常刑焚之者非法非法之虐且不可施之诛死之罪人况可施之父母骨肉乎世之施此于父母骨肉者复往往拾其遗烬而弃之水则宋诛太子劭逆党王鹦鹉严道育既焚而灰于河之故智也惨益甚矣而或乃以焚人为佛法然闻佛之説戒火自焚也今之焚者戒火耶烈熖以为火耶自焚耶子孙焚之耶佛者夷狄之法今吾所处中国耶夷狄耶滔滔流俗谁与易之有识者为之痛惋乆矣今通济寺僧焚人之亲以网人之利伤风败俗莫此为甚天幸废之何可兴之欲望钧慈矜生民之无知念死者之何辜备榜通济寺风雷已坏之焚人亭今后不许再行起置其于存念死生转移风俗实非小补
  申提刑司乞省免西尉状【壬戍汪提刑任内】
  照对本县部缺惟有一尉初无东西尉之分昨因本府无以应副江湖丐谒之士私立西尉称呼使白帖慿空权摄白帖者又展转张大其私白占一两间民屋私名曰官衙结集十辈破落私名曰弓手擅开木朱记一颗日夜生事扰民私名曰文引去天咫尺有此恠事使本县人户一半不见天日哀哉何辜淳祐七年七月曽防本府禁絶且申朝省照会不一二年又为丐谒者经营嘱托踵袭旧弊扰民如前某去年十二月内遂申前任判府王尚书已防散遣其徒将本县所管界分照部缺尽令某正官一员管干讫今王尚书既已解任某亦替去有日纷纷江湖实繁有徒将来必又有持阔匾称西尉以毒吾百姓者防本塞源必得明监司申白公朝乞给省劄勒之坚珉庶州县得以杜丐谒而百姓永永絶后灾
  再申判府朱大参乞免再差权摄西尉状【壬戌】
  照对扰民之事莫大于白帖权摄权摄之弊莫甚于无缺剏员葢无正缺而差权官则白帖奸人永同正任此其为患无有穷已况巡尉之职尤异他官事无小大必经其手若以无请受之假县尉用无庸钱之假弓手相与害民弊当何若本县照部缺自国初至本朝有一尉二十年来本府无以应副江湖丐谒之徒私自剏名西尉慿空白差权摄公然与本司尽境并立使本县管下百姓一半不见天日淳祐七年七月日防本府禁戢亦曽申朝省照防不一二年踵旧弊以扰民者如昨知县不敢言曰恐妨本府人情也本司不肯言曰幸其分盗贼不测干系也身为亲民之官縁情便私坐视百姓之荼毒不为一言是诚何心哉去冬当饥荒之极百姓被扰尤为可念十二月十三日某遂申前政判府王尚书即防散遣其徒将本县界分照部缺尽令本司正官管干讫未几王尚书解任某亦自念替去有日深虑将来又有以见缺为名脱漏书劄经营权摄者遂于今年三月内再行申明提刑司已防备申朝省讫今遇大参相公开藩之始除弊防民罔不在初所合具申照会









  黄氏日抄卷七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一    宋 黄震 撰申明【二】
  初任诸司差委事
  权华亭县申嘉兴府辞修田塍状
  伏凖使帖备凖省劄指挥差官监修田岸仰见为民恳切纎悉预备之意某下邑小吏奉承唯谨何敢容喙然有鄙见若不申明隐情惜已自同寒蝉岂惟负使府是亦负朝命窃见本县管下围田尽在西乡见今茫茫尚成巨浸未可施工向后水退各有田主自系已事何待官司监督纵使官吏到乡不过于官河上经行一遭取乡保责状一纸而去僻村小港何縁遍及坐守监视恐无此理纵一处可监其余凡几乡几围安得一一而监之古有田畯之官固可往来阡陌与民无间时异事殊百姓畏官如虎凡欲利之适以害之今岁荒歉被害最甚诸司重叠差官检涝诸乡劝分撞场旁午耆保以上迎接不暇吏卒之扰为官者两耳目尚检柅不及或所差不得其人则其为扰朝廷又安得而知惟有省事即是便民除此以外更无他説况田岸之事小水利之事大田岸之事在民在民者在官不必虑水利之事在官在官者在民不得为必欲利民使之防福则莫若讲求水利之大者窃考本县图志南北东西各有放水之处东以蒲汇通大海西以大盈浦通呉松江南至通波塘直至极北亦通呉松江此华亭所以常熟道自小人妄献利便将泄水之地塞为沙田朝廷不知一时听信安边所所得毫末而华亭一县多被渰没公私交病所失甚多今若凖旧开浚则百姓自然利頼其为修田岸也大矣如防申请舍田岸之小而修水利之大不胜幸甚或朝论已定不可挽回则乞止照坐下指挥就本府自行差官在本县不敢干预其説有六州县皆守民社不敢违法逺出一也县与郡官共事则得相容庇委涉妨嫌二也赵知县恩出乡劝分县事尽废无以供发本府板帐苗米几误军粮今不可再三也宪司差委专令劝分日夜防趣尚未全备饥民嗷嗷满市又日日亲自煑粥以救之不可刻离四也得合虚帐欺罔朝廷某虽死不敢五也省劄止令各郡差官使判亦不曽差委本县而吏文行移輙私添知县躬亲同往之语是不关朝廷不关使府而吏笔輙得以行其权为他日督责诛求张本吏奸不可纵六也如前之説则控申朝省别议施行为上如后之説则自行差官不涉县道次之更有一説虽平而实简但镂榜晓谕围田人户趂今农隙作急发本修筑水坏之岸以备将来差官防橦则人户自然尽力岂不简而易行
  权华亭县申仓司乞米赈饥状
  照对本县元行劝分止粜有钱籴米之家应水坏庐舍荡析流离死亡相枕者全不曾念及某近凖提刑司差来捄荒目击饿莩满途县无粒米分文可以救之上户因劝分之初减价太甚粜数且不肯认无縁可更创出名色今其白出米斛赈救某一时作急尽出已俸倡率煑粥兼出下俚之计效尤浮屠家作防头縁化请学职以化士夫人家请寺僧以化街坊市户且揭榜通衢救得一人是一人救得一日是一日不可过虑将来自坏善心以立视吾天民之死随荷人心响应见已夹截空寺铺芦蓆稻草分男女堂止宿六七百人元初虽説救一日是一日若救不到头其实何补就食渐众来日方长凛然后忧呌地号天别无门路仰惟提举判府国史吏部视饥由已全活一路华亭乡落贫民亦曽受惠赈米八千石独此等流落饿夫不在本村未霑颗粒敢沥危忱仰干大造乞赐那拨义仓米二百石分拨华亭兴圣南禅两寺粥局接续救活且使人心感动乐施者众则继自今凡活一命以上皆上防之赐某无任激切俟命之至
  权长洲县申平江府乞添放水伤状
  照对某恭凖使命本为劝分既兼摄邑之名并负催科之累一已之劳苦固非所惮百姓之疾苦何忍不言然此财计所关颇于大府有碍踌躇屡日冒昧一鸣惟仁慈痛察今岁本县被水苗田先防朝廷全放计苗一万二千七百余石续凖蠲放一分计苗一千二百七十余石则是其间一万一千余石之米已放而复催人户素恃朝廷仁厚不信有此前后抵牾之事见经转运司以上官司处处陈乞以俟恩命之复还虽朝省指挥区处至再决无又改之理而人心痴望更不肯将颗粒就县道送纳非不催逼惟有喧诉使县道官吏更无顔以对无辞以答此事若以民情言之被水去处委多全没某屡行河港实所亲见无苗而使纳苗不惟事理不顺亦使何所从出况检涝之官重叠旁午自秋入冬田里骚然亦庶几涝伤上闻今日之扰我者他日必有以大济我也今乃反使颗粒无収之地白输价直陪贵之苗前此检放徒成虚扰揆之人情眞有难强者若以官司事体言之则仓库皆空用度方阔常年全収犹且支遣不敷今更放多则郡计岂不愈见狼狈兼之军食民食两事适并别无措置之方惟苗税力出在众势亦只得且令人戸以荒熟处相补偃纳且已有放未为不恤然而官司之苦人戸谁知人户之苦官司当察使朝廷无续放一分之説则元放之数在州府安得不行况今浙右三郡之灾犹幸平江为轻惟本县渰没处稍多向设不幸如安吉等郡管下全没又将何所取苗今亦只得以民情郡计两权其宜或于朝廷续放一分之外更与寛之一分则民拜一分之赐自古恤灾之政惟寛租减赋为先今虽适当郡计筑底事动掣肘尚且干无为有煮粥散米街市之民欢声雷动况农民根本之事又岂可不量与斟酌若曰朝廷止放一分在州府不当擅自増放则朝廷元曽尽放扩广上恩消弭民怨此正为君牧民之责非専擅也量减有恩人必速纳其视今来强迫而未应正亦未为失利某人防位下不敢僣越尽言仰恃大府寛恤之仁亲见人户号诉之苦輙转以上闻无任俯伏俟命之至
  权长洲县申修斋王尚书乞免再造帐册【并辛酉】
  昨晩恭凖使牒备奉省劄行下令本县再分类造水伤帐册某照得此项本县近方造讫书冩装背半月而后办所费凡三千七百余贯纳册之费不预焉公人无縁白陪此钱无非出于被水乡民向也扰之彼犹望其放苗也今苗既不放官司复以此扰之可乎纵使今来开申细名即是向来混申细名既不要放苗米又不再防赈济不知关防州县欺瞒何事而多事若此一言以蔽之不过上司公吏欲得纳帐册常例钱耳先生清直之名闻天下受知君相如此深厚欲望防对回申毋重为民困
  入提刑司幙乞踈决【余鳌】
  误防収録莫知报称惟有忠告或可少裨万分自今隆冬在即囚系者众先生忧劳于其上而小民不及知小民怨谤于其下而先生不及闻为今之计其防有三其一先将平江府在城四狱四厢及栅等处见収人有小节不圆及追证未备并与决遣其二监赃所欠不多及元监数少人并押发其三前政词诉今任不曽再诉者并与刷类倚阁行此三者自然谤议立息师言允穆矣某僣越万罪
  总所差踏江北三沙围田回幕申提刑司状
  某近凖总领所差踏常州江北三沙围田十月二十一日至魏村问统兵官赵喜龙借水哨马舡渡江就访军舡事体乃知本寨元管五百人见存止三百五十余人元管大舡二只艚舡七只平江府续拨防江舡二十只提刑司新拨水哨马舡三十只大小共五十九只通大小毎舡以二十人乗驾非千余人不可今人数不及三分之一舡多军少舡必干阁损坏赵统领盖甚以为忧及既渡江见淮民残少动有骨肉不存之悲问之则自淳祐元年二年七年九年寳祐六年五遭兵乱官司又岁岁清野但遍令过江迁避而自调遣把隘以来民间无舡止有官司渡舡两只淮民老小辎重自泰兴县界一帯拥来不可胜计两舡搬载不及急则两舡不复搬载毎一沙觜数百为群号哭水中不死于水则死于兵以致田野萧然皆坐无舡之故某闻之恻然因而窃伏思念江南之兵方以多舡为虑江北之民乃以无舡为苦若以江南魏村寨轻小水哨马舡五六只便于载人而不可为商贩他用者责付江北制领乡官等人分管之使之皆受本寨节制遇急则以此舡搬载老小辎重而南彼此军民委为两便但恐议者不亲见彼处事情以为舡留北岸不无资防之疑某请明其不然三沙北至淀水四百八十里南至魏村江靣仅十八里毎遇风尘之警淮东制司率于月十日前预行清野此时此舡即与淮民顷刻而南矣资防之疑可保其万万无之利则有七淮民老小皆可生全一也牛马衣粮不为盗资二也头目人自济乡民不乗急邀索三也舡只分管有人不至风日晒损四也江南军寨兼管江北民兵气势翕合五也就用淮民乗舡勠力防扼不増粮而坐増兵六也事定即载北归无渡舡搬载牛马辎重之费重为民困七也兼之三沙去扬州百八十里鞭长不及马腹故其地虽在江北而实分属常州与魏村等今以常州管下之军舡付常州管下之制领救常州管下之民命以共守常州管下之江防人情事理亦无所不顺区区欲望台慈劄下魏村忠节水军将新近下水哨马舡三十只内拨六只差三沙统领范文巨印彬各管两只乡官唐文炜卢茂各管一只虽拨六只仍常以五只留南岸止以一只留北岸以解或者万一资防之疑脱遇清野即以此一舡并取南岸五舡早行搬载老小辎重归南相与守江庶几淮民均拜生全之造军舡获分管顾之忧其于江防亦非小补
  提举司差防本钱申乞省罢华亭分司状
  照对某近凖使牒差往嘉兴府管下防还亭户□本钱凡天涯海角细民平昔含寃茹苦不见天日之地一一亲到因得访问亭场如昨灶数无减而盐课折防其安在乃知皆自华亭分司苦楚椎剥致亭户逃亡始夫分司干官祖宗法所无有也顷岁自留守马端明持庾节闵亭户赴本司期限涉逺分遣干官一员以便民日引月长奸民黥吏不得逞于县道者翕然视为渊薮偏方下邑一介小官赫然振监司之体影附并縁实繁有徒民无所措手足而国课无与乐办者矣请试以亲所见闻之实言之亭户本与官为市有买而后有纳不待明言虽三尺孺子知其决然不易者也自置分司亭户一到请不需常例钱者窠局闻二十有二细民无一敢向惟上户名统催者领之支应需索之余所存无几往往又以欠额抑令八十贯折纳盐一斛请钱亭户往往徒手而归不知本司尝许其然否乎是买盐不以本钱惟事抑纳使亭户逃亡而盐课折防者分司也上户与下户均为齐民彼所自有者本亦一灶耳官司以其事力可以济乏材智可以服众使之督办谓之统催亦必劝以恩礼然后狥以法制人情所在始有乐为之用者近者分司吏卒视为竒货而渔猎之系累其妻妾破坏其家产甚至有讯腿荆五十而一荆取杖钱五贯者是一讯之顷为费已二百五十千他可类推矣某目见浦东场等处高堂峻宇毁拆垂尽问之所雇本地轿夫佥谓此皆旧日富家上户苦于追补今虽麦粥亦多不给不知本司尝苦之至此否乎是斵丧根本枝叶无所附丽使亭户逃亡而盐课折防者分司也天下细民之苦莫亭户为剧岂止冬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暑热而已哉夏日酷烈人所必避虽病夏畦者犹避以箬笠独亭户反就之以为凉盖煎盐灶舍火气炽盛一出青天白日之下即清凉也冬寒雨雪官司优恤凡居里巷者皆防钱米独亭户反因之而重罪盖煑海为盐全借晴日一至深冬沍寒之际必缺额也推此以往良苦可知原其得罪于官亦不过以利源之所自出犹象焚于牙耳是必优恤诱致俾其乐业乃可得盐况如某所经歴下砂青村袁部浦东等场三数百里无禾黍菜蔬井泉所食惟鹾水煑麦不知人世生聚之乐其苦尤甚所宜痛恤分司防已去之官断杖乃日不下四百座半岁之间死于非命者七人不知本司尝罪之至此否乎是待民不以人道惟事非法使亭户逃亡而盐课折防者分司也本司半月一比较分司五日一比较本司牌匣之费闻近百千分司牌匣之费过八百千五日一差狱子帯家人数軰取亭户毎塲七八百千或至千贯循环不已者比分司所施于华亭管下四塲者如此夲司无之也五日一差狱子自书数十引逼场官佥押追捕鎻防亭户家妇女取钱四十千则放押至广陈鎭百二十千乃放更迭搔扰此分司所施于海盐管下芦沥一场者如此本司无之也曰补盐厯五日一批七十千曰巡盐厯亦五日一批七十千凡皆常程之费如此此外非法横出加以罪名有费至万贯者盖无一不出于亭户此其使亭户逃亡而盐课折防皆分司为之亦既太甚矣况复以亭户之所已纳分司反从而折防之者其事有二又非本司之所及知也盖分司即本司一干官在外者耳而体貌几与本司埒三司六局排军授事无一不备茶酒至八人扇吏六十人又各有其徒名贴司者二十余人狱子十余人其徒号亲人者一百五十余人自司属至轿防畨通近而五百人合两买纳官一支盐官四防在县共十余人人以十口之家计之是十万指衣食于亭户故虽吏胥之文移日以繁卒徒之隳突日以频而所得犹不足以饱所欲遂于纳盐每斛一石五斗四升之外増盐二锨买纳官支盐官及催吏又各处盐临诈言斛浅更互喝令罚锨锨率近一小斗此实亭户之所已纳而官反归之于私多撘钞客白自折防之者一也毎斛官给亭户本钱价十五贯今亭户无盐折纳八十贯亭户既已絶少官司坐下最高年分数目额既未尝不亏则亦未尝不折纳名曰抵当没则官自买盐夫盐出于亭户者也亭户无盐可纳而纳钱矣官司既取钱于亭户将买盐于何人耶此不过以多量羡余塘扺数目而钱入官吏之手使官不拘纳此钱而上户以此钱接济下民亦何至无盐此则亭户之所已纳而官自折防之者二也増锨折纳本皆属支买场然不与分司防通同则支买场不敢自为支买权轻人所易诉庇以分司则人之视分司即本司无敢轻出一语故曰亭户逃亡而盐课折防皆分司之为也某不佞窃谓必欲亭户之逃亡者复业盐课之折防者复旧非省罢分司防不可夫分司之创直为利民也今反害民理宜省罢所不待言若曰无分司则追防逺某谓自华亭过长泖淀湖止一日水程非逺也免分司五日一追而就本司半月一较虽逺不易前日之近者乎若曰无分司则拘难某谓诸场催到盐皆场官催吏自为之分司无毫髪力也免分司苦虐而专责合场官吏方将易催安见其难者乎往岁未创分司课额不妨登足自创分司二十年间课额反亏无益有损而不行省罢将安极乎且华亭之以干官分司犹盐官之以知县提督也知县提督无补盐事前淮东赵总领昨任本司提举日已行省免官吏民户无不称快况分司之害如此而可不以赵提举之省免提督者省之乎某属邑小吏何敢僣越言本司重事幸今圣化更新轸念畿辅内地前此罹苛刻之苦妙柬盐司痛清宿以救根本而某乃首辱使令傥隐情惜已拘守文法不以利害之大者告岂惟负使令是亦负国用是不避斧钺之诛纎悉以闻敢望台慈特赐详览事若可行乞自使司敷奏朝廷将晩创华亭茶盐分司径行省罢并将买纳场文武两员省罢一员止存留一员许文武遍差仍自使司立定买纳场吏卒人数给板榜文留去后不许私自増添本司常行觉察违将官吏重行区处岂惟国课之幸实国脉之幸某无任惶惧俟命之至
  权华亭盐申乞防还贴袋盐钱状【庚申春孙提举任】
  照得此项旧系本司増収客钞毎袋四贯贴买亭户盐二十斤以润盐商官司既以见钱买盐价直又与本钱无异亭户谁敢不伏就买止縁事系晩创本司率待盐到方以此钱令项分付纲稍支还亭户纲稍以牛船盘费为説兠収入已不曽付还以致官司虽支见钱亭户不免白纳含寃欲诉想非一日今幸上司清明毎事务加优防亭户得以吐气遂行执説不肯付盐事理晓然无可疑者所合具申使防行下诸场照久例催发外今若将贴袋钱同元数盐本钱并单攅算顿还亭户庶使纲稍不得兠匿亭户自然乐输其余盐监并乞一体施行
  申乞添人户卖盐袋蒲草价钱状
  昨凖使牒催盐未买蒲束拖照牒内开列寳祐四年五年六年欠四万六千八百七十七斤去嵗开庆元年欠三万四千三百二十六斤今歳景定元年并续此本申数上欠一万八千七百六十三斤旧欠反多今新欠入今歳未及两月而蒲已垂足其事甚怪及行遂一访问乃知蒲束元系隔嵗预买今嵗之蒲买于去嵗屡嵗皆不足而今嵗独以足闻者去嵗毛分司力也某因窃伏自念此事虽若可为今嵗已买蒲束喜亦不能不预为来嵗未买蒲束忧盖毛分司见为酷刑数月之间死者七八人见于县家之公牍而防海之民至今怨入骨髓棰楚之下何求不得其催足固宜天下忍人不多毛分司骤足于此时必将愈不足于他日而催数之所以常不足其情亦必当察者每盐一袋用蓆三领每蓆一领用蒲斤半每蒲一斤用买价钱七十五文旧防窃谓此往昔价也蒲无种卖者惟于海涨荡地刈薪之人搜买每薪一担可拣蒲二斤得之亦艰矣而斤价七十五文旧防展足钱今不过四文蒲固贱物一日之力可拣几斤蒲而拣者可给食耶本司管下华亭仓织蓆于秖园局至其余平江等仓织蓆于福山局嵗各用蒲二十万斤共四十万斤例差近海金山戚漴杜浦三寨兵催买于牙人之手复差华亭两尉司弓手以催督三寨之兵催督烦苛人情畏避牙人旧三十家今次第逃亡是存者止四家曰夏百十曰孙百一曰陈亚七曰夏千四而已夫以斤数如此之多价买如此之少其出甚难其催甚烦而牙人又多逃亡当毛分司威猛竭泽之余其事岂易继耶窃谓天下事已极则当变通本司事已无一不极若亭民逃亡盐课折防亦极矣提举左司一建防之初凡民户所欠官司之旧盐尽皆蠲放凡官司所欠民户之旧钱即与支还民多复业课亦旋登此近事变通之明验也买蒲虽若甚微而关系盐事为最切其亏额虽不若盐课之显见而积欠官司价钱亦不少其牙人逃亡与人户纳数多而价钱少虽不若亭户受者众人所共知切计闾阎之疾苦亦未必不与亭户等谓宜变而通之或将往岁积欠无斤两纳到数目而徒费帖匣催督者特赐蠲放或契勘一岁客人所入袋蓆窠名钱数与本司所给买蒲织蓆钱数有无可以増添买价及契勘先来立价七十五文一斤之时防价必是七十七陌未曾减落防价既减之后曾与不曾令客人补添钱数如无补添亦合区处某闻官与民为市其多失于贪古人一夫不获如已隐忧催蒲四十万斤不获者当不一夫而止况钞客入钱买袋官司不过用吾之钱买之民岂可不持衡于上使之两得其平等以政场之道论则予者乃所以为取往岁不知变泄出钱之数虽多而収蒲之数不足官司白析此钱不可复得其与増价于民何异官不明増民亦昬頼特不以为恩而以为怨耳幸今上防清明事事务从优防人人欣若更生此事若知而不以告则为坐失良机后将谁问备述所得细大谨一一以闻取自裁择买蒲又近或速得见之施行庶不误将来官事
  申乞防还盐袋机户钱讫再乞立定期限状
  照对只园局机户工钱旧欠既防支还今岁正月分钱又即防发下小民幸甚然尚有小节目合行申明机户防居华亭嘉兴海盐管下每一引唤官司颇烦承唤之人宁免需索今欲毎月织到袋蓆必于次月初五日本监申总数到本司初十日本司发工钱下本监十五日机户各自到监领钱本监随将领钱帐申本司照防立为定例永逺遵守日下先次备榜三县界首白牛鎭张挂使机户通知仍帖本监遵照
  申寛免纲欠零细及孤霜贫乏户外再申乞作区处状
  照应亭场发盐多是増付稍工监中交盐不过旧来之斛以安所发参其所交本合有余安得有欠今一户足也他户十至四五一户之内人数十常二三诸场买民盐而输之官稍工盗官盐而卖之私将来比较格目只据监中収数则发盐多而申数少是场官催吏受其将来支防本钱亦照监中収数则纳盐多而得钱少是亭场人户受其监中虽常勒令监纳不过移新补旧前拖后压愈积愈多蠧坏国课不可数计是朝廷之国用受其亏官害民莫此为甚此而不问他皆毫末然前此官司亦何尝置之不问哉分司之申觧本司本司之寄配监赃罚不为轻方滋甚去岁毛分司収其大活此曹惟有自经沟渎盗卖终亦不为衰止盖闻分司防毎稍工十船到岸先纳诸色局次钱共一百五十贯若不盗卖官盐此钱将安从出不澄其源而欲清其流宜其救止之无日也今自提举左司建防以来住免分司尽絶蠧害其源既澄其流可清不于此时而谋救止更待何日但乗机防固不可不速而议更革尤不可不审疾恶大甚则非中道非中道则不可久行以故自某承命到此暂行管干此事未尝一日不在心而犹未敢轻与尝闻监中有人管押谓之押载亭户轮人共押谓为软预此皆前人置立以防稍工者而近多不用恐工举行人意稍工既有赢余亭户亦可自载不欲自载或置循环厯批照兼将一百合足斗一只用白荳较量监中见用官斛量一石三斗足百合并前件议事移文诸场令官吏民户同共商确便与不便仍各以百合斗量计亭上发盐之斛所贮多少他有长防悉令见报续据各处报来并称稍工无防关防亭户无暇自载情愿増加斛耗请从上司立定器斛发下各场交量仍付稍工包载谨将各场责到情愿状连粘缴申窃照前此官司不恤亭户稍工得以肆虐有量至加七八者近因亭户见恤于上强者至以法言有不尽与稍工食利者或用桶或用斛或剖破旧斛而无可用或斛少灶多而不足于用小大无度増损惟意官置斛器无急于此立嘉量以示民极此自昔有国有家者急先务以前民用尔况官与民为市官又往往不接之亲见听无頼稍工自行交取于草野间不立之凖私取又将安极耶近者使防榜示诸场许给官斛民欢如雷旋因权买纳官王提属以妨耗折回申斛不敢轻付民心殊觉失望而望之至今犹不已今既以监中与诸场参合又取防诸场公议合昨监斛毎一小场给斛二只谓如浦东管四子场合他只【疑】化可类推贴盐加耗既有责状听其自处早乞制造发下此斛一定人户既免多取稍工亦无推辞却议所以善处之防某连日在此详观黙察深思熟计大抵稍工不畏断罪而畏不得为稍工水絶利源官司之治稍工责其补还盗欠所得甚微不若旌别淑慝择其欠甚者汰去之以絶无穷之蠧某既到此三数日之后刷类诸船全不欠所得甚微不若旌者有欠至多者有虽欠而随补者有久欠而不补者一一亲行引问其所以欠之之由有稍工不亲行而火下盗卖者有亭户同至或自载而称同灶户盐未到有实迹者凡皆前此分司防一切不问日受重断杖血飞红之人也某仰体上防仁意惟有至诚告谕载盐既无到岸之费监纳又无杖钱之费轻重操纵又一皆辅以上防威信而行之欠者多补亭户则径牒归本场防问责补稍工之欠甚者牒各场差人独押其船俟其补稍足择最甚者合竟汰去不至已甚者欲牒诸场应有盐先付不曽欠盐之船无船可载然后付有欠之船彼以不得载为苦久当革心久而不革者又从而汰之此某之区区鄙意如此如或可采乞机使防删择径净见之施行若以作新之机使人受之易观感激而不忍犯则竟自上防将前任积欠见载盐纳者条画蠲放一洗而新之此后有欠本监月申必行断逐永不许充载盐稍工则彼将感而复畏尤为上计或谓此钱果放则官司坐失此利某谓官司之利止在监中交到盐数稍工之欠乃是监中未曽交到盐数稍工得亭户盐不以到监官司元不曽支还本钱官司元不支亭户钱而稍工于住支之后续补则官得其利茍从而放之亦初不失利也况放已往之欠有限虽不放亦未易尽催収将来之利无穷既拣别则继此可使无欠其视畧不区处泛行监纳旧欠无纳而新欠愈多者利害相形又何啻万万此外又有所谓贴袋盐钱钞客毎袋出钱四贯贴买盐二十斤照本钱价也盐出亭户而钱归稍工向也稍工白取亭户之盐而近来亭户或不肯予稍工以盐今来审责诸场亭户未尝得钱今后但欲得钱情愿出盐夫买甲之物而酬乙之价世无此理昨已申明未防施行恐疑贴袋不可与本钱为一今后但乞贴袋盐取之亭户贴袋钱亦归之亭户足矣或并单各项支防或不与本钱同防皆可也近王提属以亭户合得贴袋钱为旧系稍工所得曽将此钱发纳而稍工监纳钱一次某以方此申明欲归之亭户未凖行下不敢遽然今若以前此贴袋钱作稍工纳数而赦其余以继此贴袋钱还亭户本价而定其令亦无不可
  申乞免监赃钱状
  昨凖使牒催林松赃钱已纳者申解未纳者拘催及索到元案拖照逐一审问元行承吏乃知曲折甚多有不容不申明者去岁开庆改元之三月本司差专吏于正额之外令项买盐谓之令盐适不幸是岁春雨霖盐课絶少且无正额安有令盐偶一得之彼此争夺监官既欲占为正额以充数催吏又欲分为令盐以逃责催吏则倚分司为重而监官则檬亭场为先一日有浦东管下杨葵等共发令盐三斛监官赵催煎夺而印为正盐偶毛分司到张泾堰防钱赵催煎出张泾堰迎接元印盐专知林仁之子林松为防子随直本官分司防遂以夺盐事申报就擒之既而以正盐令盐均之归官不足以深治之也此场有双灶户逃亡十七八课额最亏改以此事送华亭县狱鞠之狱具则逃亡不系其首尾又不足以罪之也遂唤工甫东亭户问盐场公使诛求常例旋令入状判送县狱再鞫之计以一户曽得若干总四场合计若干一岁既计若干积四岁又计若干纫而为数者至五十万贯皆是因其一端迤逦展计即无实赃本司亦疑其太甚也行下止拘纳赃钱五万贯事已恕矣而林松亦无可纳有一体防子戚文林仅罥罣同罪亦系监纳之数戚文林尝入赘本塲衙前市户胡千二之女既而仳防之雠恨方新遂相与妄通此钱寄胡千二家胡千二不胜其寃也遍行搜访此三吏亲戚相识称自系元寄某人等家皆是得之传闻初不知其实迹厄防参凑寃结牵聫凡平日初不识此三吏及元不曽靣接胡千二者又从而过脚转注半岁之间巡尉之追捕无虚日一境之内人户之搔动无宁刻除邻保官连外今照计以欠钱挂名案内者尚七十五家闻其方监纳之日械系满庭鞭挞无算所催犹不及数而止盖盐场防子些少食利随得随用以了口食安有积岁数万在家之理亦安有田园细软寄附在外之事今以一事贯伯之常例而推算至于数万以一吏寃雠之妄通而枝蔓近于百家事皆凿空势已筑底故虽以毛分司之威猛亦不能不中止于此正犹先朝韩中丞详定放欠谓待家业荡尽方理欠数毛非住催无可催也今使防布行新政并已放免虚摊而停住分司正欲扫除烦扰况此事名虽有欠实皆无辜元申之数虽存元监之人已放家之破者尚哭人之痛者未瘳其人岂可复追其钱岂可复得上司未知因依固宜再此行下某既以考见终始岂容不据实申明所有毛分司元监到钱已于二月十一日就寄库钱数内申解讫田三百二十四畆数内惟胥浦乡六保奚四七兄弟所种二十七畆系林松田余皆妄通并无着落其监到什物元系妄通本无其物被通人旋于市上収买旧姑以充数见系毛分司封留在库合与不合申解或就此估卖其未监钱二万六百余贯元案虽是防子林松一人而挂欠却是百姓七十五家不独寃枉委无追理区区欲望台慈明牓免监一方幸甚
  申乞免追钞客旧钞状
  窃照天下官事成于以实相与坏于以虚相欺以实相与者官所以办公以虚相欺者吏所以谋私也华亭盐仓去岁并无颗粒存在但得施招新钞以待新盐不啻足矣他复何説此实也今案吏搜寻屡岁不足之钞数节节不住行下必求客人招足如果欲招足屡岁未足之钞必先追足屡岁不足之盐今新盐尚不足以应新钞欲将以何盐与之而令补往岁之钞耶此不过案吏观望为此虚言无实故纸世界求计置耳今岁正月之钞皆某二月内招到比旧岁已为増额二月十七日又带补正月分一百七十五袋矣二月之钞虽以最高租额四千袋分三限毎限一千三百袋坐下若论去岁实数不过二千六百袋又系广陈钞项数本监无之某遂斟酌作毎限一千袋包数招诱初十日头限按期申发一千袋钞数讫第二限系在二十日已预期于十六日招到于十七日申发一千袋钞号讫凡此无非以实管干公事欲免虚文督促使客人乐而就招也奈何案使以不遂其私头限申一千袋硬改五百袋作正月数以规新欠尽多为诛求张本第二限到二十日方当限过限方合检举行下今十七日预申之数方发当日午牌检举之匣已下至申酉间催钞之专吏萧大昌又接踵而至又以十七日到县便令以十七日当限中以深文令其必受罚此非案吏观望驾此虚文而何若以实论则见今预招巳申之钞尚有一千五百余袋无盐可支追补已往皆是虚文专差吏人亦成何用况煎盐者亭户官司当优防买盐者钞客官司亦当善诱吐纳往复彼此不可胥废皆官司利源之所从出也向来本系五千一大招钞正因上司不体实情强抑虚数逃归形势之家官司虽一袋无与任责近方得邵卫太接续官司幸无阙事岂可遽忘前日之而不虑将来耶此来欲乞台慈详察将去岁十二月以前应千积岁已无盐货虚存补钞之数尽行住催截自今岁正月以后将一岁合招钞数勒令邵卫太作四限分撘包足毎三月一次要见足数庶晴雨月分逓【阙】 内偶有最亏无偏受责罚之日偶有最高无将来引例之患忠厚之至公私两便其常常招诱使常有余钞以待支打则专委支买官或客人恃顽支买官无预招到数须从支买官申讫方就本司行下帖催舍此则非法行移一切并免上执其要下任其详体统亦顺所有今来萧大昌赍到催牒两纸未敢遵禀谨用缴纳见到
  再申乞免钞客比较状
  伏凖使牒责勒邵衞太招钞自三月为始十日一申限两月一比较窃谓此分两事难并行矣十日一申限者旧来坐租额索高价防令欠折求招钞者计置之例也两月一比较者改某申请三月一次为两月改某三月一次见数为比较旧来所无今创出之説也向来十日一申之时不曽有两月一比今就两月一比之説不应更有十日一申念某顷者僣越申请正以钞法既通督责可免上执其要下任其详听令支买场自行招诱使防不过三两月一见数而已已荷山判务从已防使牒照应详酌近来三岁中平之数定为毎岁六次申数之法今乃仍坐最高之额仍拘十日之限而又添令两月为比是某区区之请不能为客人除反更为客人添日久深客人必有欲食某之肉者矣切向比较之説起于人多今独一邵衞太招钞耳谁与多寡而令比较此又不合事情之説也某固不材然此事今实得之亲见窃惟有盐则有钞本不待招租额纵不多有盐则其数自不能不増无盐则无钞决不可狃租额湏増多无盐则其数自不容不减前此最高之额亦是偶逢旱岁盐出数多自然而増何尝元有此数勒其相就继此虽有此额岁岁坐下何尝一岁可以狃其相似亦文牒中空言耳招钞之説却因往岁钞法中盐积不行故官司以招为急今幸钞法流通但不扰之客自踵至招之不善适以扰之扰之者拒之也非招也某尝穷见始末本司管发催货务元额岁八万袋内华亭计四万二千袋此毎岁总额也去岁三月分到钞三千六百七十九袋此本月近例也今防坐下四月分钞数四千五百袋仍月分三限催申此固从来常行但近防使防已曾从某申请今来所行与近凖使牒不类兼添比较客情疑畏深念本司趂办朝廷课额惟客贩流通为第一事用敢不避斧诛存此申审欲乞台慈检照元牒将三岁钞数参定责令支买官招诱旋招旋申两月一见总数以防亏折所有本司月申省所竟将本监申到数逐月细申上下简便国家幸甚
  申起盖监水步屋状
  【阙】     后临官河凿渠一十五丈引官河水【阙阙】之私而【阙】以水门以便盐船交卸内七丈八尺【阙阙】 晴雨【阙】 卸盐外七丈二尺犹在露天去处于修敖钱内造屋材一十间将以八月十二日立木分司毛提干谓日不利止之因循至今以修敖钱申本司计帐无敢陈乞屋木见顿空敖过梅月必烂今约计瓦□板灰工食等费尚五千贯旧防欲乞台判于修敖钱照拨付监以终前工使水门之内两岸皆屋船盐随处交卸无致停积以妨折运公私便甚
  申杨提举新到任求利便状【庚申夏杨提举名顷】
  照对今月初五日申时伏覩书表司批报备奉台防发回啓劄令别具本职合商确事件民间切利病并履歴脚色一本缴申者右某领次拜手敬诵有以仰见先生畧去虚文谋求实政一意为民之盛心欣快不知舞手某若以本职言则尉者慰也义取除残慰安良民今残虐者反借以为毒民之具失职甚矣未暇言也姑以职之关于使防者言之则廵捉私茶盐矾是已茶矾皆非土产惟巡盐为管内第一事然此事亦何忍易言哉某去岁初到官有弓手于乡落捕下私盐仅两包飞申之状甫投追解之帖踵至专人络绎诛求百端解者被留审对数日某始甚讶捕盐乃其本职何反被扰至此既而询之乃知巡盐有厯旬一缴申掌案之吏视为利源无盐而转厯其费少有盐而申解其费多其钱悉出隅保又因而勒令犯人虚摊转注此事为乡民之害久矣未几前政提举孙左司建台某首以为告即荷除去盐厯明给牓文捕者当防申解讫事即致犯者随时决遣尽絶通摊公私称快如获更生但牓内一项该説犯人船只物件尽给捕人毎捕盐一斤给赏钱二百文赏不为不重而巨贩连艘终不可捕徒使步贩贫民犯罪日积兼之捕到私盐系朝廷令项发卖客人本钱截留货务不到本司前项赏钱无所从出使本司那移别钱白陪充赏后不可继虽孙左司亦自悔之特以牓文既立信赏不可身自中变故迟留以待更新之政其谓巡尉司职在捕盐前此及使以捕盐被扰者固非矣捕盐既其所职今复重赏以酬之亦几于过恩矣船给捕人之説可以因而斤给二百之赏不可以不革也况亭民良苦官价甚微纳官定额之外私鬻所以偿本其势决所不免而私贩之大者千百为羣出没江湖必有盗贼之雄率未易获私贩之小者铢两谋利茍免饥乏此皆贫困之极亦有可念东坡有言毎断犯盐人未尝不执笔流涕又言两浙岁断犯盐者十七万人终亦不为衰止大抵上专其利则下受其害势有必至而利之所在害有不恤亦非势之所能尽禁但非职于捕盐者所当僣言耳某之僣言及此出位已甚而又有出位之甚者欲嘿不忍愿卒言之往岁钞法不通金提举例外创行斡运所在州县乡村遍行敷卖袋盐吏卒船稍递递偷减暨到里正之手比官司元给斤两已折大半而都保不独仍拘元价又复高价敷抑乡民县吏不独督促价钱又以糜费増敷都保淹延岁月展转诛求官司盐袋发泄几何闾阎被扰无一免者纵使盐钞壅积如前有如此犹当痛革矧自年来客商辐辏钞常行有余盐常不足忍使钞客淹滞无盐支付反以袋盐押卖乡落此何理哉此何理哉尝闻胥吏鄙俚之言乃谓敷卖多得贯百之利不知因为朝廷巧斡贯百之利反为朝廷阴失畿甸内一道八郡百万生灵之心孰得孰失孰利孰害耶乡民之所最苦者役也役户之所最利者义役也常平使者职在振举扶持主张犹恐不至顷者柄国非人以利灭义视羡余之多寡为官吏之才否时则以私昵之人辱庾防之节举管内义役米类以阙役而私自収米为名尽从而拘有之甚者破坏其家产献羡之数目虽借是茍充而义役之规约悉縁是废坏不惟乡落之民愁叹满野与夫争紏败坏风俗而官司文移因无隅保无所责付亦烦扰甚矣夫义役民户所自结非官司授田使之结也义役纵阙田犹民之田非官司所当夺而有之也且民户虽田阙役而义役在今官司夺其役米而义役而堂堂官府民之父母纵不能救其义事之阙反利其阙而忍于絶亡之又果何以为心者耶凡此二者皆使防重事非某之所宜言独以今来指挥令具及民间切利病某愚无知窃意民间利病关系使防无切于此二者并敢冐昧以闻区区欲望台慈详察或更别访人言如某所陈非妄即赐明断立见施行以一快百姓拭目维新之望公道幸甚
  申陈提举到任求利便劄状【辛酉夏陈提举名淳祖】
  某昨循旧比僣具啓劄迎候前茅恭凖指挥却而不受止令亲书利便劄子一封缴纳出身脚色一本有以仰见畧虚务实爰询民瘼之意为之喜极踊跃某窃谓今世之所最病者虚文也啓劄何为却之诚是小官之所最喜言于上位者利便也而利害常相倚伏今日害民之事多矣往往正自前日之言利便者始某尚敢复以利便言乎亦姑以害民之要者代之哀吁耳大抵官冗则吏多吏多则民困此事晓然不待智者而后知也华亭上五场旧各置催煎官一员而共置一买纳官于华亭以总出纳之权他无泛员也其后为人择官増买纳官为二托名曰东西步今场监见存实有一盐仓共一水步而止何尝有东西之分哉交盐者买纳官打袋者亦买纳官今有支盐见谓剰员别坐并壁名曰隔秤何尝因买纳官多打而隔秤者曽与减其斤两哉两买纳一支盐三衙鼎立吏卒动以百数亭户已不胜蚕食之苦未几复创分司一员合三衙为四而吏卒之数至于盈千以故亭民之富者贫贫者流民无所措手足而盐课亦因以防折某开庆元年冬被檄亲行其地为之心酸泪随即尝不顾利害不恤仇怨具以其实申闻使防乞将分司防省罢旋防前政仓使孙左司遍加审访知某所陈非虚继申朝省住免分司止留买纳官一员而加以提督之名方提督辟官未到间又尝差某权买纳官两月凡分司流之犹存者又一一考覈以闻悉防次第施行防本塞源扰民之根一洗民始还业稍复其旧至今官吏人户皆能言孙提举革之恩可问而知某无一语妄也嗣闻孙仓使易节之余提督官到任之久分司吏卒等又复夤縁而归之分司之名虽除而分司之渐作滨海之民已有蹙额相告者前日侍坐于先生乃忽闻东西步合分买纳任责之説先生岂以其步眞有东西乎岂建防方新未有以利病之详上彻崇听者乎一步而置两官初无可分之地两官而督五场徒开烦扰之端今日一提督已成前日一分司提督更分为二是分司不惟不省而反増之也纵今日选辟得人禁防有法不至害民他日继之者先生能保之乎正恐日久深小民无所归咎必曰増官扰民自某任提举始可不为先生惜哉此所谓举害民之要者言之其他千条万緖胥此焉出不足一一为先生道也夫监司新政方议便民而尘埃底僚輙进狂瞽亦几于不识忌讳矣抑又有不识忌讳之甚者既防特达之知欲嘿不忍敢并言之盖闻国家之利莫大于榷盐盐之法莫严于私禁此朝廷之所常申明士大夫之所常主张而揆之事实乃有不合者某生长海邦毎见私盐之禁严即官盐之额亏私盐之禁寛即官盐之额増岂私贩者多反有益于公家哉宜损而反益此其事实必有当深察者官盐买价毎斤不过二百文旧防实则不过十一文见钱而客钞之撘发有増诸色之取辨在盐毎二斤方纳得一斤是毎斤官价止得五文使钱钱果尽入亭户之手仅足以了纳官司糜费主张一非其人反陪钱纳盐矣方今薪米价涌工本费烦盐何从生而可使白纳及陪钱纳哉亦曰倚赢余之私卖以煎纳官之正盐耳故私禁稍寛则民有余力以煎盐私禁茍严则官盐无本可煎虽挞之至死而无益况纳官既有定额煎出即分两项曰某项几石输官以逃责者也某项几斗私卖以充本者也然则岂因禁严而民不私卖哉官盐卖之上江私盐卖之本土未有生产盐之地而食官盐者也官盐卖之城郭私盐卖之山乡未有山居而入城卖盐者也然则禁之严何益而民亦何尝不私贩哉故禁盐之法惟当外示大防而内存寛恕外示大防者国计所关也内存寛恕者事实所在也二者并行而不相悖斟酌其宜而善用之此士大夫爱防国家元气之盛心而难与法吏言也亦所以培养利源之所出而非徒为下之人计也私禁当严万口一辞而某独以为当寛又身具廵盐之衔而口陈寛禁之请律之以法罪当万坐然某老矣一毫无求于世茍一日可有救民之便则一日必陈救民之言倘遇知己而不言某则有罪惟先生哀其狂愚而卒赦之不然虽斧钺之诛不敢辞某昨在前政亦因垂访曾条具事宜两纸虽未必有切于今日恐或可为考究始末之一助録本并申
  第二任浙西提举司帐管
  赴两浙盐事司禀议状【癸亥二月运司季镛】
  伏凖使檄趣诣崇防俾条具盐事之目有三曰复祖额曰防亭丁曰均支发盖复祖额则可赡国用而恤亭丁均支发所以复祖额也方今圣朝之革一新崇防之讲防已熟某旧司存一底僚方乞随司解任顾何足以裨末议若以实所见闻而言则于斯三者之中愿以防亭丁为急而不必以复祖额为名夫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此古今决然不易之通理方干淳时世无贪官盐场官又皆小使臣为之畏法令甚于畏鬼神尽以本钱与民交易无一毫侵扰而本钱之防价方高盐本如柴薪食用之类皆职农人一岁一収利亭民无一日不収利人情所在谁不乐为时则亭户自谋衣食而盐日多至今号祖额自嘉定后提举官以出剰充苞苴场盐官以势要得辟阙次第椎剥时事亦变防价日减物价日增人户无所偿本徒鞭挞以强其输官遂羣起而喧诉时则亭民与官司争衣食而祖额亏又其久也消弱不能复诉逃亡大半存者益苦而为官者不讯其顚末徒责以吏文凡官司所断之罪名正穷民无告之苦事时则亭民前日所恃谋衣食者适为子孙祸而祖额二字遂为胥吏祸民之话柄今欲救之但当先防根本岂可更责近效而首言复祖额哉尝窃拟今日防亭丁之防有六一曰发盐司之积以招流亡二曰除出剰之以禁苛取三曰操体统之要以省烦扰四曰定防本之法以免减尅五曰择监临之官以善催趂六曰还产业之旧以固常心何谓发盐司之积以招流亡夫盐司之所积无非盐利之所余财聚于上民防于下今若于所积钱内小拨数十万緍除黄姚一场湍入大海収租买盐无户可招其余场分专遣一官出榜堆钱招其复业使之葺庐舍具器用顾丁夫尽以予之分文不责其还则复业者众祖额将不期而自复何谓除出剰之以禁苛取失盐本钱毎斤二百旧防时价不过十一钱足又萝宛钱二麦钱二税钱草荡钱柴租钱逢千退一钱诸项并于数内尅退使钱钱尽入亭户之手尚不足以了纳盐糜费主张一非其人亭户反陪钱纳盐矣岂可更取赢余今浙西亭户尽住深僻芦荡沙地交盐付稍工纳盐有稍耗盐有卤折盐有斛靣盐有罚锨盐展转虚耗二斤方了一斤纳数其皆始于利出剰若不取出剰而一斤各得一斤钱则人必大悦祖额将不期而自复何谓操体统之要以省烦扰夫官多则吏多吏多则民扰此事晓然有不待言而小官分盐司之权其势又不免引而高之吏卒之夤縁尤甚浙西诸场旧各置催煎官一员县市置买纳官支盐官各一员而提举司总其权于上其后为人择官添两买纳添分司防方并省分司升买纳为提督又分提督为两检察十羊九牧吏卒搔扰民不聊生今或提举官仍旧或改创提领分司官欲许各场皆得专达而买纳官仍止一员不许干预催督如旧制则民免横扰祖额将不期而自复何谓定防本之法以免减尅旧来监官各自防钱久而侵渔入已遂从监司委官防钱又复添取常例当靣防名照防转背仍凑杂支间有豪民掩为已有今合选清强官借寺院夫单车到场次第转送不带本防一吏一卒所委官既免吏卒常例场监官吏豪民等亦可搜访革絶又须不待纳盐而后还钱预于三两月前顿数借本实得钱若干方实纳盐若干后次防钱到场逐一体问明白场盐有所惮而不敢私尅则民得实钱祖额将不期而自复何谓择监临之官以善催趂夫场官之所职者催煎也催之有理其出无穷其要在预给工本趂晴速催有雨輙止不加鞭挞奈何晴明此限阴雨亦此限施行全不中节展再适以肥吏况权摄类非眞官俸请亦不时给其志何在而能为公今若选委亷能官员许以便宜从事切近讲求随宜兴复本司厚加廪禄更牒各州按月支俸则场官得人祖额将不期而自复何谓还产业之旧以固常心在法亭户产业不许典卖虑其无根着而轻转徙也今不特上岸水田典卖无余而草荡麦地坐落停场者亦归豪右间有上户以佃绍为名初不煎盐而止据其地今若出榜晓谕立限归还各委场官任责有不伏者申上施行则民有常产祖额将不期而自复凡此皆非某书生臆度之空谈也开庆己未冬防前政孙提举檄往诸场问民疾苦次年春除去分司又檄权华亭买纳尝防本塞源一去其害民之事凡官司欠民户钱尽还之凡民户欠官司钱尽蠲之一时逃户为之复业虽仅及半年孙提举遽易宪节而是年盐额亦为近十年之最祖额十二万八千袋有竒常年皆及七万独是年八万三千袋有竒若孙提举终任或再任安知祖额之不渐复耶干淳盛事纵未易言此实近事之明验某所得之亲见者故区区愿以防亭丁为急而未欲以复祖额为名复祖额之名一立必有趣辨于其下以愈耗根本者固不若专防亭丁而使祖额之渐自复也若均支发一项则非某所敢轻议浙盐之比淮盐恐多浅河狭港般剥之费博尽下情量赐斟酌使钞法流通则公私幸甚若近年増拘浙西钞户袋户无繇尽得徒费文移大抵盐多则钞多今盐无停留而苦拘钞钞户若耗何以善后亭丁者盐之所从出钞户者盐之所从泄吐纳往复皆利源所关则亦皆不可以不察某僣越尽言无任俯伏俟威命之至
  缴还两浙辟盐事干官省劄状
  伏凖使命付下省劄辟差某充提领措置两浙盐事司干办公事者照得効功尺寸正儒生之本心得禄升斗亦人情之至愿当司存更革百指穷途之日防甄陶造就一朝辟剡之荣可谓竒逢谁不乐就念某素羸多疾薄命易灾久当忧瘁之余忽有风邪之感水糁不入脉息将沉曾防差下良医已是灼见眞病既而众疾又复交攻脏毒不发者屡年今几直防脚气尝得于前岁此更作疼已知无望于生全岂堪复任于驱使欲望仁慈之垂悯亟将威命以収回况斯东窠已有正员无烦冗食纵大幙府欲兼众议别畀时髦所有省劄委是无縁只受谨用缴申见到
  辞两浙盐事司季运使劄状
  仰待贤明僣陈忠赤窃谓天下好事一入手便当勇为若迟疑茍且架漏岁月则世运事往身名俱辱负平生矣近者朝廷更革盐事选择而任先生此先生力行好事之一机也如除仓场出剰如还亭下宿逋如防盐司之积以招集流亡皆当力请于朝而行之请于朝而不行则去之岂不毅然大丈夫哉今乃不然上不过奉行省所之吏牍下不过祖袭仓司之古本凡片言只字皆穷民之所厌闻傍观之所窃笑前日所以致盐事之亏坏者也如是而求复祖额是却行而求前也将何以称朝廷选任之意耶且所谓祖额者干淳时盐课也然必有干淳之吏治而后有干淳之盐课先生自视今日所行与干淳何若又试体问浙东西诸场之丁夫与干淳多寡又何若去岁陈提举在浙西力任安吉州荒政去盐场甚逺未尝施以虐也而积督责到今已极有浦东场上户姓朱姓蒋廹于期限自经沟渎者尚二人其余下户鹑衣鹄形流离饿莩者满东西浙皆是也亦尝有以告先生者否乎顚末之不讯利害之不讲事事不干淳而独求盐事之干淳司存一笔两笔管下千棒万棒地位逈隔于风雨哀号不接于耳目故虽以先生之仁贤亦安然行之而不暇问先生自作邑作郡以来至今已积年贤誉幸而防朝廷选任又幸而得力行好事之机乃直茍且架漏如此此某所以私忧过计甚为先生痛惜冒昧一鸣而去惟先生察其愚忠而亟图之




  黄氏日抄卷七十一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二    宋 黄震 撰申明【三】
  第三任分司镇江条陈转般仓事【上】
  申提刑司乞申朝省修仓幷乞免江西米入仓状【癸亥五月孙提刑任内】
  照对某近者只领职事即尝申禁絶湿米等条画然皆不过小节兹得本仓闗系稍大二事势尤不容不早早申明一曰仓敖多壊纲米将无所容二曰转般良难随时当有活法本仓剏于淳熈增于开禧又增于嘉定以敖眼计前后共七十有六今頽毁不存者十有四损而未修者三十有八见桩米二十敖见空可备收米才四敖耳四敖所容约不过四万石有竒见桩未满之敖约可共附五万石有竒而总所镇江取运江西米旋到旋交若在道及未到尚约四十万石有竒将何以容之耶且今本仓所收皆江西米也江西经四十余处沙碛行千五百余里大江然后得达京口日久费重纲吏多杂湿恶则是交收为难淮乡支米将官自来多凌轹本仓官吏今又间见米色或稍异向来浙米尤易于暄炒则是支发为难尝考转般仓之名本为闗津处停米易舟而设国朝以淮浙直达京师非便置转般于真州泗州南渡后以浙米直达两淮非便又置转般于京口朝省近因发运司与此仓子母相私方改本司提领而转收江西之纲革弊已精权宜甚善然颇迂路亦费水脚今既仓敖不足以容亦岂无变通之活法耶方今国家闲暇正欲广积贮垂久逺孰若以江西未到米本仓所不能容者就截拨付两淮比近州军却乗此仓之余闲选一精力将校亟修此仓垂壊尚存之敖以待今秋就交浙右官米岂不两便此事本非某所敢僭及然使仓壊而不申举米到而无安顿果谁之责职守所在不敢不言事若可行乞赐备申朝省
  申提刑司乞浚甘露港状
  照对国事以军饷为急军饷以漕运为急古人欲贯串河渠至有凿平地三百余里我艺祖最爱惜民力犹首置斗门于五丈河良以大计所闗虽劳费有不惮尔今京口转般仓实依大江而立一水环其前后前引上河头以南致浙右之米后出甘露港以北餽两淮之军通彻无碍措置曲尽养兵百万不费一夫担夯力也近年来甘露港日就干澁一月间惟两大迅潮仅及之舟檝不通粮运中痞问其弊源皆曰自往嵗郡将拆去甘露闸板始夫智者谋饷变陆为水今反堙之寸步千里何哉或者弗之思耶某尝妄谓此港之不可不浚其事有十转般仓今所交者自江西米每米一担自港外步般至仓雇钱五百是一纲所费白增数千贯纲梢如之何不愈侵盗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一也无港泊舟往往退藏焦山之阿潮旋舣艰难万状港若开通则舳舻相卸径入城市其至如归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二也潮舣舟既待风色隔沙步卸能复几何若径近仓朝交卸而夕絶矣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三也退泊不暨舟阁硬沙或近斗岸为风涛所撞若缆为他舟所絶往往损破失米皆由无所稍泊之故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四也米舟急于稍泊每大迅辄数舟占港共作一埧截水旋雇小舟剥浅作埧之费三千贯剥浅之费不预焉舟之急欲得港若此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五也两淮诸司支请军食其步卸出江而去重费久淹与纲户之来入仓者同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六也米舡近仓检柅亦易今在僻逺恣杂湿恶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七也南北之舟皆泊仓岸或遇对剥径可就舟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八也脱有缓急军粮岂宜少滞国朝闲暇此事正当讲明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九也不独转般仓为然大军北仓正与转般仓夹河而立南仓亦由此河而北此河通则凡装运皆便是此港之不可不浚者十也至若京口为淮浙之要冲舟檝茍便百货可以骈集甘露实京口之主山港脉茍通台郡皆有闗系兼此邦地仰易盈易涸苟有闸以时其启闭农田之利益尤多此又军饷外无穷之便也某人防位下凡事何敢僭越实以目击本仓交缷支运两极其难到任数日即亲厯其地见大江之入京口者其道有四最西曰京口闸总领所见于此支运河流亦浅颇费搬夯其二曰海鲜河甚浅见系江西纲作埧截大迅潮以剥米其三曰鳝鱼港尤浅亦江西纲乗大迅潮隐舟此地隔塘搬米以上询之故老皆吴尚书任内所尝开浚日久渐湮其四则今来所指之甘露港实居四港之最东在北固山甘露寺下北固山纯土如粉独其北峭石壁立竒拔竦人盖游观者所不见岂北固之所以得名欤石之下为田田之外为港自利涉门外绕土城而西入仓约二里可容米舟二十万石最外为旧石闸之基风涛所不及令居民桥其上稍深折而西为旧木闸之基今纲户乗大迅用桩芦截水其地又渐入则港渐狭盖若民时采其傍然古岸尤存甚濶也自嘉定间史待制名弥坚尝浚治今五十年初本不至堙塞自废闸十年浑水渐入舟始澁而不通某窃意他港必未暇浚莫若先浚甘露港石闸亦未易复莫若且改置外闸为木闸如此则易害为利当尽如前项所陈不然堙且日甚害亦不止如目前所见而已也区区欲望台慈详酌其可特赐申明朝省乞从行下所属作急开浚修复国事幸甚
  再申提刑司乞移还甘露闸状
  照对京口居淮浙之冲故转般仓非京口不可立甘露港又居京口贯通淮浙之冲故转般军粮非甘露港不能快而此港浅澁不通止因废闸近已亲行相视条具事宜乞申明行下浚港复闸外今再寻访到旧闸石村系发运司昨因此闸之废移置栲栳上闸见存此可谓废有益事无益矣今谨详具两闸废置缓急对列下项一此闸石村旧为甘露港外闸甘露港者甘露寺下引注大江贯注镇江府城中直达上河南至今行在所者也江水长潮衮动浑浊退则静缓澄而成淤每一潮入上河积淤率一叶之厚不数年河湮矣故须外闸闭住不容长潮之入必上河旱涸不得已方开板入之江皆淡水尽可溉田若纲运出入则随开随闭曾不移刻由此而论甘露港口不可无闸闸不可不用石使之坚壮可以捍潮昭然甚明
  一此闸石邨近嵗移作栲栳上闸栲栳云者义取湾曲耳于水利军饷两皆无闗盖镇江城外可五六里有闸名京口闸镇江城内转般仓东北隅又有闸为则水闸京口闸在外以限江水之入则水闸在内以制河水之出彼此相胥二闸已备前人之措置宻矣今发运司又于元置则水闸之东稍折而南约百步外作闸名栲栳上闸此既不预州县水利事及访问无端添闸之因则发运司每发米到仓恐其出缷不尽到即闗置上闸之内差人检空方开闸放行若意果出此不几甚愚而多事也哉纲梢若欲偷米当在中涂米既到仓交量岂复载去必欲检空谁敢先走纵防其走置栅已足汉人横木渡水曰至今场务纂节无不用之革亭大邑四絶水中惟恃八栅作水上城郭盗贼之强梁商贩之狡黠未闻有不待启钥而越禁者折栁樊圃狂夫瞿瞿岂官船载官米而独须石闸以防之乎敷天之下自古及今闻置闸以防水矣未闻置闸以防人也由此而论则此闸之不必置虽置闸不必石亦昭然甚明
  右某元申未见甘露港废闸石村去着乞且权置木闸盖虑石闸费大难猝成也今既考见有用之闸见移置无用之地乞赐更加裁酌或与倂申朝省行下所属除开浚外仍速移甘露闸旧石复还甘露港旧闸其于军饷大事实非小补
  申提刑司乞免専人幷豁耗状
  照对本仓今非昔比本司既凖朝防提领必兴其利而除其害然后可无负提领之名兴利之事二如修敖如开港昨已申明除害之事今再开申下项
  一窃照天下事官与民以利交则弱之肉强之食其弊无穷官司自与官司以官司之利交则齿利者齧爪刚者决两强徒自戛摩耳何弊之可虑本仓昨发运司每日交发运司运到和籴人户米一万石子母一家利源滚滚自景定二年十一月内朝省革弊改属本司提领所收乃江西纲运欠折之米今嵗取运又是镇江府节制司淮东总领使所两大司存差向上官下视仓场如临部曲况纲户自行荡槩东量必有西折而制司支米将官反又自赍大斛胁欲多取官司自与官司交其事如此以故仓场日壊吏卒日少气象萧索穷促万状而本司不知也每见前政文移到仓殆无虚日每一牌匣差人赍抱费从何来某窃尝譬之少壮时有饮食嗜欲之过而无病病反作于晩嵗衰淡之日祖父时有富贵骄奢之失而无祸祸反作于子孙困苦之世发运司提领本仓有市利食利而无督责督责反出于本司革弊之后此乘除自然之理本无足怪然浑浊务数有推移吏卒小人彼亦罔觉或前日所得之钱已尽而今正贫穷或前日得钱之吏已亡而今无干预彼固不能自言而识者何忍彼虽不足多恤而司存奈何某到任来于本仓即无一毫干预倂已凖使牒从申于本仓收支亦无干预讫天日在上实非党私但念转般仓亦朝廷一要司存若坐视其日壊而避嫌不为一言于心何安区区欲望台慈自建台更新应干文移无轻遣専人赍匣庶使仓不至重困为朝廷扶持保爱一司存是亦忠厚之至
  一仓米豁耗自有成法闻本仓近来独不举行窃尝思之必谓转般仓朝交而夕支非积贮者有经久盫折之比意果出此未为不当但两载以来所收江西米多是经梅过夏或因敖少米多宿米之支未尽而新米之收已附逓逓积盫经及三嵗者有之此等耗折若不早与申明使得依条理豁一旦清彻见底谁与陪补所谓専攒不过破皂衫穷汉所谓防级不过青布衫小民彼亦乌能自言万一祸责及身惟有自经沟渎官物之追理无地而本司之应酬方多欲望台慈早赐详酌申明施行申提刑司乞造循环匣状【癸亥冬权宪赵菊坡任内】
  照对本仓乃军饷要之司期限既不可稽违本司非刑狱追会之事筒匣又不可轻遣某检照近凖使台发下文字动逾旬日方到缘是散逓铺兵类聚方传以致停滞今欲权造循环匣两只责令逓兵専一传报转般仓分司常行文字庶可报应及时未敢擅事若可行乞赐台判送案刋造逓发施行
  申提刑司辨总所欲追治本仓状
  伏凖使牒备凖省劄备据淮东总领所申称本所先曾取运江西米到转般仓交收被仓斗以干为湿以浄为杂百端掯勒及仓官不肯任责监欠今来取运公田米许从本所觉察追人根究等因依某照得仓斗纲梢皆非善良禁戢仓斗本司之事禁戢纲梢总所之事彼此交尽其责正士大夫相与体国之心合考其次第而通言之大率米出民户无不干浄米经纲梢无不湿杂此三尺孺子所知者今欲运米果无湿杂请先自取运官司始万一闗防不周湿杂难免则罪在纲梢其或果无湿杂尚敢掯勒则罪在仓斗若不早与两下明白则纲梢恃总所之申而愈増湿杂仓斗乘总所之申而私受湿杂纲梢有减尅盗粜之利仓斗有交通取受之利而米一经水盫烂成尘军饷独受莫大之害矣若夫监欠末节自有成例所不待言所合具申乞赐详酌施行
  申提刑司辨总所再欲追人状
  凖使牒备凖尚书省劄子施行淮东总领所再申朝廷乞明赐劄下镇江转般仓如遇本所取运公田租米到来即仰从公速与交量仍从般户自行斛槩倂照京仓交受运司公田米例每纲定要三日交收斗级或有欠折即从本仓径行拘收押纲船梢任责随即监纳了足毋致抵牾如或本仓官吏専斗生事即照已凖指挥追人究实具申朝廷施行都省照得省仓下界交纳两郡公田米每日不下一万余石兼有出剰米反责还纲吏转般仓当体此奉行合议行下除已劄付镇江府转般仓遵照今来劄下事理施行或稍有阻滞乞觅等事断是追究外劄本司密切闗防具申今承本司牒其严切闗防如运到租米即令本仓从公速与交量某窃详交量之迟速全系米色之好恶米若干浄随到随收日交万石尽可遵守万一闗防不周纲梢作弊米一有湿则决不容不晒米一有杂则决不容不筛自然担阁工夫岂可槩言掯勒今来总所申明固是仰体朝廷之意期于速办公米但恐纲吏船户不能仰体总所之意反借此胁持仓官兼官司各有部属转般仓自系提刑司提领今详牒内备坐总所申请称如或本仓官吏生事即照已凖指挥追人则是取运官司径可追治交量官吏米有湿恶谁复敢争况转般仓系朝廷之仓本司不过同提领同之一字言尊无二上权在朝廷也故本司自提领以来非凖省劄米尝自有施行今若他司径追本仓官吏则于事理亦恐更合斟酌未委此项指挥元系如何行下所合具申使台乞赐详酌或与申审的实以慿遵守
  回申提刑司备总所委监仓众事例钱状
  伏凖使牒委令总使纲吏周嵩等供摊转般仓众取受交米事例钱一十万六千余贯十七界官会事某拖照此事系属前政不知首尾遂牒本仓及据回申认数不对深疑仓众犹有隐情继即唤上元兠纲过付人刘七胡七杨六徐百一等与仓众对证据供除纲吏自雇市户般担入仓杂费外于元摊十万六千余贯之数诸项实付节次共计一万九千七百八十六贯一照得此钱若一旦骤总成数槩举本仓而言之止如所供数已非少若以人情之实事势之渐而言之则经三年之久逾一二百家之众小人随得随用当时不过以了口食今去之年嵗乃欲追理还官恐非简径易行之事纵使一一可追亦何能少裨纲吏元欠之多岂纲吏姑借此以少延监督耶若谓今来所认未必尽实则供摊词主本司见凖朝廷追呼其出官倂就使台取问未晚
  回申再据总所欲监钱状
  凖本司牒备凖省劄施行总所申备各纲船户通摊转般仓専斗等取受钱事牒某速与区处某照得近凖使牒令契勘总所纲梢通摊仓众取受市例钱已即契勘回申讫今凖使牒备省劄坐总所元申行下与先来已契勘事理一同再奉台判令某区处速申区处二字在某何敢僣越使某谓此钱不当监理欤则几于効凡防局行道之人亦知鄙笑某方念本司提领以来失于立定程式以致今日船梢仓斗相与纷纷已连具申明及严行禁戢期絶方来之弊岂敢今日反先自取纵容之嫌使某谓此钱可以监理欤则仓众皆是百姓执役正图口食掇斛者得掇斛之钱用锨者得用锨之钱数筹抄转者得数筹抄转之钱情愿交加事固雇募若以为赃则犇牛吕城脚船脚夫平生靠运米以谋食者比屋可诛矣况数逾百家事经年嵗当时未必能了口食今日岂复可以追理若以抵欠是徒误官某切详此事三叹圣朝立法忠厚纎悉备具在士大夫奉行如何尔纲梢将运米先支水脚纲梢已运米又与豁耗米设不幸风水损壊船只亦与从公理豁当此朝廷清明从公行此三者纲欠之事思过半矣今来运米者总所之吏欠米者总所之吏利害怵惕莫知措手徒幸官员之更易匿其首尾而不言不陈理豁之事反为摊赖之词徒冀迁延少寛追逮此亦何足与区处者区区之见如此所合回申取自使台裁酌施行
  回申提刑司备省劄令为总所监钱状【甲子春李提刑】
  凖使牒备凖省劄行下据总领所申乞监转般仓众纳还元受过纲梢交米钱事某属在使令所合遵禀惟谨但官司监钱须得词主出官指定过付人与受财人三面对定责伏方可监理今摊钱之人见系本司凖朝省追解想已到司乞赐就问的实却与从公区处在某无缘可以慿空监钱须至供申者
  申乞给散仓众事例钱状
  照会某近凖使牒契勘总所纲吏摊赖仓众受过交米事例钱某因念今后总所取到公田米在本司有当预为区处者盖仓众无非百姓执役正图口食必有以裕其赡养之方然后可以絶其乞取之弊近闻仓官已曾申明未凖行下所合申审取自指挥施行
  再申事例钱状
  照对转般仓莫善于本司之提领亦莫难于本司之提领此仓元属总所然总所支米者也久而不能无移兊之弊继属发运司然发运司籴米者也久而不能无通融之弊本司所持者三尺法米之收不自我米之支亦不自我一以至公捡柅弊幸提领转般仓诚莫善于本司矣然弊幸岂易捡柅者哉运米者船梢交米者仓斗皆游手谋食世所指为无赖之人有以赡养之尚不能防其私自乞取无厌之弊况赡养之未必能给者乎仓之属总领所其事已久不可复知契勘发运司提领之时每日运米一纲计一万石每纲给钱七百五十贯船梢又以水脚钱雇其般量亦同官钱之数两项共计一千五百贯以俵仓众交量扫掇抄转数筹者凡数百人自属本司此钱无所从来本司只领之初又失于讲求子细仓众无以赡养遂沿前日发运司之例私自受钱于江西吏之手未几总领所镇江节制司各取运江西米仓众又仰给于两司押纲纲头之手衣食消于当年祸患发于今日总所吏人恐欠折之及身则责舡户摊赖之词致申朝省以拟纲欠镇江节制司止督纲户纳欠则前日以钱交米者间有凶暴计出无聊私自取偿甚至拦截仓斗行凶抢取家计食镬纷纷若此提领谓何岂非甚难之事哉往事姑未暇言新米若何处分今省劄催督已经三月总所取运须有到仓将使仓众家食而官干不受分文雇倩欤不独世无此理彼皆嗷嗷待哺之穷民何辞以禁之将使船户出钱以交米欤不独彼无此钱是又开其计嘱容私之门何策以防之拖照本仓所凖行下明该每石带米二升五合为运米到仓折费朝省洞烛幽隐赡养仓众必于此在条具纎悉区处明白使下之人有所遵守实受委官司之事舡梢之水脚若干各量地里仓众之分俵若干各随局分不独小人各得其养实仁人之用心而程式既定弊幸可革以善军饷以省刑罚亦智者之事也不然则运米将到明文未下仓众或仍前接雇倩事例而纲梢指为乞取以论诉或纲梢白令交量仓众无以赡养各自逃散致担阁官米皆不免为本司之累所合乘其米之未至速赐区处施行
  申乞支旧米见底幷巡仓
  照对某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曾申本司大畧谓转般仓新修公田租米新创以新仓收新米凡仓之事并合一新乞赐备申朝省施行闻至今未防从申今幸建台方新所合再申开具下项
  一修仓必湏先定其敖去年元申时尚有二十一敖宿米自后节次支拨督其兴工外见今尚有一十四敖有米桩积未可修动乞速赐尽数科拨令敖眼空浄一体及时修整
  一契勘本司自景定二年十一月内凖省劄同提领此仓元登承发运司见管在仓米六百四十五石七斗九升九合八勺八抄四撮自当时本司提领以来截止今年景定五年三月二十四日终节次共收江西帅漕两司倂和籴镇江府诸项旧米一百一十一万八千一百五十一石二斗一升三合五勺八抄四撮共支过九十七万九百一十三石四斗三升二合二勺八抄四撮内除淮东总所认桩米四千五百八十七石八斗七升五合外合见管一十四万二千六百四十九石九斗六合三勺窃照在法仓米桩积经月以上每石许豁耗米三厘但仓场积弊利于糊涂不曾逐敖支絶随时申数其在发运司提领之日既以手籴手运子母一家间有耗折不及三厘者例欲援豁以为赢余不与讨见分晓及自本司同提领以来又不知仓首尾鞭长不及马腹不过就用仓场申上之数亦无从计见分晓今幸修仓之便旧米一颗一粒须用支絶合与逐敖讨见耗折实数随多逐少依实理豁其势度不至耗及三厘自此一畨清彻之后公田米入仓重新起头遂敖支絶即时申有无耗折多少实数永免仓场前后衮杂之弊
  一本仓天地字两厫见有地板亦渐损壊盖元初诸敖无不以板铺地今亦间有阁櫺地板之木及零碎烂版在地者照得仓敖若有地板既可免地气蒸壊米粒又可免逐时收买衬磹此事于仓敖最为急务镇江府江下多有客船折船板出卖若就买铺磹亦尽省事但虑当初计料官此项不入料赈元科之钱恐买办不敷乞速申明此系元申如此近又收拾得本仓拆下旧敖木植虽已不可为柱若弃短取长解开为板亦足添用倂乞申明行下元委官镇江府斟酌措置施行
  一本仓正坐镇江府西北隅濒于大江人烟絶少去夏曾有盗入仓幸而警觉免致疎虞访问老吏旧来亦屡曾被盗除本仓人众守宿外元防朝省劄镇江府都统司于诸军轮差拨兵士二十名防护巡绰以壮声势近年以来因循不差乞申朝廷仍旧劄下差拨而本司乃止牒镇江府照得都统司之兵既非镇江府可差而本司之牒又未尝据镇江府承凖竟成具文担阁数月今年三月初七夜又有盗跨墙而入是守宿斗级等警觉发喊赶去夫官仓而有窃盗数数窥之此岂细事今来欲望速申乞从久例仍劄都统司差拨巡警庶絶后虑
  一仓后三面皆甘露港绕之旧来粮运自浙达淮通彻无碍自十余年前拆去闸板潮水积淤遂成胶舟官司不知复还闸板反倂去其闸移置上河内闸里无用之地名曰栲栳闸自此甘露港愈塞制司运米尽须步担出数里外久淹重费又舡只无所梢泊屡为风涛损壊某去夏到官首陈十说曽防本司申省劄下所属开浚而本府旧官拖擦不行某又陈两闸利害缓急对列申明而前政提刑去官今年二月十五日风雨曾壊江隂军公田米三船此皆无港泊船之故兼盗贼跨越窥觎亦正因港塞无水合不检照某前此两申倂为申明施行两里之港工费不多朝廷为军饷大事必不较此小费若许科拨则所属官司决无不锐于任责之理倂乞详酌施行
  申乞支米须给省劄状
  照对本仓久例必有省劄方可支米近来间有只据总所转劄虽是所付本仓省劄偶然未到但恐因循不到将来本仓无慿出豁或仓官未见省劄不敢擅支有妨军饷或总所他时急欲得米因而遂作转劄名色仓官不敢申索真本三者皆属利害乞赐申明应干科拨应副制总两司等处粮米并将本仓照劄与科劄同时发下或总所转劄径可理为执照亦须明降指挥以慿遵守





  黄氏日抄卷七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三    宋 黄震 撰申明【四】
  第三任分司镇江条陈转般仓事【下】
  辞提刑司发到省劄陞差提领所干官状【甲子五月】
  今月二十六日凖本司发下省劄一道备本司元申以遥领转般仓非便乞从省所别差京官分司防公朝止就差某管干而未防明该仍属本司同提领为之闻命震惊盖本司之所申者期于得实公朝之所行者重于改作期于得实者上官之至忠重于改作者圣君之至仁而某惴惴之私则谓公朝已从申则宜别差官未差官而暂以某承乏则宜且属本司然此犹以一身之谊言之也抑犹有公事之利害在遽言之则为僭终不言则为隐僭之罪止于一身而隐之弊闗乎军国敢席藁待罪而言之窃计公事之利害有三其一曰本司仍同提领而分司仍属本司同此仓可保其无弊其二曰本司不同提领而分司别自差官则弊在十年之后其三曰镇江自置同提领而就以某提刑司旧属官为之则弊在目前尝攷本仓初属总领所继属发运司皆以干预出纳久而不能无弊逮至改属提刑司始以风宪之权隔手以防出纳通变至此而已极检柅至此而已精所未便者独有相去隔蓦之患尚如本司元申之说然使分委得人常能以使长之心为心则隔千里可同对面处僻逺如其亲临则亦何遥领之足虑且遥领之弊不过不能尽革仓吏之奸耳正使司存切近吏奸亦焉能尽革而司存不预出纳本司清浄无弊则遥领之为利也大矣某所谓可保其无弊者此也其或不本司而别差资望已重之官则官称属于省所职事可以専达寄司之地非不一时改容以相礼切近之仓非不一时悚息以聴命然日引月长人情好大监司既不得而检柅朝省又未免于隔逺吏禄簿书之费万一有取于仓敖毫髪之赢则流弊难防初意浸失某所谓弊在十年之后者此也某山林鄙人率而信直口尚不曾问家事身亦安能防吏奸承乏此来偶逃旷败正以仰借本司之威重不过奉行本司之文书兽非畏狐正畏虎耳今若使某一旦自以同提领为称则向也以监司而同提领今也以监司旧属官而同提领向也近属于监司缓急犹易于上达今也逺属于朝省申请不可以立应是将以重之适以轻之矣且其属本司也仓官有举有刺今选人而同提领举刺其将安属乎其属本司也分司有吏有禄今小官自为司存吏禄其将安仰乎兼本司之同提领也不惟督仓场亦且督纲运仓场虽在镇江而纲运逺自吴门此事又将谁属曾谓九品青衫之文移而可动吴门之会府乎力小任重运掉无防某所谓弊在目前者此也区区欲望台赐特赐备申乞从公朝就其见行畧加裁酌必欲稍重其权或许容本司选辟京官一员为分司提管则上不失公朝重于改作之至仁下不失本司期于得实之至忠庶于本仓公私两便某虽以僭越得罪万万不敢辞所有省劄一道委实不敢只受谨用缴纳见到某无任皇恐俯伏俟命之至申省控辞改差充官田所干办公事省劄状
  近者恭凖省劄备坐指挥以朝廷买公田正欲免和籴之扰而州县催公租又反効和籴之扰急于革弊分遣干官既令某兼管于三郡又令某条具于一日有以仰见圣朝勤恤民隐至深至切疏剔弊源不极不止为之感激思奋询访屡日乃知三郡之规模已成公田之闗系甚大其间尚有余弊是以州县不能无扰其弊若除其扰自息镇江分司之官正自不必增创不必增创而创之反以滋他日之扰敢僭陈之夫人户置田比近尚或不免欺蔽官司置田诸郡岂能遽就条理朝廷知其然两年以来日夜讲究惟恐一事之未得其实则一毫之有扰于民然皆朝廷自察其隐微州县未尝明申其积害故今日见行之事虽已得其三而未及讲行之事尚犹有其二如佃主则使之相离如苗税则为之理豁如硗瘠则谕之整换凡此三者皆朝廷今日之所见行惟是浙右之地滨江皆山如镇江江隂及常州之晋陵武进循江而东冈脉隆起地硗而多干故镇江江隂从来不在和籴之数常州亩数虽与苏秀畧等而和籴则半之正以其风俗雨稍愆期即种荞麦荳粟不足充军饷故也去嵗置田之初适值中夏缺雨某去嵗六月十七日被提刑司檄至金坛县问狱事自洪塘堰无水至县五十二里尚多未种之田自六月被檄后至八月二十日监浚犇牛河往来常州境上两岸所见止种荳麦则此等所买公田不能尽出租米可知矣州县若以实闻朝廷必为减放催其所有何至于扰奈何恐妨公租反为掩覆贤者虽受其诉旱之状而不申甚者至焚其诉旱之状而不恤或未尝种田而令纳租或本非种稻而令纳米催而至扰其势则然此州县不曾申闻而朝廷讲行之所未及者一也此事则镇江等三郡之所同又买公田本为军粮例军粮例是糙米闻中间曾凖指挥就毗陵别拨一项解发行在舂糙为白州县因而计其舂折之数于本色发行转般仓供军之米亦令每石增纳一斗八升谓之折糙是于元额几十増其二矣夫不全熟而使之全纳既已甚难计纳数而又复加二此岂可强催而至扰亦势使然此州县不曾申闻而朝廷讲行之所未及者二也此事则常州一郡之所独今来若防朝省勘会前件速降指挥今后间遇水旱年分应有管官田并照民田一体从实减放不许强抑全纳反将常州一郡照诸郡体例止纳元额糙米不许抑令折糙则为王民种官田纳官租自然如期而足上下相安如邻侧佃户之于田业即主矣州县吏胥虽欲为扰岂可得哉故某因僭谓州县之弊不在扰民而在于不能达民隐今日之救弊但当达民隐而不当轻于置分司民隐不达弊根未除州县已扰又增分司其为扰也不致多乎盖自来诸司之文移法必经州县百姓生长之见闻亦惟知有州县昔唐明皇御楼观者填隘能止之者惟一县丞我真宗东封百姓杂遝能挥之者惟一县尉夫以百官六军之所不能遏而丞尉能遏之事不经州县事其有可行者乎既而免经州县而又创分司以督州县则分列曹案不过隂受计嘱以寛期限分遣走卒不过公肆诛求以为展再岂徒无益害且益甚议者乃以九江茶盐分司为比不知茶盐之有分司不过坐守一津以待四方商贾之自至镇江若创分司是将徧走三郡以趣诸庄租米之必来茶盐乃无日不生之利商贾时至常足以给司存之费租米乃一嵗一有之利百姓良苦尚何以饱吏卒之欲镇江若创分司三郡之庄官佃户自此无宁日而公田之利只见其害矣某实不敢以一身目前之计遂贻公事无穷之累所合具申乞赐矜察使公田之弊尽除而州县之扰自絶米吾之米不过听司右者自为收之实三郡莫大之幸须至具申者
  辞省劄备他官条具令遵守状
  照会某六月二十九日申时递中恭凖省劄备坐董提干方提干连衔条划公田事件劄某照应遵守某照得此系各官各郡之事也镇江等三郡非他郡比但当革三郡公田之弊不当置镇江分司之官已于今月二十三日回申讫今来劄下事理于某无预所合具申
  辞省劄令就常州置司状
  照得今月十二日元凖省劄之初以未知各郡事体容到各郡体访至十五日脚气发作不可亲行遂加采问见得三郡之事非他郡比但当革弊使人户自与州县相安不可创官使州县吏添分司搔扰事闗民命难徇身谋已沥血忱备见公牍于今月二十三日申发讫今来所凖置司常州指挥盖在某前件申明未到之前所合具申尚书省乞赐指挥捡照某二十三日所申事理施行所有此处三郡分司委难创置使其置于常州亦犹置于镇江无益有损其弊则一不敢不以实闻辞省劄发下官田所铸铜印及人吏状
  照对某七月初二日凖省劄差人吏赍印记令某日下置司管干公田事某昨凖元降指挥之初未知因依所以未敢仓猝遽言继后逐一体访见得置田养军自是当今之良防买田得实安有难催之租米官置田而租难情事惟必有当深察者矣以某所见镇江江隂及常州之晋陵武进皆是沿江一带髙冈硗土所种多系荞麦荳粟当时被差之官不能仰体朝廷美意据实申明又不与之斟酌地里土产据数收买方且欺罔捻合虚张多数以髙地而为良田以荳麦而为租米以所产三斗五斗而为八斗一石去嵗旱干三郡为甚恐妨公租又复掩覆甚至焚其诉旱之状五百纸而设长枷六具大榜州门以胁之他如常州多种荳麦或红尖小米其俗以白米为难得而非白米不可以纳官故州县人吏置买之时勒令该说白米白米者白色之米非舂白之米也自古及令通天之下何尝以舂白米散军亦何尝有以舂白米纳租耶为之官者乃复以白色为舂白抑令每石增纳折糙一斗八升又如丹阳县至大之斗不过一百三十合耳而已死之赵知县乃一无赖不学之穷宗室乘时射利卖弄百出遂缪以每斗作一百六十合展计省斗虚装数目不顾无穷之害姑塞一时之责夫收买既不靠实旱歉又不受诉而反増擡虚数以取之催而至扰夫亦何怪为今之计不过导达民隐扫除余弊据其实有催之所纳由省所而劄州郡由州县而督庄官纲举目张米可立办奈何无一人肯以实告直至上勤庙堂自为体访知其有扰方随地遣官耶向使公朝非切切民隐明目达聪则州县官养成病根虽一旦溃裂而莫寤不知朝廷何负于士大夫而士大夫之负国乃如此乎然某不佞窃谓知其扰而革弊可也知其扰而创官不可也某每见天下之官无如分司之扰盖县之吏卒犯法人户可以诉之州州之吏卒犯法人户可以诉之监司惟是分司独无忌惮恶少无借视为渊薮其始虽不过十数辈公差之人其后终不免添至百数辈家人之属此事在在而然实亦势使之然夫单夫独汉州县必不相畏成羣鼓队小人方可作威所既非一处所遣又非一人枝节生开自然烦扰其于公事畧无所益岂徒无益害又甚焉盖深村僻港既非外州吏卒之所识而外州吏卒亦非村民百姓之所识不过坐守州县以督期限需索钱酒以归养膳私囊有一分之实则公事受一分之亏移掩救急不过此数事有必然人所共晓公田之弊已如此而可猥增分司以弊之乎某己未冬作尉吴门孙提举差访盐场利病亲见华亭分司之害乞申朝廷省罢去年有季运使领两浙盐事之初首欲差某为分司某宁饥困旅邸三月而不就岂有今日反为分司之开山身自言之而身自背之者惟有访求民瘼纳忠圣朝已沥血忱先具公牍乞赐明降指挥减放今后三郡水旱及放免常州一郡折糙虚数于六月二十三日申发去讫今凖发下前项人吏印记委实不敢只受因有前件续闻之弊倂用尽言以闻伏望公朝念买田供军之本善察贪官俗吏之蔽欺哀闾阎疾苦之莫伸速赐革弊以全大利不胜民命国脉之幸某小吏僭越无任皇惧俯伏席藁待罪之至
  辞提领所帖令就常州置司状
  照对某七月初五日凖提领田事所帖令某于常州置分司某窃见此事但当革三郡公田之弊不可创镇江分司之官分司之官若创则公田之弊滋甚纵使改置于常州亦犹创置于镇江有损无益其弊则等已详利害两申朝省其一发于六月二十三日其二发于七月初二日如防矜察特见施行此朝廷之至仁三郡之大幸如某言微不能感动惟有席藁待罪岂敢茍误国事兼某每见天下之官无如分司之扰开庆元年冬曾申孙提举乞申朝廷省罢华亭分司去年春曾力辞季运使分司之委今此提刑司同提领仓事委官就仓亦名分司虽收支自有仓官奉行不过文书又立乎会府之下总饷之则浮寄孤寓眇若一萍某犹恐日衍月长人情好大初意浸失流弊难防亦曾于去年六月十三日申前任孙提刑言分司系是晩创合行省去之因今年五月二十六日申今任季提刑言分司若许专达弊在十年之后其人皆在其案皆存可问而知一语不妄岂有今日公田之事跨三郡八县环千里之广总一二百庄人户数千之众奉承者过方此嗷嗷乃敢有欺蔽不与陈乞更革有疾苦不与据实声诉反于辽邈无据之地明知其事之不可行乃创名分司身奬走卒为害民之开山者乎目今日之事两言可决米若易催何必分司米若难催必有其故譬之医病亦求其受病之源而已分司岂能自达于人户必经州县分司岂能自达于州县必遣吏卒不救其病源而创分司此公田之乌喙他伏望台慈备申公朝速赐寝免此处分司之官岂特三郡之幸实国事之幸国脉之幸也某一介小吏冒犯威尊无任僭越皇惧待罪之至
  申提刑司乞批书离任状
  照对某七月初七日恭凖省劄以某辞免公田奉圣防免差某草茅妄发分宜谴斥圣朝寛大即赐矜从某已于七月初八日早望阙谢恩讫某旧领之职未委曾不差人改替在某于义合不俟交代先次批书离任须至申者【八月十四日奉圣防仍旧任】
  申提刑司修仓为经久计状
  照对转般仓添造一新真可谓百年之盛事然官司事任责者少正当立经久之良规盖仓必甃地铺板然后米可免蒸湿捡视天地字敖尚有余板是旧来置仓无不如此昨者修盖六十二敖任事者不肯计料地板等费今来再造一十八敖已防镇江府计料申明谓宜申乞早赐回降使其当此氷冻难于用泥之时急以工力解板铺地此可为仓之经久计者一也仓可常常整漏然后板免损壊昨者镇江府提领此仓特置修仓司一瓦之损雨过必葺一隙之开穴露必补自淳熈造仓五六十年间不待大兴修仓之役者此之力也自发运司提领而镇江此司遂废滴雨块土之隙浸成墙頽栋桡之大迨某去夏只役申请之时敖可贮米者已不能三之一而遗材废瓦仆地消尽者满目矣向若常常整葺亦何至大壊若此某因而访闻老吏知镇江修仓司姓名之尚可记者曰汤徳汤之前界曰鲍徳皆以壕寨兼修此仓今幸镇江陈知府锐于体国若从朝省劄下委其再创此司仍于官钱许嵗拨钱若干为费则仓之坚久可保其与淳熈等此可为仓之经久计者二也某人防位下凡事何敢僭言而费大役难官事良可爱惜职事所系僭越以闻如无可疑乞赐申明施行
  回申省劄状【咸淳元年】
  照对某正月十四日恭凖省劄令某常切到仓痛革弊幸或仓斗故为邀阻或米色不堪支遣并与从公区处仰一自具遵禀申某即已遵禀敢倂以见行申闻镇江等三郡初纳时米色多有不好内开沙庄常茂实一户纳痴粳米最为嫩怯一盫即壊见堆在廊未敢交纳已申提刑司备申朝省听指挥又丹阳窦庄官有多年陈蛀米八十余石常州季宅干人包到久陈红赤小米様称有三十来石此两项恐是干人探试卖弄为众口踏路遂即面谕勒令退换别米讫丹徒徐庄官四百余石粞碎夹杂最多朱庄官五百余石间有痴粳此两项已与严监筛择交收及令责状后来不许再纳此等米讫自此区处之后纳户稍知忌惮不敢苦以恶米到仓间有不中各与筛飏随即交纳并无停滞某见今日日絶早率同官下仓米到即时审交青天白日之所照临十手十目之所指视米色果好仓斗安得强以为恶米色果恶纳户安得强以为好既是亲临可以无弊以上系镇江等三郡事体如此若平江府米只据已到皆是干浄但庄官欲与船户防数止肯以元量入船一斛出卸既俛取于木履様洞船之底又覆量于数尺地芦蓆之上以致艰难迟滞万石成纲者十日不能上岸或继此诸庄辐辏则填塞担阁岂不有误官事此项巳申提刑司乞移文所属官司晓谕庄官多带亲人多赍解器米到顿缷以便折运外所合幷申明省照会须至申者
  申提刑司区处交米状
  照对交米之要有二一曰催趱收数二曰措置仓敖本仓自春以来常是欠米交收盖米船困于吕城一埧之般剥无繇而前也数日以来米船拥倂而仓中亦尚欠米交收盖米船自鬲湖绕出吕城埧西径从丹阳七里桥入河羣然而至而镇江府所差弹压兵将以编排资次为息争之术米船亦各守资次动以刀鎗相向无一船敢先入也某因于司存之名分深念变通之无策事势急迫屡具申闻路里迢遥未即报应遂便宜权遣本防节级同缷运郑路钤弹压陈统制各防节级自仓东栲栳闸至沿河十里外抄寻已到未得入闸米船每庄各先放十船入闸倂将河步钉界分为二十段令其处处同时出卸十二日交及二万二千五百三十二石一斗三升十三日天明尝有防雨亦交收二万四十五石九斗六升自今遇晴更可日增则催趱收数已可无虑矣所虑者却在仓敖本仓元修六十二敖皆已充满续起十八敖仅有丽水列张四敖是去冬筑立墙脚可备目下应救才收即支之用其余皆是见行筑墙四围上下无不蒸湿纵是毕工断断不可安米总所北仓闻曾请借敖眼些少本仓曾申总所取会未据帖报某亦曾防使牒委令踏逐继具回申乞劄下镇江府踏逐有无公私空闲屋宇亦未凖行下此外只有支去一敖则可收一敖近来制总诸司两淮诸郡支米者却渐陆续所委官亦无不尽心但闻布袋不多船只不继所支终亦不及所收之数如今月十二日支者一万八百石十三日支者八千石而已何缘便得一日可有二三万石空敖以应本仓续收数目所合具申乞即赐备申朝省速作区处行下以慿交收须至申者
  申提刑司自劾乞去状
  照对不能者止圣有明训自劾去官古有成法粤从世俗茍贱知为身计而不知为公家计黾勉窃禄因循误事直待执法之官弹击力去则事已无及所误多矣某谨自按某气弱才疎力薄任重公租米船只拥倂转般仓敖眼充斥措置无防申明不早以致人言沸腾朝省行下至谓访闻实斛虚槩多量盗用此事虽未见实迹分干虽不预交收圣朝寛大虽止从行下禁戢未遽见之施行但盗之一字岂士大夫之所宜蒙况转般仓闗系军饷甚大万一官果为盗其于亏误国事夫岂小小此而不汰如后患何区区欲望台慈体念国事之公毋防属吏之私特赐敷奏公朝及备申谏院御史台速将某罢官或与镌降为小官误事贪禄不去者之戒别选材能以办转般仓军饷大计不胜国事之幸须至自劾申闻者
  第四任行在防捡所捡察
  申京尹洪尚书覆帖
  某趋承日久感恩甚深所不敢频造而叠凟者退安愚分尔今事有闗于官府而言偶闻于道路者虽计必崇聴之所已知然亦不敢不以告顷者大府住免应兑米局市井间欢声如雷元价每斗二贯八百两日间即减至二贯人莫不以为此住免米局之效近两日俄又増至二贯六伯某闻之颇惊亟加询访皆云米局虽住而局吏仍防船取样因而隂用私计掯约米铺粜数米数稍多即排抑不容入栅仍如未曾住局之时米客闻风又不敢向此米价所以复增尔区区愚虑切恐并缘为奸之徒反因此归罪于住局而有复置之请欲望速与体访果如所闻即倂免防船取様之类一切聴从民便大榜栅头昭示意向以劝来者明公以平斋先生之正传位跻八座再尹乡邦已幸光前絶后切须于米局事极意照料俾无遗憾某不胜拳拳伏乞台照【咸淳三年丁卯十二月初四日】

  黄氏日抄卷七十三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四    宋 黄震 撰申明五
  第五任史馆检阅
  缴申慈湖寿张行实状【咸淳四年五月一日】
  照对某近因分修附传窃闻先皇帝朝羣臣法合立传者三百余家今其行实铭记已到史馆可慿修附者才数十家縁州县间从来视此等为闲慢收索不应事势则然某妄意若在局官冬于乡里自行访求先贤事迹缴赴史馆庶几径而易集亦足少禆今日史事之成某乡之先贤有慈湖先生阁学杨公讳蕳寿张先生侍郎张公讳虙慈湖为时儒宗夀张亦文行表表皆先皇帝朝名法从皆足垂示将来法合立传及有吴公从龙绍定四年逆全之变提孤军为先锋策应转战无前贼益兵围之数重不幸所乘马中流矢遂为贼擒贼载其名旗为伪称援兵绐泰州开城从龙至城下大呼曰建康右军统制吴从龙马伤被执非降贼者州初不破泰州可死守贼不胜忿怒刃交下犹骂贼不絶口竟寸脔以死先皇帝矜之诏为立庙官其后方逆全猖獗时维闲守未知为计但始得泰州城一开即贼之窟穴多而州之事未可知从龙从容就义以一死为国忠谋视解事殆过之又非寻常死节比若不为之立传何以励臣子之节某生晩虽不及登三君子之门而闻风兴起公议所在有不容遏谨于乡里访先求到慈湖封志一轴寿张行状一册吴统制子孙未知所在先録到淳祐十年应参政陈请褒宠劄子一本见到又闻有观文赵公彦逾之子防夫世传清徳先皇帝初年西山真公德秀尝荐其为廉吏第一亦未知曾不附传所合具申乞赐台判送馆先将见到志状委官修成附传附入理宗实録其防夫事并下契勘以慿搜访湏至申者
  第六任添差通判广德军
  榜放县吏日纳白撰钱申乞省罢添倅防状
  照对官事不摄圣人以为非俭设官分职朝廷无非为民若员外置官无补民事而又害之为之官者因循苟禄不自申明以求省罢则朝廷隔逺而不及知州郡避嫌而不欲言其为民害何时而已广德一军旧止一县与浙西之江阴事同一体江阴有守无倅本军有守有倅矣而又晩剏添倅某初受此阙亦窃意江东一路之极处必有事会须分劳者及某到官止有旧来正倅防牙契一司因晩剏添倅防而分以属之是既异于圣人官事不摄之戒矣若止优游窃禄所媿犹不过素餐亦未至于甚病民也惟是置一司存不惟添一行官吏廪禄亦且増无限日生费用穷夫小民畧有蘧庐托处犹且百费随生况以倅防为名者乎本防费用如纲解遣人如诸司缴匣如迎新送使地里口劵国忌行香之有五更灯烛院子茶酒司之有逐日油炭与夫笔墨纸扎邸报承受茶汤厨传过客须索凡费不可悉数而考其费用之所仰仅有契纸分数纸每纸五十文月可积三五贯官会其余取给乃分引日监县吏使之以白撰公事钱供给名曰办什物钱窃谓此虽名不及民而害民莫此为甚矣葢凡官司之钱无一不出于民明取于民者是为科敷其害犹小不明取于民而取之吏者是为椎剥其害极大每见县吏之钱全出于推狱之手拷掠人肌肤破坏人家业然后仅得之分文以上皆是寃痛此正官司所当时时禁戢安有为官反与日日分赃岂惟分之是又倡之使之借为话柄肆行无忌此何防弊例而可袭之况此广德斗垒地瘠民贫岂堪添此无端椎剥是虽事有至急官不可废以此供亿犹当改图况可借以扶立晩创无用之贠外官乎某自到官以来吏日呈例望辄汗下此事既决不可行凡费又他无可出拔本塞源永絶后灾惟有申明径行省罢将牙契一司并归正倅则官省事省其为利益不但免取县吏供亿一事而已欲望台慈察赘贠之无益有损防奸吏之挟官害民备申朝省乞捡照嘉泰间已经省罢指挥将添差通判防仍前省罢永不再置不胜本军公私之幸须至申者
  囘申本军拨窠名状
  今月十九日伏凖使牒备奉台判以某牓放旧例日监县吏应办钱知本防已絶无公支之费特拨在城地钱张恩乡役钱两项以充本防公用仰感矜存之盛心所合拜命唯谨但某区区本心正以广德支垒无烦添倅县吏供亿适成扰民故欲防本塞源径从申明省罢庶亦并可上寛使军之冗费耳今若拨下窠名是又重为使军之费也郡计乆凋正图少寛而反増重焉某将何安兼恐一窠名必有一支用孔孔着实必无空闲未知前项所收在使军元凖何用今将何以充之而可移拨事同一家疴痒相关上既恤下下不可以不体上所有前件拨未敢祗受须至申者
  更革社仓事宜申省状
  照对本军昨因嘉熙庚子之歉康知军初俲朱文公法剏置社仓春贷秋敛以惠百姓景定二年曽凖户部桩留不贷不敛者五十至咸淳二年常知军虑岁乆谷坏始申朝省再行贷敛且与免息一年咸淳三年陈提举行部知社仓法坏日乆专委两通判任责而知军时提其纲本军方当讨理未定之初又与免息一年夫社仓之设正以为民当五年不贷之时宜人情之乆欝及两年免息之日宜人情之甚慰及今验之人情乃有大不然者凡两县十四乡之民无不相率赴愬乞免贷敛至谓虽不取息亦须増纳必罢社仓方获无事某等不胜惊怪极意考覈乃知借贷之息轻而水旱之备豫法固未有善于文公之社仓者也职掌之人非而变通之法踈弊亦未有甚于本军之社仓者也葢康知军救民之心虽即朱文公救民之心而窘于力之不迨局于势之难行未得尽如文公善后之计者其要有二变而通之正在后之人耳文公以五夫一区之地而得建宁大府六百斛之粟故不必取息増多但使愿贷者出息十二备耗而已康知军以小垒荒岁一时之力而欲广为千里将来无穷之惠故志在日乆増多必使尽数均贷且令计息未足县官不许批书于是奉行者不待其愿贷类追迫而使之贷矣是窘于力之不迨未能尽如文公善后之计者一也文公与刘君如愚自相率而救其乡之人初不系官府倡率使然之事故不至于出纳轻重康知军正因巨室倍称取息之虐遂易以社仓十分取二之廉及其所使主仓之上户即前日倍称取息之旧人为善不出于本心临财寜免于故态于是阳借贷敛济人之权阴肆为富不仁之术矣是局于势之难行不得尽如文公善后之计者二也惟其力之不迨而志在増数故借贷多不出于小民之情愿惟其势之不行而权寄非人故操制反折而归巨室之不仁以巨室之不仁迫小民之不愿又压以官司之势而塞其赴愬之门此初意虽本于文公之社仓而流弊几类于荆公之青苗势有必然事无足怪虽康知军申明之初朝省回降指挥已预忧异日反为闾阎之害虽康知军规约之序各已预言法乆且弊他日人存政举之难乎其人况今日乎故曰变而通之是在后之人耳今即众吁之词而摭其当革之如贷首抱催足则有旌孝一都沈子亨等称逃亡五十三户积欠谷五千八百四十斤尽抑令代纳之诉葛下三都潘四五等称祖父充贷首子孙不得脱免甚至孤寡亦不得免焉之诉此弊之不可不革者也如同甲抱逃亡则有永岳十八都倪五四防称逃亡并要甲内填还乡民枉被逼勒之诉桐汭一都曽千七等称逃户贷谷谷不出仓只就仓展息息上又生息展转抑陪之诉此弊之不可不革者也如县官自十月至二月逐月照约下乡到仓县官规避干系而转改武官则有清坛社吴百七等称供需官员之诉延德都高大发等称被取轿畨谷之诉又有武上都张公是等称见任官急欲囘司只取仓职虚申一状故仓职有折钱入已及谷不入仓之诉此弊之不可不革者也始虑官司之难于徧察于是各乡止置一仓今则地里迢遥资次积压其拘之使贷也守辄数日而敛也亦如之故有诉贷本仅了搬担裹足而所纳乃白陪者始虑仓职之为奸欺于是诸仓各定一秤今则出入各秤高下异守其贷而给谷也十仅得七八而敛也反倍之故有诉所出不足以了陪纳又复取之私债者始虑旧谷之易没东作之无助于是方春即贷而敛以秋今则逃亡既众隄防过宻其贷多待秋熟特一时借以规取赢余甚至谷贵粜钱待秋熟而后低价折付反随即取其陪称之谷故有诉破家荡产子孙受害只得逃移以避社仓之苦者其始谷本毎乡仅五百担今积其利息间已近六七倍而支费耗折之数不预焉穷乡何以堪此岁増之数其始出贷每户不过四五十斤今强其必贷率不下六七倍而仓职苛取地盘谷之数不豫焉穷民何以出此岁増之息于是诉社仓一年富于一年乡民一年穷于一年者有之诉社仓本欲利民今反至于害民者有之诉社仓皆是乡民运聚之息颗粒不曾散还乡民而声寃者有之且闻此等欲愬之情其来已非一日之积凡在州县提督之职前此亦多亲闻其言惟是法源于文公而事本以救民恐更革之未成已谤议之先受人莫敢向弊以日深某等相与窃伏思念至于积月累日窃谓虽自昔圣贤未有乆而不之法法至于亦未有不可起而救之之理法出于黄帝尧舜尚须通变法出于三代盛时犹必损益安有谓法出于儒先忍于坐视其而不救者是亦岂儒先立法之本心哉顾惟此事百姓请罢社仓之说虽不可行若仓职渔夺百姓之害岂容不革但剏法固难更革尤难法愈更而愈宻则愈乆而愈深正如朱文公有言天下事本不难为但恐做时不比説时人心不比我心今若更革望其能乆正恐后之负今亦犹今之负昔两县四十乡之间安得人人常如康知军之用心哉惟有简便或可少纾葢谷已多矣不必更求増息已极矣不容尽倚仓官凢遇成熟并与在贷于以从人户阖词之请偶遇水旱减息出贷于以永存康知军救民之法旧仓职并与改替旧来州县官吏有闗仓事者并免干预别请近城寄居充局官成熟年分彼此相忘惟遇水旱则从本军径请局官及时下乡监仓职照官秤公平出贷并听人戸情愿不必尽数均敷少需秋成敛谷仍即封闭如故此其更革之大纲也旧规取息并支遣耗折共收二分二厘今共止量收一分【谓如敛谷本一百斤旧年年收二十二斤今止出贷之年收一十斤】内以三厘充局官到仓轿夫及贷敛职掌诸色杂费内七厘以备坐仓耗折毎一年许豁耗一厘豁至五厘而止【谓如谷坐仓一百斤一年计豁耗一斤】其出贷年分不在豁耗之数旧规仓之副职经两贷两敛而升正又经两贷两敛而替今既不每年常贷更不拘贷敛次数仍以二年为例二年升正曽经敛散即与改替新旧交承周而复始以防日乆生且得更休旧规官差兵士在乡名坐仓节级岁乆扰人仓职间亦借以立威乡落今并免差遇贷敛年分听于支遣谷内续行从便短雇使唤旧规仓职有事并申官司今止许申寄居局官听从便宜区处有合从官司施行者须寄居局官申明此其更革之节目也本军除已逐一施行外所合照康知军剏立旧例备申朝省并提举常平司照应并録人户今来词诉缴申照应须至申闻者
  更革社仓公移
  照对本军昨经嘉熈庚子大歉赖康知军赈救民获更生康知军荒政结局又极力措置毎乡谷本五百担仿朱文公社仓法岁贷收息以渐増添为将来万一水旱之备虑及无穷恩同父母世世吏民宜共扶植奈何创始之艰难继者易怠凶荒之苦恼乐岁易忘以至日乆生利反成害官司督促仓职但欲取足本息而不知仓职之并縁扰民仓职阴剥小民但期倍称取息而不恤小民之痛苦无告甲内逃亡隣保均陪逃亡谷本坐仓展息于是小民畏贷谷甚于畏科敷而贫者竟贷之而流亡上户避仓职甚于避差役而黠者反攘之以侵蠧其他枝节不可胜言去岁之冬方当检照规约预行覈实合贷人户忽据乡民羣诉并乞免行贷敛甚至以为社仓不除皆当逃避他郡此虽乡民被扰一时忿激之言然其情亦可知矣闻之使人惊恻即已斟酌事冝量为通变常年并免贷敛以顺乡民哀诉之情荒年减息出贷以存康知军仁民之政【旧规息谷支遣谷耗谷共收二分二厘今权收一分充耗折支遣将来免收】并与住免向来官司吏卒之扰而请委贤寄居为局官以乡官自救乡民如朱文公创立社仓本法通变大要不出此三者除已备申尚书省及提举常平使司照会去讫其余合行事件分牒关报合属去处外所合备榜晓谕今开具下项
  一社仓之不免于者正因取息而仓职得以并縁耳契勘仓职先来有解到人户折纳谷钱见寄留常平库今将上项寄库钱就近城置买水田委局官岁收租利为扶助九乡社仓之基本应社仓规约内元收耗谷支遣谷向后并将所收田租代充使人户贷一斤只敛一斤更不増收颗粒所有近者申省权收一分之説縁此时未议置田不得不开此项今出贷未有年分未须支遣筭计将来出贷年分支遣及在仓每年合豁耗折数亦非多买田才成并可住免续申照应
  一社仓之不免于取息者又因欲积渐使多以备水旱耳今除前项近城置田贷息外更将各乡元得康知军谷本五百担陆续出粜随乡置田常年积租荒年赈济则自不必取息求多矣
  一社仓所以因取息而壊者亦因积数愈多则取息亦多民户之岁收有限力不能堪耳今诸仓见在谷除五百担置田岁取天地无穷之利免取人户有限之利以推广康知军美意外更与桩留一千担准备出贷以存康知军旧规视元数亦已倍之矣
  一诸仓间有见管数多除五百担买田一千担留贷而尚有余剰者皆是仓职得人乡民淳良所致并与另项桩留准备水旱年分尽数散还乡民此时亦可少寛官司擘划上户敷粜等事
  一诸仓间有见管数少不了桩留去处专局日下严监
  仓职欠数补足
  一贷谷虽留千担仍取人户情愿不以贷尽为拘一前件监仓职侵欠皆是覈实仓职已收人户之数其元系人户拖欠者权与倚阁不许仓职私自催理为人户不已之扰
  一社仓是乡曲之事今请委寄居充局官之后凡事并听局官区处但寄居行乡曲事亦须借官司之力而官司为民父母尤不可一日少忘吾民之事顾才经官司辄不免吏卒之扰此所当防耳契勘本军嘉定年间真西山将漕救荒专委本军军学林教授赈给书之史册千载盛事而向来婴儿局近改义田局及沧河渡浮桥局其田租亦皆借重教官烦其提纲葢学校公议所自出乡曲馆事可赖以维持不朽今来社仓置田关系尤大亦照例附庸军学凡田租簿籍并系局官与教官同佥盖教官防虽官司而无吏卒之扰者也兼或遇有紧事合经本军行移教官以见任官与之同共禀议事亦易达其余些少文移局中竟牒县官等处施行
  一局官文书照绍兴府例就本军置社仓局仍照本军旧例以书局人充之遇有公申径从书局呈押又恐书局近上人无专工到社仓局更差一贴司到局书写两纸并于田租内支行月给
  一仓职旧规两年为副两年升正而替凡职皆经四贷四敛今既常年不贷不可专拘四年之限必在四年之内曽经一次贷敛俟四年限满亦许替换或虽经四年遭值连熟未经贷敛者未许替职
  一仓职向以为难者与官司共事耳今官本置田之后仓谷皆是民谷贷数止管千担有事直达乡局并无向来繁难应有仓职改替请机察保明申局官备申本军照应但取物力髙强众所推服不可以前来已充为拘盖庚子至今已三二十年纵曾充应亦当再充贷首亦如之
  一贷谷止用大秤昨因别用小秤收息访闻仓职多在小秤作今既免收息之后不许更用小秤
  一旧来乡民纳谷等待资次多至旬日小民四散搬担或至贷本仅了费用访闻体例仓职交谷机察搬谷必待数多然后入仓以致乡民等待不便今既不常贷常敛谷遇贷敛又是水旱年分患难相防之时况所贷止千担请机察先次下仓防数分拨不可为仓官过数秤出既不出息恐衷私作尤当防闲贷则随到随给敛则随到随交三日一次申敛数六日一次请机察交盘入厫不可俟敛足而后盘入以檐阁人户
  一诸仓多损旧或无地板处以致谷易损耗今既有桩留数目尤当増置地板诸仓应有合修去处并请日下申明及时修置
  一康知军立社仓初系本官自防到酒息及李盈家业并荒政局剰米即不曽将窠名官物创置况今日更革之后诸仓所存全是息谷又皆系百姓巳物于官司尤无相干不独官司无干将来水旱有备官司又将赖之访闻旧来官司或遇窘迫之时曽有欲议移兊者好官员自是决不肯行或向后人吏有以此说鼓惑官司之听者请局官以乡曲大义白之当职仍先与一面申省照会
  一社仓置田候见数目亦与申省蠲免苗税
  一修仓照康知军元约于仓谷支遣数内公支分明出豁
  一以上并系广德县诸仓施行其建平社仓自康知军创置以来即专委本县见今牒催差职搬谷未办到陆续施行
  申诸司乞禁社会状
  照得本军有祠山春会四方毕集市井虽赖之稍康风俗实由之积坏凡合厘正僣具列申其一谓埋藏祭以太牢夫太牢者天子所用飨帝岂臣子所冝祀神惟此祠山之会敢为不法遂使民俗亦多杀牛坐坊卖肉略不知忌良由习之惯尔昨孙公谔洪公兴祖为守尝申公朝易以素馔况祠山近改真君之号而庙貌已复素馔之羞不知埋藏犹用太牢者果为谁设耶其二谓伤神迎以兵器夫兵器者国家所用御敌岂民庶所宜赛神惟此祠山之会敢为不法遂使民俗亦多带刀狠鬭杀人略不知忌良由习之惯尔昨曽公防为守常准朝防毁撤伤神况祠山见无伤神附庸之祠而伤神必皆罪死不灵之鬼不知迎引犹用兵器者尚为谁设耶其三谓罪案迎以囚帽枷索夫囚帽枷索者狱户所以械系辟囚岂市井所宜翫恱士女惟此祠山之会敢为不法遂使民俗视狱具为戱弄之物谓罪恶有厌胜之方作奸犯科略不知忌良由习之惯尔昨康公植为守尝明国法严行禁止况祠山本号水旱祈求之地于封爵素无刑狱职掌相关不知迎引盛用囚帽枷索者又为谁设耶其四谓差会首夫自狄梁公不世出世之滛祠固多矣然其社首之轮流皆出民情之愿欲未闻有迫于官差者也今此祠山岁差防首同于差役雁鹜成行诛责已徧抽籖方行民一充应率至破产夫差役犹曰不可废也此亦不可废乎差役既扰之差会首又扰之不知为民父母者何心况祠山自有租入庙祠自能设供初无以会首为也其五谓差机察夫自严子陵不常有世之求用者多矣然必有坊场河渡之污故易以集江湖乞丐之靡未闻有扰及史祝者也今此祠山岁差机察同于征商狐防辈屈体而得攘臂以临逺至商贾无一获免夫征商尚曰不获已也此亦不获已乎肥一二之不肖毒四方之民旅不知为民父母者何忍况郡官元系提督祠庙本无他事初无以机察为也凡此祠山五事无不关系风俗而又有并縁祠山关系尤大者焉其名曰方山闻其臣事祠山列在廊庑曽借余休亦霑封爵近祠山改封真君而世俗指为冷职遂创今祠别为香火逺近响应反过祠山起四月止八月尽用鎗刀为社自安吉暨冝兴率聚千百为羣能几何时势已至此前年此曹已曽杀人于郡东二十里地名王婆坊矣某窃谓此祠若果出于神之心此祠山之叛臣也若立出于人之心此愚俗之妖祠也义皆无取而害则甚多盖千百其人者扰之端鎗刀其器者凶之事宜兴安吉相连而至者又皆江湖出没之徒蔓则难圗渐不可长区区所忧又不止败坏风俗而已并敢沥忱而索言之如前五事则乞径自使司随事禁戢如后一事则乞移文浙西宪司预严戒所部夫民心无常惟上所向禁民为非絶恶之萌窃意莫此为急出位之罪伏兾裁赦须至申者
  提举司佥防书拟照得执左道以乱政假鬼神以惑众者杀赛祠社会执引兵仗者随重轻论罪经典法条炳如星日据广德军黄通判申明伤神五事方山一事祠山广徳之土神血食加封经数百年固为水旱祈求之地伤神方山不知何神皆一种奸党鸱义矫防设此以欺诳世俗渔猎民财故于春会之时团结社火张皇威势持鎗执刀以祓攘凶祥为名囚防枷索以厌胜罪恶为戯始行于一州今遍于四方其弊由来乆矣州郡民之师帅合行禁戢今埋藏太牢而行飨天之礼公差会首而滋扰民之端剏置机察而开征利之门士庶无别男女夹杂商旅乘是贩卖动违国禁恶少乘时杀牛不顾公法彊悍不逞之羣乘是千百为党习以杀人为常此其罪非特执左道以乱政假鬼神以惑众者也致风俗败坏果谁责耶今若惩治不力则人莫知惧防制不严则蔓将难图欲行下广德军除埋藏太牢照孙公谔洪公兴祖改用素馔之例不许用太牢伤神照曽公槃尝准朝防毁撤所有会首被差破产机察取乞事许人告其方山祠起四月止八月尽用鎗刀为社欲照所申移文浙西宪司早行戒约仍牒黄通判防照应并备榜戒约
  提举黄右史镛书判昔人有言曰明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恠知万物之情不可罔以非顾夫好滛祠尚巫鬼楚越之俗然也而江东为尤甚然为之守倅令佐也茍能明天地万物之理以迪其善而祛其惑则人心自正邪説自息广德军黄通判所申祠山五事及方山一事明理息邪甚有关于风教照所申祠山祭食只用素馔不许僣用太牢伤神既尝准朝防毁撤不许迎以兵器罪案之设尤为诳胁愚今后不许以囚防枷索狱具免防首不许官差罢机察仍用郡官提督有已差者日下抽回所有方山事尤骇见闻不惟冐法越礼慢神虐民以为风俗之蠧又且执兵持仗召衅稔祸以贻州县之害况前年已有社火杀人于王婆坊之事乎岂可不行禁戢准淳祐勑诸因祠赛社会执引兵仗旗炽者造意及首领人徒二年余各杖一百满一百人者造意及首领人仍不刺面配本城并许人告官司不切禁止杖八十国法昭然愚俗特不知而冐为之耳牒本军帖广德建平县及帖两县尉司严行禁戢违照条法施行仍榜本军本县本庙及界首并牒浙西提刑司安吉州一体禁约余照拟行
  提刑司佥防书拟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道理一也事神以不正之礼岂惟王制之所不容亦神心之所不乐祠山有功于民封爵庙食亦既乆矣神有常尊祀有常典奚以立异鬭竒为哉本军黄通判条具申来前五事指为坏风俗后一事指为生乱阶切中时弊夫聪明正直谓之神黄通判建明真正论也亦必有得于神之心者本司见此救风俗遏乱萌之事安得不与主张欲备榜行下禁戢牒本军如遇犯到照条施行并移牒浙西宪司严戒所部其于维持世敎防范民情实非小补
  提刑林司业【应炎】书判偹榜移牒
  安抚司佥防书拟祠山之神覃福江左朝廷锡嘉名曰真君以所奉列星天神者奉之严且不凟如此蠢尔愚民好勇鬭狠乌足以知灵德哉广德军黄通判申以春会伊迩开申五事一乞照洪知军巳申朝廷止用素馔杜絶日杀耕牛之弊照得神受天子之封亦当奉天子之法小民借神以杀牛侮法是侮神也欲劄本军行下巡尉严榜禁戢敢仍杀牛者绳以本罪巡尉不许容庇其二乞照曽知军任内曽准朝防毁撤伤神不许用刀鎗兵器迎引伤神果何为者以刄指人法尚不恕持兵械而跳踉于神之前岂惟不敬伤人及盗鲜不由此欲劄本军速牒诸县引示隅保今后不许以刀鎗兵具迎神违者罪坐会首其三乞照康知军禁止迎赛用囚帽枷鎻夫神賛于幽人治于明囚帽枷鎻天子之吏治人之事也匹夫而擅为此具其可乎以斯须之惧逭滔天之诛理所必无神亦不赦欲劄本军备榜道途此等私造狱具即时毁去不悛重断其四乞官司不必差会首其五乞官司不必差机察照得差役法也差会首非法也差机察愈非法也使会首有余财何不移其事神者事父母有余力何不移其习末技者以学为孝悌忠信人能如此虽不为会首神亦相之况于差会首差机察皆为胥吏乞取计非为神计也欲劄本军不许差会首吏胥抑配定行决配其民间情愿献香者听本军元有郡官提督就兼机察之任得一清强者自足办此不必别差机察顷李提刑尝禁止婺源雪顺庙香会近方提刑亦禁止信州岳庙聚集皆江东属郡祀典显著去处民既靡争神亦用妥聪明正直岂非法之謟是福哉欲劄本军并报黄通判仍榜祠山庙门其方山别祠本军自当一体禁戢安吉宜兴不逞之聚前年既有杀人之事本军自合详委具申浙西提刑司乞与禁戢施行
  安抚制使裕斋马相公【光祖】书判神以聪明正直庙食一方福善祸滛体天行化其载在祀典者岁时致敬自有常彛若夫刲羊捶彘以伤物命张旗伐鼓以事迎拽群聚恶少以起争端车服僣上而越礼制决非神所乐亦非神所安军县长官以宣明教化为己任今一切听其所为每岁必有鬭伤专为造伪渊薮官司宜禁而不禁方此差提督选机察若助之为妖者岂假神幻以行贾耶今黄通判所申五项委为要切劄军并逐项照行仍委黄通判觉察备榜
  以申尚书省乞禁本军再行牛祭事
  照得本军有祠山张王庙民俗尝祭以牛前太守孙公谔洪公兴祖皆谓礼不可僣易以素馔连岁获稔事载本军书籍库张王事迹昭然甚明后来官司失于捡举民间又复私用牛祭县吏不法反揽以扰民科祭牛甚于科军需差会首甚于差户役其弊已不止如孙洪二公所谓僣礼而已续又有弃城之将谪居本军祈哀非鬼迁祠山廊下别一鬼神卜地方山大兴庙宇自此祠山渐衰而方山骤兴祠山岁用一牛方山则广德县管下七百二十余保各用一牛岁用七百二十余牛方山既每保用牛而每保之社庙又各用牛并其余非法乞福因亦用牛一斗大垒遂至岁杀二千余牛若常时屠贩小人因而宰杀者又不预焉以故耕牛耗及邻郡户产朘于数祭风俗大坏良可痛伤近年幸奉朝防张王改封真君法用素祭此风冝可革矣而习俗既成自祠山之一牛及方山各保之一二千牛杀祭如故盖广德军之杀牛如他郡之杀鸡安若故常全无忌惮然而杀牛邀福终亦无福如近岁丁未之旱本军未尝不杀牛其旱自若甚至如咸淳二年他郡不遭旱本军反以山田易涸旱独偏聚一方未见杀牛之能救旱也如近岁辛酉之水本军未尝不杀牛水亦自若甚至如咸淳四年他郡不遭水本军独以山溪易涨水尝三入城市未见杀牛之能救水也以是知天时自有定数地势又各不同神之依人岂不阴相事之在天终难尽斡曾谓正直如祠山灵祐如祠山累受朝廷封爵如祠山而肯视牛之杀不杀为祸福哉某一介非才叨恩佐郡既伤杀牛滛祀之非礼又讶多杀耕牛之非法遂于今春僣申诸司继荷诸司各榜禁戢风俗为之一变阖郡无复杀牛虽冝兴安吉溧阳羣不逞之徒刀鎗千百习乱方山者亦为屏息无敢入境千里士民方相称贺至今年六月初五日某偶被檄録囚宁国闻新知军下车之初首索某申检拖详已不谓然至七月十七日闻本军尽收诸司之榜许追赛岁例五月初杀一牛説谓阙雨须还十祭七月二十日又闻抛珓卜用八月初二初六初八日杀牛皆不从牛牲既设将以初八日强致之某因切伏思念前日某之申明为百姓耳今日本军之更革亦为百姓耳事不同而心则同若未甚害所虑官所开禁虽止杀祠山一牛民所仿效又将杀方山各保一二千牛冝兴安吉溧阳凶徒刀鎗习乱者亦必闻风踵至此则不可不防兼念近者阙雨正亦未必因牛盖某之申明在三月常年之牛今年不赛者在五月祠山若以不杀牛而不雨当自三月或五月即不雨矣不应至七月初而后阙雨也又七月初之阙雨邻郡如宁国安吉等处皆然七月十一日至十五日一连五日四郊雷雨亦邻郡如宁国安吉等处皆然及十七日收榜许牛不复雷雨二十日抛珓杀牛不从云气自此反絶祠山若以不杀牛而不雨罪当首及某一身矣不应并累隣郡阙雨未几复赐之雨既许杀牛反又不雨也神不能语某亦何证但本军既谓因不杀牛而阙雨则某前此之申明禁杀实此邦致灾之罪魁何可更一朝强顔此邦士民之上用敢忱露罪并録元申及诸司备榜书判缴连在前控申公朝乞赐敷奏速将某解官离任或予祠禄以全小臣去就之谊仍乞详酌前件祠祭合不用牛事理劄下本军照应永逺遵守并将李士达晩剏方山淫祠毁拆以絶羣小乱萌实非小补须至申者
  第七任添差通判绍兴府
  申提举司水利
  某闻自昔贤师帅必有乆长之利以大庇吾民自昔僚属亦必有见闻之益以禆助其长某近者扁舟过越闻大府百废具兴心为歆羡未几俄得备数员外丞自谓此殚见闻效防埃之日也敢以沿途所见水利先条列以告其一曰石堰其地在余姚县东二十里鸣鹤东西及石堰东盐运胥此焉达旧无堰兵惟近居小民间执车防以乘时射利公私已不便之右近自邸第营坟左近干仆虚喝此曹避去盐运非官备车缆不得通民旅则倚髙大息其傍某妄意法已置堰兵二人主之然月粮无所出契勘眉山寨兵多阙额兼访闻石堰西场赵监场颇晓事谓冝帖赵监场踏逐堪为堰兵者二名帖余姚县将眉山寨阙额两名刺幇月粮仍专委西塲提督堰事庶几盐运无滞民旅亦赖之邸苐干仆亦无敢虚喝其间此某自明抵越第一节所见也其二曰通明堰其地在上虞县东十里西壅本县诸处山水以溉民田东通庆元府界三百里江潮以便舟楫古人于山水江潮交会两极之处相天地自然之炁势而立之堰居明越之要会纷舟车之杂遝其利又过于石堰者百倍建炎车驾幸海道实经从其间闻非潮时滩浦浅落我光尧皇帝面江嘿祷潮忽骤涨至今父老相传以为此中兴官家借潮之地又足以见地灵之呵护如此近忽有邑人移堰近西五里者山水未于此止故新移堰常受冲决之害江水不于此乎达故新移堰无复通行之利今此过之堰已乆坏惟有旧桩枞枞散立于数丈深坑之底农田泄灌溉之源行旅嗟般剥之苦利害万状不可具陈此堰之西五十里防稽县界百丈塘有头陁聚儿童十数分头覔钱于行舟过客曰我将以复通明堰也闻者虽至贫亦无不愀然倾囊以予此堰非头陁之所能办行人多知头陁借此谋食而此声一闻愀然争施亦足占此堰之关系者大而民情之所望此堰者切矣某路由上虞因访之县令陈迪切谓尝畧计非得二万芝楮不可县无此力惟有痛心某因采访得权丞张兼佥详练有才尝筑新林塘奏功之人堰所当兴官有可委幸今大府一意为民而常平使者又并属大府此千一难逢之会未必非造物者注意谓冝于大府及常平司挨那支拨纵两司未有此一顿事力贤师帅创之必将有闻风而乐助者亦无非贤师帅之赐此某自明抵越第二节所见也其三曰通明堰之上正港髙阁而两傍低下旧筑髙塘以达县治间者移堰就西之议谓可缩塘使短免水冲突乃自移堰以来塘愈促则水愈暴水愈暴则决愈甚目今髙塘倾倒水多走泄某之过此晴方一日河舟已胶农务方兴其将安仰前所谓堰之当复不过趂今收买木石以备秋后兴工若失塘倒之患正切目前谓冝急下丞防委请上户关会隅保先将塘阙速行筑捺此某自明抵越第三节所见也然此塘非不毎毎筑捺也二河并行中髙傍下水冲易决势既必然加以般渡之船梢夯担之脚家惟利塘摧水竭以邀客旅不愿塘坚水溢以妨私计毎乘昏黒潜行掘坏一线有隙十里为枯使农夫常失灌溉之利使都保常受敷捺之害使往来民旅常被搬剥劳费之苦此曹方欣欣自以为得策今欲痛革久弊以垂长利谓宜于中河两髙塘之外将两低河尽筑为髙田用附益髙塘不至单薄使水势不得而冲人力不得而掘却于髙田之外即于掘泥筑田之地复还旧日之两傍低河以便他处水脉仍以中塘新筑之髙田补还两傍掘田移河之业主庶几有益无损转害为利以缉古人思虑之所未及之功使世世永赖此又某第三所见预为日后之谋者也某材识凡陋官为赘员何敢僣越出位实念为民长乆之利者贤师帅之事以所见闻裨其长者僚属之事大府为民兴利既无所不用其力某谓得之见闻如此而不以详闻则为有负其长用敢逐项申闻言若可采欲望更加详访而力行之公私幸甚伏乞台防
  回申绍兴府人户诉旱状
  伏准台判送下山阴会稽诸乡人户诉旱一百五十六状令某看详若疑其为妄者某窃见今岁入夏以来绕城委是得雨使车登城所见委是有收若二三十里之外委是缺雨某今夏承提刑司檄差往新昌嵊县及台州一带决遣凡所厯本府管下无不焦枯古人谓州县字民之官不损犹当言损恐不可以目睫所不亲见而例疑人户之诉为虚欲望台慈特赐减分以慰乡民嗸嗸之望须至具申













  黄氏日抄卷七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五    宋 黄震 撰申明六
  第八任知抚州【咸淳七年四月十三日到任】
  乞借旧和籴赈籴并寛减将来和籴申省状
  照对抚州去歳大荒本州失于申闻以致纲解无措民食愈难近荷公朝特义米本州又系常平置司之地歳歳先已承其拨粜尽絶目今饿莩满野捄济无方若不据实哀鸣岂不上孤圣朝牧养之寄契勘本州见今并无粒米独有咸淳五年分和籴米三万石桩贮未运区区欲望钧慈借拨一万石粜捄荒即容少俟七月早禾才熟作急籴还庶几义米虽已无而他米尚有继饥民不失望而军饷亦无妨又本州和籴数不满五万石本州近有谭胡三邹及阿郑没官田租共三万二千石见充军饷与浙西公租等已足当和籴数之大半区区并望钧慈权将见今六年分和籴难催一万七千石寛期两月秋成催足劄江西转运司照应仍将今后七年分籴数痛减一年以苏大歉后民力其于根本实非小补
  乞照应咸淳六年和籴申省状
  照对七月初九日准江西运司牒备缴尚书省劄子谓本州乞将咸淳六年和籴未足米一万七千石寛限秋成而运司申诸郡并已籴足入敖分晓则抚州亦已籴足不必秋成某契勘本州和籴例是前后拖压从来不曾有当年籴足之米如咸淳三年催未足尚有四百单七石二斗二升四年催未足尚有八百四十六石二斗一升五年催未足尚有一千二百三十二石二斗二升去年即系咸淳六年适当大旱早禾晩禾并无颗粒收成本州不曽申荒以致例派和籴其已前籴到三万余石或是上户有积年之米或是中下户转籴他处之米无中求有怨声彻天其为难催不言可想安有预先籴足反搀过已前年分之理及某四月十三日到郡此时事已筑底徒有行移更无纳数所以仰体公朝救荒寛民之意据实哀吁蒙赐寛恩容俟秋成当来若不乞待秋成则青黄不交之月亦决无颗粒可催徒重民怨今来运司总申以诸郡籴足例亦以为本州亦已籴足及行挨究乃知今春权郡曽缴申诸县抱足之数遂致误以抱足为籴足耳痛念本州已连歉三歳至去秋而剧人民饿死不可胜计六月以来又值亢阳虽赖公朝如天之福七月初二初三两日得雨而得雨已迟早禾多损晩稻未保所有前件乞秋成籴足之米尚凛乎未知所措又安得有不必秋成之事所合忱控申区区欲望钧慈矜察本州权郡元申运司止是缴诸县抱足之数即不曽有本州籴足之实特赐寛假行下去后如有毫发异同甘伏欺罔朝廷之罪
  乞照户部元行折绢钱抱解申省状
  照对某四月十三日到郡仓库并空饿莩无数方极痛恻徬徨无措乃有户部专人守催増解折绢钱未几又有户部别项专人于多催折价未打筭之间再改催本色窃照户部宣限之急人谁不知敬体要皆自有元额今额外骤増于荒歳而改催又行于已折正縁抚州去天稍逺户部不见抚州苦恼耳除已忱哀告为百姓请命于户部外谨具州民之急上凟公朝之听契勘本州歳解绢三万二千二百八疋例解本色二万一千疋自余一万一千二百八疋多是畸零凑纳折解价钱近金部朱郎中为抚州之日毎疋折解十八界官会二十四贯故籍犹在今年荒歳民不聊生忽准户部行下骤増作四十二贯一疋前知郡缪监丞力为百姓申控户部尚欲作三十七贯一疋遂至人户不纳州郡无解坐成担阁徒见稽违此骤増之事甚难又契勘本州见行折解毎疋三十贯已解二十七万贯所欠六万六千二百贯有竒缪知郡以户部命严曽増作三十二贯纽计増数亦止欠八万八千六百贯有竒今户部已收二十七万折价之数又改催本色见今本州饿死者十七八蚕桑之事尽絶惟有空屋荒野见之心酸泪堕更于何处催绢此改催之事又难某承乏支郡于户部有命何敢不拜承唯谨实縁郡凋歳歉公私皆可哀痛幸而抚州实金部棠阴旧地又金部先文公所至州郡无不控申朝廷蠲减财赋旧额必蒙矜轸区区欲望钧慈劄户部照应劄本州遵守许从缪知郡已申系毎疋作三十二贯容某作急促办零欠钱八万八十余贯抱认解足庶几上下明白纲解早办下情不胜激切俯伏俟命之至
  乞指挥提举司令本州籴还已籴义米申省
  照对本州近蒙朝防将景定五年至咸淳三年义米一万一千四百五石二斗八升赈籴饥民契勘本州先已节次承提举司前官行下籴及赈散并无颗粒见在今具支籴年月数目缴申见到外自某到任忽承主管官备提举司行下令本州将有管米对易发粜盖欲应朝廷前项赈粜之命也某契勘除前项咸淳三年以前米无见管外其四年五年米五千七百单二石六斗四升亦曽承提举司行下支过米三百六十一石二斗七升半充赈粜民户及又支米三十四石六斗五升半支散乞丐见存止管五千三百单六石七斗一升已于咸淳六年八月十五日承提举司备奉省劄拨充荆湖军饷比科降一万石数除崇仁宜黄两县共起四千石本州合起六千石若将见桩管五千三百单六石七斗一升半尚少起运米六百九十三石二斗九升未有可凑此外止有六年见管米二千八百五十一石三斗二升提举司所谓对易拨粜者恐指此米然朝防令粜咸淳三年以前之米而提举司令对易咸淳六年之米既未明准省劄指挥某固决不敢轻易奉行但一项据州司呈今年二月二十九日系某未到任之前承提举司前任常平干官行下令将元粜米钱收籴米斛凑元数桩管拖照提举司元行下粜米系每升收八钱其提举司令赈散乞丐不收分文者不预焉筭自景定五年至咸淳三年见管粜义米钱止实计四千九百九十三贯六百五十七文省今本州自去年八月米贵至今春价已十倍于八钱之数近方荷富室出粜每升亦不下五十余钱其减至四十钱者乃富室从劝情愿赈粜之数非市价可官籴者今本州若依时价收籴则昔贱今贵义米元额顿亏谁任其咎若依提举司元粜八钱一升收籴则决无就粜之人荒岁恐徒成烦扰此项本州未知所以上应提举司之命所合具申公朝乞明赐指挥行下以慿遵守施行
  乞将提举司借事军人自今轮替申省状
  照对本州今年五月初二日夜有本州军人在街市作过先将某人打碎其家寻又捉缚徧处迎拽讨閙街市夜深方定继即询问系是借事在常平提干防充散畨之人从来本州破落买刺军粮即计会提举司窜身挟势作过不一酒醉辄炒日乆渐滋本州不得而问故其弊如此某惊怪以为此岂细事而可滋长即牒提干防乞行替换否者申朝廷矣随荷提干贤明回替换某遂将犯人勒管营契勘将为首人黄宣决交脊一百押下本营着役余党并免根治已相安讫然事因其萌当絶其根患因其微当思其大本州军人之借事提举司者以数百计非独今此提干防作过之数辈而已也此曹本皆无赖恶少一从刺军即计会牒取而去终其身不复囘本州惟颉顽恣睢以虐百姓以扰城市以陵驾州县投防忌器叱犬妨主监司在上人无敢吐气恶习已熟长此安穷某区区鄙见窃谓州郡之差军人祗役于监司者分也军人之服役歳有差替自汉唐及今虽边防皆然者法也本州前此失于举行遂致此曹名挂军籍身倚监司社防城狐永无忌惮且不惟扰街市为然也提举司例差本州两狱推司一任一修衙宇敲扑罪囚涂染窗户事已不忍言矣本司借事军人日日视推吏到司修衙比同押下罪人罗织万状此正惟不曽轮畨而然也若轮畨则军人视州吏为家人矣且亦不惟于本州为然也建昌军黎通判近准帅司备奉省剳到本州拣军数内惟借事提举司之军无一肯赴防云我监司人也不属州郡因无州郡并忽朝防是又惟不曽轮畨而然也若轮畨则军人视此身为在尺籍矣区区欲望钧慈许容本州每年轮差军人到提举司祗直仍从提举司发下一名换一名以变前此久据监司倚势莫惩之患不惟消弭乱萌永安州境此曹皆恶少有才若轮归本州教习武艺移其为冦之习以为御冦之备其于整军闲暇亦非小补如防矜允乞剳本州遵守并剳提举司照应
  乞照应本州已监勒饶县尉贷社仓申省状
  照对本州今嵗米贵民多饿死极救无具言之痛心所借者惟劝粜耳而劝粜亦有难行者寄居前谷城县尉饶立积米累钜万而性吝啬其余中户尚从劝粜惟此第一出等戸独不从劝粜凡其囘报皆是相欺某自揣人微固难以必巨室之聴最是饶县尉徧抚州诸邑乡落积租皆有社仓丰年乐岁多取贷息及今荒年筭计目今米贵将来得息而或价倾恐反失利遂一粒不贷惟深其扄鐍以待客贩以此民怨入骨哀诉满庭某谓社仓正为荒年设也今乃丰年民不愿贷反抑贷以取其息荒年民正仰贷忍负赖以视其死此于捄荒关系最大且社仓本以春贷今已中夏又岂容少缓者但劝之虽切藐无报应县尉若尽雄据则社仓终于不贷遂不免请上饶县尉留之仓防分项差官四出监贷而所差同官以及州县吏卒乃蹙頞相吊谓饶宅威制一州今若行此祸且立至或叩头乞免至于垂泣某窃念此事某实自为之万一果累同官于心何忍所合先次申闻乞赐照应或将来饶县尉果有词诉及或买人游説中伤某愿身坐其罪无以及同官不胜愿幸某此止为捄荒一事而发其饶县尉居乡过恶亦不敢并及以孤初到官安富恤贫之约
  五月十五日雨旸申省状
  照对本州自五月初二日以后无雨初九日某出视东门归自南门周行田间十余里田多坼又所差劝粜官归自外邑面问亦云田水多亁葢本州半月之间仅得片时之雨其干涸可知某见今捄荒凛乎不胜将来之惧于五月十五日先此申闻
  七月初九日雨旸申省状
  照对本州五月六月雨旸细大已节次具申外至七月初一日天阴初二日方得雨初三日又雨继此虽即复晴而两日雨势颇觉霶霈早禾赖此多有得熟者仰借圣朝盛德格天之赐逺民或可更生感荷无极但六月内旱干日乆防损处多得雨既迟不为全熟若晩禾乃是顽苗被防得雨再苏尚须将来之雨方可望熟见今不敢一日忘忧所合先将七月上旬两日内得雨之实申闻者
  七月二十一日雨旸申省状
  照对本州七月上旬雨旸已具接续申闻外再自十一日至二十一日一旬并不得雨盖自六月初三日有雨亢旱一月至七月初二初三而后得雨早禾虽赖以有收自七月初三以后又复兼旬无雨晩禾凛乎可虑本州早禾少而晩禾多关系非小省某不德疪政所致不敢隐蔽所合据实申闻者
  七月十五日荒政结局申省自劾状
  照对某一介晩出资望俱浅忽叨误渥俾以权遣抚州控避无门黾勉祗惧亦愿俯竭驽骀之力以兾仰答乾坤之造其奈力小任重运掉不行年饥郡凋措置无防最是到郡出榜誓欲安富恤贫今乃劝粜未孚之先深村饿死者众是贫者既不能尽防差官发廪者数家申省防施行者一家是富者亦不能尽安下负初心上孤隆委兹当七月十五日荒政结局谨自列罪状申闻欲望钧慈特赐敷奏将某速行罢斥以谢一州之民下情不胜惶恐俯伏俟命之至
  八月初一日以运司牒派和籴申省状
  照对本州连歉三歳至去秋而剧人民饿死甚众某今夏到官屡次亲行阡陌见田之不耕与耕而不种种而不耘往往至于荒弃者甚多又自六月初三日以后至七月初二日整整一月无雨早禾晒损尤多再自七月初三日以后至当月二十三日整整二十日无雨晩禾晒损亦多凡其饥荒之状雨旸之实并已节次申闻公朝照应分明八月初一日忽准江西转运司牒报派本州和籴米七万二千五百石命出公朝事关军饷凡在州县所当竭力遵体但念江西十一州去岁惟本州之旱为最甚已空无葢藏今歳惟本州之雨为最迟又独无全熟今夏仰荷钧慈矜念民瘼将去嵗和籴米一万七千余石留在今秋籴还此又本州所独有而他州所无之旧债今若更与其他全熟无旧欠州郡一体和籴将何从来兼念本州有没官三邹荘谭胡荘阿郑荘米三万余石见充军饷与浙西公租代和籴充军饷事体正同更加以今秋籴还去年和籴一万七千余石是本州今秋已共成五万余石上应军饷比之常年派籴实数已自满足无亏所合据实控申欲望钧慈特赐劄下江西转运司径于其他得熟十州均派本州百姓实拜更生之造所有某试政多疲祷雨不应以致年谷不全熟无以尽应运司派籴之罪乞赐钧判检照屡申阙雨待罪之状早赐罢斥施行
  八月二十八日再申省状
  照对本州近因大荒今年四月内具申公朝乞将去年和籴米一万七千余石留待今年秋熟并将今年和籴痛减已恭准省劄照应讫近承江西转运司敷派本州今年和籴米七万二千五百石事关军饷所愿一一遵体但本州去歳之旱比江西诸郡最甚今歳之雨比江西诸郡最迟早禾晩禾并被晒损节节具申公朝有案今既有去年留下未籴米一万七千余石及合籴还尝拨借和籴充赈粜米一万石若比其他无宿逋而得全熟之郡又不分高下一体分派使籴七万二千五百石则是本州管籴十万余石不惟不减于他州反多于他州矣州县虽竭力奉行人户何縁应命恐催不及数徒误指挥欲望钧慈拖照元申劄下江西转运司特赐通融那减容本州据实督籴公私两便
  乞推赏赈粜上户申省状
  照对某今年四月十三日方到任仓猝劝分罕有应令亟谋之寓公故老皆谓宜申朝省许以赏格縁某偏州望行在路逺往回动跨两月难捄一时之急只得权宜且申且榜税家信服圣朝恩意之素遂得即时济粜民获更生皆赖朝廷之赐今荒政乆已结局某自惧先来擅便未敢再状申明而被济户之陈词提督官之申述皆求践约以信方来事关民命理难抑遏今除谋登仕世济慈惠赈粜数多未肯自言总数容续申外谨先将粜济过一万石以上人户曽经本县再三勘会保明得实者开列后项端拜申闻区区欲望钧慈赦某路逺不及先申待报之罪録人户确信公朝出粟救民之功特赐敷奏等第推赏庶几好谊之家闻风知劝小民将来永永有赖某与州民实拜隆天厚地之造须至申闻者宜黄县谭都仓户待补国学生谭槐县粜乡粜城粜并近城上下粜过米共三万四千六百一十七石
  又谭巡辖户待补国学生谭□县粜乡粜城粜并近城上下粜过米共三万一千二百一十七石
  乐安县学生黄与孙以平甫为户本户并诸荘共粜过米一万三千石
  金谿县危运干本户自粜米八千四百余石并劝谕诸乡上户粜过米一万七千余石未据本县保明申到
  临川县甲晏登仕时可粜过谷八千九百余石米三千八十石
  咸淳八年六月十六日乞减和籴申省状
  照对三边未撤戍和籴不可免歳敷七万石本州不敢辞但有民情合行申控本州有没官田号三邹荘谭胡荘比同浙西官田歳收官租三万一千八百石有竒见充湖广军饷又有阿郑荘三千一百石有竒见准安边所桩管充军饷以上共计三万五千来石不烦和籴之费足代和籴之实分明今又仍敷七万二千五百石则合此两者是本州于上供外又歳办边饷近十一万石矣官租既増和籴不减四邑山田何从取足譬之舟之载物非力胜矣以故自咸淳三年四年以后至今零欠尚难催理州境无所从出可以槩见若不改图后必筑底不惟无补籴数亦且有费籴本今来秋成在望和籴又近所合预期申闻欲望公朝特赐矜察劄下江西转运使司将本州官租见今充饷之数准入和籴准备充饷之数却将本州派外畸零之数均之无官租而多富室之各州庶几朝廷之元籴无亏而本州之实籴可办阖郡生灵实拜隆天厚地公平无极之造
  特荐抚州州学教授程绍开奏状
  照对荐贤助国臣子报上之至忠举尔所知圣门引类之要説臣非才试郡蔑补分毫惟有荐员必先焚香告天然后望阙拜发不敢一毫茍徇人情庶几报称之万一今有举员已足于日前而满替适当于今日其人表表知其真足有用者不敢不特以名闻窃见从事郎抚州州学教授程绍开天资端恪学力深醇初为太学诸生值故丞相丁大全之私人沈翥为学官欲招致之绍开却其聘币不就月试终丁大全当国之日退而闭户家居此足以占其操守及其以舎法出身又试中龙飞乙科法合注授职官差遣绍开独退就冷官怡然以读书讲诵为乐此足以占其恬退及其在任三年率以躬行勤于讲授政教兼举士人无不悦服此足以占其处事之才家本儒酸且无关郡政而去年抚州饥歉能捐俸倾囊以赈其民此足以占其及物之志夫其操守有素恬退不求而又有才有志使其获用必能有益用敢具以实闻伏望圣慈特赐録用将来或有不称臣甘伏诬罔之罪
  乞省罢曽田寨申省状
  照对本州害民之事莫甚于寨兵盖其一得文移即三五十人罗列兵器刼掠村保乆成风俗虽痛治而莫之惩某自到任以来虽力节妄词不敢授此曹以毒民之柄而在外邑者终不能尽禁最是乐安县去州极逺尤照料之所不及事无大小寨兵必嘱县吏脱差入乡一畨抢刼之余即三分其利寨兵县吏与寨官各分其一既有定例无事不然今除一面委官行县访民疾苦谋所以禁絶外然禁其弊不若絶其根契勘乐安一县而有三寨其一在县名县寨其一在吉州永丰县界首名招携寨其一在近县十五里名曽田寨某窃详永丰多盗前人立招携寨所以御盗有害有利不可轻去若县郭既有尉司而又有县寨已自不必然无寨官而主以知县则尚可检防独曽田寨置立于民社烟火相安之地而肆于州县耳目不及之乡委有十分之害初无一毫之益合行省罢分明不免详具申闻欲望公朝特赐敷奏将曽田寨省罢将寨兵少壮者入充本县弓手手力将见任曽田寨官保义郎解顺改填本州兵马都监见阙葢都监已十余年无正官前此皆是寅縁权摄某不差权摄而以正任税官兼之终是事难兼办又解保义到官方新扰民端不在其手小官逺役一旦省罢情亦可念庶几两便仍下吏部照应施行某僣躐控申不胜皇惧俯伏俟命之至
  乞省罢宜黄县监酒申省状【此状七年六月初二日】
  照对某近因民词诉寄居饶县尉不贷社仓遂分州县见任同官到处索薄监贷人人皆能尽心数内巡辖逓铺官宜天麒斥去饶县尉暮夜之金尤为振职独添差宜黄县不厘务监酒权北厢监押赵与埛私受饶县尉计置官会一千八百贯将所分航歩等三仓不尽行监贷纵容仓干搬贩出界又敢诈取贷户每名三十七文此项计赃尤多契勘赵与埛寅縁权摄已三更郡守而不去闻前后私受白状扰人不一近者寄居乐县尉运米入城应粜本州方令赵与埛监视顷刻之间即诈取乐县尉干人官会四十八贯又欺诈防子酒食鞭之五十下于此而犹忍为此则他可知矣前项赃数并系将厢吏亲随根究引对赵与埛供认入已实数分明本州除已将厢吏亲随断讫编管外所有赵与埛因监贷监粜非法取受情罪所合具申公朝取自指挥施行仍乞钧慈将宜黄县添差无用监酒一员省罢下部照应永不作阙须至申闻者
  申湖广总所暂借桩拨义米状
  照对某偶叨误渥捄荒抚州已于四月十三日到州领事见得饿莩满野而富室闭粜纲解积欠而仓库并空两皆无可措手之地他州犹有义米独抚州在仓司台治之下歳歳系仓司粜尽不留颗粒他州犹有麦熟独抚州风土应大麦小麦并不曾种颗粒他州犹可申拨上供独抚州尽发荆湖军饟又无颗粒可以申乞叩地呼天某与一州百姓并无求生之路寻契勘得本州曽准朝防桩拨义仓米一万石充荆湖总所粮运系未曽装打之数军饟之急固尤急于民饥而军饟之多非独借于此数凡本州纲运上属使所者次第积压率是今年运去之纲如前件万石纲运之发势亦在六月早禾已熟之后与其桩贮而待未发之军储孰若暂借以救垂絶之民命容照使所见行纲欠毎石折钱一十五贯例目今粜钱申纳如防矜念曲赐允从则本州得此万石官米为倡而富室之闭粜者无敢不出是一州数十万生灵皆拜使所再生之造且此米元以义名亦得允蹈其实而于使所军饷亦初无妨也某亦事急僣越冐死为百姓一言下情不胜皇惧拱竢威命之至
  回申总领所照应那拨义米状
  六月十三日准湖广总所牒州照应令本州径自申提举司令那拨所起运义米一万石应副本州捄荒却提仓司别拨一项窠名填还本所差人取运事州司仰感存恤本州人命之意但提举司止有此项义米别无他项窠名米斛可以移兊本州已与拜赐一般不敢别有紊烦所合具申欲乞钧判照应
  申诸监司乞给照由付词人赴所属官司投到理对公事【理对状】
  照对某自四月十三日到任日夕捄荒未暇他及自五月初一日方那暇隙防对前政元行公事数内多有本州人户越经诸司而词主经年不到徒劳上司检举元词督责违慢者匣牒居半某窃以为此皆本州官吏之罪耳某每见朝省台部以及所在诸司凡送下州县词诉必待词主出官而后施行门示三日词主不到则缴回元牒此定格也州郡之事监司如子孙之事祖父每事当以情告柰何本州受上司委送有其状而无其人不即申州轻与施行此等岂惟根括无地不胜乡井之隳突亦恐行遣落空徒损上台之威重谓非本州官吏不以情告之罪而谁罪哉某除截自今始毎项不曾有词主者并与住行据实回申外区区欲望台慈察民俗珥笔之多虚念今歳饥荒之良苦凡遇词诉即给照由除程寛限五日令赴所送官司投到理对出五日而不到者并许所委官司缴回元词盖公牒之自逓铺来者其到迟词主之径自回来者其到速若公牒词状先到而词人反迟五日不到若非理虚不可到官即是诡名规害所怨此等若与遏而不行岂惟田里获安岂惟上台得体窃意民俗亦将自此归厚矣某支垒属吏冒犯威严下情不胜皇恐俯伏俟命之至
  申转运司乞免派和籴状
  照对本州近准使牒分派和籴米七万二千五百石若以本路分州而论派数已极均平况命出公朝事关军饷本州即当趣籴唯谨但有民情不容不亟亟申吁于二天明照之下首乞垂察本州顷三歳连旱至去秋而剧今春贵籴米升百钱人多饿死田多荒白此某亲行阡陌得之目见分明又今年六月初三日以后至七月初二日方得雨中间整整一月枯旱早禾之晒损甚多再自七月初四日以后至二十三日方得雨中间复整整二十日枯旱晩禾之晒损又多凡皆某不德致旱有罪不敢自蔽已按旬据实节节申尚书省乞行罢斥分明夫以去年之旱江西十一州既惟本州独甚今年之雨江西十一州又惟本州独迟见今民命未苏生意如发乃有省劄寛限未催去年和籴米一万七千余石有合催三邹荘谭胡荘阿郑荘代和籴见充军饷米三万余石有合籴还拨借赈粜五年分和粜米一万石略计今年本州取于百姓以充军饷者已当六万余石是通成十四万石矣此本州自古丰年所无之数况今年饥困之余乎用敢详述民情以闻区区欲望台慈矜本州之禾独损念籴还元数已多将前项敷籴本州之米分派于其他有全熟无宿欠之州此众擎易举之事而称物平施之道也下情不胜为州民激切皇惧拱俟恩命之至
  回申转运司访求凋邑利病状
  四月二十一日未时伏准使牒备坐吏部符行下各州讲求凋邑利病某照得邑之所以凋者财赋折陷也财赋所以折陷者大家飞走苗额虽其见管者亦不纳也选材为令使其起此凋弊必自理财正辞始此事一行轻则县吏必被大家以催苗为诈赃而脱诉于监司重则县令必被大家以催苗为虐政而飞语于中朝凡县令之以才选者率堕陷穽无救于凋邑之弊而适足以催折方进之人才耳惟有一等庸人姑息架漏求满歳月毎一纲解之急不过重催抑纳预借白撰以救目前以故小民日以困根本日以坏而大农日以告匮州县日以煎熬言之令人于邑盖困百小民以重催小民力不能诉而上不知催一大家以正赋大家力足撼揺而祸立至人多爱身势必至此某人微位下不问不敢对狂妄之罪惟上台矜赦
  申提刑司乞免黄勇死罪状
  照对本州五月初六日恭准使牒结断陈王孙被死将黄勇重杖处死事此事元系众手行打致死今按法以致命痕定偿命罪于法固无不合然使牒尚许今聚防引上罪囚审问人情来厯如无异同方可施行有以仰见使台钦恤之仁欲于定法之后更详酌其情以参之也于此若不尽心则是有负使令某窃照陈王孙元系为首结聚四十四名扰害伤人之凶贼也其徒四十三名皆已就罪陈王孙正系贼首已经结定捶折手足之罪反以死申而逃连累官司都保隣里苦不可言甚至承捕弓卒决脊者三其居乡也既伤人其逃走也又累人故其一旦复归皆有为众除害之心黄勇者乃承官差随众追捕之人为之首者则是到官已死人杨十其验脑边一防为要害处今详元体究官与上台拟笔皆称月色朦胧中羣然重垒乱打不独黄勇一人然则黄勇之情尚可有审议者陈王孙虽被死系是伤人犯罪逋逃申称已死之人曲在死者一也黄勇系官兵随众承捕非私鬭故杀者比二也元体究官谓乱伤致死合与分罪三也在法捕罪人内已伤若已杀为从各罪致死者减等四也陈王孙害人者也其死众皆恱之黄勇随众除害者也若死众必怜之古者刑人于市与众共弃众情所在不可不察五也因陈王孙之事瘐死者已两人若又偿命者一人黥配者二人决脊者四人则已死之凶徒反为幸而州县官司若遣追捕恐无敢向前事有关系六也今谨仰体上台详刑之意遵照申闻如沐台慈再赐详议行下不胜幸甚
  申提刑司平反王定寃狱状
  使判王定之为重囚一郡称寃非特王定称屈其妻诉寃而已也司户平反胡百二招供此众囚之所同一郡称快之事也当职人微望轻致台幙之疑逺追二十一人一千里就道此皆当职之罪然前辈小官抱案与长官争狱者甚多若当职避嫌不为一言是上负提刑使台之仁明下负此二十一人之青望矣其言到人已供证者除奉台幙防驳之外其方准上台添追续到之人请本州佥防众官唤上各令面供一次任其一出本情或同或异并行备申上台以备采择
  申安抚司乞拨白莲堂田产充和籴荘
  照对本州苦和籴为诸郡之防甚达尊开乡阃实千载之竒逢幸有救助之机敢申众吁之请大江以西隆兴吉州等处皆平原大野产米居多惟本州与建昌为山郡又本州除乐安在万山上不预和籴外其实系和籴者惟四县建昌之系和籴者亦四县建昌和籴不满一万石本州之和籴乃至十万石本州又有三邹荘阿郑荘谭湖荘等没官田皆不待给本而输军饷如和籴者三万五千来石和籴之数比诸郡独多逺至敷及苗米一石之家小户无所从出自三年四年五年六年七年以来歳歳积欠既苦人户亦亏官籴方自去年偶有乐县尉户絶除立继外有没官米租补助招籴免行敷派人户既寛官籴亦足今歳乐宅元积之米已尽而田畆新租之数无多区区本心欲渐积添永为今后补助和籴之资而未有其继也属者天幸恭值安抚判府集撰侍郎授钺乡部大庇枌榆希冀异恩合郡引领近因除去妖邪毁撤巢穴估到东馆白莲堂田业众情欢然皆谓侍郎必将以此田拨入和籴之荘更为锦綉乡邦寛民之赐虽估籍之帐未了而驩诵之口已腾葢自先太师南丰先生开乡阃直至今日侍郎方再开乡阃乔木故家乆属人望休声善政増光先烈不惟本州之所未有殆亦天下之所未必有有如和籴之防重乆为乡邦之重困幸遇侍郎昼锦照临其望救援夫岂小小特以三边未撤戍和籴未可免虽望申减之甚切而未敢责人情之所难兹因没官之田谓必为和籴之助此事理之所必可行而仁慈之所必垂念宜众情之预以为喜也某幸登龙门假守珂里代申众请仰副仁心下情不胜皇惧俯伏俟命之至须至具申

  黄氏日抄卷七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六    宋 黄震 撰申明【七】
  抚州兼江西提举【咸淳八年八月十一日交印】
  申御史台断吉州郭刘吉妄防陈成状
  照对郭刘吉经御史台诉陈层五名成三经刺配故正事虽止作閙致奉台判决脊刺旗押充邉军今靣审乃不曽配一且不曽三于何有然事准台判得实方可回申勒词干郭刘吉将陈成当防对众视验靣上有无字迹背上有无杖痕责状明说有无分晓讫却施行寻勒郭刘吉当防对众视验陈层五有无字迹杖痕责据郭刘吉供析奉书判更供背上有杖痕只一句寻再责郭刘吉供述奉书判若用药脱了须有痕迹皮不全仰再供只今不伏送勘续又据郭刘吉供及针笔匠邓喜杂职黄亮供陈层五即无字迹杖痕奉书判郭刘吉经御史台诉陈成三经刺配今当防将陈成眷视靣上无字迹有针笔匠责验状讫脊上无杖痕有杖直责验状讫郭刘吉已责状说靣上无字却又説背上曽受杖被其用药脱去世有用药脱靣上之字者矣未有用药脱背上之痕者也字本无痕因用药尚且有痕杖本有痕安得因用药反更无痕郭刘吉不由次第官司敢经御史防脱诉以不曽受杖之百姓为三经刺配之吏人一黥未足以尽其欺罔之罪姑与従轻勘杖一百陈成是百姓放令自便回申御史防照防湏至具申
  申台并戸部戴槐妄防状
  照对陈定甫有田二十六契典在戴槐家咸淳四年以后经官取赎初词在县止乞勒戴槐照契领钱放赎其后有马仲者教以官防纽钱前政方运判以前后所立之契并冩典钱即无以防纽钱之说且谓楮币之行朝廷之法其他入纳断断乎皆不可违独民间自行交易一项叅之人情元是见钱典者以见钱赎元是官防典者以官防赎钱防中半者以钱防中半赎正恐奸民借此为昏頼之计官慿文书陈定甫岂应以虚词求胜其后陈定甫无钱取赎徒以防价之说刼持官司方运使遂将教唆人马仲断配讫陈定甫再经部脱词今任钟运使施详元案再行审订所断与方运使元断一同陈定甫又复经御史防送本司赎田且经刑部送本司诉本府及漕司元承行人吏云有乞取吏人乞取固是常情然本司前政已曽追到吏卒金仁杰邹俊并词人所指见证过付人胡清宋子武秦百六今来勒与词人供对不惟吏人不认而所谓见证人并称无之要之赎田小事又陈定甫讼而失理未必有大钱行赂不过因本府运司皆以其词为非故借诉吏人以泄忿耳此事之枝莭也正事只在赎田赎田合照元约元约是钱只合还钱何必经防经部诉帅府诉运司空为多事如此哉诉吏之事见证人以为无官司不可强以为有已追到人并牒还各司听示词人陈定甫且理正事且照元约赍见钱到本司当与取赎陈定甫之钱朝以到则戴槐之典业夕当还陈定甫之钱夕以到则戴槐之典业朝当还对众当防两相分付甚径事也陈定甫若不肯行正路必欲以竒计设疑兵打空阵子嬉不过又经防经部添诉提举司如前日诉运司而已本司却亦换尔心肠不得惟有听之而已陈定甫戴槐并照元监赍钱赎田先回申御史防及刑部照应仍牒报运司次据陈定甫入到事状呈奉书判元词欲赎田者陈定甫也陈定甫既于乆讼之后自悔无益欲与元典业主戴槐戴仁杰父子自行议赎不敢再有紊烦官司亦何幸如之大凡赎田本是亲旧邻里暂且交易之事不得已而后有争今争既无益徒然彼此淘汰而欲仍旧在私自为区处则他人不必再追问矣聴从其便回申御史防照应须至具申
  按新城县令蹇防申省状
  照对八月十一日交领提举司职事据栏轿状诉建昌军新城县官吏料抑义米乞取不法事本司继即追到县吏饶恭陈兴据供去年六月十一日知县将米一千石市防付舡戸赵生防装载出县界外发粜得官防一万五千贯装发纲解及施照本军徐通判元申本司去年六月黎中言等正诉上件事则指为移粜义米且谓以官价平粜于本县者止三十余斛以时价私粜于境外者乃八百余斛此事縦如县吏之供钱充纲解是亦荒年夺民之食于理已甚不可矣又据饶恭陈兴供知县每遇人戸纳义米除正数外毎石再收一防作知县食利米纳宅库支用是既有官收之义仓又有私收之义仓于法又大不可矣其他据供缴由钱录牌钱销号钱以应副知县科买及日逐纳宅市买及供曽买绵三十把乡民支钱反以绵租为名禁之于狱终不还分文者皆其细也不敢一一缕凟公朝之聴窃见従事郎特差充建昌军新城县令蹇雄虽小有才既贪且暴去歳当饥荒之时敷抑乡落大兴花园青册催科每取十贯廵卒四扰于乡落民不堪命至有横村等处哨聚抗拒雄捕获数内曽四三一名先用火炮继浸渠塘人既困顿乃脱申本军乞差刽子下邑斩首郡守谨审不従适防决官至释之出狱即死此人既死邻党澒洞雄又飞申本军请兵勦杀牌逓旁午张皇万状反欲觊觎收捕之功以为欺罔免削之举郡守遣人体实知其不然镇以安静徐为榜谕民始释疑若郡守不善处之一邑生灵之命当何如哉然亦自此官民相疑上三乡至今闗结不受官司约束贪暴之闗系如此及某今次觉追吏之后乃有本县饶伦等三十七人到司举留知县某唤之近案问以谁实使来众皆语塞即令当防实供乃称知县使宅库丁定胁使县市诸行每家出钱一贯每行遣人二名又买使乆居县前打话公事人饶伦为引领投状以冀解释雄之作伪心劳有如此者某除已将县吏饶恭陈兴等断遣外惟是乡民尚有未安之心则县令无复可留之理所合摭实具申欲望公朝特赐敷奏将雄放罢施行
  咸淳八年嵗终特荐州县官申省状
  某须叨误渥暂摄常平当岁终有防之时莫切于考实人牧之事深惟人才生生不息无不自小官而获进用亦无不自长吏而获转闻某自领事以来早夜询访合江西一路先得六十人其间固亦有科甲前名已经录用者今此分倅诸郡果有政绩虽知僣越理不敢不并以名闻通判如隆兴府熊震龙之通畅精明罗大椿之老成纯厚滕岩瞻之开爽温雅吉州余东之清介练歴何梦桂之明畅防静抚州黄与仁之端重明练吕圻之学行端方贑州曽大发之操修严正有守建昌军涂演之勤敏多恵皆贰郡而有其实者也教授如袁州李渐之士论归重吉州程申之之操修端谨瑞州林永年之端凝和粹南安军黄明丰之素行纯实临江军余世昌之醇茂有文建昌军周三异之端重粹明章又新之简重朴实皆分教而有其实者也判官如瑞州丘富国之详明正直临江军陈琥之明练勤敏抚州李龙金之端靖详明江州陶应元之端方公正皆賛画而有其实者也録参如瑞州邢桐孙之明练有才如隆兴熊应申之详明得誉江州张杲之恻怛详审瑞州杨承翁之通畅办事临江军张自之敏捷文华皆治狱而有其实者也司戸如瑞州刘应桂之勤敏适用司法如南安黄塈之公防有守皆为郡僚而有其实者也至若亲民尤莫急于县而试吏尤莫难于县丰城凋邑也黄吴老为之逾年赋役俱平纪纲大振吉水剧邑也郑闻孙为之逾年政役备修精采顿异兴国荒邑也穷乡顽拒不受政役何时为之数月声闻立起于素不率化之乡立之师以教其子弟民知向化瑞金穷邑也流民抢掠谓之出甲田子镇为之数月劝诱有方有罪以种桑听赎争役以种桑多寡为先后民知务本南丰顽民尝残燬之邑也杨休抚定其乱再造此邑四年之乆一方慴服如杨眉孙宰髙安公介清勤徐思訦宰上髙廉勤平易翁仲徳宰永新不畏疆御黄桂宰南康才略优裕张鈜宰靖安防整有条汪塾宰万安和平安靖胡岩如宰进贤正直安详陈自然宰奉新严肃整齐黄公立之宰雩都详明振职洪汸之宰安逺详重得体凡皆作邑有声尤不容不荐县丞则进贤有吴君召分宁有郭巨用皆究心水利措置有方乐安有黄申明洁无私庐陵有罗钧端实有才主簿则危顺吉在丰城以材华称董殊在吉水以贤廉称赵崇訋在崇仁以和平称赵崇□在宜黄以防谨称赵畤夫在南城以防靖歴练称县尉则王应龙在进贤以才干称赵必□在大治以防明称罗可权在宁都以才羙称罗应新在清江以俊拔称袁端祥在湖口以才防称陈子升在南城以清俊称喻元在髙安以才谞称何晋在上髙以防能称娄南良在万载莫雷显在通山皆以防谨有志称凡皆筮仕有立亦不容于不荐某智识不明闻见不广独以平生鄙见谓天下事非得人才不可人才非自小官时察之不可偶因兼权常平司职事适当岁终谨以采之众论者申闻如右欲望公朝特赐敷奏以备他日选用之数
  又嵗终劾官状
  照对某暂摄常平毫发无补僣以嵗终有防之法类申本路同官之贤间有不才亦宜汰去姑先防者以警其余袁州万载县丞石应雷贪暴非一尝检校彭祥甫家卑防业勒取钱三千贯勒卖卑防业人每田百把取钱百贯为防子袁晋等过付反违法自擅没田入县学以掩众议卑防者其何辜吉州安福县主簿权县事赵必防亦贪非一尝与寄居扬州赵司户及前抚州赵司户相朋为奸毎断鎻一人取钱五十贯佥状一纸每収钱一贯其茍贱如此及多差吏卒入乡行刼民不聊生吉州庐陵县尉赵必泞每一下乡扰民无艺尝以其亲戚姓江人同行公事谐价必以姓江人任责凡此三人皆无頋借如防公朝特赐敷奏将各官放罢庶几民怨稍伸内石应雷赵必防遇赦未许放行参注伏指挥黄氏日抄卷七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七    宋 黄震 撰申明【入】
  浙东提举
  团结申省照防状
  照对近凖省劄今措置团结亭丁事当此时难未宁团结为急领命之后即日夕究心实缘亭户积年不得本钱逃亡已多今春饥困之极相挻作过所在骚动被杀伤者数多及官府捕斩与逃窜山谷者亦多沿海亭场委是大叚狼狈本司首行招集继即抚谕令其亲到本司当靣散还旧欠本钱六十一万三千五百五十八贯二百五十文十八界官防方得亭户渐次回家虽人丁稀少顿非前比而流离归复渐成生聚方此作急团结非常时止将见在人户便可团结者比也所合先申朝省照防俟团结了毕即便以实具申某虽庸懦非才而承准管干不敢不以其实
  申省寛盐课状
  三月十七日恭凖省劄今某置司庆元专一团结亭丁者照得沿海亭民积年被官吏推剥并不曽有本钱到亭戸之手反日事鞭挞倍数取盐以此亭民不胜其苦流亡大半徒有季侍郎虚复祖额空见文移今嵗饥荒无所谋食官吏酷虐如故于是萌等死之心所在相挻为盗杀伤死亡者十居二三及官兵追捕迯窜与官司施行不存者又十居其二三见今虽一靣招唤作急团结诸场委是败壊残零见存无几区区欲望朝廷特寛盐课期限两月免行督责容某一靣多方招集流亡散还前此未散本钱再新整顿盐课见端绪别具申闻必先有于此寛恤流亡者再归方得团结就绪四月十一日凖省剳照得浙东黄提举以团结亭丁乞特寛盐课两月合议行下剳付本司特与寛展盐课壹月仍于向后防补凖此
  申免茶盐分司状
  照对本朝常平茶盐一路置一提举官各州置一主管官脉络相闗事无不办本路近因晚剏庆元府分司为分司者皆是小官赫然自振监司之体吏卒数百牌匣专人纷然四出亭户田庐剥卖既尽无以应其诛求则又预将盐仓所管亭户将来合得本钱先自私借分擘名曰文慿钱本钱既充文慿盐课惟事刼取以致流亡大半课额顿亏至今年春遂群起为盗矣分司吏卒不惟刻害亭户尤更荼毒百姓凡编户稍有衣食之家无不括类姓名预入网罗待有私盐徧行通法狱子承勾钱动以万计况于案吏抑又可知以致被害之家不至于沦洗罄尽不止年复一年田里荡柝至今春而贫民亦四起相挻为盗矣近者恭覩朝省将茶盐法尽复祖宗旧制斯民欣若更生某以一介防庸适当其时偶然承乏充提举官遂即布宣徳意将分司吏卒汰而遣之访求所谓文慿钱等诸色之革而絶之凡亭户本钱及纲梢水脚钱等皆散而与之应有行移尽照祖宗旧制付之主管官庆元府通判防亭户之伶仃仅存者近幸渐渐复业编民之被苦无诉者亦无不感戴圣恩惟是省罢分司明文至今未凖行下分司羣小磨牙揺毒以伺覆出窃照世道不古官吏之害民者固多矣所在害民惟分司为甚盖县之官吏害民民戸可以诉之州州之官吏害民民户可以诉之监司监司之官吏害民防谏可以觉察惟分司庇身于监司之下而肆志于州县之上不特人户赴愬之无所抑亦朝廷觉察之不及古语所谓虽佛出也救不得惟自朝廷明赐省罢尽与扫除尚可少苏民瘼以救根本区区欲望钧慈痛念时艰深体国脉特赐检今年三月一日寛防指挥尽还祖宗旧制速将庆元府分司省罢劄本司照应使人户晓然知分司不复再置庶几羣小退听而百姓安心不胜公私之幸
  申已断亭戸徐二百九等
  照对某三月十七日凖尚书省劄子置司庆元府専一团结诸场塩丁出时塩丁饥困挻乱千里惊扰某即时布宣徳意尽还亭户旧钱遍榜抚谕招集又得沿海制司到处捕斩戮其首而赦其余及制使陈尚书觧任之后某又据鸣鹤乡罗防龙举诉鸣鹤盐丁为首未追之人某即追到为首徐二百九次为首叶三千四两各各行断配永鎻水军寨大榜抚定其余应随从借粮之徒各仰安心着业更无追扰讫即此一畨扰乱亭戸死于制司之捕斩及死于编民之讐杀及见行拘鎻诸寨者已不下二百余人其余赶逐坠水颠踣道途饥饿而死者又不可胜计亦非小变矣近来诸场塩丁忽又喧传防部受豪富词状行下制司欲差大军追捕谓官司元行为不信人懐等死出语无状事之虚实虽不可知万一有之则乱者再起实于某先来团结抚定之事两不相干在某亦安能再行招集前言不信抚谕无策所合先具申闻伏望钧慈轸念时艰之定乱与承平官司之受词事体不同特赐劄下所属
  申乞免塲官责罚状
  照对某近者选辟场官多不肯就因考其所以然乃知诸场所趂者见额朝省所课者祖额额不及祖罚有科条祖额无可足之期盐场无不罚之官或数年不得批书或屡郊方可叙复人多爱身故不就辟某谓此作法之求益反损而祖额所以愈亏也失今不救且愈极敢僣陈之夫所谓祖额者干淳时亭户情愿就卖之盐数也方是时吏道清明风俗醇厚柴薪工食之费皆贱而七百七十足陌见钱买盐之价甚髙编民一岁方有登熟之时亭戸无一日非其登熟之时天下生产作业未有乐于亭户者也故人人愿为亭戸日日常有纳盐辐辏而至自然充溢朝省何尝元有此数而求其足额也哉夫所谓见额者近年来官司敷派亭戸抑纳之盐数也盖自贪官成习风俗大变柴薪工食之价十倍畴昔折阅低减名曰买盐之防百陌不曽入手编民或祖孙屡世不识官司亭户无一日不受官司杖责天下有生之类未有苦于亭户者也故逃亡已过大半存者饥困为盗苦楚而得日就亏少朝省虽嵗嵗坐下祖额何尝一岁能强其稍就髣髴也哉以某今来亲考其实虽其见额尚是近岁俗吏揑合之虚名而况祖额岂可每岁坐定监官之实罚盖盐额之亏久已狼狈季侍郎刘侍郎诸人为提举官自诡兴利以媚时宰差刻薄少年行推排虐政掩逃亡而不言抑见在以増数甚至余姚局章支盐行石堰西场以上岸山地水田推排鹻地盐袋亭戸卖上岸之产以买纳虚増之盐产业既尽盐无可买有如地名洋浦杨大卿诸族衣巾蓝缕日来泣告者比比皆然以此虽近嵗之见额亦无一嵗曽及额矣况祖额乎事若不求其本而求其末何可望其有得哉某尝观先正杨山上书云臣尝任萧山县令有钱清盐场亭户多逃亡至追捕拘系之盖盐之入官一觔不过四五钱计其工力之费十不偿其二三若以山此时亏折之奏安得再有干淳盛时登羡之额正縁南渡以后护养根本民生乐业盐额所以再登今当败壊之极乃不思根本之计徒责今日以干淳之课白防场官以无辜之罚使铨选注授之官望望不敢向而江湖乞丐之靡往往充权摄此曹得志如以虎牧羊亭户日益消则盐课日益亏矣某所谓作法之求益反损而塩课愈亏者此也区区欲望钧慈矜念空罚监官之无益徒亏盐课之有害当此时艰尽除苛娆见催不及元额者原情免问监临自行侵盗者以实定罪乞丐之徒退聴正任之官尽职庶防平明之理且亦更化之助
  乞祠申状
  照对本司十余年来皆附绍兴府兼管正以自季侍郎置皂册献羡余之后不可自为司存今春盐丁扰乱蒙被省劄置司庆元府团结盐丁盐丁既定团结既办申乞将提举司仍附绍兴府兼管将某仍旧予祠未蒙从申念某见今病瘁兼旬饮食不进实已不可支持不免具状控申欲望公朝特赐敷奏将某姑与祠禄以便将理下情不胜皇惧俯伏俟命之至
  辞免回司乞祠状
  六月二十八日准六月二十二日尚书省剳子以某团结了毕令回司绍兴府事某昨凖行下团结至五月十六日庆元绍兴二十场团结帐册先办虽曽申乞回司继因契勘本司自季提举大更革之后不可自立司存拨附绍兴府兼管已一十余年縦是回司委难存立遂于六月初四日因台州瑞安府六场帐册团结齐足申乞照季提举更革以后定例仍附绍兴府兼管将某仍旧予祠继又于六月二十日再具状申乞分明今来忽凖前件指勘合日行下令某回司窃照某身备使令敢不惟命但提举司附绍兴府乃季提举更革后一定难复之乆到提举司再置専司乃今春因盐丁扰乱一时暂令团结之将委今团结已毕若便回司将以何为司存某非不愿遵禀委是无缘可以遵禀某叠凟钧聴除已席藁待罪外欲望钧慈洞案司存无可立之资检防兼附有乆定之例特赐矜从某屡申将提举司仍附绍兴府兼管某今亦无复敢望祠禄惟有拱俟诛斥施行辞免除直宝章阁兼绍兴府长史申状
  七月初二日酉时恭凖六月二十八日尚书省劄子除某直寳章阁依旧浙东提举兼绍兴府长史某叨恩非分闻命震惊命出公朝所当遵禀有闗系合下行申明盖我宋所以立国者其纪纲有二在内以防谏为纪纲自宰相以下皆得劾之在外以盐司为纪纲自宰辅出为藩府以下皆得劾之外之监司虽不可比内之防谏而闗系朝廷之纪纲则一也某人虽庸陋无比职则和预监司今若使兼绍兴府长史是以监司而反为藩府之幕属公朝合思所以为纪纲之计矣况自贾平章当国每以礼数之辞免黙觇人心之向背遂以弹撃大臣之地反为劝留大臣之首防谏纪纲几于大壊幸而更化纪纲复存又自贾平章初为制阃収拾中朝斥絶之人假以淮甸监司之称日入扬州之佥幕阃自同兼佥之簿尉监司纪纲遂至大壊目今阃事所不忍言某今日所承乏者内地之监司也纪纲幸而独未壊者也若更壊之如纪纲何虽曰以宗王而出镇异于寻常之藩府然监司之设原于前汉以六百石吏每秋分察郡国郡则今之太守也国则汉世亲王之封建者也岂以亲王出镇而独不在监司按察之数兼照宗王仁心大度世莫与比独因贵重人莫得见地之奸豪展转影旁以扰害吾民者宗王皆不得而知如填塞陂湖如豪夺民产皆本司所当究治正以时艰未遑检举今若与之为属其谁与理此又如民寃何且某若身在班底或见为他郡使某为绍兴长史不敢辞也今见任浙东提举而使某兼绍兴府长史则决所不敢受也家都承前日自班行被命于纪纲无闗不当辞而反辞某见为提举官于纪纲有闗若当辞而反不辞是使内地之监司纪纲又坏实自某始又如防耻何欲望钧慈上念朝廷之纪纲下念小吏之防耻竟自选差见不为本路监司之官以任绍兴府长史之职委为允当某既不为绍兴府长史其直寳章阁恩命实亦不敢祗受所有省劄一道见寄留庆元府军资库外
  苐二申
  照对某七月二十三日凖尚书省劄子催某回司绍兴府并供兼职某窃照此系两事回司乃某始初申请兼见今置司湖亭止有水中亭子三间风雨飘揺不可居止移司人从口粮垂竭日夕焦熬岂不愿早早回司实缘续凖兼绍兴府长史之命某既系见任浙东提举不当兼任绍兴府幕属之职虽已详具纪纲闗系之说申龥控辞未蒙行下所以虽欲回司而不可得有乞祠得罪而已今来再凖催促自当择日回司但兼职决不敢受念某平生戆直必不可受而后敢辞徃岁曽差某充两浙盐事干官又曽差某镇江等三郡公田分司干官某恐成害民力辞不受时相务在必行以威相临尚蒙矜亮免差况今更化中外皆许直言敢望钧慈念圣朝待士大夫以礼而匹夫不可夺志明赐劄下免令兼职不胜万幸
  苐三申
  照对某三月初九日准二月二十九日省劄除某浙东提举置司庆元府团结盐丁巳于四月初一日据住司发到牌印管干讫至七月初二日准六月二十八日省劄除某直寳章阁仍旧浙东提举兼绍兴府长史某以提举忝预监司若为藩府寮属于朝廷纪纲有妨即将省劄一道寄畱庆元府具申朝省控辞未准回降间至七月二十三日又准尚书省劄子契勘催某回司绍兴府兼供绍兴府长史职事某即具申乞免兼长史即当择日回司未准回降间又准省劄备坐勘防国家多事择地避事不即到官如更违戾从御史防觉察令某疾速前去交割某窃照提举官系浙东监司之列绍兴府系浙东属郡长史又系绍兴府属官某以纪纲有系所以虽欲黾勉拜命而不可得今蒙指挥以为违戾某委因有妨国家纪纲不敢供职分明士大夫可杀而不可辱匹夫不可夺志古以大夫之招招虞人虞人死不敢徃某实亦不敢徃分明若得免兼长史则朝闻命而夕回司矣即不敢择地避事区区蝼蚁之忱无以上格乾坤之听甘俟御史防觉察
  申省乞免诸司委送
  照对某昨准省劄备奉圣旨指挥令某置司庆元府专一结亭丁盖以亭丁挻乱急行招谕自此朝夕措置未有寸暇今来乃蒙省部诸司符牒纷来责令催督诸处州县财赋窃照此事有不敢奉命者五盖诸处官司皆属省部应干公移皆可直达省部之尊正不待反借外司而后可行徒添转折有扰无益一也究其本源盖因旧来承平日乆间有各处期限不应以本司近在绍兴间亦委令催其违限今本司见留庆元道途隔渉愈见稽违二也承平之每遇一事徧牒诸司互为程督继又转生枝节反牒帖添差通判聴等处追督诸司责其违慢自此诸司各以符移而归之州州则合诸司之符移而归之县县则尽以诸司本州之符移而归之民极而至于民则无复可以转行推托之地家破人亡乱阶由此今为何时尚循故习三也近年文移太繁物极则反当此时艰人思报复只如绍兴府管下县道见有将帅司専人聚众赶杀幸而不至于死者及有将催利部吏聚众殴打至于狼狈几死者方今行事所宜审重四也时事尚艰民饥无食一缕元气在此数州急急保养犹惧不及乃有不干本司之符牒日下本司者纷如平时恬不知变则其他可知使人寒心五也载惟官虽有大小体时忧国之心则同职虽有内外奉公守法之心则一知而不言某为负国是用不避诛斥谨沥血忱百拜控申欲望钧慈念时艰之未宁思民岩之可畏自今痛革承平繁文之追复祖宗忠厚之泽应干各处文移止行下各处正行干系官司乞赐劄下戸部农寺提领财赋所属照应文书简约民瘼再苏不胜国脉之幸所有某狂妄僣言之罪乞早赐罢斥施行某不胜俯伏俟罪之至都省除已劄下户部司农寺封桩安邉所各从所申事理施行外劄付本司照应
  申免驱磨庆元府财赋状
  准尚书省劄子备朝奉郎监察御史孙嵘叟奏黄五月十四日三省同奉圣旨节文陈存更镌一官下浙东仓司理筭制司财赋钱米毕日勒回安吉州居住王安中汪大有钱牧刘嗣文各降一官资并放罢内大有罢新任遇赦未许放行注授仍下浙东仓司拘留委清强官驱磨团结省米上供苖米济民仓米济粜局米折变侵欺开具着落申取朝廷监索施行劄付本司某照得陈尚书四月二十九日已行离任讫汪制干预于四月二十八日先已随司觧任曽到本司辞去讫此外除刘司理本司先曽按劾申乞且留在任已准省劄从申外今准省劄行下五贠数内所指拘留财赋官王通判钱佥判牒庆元府遵照省劄指挥施行但本职虽承乏暂为浙东提举其见今置司庆元府实系本乡既在本乡实不敢驱磨本乡郡太守帐目古称居是邦不非其大夫而况邦侯此惟防谏可以论奏惟给舎可以缴驳若身居此邦见任此邦而任责驱磨此邦财赋之利病不渉私庇之嫌则犯苛刻之讥将何靣目立搢绅间正恐纵是驱磨人亦不信具申朝省欲望钧慈矜察特赐钧判改差无干碍监司不系本郡之官径自驱磨施行以昭圣朝行法之公以全小吏防耻之节仍牒本府照应
  苐二申
  今月初十日准尚书省劄子入朱红银字牌筒珠字记内引到令某照已行驱磨庆元府折苖钱米及交承钱银器帐目具申事某窃照此事缘庆元府实系乡郡见今时暂置司庆元府又系见仕于乡郡以乡郡之人乡邦之官而驱磨乡邦太守之帐目人其谓何昨已沥控真忱申乞改委欲望钧慈检照元申改委无干碍监司不系本土之官从公驱磨以昭圣朝公平之治以养国家忠厚之脉以全小吏知耻守分之节公私幸甚湏至供申
  苐三申
  今月十七日申时准尚书省劄子入潜字号绿漆牌筒潜字记内引为本司申乞将庆元府吏黄浩改送无干碍监司驱磨本府折苖等及交承钱银器等并根勘黄浩隠寄情节等事窃照某縁庆元府土人于驱磨庆元府财赋委有妨嫌其黄浩等家财已准省劄备后省所申以本司有私改委转运司讫决不敢再有干预兼运司所行一则曰追都承吏二则曰追都承吏若本司果曽侵移一物一件则某当削籍投荒以为贪吏之戒若无侵移则今日在运司犹前日在本司秦晋匹也何以卑我而动以追吏相胁今为何时有此暧昧不决之事欲望公朝明赐施行须至供申

  黄氏日抄卷七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八    宋 黄震 撰公移【一】
  绍兴府
  试院晓谕榜【咸淳六年庚午监试】
  窃惟灵于万物而为人秀于万民而为士纲常所頼以扶持国家所资以共治自昔莫不皆然我朝尤所加重三年颁诏与郊祀天地之礼均万乗临轩视册拜公孤之仪等士生斯时而应斯诏亦宜何如其自重哉峩峩其冠褎然举首嘿嘿就列各奏所长以侧耳鹿鸣之三章而安意丹墀之独对士之自重固莫不然奈何士之贵重歆艳者众及其既乆遂成杂糅市井游手敢乗时混入以挠羣村鄙富民敢妄意乞余而滥吹使刻苦平生待聘一朝之士长廊寸晷既苦于横目无籍之喧拏西风走铃复扼于铜臭小夫之攘窃有识慨叹几年于兹乃者恭遇公朝力革斯弊尽复祖宗三日连试之旧制痛惩市井一时溷扰之嚣风披沙石所以拣金去鸱鸮所以来鳯凡我士类孰不忻忻况越为帝乡恩数独殊于俦等士多魁杰文声赫奕于方今其能率先四方倍加自重以无负圣天子所以崇重作新之意必矣何俟某赘祷况某见申防嫌俟候出院亦何敢赘祷然有旧游场居之鄙见或可爱助冒昧禀闻某尝谓我辈赴解试便当视如赴省试省试拂明待门寂然无哗解试或夜半喧呼先索其气此以解省二其心而未能如省试自重也今即请自重如省试省试入门徐行彼此礼逊解试或排门填拥相蹴至颠此以解省二其心而未能如省试自重也今即请自重如省试省试见题就位即刻操笔往往未午了卷解试或杂聚帘前或纷走廊庑不觉日西至夜方窘此亦以解省二其心而未能如省试自重也今即请自重如省试赴解试如赴省试则赴解试即赴省试气象雍裕有开必先万里脩程于兹轫其谨之哉其念之哉他或市井游手村鄙富民尚敢不悛自有法在其为士者谨勿预并乞台照某申禀
  又晓谕假手代笔榜
  窃照士君子钟扶舆清淑之气为天下第一流品平生读书三年待试近之荣亲在此举逺之致君在此举上之报答造物下之利泽生民在此举此一字千金不换之时也此足谷多财之家平日骄我侮我者一旦望我青云之上羞媿俯伏之时也近世乃有为微利所动者反为富民代笔搀取本身元有之禄料而暗亏平生逺大之前程不晓何见真可痛惜世有富商大贾一旦失其本心者得乞丐人一二糖饴反尽弃平生所有珍寳财产以予之撺掇乞丐为富人而自身情愿受饥寒读书人为村人解及第而身甘淹贱者何以异此越为帝乡士风素厚学识素髙固万万无此近世既多此风不容不僣及之某申禀士农工商各有一业元不相干为士者多贫虽至仕官尚苦困乏惟为农工商贾而富者最为可庆最当知足盖人若不曽读书虽田连阡陌家赀钜万亦只与耕种负贩者同是一等齐民而乃得髙堂大厦华衣美食百人作劳一身安享不惟一等齐民不能及之虽贵而为士至于仕宦禄赐有限忧责无穷亦岂能及之富室若不知足又当何人知足近来风俗不美富室间不安分更欲挥金捐财假手代笔攘窃士人科第盗取朝廷官爵败乱官箴赚误百姓试且思量老天否故人众胜天之时虽得热閙粗瞒婢仆及至天定胜人之后终纳败缺防败户门有因一时侥幸之后狂图交结至重费而败者有因狃于为富之故习贪黩犯赃而败者有临官不能处事书判不能动笔受成他人为其所累而败者比比皆然人苦不察耳然此犹以近世之通弊言也今朝廷清明痛惩弊幸以清入仕之源前举省试前名覆试不中尚不沾禄徒然破家求荣得辱可为明戒今举又备奉朝省指挥应代笔侥幸者根究决配本州以人情给解帖者将来覆试不行知通教官一体坐罚号令方新断在必行预告富家勿讨烦恼若知读书之好若慕及第之荣但请福上増修力行好事子孙必有读书起家亲擢科第者古人有言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某奉劝
  抚州
  咸淳七年三月二十八日中途先发上户劝粜公劄
  某滥叨牧养适值艰食对越一忱惟欲安富恤贫使彼此相安而共济决不敢从事一切抑价劝分置场拘数使富室或至规避而吏胥得以夤縁也然抚州米贵于斯为极乗时急粜足以接济乡曲而利亦在其中否则价平复旧虽欲售不能而乡曲之怨亦归之两失之矣髙明当不待多祝职守所系自有不容已于言者谨兹禀控伏乞台照
  四月初一日中途预发劝粜榜
  抚之风俗素以好谊闻天下近如饶止翁平价济乡曲诸孙皆擢髙科登显仕天下无不歆慕之况乡之人乎抚去嵗偶歉籴价浸踊贵官大室固多出粜乃闻间有利在増价宻售客贩反不恤邻人之告急者又有尚欲待价未出粜忍不思取数之已多者然则好谊之风何在岂偶为利心所汨人苦不自觉耶天生五谷正救百姓饥厄天福富家正欲贫富相资米贵不粜人饥不恤天其谓何况凡仰籴之人非其宗族则其亲戚非其亲戚则其故旧非其故旧则其奴佃非其奴佃则其乡邻彼其平日敬我仰我者果为何頼今一旦遇歉竭彼苦恼无所措办之钱愽我从容尽可通融之粟此之粜与否彼之死与生君子以仁存心宁不重为矜恻切几孚体
  四月初五日中途预纳上户四月十三日到州面议劄
  某近二十八日严州道上预与専劄恳请发粜盖民食到此急矣当沐孚允四月十三日度可到郡至日首屈车从面叙殷勤切几垂访颙俟颙俟伏希台照
  四月初十日入抚州界再晓谕贫富升降榜
  照对本职被命此来専以救荒为第一事对越一念凛凛栗栗固甚欲恤贫亦甚欲安富昨到建徳路上已作劄劝谕上户出榜晓谕细民预行发去外继此沿途探问乃闻闭粜自若米价日増不知税户何以为心甚至闻金谿管下尝有饥民羣扰富室此固小民之罪独非富室闭粜之罪乎本职闻闭粜者籍抢掠者斩此辛稼轩之所禁戒而朱晦庵之所称述两下平断千载不易万一事有不获已当职安得尚从姑息而已乎今来姑以富室之闭粜饥民之搔扰皆本职前项约束未到之先特于本职入境之初再此开谕并布心腹愿与一州之人共集和平之福
  一今与富室约不敷数不抑价不置塲并不留片纸在官以贻将来吏胥按籍搔扰之患
  右请富室念上天之福祐而富我者果何为官司之委曲而劝我者果何在乗此价踊顿数急粜种徳无限得利亦多本职此来専一为百姓立而请命于富室富室不听即以一身归而请罪于朝廷无縁敢一日强顔独饱于饥民之上惟富室思之
  一今与小民约官司既以礼劝富室富室必能以义救尔民尔民只得小心听候告籴
  右仰尔民当知贫富不同各有天命荒年方仰富室为衣食父母不可苟生怨望富室之心安分忍耐度此艰厄防荒之后必有丰年他日尚要做人今日不可胡乱做事有犯到官决不轻恕未能救命反先得罪惟尔民戒之
  一急粜者富室也待籴者饥民也官司既不以文移滋吏奸则通此脉络于公私上下之间者乡曲好谊之士也
  右请贵寓之贤学校之英乡闾岩穴抱道未仕之彦各以天地民物为心各以父母乡邦为念以义理感动乡之富者以恩威开谕乡之贪者以施行之未当事宜之未悉告为州县之耳目不接者其所济何可谕云盖闻天之生人惟有爱人人众不能尽皆契天天定则又时加汰治凡其饥厄之嵗皆其升降之机富室在丰年贤否未知也及至荒年或恻怛而济惠或顽忍而不恤富室之贤否分矣小民在丰年善恶未白也及至荒年或坚忍而守分或无頼而妄作小民之善恶见矣贤否既分善恶既见天之升降生人于斯乎决于是富者或自此而贵显或自此而祸败此升降也贫者或饥过而温厚或官刑而灭亡此升降也天道循转自昔皆然但人生只见目前往往颠倒其中而不自知若瞻之百年之前要之再世之后髙岸为谷深谷为陵贫富易位升降晓然是可以观天矣是当思所以契天矣此皆吾州贤人君子之所素知更请推广其説遍谕此意人心不甚相逺必有恻然动心者湏至晓谕
  四月十三日到州请上户后再谕上户榜
  照对救荒之法惟有劝分劝分者劝富室以惠小民损有余而补不足天道也国法也富者种徳贫者感恩乡井盛事也今我抚州不劝分而劝粜者曲体富室之情也急谋贫民之食也然于富者贫者太守两有愧色也于富者何愧愧不能勉其种徳防防而徒狥其踊价继富之私也于贫者何愧愧无以使之感恩富室而反为此虐惸独畏髙明之举也太守有人心者也事与心违而不布其失于境内是内欺其心外欺其民愧益愧也兴言至此涕泗交横其将何以雪此愧也必欲雪之小民固不能太守亦不能而能之者独富室也富室其何以雪之也米价低昂今权在富室也富室若曰不抑价者太守待我厚也官不我抑而我自抑之者我自待厚也均此人也小民终嵗勤动以有此粟我何修何为乃安坐而奄有此粟静言思之愧也平时而奄有此粟已不免愧今勤动而有此粟者反不得食此粟而死矣我安坐而奄有此粟者犹忍靳此粟而不之发又宜何如其愧也蚕方浴而桑生儿方产而乳生人民徧育于天下而五谷生五谷为民设也民生饥死矣而五谷尚忍为我私是犹夺之桑而不以饲蚕夺之乳而不以哺儿其有媿于天何如也生吾乡而长于我者吾父吾兄行也生吾乡而防于我者吾子吾孙比也鸡犬相闻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少长聚嬉戏平居诩诩笑语一家均也一旦艰食不思分己以予之而反腾价以困之平日之情何在乡党之义何取其有愧于人何如也自古治日常少乱日常多生于乱者性命之不保又何富之可安自我艺祖以仁立国吾侪小人世世得生长于春风和气中己未之变亦几岌岌頼我先皇帝及元老大臣再安宇宙我亦遂得再土此土宅此宅田此田日积月累以有此富是我性命朝廷所生也土田朝廷所保也而富亦拜朝廷赐也生杀予夺皆在朝廷虽贷我粟赋我财或甚而夺我富其何不可今朝廷遣官厚以待我而我犹忍于自私其有愧于朝廷又何如也愧于天愧于人愧于朝廷富室而兴言及此恐亦涕泗交横如太守之愧于中心而不能自己也然则富室而必欲为太守雪此愧不过自出仁心自抑米价自惠乡井则可媿者立变而为可荣可贺之盛事也官虽劝粜而我自劝分也富室而果有能此者粜二千石以上太守自旌赏粜一万石以上太守申朝廷补官已有官者陞擢此太守所以报徳决不食言也其不聴者亦不敢强也其州郡前此劝富室移粟入城数多者亦断断议赏如前説也四月十四日再谕元约不到上户书判
  官司既不抑价上戸自宜粜米其或未受劄未赴请者恐是一位牵于众位耳尽自不妨但朝廷遣官急救饥民未入境时先具请劄及既入境又自见饿莩满野却欲早知各宅何日发粜案备帖再差元投劄虞候禀闻各宅取粜日分状回报以慰拳拳颙俟之心数目借贯却一切不敢问
  四月十四日再晓谕发誓榜
  昨当职在绍兴府被命之初闻本州大饥而富室闭粜不胜骇惧即采访于相隔千二百里之外发劄于未到二十余日之先预期十三日到州交事即于当日礼劝上户昨日十三已荷上戸如期到州面行劝谕讫但元请只是在逺约莫非见在州县按籍防请者比不过畧请几人面见一畨嘱其归而次第转谕耳安得人人遍及窃虑深村逺地未悉此意所合于礼劝次日再行榜谕通知米贵至此自当乗时粜官司既不抑价又何待劝其间好谊之家请自行分润以惠乡曲须仰处处发粜庶几饥民各有依靠不至逺出流散致荒田作若十日之内不粜者轻则差官发廪重则估籍黥配三辰在上一语必酬
  四月十四日委官覈实诸坊厢人户粜户歴
  当职入境近城以来多有坊厢人户陈乞给歴若果系坊厢不容不给其人或自可过活亦不容不审闻本州元行劝粜均及铺家亦非易事也当职每见所在给歴有钱者计置厢分而多得无钱计置者合当得歴而反不得歴亦有固当得歴而父子兄弟一家正为团结亭户各为保守以济时艰团结之法合先有以养之司只今契勘各场未散本钱急先措置俵散不可拘守旧来弊例又访闻亭户本钱官吏不独欺取于既散之后又且搂借于未散之先上下防蔽弊幸非一当职既以乡人暂持乡节共救艰难但欲力行好事不忍掩人不备陷之于罪若仓库有欠速行补足先与明告却当差官防数文字才足即欲散钱临期或有疎失法所不恕
  行移团结亭丁
  本司备凖省劄指挥専一团结亭丁访闻旧例上戸不屑入甲止将中下户入册又是具文不曽从实结定逓相觉察以致近日一畨扰乱今仰不问上中下戸比同编戸一体置牌结罪保明十家结为一甲轮月逓充甲首应充甲首之戸常切告报同甲之戸各各安心着业保身惜命度此艰厄再见太平如有生事之人即时同共禁絶如其不伏即时申闻本场具解本司重作施行一人身做身当一场无灾无难如不申闻同甲坐罪上戸本不与下戸同列听令备丁私仆充之总统之权只在官一人每十日一次唤上甲首防名告戒若呼唤统率则在官各自审择又安有劝而不粜者乎委曲一言会须响应
  专请乐安县十提督牒
  本职超资叨郡専为救荒人微寄重凛莫知措所望惟本州贤人君子自相与出力为乡曲计耳诸县除各一面次第询访寄寓委其任责转劝外惟是乐安一邑去州独逺报应不易倍切苦心访闻乐安介万山间每当歉嵗卒至乏食所幸不通舟楫境内之米少得浅粜外处尚可自救乡里但常年官司排粜止及在县市戸其在县郭外以及四乡实系辛苦农种根本之民官司反不暇及蓄米之家遂得公然闭粜邀价吾民无所赴愬使人恻然今嵗艰籴最甚而本职又到官最迟惟有曲尽人情期于贫富相安不劝分而劝粜不以官司提督而以寓贵转恳不经吏手而本职亲手接受文书之往来以此作急救民尚可庶几万一今除县内排粜知县照旧例劝分不必更改外其今来本州行下劝粜正为郭外及四乡五十四都饥民而设非得士友之贤而有心力者相与维持家至戸劝则新官一旦之言众听无从遽孚今采舆论分地礼请
  四月十九日劝乐安县税户发粜牓
  当职被本此来専以救荒为第一事管下五邑已一体榜谕施行大约外数内乐安一邑又与他邑不同此邑僻在万山不通舟楫富家蓄米素无和粜独有苗斛尽可以济乡曲在五邑中最为乐土邑内风俗当职虽未能周知如出等税家彰彰在人耳目者已略得其槩如詹良卿登仕则甲于一邑四乡者也曽料院许道州詹季宏官人曽正则官人曽季同官人詹明伯官人皆邑内蓄米之多者而中戸又不与焉如康元甫官人周叔可官人则甲于天授乐安两乡者如永丰湖西罗袁教罗连干之寄庄则甲于云盖一乡者也他如黄景武官人暨景文景宪景云等官人四兄弟黄子光官人暨子大子忠凤孙等官人四兄弟及黄汉举官人陈季升官人陈子清官人黄晋甫官人黄信甫官人丘子忠官人邓子清官人张彛仲官人张普卿官人曽季毅官人曽季常官人郑荣甫官人郑宪甫官人与鄢甲头此四乡蓄米之多者其余当职未能尽知除一面陆续采访及恳乡官次第转恳今来不以公移劝分而礼请名士宋节干等十贠分乡提督劝粜不以官司督促而以本心之所同然者往来于文书之间不立官价不立官防而一听蓄米之家随时低昂接济籴戸凡此岂但为饥民之计正深所为富室计否则邻里憔悴啼号其门虽有粟又乌得而食或甚而饥民怀不肖心羣聚澒洞富家又能晏然而已乎乐安文风最盛富贵者多贤此理晓然正不俟当职察察言也且随价粜米本未得为济民事也贱极必贵贵极必贱人弃我取人取我予此自昔谋利之要术而富室正不当坐失机会之秋岂待官司劝而后粜如前所举三十余家官民戸之蓄米者特举所已知而言之其余或止能粜数百石或数十石随其多寡皆合粜出等戸不必纠把中等戸中等戸不必推托出等戸米贵急粜各宜争先可也然此特取人情之常简而易行者言之非敢以薄待吾乐安贤士大夫也其有能于官司不敢相强之外自仁心自行好事自减时价真济实惠活其乡井者粜及二千石以上本州并量其资品随其志愿特加旌赏或径从本州借补充节制司凖遣粜及一万石以上本州保明具申朝省未有官者补官已有官者陞擢此项已牒委提督官保明申矣其或吝藏如故长价不已亦请提督宻具姓名申及宻差人探报当重作施行矣各请孚体毋忽然此为粜于本邑者言也又访闻云盖一乡田产当本邑三分之一而半归于永丰湖四罗宅之寄庄罗大族也视利甚轻本亦未尝不平粜而其远在乐安之庄干瞒其主人乗时射利本邑虽不通舟楫而有牛田一小溪直透吉之永丰一棹扁舟即泄界外实为尾闾云乡艰食则一邑俱艰食矣此项除帖本县请急移文罗宅觉察庄干并请其行下牛田隅保出榜赏一千贯米给捕人籍庄黥干严禁戢矣并合榜示
  四月二十五日委临川周知县【滂】出郊发廪榜
  南塘饶宅位众米多向来不早粜论诉者不一当职到任之初欲先以礼劝未敢轻易遽见施行今当职到已过十日开谕再三明言十日内不粜轻者发廪重者佑籍矣饶宅乃方行抄劄所居七十七都人户而延寿之七十六都七十八都长寿乡之六十三都皆是饶宅寄产去处到处人烟皆是饶宅佃戸又忍于置之不防反倡为胡説惑乱民情妄称一都自了一都何饶宅后生如林无一知畏天地知畏朝廷耶六十四年前戊辰嵗抚州亦曽大歉时朱晦庵之壻勉斋黄先生为临川知县奋然言曰劝粜适足以闭粜惟廪尚可以活民即日亲出城至河东谢氏庄问其因何未粜守庄者曰元粜价五百今欲増价也勉斋即立价一百甫半日尽谢氏至前待罪勉斋曰汝不发粜至劳知县为汝作干甲汝亟交钱去若别有仓廪仰以实告我更亲往价又减矣谢氏自此尽粜邻邑闻风相应嵗以无饥今日南塘之饶即前日河东之谢知县仁者之勇又岂减于勉斋哉请即驱车亲诣南塘将被诉最多之人英一官人英三官人两位照黄勉斋例减价发廪不问邻里之远近一切普粜诸位请自次第出粜不伏者亦如之县事请县丞暂权回日仍旧饶宅有拒命者径与封籍解州
  委周知县发廪第二榜
  南塘饶宅米多粜少又不恤寄产之邻都坐视租佃之饥饿已请委知县躬亲发廪矣昨本县申到陈孟八官杨茂五官陈茂三官三家不粜本州除已差巡检躬亲前去封仓外今并请知县就路与开仓平粜兼访闻长寿乡六十三都地名源头焦陂陈孟八官人米谷在门首之左右广西乡六十九都地名竹山口张曽十翁米谷在旧屋其男张绍一郎米谷在闵源新屋广东乡七十一都地名上嵩余靖一官人男及同乡余七三官人各有米在本宅广西乡五十六都地名枫塘杨茂五官人亦各有米在本宅皆未肯粜数内张曽十翁至为人镂榜呪骂落地狱担铁枷可想民怨矣此项并请知县就行覈实一体令其照查监税陈省元李省元等价每贯防粜米三升谷则倍之不情愿者廪拒命者封籍追解当职本心只欲安富防贫彼此相安元约十日不粜者发廪或封籍今已过十日之限矣富而恃顽不恤饥民不从礼劝者若不严行是富者愈横贫者愈困何以上应公朝差委之命近来吉州太和县人姓章名庚因长米价为雷所击见立碑太和庙前本州因崇仁饶县尉为富不仁屡劝不率亦已差旗军统领追请矣况无官等戸凡尔富室各请自爱知县为民父母只得就此一畨出郊赏罚兼行乡落遍劝务使不拘现钱不限乡都处处如此近一贯三升之价方可为民奏凯回县鼓琴诗不云乎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劳己以就民也他日将有指知县之旅寓赓甘棠之歌诗者勉之勉之
  委周知县发廪第三榜
  知县亲行发廪一出经旬徒御亦良苦然吾民则乐矣遐想所至黄童白叟日满车下伸眉爪掌以伸得食之谢知县亦必欣然内惬忘其为劳苦也去嵗抚州之旱临川为甚临川之旱北路为甚东路林麓皆已成知县蔽芾之阴矣甘路二都如前坪之王宅库僧米斗二百足梁冈之邹郎吴郎郭头之王秀店边之诸陈米斗二百四十足四都如罗湖之吴乙官人许百三承事米斗又皆二百四十足虽曰出粜饥民何处得许多钱以籴之然则得食者能几人欤五十八都如管头之何和尚古楼冈下之梁八秀才每斗一百八十虽曰差减而碣头之孟宅库则二百二十矣六十都如黄墓冈库之黄秀才虽减十钱如新陂之刘千二郎樟桥之陈千十公则又二百二十矣五十九都如叶庆二官人出榜每升三十固为知义而叶十九官人为奴仆夹杂鹿谷每斗粜百单五何不察也如城塘之吴承事出榜每斗减钱十五固亦为知义而前坊之刘矿坑之胡防山院前之吴皆百八十何不相效也五十五都如冷水坑之危官人固为略减而大桥之李亦尚一百九十也东路北路之饥一也东路荷知县一行皆已一贯三升闻风竞粜北路如就蒙枉驾所向榜谕有不率者亦发粜一二庶几北路饥民无奚独遗我之怨而百里同风矣旅泊日乆天暑向炎某怀不能已僭以所间告岂弟君子民之父母庶几均爱焉斋酿二掇遥寓举杯相属之意领畧感荷驩声凯还嫓美勉斋尚当迎马首称贺也
  五月二十五日委乐安梁县丞发粜周宅康宅米
  乐安荒政頼局官提督官尽心已见端绪闻数内愧仁周九十官人龙义康十六官人尚未从劝甚至中内饿死之人邻都谓责有所归非我之咎惟叹息而不及救此等吝执既非乡曲之所能劝若不以官司行之将立而视吾民之死乎本县梁县丞防介自持士民信服帖委前往各家监令照本县见行市升平粜价出粜价将愈平富室反失机防矣如尚吝执不伏监籴即请飞申本州别作施行朝廷差官救民他皆非所暇恤案只令备榜随行仍差虞候一名前到丞防随直催守
  六月初一日劝税户陆续赈粜榜
  照对荒年劝粜不独为贫民求饱亦正是为富室求安本州今春饥民嗷嗷势亦可虑近荷寄居税家减价出粜遂得帖然阖郡上下皆当知感为寄居税家者近想得知远处间或不得自安而此幸得安亦必内惬于心而私自庆矣但六月一月是为青黄不交每常大熟年分到此六月亦自艰难何况今年古人有言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万一救不到头何济于事自今官司州县局官提督职事与夫发粜之家到此尤当极力接济以全人和以迓丰年切不可有一毫玩弛之心行路百里者半九十为山九仞者亏一篑当职不胜过计之忧除已具申朝省推行粜米上戸赏格及体访逺乡间有闭粜中止之家节节不住廪施行外所合备榜州前并榜帖诸县再行劝勉
  六月二十日委乐安施知县【亨祖】发粜周宅康宅米
  本州饥民已荷上寓富室次第粜小民頼以全活今新稻亦将熟矣独乐安县康十六官人周九十官人两宅米最多而独不粜为其邻甲火佃者多饿死就两宅中又独周宅为尤不可劝劝粜提督黄省元代之哀痛至誓天食素者两月而周宅不恤也至反申县诬其搔扰本州遂差本县清官梁县丞前去监粜令又访闻县丞极防而两耳目之聪明一旦无以胜吏卒之奸县丞初欲先到周宅其见已定防司乃硬押轿畨先至康家遂致周官人先期搬藏米谷欲以空仓虚歴欺瞒县丞称为巳粜本县契勘此事非知县亲行不可近临川管下亦多不粜周知县照黄勉斋为宰日亲行出乡发廪故事周行一月到处廪小民方家家得食目今青黄不接民命死活只在此数日间帖请乐安施知县痛省驺从即日单车躬亲前去周九十官人藏米处坪上庄凹背庄竹园里庄上巴庄东坑庄陈城渡黄细乙家庄饶辰家庄南□庄焦坑庄丁陂庄康材庄等处根括斛米疾速应粜仍请提督黄省元为民命忍耐莫避仇怨同行指引以救此一方民命如违即追周官人赴州其乐安县事帖委邻县防明之官崇仁县丞赵兼佥即日前去暂权候施知县监籴了日回任即请赵县丞回本州佥防分帖仍各差虞候催行
  又再委施知县榜
  抚州税家无不乗贵粜米乐安周宅乃独深藏到今岂其雅意正为青黄不接救民之地耶今施知县领九天之命为百里之君乃触暑入乡为周官人代行干甲之职亲行粜米实前此所无之事在周宅亦不胜其荣矣乃闻一境小民过疑周宅他日相害宁忍饥饿不敢籴其米又闻所委梁县丞不甚振职日饮周家之醇酎昼卧周宅之凉床若果如所闻民将何頼本州吕府判専为救荒而来甚欲一到乐安近以知县自行任责故迟其行今为何时尚可担阁帖催知县行司如本州近委同粜之官不能任事及一境小民疑畏周宅而不敢籴米请即飞报知县朝有报则府判夕起程当日周宅将见封之米并行普散与逺近之民周家他日安得人人而治之邻近小民今日若与速粜尚可使周宅得钱是亦为周宅之计周宅不应反怨籴米之邻也榜知县行司仍帖权县速逓往一日申
  六月三十日在城粥饭局结局榜
  本州当仓库赤立饿莩满野之时荷谢众力造饭救民此是逐日挨排约至六月尽结局凛乎常恐不继今六月已尽钱米亦尽恰亦荷谢天地早禾已熟米价顿平百姓小民到处可以趂饭此时真可结局矣但恐穷民每日吃见成饭一旦失望今于结局日吃饭了更与各给路粮使之回家趂熟
  一年壮人不问丈夫妇女每名并支付米二升官防一贯
  一孤老残患之人每名支米四升官防两贯
  一孤幼小口比大口例是减半每名支米二升官防一贯
  右各局委官躬亲到寺待各人坐地吃饭勿令起身先次面问审实带防从抄劄讫然后逐名就坐处分俵前项钱米仍仰监局兵弹压不许喧哗受领讫人次第发过出寺其监局造饭将官兵士与各寺同共造饭僮行火头别行支犒
  七月初一日劝勉宜黄乐安两县赈粜未可结局榜
  照对本州劝粜实取怒富家巨室之事应干劝粜官吏及提督寄居士友人人危惧当职为遍申诸司及申朝省遂各得展布自尽一州頼以存活惟是仓司向犹虚席未曽申明遂致撺布袋无词主状果有诉及在巡辖等当职己申乞追上词人审实甘与同罪矣今来契勘乐安宜黄两县管下多不种早禾率待九十月间方始得熟见今劝粜犹是青黄不接之时未可便行结局访闻大姓上戸买游士以假大义分哗干以愬肤受伺候仓台乗机投诉必欲桡败见行荒政除已具申提举使台乞赐照应外所合备榜各县通知
  六月二十八日禁造红麯榜
  米所以救命酒止于行礼一日无食则死百日无酒不妨故古先圣人拳拳于民食至重酒则除祭祀奉亲外余皆禁而不饮后世官司以酒为利纵民饮酒糜坏米谷此已大闗世道然所坏者犹止秫米耳抚州风俗多饮红酒不独醖酿秫米又盫坏食米为红麯此事最害民食然间犹境内之用耳临川崇仁接境一带如白虎窐如上城如马岭如航歩如众湖等处専有一等麯戸坏食米为红麯公然发贩与四方民旅如衢州龙游遍卖邻路之状是絶本州百姓之性命以资四逺无頼之狂昬其为不仁莫此为甚然在常年吃了饱饭不知天地不顾罪福犹可诿为习俗之常今经大荒饿死无数今获存者皆是更生此时而不痛革又待何时备榜五处仰麯戸上畏天诛下畏官法日下速行改业别去营生仍仰都官保正邻甲各行严戒觉察如有故违定行徒断革没坼屋移徙立赏钱一千贯十八界许诸色人捉造麯器具并见造新麯到州告首即时支赏后于犯人名下追解其余诸县分帖请行禁戢
  第二榜
  到处州郡皆靠酒息又比元额逓年増添独抚州制于抱息酒戸总一个大州府只纳得百来贯钱无他郡十分之一又是二十年前之额今时酒价比旧増多少而纳官独无分文之増是抚州一郡利源全归酒戸纵不得此百来贯亦初不计利害今酒戸反敢颉顽骄傲恃此身为官司趂办之人动辄羣到官司喧閧本州近以大荒之后米谷可惜自于城外六七十里航步等五处禁逓年贩泄外州麯戸坏米为麯于在城初无榜文于酒戸初无妨碍乃亦与麯戸平日人情稔熟之故成羣到官横身拦截欲借酒戸官钱之名求免麯戸私麯之禁酒戸自擅州郡之利州郡未尝仰酒戸之息果何所恃而自认为骄子耶罚不及众萧必达为倡首之人疎长枷锁锢身引押下盫麯坏米地头白虎窑上城马岭航步众湖五处各示众一日取各处邻保及两都都官已号令讫状申如酒戸向后再有紊烦定取防邻州二十年前酒额比对见今酒额照例増钱
  第三榜
  红麯坏食米抚州经此饥荒人得更生之时合尽照金谿县例以麴麯为白酒昨縁请教于寄居尊上程帅参故于在城酒戸畧开一路而特禁村市造红麯之家今在外者未必皆尽依官司之禁而在城者反先犯官司之禁自早米新熟盫造已及一月酒戸若了自店之用尽已有余却又代为村市多造公然贩出城外如此则是本州之禁村市盫麴専为在城酒戸等一网兠尽利源之地而于爱惜食米初未有益也截自八月初一日为始并不许酒户市戸等私盫红麴如有已盫造者湏于三五日辟逻了当莫留遗踪初一日以后有造者并照村市已行约束赏钱一千贯许诸色人告首犯人重断移徙仍榜九门自廿五日为始并不许人搬贩红麴出城有犯并根究盫造之家照前项约束施行门头守把军人隐蔽纵容重断开落名粮
  七月初一日劝上戸放债减息榜
  近据晏府新恩劄状称本州上戸放债取息有至合倍以上者乞行禁戢当职读之骇然最是去秋大歉小民必是无可还债今年春夏饥饿必是债上添债今秋若因稍熟上戸便欲一顿对合取偿则小民今嵗之苦更甚于去嵗之荒矣是虽尽与蠲阁可也但念其贫富相资世代相聚不敢行官司一旦直截之令反絶小民他日求债之门先布腹心晓谕上戸上戸若非读书兴家亦是积徳致富义理所在其谁不知请自今脱去凡近致身广大念性命本同一源知人我本同一体财货不过外物贫富乆必易位将利债痛减分数许邻佃量力渐还种徳无穷永保富厚如或故违则有法在
  词诉约束
  照防当职已入州治合受民词今预期开列约束下项一词诉总説
  讼乃破家灭身之本骨肉变为寃雠邻里化为仇敌贻祸无穷虽胜亦负不祥莫大焉但世俗惑于一时血气之忿苦不自觉耳抚州礼义之乡何有于讼近亦间负珥笔之谤识者固羞之况当饥歉之余正宜省事之日譬如病后将息为上又岂人戸争讼之时惟是当职徳薄不足以任教化之责恐或者未能忘讼勉为依例开放以通民情
  一词诉条画
  不经书铺不受状无保识不受状过二百字不受一状诉两事不受事不干己不受告讦不受经县未及月不受年月姓名不的实不受披纸枷布枷自毁咆哮故为张皇不受非单独无子孙孤孀辄以妇女出名不受应受者隔夜抛箱当日五更聴状并先立防前西边防名听状了则过东边之下
  一词诉次第
  国家四民士农工商应有词诉今分四项先防唤士人听状吏人不得单呼士人姓名须称某人省元其为士而已贵与荫及子孙有官用干仆听状者随附士人之后干仆却呼姓名然湏有本宅保明方受士人状了方防唤农人湏是村乡种田务本百姓方是农人农者国家之本居士人之次者也余人不许冒此吉善之称农人状了方防唤工匠应干手作匠人能为器具有资民生日用者皆是工匠状了方防唤商贾行者为商坐者为贾凡开店铺及贩卖者皆是四民听状之后除军人日夕在州有事随説不湏听状外次第方及杂人如伎术师巫游手末作【末作谓非造有用之器者】牙侩舡稍妓乐岐路干人僮仆等皆是杂人此外又僧道亦吾民为之然据称超出世俗不拜君王恐于官司无闗官司不欲预设此门
  一词讼日分
  自六月为始每月初三日受在城坊厢状【六月初三日私忌改用初四日】初八日受临川县管下乡都状十三日受崇仁县郭及乡都状十八日受金谿县状二十三日受宜黄县状二十八日受乐安县状自后月分周而复始其有不测急事自不拘此限但常事不许挟急为名
  乐县尉絶户业助和粜榜
  故南城县尉乐迪功名谊初在南城曽求钱氏婴儿为子两嵗而夭又尝求干人徐顺十嵗女圣姑为养女改名妙圣今亦已嫁人县尉尝娶妻而中休已改嫁江东饶运干县尉孑然一身身死即为戸絶死后其族侄文郁尝自立其子惠孙欲追继钱氏两嵗之子其养女妙圣亦尝冒称县尉亲女两嵗未成殇既无立后之法干人所生女难名本官之亲于是其家荡无主者外亲内族下至干仆纷然抢攫数世之积一旦而空其族初以闻之县县不敢问本县继以申之州州亦不欲问及众忿不可遏羣诉于州本州委司戸吴兼佥检校徒有屋柱存焉耳虽司戸晓事逐渐挨索所谓存十一于千百竟何补哉此乐县尉戸絶之大略也在法戸絶惟当没官本州念乐氏乃侍郎名史之后侍郎为抚州在国朝破荒登科之人亦江西欧曽诸老未出时先以文学显名本朝之人侍郎之后虽不止县尉而有官有生计尚惟县尉若尽没官亦何忍哉今为继絶以其余者没官以其没官者为乡曲谊事庶几两全耳继絶之法当以亲论拖详乐宅宗支自五世祖名友谅之下凡三位乐十官人一位也乐十一官人一位也乐小主簿与县尉共一位也主簿先絶今可为县尉之后者惟十官人十一官人两位耳十一官人生两子长文郁长者法不出继次囦已继主簿所可为县尉之后者又惟十官人一位耳十官人生三子长文焕长者法不出继其第三人不学而开染店就此位可立者又惟中子名文炳耳文炳现年已二十五嵗虽亦失学而粗能书写畧通文理不独于本位为亲亦视诸族为优今立文炳以继县尉之絶照条三分给一至二万贯而止以田产屋宇山林房廊杂产牛畜通计价直而给之此外有公奭者比文炳多开一世服属已尽又年已三十八书写不成字当来族长保明与文炳同到官今既不在合立之数量拨一千贯以给之丧葬于条拨五百贯今时异事殊物价工作皆贵兼乐县尉身后可念与増给至一千贯凡此于户絶均给之法多给二万贯内妙圣既为养女县尉别无亲而钟爱之顺其生前之心给一万贯本人已曽占田产据银器却与比折通筭内乐囦省元与县尉同戸而元亦系继絶法无平分除县尉在日已给外特与给五千贯文郁曽以其子惠孙为县尉之孙知其不可先自引退此有识者也谋继不遂特给三千贯囦与文郁既给则十一官人位下均及之矣文炳既立绍家业二万贯其亲兄文焕亲弟文明本不可再望然均于县尉为四从侄县尉絶而戸产分宁无独遗之憾文焕文明亦各给一千贯如此则十官人位下亦均及之矣既用继絶之法又用均给之法侍郎有灵亦知官司于乐氏无负况县尉乎此外没官夫复何説然官司非利之也三边未撤戍和籴不可免本州和籴者四县与建昌军以四县应和籴土产人戸大畧相当前官失于申明籴数乃数倍于建昌譬之舟载非力胜矣民之困苦亦难言矣本州近虽以阿郑三邹谭胡等庄没官充军饷未防比折减籴申请于上而愚言未必尽效目击民瘼朝夕痛心今姑以乐宅没官之物少寛之内桩到元米二万一千有零乡石禾一万一千有零秤及今年新租及索到被抢银器二千二百余两金器三十二两并见钱会子并责付引监本宅干人籴米以充和籴候见数目却以将来抛降籴本计筭若可招籴凑足则竟与免敷派或尚有欠少则作劄分致上戸以尽免中下戸价既比常年特増数又比常年特减亦是寛民此系寛今年和籴者如此其没官田畆杂产就将乐县尉水次一庄立为和籴庄自咸淳九年以后嵗收所入除合苗税外并补助和籴派数以寛众力此庄既立将来岂无兴念遇机会拨添者此系寛将来之和籴者如此此外尚有玉带一条恐是乐氏先世旧物兼干人亦难责其仓猝变卖特给还继絶之文炳其丧葬钱一项恐物业难于一旦变钱又新租已充和籴猝急无可支用亦合将钱会金银纽计付之但须丧葬有期责付最亲位乐囦省元主张文炳同领办事方可今即付之恐或他用耳乐宅四干人计置狱吏会子李宅干人计置狱吏银器并勒具引监并充招籴助入和籴山林房廊杂产勒四干具数引官牙防踏估价通计贯数以慿拨付立继者均给者没官者各置干照收执备榜州衙及市曹通知候见数目拨定申诸监司照应其各干侵盗主财情罪别呈断
  招籴免和籴榜
  照对本州税戸之困于和籴乆矣然三边未撤戍和籴无可免之理且朝廷初立官价何尝亏民特以时异事殊乡价每増而官价如旧又湖广纲运路逺押官必多求加耗遂致人戸不能无重费尔当职猥以非才窃食此邦日夜思所以救此尝力申裁减不从遂以乐县尉戸絶见管米并索到各干侵盗金银器等责令变卖凑添籴本自为民戸招籴一年全不敷派方措置间又再凖运司于元派七万二千五百石之外増派通作一十万石籴数既増难尽招籴今除元派下七万二千五百石自照本州已行将乐宅钱米照乡价凑补及多方回籴以寛民力外所有运司续添和籴二万七千五百石本州既无力可并招籴只得照官价派籴然今年既増籴数比去年三停加一则人戸去年籴二百石者今年合籴三百石今来本州既将元数招籴外则续派之数不惟比去年不増又更于去年元派之数再减十分之四以寛上中戸其常年所派下戸则并与免派庶上下皆寛本州税戸须仰体朝廷和籴饷边正为内地安静之计家国一体痛痒相闗正是为民非是厉民见今科拨已下取运将到数目既轻速了为上官司既不比常年多籴则税戸亦不可比常年迟误切宜孚体
  起营寨榜
  营房损漏兵官不得替移霖雨经时有司先葺营寨此国法也本州军人无屋可住者十居八九税赁居止既费房钱军民杂处动或喧閧当职心甚念之近行下诸营计料本案中以一家有三四名军请者可以并住其说良是以本司费用不敷也然恐家口既众苦于窄狭今有一家三名者可起屋两间父子一家两名及一名者却各照旧止起一间春雨方兴宜急为计案即唤各营军头筭计定数定限来日吉日责钱付工匠作头交领责限分头早办仍榜谕通知
  咸淳八年正旦晓谕敬天説
  照对本职非才承乏不能一毫有补于民每五鼓行轿率见街市挂天灯供天香辄为欣喜盖人知敬天何事不善此本州风俗最好处今当嵗事更新敢演敬天之説为告
  一日月星辰风雷露皆是天
  凡皆显然在目名曰造化以长我育我又生五谷蔬果以活我性命若使有一欠阙我便无以为生于此无一不敬方为敬天
  若拜祭塔庙迎引社会枉费财物等事皆是信邪造罪即非敬天
  一朝廷是天
  天生太祖皇帝以仁立国今我皇上恭俭厚下凡前代严刑重敛逰幸土木调遣征行干戈争战扰民之事一毫无之上自尧舜方见本朝我生何幸得在今日此等恩徳将何以报又其行事皆是代天如立条法是禁奸戢暴使我归善如取官赋是养军衞边使我安乐于此知惭知愧依公服理以上体朝廷使天下长长如此太平方为敬天若自逞雄豪不有官法皆非敬天
  一父母是天
  天生万民生生不息故父母之气便是天之气父母生我父母便是天自父母又分为兄弟宗族内外姻眷无非此一气于此能备尽恩爱方为敬天若为财物所昬为血气所使一有违忤皆非敬天
  一自身亦是天
  人身四肢百骸皆从鼻息取天之清气以能生活如鱼在水以水而活其理一般故凡我之举动言语非我自能之也皆天也至于人之一心又为一身之主虚明知觉名曰天君我举一念人虽未知此心先知即是天知人必先使此心端正方为敬天
  若起念害物或欺心瞒人皆非敬天
  右请因平日敬天之心新年更推广敬天之实风俗日美长享太平不胜幸甚
  咸淳九年正旦再谕敬天説
  照对本职每见吾民五更早起防天灯烧天香不胜赞喜去年正月初一日因作敬天説就行奉劝近来风俗尤好词讼顿稀年谷丰登疾病不作此皆吾民敬天之效可贺可贺今年又见新正新者作新之时正者正始之日天灯荧煌天香纷郁神明在上此心肃然邪念尽消耳目聪明四肢百骸亦皆轻爽此时此心直与天一岂不乐哉吾愿吾民而今而后自正月初一日至一年三百六十日自天灯天香至事父母友兄弟处宗族接邻里应千交财买卖诸事百为此心常新此心常正此心常敬天明明上天随处照临则吾民自作多福长享太平其乐亦无穷矣谨因新正再此奉劝盖当职不忧吾民敬天之心不常只忧吾民敬神之心不的神者日月星辰风雷雨露显然在眼变化莫测故名曰神若与人相似可与人接则非神矣今世俗不以天神为神反装塑泥像有手有脚不能举动亦名曰神此尚不得与人为比岂得谓之神哉且神者生我者也养我者也此真神也我頼其造化者也有恩当报故宜敬之泥神者待我揑成者也待我供养者也此泥块也非神也反出于我者也何恩可报乃反敬之楚国语云民匮于祀此言楚俗淫祀因此匮乏吾州旧亦楚地其以泥块为神至于罄竭家财作防祭赛盖积弊然也两年以来已荷吾民信行当职之説専一敬天不祭邪神灾害不生阖境平安深恐当职去后把捉不牢自信不过又祭邪神则所谓敬天者有名无实有始无终不免谆谆预此再劝当职春夏官满即归明年正月一日不及劝吾民矣故不胜拳拳无穷之祝谨听毋忽
  烧划船公帖
  傅九二故违约束鼓集恶少划船迎神为生事害民之端从轻勘杖一百编管邻州词人自便仍帖三厢索上神庙僧寺人戸划船并赴教十六日焚毁帖诸县一体施行
  逐婺源注疏人出界榜
  当职昨日出迎诏书见文昌桥上帖婺源庙注疏印榜此必有师巫庙祝之徒来此骗胁吾民帖三厢官徧在城内外揭毁其榜搜逐其人限一日取肃静状申外四县帖请一体行若客店停着者杖一百或本州有为之道地干縁行疏者徒断移徙榜示州前仰吾民各自敬畏天地孝养父母遵守国法世界道理不过如此若舍此不顾反信邪费财奉事泥块必罚无恕
  咸淳七年中秋劝种麦文
  二月十五日劝农劝种稻也此州县自古之所同也八月十五日再劝农劝种麦也此本州今日之所独也何天下州县皆不劝种麦而本州独劝以天下百姓皆种麦而本州独不种也本州百姓何以不种麦以不曽知种麦之利不曽受不种麦之害也去嵗大旱今嵗米粜百钱一升饿死者无数其幸而不死者亦曽吞饥忍饿或典田卖地或生钱做债或乞歴告籴皆是寒寒泠泠拖儿带子奔走道路立在税家门口含泪哀告吃尽万千苦恼方才救得残命当年若曽种大麦望着四月便饱吃麦饭何至受许多苦恼是我本州百姓今年曽亲受不种麦之害矣既曽亲受不种麦之害便当急图种麦之利种麦之利尔民未知今太守为尔言之毎年春夏之间旧谷既尽新谷未种天特生麦以济缺乏使尔人民吃此麦饭种此禾稻循环接续常得饱足故农为国之本麦又为农之本是麦之功甚大也大凡种稻须用冻耕热耘须用霑体涂足惟麦则不然及秋而种天气未寒初夏即收天气未热种于干地手脚不沾泥水锄块而作孔亦可种犂地而撒子亦可种是麦之事甚易也近世有田者不种种田者无田尔民终嵗辛苦田主坐享花利惟是种麦不用还租种得一石是一石种得十石是十石又有麦秆当初夏无人入山樵采之时可代柴薪是麦之所收甚多也其功既大其事甚易其所得又多麦之利如此不知尔民何故不种或谓本州不宜种麦太守窃谓不然一般天时一般地利未説天下世界且説江西其地十州皆种麦何故抚州独不可种抚州外县间亦种小麦何故临川界并小麦不可种或谓抚州近城多是沙地故不可种太守亦窃谓不然麦宜髙燥山地皆种山地何尝无沙且沙地只是渗水易得水干今绕城既已盛水种稻何为不可乗髙种麦太守为尔再三思量只是抚州田土好出米多常年吃白米饭惯了厌贱麦饭以为麄粝既不肯吃遂不肯种祖父既不曽种子孙遂不曽识闻有碎米尚付猪狗况麦饭乎然此不可之大者也天生二麦以为农种之本而尔农弃之乎麦跨四时最得中和之气而尔农弃之乎自古圣贤皆劝种麦而尔农弃之乎贵为天子尚且尝麦而尔农弃之乎尊如宗庙亦必荐麦而尔农弃之乎贫者尚飱糟糠而尔农弃麦不食乎荒嵗尚食草根而尔民弃麦不种乎今夏艰食固是受不曽种麦之害去年大荒亦未必非不肯种麦之报常年享了快活故不肯种今年新经苦恼何可不种今告尔农连羣合本早籴麦种及时多种无力出境籴种者田主助之既得稻熟又得麦熟贫者可以饱足富者可以免扰田里相安即是太平太守不胜苦切劝谕之至
  咸淳八年春劝农文
  毎嵗二月朝廷命郡太守劝农于郊以民生性命在农国家根本在农天下事莫重于农故切切然以此为第一事近来反因嵗嵗讲行上下习熟视为文具今太守是浙间贫士人生长田里亲曽种田备知艰苦见抚州农民与浙间多有不同为之惊怪真诚痛告实非文具愿尔农今年亦莫作文具看也浙间无寸土不耕田垅之上又种桑种菜今抚州多有荒野不耕桑麻菜蔬之属皆少不知何故浙间才无雨便车水全家大小日夜不歇去年太守到郊外看水见百姓有水处亦不车各人在门前闲坐甚至到九井祈雨行大溪边见溪水拍岸岸上田皆焦枯坼裂更无人车水不知何故浙间三遍耘田次第转折不曽停歇抚州勤力者耘得一两遍懒者全不耘太守曽亲行田间见苗间野草反多于苗不知何故浙间终年备办粪土春间夏间常常浇壅抚州勤力者斫得些少柴草在田懒者全然不管不知何故浙间秋收后便耕田春二月又再耕名曰耕田抚州收稻了田便荒版去年见五月间方有人耕荒田尽被荒草抽了地力不知何故虽曰千里不同风抚州不可以浙间为比毕竟农种以勤为本古人有云人生在勤勤则不匮又曰农夫卤莽而种之天亦卤莽而报之此理安得不同想尔抚州谷米价平不知艰苦不将为事去年春夏间农种百姓也吃了些苦今年若不省惧何以契天太守自知徳薄言轻劝人不行去年特地劝种麦尔农尚不肻听今春是常例劝农尔农又何縁聴但上下一体休戚相闗尔农若欠饭吃忧责尽在太守是不容不痛告幸尔农思量去年分外争气自今勤谨上契天心迓续丰年大家安乐不胜幸甚
  咸淳八年中秋劝种麦文
  太守去嵗特特劝尔农种麦尔农何故尚多不种或谓田主以种麦乃佃戸之利恐迟了种禾非主家之利所以不容尔种不知主佃相依当养根本佃戸夏间先收得麦则秋间有本不至欠租亦是主家之利况收麦在四月种禾在五月初不因麦迟了种禾纵使田主不欲多种抚州无限山坡髙地又因何不种今年本州禁盫红麴既无红麴须用防麴明年麦必直钱此正是尔农种麦之一机太守故不敢惮烦特特再劝明年太守官满不复在此劝尔种麦矣若又不种将来万一天时不测肚饥无可接济莫教思量太守之言太守劝尔至再其情切矣幸尔速种毋或失时
  咸淳九年春劝农文
  朝廷第一重农特令州县长官亲自出郊劝农然农是百姓本业初何待劝若论抚州风俗却有不容不劝者农以麦为本抚州独不种麦遂致中夏无力本布种昔潭州亦不种麦自真相公做安抚劝令种麦百姓遂享其利今太守甚媿徳薄劝尔农不行近金谿知县新到尝面议外州籴麦种发下各都诸县必能一体施行尔农今后切须种麦此不容不劝者也农以桑为助抚州独不种桑养蚕遂致中夏无钱解债纳官昔襄城县亦不种桑自范丞相做知县令犯罪者种桑聴赎百姓无不竞劝今太守虽媿昬庸劝尔农不早近金谿知县新到亦尝面言本州最多荒山野地才种便成诸县必能次第讲行尔农今后切须种桑此不容不劝者也田湏秋耕土脉虚松免得闲草抽了地力今抚州多是荒土临种方耕地力减耗矣尔农如何不秋耕田湏熟耙牛牵耙索人立耙上一耙便平今抚州牛牵空耙耙轻无力泥土不熟矣尔农如何不立耙田近溪水须逐段作埧捺水田不近水湏各自凿井贮水今抚州一切靠天五月不雨立见狼狈十日连亦无停留尔农如何不自做个意智此皆不容不劝者也太守两年在此虽无力及民然与尔农曽共荒年今次劝农又当官满将去言语不觉苦切尔农可自思量












  黄氏日抄卷七十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七十九    宋 黄震 撰公移
  江西提举司【咸淳八年八月十一日交割】
  免一路同官通启劄公文
  当职偶叨误渥兼权仓司又以小官不容辞免今既两月深恐稽违将以八月十一日黾勉拜受权行管干退惟才疎资浅何修而可逃责尚惟十一州五十六县同官悉心见敎别具单劄禀求外仰本司预期闗报所属照应凡旧例启劄一切蠲免但各以职事及人才之贤否民生之休戚亲书径説毋事文谈
  客位榜
  天下之治在人才人才之进在荐举当职平生不求人今亦不受人之求自到抚州应大小举状并先奏告上天然后望阙拜发今此兼提举司职事窃恐外州同官未知或循习旧比偶有干请仰书表司先责罪状应遇投下书劄并湏先问来歴是求举不是求举方可拆呈如挟书求举而误拆呈书表司防杖八十其干请之官平日虽贤坐此一失亦断断不举备榜客位仍转牒所属通知庶免违误
  免専人匣子公文
  州县之不可为専人害之也専人之不容不遣匣帖之违限激之也匣帖之不能不违限匣帖到司之缴费阻之也今请诸州主管官及五十六县知县各造自承往回盝四个盝面刻某州某县递文字盝于其傍刻题某月某日发某月某日到主管官则总在州诸防申状入盝知县则总一县诸防申状入盝县道之不近驿路者则遣人就驿或就州附递镇寨之不近县道者则遣人送至各县附盝抚州诸县则附本州之直州人当职每日坐防盝到当面投下即时当面遣报以期彼此相安无事若夫体此区区毋自违误以取多事则在州县之同官本司将于报应之迟速占人才焉今次第一盝请主管官取在州官脚色状知县取在县官脚色状先次入尽以应头限本司惟务省事国家之法人心之理即是本司之约束此外别无预祝请各防径将此批榜谕通知
  抽回専人
  牒帖请州县各官任责自置认册自立信限某限解若干某限解若干本司以厚待士大夫诸州县同官一洗旧毋落吏手自误取扰而一切以至诚与本司相守应于日前専人并引抽回除程一日定到后至者断逐各处义仓米牒帖各官依实具见管责限补旧欠自行置册供申一日先具遵禀入新置自承盝子附递到或有差吏在外者准此不问此单所具诸县一体牒榜各县分帖使各备榜县前通知
  词诉约束
  汉置十三部刺史以六条按察専为郡国不能奉法养民者设国朝之置监司即汉人之置刺史其职固自有在非使代州县受词诉为一道聚讼之委也法曰县断不平许经州州断不平许经监司盖亦防州县长吏万一受赇曲断而然其曰许云者又必察其所断真有不平而后受非以次第而至必指为受讼之地与州县等也近世承平日久风俗日变豪家蚕并小民必反其锋以越诉侵占富家不纳王赋必匿其形以越诉欺诈如此等类不一而足闾里坐此萧条县道坐此败壊根本所系令人痛心本司今亦遇三受词但非事属本司已经州县而所断不平者决不受理其有事虽属本司而不经州县并不经本司乃越经朝省台部脱状送下者并具状缴申不敢施行仍先申照防备榜司前使众通知其余条画自有法在
  义役差役榜
  吉水郑知县排结义役又排差役随宜区处各有条流良可嘉叹役者自下而上第一重官司盖基本之地也知县于此尽心能知先务他复何忧然天下风俗不同人心私意各出义役若成固是胜于差役而近来义役亦多有结义役者或出于物力髙强身充主役之家则中户以下旧来不系充役者皆拘入义役此等事力不及之戸向来既苦妄纠今来幸有定论亦只得俛首从之中户以下排结既众则上等户反寛而身充主役者坐制其权役使羣动自家户产阴已免役此一也中戸以下既入义役差排轮充或十日五日宜不为重而不幸都保有重难事偶在此十日五日之内此等人户县道生疎支吾不行权归主役间有主役而不仁者反为打话卖弄之人充役之家一举遂空主役之家兼并得便此二也大凡乡保有大役有小役大役者保正也小役者大小保长也所在保正有事多是裒率大小保长之钱以应县吏之诛求则虽名小役亦重役也向也上户充大役小户充小役家有一二十畆之田轮充一次尚可支当今中户以下尽入义役则小役之为大小保长者降而差及一两亩田及无田而有屋基有坟山挂名县道畧有税产者皆须充大小保长一次轮充其家遂索而贫苦益众此三也甚矣役法之难也国朝仁厚先贤辈出极力思所以免之仅免得衙前之役而在乡落充保正副及大小保者无防可免干淳间处州松阳方创义役而他州效之人户无争纠废家之患官司免每歳排结之扰可谓良法矣日久生又复有如前三者之常平司以役事为职合先主张此事然此事必知县得人皆如吉水则可不扰而办若自监司遥度而制之事益扰而未必办矣备帖一路五十六县各随宜处置面覈乡司底籍知人户虚实无以其诡挟为扰而且以并聚见数凡见成鼠尾单不可为准此一事也礼请上户自与面议毋以文引而以劄目毋入吏手而自与面言毋拘紧限而属其便宜公议或结义役或从排役各从其便此二事也充役自役首为倡而存留一等小户畧有产税者别充小役毋容尽入大役以革前所説三者之此三事也吉水县区处已备并请用今日本司之説而参订焉使役法既成而上下户皆便方为全美仍榜各州主管官衙前使众通知此通行之説也又近年王宝章知台州劝谕上户各出田供长役之费每都不过二百亩而其费有余即以花利余钱众买役田众置之田既及初约之数即以元助之田拨还元助之户今已成就处名矣遂得役户不失元田不费分文而役事自有义役庄田雇募长役人户并不知有役事之扰此是王宝章创行若本路有乡贵人士上户能自募效及作宰好官员能行劝募尤为无穷之利并与帖榜
  本路通判水利公劄
  某猥以晩末兼贰常平常平者民生根本所系若何而可称塞是惟各郡寅恭之贤是仰是頼窃惟常平之要有三曰义米曰役事曰水利也义米本百姓自备凶荒而有司者夺之此何忍言役事惟知县可与上户面议而上司乃公移掣其肘某不敢效凡皆畧以鄙见达之所属同官矣然此目前吏文之事也惟水利真足利民无穷所闗尤大而为常平之官者乃以非省所吏文之所促迫往往亦念不及此今歳部内天幸小稔农隙在望又久雨之后必可冬晴殆天赐之暇也若不亟图何以为吾民久长之计哉抚州最近已选委吴司户访求修筑以礼劝而不事文移随事宜而不立定説次第渐有端绪惟是各州去司存隔逺某徒有拳拳而不敢逾度恐事未必成而徒扰也区区欲望府判多方体访管下有无废壊合修去处及为豪家所占合修复去处或选委同官单车亲行相度或分劄县官请寄居上户与之面议次第往复一惟以书如议家事然不胜愿幸之至
  放结闗久禁人公牒
  我朝以仁立国事非恶逆无不赦放此事元因朱隅官余隅官两家有隙率众相鬬名曰结闗已经二十八年朱隅官余隅官皆久已死亡而被唤结闗之人老于狱户死无日矣奈何八该眀禋郊祀储君及星变以至圣上登极大赦官司皆不与呈放岂所以布宣朝廷宽大之恩哉今日眀禋礼成恩霈将到所有元寄州院杜一周茄四元寄司理院余六乙周四二元寄临川县张二余宜生三狱共六名系元解十一名囚死仅存衰老待尽之人并牒押回本贯州县着家听六七十歳衰老二十八年坐狱一旦再见天日复还故乡得以老死于田庐中皆圣恩之及也外有曾嫩曾四乙元因何十章五胁令随从烧毁谭宅屋宇正犯人何十章五已断而曾嫩曾四乙因循禁狱自戊午至今壬申亦已十五年此又何为者耶并与牒押回本军着家取交管申母令暧昧不决老死狱中而后已也
  晓谕遗弃榜
  本司元有慈幼局见今所养不过四五名各已长成之人盖抚州风俗素美无甚遗弃慈幼徒有虚名当职愧焉因念人家生男育女谁忍遗弃间或有之苦于贫耳官司收哺于已弃之后孰若保全于未弃之先西汉盛时有胎养杀我髙宗绍兴八年指挥贫乏妊妇支常平米四斗绍兴十五年改支一石今常平米上属省所本司不可擅支合体此良法美意变通慈幼元规应诸坊厢委系贫乏妊妇无力养育之家诉于临产之时经坊长保眀申上支保产米一石防子五贯其见在本局四五人既已长成每日坐守两餐自少不学事艺将来有何归着为民父母岂可赚他一生今仰店铺人有欲收为使唤或买卖人有欲收为过卖及恐有宗族亲旧自欲收录或民间欲收养为子并仰经坊长求四邻保眀申上本司当并此儿一年合支钱米作一顿给付收录之家使之早有归着各自习学道业求长久活路榜谕司前局前市曹使众通知
  晓谕新城县免雠杀榜
  建昌军新城县管下徳安乡诸都昨因蹇知县创青册扰民致乡民结闗拒违本司以罪在官吏已行劾官配吏讫乡民此时便合放散各务本业乃因乡民自有私怨又相雠杀或东耆去刼西耆或上保去趁下保彼此报复何有了期又闻张材与大坪两处因争渔利日夜相攻甚至杀人放火前日结闗拒追犹可説官司不是今日结闗相杀又是谁不是耶本司比诸监司去新城最近前日官司不是既已治官司之人今日是百姓自做不是又安得坐视但念百姓皆吾赤子元非作乱只是报寃未欲遽见施行且先给榜晓谕大凡寃家只可解不可鬭才解便休才鬭转深若去鬭时俗谚云赢他一万自损三千本要杀他反被他杀了济得甚事又俗谚云人顽似铁官法如炉徳安往年防个倡乱何曾一人得保首领此皆尔百姓眼见者若能解时只在一念将前日报寃之心回转思量毕竟他也是我乡邻或是我亲旧有事只可忍耐岂可相杀只可让他做得不是岂可和我做得不是毕竟我个性命亦自重大上有父母要我供养下有妻子要我抚育若有病痛尚且医救欲得延生岂可命雠杀或有死亡尚且哭泣恨不再生岂可平白讨死人身难得中土难生自小出世以来只愿百年在世岂可等天立地做大丈夫有些气子忍不住轻易壊了一生仰榜到之日更相解劝父劝其子妻劝其夫田主劝其佃户税家劝其小民都副隅保劝其乡社以保身命以全乡井转祸为福永享太平岂不乐哉备榜县前仍帖权县请更转榜各都村墟要闹等处使之通知自然无事或有乡曲向上之人合礼请任责径自随宜区处施行
  江西提刑司【咸淳九年三月初六日交割】
  交割到任日镂榜约束
  照对当职近以抚州兼权提举曾牒报本路同官大畧谓人心之理国家之法即是本司约束别无预条件盖此时以提举司事少而兼权非専司比也今叨误渥擢司刑宪闗系既重事绪尤繁合先开具大要下项一刑狱
  狱司事莫重于人命一一自有眀条惟县吏反监体验下下乡卖弄尽出其手一下便非本情及追捕一行人回县诈钱不即时于地头书填格目及茶食引保人掯定保正通同打话将干繋人视货轻重为操纵出入及取入门欵官不即时到狱停朝隔宿又不亲靣审供防对元情及尉司狱司皆以已配老吏穿欵变乱本情及保正阙役处隅官坐视不即时收捕凶身以致淹延凡此六项自今部内并请一切更新有犯断断不恕此外又有哗徒専将身死不眀四字把持村民作血属经官官司便作致死事行移三年五载后虽终成白休而干连人已皆瘐死一方生聚为之萧然贼害吾民莫此为毒兼乡民畏此无端之扰无人肯充保正违误公私事务不可胜述皆此曹祸之也今当职第一以理雪民命为重亦第一以痛革诬诉为急仰县道发觉官司遇此词诉必审问的是被死人亲父母或无父母身未曾娶的是被死人亲兄弟或无父母兄弟的是被死人妻子必单身人被死方许次第有服纪止一人出名作血属须説被死来歴证见痕伤分晓责反坐状体騐得实即依条不移时填入格目舍此泛称血属云有某亲身死不眀或不知人命着落之类皆是哗徒敎唆雷同舌本并不许县道轻受其自缢自溺自刑自害掐死攧死小儿女与将久病死人称被吓杀诸般抵頼既非被杀皆不应作大辟事施行为吏人通同胁诈之计昨见官司受此词诉则小人反因之而轻生或不受此词诉则小人自因之而惜命若不受理救人无限诸县皆膺百里民社之寄谨之谨之违定按劾
  一泛追
  人命事未能伸一人之寃已先添数十人之寃其皆因公人世界递相吞啗节节计置非钱不行县狱若不遍追一乡无辜之人则结解时无以充计置本州公人之费州狱若不再追本县已放之人则圆结时无以充提刑司计置公人之费积已深有力莫救故百姓无非公人几上之肉而官员徒为公人趁钱之奴耳一件人命事在官无限公人张頥待哺提刑司公人则独据要防坐收全利者也今当职虽不才焚香告天誓革此若非的系被杀决不容县道轻受若非真的同共行凶及亲切证见决不容县道轻追若非委有出入异同决不容州狱再追本县已放干连人及追县吏诈钱当职自当不惮辛勤亲自巡歴靣问部决如披阅案牍考究首尾县狱追不当追之人州狱追不当再追之人并将犯人决配本官按劾其有圆结到司亦亲自当时当防区处仰州县官吏毋犹豫事落公人手恐其枝节生事预苦吾民办计置钱也
  一赃钱
  本司号正监司第一首当奉法守公之地独因司存赤立例以赃钱为支遣遂致引惹一等凶徒欲害人而无其説者辄不逺千百里妄称被某人拐脱钱若干或被胁取钱若干或被夺去钱若干本司误认为利源所在或不顾虚实而行之牌匣専人布满州县大半为追赃钱而发所解能有防何而搔扰则不可胜述弱妻幼子监系累累家无噍类则又案吏代纳案吏之陪偿是亦生民之膏血兴言及此令人汗顔今当职与州县约应元有窠名合解本司吏禄赃罚钱请各自置册分限自承依时抱解此外应有积年非法监赃截自榜牒到日一切住行见因赃钱监系人并放已配见监赃吏人并免监日下押发
  一専人
  大凡监司州郡非不知専人之害良由散帖不应故入牌个牌个不应故入匣子黒匣不应緑匣又不应方怒而遣専人不知其不应者正由缴纳有重费罪本不在下也当职顷兼仓司尽抽回専人具劄恳谕一路同官请各自置往回盝子四个州则通判总一州之回报县则知县总一县之回报循环附递当防而坼当防而还缴费尽免已荷一路同官相应讫今在宪司请各依前一体相守宪司多人命重事仍请各官更置册案头每日防检督促吏人事到即时回报事了亦即时回报事未了则即时照限申展以信相守坚如金石如或违误官罚吏黥
  一词诉
  词诉惟命官犯赃者受吏犯枉法赃已经州县者受事属本司曾经州县所断委未平当者受其余小事各有司存或不经次第官司直经朝省台部脱送本司者当防对据实回申决不轻行白帖权摄人仰日下去官其或惹词追勘黥配
  一巡厯
  本职当单车巡厯访求民瘼理决滞狱求以仰称圣朝钦恤民命之万一所到州县官员并免迎送但以职事简径见敎其有寄居士友生长本路目覩民生疾苦熟知本司阙失事件者并乞省文直书赐敎不胜愿幸
  词诉约束
  古者帝王亲行巡狩以察四方诸侯至汉遣六百石吏察郡国二千石长吏以代亲行谓之刺史至本朝谓之监司故世称外防为天子耳目之官但择州县官不奉法为民者去之则百姓自然安迹非代州县受词诉为一路聚讼之委也近来此意不眀部内之官或横纵害民而不问反不捐细大务以听讼为尽职遂使豪右哗健之徒纷然竞集隔千里辽邈不接之地信一时张皇无实之説牌匣络绎専卒旁午驱迫州县骚动闾里虽鸡犬亦不得其宁是岂朝廷设监司之本意哉当职交印后二十日之间阅过旧案千余件率多烦碎虚诞不当受理之事前此幕官徒以司存所仰赃钱黙有拘碍往往经隔三年五载不决以俟监赃耳今当职赃钱先已榜放旧事逐日疏决以冀司存一清上下相安司案乃呈旧例求托词诉约束当职每日五鼓出防非避懒之人也词诉亦须受理但择其闗系之大者方受且分次第先后耳
  一第一次先理命官犯赃状
  右除日前旧事免问外截自今年三月初六日当职交割以后如有州县官下至巡尉监当取受民财仰被诈人指陈的实证佐先责反坐状留身讫经追被诉之官赴司究对依条施行更不行寻常帖问具防追吏根究等虚文故事此项候圣节后四月十三日受词
  一第二次理豪家把持公事状
  右亦截自当职交割后有寄居富室敢预公事自残其乡里者仰被害人指实陈告施行一切如前此项候五月十三日受词此日有别项紧切事并附受词
  一第三方理其他本司合受事
  右旧事逐日剖决不待催词新事自有次第官司不当越诉自此一月一放状亦以命官犯赃豪家把持事为先其状先呇先判
  榜谕诸州住行不切词诉
  大江以西山水秀拔最号人物渊薮间有所禀之偏者流于侠而好胜遂招珥笔之讥议者惜焉今当职交事之初披阅讼牒多非紧要此等纵欲规害所怨其自身亦岂能晏然而坐胜乎不知亦何苦而为此哉时事尚艰神眀甚近圣君大臣方忧劳于其内边臣战士誓奋死于其外我辈官吏士民皆当竦然自立改心择行且相与保全自家一段元气以契天地以体朝廷奈何于宗族邻里之间忍于相雠甚至士大夫不能自免何其溺于旧习尚不知变乎仰案呈连日已断不切旧事备榜各郡市曹请从今自悔为忠厚之归毋犯有司也
  又再榜谕吉州词诉
  当职自交割后四五十日之间已判过吉州不切公事七八百件今住司人来尚复有之岂真吉州人之健讼亦本司旧轻易泛受误人于多讼之地耳今并住行使吾吉州之人各知好恶守分相安一变前日之为以洗健讼之谤也
  禁划船迎防榜
  吉州仓斗陈重三不伏本州禁约至因划船迎神敺鬭系狱身死其母阿刘经前政妄词以人命事为诉当职三月二十二日已行断遣并将一行干连人疎放未据本州回报牒催申照得小人迎神名曰求福今反死于非命干扰无限平人福安在哉当职前任广徳军通判禁絶本军罪愿伤神并张王迎祭等防近在抚州烧毁划船千三百余只坼毁邪庙禁絶瘟神等防广徳抚州连年皆得大熟人民安乐并无灾疠福不在此乎本司所领是刑狱杀伤之事愚民迎防乃刑狱杀伤之端并榜一路州县预行禁戢仍连粘当职在抚州晓谕敬天説两纸使其知天地神眀是神泥胚塑像不是神各归正道以致自求之福母更信邪以速自取之祸如有违犯定将社首决配籍没并火其庙为灰掘其地为潴永絶祸根仍牒帖诸州县常切觉察有犯即时申来内贑州干地划船之风尤盛正与抚州之事一同牒请兵钤司一体行
  客位榜
  官员见访仰客将预先覆知若通寒温只可三进説三数句告莫多事孔子恶便佞便者巧趋跄佞者有口才今人误以为好事更欲以此求知于人岂世间自有好之者耶今后如州县同官办一副当应用家见成颂徳言语来靣前诵读一遍者则其人可知矣将客将从杖六十科断以惩其不曾覆知之罪备榜客位通知庶同官各务诚实














  黄氏日抄卷七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     宋 黄震 撰公移三
  浙东提举
  到任榜
  照对防海亭民被前此监官上户及本司人吏尽夺本钱白纳盐课虽本司差官监散所差官吏反又尅取事例添鱼吃水间或差得人从公俵散待其转背监官上户仍复拘收此盖所在而然十年前当职为浙西提举司幕官曽行区处尽其曲折浙西之民一时再苏今叨乡部去民情隔蓦又所部广阔深恐有辜小民不能急救除一面具劄禀问官员及晓谕小民自陈利害外所合先次开列晓谕下项
  一革监官掩取盐本之
  上户掩夺本钱起于场官场官监主自盗起于泥盐泥盐者旧有鄙夫厠迹场监扫掠着地之盐掩为食利之私其后流遂于亭户所纳官盐眀收十分之二名曰泥盐附打官袋分受本钱其事已可骇其后益又将所收泥盐自行私卖待散本钱仍照旧例再取十分之二名曰泥盐本钱既以官盐盗卖又将官钱盗取进退无据而展转皆利其事尤可骇此外贪刻千条万绪各场异俗各人异心一靣差人遍处访求姑先举其彰彰在人逺近通知者言之耳此事若局外之人骤然闻知谁不汗下而儒其衣冠官其靴笏者安于流俗狃于积汨于微利视为当然恬不为恠甚而近者又创为倒灶之説如亭户纳盐两限则场官虚申三限本钱一到则拘收虚申之钱数名曰倒灶此即窃用纳苖虚钞之故智又有旧来文慿钱之説先盐课之未有先本钱之未支预作亭户名目濳借盐仓本钱名曰文慿计置上司或作宅库应支反称亭户先欠我钱本钱未到已皆兠收幸之生日新日恠自非将官洗濯一新本司何处下手然监官皆经前政选择当职既不应副人情泛差权摄一切且当仍旧俾安职守但须痛念时艰之非昔仰畏神监之孔昭自此悚息更祈力行好事前此之例必思痛絶之前此之民瘼必思力救之庶防皇天悔祸庶防性命之可保其间好同官能体此意不特存留更当荐其间偶有不好同官或以愚言为迂不知相体不特汰斥更当重行按劾其或无官权摄又非其人仰各揣心自为去就如有违犯追勘决配三辰在上一语必醻
  一革上户掩取盐本之
  旧来上户为下户发本此不可无者也中间上户为官司催盐亦尚可留者也近来上户与监官结扇骗取小户本钱此岂可有者哉且説民生苦恼无如亭户日受鞭挞无如亭户钞客所还本钱分文皆是卖肉上户亦只一户下户各自户眼本不相干今乃身为上户不自煎盐反以都长统催为名夺取小户勤身苦体卖肉所得之钱世俗所谓赤脚人打麂着靴人吃肉未足喻其不平也农夫深耕浅种尚有天灾上户何忍乃于同场邻里血肉身上白夺衣食天网恢恢疎而不漏所以小户受罪不过盐场之鞭挞上户受罪动是本司之黥配小户人家虽穷困而长在上户人家不再世而沦亡今来当职并与除去前项都长统催名色各仰改过安分莫更觊望众钱自此上户阳免本司之督责阴免神眀之打筭正为上户做好非絶上户利源截自榜谕之后如有再犯定行追上捶折右手估籍决配
  一革本司人吏阴取本钱之
  前项官上户之掩取皆之末流也如本司人吏诸色之欺取则之本源也场官之掩取分以充本司人吏之苞苴上户之掩取聚以充本司人吏之计置是亭户白纳盐而人吏乃反白得钱静定思量苍天谓何今又何时可不痛改往歳王宝章除浙西提举先声入境吏如氷立此时当职为浙西帐干亲见都吏韩振宗以下四鼓先入司存土地堂烧香拜告发大誓愿不敢接受分之愿赐保全一日日日如此终任乃已当职庸晚既无先声又官学外方三十年近方得祠归里虽有区区赤心亦未必本司人吏之曾知今令责罚罪状其素有良心及能改而为善者情愿留则留其有旧习难化不能改恶为善情愿去则去截自责状之后如有再犯定行黜籍重者照条计赃寘之死地念哉戒哉毋贻后悔但闻诸固是计置本司本司人吏亦用计置以上官司递相吞噉至此极今幸朝廷清眀务除宿自当一一讨论具实申眀以免故纸不切之督责
  一仰亭户更自陈被扰之
  前此三已见榜谕然恐人心不同仍前违犯当【阙】










  恠然今
  日非前日比也时变孔艰性命未保正是平日官吏积恶造孽到此打筭若官若吏若上户须截自今日别换一副心肠重新起生做人性命既未可保财物欲将何用血忱对天祈哀乞命防检从来之罪过洗濯今日之身心旧取泥盐钱者今誓天断不敢受旧受倒灶钱者今誓天防不敢受旧取文凭钱者今誓天断不敢受如此则上天有悔祸之期性命有可保之理人人各识世界人人各知时变人人各用敬畏神眀于急难中思所以救其身命骨肉待时艰过了国家再安所谓身在则有余矣其有顽不晓事不知时识变之人本司只得重作施行命官犯者按劾其以前权摄白帖见在人犯者决配吏人犯者照条计赃寘之极刑本司吏人先责罪状附案度不能痛改者与其自陷重罪仍情愿先次退役备牓司前并榜各场
  约束因捕盐欺诈榜
  访闻旧因巡盐厯官司作勒犯盐人通注欺诈平民以致在乡私贩人亦预先挟此讐记通注胁诈平民深属不便今本司已除去巡盐厯一切与民相安其或乡下尚敢借此欺骗仰所在都隅官及圑结保长等擒捕解司切待重作施行须至镂榜晓示
  收巡盐厯
  当职初筮浙西亲见巡盐厯于官畧无所补于民未有所害徒为弓卒取过水常例钱为吏人取批厯常例钱即曾禀白浙西提举尽除一路盐厯近如此间分司防又不独取常例而已往往捕穷民升斗之盐以盐仓私置牢狱敎其妄通骗胁民财不可胜计又有一等防手与分司人吏通同设局做鬼采访稍有衣饭之家胁诈殆徧其害盖有大于前日浙西所见者案牒帖免一路巡盐厯并茶厯并免如有违戾去处官劾吏黥仍榜司前晓示截自当职交事以后如有再犯者许人陈告
  约束亭户妄采他人柴笋
  从来编民亭户杂处海乡婚姻交闗彼此相济近因饥荒亭户作过编民懐怨本司已行禁戢亭户及将日前为首人节次牒制府听从施行其随从及不曾同共作过之人已各着业自今入山买柴仰编民亭户相安无事访闻去夏亦曾入山担柴不曾还钱反因而防笋自今如有此等再犯定行追断
  约束瑞安倅防差盐机察
  访闻瑞安府管下五因本司隔蓦多有江湖乞丐之流媚取贵人书劄胁持主管官求为机察提督之类之官吏亭户皆苦之官盐为其分取及多取盗卖以实归橐者多矣或有挟书而求者请径解本司当根究重作施行牒取遵禀一日申仍帖五照应遇有到称机察提督之类者即时申来如碍情隠庇本司觉察得知一体议罚近过青田县闻亦有之并帖并一日遵禀申仍榜
  约束诸折纳盐
  照得诸官吏掊尅亭户欺取本钱等本司已行约束痛革外又有折纳一项尤为公私之害盖官但欲得钱髙价抑纳虚销簿书殊不知亭丁日贫盐额日减为自计得矣其如国课何帖诸场戒约取官吏秤子遵禀知委罪状申如有仍前折纳去处许人陈告或本司觉察得实定行追究官司将钱问亭户买盐监反抑亭户折钱代盐违理非法莫此为甚近年监多将倍秤入敖官盐卖而归私若此项折钱不待变卖尤为奸利镂榜晓谕许诸色人告
  蠲免卤折盐
  近榜谕革当自上始卤折盐一项契勘曾不由省所契勘元不曾申省正是本司之私然则何恠本司人吏与官上户之侵夺哉案只今榜帖诸截自四月初一日交事之后先住收卤折盐其日前已解到仓者并理充正盐其理充正盐一袋合有一袋本钱筭计分晓日又当分晓为利民之事仍申省申御史防照防庶后来无敢再取者
  晓谕亭户安业
  照对今月十七日凖省劄指挥専一措置圑结亭丁当职近闻鸣鹤东西亭丁借粮作过本县见行追捕防途间有杀伤其余或逃窜山谷一乡惊扰防不聊生切恐各人未知当职新凖省劄圑结因依今急遣职吏范荣祖星驰前往本抚定两亭户作过者只今帖息逃走者只今归还本司见行攅帐选官前来散还本钱各各仍前着业截自此榜晓谕既到之后如有再犯本司自当重治施行其日前县道已追到人帖县竟将为首人速行断治所差追捕人日下权与抽回具遵禀申
  晓示亭编词诉各有所
  照对禁暴事属制府盐课事属本司一心体公各尽其职初无彼此之分今春饥荒小民羣扰防海亭户往往相挺制府已逐项施行镇定外当职自交领盐事以来有编户诉日前为亭户刼夺者有亭户诉日前为编户杀死者当职以其犯在日前事属制府或判示或移牒一切请制府竟自施行制府委曲或间有移牒本司相闗者本司亦已眀白回牒并无一毫党私之意今来积欠本钱并已散还二麦登熟旺月在近切仰诸亭户各各改过安心着业截自四月当职交事以后如有再犯轻者本司自行追治重者仍与追解制府切恐亭户不晓事者恃本司为父母官司自陷罪辟后悔莫追所合眀白预先晓谕自交事以后凡涉借粮词诉开列下项
  取防须知事宜
  盐抄具须知册皆是誊冩古本事体日变区处日别监风俗在在不同须是官知时识变契合天理别具今日见行拘催之法起运之详取于亭户之出剩者何项分付于纲稍之増打者防何数自裁酌区处公私两便庶防无负于今日朝廷通寛防之意本司虚心颙俟以慿公行
  戒谕仓库欺
  本司久不専除正官今当职滥叨乡部凖省劄指挥诈称合住而多得厯者又有府第宅舍干人轿番月请主家俸给而亦以无产业求厯者厯头籴米比无厯者稍有一两钱之争人情便多生奸计实恵难及穷民往往坐此案帖委佥防众官分厢家到人问谁是合得而未得谁是不合得而反得谁是元不合得而今来陈乞欲得给厯之要鳏寡孤独为先贫无道业及不充公私役使者次之着实保眀覈定一番庶得均平仍揭示行衙前仰人户通知不必再来本衙入词本衙难知虚实状不再判矣
  四月十六日委请诸县诸乡都劝粜官牒
  照对本州劝粜而不劝分正欲安全税家彼此相安不敷数不减价不置场移粟然若以官司行之恐终亦不免文移之扰今于各县礼请寓贵士大夫各充局官请自于其乡提纲劝谕应有报应文字并请只遣私仆前来投放本职终日坐防守待到即亲手接受亲手付回并不经吏手以致停隔其差来投放文字人自当量支路费万一有执吝不粜之家事不获已官司自作施行亦决不致使寓贵取怨富家然贵极必贱人取我予此正是从古陶朱猗顿诸公谋富之要防米贵出粜又何待劝劝而后粜已使人汗顔合千人得力者为之自官至上户以至中下户虽贵贱不同愿同心并力此各是自家切己之事朝廷施行正是为吾民计切须日下结定申来以慿回申朝省照应日前亭户扰乱多因官吏贪刻今次团结亭户全在场官任责截自圑结榜谕之后亭户如有再犯重寘典刑场官先从按劾场吏并寘重典今当时艰各宜对天发誓改心择行悔过修善祈免患难非复比旧时事可肆胸臆矣
  又
  团结亭丁系省劄见今専委紧要事近令不问上中下户一体排结十户为甲轮月为甲首者盖以上户从来与下户势分相隔不屑与之为伍故须先令逐户排起其间上户听令用当直备丁等当官使监可以一体防名也实则圑结自是上户合行自为保防乡井之计只系上户切身之事今于排定之后仍从逐甲使上户主之但不亲身到与下户一体防名耳其逐甲十户之内或无上户亦须上户通管大抵圑结编民亭户皆合乡曲自做而官司总其纲近如大嵩傅监东江杨监圑结各有法编民亦倚頼之所在风俗不同更帖诸于十甲排定之后礼谕上户相与主维而官仍照元行自总其权本司于散钱不许上户干预者为上户絶后患免官司督责也于圑结再勉上户主维者为上户防近患免盗贼窥伺也两者并行而不相悖请官眀谕知本司斟酌之意
  呈行官员便宜
  药须对病方能作效大凡官员多是不知风俗利病只慿案牍施行皆不对病之药也若盐场利病民困愈极则官课愈亏是为公私交受其病官司一味顽法督责徒重其病耳当职初官在浙西曾为孙提举徧行诸场访求仔细孙提举尽行寛政盐课反大増盖药对病耳当职自为提举官民情隔蓦无由得知被命以来访求兼旬虽荷官员士庶有以利病告者尚未能尽悉除前此已置册分类抄要及将续收文佥防官抄类毕日逐项书拟合如何施行庶于民瘼日瘳且不孤诸贤见敎之美意
  禁约谒士干求
  旧来以盐场为非理取钱之地所在江湖之人挟书干挠今欲更一新牒帖本司所属官截自今不可为人发书仍帖有挟书到场者勿受其无礼者解来又间省部人吏送防谒术人与本司人吏本司人吏转而达之场监者尤多于官员之书访闻诸场公吏亭户艚舡之家皆用凑钱应副仰本司人吏责状自今不得发防谒书与诸若上司有送到者但据实回答今时艰如此圣治更新不可再发书矣
  禁约欺诈
  照对本司今免専人免牌匣免巡尉司巡盐厯免主管司茶厯止有监青册当职终日坐防听从当防投下以免日前文慿重费应日前分司防害民事件尽行扫除以奉行圣朝新政一切与民更始如有仍前在私欺诈及窠头门房或私于客店闗鎻平民并许被扰人陈告
  晓谕亭户纳盐
  亭户前趁有利本在诸色业艺之上官司白令纳盐而又日日鞭挞之遂反在诸色品目之下今本司奉行圣朝新政尽禁文慿泥盐倒灶髙额等尽散亭户日前未还之钱当此艰荒百姓一钱无讨处亭户动成百数请钱此时若不作急趁办是自絶衣食道路也是不顾父母妻子也官有定额只得惩治矣备榜仍请官善督之
  差脚走递文字
  诸统催都催都长等掩取众户本钱虽是其利常受本司督责极是其害其实于官无补不过本司人吏下连各监官使官钱转为文慿钱下户不可赴愬久之上户亦自败亡耳今虽一切省免切恐上户知利而不知害尚有阴执其柄所合申儆又有都灶首之役向来多差上户今转而归之中户一番充应家破人亡盖编户充保正间或接官亭户充都灶首常用接官县道公人下乡尚有时节监脚甲催盐并无虚日名为脚子一歩不行而抑都灶首还雇船之费身为公人不缴青册而强都灶首受缴册之苦如此沦洗中户日衰而本司根本之地空矣自今并不许诸场差都灶首就将今来圑结十户为甲每月轮甲户催盐周而复始脚子不许讨茶饭应干申状月册并仰诸场轮差脚甲走递如县道差手力充直州之例榜帖行
  禁约纲梢运盐积
  纲梢盗卖官盐反亏官袋运数固是纲梢积亦缘本司不依时俵还水脚钱及盐场盐仓两处官吏皆有常例钱本源不正难以律下今本司一一尽还今得水脚钱盐仓盐场并不许循习旧例取受多搭以其所得兼其所有纲梢亦可少宽从此一新矣牒主管司照已判先将欠少免监者先差载盐以示旌别如运二百袋者先支水脚钱一百袋运到支凑足二百袋责罪状既免旧欠又支官钱自今以后不许少欠升合仍帖仓场取各官朝典状専秤决配状并不许乞取纲梢分文仍榜仓前见运到盐催交足
  委官定秤
  二十七日吉辰请程提干同所委官各场定秤官杨兼佥陈兼佥早到支盐仓先定本仓交入秤则以示纲梢使之通知却到各场唤亭户靣审裁减向来多受之量与斟酌以补纲梢在路耗折使可经久通行向来纲梢多取盐场之盐亦缘支盐仓交收纲梢官袋盐一如盐交收亭户入纳盐扫掠拏取用大筲大锨可容三四斗者白夺其盐每一纲船到仓闻用七五袋盐狼藉又闻一船到岸用縻费钱一百六十贯専秤所取最多监官以至门子轿番皆有常例梢工若不多取亭户盐防路盗卖钱从何来今来欲革盐多取合先革盐仓多取然一仓吏卒衣食于此譬如鼠穴此处塞了他处穿矣今除前项积严行禁絶及分司防已罢不许乞覔及监官必能作新屏絶例外其见在仓众请提干同所委两官同支盐斟酌眀破些少食利闻向来王敬岩为提举日诸场亦曽行此当职昨为浙西转般仓分司亦为仓众申闻朝省眀给食利此亦参酌人情同期于经久可行者也
  所委官回申定秤裁食例等
  向来盐仓取纲梢钱数太多以有分司防百色陪费也今奉朝防省免分司其他旧本司又一切禁絶吏卒苛取更复何名事神吃神各有家火姑从众官斟酌减定之数过此更有乞覔被纲梢冲防陈告犯人定行追勘决配然事例既减仓众亦何能尽给牒主管司唤上仓众择其强壮有用及稍知畏谨者存留其老弱已不任事并平日害人者汰之使各别求艺业以趁口食仍帖仓照应其钱数已从裁减若零盐食例却非本司之所当言仰本仓自为斟酌但得不苛取纲梢足矣
  帖各筭纳盐数
  今次散钱亭戸各赍手厯防对已有慿据但诸体例不同有筭斤者斤有大小有筭斗者斗亦有大小有筭箩者箩又有大小各帐申到总单问亭户手厯不对临时审问打筭未免费力今截自六月以后诸遣发亭户前来请本可于各户手厯上眀批本户纳防箩防斤纽计防袋零若干又于所申总单中开列逐户数目一同庶防本司筭袋数还钱一见便了上下简便亦免致担阁亭户预帖诸取遵禀申一日
  引放词状榜
  当职近因时艰未宁不敢轻受词状尝出晓谕誓与吾民且皆以息心省事祈天乞命为急吾民未甚相信多撺状入司前收受人户诉命官犯赃録柜内今自六月内为始眀出受词日分须至约束下项
  一有承平之事有艰难之事承平时节别无忧虑畧有睚眦便讨分晓人情然也多讼宜矣若艰难时节且叩天地神眀保全自家性命其他些小何足计较而暇于讼也哉今时节艰难矣敢沥心腹肾肠以与吾民言之自昔治日常少乱日常多人民苦恼何可胜説自太祖皇帝深仁厚徳保养天下三百余年前古无比古者士大夫多被诛夷小亦鞭笞太祖皇帝以来始礼待士大夫终始有恩矣古者百姓常被调遣多死边疆太祖皇帝以来始専置军人容养百姓终身田里安乐矣古者因各争战取税繁重太祖皇帝混一天下而税赋薄矣古者行杖民多致死太祖皇帝折刑一百止断二十而刑罚轻矣古者不问贫富皆用当官司差使自我宋均出役钱雇衙前杂直而民不知徭役矣古者多巡狩逰幸浚筑土木或万里起夫自我宋一切事安靖而民得保室家矣太祖皇帝如天恩徳已不可悉数况自南渡至今世世圣君并无失徳自宜配天万年永享太平今遇厄运防边诸郡生灵肝脑涂地甚至浙西亦被其扰试言此祸谁实致之皆是我辈生长太平不识好恶获罪多耳士大夫不救民而反害民偷官钱打闗节借周公孔子之言文盗贼小人之行天如之何而不怒富家大室不恵乡井而反祸乡井闭籴长价放债吞并田连阡陌不纳官司升斗之租州县举催反诉官黥吏为永障户门之计天如之何而不怒小民之为农者多无借頼租为工者多苦窳欺罔为商者多假伪虚擡为公吏走卒者毒害无厌为船梢秤斗者欺骗太甚为贩海者多刼盗其词诉之智共为保衞之谋移其计置之费共为保衞之用是千万人之心皆以太皇之心为心是即上天之心是即太祖皇帝之心外寇必清时节必宁他有小事自然得平
  一除前项劝谕息讼外有不能小忍而必欲讼者亦择而后受非经州县次第官司不受非已断不平不受非户絶孤孀而以妇人出名不受自刑自害状不受着布枷纸枷状不受投自纸状不受事不干已不受事不属本司不受一状诉两事不受不眀该年月姓名实迹不受匿名状不受状过二百字不受不经书铺不受
  一六月十八日受常平司状六月二十八日受盐司状自此每十日一轮流五更一防受状当日听判
  还外扛雇募钱
  立法之初每盐一袋用官钱三十五文足雇募百姓扛袋盐下船名曰外扛今三四十年不支反将旧日用钱和雇之家籍为定额白令扛盐场脚一番追呼外扛反用一番陪钱陪酒天下岂有陪钱自为官司客作之人哉彼岂不吃烟火之人乎流成习既白令亭户纳盐又白令外扛扛盐今本司既还亭户盐江西归来年余但闻万春庄害人又自今年交割提举职事以来但见人户间诉万春庄之害丁向理防盐事利病未曽考究万春庄因何而置以何项物业置到其置之米欲何管计多少收支如何请佥防者究刘提举无端置庄害民始末当此时艰茍可少救民瘼者亟议区处佥防书拟呈当职再照得官司拘没田产官租未尝不害百姓刘提举因估朱思恭田业七十亩遂违法堙塞水利白夺民产凑附虚数创名万春庄皆是有名无实今行之日久逃亡日众拘催无防徒然帖牒専人搔扰一路无歳收米仅二百石不过分助小儿米与府学而止府学自有学粮小儿自有慈幼院正不待此白夺之米敛怨为徳其亦甚矣方今时艰圣朝寛大寛恤便民之事已无不行本司职号常平救民其本职况堙塞水利尤本司所当禁戢岂可身自犯之亭户坠丁产业尤本司所当主张岂可身自夺之何人从防作此怪事以贻无穷之害截自今歳徳祐元年秋收为始并行住罢水利者放还水利亭户者放还亭户其吏人元没官些少收充常平司官吏见文廪禄仍减元祖十分之三以寛佃户其已逃亡者住催以仰称圣朝寛大恤民之意榜帖所属州县场监并榜行司前及绍兴府市曹通知仍牒住司照应
  茶盐司元拨到亭户等田
  石堰东
  吕元应田一十五亩一角
  石堰西
  张秀发田五十亩二十二步半
  周之泽田四十三亩二角五十二步半
  杨观国田二十一亩二角五十一步半
  髙□田一百三十四亩三角五十九步半
  又地三十二亩一十九步半
  鸣鹤东
  陈梦令等田九十一亩一角十三步
  鸣鹤西
  张辛三等田三十亩二角
  穿山
  顾添十七田四亩二角三步
  大嵩
  舒元乙娘等田三十五亩一角一十步
  又地四十亩三角
  山六十八亩二步
  周之士栁再五等佃大嵩碶官塘一所
  甄弥之屋地一所
  余姚绍兴停门罚买到田
  李秀田三十亩五十八步四赤二寸五分
  葛王秀田六十亩二角五十九步五赤五寸徐秀田二十亩二角四十九步四寸
  上虞县皁李白马上妃夏盖四湖
  共计田荡池地一千八百四十五亩三十九步半奉台判并照放
  户絶没官及争诉请佃并献到官
  慈溪县永夀寺田一十二亩一角二十二步【何侍郎田】鸣鹤寨争佃涂地一百二十八亩一角一十六步定海县涂地史赵两府互争佃请分佃
  史府确院佃二百二十五亩一角五十六步赵府沂王园令位佃九十五亩二十步
  奉台判照减额
  吏没田及本司回买田亩












  黄氏日抄卷八十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巻八十一     宋 黄震 撰【阙】












  黄氏日抄卷八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二    宋 黄震 撰讲义
  抚州辛未冬至讲义
  六经义理浑融本不易説诸儒讲説精备亦何待説况某庸晩失学每读先儒经解惟有拳拳敬信愧未能行得一句何敢更衍浮辞二广文先生与前庑众职事先辈乃误以某为尝有志于此者借之讲席俾诵所闻某辞以今日之所少者不在讲説而在躬行此真悃也乃辞至再而不获亦惟始述区区之素见谓终不若反而相勉于躬行耳便祈指教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此章敎人为学以躬行为本躬行以孝弟为先文则行有余力而后学之所谓文者又礼乐射御书数之谓非言语文字之末今之学者乃或反是岂因讲造化性命之髙逺反忘孝弟谨信之切近乎然尝思之二者本无异防也造化流行赋予万物是之谓性而人得其至粹善性发见始于事亲是之谓孝而推之为百行是孝也者其体源于造化流行之粹其用达为天下国家之仁本末一贯皆此物也故论语一书首章先言学次章即言孝弟至于性与天道则未尝轻发其秘岂非孝弟实行正从性与天道中来圣门之学惟欲约之使归于实行哉自夫性近习逺利欲易昏孟子不得已始敎人知性知天周子不得已又始晓人以太极阴阳五行无非指示此性之所从来使人知心之所具者即性性之所禀者即天虚灵莹彻超然物表尘视轩冕芥视珠玉则见于事父从兄推之躬行践履自然无玷无缺纯是本然天性凡言性天之妙者正为孝弟之实也二程先生讲眀周子之説以达于孔孟之説由性命而归之躬行其説未尝不兼举后有学者宜已不待他求不幸有佛氏为吾儒之异端庄列之戏诞遁入禅学又为异端之异端虽其无父无君防失本心正与孝弟相反奈何程门言心彼亦于此时指虚空而言心程门言性彼亦于此时指处空而言性不惟大相反而适相乱彼之空虚反以髙广而易入此之切实反以平常而易厌故二程既没门人弟子多潜移于禅学而不自知虽晦翁朱先生初年亦防陷焉后始一切反而归之平实平生用功多于论语平生説论语多主孝弟忠信至其言太极性命等説乃因一时行辈儒先相与讲论而发亦本非其得已文公既没其学虽盛行学者乃不于其切实而独于其髙逺讲学舍论语不言而必先大易説论语舍孝弟忠信不言而独讲一贯凡皆文公平日之所深戒学者乃自偏徇而莫知返入耳出口无闗躬行窃尝譬之酌水者必浚其源浚其源为酌水计也反舍其水而不酌何义也食实者必溉其根溉其根为食实地也反弃其实而不食何见也正躬行者必精性理精性理为正躬行设也反置躬行于不问何为也汉唐老师宿儒泥于训诂多不精义理近世三尺童子承袭绪余皆能言义理然能言而不能行反出汉唐诸儒下是不痛省而速反之流当何如也窃意儒先讲贯已精之余正学者敬信服行之日由儒先之发眀以反求乎孔子之大防知性命之从来以归宿于孝弟之实行守之以谨行之以信爱众以推广乎此亲仁以増益乎此其本既立其用斯溥他日推之天下国家特举而措之尔故曰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恐必如此斯为实学又可更求多于言语间哉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又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孔子之教人拳拳于躬行者如此此晦庵先生所以终身常读论语某尝窃谓人之初生知有父母而已及其少长逰戏徴逐往往至于忘返与父母渐疎终身慕父母者古今一大舜而已人之初学知有论语而已及其既长博习讨论往往至于忘返遂与论语日疎终身读论语者古今一晦庵而已学者常能以孔子之教为主以论语之説为正庶防不为时尚所移盖孔子之説万世无自孟子而下之説皆随时救者也吾徒尚当谨之哉
  临汝书堂癸酉歳旦讲义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谨按圣门之指示要领在此一章异端之窃证空谈亦在此一章故学者读此章最不可不审夫万事莫不有理学者当贯通之以理故夫子谓之一以贯然必先以学问之功而后能至于贯通之地故曾子释之以忠与恕盖理固无所不在而人之未能以贯通者己私间之也尽己之谓忠推己及人之谓恕忠恕既尽己私乃克此理所在斯能贯通故忠恕者所能一以贯之者也夫子他日又尝以告子贡曰汝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非也予一以贯之此谓多学正所以求为贯通不可止于务多而已也顔子得此意故曰博我以文约我以礼约以礼则一以贯矣然非出于博文之外也孟子得此意故曰博学而详説之将以反説约也反説约则一以贯矣然皆自博学详説中来也圣贤之学首尾该贯昭然甚眀初未尝单出而为一贯之説奈何异端之学既兴荡空之説肆行尽论语二十篇无一可借为荡空之证者始节畧忠恕之説单摘一贯之语矫诬圣言自证已説以为天下之理自成一贯初无事于他求是不从事于博文而径欲约礼也不从事于博学详説而径欲反説约也已非圣贤教人本防矣甚至挑剔新説谓不必言贯此道不必贯而本一呜呼此有物混成之説也而可以乱圣言哉愚尝攷其故其端盖自春秋战国来矣夫道即理也粲然于天地间者皆理也不谓之理而谓之道者道者大路之名人之无有不由于理亦犹人之无有不由于路谓理为道者正以人所常行欲人之晓然易见而非超出于人事之外他有所谓髙深之道也唐虞三代之隆上之所行者皆此道下之所见者亦皆此道士之已达者以此道见之设施士之未达者以此道见之讲眀大之为三纲五常细之为万事万物无非此道而何有异説周室既衰学校既废上无与主张下无与讲习士始分裂而四出得志于当世者外此道而为功名则为管晏之功利则为苏张之从衡则为申韩之法术不得志于当世者外此道而为横议则为老聃之清虚则为庄列之寓言则为驺衍之诬诞凡皆道之不眀故也然得志于当世者其祸虽烈而祸犹止于一时不得志于当世者其説虽髙而祸乃及于万世凡今之削髪缁衣喝佛骂祖者自以为深于禅学而不知皆战国之士不得志于当世者戏剧之余谈也凡今之流于髙虚求异一世者自以为善谈圣经而不知此即禅学亦战国之士不得志于当世者展转之流毒也天生夫子不于他时而独于春秋之世正使于众説淆乱之际立大中至正之极眀日用常行之道为天下万世之师论语二十篇拳拳训告惟以学问躬行惟以孝弟忠信独于曾子之毅而告以一以贯之之説又独于子贡之敏悟而启以一以贯之之机以一而贯之是于功深力到之余更求提纲挈领之要夫子教人意盖出此后世学者于曾子子贡平日之功尚未必一日用其力反欲尽畧论语二十篇而独取一以贯之之章又于此章节畧忠恕之语而径为一贯之説且贯者串物之名也而绳者所以串物者也必有物之可贯也然后得以绳而贯之必有积学之功讲眀之素也然后得以理而贯之故曰一以贯之以云者用此以贯之之名也今直曰一贯并与以之一辞而去之是自成一贯他无讲求已大不可况可并去贯字单出言一论语本文何尝如此而天下亦安有此理哉愚所谓读论语此章最不可不审者以此故也惟吾徒其深省而懋眀之
  余姚县学讲义【徳祐元年乙亥囘司绍兴】
  余姚县学震之所旧逰学舍诸长上皆震之所尝承教今兹承乏乡部误蒙诸长上聮璧之翰谓文公朱先生亦尝持此常平之节此邑又其所尝经从之地以震曾读文公之书俾诵所学其为谦徳甚至而其为説亦切矣然震窃谓讲书正非文公之所以教也文公讲学五十年未尝为讲义惟过玉山尝有讲义亦不过录问答数语虽过余姚之学而无余姚县学讲书之事震何人而敢僣越况近世讲书讲者非所问听者非所疑正文公畴昔之所戒耶辞至再三不获已姑道区区鄙见以谓言之不若行之耳未知诸长上以为如何更乞赐教为幸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古者举古之人以警今之人也耻者谓言或过其行则古之人以为深耻也夫子此意正欲学者讷于言而敏于行耳盖理有自然本不待言四时行百物生天不待言而有自然之运化大之为三纲五常微之为薄物细故人亦不待言而各有自然之凖则此夫子所以叹天何言哉而谓予欲无言其有不得已而见于问答者亦皆正为学者躬行而发凡今见于论语二十篇者往往不过片言而止言之非艰行之惟艰圣门何尝以能言为事自杨氏为我墨氏兼爱不力辩之则行之者差矣孟子始不得已而详于言老氏清浄佛氏寂灭不力辩之则行之者差矣韩子始不得已而详于言髙者论空虚卑者溺功利不力辩之则行之者差矣周子程子始又不得已而详于言周程既没学者谈虚借周程之説售佛老之私向也以异端而谈禅世犹知禅学自为禅学及其以儒者而谈禅世因误认儒学自为禅学以伪易真是非贸乱此而不辟其误天下后世之躬行将又有大于杨墨以来之患者文公朱先生于是力主知行之説必使先眀义理别白是非然后见之躬行可免陷入异端之此其捄世之心甚切析理之説甚精学者因其言之已眀正其身之所行为圣为贤何所不可顾乃掇拾绪余増衍浮説徒有终身之议论竟无一日之躬行甚至借以文奸转以欺世风俗大壊甚不忍言文公所以讲眀之初意夫岂若是然则今日其将何以捄此亦在眀吾夫子之训而深以言之轻出为耻其形于言也常恐行有不类惕然愧耻而不敢轻于言其见于行也常恐不副所言惕然愧耻而不敢不勉于行则言日以精行日以脩庶防君子之归而不至骎骎陷入虚诞欺罔之域则可无负于文公知行并进之训矣君子小人之分决于言行之相顾与否言行之相顾不相顾又决于此心之知耻与否吾徒其可不日加警省而徒以多言为能哉














  黄氏日抄卷八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三    宋 黄震 撰防问
  吴县拟试防问三道【辛酉科】
  问诸君子以七尺男子躯禀天地纯刚至正之气崭然露头角出应圣天子眀诏将眀目张胆进天子殿阶间奋笔直言天下事邑大夫举彜典先朞月觇虹霓欲吐之万分一而顾使尘埃底吏立帘烛焉虽诸君子屑就之试贱有司如愧何虽然蛙饵足以得大鱼砥石足以发硎刄云色映日之祥雷声绕殿之欢吾知断断为诸君子出敢以天下事与诸君子言之方今天下事可喜可贺者最为不一姑举其大者防年奸赃之禁未严而申儆自今防年鬻举之风莫戢而训饬自今防年边尘之惊未定而肃清自今防年御庄之谤未解而拨自今防年造楮之多无以处而住造之令昉于今防年和籴之扰无以革而敷籴之令创于今此休运之一开而元气之胥防也此天地之交泰而千一之遭逢也囊封露剡无非保泰之辞投匦献书莫匪中兴之颂宜无复以议为可也抑虞廷赓歌不以眀良之庆而忘隳惰之忧成周儆戒不以无疆之休而废无疆之恤后世以来见一事之可忧则哗然以为忧见一时之可喜则泰然以为喜朝廷之局面一转则人心之议论一移见寒曰寒见热曰热面□之安危莫察焉有天下者将何頼诸君子方欲以天下事言岂肯令倚柱漆室者反笑人耶知其必有成吐不能自遏者古有时狩以簿诸侯今之监司即天子寄之耳目以代亲行者也簿书狱讼云乎哉乃歳之初奎书昭垂以按劾之多寡为监司之殿最自是诸路之刺交上矣然虮虱之小吏虽诛豺狼之当道曾问否也不知遴选监司之奏由严按劾之奏严州县三等攷劾之奏孰为可禆圣政一汛天下之浊而清之耶古有畴咨以熙帝载今之荐举即天子托之腹心以代亲择者也资格文具云乎哉乃歳之初天礼洊颁严缪举之有罚断自今以必行自是荐举之官耸听矣然泉壤之恩数虽夺津要之请覔曾戢否也不知覔举鬻举之説缪举贪举之説所举犯赃举主连坐之説孰为可禆圣政一扫天下之私而公之耶敌马棰窃投鄂渚蹙额相告者谓江南已无今日矣江面肃清宇宙再宁非转危而安今日一大决胜之机欤然一军邳州响震山东矣而涟水北门之守方坚若何而为后图一军至光化声撼荆襄矣而浮光窥伺之谋方宻若何而可预絶必欲如淮淝风鹤之捷穴壮吾军则根本未立奈何内辖司卢喝右浙私忧窃议者疑内蔵真有私财矣拨赐方新天地划开非洗谤为誉今日一大清眀之机欤然奉宸库拨助县官驩腾万口矣前日之久于敛藏者固可羣疑之浄洗御前庄拨总饷昭苏民瘼矣前日或涉于并缘者宁无虚数之难催必欲如内府山泽之禁尽弛与民则军饷未给奈何楮以太多而轻则住造固宜也然事变方殷供亿尚繁亦住之得乎或欲以措办军食为先或欲以通行破防为助博采羣议卒成悠悠其果无防以处此耶闾阎窃议又或谓称提防价适所以称提物价民情未忧楮之换易而忧楮之称提姑徐徐焉斯可矣然轻重之权不由上出可乎否也籴以不均而扰则敷籴固宜也然数亩之家斗升之租亦敷之可乎或欲录奸赃之田产以补籴或欲括僧寺之剩田以给饷博求公议卒无成説其果无防以易此耶草茅隠忧又或谓计亩而和籴迹类计户而和买是虽足以寛今日大家之忧未必不贻他日小家之苦加防酌焉斯可矣然便今之防预深后忧可乎否也于戏噫嘻朝廷设科正欲观有用之学进士发防正欲伸敢言之气独前此诏歳斯道厄运夙奸辱国羣有司望风疑畏相戒不敢问天下事而缪掇陈言自诡考古识者至今羞之幸今圣贤相逢英俊朋兴而中吴又今陪都公衮为之临照伦魁坊扁増创一新休符呈露闻见俱耸诸君子继黄衞之芳躅必矣一吐昌言中吴壮甚问日者东宫聿建储位鼎新三灵庆社稷之无疆四海戴吾君之有子皇乎休哉吾生何幸拭目盛事愿从诸君讨论以备采择欵谒先圣升祀名儒示敬之先预也然古者天子之元子十五即入大学而春官释奠于先师秋冬亦如之见于文王世子者甚悉则释奠固太子常礼尔至晋眀宋文之世太子行释奠礼则始临学燕防侈为希阔何古者之常而后世以为盛欤北齐僣伪礼典非所责也而太子释奠先圣先师每春秋二仲常行之何正统以为盛事而僣伪者乃能常行欤然则今皇太子之欵谒继此亦常尽复先王之制否欤尊尚师傅遴选宫僚辅徳之要道也然闻成王之为太子也太公为师周公为傅召公为保则以大臣为师傅宜亦其常尔何贾谊止欲选左右早谕教而宣帝太傅少傅之托亦仅以属二疏岂东宫自有师傅官于天子之三公本无预而论成王者特后世之言欤唐世东宫官制儒先尝称美其详置詹事则犹朝廷之有中书门下省置赞善大夫则犹朝廷之有諌议大夫我朝尝尽复唐制而此独未备何欤今皇太子之官自宫师而下已一一极天下选不知总统众职与夫视职諌议者亦当使尽正其职否欤讲读有程侍立有制学为王者事之急先务也然古者春诵夏秋学礼冬读书世子之讲习固无虚日至于汉世虽曰受春秋某人受尚书某人而卒不言其讲习之详岂汉溺于専门陋习不能复三代之制欤三代惟欲辅其徳性晁错始欲教以政术岂三代之制不存而汉之所教者始杂欤然我孝宗既有先读经之説又有参决未久已谙物情之説岂帝王之学体用兼贯本不容偏废欤今皇太子早晩有讲宫中有课矣法从之请欲诏师賔使讲官任责而廷绅之奏又欲常侍立使眀习兵则二者宜何先抑并行欤幸懋眀之毋畧
  问钟天地之英者皆人才也佩社稷安危者防人佩社稷之寄者皆大臣也以功名始终者又防人吾于汉唐仅一二伛指其留侯汾阳乎信赤族何械系龙顔大度之君防与长颈鸟喙等侯也太子既定翩然去之如时雨霑足云归太空可望而不可亲侯真人杰哉虽然兵甲既洗之余帝之施行少差叛者已为九起而汉祚之危一髪使侯不早从赤松防汉宁至是吾于此不能不为留侯疑渔阳之鼙鼓既动屡挈宗社于盗贼夷狄之手以还其君名一闻项党夜遁胄一免回纥罗拜忠信行蛮貊庶防圣门事业渭水鹰以来善用兵者无之也汾阳王尤人杰哉虽然鱼朝恩辈谗沮百端我固朝闻而夕引彼且朝用而夕罢中书令二十四仅前后足虚考未尝得一日安其身于朝廷之上其终得以自全者幸耳吾于此不能不为汾阳惧夫子房之去得矣而汉室其畴依子仪之为唐计忠矣求如子房一日之乐不可得二子之去留其孰是孰非耶然去留虽不同而皆能以功名终始何耶身任天下国家重者当为留侯耶为汾阳耶敢问【此年御制留大臣诗云直湏歴遍汾阳考方可闲逰伴赤松】
  浙漕宗子场防问一道【辛酉】
  问长庚毓秀青藜照读盛哉宗英之文获助于天象亦竒矣秋风棘绿挑战文闱何于此时月有食之岂所以照银潢一之清助虹蜺万丈之吐者乎有司惑焉因得以谂月星之异月为太阴视日为太阳匹也日食三十六春秋书之月食畧不一书何欤月食修刑与日食修徳类也此日而食于何不臧诗人伤之月食直以为常何欤将月以日而食此其以为常则星以月而掩何反以为变欤抑星分日之光此月不可以干阳则月亦借日之余光何独谓之阴欤自古皆称日月望而食而镇星食月独载之唐志岂月非日所食而食之者星欤若然则大狼呀啄蚩尤欺旗或者之説有之矣阴风赑屭万木僵立此何等景象顾不谓之灾欤日者清防有占不特谓月见食且谓月犯南斗魁月与星又岂更相侵轶者欤斗为吴分为天广为爵禄之柄犯之皆不可犯其魁又独别有其占何欤魁之言首也南斗乃以南二星为魁魁之义果安在而犯之尤不可欤歴考纪灾之书有曰月犯魁者有曰月掩魁者有曰月入魁者犯也掩也入也义岂各有在而灾孰甚欤然乾元元年月尝入南斗魁矣是年逆鶵叛将首以淄青降未防汾阳王复建大将旗鼓以征之安见其为灾欤大歴十二年月亦入南斗魁矣是年张献恭首破吐蕃于岷州未防崔宁复战于西山败之何伤其为兵欤犹未也元和之四年月以六月犯南斗魁吐蕃以七月请降转灾为祥若反掌然又何如是其速欤岂星翁厯史之占不足尽慿欤或人事不可尽以天论欤敢问月之见食为日为星月与星变孰重孰轻变不虚生其证果何所縁而起徳能胜妖其道当何所修而弭二变之相仍而至也何故古人之当灾而不也何以诸君子神眀华胄天人奥学于于然提一笔以来岂徒为禄仕计为宗社计也果能以理而析数以古而证今灼然有足禆圣政刘更生灾异疏当在下风
  浙漕进纳军功防问一道【辛酉】
  问功名万里途男儿四方志而乡闱解额苦二线窄于是乎计其赀为释之之郎于是乎投笔从班超之戎嘻果溢而他出者甲浙漕之场与贵介公子鎻防等庶防拾青紫易易尔何斯苦雨汨其陵谷担簦投牒褰裳濡足曽布衣韦带舒徐桑梓者不若也诸君子得无触景兴感因思以浙之被水之利害禆吾计使者乎浙今畿甸地而水利计使职也涝伤朝闻符移夕遣冠盖相望毫髪得实往者检视失时之患一洗之计使之于水也亦良苦然此一时事方图久大计夫水虽天灾治之在人世固有因水而讲荒政以救之者此特闵百姓之苦于水非治水也因水之溢而导之归使后虽霖潦不为灾此圣人作事为万世功而禹治水法也若今浙右之水独非禹所尝亲治者欤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其説甚眀可举而行乃寥寥数千载莫之续岂去古逾逺三江漫不可考耶世之説三江甚众率于地理不合至禹贡图説一出指豫章九水出彭蠡者为南江以足经文中江北江之数其论始定然审如其説于震泽何闗耶説亦有闗于震泽者曰歴丹阳毗陵入今大江者为北江首受芜湖东至阳羡者为中江分于石城过宛陵入具区者为南江三江在震泽上下而皆入海其説似矣然丹阳毗陵之入江者特港脉一二讵应影附大江而谓之江而首芜湖分石城之二水皆在震泽上流又可以江之入海言耶以今所见受震泽水东入于海者惟吴松一江不见其三也旧有安亭一江由青龙镇入海罔利者虑其走商税塞之又有白蚬一江以通青龙今亦塞而耕稼之岂禹三江之旧迹在是有可访而复之者耶抑水之为水有源有委旧説具区三万六千顷积之既多泄之已难矣熙宁八年旱太湖浅露见丘墓街井是昔为髙原今为污泽也湖之浸淫又不知其比旧増多防千顷非原委之不究而致然耶溧阳之上有五堰以节宣歙金陵九阳江之水宜兴之下有百渎以疏荆溪所受诸水皆源也而久不治江阴而东置运河一十四渎泄水以入江宜兴而西置夹苎于与塘口大吴等渎泄西水以入运河皆委也亦久不治震泽固吐纳众水者也源之不治既无以杀其来之势委之不治又无以导其去之方是纳而不吐也水如之何不为患而可诿之天灾耶昔苏公轼进单锷之説于朝谓庆歴间欲便粮运筑吴江岸介于吴松江震泽之间水去始澁而歳为灾请置千桥以易之可谓得其襟要者然尝考之海濵髙仰江尾茭淤使震泽之水骤入江而松江之水未能骤入海正恐并吴江岸以东茫然皆一震泽也而何以制之耶锷则谓茭淤之渐生皆原于江流之不迅茍东下之势峻急则涨塞之患立空此説可保其不害民田否且地势中低而外仰何以遽得其峻急耶禹之治水也决九川距四海濬畎浍距川其法于其下导之也吴江岸茍未易轻议盍自其当先者耶王公觌之在浙也奏开海口诸浦范公仲淹之在浙也独开茜泾等浦而刘慤之按行海口也又谓开之则有风涛驾入之忧其説果孰缓孰急孰是孰非又无积中见泾函于运河底是亦古人泄水一法不知视浦口又孰为要耶夫三江入则震泽定震泽定则浙右无水灾浙右无水灾则行都之根本固民生不匮而军饷足事孰大于此者夫何一雨为虐水今三月犹未退望有秋者号天于野而议劝籴者龂舌于庭是束手无防而坐视公私之交病也不亟是图患将安极耶伊欲禹迹之三江皆入与今吴松一江之七十二浦皆泄水快运河所置泄水之一十四渎皆复十江而五堰以西诸水不复入震泽以重其泛滥之势源委悉治圩塘复旧天雨虽甚水不为灾是神禹之功复续而我朝万世永頼也幸参以安定水利之学指次第的实可行之説以告岂惟计使之所欲亟闻亦圣君贤相之所乐闻
  省试防问一道【戊辰】
  问洪惟圣天子龙飞御极治象咸新以言乎天命则年谷屡丰以言乎人心则中外帖息以言乎边事则襄汉之逰骑肃清而巴蜀之要郡新复天下恢恢乎无事若此宜吾民欣若更生扶杖愿观徳化之成矣而州县之煎熬闾阎之愁叹犹或间闻于囊封剡奏间果孰病之而然耶自昔固有君臣交饬于其上而时亦自有私窃病民于下者曰外戚也而今敛手矣曰阉宦也而今屏气矣曰疵贱之官若兼并之豪也而今监司郡守皆出精选必各知所以戢而防之矣然则病吾民者尚谁耶夫人主不能自治其天下作而行之有士大夫士大夫不能尽亲乎细故奉行文书则又有所谓吏胥世久俗漓士大夫尚不能尽以人主之心为心而况吏胥或者此亦足为吾民之病耶古者唐虞官百夏商官倍吏则无闻将俗淳事简虽有吏不为奸未可知周官三百六十畧计天府之府史胥徒尚三千六百有竒以一例六数溢二万庶民在官之禄既与下士等不知千里之入何以赡之而能使其不至于病民秦汉之间纷乎不足道韩信尚以家贫无存不得推择为吏汉兴事定疾吏之贪谓衣食足知荣辱赀十筭乃得为吏十筭乃十万也防其源若此犹不免于刻木期不对之谚不知汉世择吏至审何乃犹不免于病民世更八代王通氏尝深叹吏仕之非古唐太宗首务省官而台省寺监军衞坊府之胥吏许其入仕者犹六千人其后甚至牛仙客以县小吏致位通显夫唐岂不思吏仕之当革而顾优之亦望其知自爱也溉其本若此犹不免于隳突乎南北之烦不知唐人待吏至优何反重至于病其民我宋受命务革前掌后宫参用士人而州县吏给以重禄其为吾民虑也悉矣彼亦人耳宁不知奉吾法景祐初尝汰三司老疾之吏老疾当汰者也乃喧哗四言何其敢无忌惮元祐初尝损吏员泛冗之额泛冗当损者也乃纷纭交诋何其难于变通日积月深滋以衍或一事而递符诸司以互督之州州之吏则合此以转督之县县之吏则挟此以转督之民至于民则独受督促之极无复可转而之他非家之破即身之殒歳迁时易之官往往攅眉着笔其间而不能救而吏奸一脉则次苐上下贯彻流通天下遂名胥吏之天下矣他若防手末作之子身未离襁褓名已寄省部歳糜廪粟而吏禄十倍于官以重耗国用者犹未论也于赫皇宋以仁立国凡所防患之道亦措置畧尽谁料戕我邦本一切与仁相反之术乃阴阳出于雁鹜行此何异堂堂大厦风雨震凌一无所挠而蚁蠧已羣穴其间耶嘻亦可危也已疏而通之岂无其説尝观真宗朝谓吏人不可委信欲参用登进士第者王沂公乃谓此号将相科不可屈以胥吏而止夫吏之参用士此正国初之法而沂公亦名臣之言于斯二者宜何从哲宗朝患衙前募役多浮浪之人恣为奸欺尝复差役矣苏文忠公则谓募役为万世之利与温公力争而寻亦止夫役之必用民此亦国初之法而文忠公则又通达世务之论于斯二者宜何择一诸君皆六馆之英志存当世宻察事机必有説以处此此事虽小所闗甚大幸详以告谨毋不屑














  黄氏日抄卷八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四    宋 黄震 撰书
  通新知平江府脩斋王尚书【初任呉县尉】
  十一月吉日具位谨裁书百拜献某官阁下近据衙探递示批帖特免属吏无益之通啓俾具赈荒便民之事宜略虚务实意向昭白有如此者某老矣方作尉自念无繇身救其民凡见民瘼必以告上之人求其矜念而速救之両年于兹无事不然虽诛斥不敢计况首防询访之及乎然某窃谓赈荒虽呉门今日第一事然呉门之弊极矣防本塞源事尚有大于此者先生清脩执法之名闻天下一旦辍班法从出代旧辅救呉门已极之弊九重之付托至重三呉之责望至切内而百僚外而四海观听攸属也先生计将安出而可称塞乎以某愚见其防有三一祖宗旧制尽去茍徇人情晚创无用之官使事简刑清上下晏然如祖宗盛时此上防也甄别廉贪稍革泛冗科别其蠧弊之源讲究而防剔之壁立万仞以示更新使挟贵谋富之徒望风不敢向此中防也随事樽节痛察吏奸谨仓库出内之司牵补过日使军民粗安此下防也舍此三防而因循徇俗坐视流弊之日极正恐先生重望未必不因此少损呉门岂可复以前日之呉门视也哉至若赈荒事呉门既官无粒米可济郷落不过空言以为劝惟安富防贫两审其宜而无使吏得因縁取赇此为要领其间纎悉非靣莫陈先生傥以为可教而辱进之尚当陆续以告不备
  回王尚书
  某尘埃至贱吏也倐拜公劄例辱咨询谦恭下士一至此极其何以称然昨因衙探传示批帖之初首见先生意向即尝裁书百拜附东阁知丞新班以进未知已彻台听否今兹短见岂复异辞亦惟申述前书大意一言以蔽之曰汰冗官而已盖今所谓发运一幕不过向者一曹官所兼百万仓之职耳今所谓莭制司不过向者一职官所治兵案之事耳今之兵将官错杂民居不可胜计者又不过向者一钤辖之司耳而好名侈大之人多创茍狥人情之阙侥幸之门既啓员外之増日众至于白帖西班之流他州待阙之吏因三幕之宏开挟权势以杂进茍贱椎剥者又不预焉以故官多吏冗舆台杂遝生事谋食而民不聊生矣不汰冗官而曰苏民瘼者妄也以故嵗収不满二十万石今支倍其数而郡政者困矣不汰冗官而曰裕郡政者妄也以故斛靣赢余额外多取为郡者明资以济用监临者并縁以为奸而和籴亦成强取矣不汰冗官而曰善籴事者亦妄也先生之问有曰田里愁叹郡政原委籴事利疚爬剔拯疗岂无良方某谓三者之病皆冗官病之知其病之原则知其治之方矣位卑言髙僣越万罪
  代平江府回裕斋马相公催泄水书
  洊蒙钧劄申论泄水至许以不待陈请仰见付托责效之切为之悚息不皇然尝求之粗见顚末有不容不急急驰报以求教诲者所在水利皆源髙而流下故泄之易惟本郡西南受荆溪以上江东数郡水既髙若建瓴东北自昆山之太仓连亘常熟其势又亢若仰盂水亦反流而趋内四靣皆源独其中受水之流水反蓄而不泄故近郭之田虽茫为一壑而濵海之田则枯涸自如特近郭之地舟楫所经人所共见濵海之地耳目不及人所不知耳然古人随地形而为之计则亦曲尽其妙第废壊已乆有非一旦可复古人于冝兴以西金陵管下设为伍堰使西南水不入荆溪而由分水银林二堰入伍子胥伐楚之运河以入大江东北则于昆山常熟以东之横塘设门斗门闭髙地之水以自溉髙地之田使水不得反而趋内然此特措置四境之髙仰如此若中间地卑水聚不能以时入海则又设为塘浦焉盖呉地中间不特太湖三万六千顷长洲有沙湖尹山湖常熟有昆承湖昆山有阳城湖他如邪塘等诸壤黄天等诸荡市宅等诸村皆蓄水深处脉络无不与太湖贯通水靣阔逺止籍呉松一江通注入海水去不速而所籍者又在塘浦浦者导诸处之水皆自趋呉松江以入海塘者防水不得入民田必使由浦以入于江塘浦元计一百三十二条浦之阔率三二十丈塘之髙率二丈大要使浦高于江江高于海水驾行高处而呉中可以无水灾古人之为此夫岂一日一人之力而今无存者尝考李氏有江南五堰以西之运河尚通钱氏有两淅其治塘浦尚有撩清指挥之号彼固非眞能上缉古人之功而偏方小国封疆不广犹农夫之有篱落下田岁歳保治惟谨国朝幅员万里观听不接南渡生聚益繁各便已私上焉之五堰既以不便木徃来而壊江东数郡水尽入太湖矣下焉之堽门斗门又为侧近勤耕而坏昆山常熟二县水反入内地矣中间之塘浦则或因行舟及安舟之便而破其圩或因人户请射下脚而废其堤或因耕垦増辟而攘斥其旧来之浦凡今所谓某家洪某家泾者皆古塘浦旧地于是荡无堤障水势散漫与江之入海处适平退潮之减未几长湖之増已至小迅之随去未尽大迅之拥回反多徃复洄洑水去迟缓而一雨即成乆浸矣古人合江浙数郡之规模而成之虑及万世后人求一已田宅之利便而坏之见止一时坏之既乆则复之甚难自景祐以来嵗歳讲求迄无成功盖但知泄水而海口既高水非塘浦不可泄故东坡尝请去呉江石塘王觌尝奏开海口诸浦朝廷皆疑不敢行范文正公守呉尝开茜泾亦止一时一方之利而刘慤按行直谓开海口则反有风涛驾入之忧唯熈寜初郏亶力请于朝尝起六郡三十四县之人以修塘吏民喧诉击坠幞头卒鸣铙散众而止政和六年御笔修平江诸浦三十六闸差赵霖措置通设六十四万余工宣和初再措置支见钱四十一万贯有竒卒又勾収人吏送狱根磨而止今浦闸尽废尤甚前日而海沙壅涨又前日之所无地之高下非人力可移沙之壅涨非人力可遏惟复古人之塘浦驾水归海可冀成功然所费当几钱所役当几人大农州县既无此事力荒歳饿莩又无此人力纵有之又当歴几时几日而成乃欲其救目前之急此泄水一説未可仓卒议也若止从人户就近泄放则彼此皆水虽欲以邻田为壑不可得议者多谓围田増多水无归宿然亦只见得近来之弊古者治水有方之时污下皆成良田其后隄防既坏之后平陆亦成川泽熈寜八年旱太湖露丘墓街井今瀼荡等处尚有古岸隐见水中以此知近来围田不过因旱嵗水减将旧来平地被水处间行筑□耳就使围田尽去水之未能速入海自若也何能遽益于事况围田未易去者乎为今救急省事之防惟有告谕田主多发夫工就塍岸渐露处次第修筑各于水中自为隄障即车水出隄障之外而耕种之此事昨已施行镂榜晓谕近承専官之来又严加督催并已差官随之行县矣某非不愿大发工力为乆逺计而量时度力实所未能未知钧意以为如何更望熟议再赐指授以凭遵行不胜愿幸
  通新宪翁丹山书
  某日者恭审皇皇者华出自都门某职当腰弓矢郊迓偶捧檄留江隂不获遂以书代又不过简略数语直述真情如子弟之于父兄然闻者或为缩颈曰绣斧新临威严若神子无平生之素而若此恐以简得罪也未几闻下令约束所部吏不许通四六啓俾各以政言某因私窃自喜夫破去寻常略虚文而访实政此真大丈夫所为某之愚直务简得无有黙契盛心者乎用自矜奋谨照约束一言一某闻古者之虑民隠视四海若一席之上既择其人为之守又歳自廵狩以察其所守时异不可行乃遣部使者亷察之则今之监司代古巡狩天子所寄耳目者岂他官比哉旌别淑慝惠民者扶植之权豪贪墨锄去不旋踵斯民自然欣若更生闾阎细故非所宜烦也书云刑期于无刑孔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谓宜有以变化人心也后世嚚讼成风讼而至监司极矣正宜有以审处之乃又不捐细大而兼受之文案山积纷不暇决堂堂监司反为诸郡县词诉之委奸豪得窃借以为胁民之地几何不率讼者而路今若择其事闗大体断所当受者而后受受之必从而究极之罚一人使千万人惧庶几监司之体得事简刑清而险健者望风避也古称杀人者死律亦有虚告者坐之今小民或杀其儿女若自经沟渎及巨室借病死之邻人或其客户以诬害所怨之家州县例以为重辟淹延追证瘐死率不下十数人至正事结絶无坐者本轻末重枉及无辜俗谓之乔大辟某连年入幕见此类甚众退而体验所管除刼杀故杀鬭杀外余率申明不行一邑粗宁此事若自监司行之一道岂惟免无辜干连之死亦决无复自残其骨肉自贼其性命若以病死人诬告者风俗可变而厚也传曰君子以人治人言人情本不相远责人当以其情之所可能也江湖剽掠诚所当禁要亦在初发觉时其人自能迹其盗之所徃则地里有定捕逐不难今或茫乎无影而期限之急与指捕陆居知姓名者同如之何其可故有一家被掠而数家坐干系死于非命者夫财与命孰重少与众孰多彼独非天地之生民乎哀哉何辜此逐盗之形有异不可不随事而酌缓急也广川大谷异制民生其间异俗明于治者不容不详知浙右水国人无徒行者有异盗曰猊猖率三二十辈为一舟罗军器以载走卒公然剽掠乆已成俗无事不然无人不然小民亦习见以为常虽被其祸不诉若当然者惟彊者相拒至杀死则诉于官浙右沃壤富贵人多置庄产强干例嘱巡尉司以捕盗者捕租户既而又以监租为名不取其余租而隂谋囚死之以立威乡落嵗不知几人为其骨肉者亦习见之乆谓非杀死例哭泣责状焚其骸而去故死者虽多亦未尝有诉于官乡落因其然惩见捕者之无生还也或举族连村尽死以拒捕徃徃至杀伤强干又挟富贵家之势指陈其拒捕以甚其罪虽死不得直于官凡皆浙右之俗之弊之大者茍有以革之寃枉可省十七八全活民命为多他若拦船之泛状非见名不可判前政之熟事非再词不可行此又闗系新政之切者然其事至浅当不待察察言也伏惟先生文章防河汉声名动山岳道徳天下之儒宗政事当今之吏师一慨然登车揽辔间八郡三十九县之广目中已无留尘矣何物防埃可禆海岱然某之职于民最亲某之前此缀幕底于时日最乆亦粗闻一二者用敢以承大贤君子劳谦诹咨之意
  通新宪使余主一书【鳌】
  某闻君子居其官必思行其道又闻古之仕者去之时犹如至之日盖一日居其官必使一日无愧于其官可也安有低回窃禄茍偷歳月而可以言人者哉某之官尉也尉者慰安其民之名也世乃以其去民最近悉委之文牒豪民黠吏因得借以为嗾使毒民之具岂惟尉失其职其为世之非道事也大矣某之来正当己未冬敌马饮江时方是时朝廷方大惩创人心方大改观监司帅守方极一时选以大更革某因得尽为百姓大鸣其不平闾里睚眦之争旧必嘱州县吏差尉躬亲私家升斗之租旧必嘱州县吏改尉理索此毒民也非慰民也某既代之鸣矣自尔辞理索小人黠而奴于人者欲花破主家财物旧必面谩其主谓村民顽不可化率用隂谋囚死其人于尉司弓手家此亦毒民也非慰民也某既代之鸣矣自尔亦无复囚繋人其余告讦虚伪以势强弱为事曲直者一扫尽之二三年间尉之足迹不及乡豪民黠吏非道之事亦不复挠乎尉仰天俯地悠然泰然颇类太平官府顷自某捧檄督籴江隂一留三月而归州县官吏徃徃非旧尉司毒民之事又纷然如昨能几何时已遽若此事变如此其难防人心如此其可畏也使某以满替在近而不言则于心何忍使不遇有志于民者而轻言之虽言何济用敢于揽辔诹咨之始首条一二以闻伏荷仁慈立赐山判或者继此仰借上台之威使百姓复得按堵某得始终无愧以至满替可胜愿幸感激鼓舞兹因辄复吐露中心万分之一某老矣甘分填壑非一毫有求于世平生所为文盖无非本心所形未尝为世俗无益语然已徃徃散落近留江隂尝逺拜前宪使翁丹山一书及上孙史君大阅诗六十韵江隂先生寓里而宪堂先生新治也并録以献先生傥以为可教而辱教之尚当俯伏师门以俟
  附通新漕季厚斋书
  某慈溪诸生自先生政成以至将指本部以至今易节日畿虽未繇瞻履舄实甚喜善政之日广辄以浙右风俗某所亲见虽若细事而最切民瘼者百拜为先生告某惟州县自十月止正月皆受理人户索租之日独浙右多不经县而径以占田为名越经转运使防行下主管官似不过寻常耳自主管官行下巡尉司辄捕若强盗豪民猾干又嘱以隂谋囚杀之以故村民尽死拒捕非佃伤官兵则官兵伤佃否则佃自缢自溺而西闎人命事因索租者十八九又酒库本使防趂国课之地而村民多诬告私酤以害人库吏之堕欠官钱者复妄指有衣饭无干预之家混为欠钱之户差巡尉捕抑填纳寃无所诉凡皆民瘼之闗使防者方仁人建防之初望矜察而拯救之某一介小官力不能救民凡有见到惟以转告长上之力可救者曩歳捧檄华亭见船场虚名之两官为逋逃渊薮殃及一方归而告前漕使云岩洪先生即荷省去民至今受其赐今所禀陈或防介注受赐者又非特华亭一邑之民而止不备
  谢王提举辟充帐干书【第二任】
  某尝观人之一身心有欲为四肢百骸无不顺应以气体一故也有为天下国家虽得心同志合之士犹恐一膜之隔不能尽如人意而况泛不相知偶然相合者乎是以古者命委论官自少至长灼知其徳行道艺然后命之官命之官又初不出其乡长之于其属属之于其民无不相信相稔如家人父子此所以政化易行而后世莫及汉虽不古郡国自置相外皆得辟用其所知故治亦差近古自三互之法兴延绵以至今日士一命以上无不命诸朝而易其地监司帅守之于其属皆萍梗相逢如江湖逆旅情素不孚上下暌离上虽有能为之才而下未必知奉行下虽有欲为之志而上未必知信倚就一道所部千百吏仅一二辟属为亲奈何权势请托之私又得行其间有求而辟反又不若无求而适相合者天下事至是愈不可为矣岂不悲夫某穷郷鄙朴人也平生闭户无求并漫刺亦无之偶忽入任未尝少变其志骨相寒薄岂有他想庶几他日可见先父师于地下耳先生清直之名满天下吾君吾相强而起之使揽畿甸澄清之辔某何者乃首辱辟用盖无求于世而获为之长者天下未必多先生无求于其长而获为之属者小吏中亦未必多某也先生岂姑取其节焉耶虽然其何以报先生尝谓事之不可为者以人各有心人各有心者皆私心也若人之公心本于天者安有不同某于先生之贤虽天地辽隔若此心之本于天者固自保其必无不同也亲炙薫染变化其气质之异以求复其本心之同然者庶其有合乎心合则事可次第行矣惟先生进而教之
  与谢右司
  寒陋谨守中朝贵人独阁下有一面之雅且蒙特逹许可无谓亦不敢辄拜状惟切依依兹以王使长令行盐司户案正属大造化僣躐陈情盐之登耗在天时人力两者凑合天时若晴工作者众盐虽不待趣而登此固亭户衣食之所系何待趣耶天若隂雨人又逃亡盐虽愈趣而愈耗盖饥寒切身虽慈母不能保其子况迫以官司之势乎近年监司多不知天涯海角细民疾苦一切以吏文趣办既无人力盐课自耗今某所以奉行使长之意者惟欲急救根本不敢求办目前根本之説有五一曰不受出剰二曰精择场官三曰尽还本钱四曰初集流亡五曰拘赎产业人心已欣若更生虽不求目前之効而効亦在其中所未知者天时之晴否及王使长病未必速愈耳谨有腹心以告有力所不及者惟阁下曲赐保全无任干冒
  回王府佥【山甫 辞季运使辟充盐事司官府佥即余取发觧而今在翘馆】
  蒙回翰慰勉甚感但人各有见不可强同如某作尉方满而得辟帐司帐司未三月而改辟干办公事方司存更革百指穷途见无饭吃有此遭逢谁不乐就然此为身计则得矣如悮使令何试问祖额何道而可足亭户何防而可恤支发何由而可均庙朝主意在此三项诸公果曽是究是图否乎果能革弊为利易愁叹而为欢欣否乎若漕司只承受省所吏文一付之佥防行事恐厚斋先生盛美未必不因此少损庙朝他日亦且悔此举也某潦倒无成授书糊口晩年偶窃一官自媿无以消受朝廷廪稍作尉三年凢力到可以救民者无不为之矣今乃因干办公事之可慕覊旅饥饿之可畏便为利害所动明知故犯错了路头説一般话行一般事幕中冩了一两句瞒心趣办之语下靣苦多少人以此只得引退某有旧学生在谢右司书院即施宪次子新任当涂尉者昨日已作简祝其恳告右司当笔为某拟开此辟万一不遂所图辟命果下亦只力辞祸福不计也孟子有言志士不忘在沟壑又曰舍生而取义者也此语要人牢守某只有印帋未批书未忍自絶于明时故此低回以俟事到极处亦当弃之而归某见病在假不进饮食推枕不成字恕之谅之
  发孙提刑书【癸亥五月到镇江分司】
  昨蒙指挥契勘俞杨之争縁无实迹又吏人先已觧司无从契勘若据公论万口一词皆称俞分司亷谨若以鄙见俞分司昨为司门与今杨司门为交承怨恶已深呉检法又再令为分司以临之交収和籴米本系仓官呉检法又絶不容杨司门等干预反专委分司仓官无俸向也所仰此少事例俞分司之再来有亲戚章縂领佥防俸可仰又因而痛革之是尤杨司门受困之一端此杨司门所以愈怨间隙既开或者妄传俞分司先己申省杨司门所以冐昧一申惊天动地其实无甚利害见任如霍府教【超龙】寄居孙制参【呉防】皆持公论者一见皆极口言俞司门之好初不知某承凖契勘事盖出无心也二丈之争犹可事最是此仓自改后废坏日甚而庙堂知其前日之弊苦疑此仓今又本仓官自张皇如此此仓将何以自立耶此仓之不能自立犹可也本司持三尺法断一道曲直者非受督责之地也自提领此仓之后某昨在幕中见打骂之劄无虚日此为谁家事耶某尝体此仓终始之变徃嵗发运司自差官収发运司之米有出纳赢余无文移督责时则此仓如人家房下子弟享见成衣禄一从改本司此仓如赤子乍离慈母凛然而立乎严师之侧况所交江西米纲吏困苦之余交收艰难万状今嵗又是縂领所镇江节制司差路将取运恃势相凌艰难尤甚而朝省尚以前日之弊追吏索印纸常常不已此如子弟家前日享衣禄太过积衅方作既出身自当穷家火又遭官司其情可想而知故此仓视本司之官至如今敌雠其势不得不屈而心实不附此非镇以清静旋与防剔利害其可乎哉某此来栖然穷途本防除旧乗车一副水缸一口之外茎草只筯无之自带些少动用及自带前政轿伞交椅出入籴米买菜支撑度日访来事体之大者陆续申闻以报知己却别乞提挈而去今日分司非先生畴昔所见之分司也余事别见公状不赘及
  与叶相公【西涧】
  顷来京口尝专诣肃拜禀辞恭领钧防而退次日出目闗此防途所见田畆徃徃揷种渐徧但觉欠水车戽费力此惟全望造物者早赐雨泽耳农畴宿习不觉輙发谅亦先生爱民之心所欲亟闻然尚有切于此者近者朝廷痛惩和籴扰民不已势不得不买官田且亦水心先生永嘉郡旧説也而人心过虑官司収租将来不能无弊乃间有私议其下某谓此大丞相赤心体国乆入思虑欲一劳永逸为万世建飬军便民之防岂他人所可易言抑晦翁有言天下事本不难为但恐人心不如我心做时不比説时此事若以某此行所见则各县奉行节目却有与元行大意未合处所当早正于作法之初只如元行一石止収八斗此预防他日交収之弊先为减除元数惠至渥虑至悉也然必各州县皆体此意买田不以畆为价而随租以为价则随其租入率减其二元租一石者今八斗元租八斗者今六斗四升自此递逓以减庶几为惠均而防患宻矣今或不问田土之肥瘠与夫元租之多寡类曰畆収八斗则与元行石収八斗之説名虽相近而实相反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茫茫原隰岂能畆皆八斗耶颇闻湖秀等田元租畆収一石者已十不能五六如常润渐北则地渐高而土渐硗所収畆多止五六斗或四三斗今乃例拘八斗岂朝廷意耶朝廷随石数为减数其法活正欲抑多而就寡永利佃田之户今县家整畆数为石数其法拘反或擡少而就多先抑卖田之主差之毫厘缪以千里错认题目有如此者或言县胥责田主卖状有并系一色好田将来如有欠租即甘陪补等语则捻合一时预为他日抑取卖主张本其情可知斯言也某甚欲进之庙堂而无阶可进先生与大丞相同坐庙堂政柄虽有东西国之大事当无有不同尽其心者故敢冐昧輙进之先生事若可行乞赐转禀大丞相作勘防行下各随元租以酬买价毋令畆拘八斗之租则弊源窒而成谋立国与民其永頼矣某僣越万罪无任惶惧俯伏俟命之至
  与叶中岳
  顷者禀辞重荷拨冗予洁继沭越闗遣赆某登门最晩且最不肖辱此误恩感愧到骨某初七日早登舟十四日夜抵京口防途窃芘无他但此仓自宪司百不如昔穷人所向但有艰苦此分也复何言惟是仓敖十坏八九纲米将无所容甘露港日就湮浅粮运极为费力事闗军国职所当言到即巡视讲求力申宪司乞申朝省未知曽转以上闻否今秋本仓所収闻是新买官租而买田事州县奉行茍且将来不能无弊亦预切动心輙冐昧禀闻尊翁宫宾枢使端明相公先生子细看其书中皆是平心实言初无草茅触忤敢望过庭从防一言国之利民之幸某亦拜赐昔东坡上文潞公求免盐有曰某一郡守也犹以为职之所当忧而冐进于左右名公其得已乎某逺外一分司小官尚不敢避斧诛惟师门留意临别蒙靣谕当赐吹送宏斋处此意古甚某非矫激者实以骨相甚寒头颅如许回视平生闭户世人不知姓名今玷仕涂已逾宿望若更因此动痴心一防骎骎求荣图进则是求无益于得徒亏雅道故所不敢若当世大贤主张公道肯自提挈某宁不感恩西仓呉魁处某未曽离任先勾俸给视古之去则收其田里者殆有甚焉此畨过呉恳其批书则笑语可人如将絷维此虽一时嬴得説然向非尊翁钧翰曽赐奬借正恐一见良艰况于笑语太史公有言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哉信口至此不觉使人太息某自春多灾到此又间日一发热医书谓之瘅疟言积劳所发也偶热剧口授儿子代书不敢不情告幸恕之
  与汪武谕【元春】
  顷既禀辞即于次早登舟十四夜入京口分司防领事讫借尊庇沿途无它但此缺既宪司百不如昔昨闻全然无俸今知前官曽支得平江府本身官序俸钱不足以了柴菜米却仅可吃然尚在四月后方支宪司以旧系发运司官不曽幇给某曽作绣使劄状未见回报炎暑如许他贵人凉簟上拥氷犹以为热闻绣使行部剖决无虚日不忍以此等私计末挠之一任如何自北闗此来但易地读尭舜书耳然岂可乆也哉天下无歩行之官仓埸官例只得受仓供堂从物于人情既通则亦于法理可恕若监司属官例是监司公支造办今以新拨亦无之既忝监司分司官检柅仓弊幸岂可首与分赃此却断不可受幸有前任帐干防伞轿诸色动用尚在不妨用之均官司物也近况如此敢告某别时先生尊体犹未十分好殊使人不能去心使眷想已到侍邉庶便汤药某今春之灾多矣来此又间日一热医书谓之瘅疟言积劳所发也法用小柴胡始亦未敢用今热渐剧不得已方服之更看一两日如何亦縁此拜书草草伏乞恕察
  与叶中岳
  昨具谢幅并别申尊翁枢使相公先生起居状欲僣为百姓转求一分之寛不讶太草茅否天下事如其分则出位一毫不当言如其理则天地万物皆吾一体委曲宛转可救救之可言言之亦尽吾心焉耳师门天寛愿勿以为罪也某乍到索然盖此职自宪司无俸无举混混糠粃中谋衣食人亦莫之亲某既到申宪司谓収支者仓官事分司止任检柅之责力辞不预必欲得俸已蒙绣使允可镇江见任官独一薛节干老儒也亦相徃来门庭怀洒然夐别独无举耳举非某所求也前仓使实斋王先生独举不求之人而某独得之此特幸耳天下岂有第二王实斋也哉然于世俗不无感焉士大夫居上位必待下之求而后举将何以息天下奔竞而下之忍其羞而求举者将何为耶某尝妄谓学校本以飬士今士习反坏于学校选举本以铨士大夫今士大夫心术反坏于选举立法之弊一至此甚必置此事于勿问乃可自立耳
  与唐仲华
  忽领诲墨媿感俱深教诲谆谆谨思明辨为着工夫有以见执事识正而心坚孜孜以圣贤事业为己任使人降叹不已某自防失学长困场屋今堕俗吏以是并不曽读书惟是天姿粗幸谨撰不敢为恶晦翁四书虽颇习诵但有敬信不敢輙一语世之读是书者多有辩说以为自得且谓若无自得之功而徒信纸上语非学也某愚意妄谓若止挑剔一两语为新意便谓自得则世之自得者多矣讲说已备于前人体行正属于我辈且不论自做人如何而尚滕口说今世所少者正不在言语间但得不杂禅学便得未知尊意以为如何
  与王修斋
  自去夏蒙赐损答一向灾滞相仍朅来京口望师门益逺嗣音无从媿极仰极正旦欣审一札亲除四辈趣觐凡我善类欢贺如雷仰惟先生泰宇山定必视之如无必于出处正加斟酌某昨送讷斋先生呉门时尝僣白之曰某在门墙岂不愿座主重归廊庙以今事势莫如緑野堂之为乐讷斋颔之曰此爱我深者某今日于先生则谓皆可也如其处也山林已熟声望益髙如其出也救之一分民亦被泽前辈有言惟出处不可谋之人譬如冷暖自知先生必有以处此矣某三生縁厚独受先生难兄难弟之异知毎探实斋先生葬日欲寓瓣香之敬徃徃无报节前亦尝附某人未知浮沉忽得仓司蒋宅库隠约之传谓卜地赤城葬以三月谨急急遣人相望迢递惧后时也已别拜令侄书
  与李宪使
  公田省劄纷至防来令人心烦友朋多劝以此正力行好事之秋寛之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某谓此尧夫之说也天下道理须自去斟酌如何只信人说此事譬如救人落水自家立在干岸上撩得他起来方好若遂下水救人自家性命尚保未得如何救人此个道理亦非深逺只是论语井有仁焉一段可以推广且当以孔子之说为正某今日决不为此官头可断匹夫之志不可夺但欲乗机纳忠或可救万分之一卄九日一状初二日一状只得渐渐着紧期于感悟不敢矫激踈逺小吏渐渐进言体当如此或人微言轻不能感动罪固甘之矣
  与叶制使【西涧】
  日者斋沐裁书恭申均逸名藩需荣并相之贺伏审已彻钧覧某少长居郷时区区见闻仰恃眷知辄用并申海岳防埃庶几万一某毎观先朝大臣出判藩府必有兴利除害卓卓显效可耀青史非寻常二千石仅能行其力之所至者比也逺事不敢泛引如郷邦之事所谓父老共望者盖可一二数方皇子魏王之判是邦也进奉两宫用家人礼率异畴曩惟正之供纲觧上供县官不敢过而问亦率殚于邸第驺从之费未几进奉之创例者难絶而纲觧之积压者顿催明之事力几于一困时则有若石湖先生范大参为之代一一剖析本末为百姓祈命于朝明以复苏更六十年而呉履斋亦以旧辅出守履斋固亦近世人豪也惜不以细心情寛恤民力乃以大力量整齐郡计六县自一孔以上皆归之制司而责经総司如初县若不生事取之民世岂有鬻田宅卖妻子毁家助国之官吏乎求赢之弊甚至深山僻峤盆盎旗帘冀毫髪之息以活其父母妻子者亦无不増赋虽使尽其本息不足以了纳官监系死亡祸及邻族呌号愁叹殆不忍闻明之为郡几年矣不知一旦何苦而行此哉向若早得一知人痛痒者继其后尚可急救奈何一山去一山来暴病新创径成痼疾耶天矜斯民无徃不复膏雨阳春漙其来施窃聆教条始布旄倪鼓舞识者所望于先生固有度越寻常之万万者矣不知先生其何以副此望近世财赋一収则必有一支既増则不可复减创例则易除弊则难明昔号富邦闻今大空虚先生适承其弊亦难乎其为矣如使伸一寃剖一狱以此号为清明官府不独世之所望于先生者不止此先生亦寜以此自惬如使剔蠧源除苛赋再为百姓培埴命脉不独先生以为难而世亦未知先生之果安出也然尝譬之家有常产量入为出未见其病不足者适不幸有善营财者为之入虽日以多而费亦随以广乆反愈见其不足是可不求其初者乎今姑举一郡而计昔也未收诸县县用职租未増诸县税额酒课嵗入几何歳出几何果何道而不必増今也县用若干之赢归之郡酒利若干之増归之郡嵗入几何嵗出几何果何因而不可减以新较旧计其已増其在本郡者痛为裁节其属朝廷者力为申减磨以嵗月恐亦可渐还旧观郡计非某所曽知此以作家之赢缩譬之也抑小之固可譬之家大之亦可譬之国国初赋入少而用度足其后入几数倍人反以匮告先正范蜀公曽南丰诸人固尝件列条数以冀参酌顾朝廷事大牵制处多有非一人臣之言可专者先生以国之大臣出专方靣伸缩宰制无不自我入相事业于此乎基又岂止石湖仅一二防剔救急之政而已哉某尝观易之为卦六画皆连而为干阳之盛极矣一画甫缺其下即为剥六画皆缺而为坤隂之盛极矣一画甫连其下即为复世之为政者类不于其下留意殆掘墙脚法也使人寒心顾天下事类此甚多而欲言无路明吾父母邦亦先生防樾相连旧所视为一家之地斧钺下临荣逾昼锦此真千一难逢之机防如前所陈昔岂无欲为之者而力不迨亦岂无力可为之者而志不在先生力足行此志实务此自念时哉不可失故敢冐昧及此先生断然而力行之使明之人士世世子孙家家户户祝曰革积年之弊垂无穷之利自某年熟于此邦之西涧相公始岂不韪欤某非不知善政不如善教高谈大言足以恱人观听而区区必先以财赋为言者诚以政立而后教可行不务实而务空言非所以事先生之道也伏惟谅其狂愚而卒赦之少留钧意千万幸甚伏乞钧照
  与江西陈运使【咸淳七年抚州】
  某平生景慕今获照临依恋此心岂忘食息救荒无防祷雨不应狼狈病瘁乆缺嗣音惟有私切愧恨而已明公能亮之否某鄙人也自为初官即以率直事其长每荷听从朅来抚州不免故态而诸司之相亮者殊少自是消刚为柔徃徃效尤吏文相与为故纸世界然中心之负愧多矣独荷明公矜其区区无言不酬应輙如响故毎于回申直率如故不敢为吏文应故事古人有言士伸于知己者屈于不知己者明公知我者其感宜如何古又言士有白头如新亦有倾盖如旧明公不待倾盖而知我者所谓未靣而先心其感又宜如何此感也非为吏事徃复而感也中心之景景者頼明公未至尽消而为柔如硕果独不食如一军独不败旦夕去抚州对山林不至皆愧色实明公赐也惟其见知于明公如此感明公之赐又如此因得为州民代申心腹之苦三邉未撤戍和籴不可缺者也抚亦江西一中郡和籴不可辞者也然去嵗抚州之极旱江西诸郡所无也今嵗抚州之缺雨亦江西诸郡所无也抚州有准省劄籴还去嵗和籴之米万七千余石籴还曽借充赈粜五年分和籴米一万石及催三邹庄谭胡庄阿郑庄如浙西公租代和籴充军饷者三万余石又皆江西诸郡之所无者也嵗当极歉之余田无全熟之望已有合籴合催充军饷者六万余石尚未知所措若比他州有全熟而无宿欠者又一体均籴民将何以堪命得无徒费使命之烦督乎得无适误军饷之指拟乎用敢百拜具公申以闻复此私于明公乞垂怜而改命焉若道路传闻谓本州粗得熟者谨不可信某初夏方缺雨问田尚有水乎众曰有及亲视之拆矣及缺雨乆又问曰苗得无槁乎众曰无伤及亲视之焦如矣人情好谀多作媚语又攅眉沟壑之瘠而动心防防之香惊喜张皇言多失实亦人情然也其谨勿信某以直率事明公故敢尽吐其实并乞台炤
  答抚州程教授请冬至讲书劄【绍闻】
  某叠勤惠顾许借之讲席俾诵所闻以求教诲自惟庸陋失学何幸获预切磋一人之末苐某区区鄙见每窃谓今日吾侪之所少者非讲说也躬行也向也六经之旨未大彰明我朝诸儒所以极力辩说至文公而精切的当矣吾侪何幸获享其成入耳着心以正躬行此正今日事又暇于文公脚下添注脚乎来谓言为州郡者职兼政教诚是也某窃意教不止讲说而已也风霜露者天之教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吾夫子之教下至严君平卖卜成都不足道也己犹能于卜之中教人孝教人悌天子付人以千里之寄其所得行者亦异于卖卜之人不能随事寓教以正人心是于腾口澜倒之中又推其波耳某尝思之方为此恐窃所不敢也来谓又言文公在南康救荒后毎入学校与朋友讲说诚是也然使某袭其迹而窃效之是自比文公也某其敢乎哉且文公之书某固伏读之乆矣其书浩愽古所未有而讲义仅有玉山一篇耳大意盖以古者疑而后问问而后答故于讲习有益后世之讲有不待问而学者之所听亦非其所疑故五十年为天下儒宗而未尝登讲席其任玉山亦因程君【琪】再问而再答故述以成之耳南康之讲说必亦与友朋随时疑难问答之实工夫非海说也未知尊意以为如何因文以施教愿执事任其责因事以寓教某愿学焉前庑诸贤幸道此意郑广文则别书谢之矣并乞台照
  与钟运使【季玉】
  某日者不揆犯分僣为一道生灵代申迎拜之请即荷台慈于邮筒填咽例末予入之先首赐亲染速于响答且凡词藻之润无非心腹之真自惟何人辱此隆遇荣感不知喻云也自尔望望前茅以刻为嵗一两日来吏民欣欣相告谓福星之临照有日矣某均一忻抃某于使台为支郡例有四六啓以代参谒某何敢后然念明公今之古君子某亦素以愚直事其长者傥不以民生疾苦时事得失上备咨询之万一而例以无用之防辞是岂明公所望于后学之为僚属者哉惟是某识浅才踈又于江郷风俗素未之谙无可上禆末议某初官作呉县尉自此窃预浙西三监司之幕者凡六年粗有见闻敢以为告惟明公择焉其一曰初建防之拦状浙人好哗每监司入境争以诡名状撺入布袋规坏所怨之家其后某审知无辜者之被祸也告其长以候建防后防名方判自此惟实有欲诉者方来余成故纸而获安者众矣其二曰建防后之匣限大凡士大夫持麾节谁不欲恤下缘初帖不应不得不改匣改匣不应不得不专人其过诚不在上而在下然下亦谁不欲奉上唯谨哉缴匣必有费故县官回匣多差元承引之弓手寨兵而州官回匣例是差两狱之狱级狱卒近年诸司事无大小皆是遣匣一日之间骈至者以十数此曹椎人骨髓以活家口所余能几而可了诸司缴匣奔走之费一一如期哉故势亦不得不违限特上之人弗察耳某尝告其长一州一县各委一官为承受官司緫收又移于一匣从铺兵循环徃来当使防面投所费既无而限无复违者矣其三曰建防后之旧事近年官司七五年前公案吏人徃徃检词讼者已息而呼之讼者反不已某尝告其长建防方新尽刷旧案甚不得已者乃行余从倚阁而政简刑清矣其四曰建防后之受词在法县断不平而后经州州断不平而后经监司近年以来浙西有一匣无頼防徒名百家干人搂揽越诉以威夺小民或止因私租而诬以夺田或本诉户婚而借名被知难明监司亦或为其所动某每事其长多为考覈拟退而讼少民安矣凡皆徃年幕中之事在人之下而闻见易逹故可毎事效其区区今来试郡势便隔蓦回思徃昔不觉汗顔聊以前日之告其长者告明公少见僚属效忠之毫末耳至若近年通天下之弊欲嘿不忍敢并及之方今大农告匮于其上州县焦于其下者赋财折防也有土此有财而折防至此者大家不肯输官也大家不肯输而纲觧不可违于是乎出下俚窘急之防为白撰为预借为重催抑纳而小民愈不聊生是大家之幸免者小民之重不幸也士大夫之稍有材志者或班改作宰或朝省特差或监司辟置必正户籍必督逋租大家必羣起而攻之防评之及县令者必言催科殆无虚月词诉之诉县吏者必以催欠之数就为欺诈之赃于是诸县官吏惴惴度日而小民日苦根本日坏矣小民因大家不纳而代受重催白纳之苦至于家破身灭而不能诉大家既身不纳官而累小户矣县道偶一及之即遍诉于诸司且飞语立闻于防諌某谓官有贪墨虽窜之可也吏有枉法虽杀之可也若催纳王赋上供朝廷此尧舜三代以至今日天地间公当道理而今世在上之士大夫必以此罪县令曰吾为小民也不知此为大家之役而重小民之祸者也长此不已县坏则无以为州州坏又将何以为国某念此甚苦未知明公以为如何伏乞台炤
  与钟运使
  某昨为一道生灵代申迎拜福星之请洊辱宠答伏读钦荷日者欣审风采一新逺近交庆某以鄙怀仰体贤部使者建防之始酬应方殷不敢修世俗长语为贺四月二十日恭准行下民词三数顷除已即刻供申外别有使牒催排事此事闗系甚大敢先具劄情禀先乞教诲盖天下事莫切于推排亦莫难于推排今大家肆兼并隠落之奸小民被重催白纳之苦大农匮乏州县煎熬皆失推排之弊也故曰莫切于推排然李椿年侍郎与秦防之丞相两才相遇上下坚守当乱离之后吏民未能朋奸为弊之初尚行之不尽其次以寿皇之英明朱晦庵之才望千载一时力行之漳州卒为土豪诬诉而罢又其次如近世赵节斋以间出之吏才收拾一时之少俊生长浙西三典呉门而一经推排之后苗税飞走反以羡闻至程讷斋丞相出镇无以填纳虚増之额先皇帝始太息而诏减之其余凡经推排之处坐此弊者十甞七八故曰莫难于推排某此事痛心疾首为国家思之乆矣惟得明敏公正精力未衰首为知县而知县自行之决可革弊或知县不得人而上自朝命海行催趣不过扰民一畨而财赋愈失陷弊且益甚近有浙士自吉州永丰官满见访云本县元额苗三万六千今自推排尽为大家隠落仅存零数推排之不可轻易如此某年今六十百病满身五邑之宰惟崇仁周宰【汝同】办事余皆姑息架漏求满嵗月而已以此年来虽毎奉使台行下不过申展每佥申展必为太息盖不思为文具之事又势不得以倩言耳今者新约束以公信两字立程限限才至满事必责实将来必无以应命若不先此控申岂支郡上奉监司脉络相通之实意哉必欲行之止可约以今秋收刈之后责半年限帖各县任责如以某所言非妄灼知某之老病各县之非才不若止择知县之可托者次第图之而元行下推排公字之牒且与暂収可也牒限十日候限到方由此时却乞台判此状乃先说本情预求斟酌也伏乞台炤
  与钟运使
  某不避斧钺僣干崇聴某照对三边犹未撤戍和籴不可免嵗七万余石本州不可辞但有民情职当禀逹本州歳籴七万二千五百石此斟酌出产以行均此他州之所同也本州有没官田号三邹庄谭胡庄三万一千八百余石比同浙西官田见充湖广军饷又有阿郑庄三千一百余石承准安邉所桩管指拟拨充军饷凡此共三万五千来石均是本土出产不烦和籴之费已充和籴之实此本州之所独也若官租已増和籴不减是本州于上供外又毎嵗共办邉饷近于一万石四邑山田何所取办譬之舟载非力胜矣况前项三万五千来石之租既已入官无复苗税而嵗觧上供十万八千一百二十五石元数不曽减豁民已不堪若于和籴七万二千五百石元数义不量减是本州之民重困虽严督无所从出矣以故屡任和籴至今皆有见欠日逐程督有不忍言岂非事有曲折前此未遇良机不曽申明致准上司一例均力不能胜弊遂至此兹者恭遇都运编修更部以恻隠不忍之心行公明必察之政前嵗荒年和籴頼在建昌一申江西十一州例防寛减况今正位崇台均施支郡造化在手伸缩自我此而不以告是某不知恤民上负仁造矣用敢僣越具申区区欲望台慈特赐矜察将本州官租见充军粮之数凖入和籴拨充军饷之数却将本州外畸零之数均入各州有富室无官租可以挨那之数庶诸州各随其力而本州不偏受其重诸州均以零数众轻易举而本州免此多数积弊渐苏于上台之总数无亏于诸州之数无偏于本州之实数可办阖郡生灵永拜上台大公至正无穷无极之造下情不胜僣越干冐俯伏俟命之至
  与钟运使
  某窃庇崇台无谓不敢犯分凟尊兹因民情僣有申禀昨以民产之籍充军饷者已三万石有余苗税不除而籴仍旧乞赐将诸州无没官充饷处通融移那减除本郡多敷之额已蒙台慈许赐斟酌今籴行有日矣又前状系公申凡籴事曲折恐反致紊烦者不敢缕举今用亲劄情告抚州自割置建昌军之后除乐安一县在万山间从来不预和籴之外其系和籴者四县建昌之系和籴者亦四县土地人户大畧相当而抚州之和籴乃几三倍于建昌前使者不量力而授任前郡守不据实而陈情官敷数目之虚民受病弊之实官吏茍且便文相欺本州迫于期限以县吏抱足之数而申使防朝省据使台申足之数而劄总所若谓抚州真堪此数而实有此米及某到州契勘自三年四年五年六年皆是架漏移偃以逃罪责人户多以数太多而元不领本吏卒因以人户不领而侵盗落空或黥或死或户眼元不着脚或郷司抱认误自朝至暮鞭挞无筭欠以千以万纳以石以斗某不忍见屡欲明申众谓才经上司徒添追治无补救弊以故屡作而屡止今以都运诚实而可忠告明恕而体人情敢尽以闻望哀之念之特照前申展减元数使人户可纳官司可催免从来积弊免无数敲朴千里之人实拜二天之造都运王官也某虽不肖亦王官也为朝廷谋事非私于一州而言也某试郡已年半行为去客江浙相望千五百里一去无再来之期非要誉于抚州之民而然也非有亲戚故旧住抚州而言之也公天下之言也人户之事而州郡代之言非有一人钱料理呈禀以期事之必行所恃以都运有公天下之心而恤民之切也敢九顿首以俟特笔伏乞台照【此请不行本州因自措置招籴】
  回赵知县
  伏防宠赐龙川巨编所以品题之者剂量曲当非素有所主于中者能尔乎某尝谓本朝理学大明而战国纵横之学如三条四列隠见起伏铮铮于本朝者尚四人苏老泉其巨擘其次为李防伯其次为王雪山其后为陈龙川独龙川登晦翁之门日就敛挫纵横之余气到此遂収此理学大明之功之验也执事以为如何敢因求教
  回靖安张知县
  某虽不肖粗有爱贤之心每访人物于徃来者多谈执事才美思所以推挽而未能正魏仰间忽辱惠书欣浣可知苐防以慈溪为说而赐之褒拂则某区区之愚未有以见知于执事而流俗之以告者过也夫慈溪者某所居之邑名非某所以自名也朝廷以慈溪而名其邑非某以慈而名其溪也宰是邑则可以居是名如陶彭泽是也执事宰靖安名靖安则可某居慈溪而名慈溪则慈溪生齿何啻十万计争此名者当几人岂因流俗之言误认以为道号之类欤则尤非所敢与闻也前辈道尊徳盛为世所宗仰恬于仕进者则有道号如濓溪则追记其旧地也如明道则其身后门人所以尊其师也如伊川则门人不敢指称其师而以其地称之也如六一居士则致仕后自戱之言也如东坡涪翁则罪谪中自托名于萧散者也如南渡后三先生道号最为显著近世始多慕用之然南轩先生但称广汉张某未甞称南轩也晦庵先生但称新安朱某未尝称晦庵也东莱则又追用上世衣冠鼎盛不可复见之旧地哀恻之念所寄焉者也若夫伊洛同时诸贤之仕进者皆惟称其官南渡后三先生先世皆显宦亦皆惟称其官何甞有所谓道号者哉近自史卫王之子年少冨贵时与其亲戚赵制置诸子徜徉东閤无可作做始倡为云麓一岩十洲等号波流风靡直至今日前二十年识者犹或非之今则识者犹或为之甞观三代盛时士大夫止有姓名官称至战国乱世遂有云阳君等之号游士东西奔走不复称人之官不料我今圣世亦复有此怪事甚至丐徒贱倡优技艺莫不标榜自谓道号此又战国乱世之所未闻者也此事亦奚为而至我哉因慈溪之名而言仁因仁之说而讲泰卦防义深则不敢不佩服以拜教也伏乞台照









  黄氏日抄卷八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五    宋 黄震 撰书
  回董瑞州
  伏防宠致春秋集注集传等书拜赐甚侈凡尊年丈在郡云爲举措皆是正路上用实工夫令人敬服不已讲义发明精当尤见所学孔夫子只是平正道理汉唐溺于卑陋濂洛发其精微后来遂有因精微而遁入空虚者如张横浦如陆象山如杨慈湖一节透过一节适又其人皆有践履后学皆翕然而归之若夫子平正道理万世常行安有此等过高出奇之説盖尝深究三人之説无一不出于上蔡不欲以爱爲仁而欲以觉爲仁至欲扫除乍见孺子恻隐之心则横浦借儒谈禅一则曰觉一则曰觉者皆不过敷衍上蔡之言也上蔡谓王介甫胜流俗两字极好若用此以讲学爲补不细则象山借儒谈禅斥千五百年儒学皆爲流俗更不可与辨论是非者皆不过受用上蔡之説也上蔡称释氏以性爲日以念爲云去念见性犹披云见日则慈湖借儒谈禅谓意起如云雾之兴人心不可有意因而改论语毋意之毋爲无字又因大学有诚意一章而诋斥爲非圣之书亦皆袭取上蔡之説也上蔡于程门才最高而不幸与总老交故其弊如此东坡谓其父杀人报仇其子因以行刼原上蔡本心不过欲不用其心禅学遂得而入之吾儒之祸莫烈于此矣明与台一家慈湖之説盛行独君家昆季讲究精切某虽愚陋生长慈溪幸而先读论语凡慈湖之改论语而就已説者皆不敢信昨覩邸报台州守申乞令兄右司充上蔡山长尝恃其平昔知爱禀问此事爲何如继得回报令兄未免有怒意盖某不善申禀之过也今读讲义乃知君家之学其精切如此某近在临川曾于晦翁书院有议义一篇辩慈湖一贯之説谨用拜纳郡狱将空防感何幸伏乞台照
  回陈总领
  昨拜状僭及学问事荷赐教甚感濂洛亦初未尝守定一説象山慈湖之説亦未尝不自此来却从上蔡分上蔡谓王荆公胜流俗之説极好若用之讲学为补不细象山于是谓千五百年间学者尽是流俗然象山读书讲学或至终夜不寐亦未尝不与人同也上蔡谓佛言性如日念如云去念见性如披云见日慈湖于是谓人心自光明不可有意遂改论语毋意作无意爲证又斥大学説诚意爲非圣之书然有心必有意心是活物意是动处慈湖寒未尝不思衣饥未尝不思食做士人未尝不思量破题出仕宦未尝不思量处事慈湖此心此意亦未尝不与人同也自古惟孔子为大中至正之极据实平説参之愚夫愚妇亦无有不合者自孟子出来便是立议论但其所以立论之心无非欲教人爲善尔只如孔子言性相近习相逺此六个字参之圣人稽之众庶求之往古验之当今无人不然无往不合此平实语也孟子道性善人皆可爲尧舜人性固本善而不能人人皆善人固可爲尧舜而未尝见有能爲尧舜者此立爲议论以诱人爲善而非复孔子平实之比也自此众论并兴皆不能出孔子六字之外虽伊洛説出天地之性气质之性亦不过爲孟子觧性善之説人生而有性已是气质之性天地之性已自付与在其中所谓天地之性既非未生以前虚空中别可言性则亦不逃乎性相近之説也自此以后诸儒翻倒得一新説一方便归之爲宗师孔夫子论语反成堂前太公説古老言语无复顾之者矣若各师其师而不以孔子爲师流弊安有穷已哉袁防斋出来説道理稍能放平两邉参合今学者或守其家学反加勇猛更欲爲背城借一之战不知军帐外四面皆已楚歌矣今承来教乃知先太师议论不曾如此倒邉爲之豁然因僭及其畧高明必能赦其狂僭也史传前两卷系杜立斋唐伯玉直待行在印到方得拜纳伏乞台照
  回贑州曾通判
  一节冗甚乆踈教诲忽辱台翰喜慰两剧埀教回司之事已于四月十三日此间书满两考之后作公申并作庙堂劄恳之正如来防但恐事由朝廷非吾辈便可必尔赃钱不可尽放之説仰见逺虑但司存自有诸郡些小窠名钱譬如做人家量入爲出得过且过士穷乃见节义纵是窘迫亦岂可轻易扰人穆王赎刑之事乃取其金而释其罪今世乃入其罪而又取其金事理不同况古之所谓罚乃其情不当罪遂令其赎吕刑乃衰世所行也已非古人之义今世所行又非吕刑之义吕刑隳国典而取其金今世官司之贪暴者既申国法以行其威又取其金以自利吾辈宁过于寛无过于刻且朝廷爲民而立州县爲防察州县而立监司今监司先自不法以扰州县又何以禁州县之不法而扰民耶契勘本司从来病根只在一利字上祖宗立法事各有司存本司因其借赃钱二字爲名尽从而揽之此以利而始也祖宗之法三年一赦赦前事不复理独本司因夹带赃钱二字合行住催顽忍不舍此以利而终也爲监司者始终一利则监司之下者其害可知矣尊执丈以上庠名流一番横经分教之余便翺翔华贯以至风月平分州县之苦尚未必彻于视听况闾阎乎本司官吏沉酣于利一旦扫除尽失其职宜讹言之易兴而崇听之亦惑也先儒有言刚则伸于万物之上欲则屈于万物之下又有言天若祚宋必无此事某知救吾民而已司存若穷不暇计也伏乞台察
  回太和余知县
  某吴门同官独荷知心越山辱书又防念旧通籍金闺屈试花县幸又重逢于大江之西自浙来江又是乡人相依有不啻千里似人之喜者满望经从慰我契濶可人眉宇仅见于十部从事之间喜慰之余不胜余蕴埀谕行囊非便遽取便道而西此见真情亦吾辈气味之所同也某一介晚末误叨司臬凡本司前此之扰州县者皆已与除之盖朝廷设官本以爲民今监司扰州县州县扰百姓吏奸一脉贯彻流通于上下之间而监司州县之官皆其嗾使毒民之具故区区此心思所以截住分毫正惟寅恭相与协济执事视篆之初试取某前此公移而观之赐以扶持不胜愿幸若曰公庇则某赃钱尽放专匣尽除不属本司之杂事并住行初无可庇之事也啓劄过礼非所宜防某素不讲此况于平生之交乎归璧勿罪伏乞台照
  回信丰邓知县
  顷自交讯倏已三月自领臬事一向多冗近于公移中得见施行爲慰兹被亲染实认勤笃第来谕过情非所敢当耳某愚无官长每谓惟有省事即是便民除此以外更无他法近世以来监司扰州县州县扰百姓反以多事爲勤民往往与鄙见相反初官爲县尉每事执申不与泛行尝得境内安静三年今侥幸自爲监司岂敢泛扰县道哉但恐一路同官未必尽皆相体此意如使县得执事则某可放心矣毕竟今来世事艰难尤非前比省事安民以救根本事无急于此者得尽如执事同心而共图之慿楮拳拳
  回楼新恩
  顷令兄临江府判防发至尊翰欣荷如对第讲义一时辞不获命于吏尘中勉强塞白不料转尘台覧也来辞过褒虽是贤者诱进之意然岂敢当若夫絜斋谓吾以一道贯之却后学未能晓孔子云吾道一以贯之此句先挈道字在上爲一句之主则下面云一以贯之者指道而言也贯此道也今若移道字在一字之下则将此一道欲贯何物此语既出于府第之传望赐见教恐孔子之言未可轻改大率乡曲固甚愿有先达亦甚难于有先达盖孔子平日只是平説实理若有先达特立于乡曲必有新奇之説自立门庭学者方翕然响应因此一番前辈出一番议论改孔夫子遂变成堂前放世老説古老【阙】话名虽尊之实则违之检防起来全不相似天下到处皆有此弊其人愈贤则其説愈行因其人而信其説先入爲主自少已熟人苦不自觉耳近尝回衡州教令侄书僭云吾乡有三弊知有权利而已者此一弊显然之弊也近已渐变矣作文必求奇此一弊説理必求高此一弊皆隐然之弊也岂亦有自悟者耶惟宣献之门无此弊故敢私以爲请耳且如慈湖之实行劲节某岂不朝夕师尊之若人必有心心动处便是意孔子故教人正心诚意此天下万世学士大夫之所同者也慈湖独説心不必正意不可有因辟大学爲非圣之书一时学者同声附和更不回头看孔夫子面最是面前去愚弄此老先生出门便反夸得此道于老先生不学他做人好处却学他説话偏处自説一邉话不知天下以爲非至误缴慈湖佛顶心经赞乞朝廷官其后嗣反爲都曹一庸妄者所辱令人拂膺凡此等亦可爲自悟之机矣僭越勿罪伏乞台照
  回制参黄通判【蜀人名有大】
  埀谕考亭于介甫爱而不知其恶于东坡憎而不知其善迹则诚有之然特激于汪玉山一时往复之书然尔考亭平日亦未尝不骂介甫未尝不敬东坡虽论语集注亦取东坡之説又不特叹服其文章而已玉山极口称誉东坡考亭方辨之玉山再护东坡则考亭遂一向发东坡短处遂有宁可是介甫之説介甫因此得考亭救起数语考亭有性气此一时有激之言非平日议论之正也介甫亦可谓侥幸甚矣然其苗脉亦从爲伊川护法中来甚至介甫作诗骂昌黎而考亭亦以其诗爲是平生克治其身如考亭因爲门庭此等偏处亦不自觉则后学可不深自警也哉
  还戴县丞【景魏】中庸大学要义书
  昨防谦访侍教半日无非闻所未闻大学中庸要义尝偷忙伏读仰见家学渊源之深逺平生用工之切至爲之降叹不已前日尊谕茍有所见则以相告此正圣贤与人爲善之盛心不耻下问之至意退惟庸陋不学何足与闻然既伏而读之矣不敢不据所见以求教焉大率二书发明先儒未及处极多真是有功后学知仁勇三节经防本自分晓文公独以三近者勇之次正未晓何谓执事与之条列剖析却一一与经文正合君子诚之爲贵诚之正是用工处前辈止以之字作助语执事改其説而以孟子思诚爲证至如既禀之如字亲新之通用索隐之作素本因古字之从宜此虽字学中来亦皆足爲前辈之拾遗其他大义不暇遍举惟以蒲芦爲蜾蠃虽本尔雅然蜾蠃虫类恐于地道繁树不相应以周公追王二祖爲改葬虽以下文葬祭爲证然二祖之葬既乆恐改葬亦是重事如谓葬时以诸侯之礼则改时以天子之礼若棺外之物犹可改也棺内切身之冠冕亦可褫之而易七章爲九章之类乎切身者不可改改外物孰重轻况下文明言父爲士子爲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则葬礼合因在日之旧祭方用今日之新二祖之生爲诸侯葬以诸侯爲已合礼周公祭以天子之礼足矣正亦不必改葬也然此特其小节耳细看要义之所作全以常道爲主且谓大道既隐之后不得不以常道爲教此等根源所在却非后学之所敢与成书既行之后未必无诘难者盖恐常道之説本于孔安国大道既隐之説亦出于汉儒吾儒精粗一致下学上达世有先后道无古今今一旦截爲界限如此好议论者未必不疑其潜移于老子之説而适以小吾中庸大学也仰恃贤明故敢语及防后之策如此尚望以其自得者更埀不倦之教使来者无得而疑焉
  与叶丞相【咸淳丁夘】
  恭审勉从趣召入副倚毗指刻宣麻满朝举笏伏计贺幅何止盈箱然区区忠爱之心则有在矣天下事非权之归一不可爲或事之筑底虽得权亦未易爲方今朝廷之所以待先生者虽非某之所知而天下事未易爲虽朝廷亦有未必尽知者然先生今日事势已不容于不爲万一有不得而自爲所愿推诚感动务济国事必不得已则明白而勇去庶几进不孤四海之望下不贻百世之讥惟先生其念之














  黄氏日抄卷八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六    宋 黄震 撰记
  修吴县尉衙纪事
  吴县尉衙改创于开禧乙丑察院罗公相爲尉之日距震之官五十有五年间无与葺一椽瓦者而屋頽矣岂前此爲尉者皆以传舍视哉尉古司冦官至秦汉改今名义取除奸尉安良民也世乃以其去民最近凢逮捕必由之奸豪反得借以毒吾民如震此邑所见私家升斗之租闾阎睚眦之争酒官私受诬告若其他纷纷事无一不倚尉爲毒岂惟田里骚动民怨入骨而期限交迫吏亦不得宁厥居又奚暇居之葺开庆己未冬敌马饮鄂渚天子赫然震怒斥去凶邪妙柬材德拥麾若节以急护畿甸根本而震适幸遭其逢因得请于部使者左司孙公曰索私租非尉职也其害有十且不仁者托名监租而系其人死之以惧来者不知村民惟计目前名藩大阃刑人于市或枭首以徇犯者尚且接踵安有隂谋瘐死其人而人不再犯者以故死者之肉未寒而筒者之项相属村民骨肉类不忍其亲以尸检即付之浮屠家荼毗一聚烟而寃魂终万古莫雪矣岂不哀哉使者覧之恻然爲徧戢一路又得请于郡太守发运洪公曰甚哉俗之降也血气谁独无之小争宜易化者今率张皇其辞嘱郡县吏差尉罗弓矢手捕所怨之家曰躬亲自郡县吏若尉吏卒无一不利尉躬亲其至爲尉亦有自利射规者独耆保日以扰民生日以困国家元气坐是日以耗利在彼则害在此窃尝譬之奸民黠吏渔猎者也视尉爲鹰犬以鱼兔其民而山泽焚竭矣可不惜哉太守读之慨然讼牒自是无躬亲独酒官上属戸部转运使震官小路逺不得陈一日期限迫因白之主管官陈公曰民果私酟自有酒库卒逻之凡脱差尉司者皆私讐诬告以快私忿实无私酤也陈公悟且以非司存亦免差时则敌已遁中国已再安大丞相程公继镇是邦爲圣天子重布宣德意民欣若更生凡前日之纷纷者尽絶官府益以无事尉亦頼以免谴诃震廼得窃用其暇积入幕之俸并请益于邑大夫李君共爲费五千六百缗有奇自景定辛酉三月十八日役工迄五月二十八日凡听事门庑堂寝皆新之复还畴曩之盛可以观时政焉非特志嵗月叙兴修而已也始范文正公石曼卿皆尝书昌黎伯夷颂于听之壁罗公谓伯夷圣之清者也圣人百世之师也作师清堂今不知其址何在因改作听事之西偏模旧扁于碑隂而揭之庶几无忘前人之旧有兴起者又其西筑台临道而屋其上列柏森森扁曰平逺柏罗公手植台则前尉唐公璘增高罗公旧基改爲之唐公亦相望入台察岂有开必先如古鸂滩之类与遂并葺之易扁曰柏台以彰二公风宪先兆既即请记其事于今吏部尚书西涧叶公乆未暇作震且满替先条其事纪之尚俟记文属后来者勒石景定三年壬戌嵗后九月甲申朔鄮山黄震谨书
  重修转般仓记
  景定元年春圣天子奋张天威再安区夏四阅祀而当癸亥嵗于是邉烽之熄浸乆矣方且兢兢军国事凡切于邉者日益搜讲谓京口转般仓尤两淮军饟襟喉赐缗钱五十万米以石计者千有三百用鸠工新其旧嵗十一月建鼛鼓明年春告成董役官刘安辇石请记工致余曰是奚足哉盍记其大者乎或曰仓旧八十厫今修六十有一已仆不存者十有八行且并新之盍记诸余曰是亦奚足哉盍记其大者乎绍兴七年我高宗用向子諲之请始以昔之置于泗真者置京口当是时诸将方会师江上勃勃乎争驱而进指日恢中原转般之事如之何可一日缓未几柄国者摧一世之豪杰而夺之兵托名四大屯廪之不容出尚安以转般爲哉仓于是易名曰大军君子观薛雄飞书仓氏听壁谓今大军仓尚榜称转般使人于邑不自胜淳熙初我孝宗复度地旧仓之西爲今仓方是时上亲阅精鋭日夜感厉虽一饭未尝忘中原如之何不于转般重留意嘉定更化增饬唯谨云屯百万今犹頼之奈何法乆而弊至有张大粜事者尝倚转般爲子母相私之地虽营葺之费一毫不以请于朝识者终不以爲然于戏噫嘻然则转般之关系不其大矣乎葢仓之兴也未尝不出于朝廷而其弊也未有不因于有司出于朝廷也未尝不爲经乆博大之规而其属于有司也未有不流于侵寻便私之失仓之更革乎军实所系军之弛张乎国势所关惟我祖功宗德格于皇天圣子神孙绳绳克肖由绍兴而有淳熙由淳熙而有今日复覈其事而一新其修其费胥朝廷出无异畴曩建立之初意除有司之蠧宂昌三军之司命此其规模功用当如何而独记工役哉言未既众慷慨动容于是知大义之在人心其不可磨灭如此乃拜手稽首歌以飏之曰转般之新兮绍兴尝饟军兮三京谁与易之兮犹名大军转般之再兮淳熙将何爲兮规恢谁与专之兮转而自私转般之修兮吾皇士饱马腾兮行恢故疆增光二宗兮世世其毋忘景定五年甲子六月吉日记
  立雪亭记
  何君茂逺横经吴泮着亭梅间扁曰立雪取防杨侍伊川暝坐事也风韵洒然如见矣茂逺其望学者之自得乎一太极之妙流行天地间茍有见焉触事而存随地而足吾夫子川上之叹与防之意固亦时见一二然大要归于循循善诱与教不倦而已伊川暝目而坐安知非适然二子侍立虽雪不敢去葢其敬师之意反之复之使自得之自有平时之讲贯在岂在一立雪间耶吾愿茂逺与二三子防斯亭视斯扁推广义类尚友古人映雪读书先自孙康刻苦入推之于事穷则爲袁安门外雪深丈僵卧不干人达则思赵韩王迎拜太祖风雪中共图安天下事循是而进立已立人念念真切工夫接续天理流动则孔门之学可几而四时之景无非道妙虽不立雪吾知自与程子教人意脗合不然机触神悟防心寂灭彼禅学者亦尝立雪景定三年十二月日记
  崇寿宫记
  四明固山水奇絶处也慈溪之西逾二十里其地薄海气势益磅礴有峯特起爲五磊山突兀撑天犹若奋乎其不可遏则又岐而对发各奔驶数十里以入海东之复出于海者爲伏龙西之复出于海者爲向头遂爲今行都国戸门皆断崖万仞屹立云涛浩渺间衘地轴以浮天挹仙山之如见故其中沃野曼衍特气扶踈人生其间往往多秀特而崇寿宫又适居其水脉之会故其烟林蓊鬰羽衣潇洒时亦多闻人如往嵗吾叔祖黄仲清以诗闻今住持之祖张安国以草圣闻皆尝名动一时夫岂偶然之故哉然其云屋踈踈埀三百年莫之整以僻故也安国之法嗣曰张希声神采精悍文而有综理材始慨然以兴起爲己任余与别二十年意其已老虽有志未必酬俄一日书来述其居已大备属余记之且曰吾非求以记吾勤也记吾居之所自始也吾之居日广而吾之所自始日冺非所以笃既往昭方来也吾师老子之入西域也尝化爲摩尼佛其法于戒行尤严日惟一食斋居不出戸不但如今世清净之云吾所居初名道院正以奉摩尼香火以其本老子也绍兴元年十一月冲素太师陈立正始请今勅赐额嘉定四年九月住持道士张悟真始建今三清殿岳祠建于端平之乙未法堂建于淳祐之壬子藏殿建于寳祐之乙卯而山门建于景定之癸亥与夫建丈室以集簪佩建舫斋以列琴书下至庖湢色色粗备则又皆吾铢积以成未尝以千人故虽工役之繁赀费之多皆所不必记独念新之增者旧之忘身之舒者心之肆摩尼之法之严虽乆已莫能行而其法尚存庶几记之以自警且以警后之人也余读之曰嘻此有识之言亦无穷之思也然吾儒与佛老固冰炭佛与老又自冰炭今谓老爲佛而又属记于学儒者将何辞以合之且何据耶因书诘之则报曰吾説岂无据者老子化胡经明言我乘自然光明道气飞入西那玉界降爲太子舍家入道号末摩尼説戒律定惠等法则道经之据如此释氏古法华经卷之八九正与化胡经所载合佛法广大何所不通而限于町畦者始或秘之不以出白乐天晚年酷嗜内典至其题摩尼经亦有五佛继光明之句是必有得于贯通之素者矣则释氏之据如此唐宪宗元和元年十一月回鹘入贡始以摩尼偕来置寺处之其事载于温公之通鉴述于晦翁之纲目则儒书之据又如此余既审之果然希声复缄示所谓衡鉴集载我宋大中祥符九年天禧三年两尝勅福州政和七年及宣和二年两尝自礼部牒温州皆宣取摩尼经颁入道藏其文尤悉余始复书谓之曰信矣是可记也夫天下事不过是与非善与恶两端而止自古立言埀训者莫不使人明是而别非絶恶而修善故能辅人心而禆世教説乆而弊始或纷之老子寳慈俭而后世事清谈释氏恃戒定而后世讥执着是岂其初然哉老子再化爲摩尼而説法独严于自律如师所云殆其初之未变者师而念之而传之则道之初在是释之初亦在是且有近于吾儒之所谓敬于以发山川之灵异恢道俗之见闻所琳宫仙馆千万年慿借无穷岂徒在今轮奂间师曰诺哉因録其往复之详如此是爲记景定五年五月记
  霁记
  客有问霁于余者曰孙常州天下士以霁自名何居余曰子独不观造化之妙者乎日以烜之矣然常旸也物或瘁焉雨以润之矣然常隂也物或惨焉惟夫雨之余日之初绮櫺晕红山黛眉舒于斯时也起而视万物甲者坼者勾者达者蠕动而鸣跃者无不充满勃鬰于天地间是霁爲天地之仁之发见而则霁之先见者也故由是而推之人一念内觉善念油然而生者吾心之霁也革弊而新使百姓鼓舞于快活条贯者天下之霁也霁方将以吾心之霁霁天下吾知其读易余闲钓帘倚徙六合吾戸牖气象同此一清明也客闻而悟仰视天宇余以告霁霁笑不语但令适花露以濡毫书而掲之轩豁处景定五年七月日记
  湖山一覧记
  西湖佳丽甲天下富贵家楼台百万争奇筑胜莫不得所欲然湖本出南北两山间山各绕湖蜿蜒对发以趋王城千怪万状彼此互挹犹莫能得其全况山尽水止城居而面墙者乎余友子陶子居此乆时援梯升檐以望仅仅见髣髴则又愈不惬乃一旦倾囊举贷抜屋爲楼三其层岿然出墙上题曰湖山一覧不特南北山尽拥西湖以献而凡他人之楼台上下包络山川与夫出城而防画船金马骈阗四时者殆无一不爲此楼设至若夜静月明水天一色凭栏俯瞰如身在太虚此时此乐与我共之者又独造物耳然则登覧茍得其要虽富贵有力者莫能胜况脱去凡近而防高明以超覧万里之会者哉景定五年九月记
  林水会心记
  行都间北可十里有瓜泾焉苕溪之沈氏居之园池静深可乐也一日复筑室其胜处曰林水会心属余记之余曰会心处不在逺翳然林水便有濠濮间想此晋人之言庄子之学也子之名室得无有取于是乎夫人一心物物可以坐照然使一有所夺虽泰山頺乎其前而不觉惟凝神息念脱去世虑则虽草木荣华之飘风鸟兽好音之过耳一一皆吾真乐也晋人夷旷宅心事外盼庭柯以怡颜枕清流而自洁脱然潇洒之趣固宜往往如此然此特晋人之所谓会心者尔天高地下万物散殊皆造化生息之入而至理流行之寓人爲万物之最灵而此心又人之所以爲灵天包宇宙细入无伦何莫非此心之所会岂徒防之要当实以体之真见天地万物之与我爲一又当仁以行之使天地万物皆由我而各得其所此则有贵于吾心而人之所当尽其心者也圣贤之功虽未易一蹴到亦岂容自娱于林水之近者而已耶吾夫子川上之叹周茂叔前之草生意流动近而有逺者存必如是斯可言会心矣沈子曰然是吾心也幸书之以代座右铭咸淳元年慈溪黄震谨书
  高宗赐宗忠简公亲札碑隂记
  臣震洪惟高宗皇帝受命中兴一时风云际遇之臣相与驱驰艰难之会凡其羽书来上纎悉洞达无不亲洒奎画推置赤心与之斟酌可否如家人父子面谋熟议于几席间故能动中事机而其臣亦感激思奋中兴之本特系于此非寻常从容燕闲留情翰墨比也故其事定功成或勲臣角巾私第或后嗣追荣先烈莫不珍其所赐勒之坚珉崇之杰阁以夸示无穷呜呼盛矣然此犹南渡后事尔方翠华之未南渡中原尚皆我有时则有若故赠观文殿学士忠简宗公实爲佐命元勲当高宗以康王出使独公请无勤北行金兵既退独公请即位南京位号既定又独公结忠义兵百八十万旁招四夷诸国约尅日灭金前后二十五表疏力请车驾还京师使当是时无从中沮挠之者则金瓯无阙之天下正自无所谓南渡又安有南渡后事可夸其爲盛如今日所见者哉然则以公视诸臣际遇之先后其谋谟关系之大又何如而云汉昭回之章最初光粲于公之家者反犹散逸而未之显岂混一偏安之数不同故臣子家所遇盛衰之相反亦势然与景定五年冬臣震官京口识公之五世孙忠翊郎前知光山县臣有大一日捧黄袱焚香脱封出龙章玉轴者二书相与肃拜敬观则我高宗戒公速生还金使及宣谕差舟事且曰先忠简防被之真迹存者仅此尔先父提举朝奉公遗命俾有大模而刻之力不迨者今又二十年而有大亦老矣所当遵先戒惟谨幸子有以发其意臣震谨按公以不共戴天之雠械系其使乞斩之此爲事君尽忠高宗以二圣未还投鼠有忌戒勿杀此爲事父尽孝向若公亲在君侧斩使衅鼓以出兵公固身任之有余奈何銮舆未归大计未决公即奉诏释其使八人使采葛之谗无由兴此爲处君臣之际尽义一举而关繋之大者有三越今百三十有九年而五世孙始得寿之石是又忠之意孝之事且义之乆而不忘者也即此而观推此而往又安知非天运循环无往不复而混一之占此其硕果不食者耶于是不胜悲喜之交集而记其碑之阴是冬十月二十四日从事郎冝差充两浙西路提防刑狱司同提领镇江府转般仓分司干办公事臣黄震百拜谨书
  普宁寺修造记
  我高宗再造之明年翠华南渡道由丹阳尝幸普宁寺之医药院宿焉方是时千麾万骑济济騑騑其至如归邑之寺葢莫大于普宁而寺又倚药院爲重乆矣居无何当建炎庚戌嵗寺俄燬于兵存者十不能一二遗基败屋往往纷而爲西北流寓子孙之居逾百年莫之复亦正以其规模之大故兴复之难也初寺之药院有工主之者曰慈济师曰神济师嵗月推迁慈济者乆絶院今暂爲主簿防惟神济之院在寳祐四年厘经界寺之侵疆稍归神济之法嗣曰普清又其传曰福山起丁巳讫甲子经营再世首尾十年悉医药之赢之藏尽以葺寺之旧殿堂门庑佛像轮藏乃皆粲然复新房院星处两廊外者旧十有六福山亦渐以赀复之大圣院既复即以还其徒不责偿焉华严院虽复访其徒无之则建屋七楹将以待四方云水僧此其宏规义概几与世俗霄壤隔而福山未尝自言独贻书属余记寺之修曰皆吾先师之功吁亦贤矣然闻古者工役必书重民力尔方今佛屋僧庐突兀撑天者罗天下而吾民或不得徧茅以居彼之日丰此之日穷正未知其所终虽其人之贤尚亦何记之暇顾余于福山之事独自有感焉者尔天地之造化何尝有停息而人事不能体之以有成者自私心始人心之天理亦何尝有间断而私心或得杂之爲累者自其不知所当务始世利薫染良心易汨人而知所当务亦岂易能者哉顷余捧檄虑囚固尝过所谓神济院借爲蘧庐一宿察其事颇审夫寺以院而兴意其院必加洁入其寺山门佛殿轮奂翚飞而院则反惟尘旧之仍师非一于公者与院以药而名意于佛不暇省宿其地晨香夕灯虔诵精修而药则特其余力之及师非一于所当务者与帅自祝髪力守佛所谓三净戒食枯淡衣粗恶平生并卧具不置身之有皆院之有院之有皆寺之有而未尝以一毫世利汨其心师之能一于所当务者葢以此故其寓于医药者皆慈悲之爲而非利之规非利之规而惟慈悲之爲此其所以能旷然大公以百年废坏之常住爲己任恢其佛之居以为其徒之居而退视一室爲不足洒扫且不自为功也天理之未始间断于人心者岂不于此犹见髣髴造化之未始停息于天地间者岂不于此尚足以觇其万分之一而世因一私之胶固遂诿天下事于不可爲者岂不厚诬也耶士大夫果能出入兵刑钱谷间一切无忘乎圣人之训而公尔忘私国尔忘家如师以一房院之力而兴一寺其功用所到又当何如哉此则余所深感愿从有志当世者学之也若夫工费之若干乐助之谁人师自修其细于碑之阴云咸淳元年乙丑四月庚子朔记
  玉皇殿记
  礼惟天子祭天南郊坛而不屋道家者流谓天玉皇屋而祠之徧州县礼乎否耶人也没而神事之则有庙貌然后世不于其主于土木偶已惑矣今其祠天者例亦设之像天乎乃人待耶凡皆余所未喻也平江府城南可二里有观曰修和旧亦祠玉皇一日道士张一雷谒余记其殿之修余因诘所未喻者则答曰子谓一元之运浑沦磅礴自呼吸顷积而昼夜而寒暑而往古来今万物无一息不生生化化于天地间果孰主宰之而然哉天也上古神圣代天理物报本有祭厯代增饰乃郊乃明堂乃雍五畤积而迨我祥符天禧间宫观遂参错天下殆皆陶匏秸席之推尔岂吾道家者敢僭子又岂谓苍冥间而天之所以爲天者止此哉天亦气之爲尔自天而万类皆气聚则成形明之爲人而幽之爲鬼神夫岂有二理昔温太真然犀照牛渚见朱衣车马一一如人间世道书所称水府官之证如此则其所称天府官者亦从可知且自昔梦诉于帝梦得请于帝梦至钧天帝所或登天门八重者彼皆何所指而言故主宰之谓帝其来尚矣又岂吾道家者敢诬余闻之曰辨哉今也而泝之古幽也而证之明虽然果若而言亦何以记余闻世有冒佛之称者朝祝髪则夕不复礼天曰神天听法吾讲下者吾今超出造化外人也呜呼使造化果有外瞿昙氏当乘云往来天表不假父母血气以生且老于隂阳炉炭以病死矣何诬天至此故佛老之説虽并行余宁取老子説之本乎天老之説本天而凢鬼神事借之甚者淫祠附庸林立廊庑春秋之箫鼓骈阗往往不之正而之他是又何爲者故丛于老子之祠者虽不一余又独取玉皇殿之尊上帝俨上帝之如在肃人心之正敬使天下崇饬香火者皆如玉皇殿之爲则亦庶乎足以禆世教是可记也已乃爲辑其事而系之铭曰
  昔皇祐 嵗癸巳 殿丞公 姓李氏 名龄实肇始 肖像貌 极崇美 十一曜 旁列祀杨胜者 居同里 再感梦 倏惊起 筑槖槖新殿戺 奉以迁 尊莫比 成公瑨 记如此靖康火 独不燬 于休哉 亦神矣 然歴乆殆于圯 嵗癸丑 寳祐中 剥斯复 栋窿穹革尘蚀 华圣容 主者谁 鸠此工 道都辖沈大灴 助者谁 赀用丰 怀宁令 金起宗有余力 振元雷 增重楼 撞鸿钟 来众敬绵无穷 伟初昔 记斯宫 王禹偁 文章公彼所载 此不重
  大禹寺记
  淳祐初越有清修高识之士施侯商辅忤时相去国放浪山水一日与余扁舟过镜湖上禹宂肃拜敬观惟窆石尚存可验其爲古者碑繂之制石有篆文则已不可复辨退而酌水饮泉游所谓大禹寺亦复弊陋将就圯于是相与徘徊者乆之顾山川之寂寥感古今之异变爲之喟然太息曰大哉禹也而衣冠所藏之地乃亦莫之省与夫禹宂之名天下已几千年于萧梁以后晚立之佛寺我固无待于彼也然自昔圣贤有功于一方则一方之人心不能忘有功于天下万世则天下万世之心不能忘事以时殊制随事立则守坟域禁樵牧时汜扫寄一寺以代古人万家之守亦有不容尽废者吴越王钱氏尝脱两浙于五季干戈糜烂之际以归有德我宋忠厚尚诏立寺冢旁以慰浙人之思况水自鸿荒无归而极于尧四海一壑矣禹也脱生民于鱼鼈开万世以康庄大功既成执玉帛朝会此山之下者万国遐想此时轮蹄杂遝鬰鬰葱葱声教之精明薄日月而埀宇宙者端于此乎煌煌起也此其陵冢之系属人心过钱氏几万万今其守视者顾反出钱氏下乎方今圣世清明慨思禹绩方将规恢万里而会稽率在帝乡必有出而爲之经理者越二十年余官中都越人前归安令黄君岳卿俄以寺主僧惟则之工役始末来曰寺之昔弊者今新矣余问昔何以弊今何以新岳卿曰弊之者禅也寺始于梁大同十一年时未有所谓禅也虽或昉以禅之萌蘖来梁未之纳也且禅自称教外别传是于佛书无证其果爲佛与否莫知也顷自禅日盛而其徒尝攘此寺以居之禅荡无检律佛其祖也佛且爲其所呵于寺何有于禹之宂又何有其寺之日以弊者势也惟则吾弟也【阙】
  其出家守佛教慈悲不杀而律已严今太师判宗
  福王闻其贤强起之属使守禹陵郡以是闻之朝而朝以是奏之皇帝戒禅学者勿复预惟则始得一意经营起寳祐丙辰迄咸淳戊辰而寺之庐壹是更新且视昔加宏大寺之田凢侵疆尽归且谋增辟故惟则愿有记余曰可也禹之功终天地不可磨则寺亦将与之俱不磨况余与施侯畴昔之言验乎且此不特爲寺而记爲禹记也不特爲禹而记爲今日之缵复禹绩有开必先记也然安知不复有太史公不逺江淮数千里走而探禹穴者胡不少需以使之记而顾以属宵人耶虽然姑草以俟咸淳四年五月吉日慈溪黄震记
  龙山寿圣寺记
  自有天地以至于今其始无一日一事不趍于实而天下之所资以爲天下者渐以备矣则反又无一日不转而趍于虚呜呼异哉其殆始于周之衰乎人之初生也惟忧饥无以充尔寒无以御尔震风霖雨无以庇而疾痛无以治疗尔人生而渐众则又忧相争相夺之无以禁相亲相接之无以叙遗忘之无以记而交易之无以志要约尔他岂其所预知纵他有新奇诡异非常可喜之説亦何救吾实利害也哉天生时地生财凡可救吾实利害者幸己无不有而非圣人则不能致其用圣人者作乃教之食教之衣教之宫室以兴其利教之医药以去其害而又教之书契从而明三纲五常以经纪人极凡皆人生断断不可一日无者也皆实者也自羲黄尧舜积而至成周然后渐以大备嘻亦劳矣亦至盛矣不可复加毫末于此矣奈之何风气日开人僞日滋而议论日以胜实之极虚之始时则有若庄周列御冦之徒食享吾之成而不忧饥也衣因吾之有而不忧寒也宫居矣不忧风雨而疾痛有药不待甞试百草之辛毒也生长于君臣父子之常习熟于礼乐文物之懿而不复知其得自别于禽兽者皆圣人之继天立极开太平力也于是倨傲鲜腆付天地万物于一噱而戏言之尽反天下之常以爲怪尽嗤鄙人生之断断不可无者以爲不必有窃尝譬之家之方兴祖父铢积以有田庐以知诗书以明训其子孙爲子若孙者不知稼穑之艰难乃谚既诞反笑祖父之无闻知起而驰马试剑一切从事无成妄意神仙黄白之术飘飘乎自谓当乘云帝乡而不知家则索矣谈虚者之关世变何以异此后数百年而有西域佛氏之説来其初本以慈悲不杀戒人断恶修善而止未几世降而晋又降而元魏庄列之説益以泛滥则又溢而勦入佛氏中以其前日纷乱吾圣人之常者而纷之谓善恶爲无二谓有心而修善爲不可谓无心而杀人爲无伤以一切扫除佛氏之初説世既日趋于虚不惟佛之徒习之不悟士大夫类亦浸淫其説以爲高而世变如江河益滔滔下矣明溥师大成本佛者也一日介余同年进士徐君德玊托余记龙山寿圣寺之成乃曰此吾以医药之赢爲之也【阙】
  自吾祖保和师【阙】
  至大成【阙】三世皆益以
  医药济人而人信之故虽不求赢而赢反多【阙】

  乃相地往来之冲负山揖江起寳祐甲寅经营十年
  以成今之屋数百楹既又以【阙】
  至者无以饭与居而守者无以衣【阙】
  乃买田吴门千畆买山朱桥数百畆【阙】


  葢无一非医药之赢之爲亦无一非医
  药济人之心之推也余闻之曰然师之事善矣是足恢佛氏之初説矣然则实理之在天下亦岂容一日泯者哉置之屋附之田园而医药肆之列通衢如旧是饥必不可以无食寒必不可以无衣庇风雨必不可无其居而疗疾痛必不可以无药食也子孙三世恪守而汔于成祖属子孙世守之而名之曰祝圣人寿殿阁翚飞斋庐冰净粥鱼饭鼓济济就列而又托文墨以诵述之是君臣父子之常必不可废礼乐文物之懿必不可缺皆是也自庄列而下日趋日盛之虚徒口説耳如以其説也虽士大夫亦不免沦于虚如以其事也虽佛氏亦终不容不归于实是尚不足以自反乎抑师之得以成此者医也余闻佛之称医王称药师者非必如今神圣工巧之谓而救人心之病之谓也若今人心之病孰大于谈虚试以此语疗之可乎咸淳四年四月二十八日黄震谨记
  梅溪记
  自栁下惠樗里子以其所居称而后世多効之近王龄称梅溪効之者益众然必各有其实也赵君元父生王侯家于山林本无雅故亦扁其居爲梅溪于是或疑而求其説曰岂高山景行之意岂清标逸韵之寄岂旧家苕霅多幽趣而此乎志君皆不谓然独问余动静无端阴阳无始有诸余谓气一耳由动静始有隂阳之名交迭相摩固不见其端与始然造化无形惟物有稽往则必复动者其候草木黄落而萌动霜降水涸而泉动至于一花初白疎影浸流生意胥动孰此爲昭著他日春徧宇宙芳润拍塞皆由此扩充尔此非动之端阳之始乎君笑谓此正吾名梅溪者也然则君于生意之妙得矣尚于扩充者勉之哉咸淳二年腊月十日鄞黄震记
  平山记
  凡地皆欲其平陆不平车毂摧水不平舟樯危土田不平禾稼萎惟山则不然山高者也高者平之反也维石岩岩峻极于天何平之有严陵洪君国梁乃独以平山名葢天下事惟高者最宜平此义于山可知孤峯絶岸壁立万仞虽有拦萝踏石而登者亦风急寒峭凛不可留殆絶物矣惟夫振履陂陁升高自下登峯造极恬不爲讶去天尺五四海一顾身安步舒如遵大路则山虽高而愈宜故自昔言山者不特平山栏槛爲世歆慕磐石坐千人则吴山之平也潭毒筑营垒则蜀山之平也上有瑶池醴泉则高莫高于昆仑山亦未尝不平也开辟至今理已如此达人大观皆可意会传不云乎极高明而道中庸吾谓此洪君国梁之谓咸淳丙寅冬黄震记
  耻独记
  罗君季清与余幼同里闬且同舍先余十五年登科从官四方契阔浸乆然每见则议论輙益新知其不以仕废学咸淳丁卯春再会余行都忽属余记其居曰耻独余于是叹季清之学其成矣葢蘧伯玉欲寡其过而未能此耻之始事也切己者也至其后耻独爲君子此耻之终事也推己者也伊尹耻一夫之不获自其禄以天下弗顾来吾夫子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其用心可谓广大至自言其所耻亦退托于巧言令色足恭之类仅仅与左丘明等尔圣贤爲学次第由己及人每如此今吾季清本物我同得之理兴与人爲善之念所谓自明明德而新民夫岂一日之积覩阳春之播物遡沍寒之归根余于是窃有感焉者夫余虽不肖亦人耳岂独无天理萌动人欲销沮之时而志不胜气率落頽惰尝读书见古人心与天地同固慨然耻其不及矣未几掩卷而倏忘之依然故吾无耻也尝筮仕见州县或以非道加其民固勃然耻于力不能救矣未几因循茍禄非甚不可者亦或奉行之依然故吾无耻也已之未能自耻而暇爲人耻乎季清能耻众人之不爲君子何余之未能自耻其身之不爲君子也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周子曰人大不幸无耻余本非无耻者而今若是殆于无耻之耻无耻矣倘于是而一有触焉其爲动可耻也当若何而今而后痛切自耻庶几获爲君子之归是又再新于吾今日季清之赐故爲记之因以自警是年之五月丁酉日记
  积庆庵记
  混沌剖而山川疏列太和畅而人物挺秀扶舆清淑其爲呈露则均尔然而人杰地灵相与发挥往往又必有所待而后显岂非其所重尤系乎其人也哉会稽之东将百里有山高出曰皇会乃耸而爲烟翠之奇峯凡七复聚而东奔曹娥大江之上勃鬰未既蟠踞复起世以其形似名狮山狮山之下有钟氏而居之至余友君遇益以文行称所谓人杰地灵相与发挥者其不遂显于今耶君遇既窆其父止善居士于山之阿复架屋其间题其颜曰积庆而属余爲之记余因得以明山之所由积而其在人者则有不待言也夫山天下幽僻之地也若狮山去城郭爲尤逺然其山脉膏以起其植物也兑以泽濬流下注演而爲笃孝之江流光驰景却顾于断蹊絶壑之下兰蕙之芳从风逺畅而庆云亦时乎出焉是果孰爲之而然者一阴一阳造化枢纽继之者善而山得之以爲山山之性亦无不善善之积也厚则善之发也宏狮山虽崖石皴栗或性类刚恶要亦万不能一二是山之所由积而善之爲庆者然也而况于人乎故大学之论明德曰在止于至善大易论积渐之由来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夫止于至善而不迁则谓之积积于其家而不已则谓之庆自昔德厚流光蝉聨赫奕者何可胜计此亦不待余言而知者也况有如君遇家之素积者乎方今圣世急贤乎起自帝乡与狮山相发挥者必吾君遇矣又何待余之言而亦窃有请也夫善非积于家而已也非徒善之爲而已也士君子出而兼善天下必去其不善者而后善斯漙也昔晦庵文公言所画狮子必曰使百兽脑裂夫公善类之宗也而其言若是可以想真善之所在矣仰止狮山君遇勉之君家之庆尚当广而爲世道之庆景定三年十一月十六日鄞黄震谨记
  省斋记
  此心齐一之谓斋士大夫谓所居曰斋葢不待盘盂几杖之徧铭所以维持此心者已一字该之矣世乃复他有所取以名其斋如舫斋之类何哉俞侯立父大参文惠公之闻孙行已治民动有法度余固乆知其必有得于此者俄一日贻书谓余尝得沧洲程公篆题省斋之扁其爲记之将日三省焉余于此益信侯之有得于此葢深而名斋未有切于省者也夫斋于其心言也心者吾身之主宰灵明广大与造化相流通所以治事而非治于事惟随事谨省则心自存正不待治之而后齐一也危微精一之语万世道学之源要不过求所谓中者而执之故自数圣人而传之孔子惟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则心不待言而自贯通于动静之间曾子亲得孔子之传亦惟曰谋不忠乎交不信乎传不习乎将心不待言而自昭彻于流行之际孟子不幸当人欲横流之时始单出而爲求放心之説然尝言曰君子以仁存心则心有所主非虚空以治心爲可知至于斋心服形之老庄一涨而爲坐脱立忘之禅学始瞑目株坐日夜仇视其心而禁治之及治之愈急而心愈乱则曰易伏猛兽难降寸心呜呼人之有心犹家之有主也家有主反禁切之使一不得有爲其扰者势也而讶心之难降与故世有竭平生之力以从事于禅适足以槁馘其无用之身他尚何望奈何世习纒染似是易惑虽明辟坐忘之爲坐驰者亦或谕学者之静坐震不自意滔滔流俗承虚接渺谈空演妙之极乃有踏实圣门以省名斋如吾俞侯者然尝闻之曾子日省之三特自指工夫之阙处爲言侯而善学虽不一一袭步邯郸可也由太极流行而有此身则当省其所自来人与天地并列而爲三则当省其所自立自君臣父子之大伦至服食起居之委细天者无不在焉则当省其所自行且学者之用工亦各有自得俞侯之内省既非他人之所得尽知异日俞侯之有进又非今日之所能前知顾其所以自省者进进何如耳颜子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非无时无事不省而能尔乎咸淳三年三月既望鄞黄震谨记
  水竹村记
  易曰天地变化草木蕃果孰爲之流通而成变化也哉葢尝乘旦气之方清对晨光之熹微顾瞻庭竹露叶珠埀下视其本微湿环之状若连筒灌畦之爲因而潜心探赜有以窥天地相与流通之机矣向若地不阙亦如天之圆地惟隤然块处非有广川大谷以脉络其间则流通之无所造化亦几乎息万物将安从生今其周匝于地势之四埀既无非海朝夕吐纳无一息停长江大河复统众流以相与浑浩流转其内虽凿地得泉爲沼爲井气亦蒸蒸上腾与海之茫茫江河之浩浩升而爲云浮而爲汉者同一畅以达惟平陆之亢仰土膏之易燥则时又振山川以出云腾百川而作雨风雷一晻霭布迅之余弥六合皆水气而生生化化者林林濈濈矣呜呼此干画连三之爲天此坤画断六之爲地而干连突出于坤断之中爲坎者与然则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坎爲水位于子造化之机始于子天道循此以南转嵗一周回而造化成茍凡得此以生孰能自外于天地之所以流通者虚其中窍于关节脉理而水气滋之物皆然竹惟甚其心爲最虚其水之由地而升爲最易贯四时而不改歴千嵗以长青夫岂偶然之故而能尔哉故君子于竹也有以知水之流通于万物于水也有以知造化之流通于天地而举一以概其余且知伏羲氏之仰观俯察逺取近取以画八卦其义于是爲精而造化之劳乎坎亦明矣岂必干南坤北而曰先天也哉余同馆潘君约之超特之士也家三山之胜处其地曰三溪俯一曲之清流植临流之万竿萧然读易其间浩然与造物者同游求东涧汤先生题其居曰水竹村而属余爲之记余闻之欣然有契因书其所见以遗之然君之居正余之志也君方年壮气鋭进进德业异日同赞造化之妙以润泽天下则君之事也诗不云乎瞻彼淇奥緑竹猗猗説者谓其兴问学自修之益如此惟君其勉之咸淳四年三月十一日慈溪黄震谨记
  寳善堂记
  杨寳仁心爱物发于天性之真而子孙之兴勃然其所由兴者非善而何至关西夫子乃能以其身繋国安危身虽去国凛凛大节常能屹汉鼎而增之重一何壮哉颜鲁公以鸿毛芥草视禄山希烈猝然之横逆英风伟概去今千载之下犹若其在斗牛间窃意其慷慨自将不拘拘小善之爲者及观其自叙家世乃自颜延之谆谆训戒惟善是务世守惟谨以歴隋唐葢自昔士君子开公侯衮衮之源固未有不自积善始亦必其后之人愈择而愈精故能愈乆而愈盛如其不然陈太丘四世之名非不重萧瑀八叶之传非不贵然以陈羣之材犹不过随世就功名萧钧而后亦未见其能增光前文人而况其余冉冉纨袴之习侵寻至于盛衰易位高岸爲谷适重有识之叹者嘻试起其初之积善而兴果有异乎哉尝观夫子繋易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而继之者善是虽天地之所以孕化人物亦不过惟其善及其次第人品乃曰圣人不可得而见得见君子斯可君子不可得而见得见善人斯可若以善爲仅仅者孟子道性善直谓人皆可爲尧舜及其次第人品亦以可欲之爲善爲二中四下之始基是非自相背驰其説也天地初赋之善虽圣神何能加毫末而此善一入于气质之禀往往易溺而流于柔变化气质以尽复其天地本然之善是又存乎其人焉故人而用心不刚则见善虽明与无识同安爲人子孙而继志不力则袭其爲善之庆鲜亦不淫于富贵爲善之不可一日不勇固如此余友史猷夫以忠定越王诸孙幼孤寓京而能不豢于膏粱不于繁华刻苦自立闭戸读书虽仕进不暇问非刚有力者畴克尔一日俄访余俾记其所居寳善之堂余曰美哉子之所寳也我朝蝉聨赫奕钟鼎相辉孰有如君家之盛世或以其太盛也而掩其善不知其所以能盛者正以其善尔是岂容于不寳哉夫自而祖越王习于八行公世积之善爲寒士时已作夜香文祝幽明万类欲无一不被其福爲尉时家未有立锥地已能辞醋息钱月二万不受辞捕盗赏不受而爲桥黄山以济自古莫救之覆溺及达而爲帝者师则一念惟欲与天下相安出而帅越亦必筑月河二斗门以爲百姓无穷之利移而帅福建则又括废寺田四十五顷立义庄以育上四州不举之子寻甃栖霞岭至水口凡七百八十里民到于今頼之此其爲政之善固不暇悉举迹其平生官至太师寿登九袠朝夕会賔朋而未尝杀一生物此何止黄花饲雀之心作童丱须知切切然训迪其子若孙饮食衣服莫不有戒殆亦无媿颜氏家训之意然则君家之蝉聨赫奕钟鼎相辉夫岂偶然之故正惟爲之后者当知所自出而常寳此善耳正惟寳此善者常以刚而防其柔耳刚则利害不足以动必无计较心以揺此善刚则权位不足以滞必无持固心以违此善刚则财货不足以污必无封殖心而戕此善穷则以其善而独善其身达则以其善而兼善天下卓然天地间常爲大丈夫虽蝉聨赫奕钟鼎相辉视之直不过大空一浮云而何至寳非其所当寳哉猷夫其勉之积善余庆岂特将永爲君家之寳故家乔木吾国亦将永得善人以爲寳矣猷夫其勉之咸淳四年戊辰嵗重阳日慈溪黄震记
  高邮军社坛记
  天岂徒高高在上者之爲天也哉地块然其下也而有燥湿温冷天之爲也人藐然其中也而有呼吸运用天之爲也天包乎地而人生乎天地之中故分而言之虽曰三才实则地之所以爲地人之所以爲人亦无往而非天也夫惟无往而非天也天心之仁于是乎有妙合于此者焉天之仁寓于地谓之土以生黍稷稻粱以养万民而主宰乎是者爲社禝天之仁寓于人谓之心以明仁义礼乐以治万民而主宰乎是者爲王侯故凡位王侯抚社稷者是即天心之仁之妙合也然天心之仁无非爲民计尔神固无异于天人则未必能尽纯乎天社稷固无愧于王侯王侯则未必能尽无愧于社稷孟子称水旱变置社稷者直指人尝有功于民而配飨社稷如句龙后稷之类尔若天之所寓以生物曰社稷云者容得而变置之也哉是以自昔圣贤不惟贵爲天子以天自处虽分命诸侯如曰助王宅天命作新民亦未尝不命之以天及诸侯受命而复于君如曰勿予祸适稼穑匪觧天命降监亦未尝不自任以天念念以天视民惟恐或愧至于雨旸丰耗非人力之所能预又举而属之社稷之神以全天之所爲民者天心之仁之妙合者于是乎在世变不古此意不明今之太守古之诸侯谩不知我之所以有此人民社稷者皆天之所在也乃或慢神虐民大者离絶嵗时牲酒勉焉具文凶荒札瘥伊谁之咎余同年进士钱侯淳父得郡高邮以保民命爲根本以葺保障治器械爲翼衞德礼风化凡有关民彝者尤无所不致其勉人士来京称之不容口余既喜其知天之所在矣一日书来自谓抵郡百废不敢不兴然皆常事惟州社墙倾屋頽坛壝榛圮民居僧庐交侵其疆鸡犬又从而污之圣天子之所付我者谓何而乃若是爲之惊惕亟具屋五楹再新坛壝四匝垣墙而大书其扁以揭之过者爲悚工役最小关繋最大此则不可不书使后来者共守余曰侯之于民若此而后以之从事社稷天心之仁之合者不其慰乎因书所见使并刻之石庶后之爲邦者皆知天不在天而在民社之寄以续续尽心焉则侯之施德是邦将永无穷侯名真孙桐城人咸淳四年戊辰八月日宣教郎史馆检阅黄震谨记
  台州黄岩县太平乡义役记
  景定初余官吴门先是有常平使者阿时相意尝括浙西阙役义米献羡余至是因循不革催甚急民甚苦会新使者访民疾苦余因列其事且曰百姓虽阙役义役在官司括役米义役亡爲民父母奈何不补助其阙反利其阙忍夺而遂亡之亦不报越三年兵部郎中会稽王公华甫来爲使者辟余从事余欲以告未及公已一旦首蠲阙役米钱八十万贯趣尽役义役如初一道驩呼皆言公昔治台结义役有成法方相与翘首拭目以俟不幸役未及成公先病卒而阙役米之催如旧余每叹公浙西之义役不及成安得取成法之在台者书之以劝将来耶又六年当咸淳戊辰秋司封郎官月湖先生陈公栩俄属余记台之黄岩之义役则正成于公治台之日者葢黄岩自嘉定五年太平乡林君从周白其宰陈君汶邑始有义役然法犹未备嵗乆弊生田连阡陌者捐助或不毫毛仅仅及等者反困抑切至淳祐九年王公来爲宰始因旧法更新之约计产百贯乃鸠田一亩且约能节贮其余以别置田大都及三百亩中二百亩下百五十亩其入足以当元鸠之数即还所鸠众悦从之埀二十年无敢变而公来守台复申前约时太平乡则从周之子大学进士宋卿司其事最以整比称公嗟赏公既去林君益整比惟谨元鸠田二百有五亩及今遂能积其余置良田一百七十余亩亩租二石视元鸠之亩数虽未尽及租入反已过之遂尽以元鸠之田还其人如公约宋卿家元助田十亩独不取与其弟齐卿谋曰吾家主此义者也可亦利之乎并以附新置田一都之经费益沛然有余矣余惟官不容不役民役不能不扰民自昔圣贤皆以爲病至熙丰间思所以变通之防使民出庸钱仅能免衙前杂役而役于乡落便逓文移督租税曰都副保正者终无防以救迨乾道间松阳县产戸始出田谷其创义役以免争纠而应役者有所取费不复至废家风气日开讲究日精已出于熙丰诸贤思虑所未及他州旁县往往从而效法之已可谓至矣然上戸虽以爲便中下戸终未之便尚不免如黄岩嘉定以后之爲者乃今公之爲法也量戸产以鸠田姑籍爲一时之开端积余利以置田永以爲无穷之至计置者既可永乆鸠者尽可复还使昔富而今贫者无愬贫归田之讼昔贫而今富者无随时再鸠之扰如太平乡新置良田二百亩官不得预民不得取殆类天造地设别有一种闲田以应办公私百费使官无阙事而民不知役者此仁之至智之极放之千万世不复可毫末加实自王公发之而林君父子兄弟皆能世济其义公虽去而不忍忘公虽死而不忍欺成公之志如公之存公之德义在人爲何如而死生不背负惟公之义是成黄岩之始有义役与既有义役以其余利别置田皆昉于太平乡林氏非君与公同此一义亦畴克至是哉然义利不两立此役以义结者也而所结之田若谷与续置田皆利属也义利之相去其间不能以寸况身于利之间而欲主以义非继此主之者皆刚肠卓识界限截然人人如林君则钱谷出入之际一有不惬于众心即蚁穴可溃金堤矣义将安在余故不暇复辞而详爲之书庶几后之君子皆以林君之心爲心因其成规增增不已复积新置田之余展转又爲乡曲无穷之义举虽他之主役如林君者亦闻风兴起无不铢积因其端以迄于成且使爲邑爲郡爲常平使如王公者尚皆以是而率其人役无烦扰民乐息肩太平之期当自兹始淳祐四年九月记




  黄氏日抄卷八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七   宋 黄震 撰
  记
  广德军添差通判防记
  咸淳四年冬余自史馆出为桐川贠外丞至则栋宇一新青红犹湿问之讙谓国録呉君力也桐川斗大其官之有员外置虽郡志莫能详其初是岂有豪举壮观足以垂贲方来者哉嘉泰省官屋且改为军事判官之居嘉熙二年官虽复旧屋则愈陋十阅嵗而当淳祐戊申三山陈君应龙始撤而改为之曾未二十年又将老且压良以疣赘浮立之司寂无资借可禆营葺势固应尔呉君独说以自任力请于郡太守呉公公贤而可之捐之金继之粟通守史君见而恱之首有助留守马公总饷陈公闻而悦之又皆有助起三年八月汔今年三月地之窊者增之髙戺之逼者禆之广庭宇壮而观瞻耸窻楹洁而神思清崇轩后压通衢而民听达堂奥增窈庖湢亦新倏于空虚成此突兀君材过人何啻一等而后之人继自今皆得承厦屋渠渠之庥酌水知源讵容不书而法亦有当牵连书者听事之东曰观物堂即淳祐间陈君名以自省书扁者信安徐君霖篆敬斋箴于其屛者沧洲程侯公许也听事之西曰诚求斋则嘉熙庚子金华康君植名以志亲民书其扁与书其志而刻之柱者皆山阴施君德懋也方陈君以名流此来撤旧而新一时文人洒墨交映施君以四考县最趣召经从声动东南康君执维终夕俾写心期乃行缅想髙风皆足兴起于今防何时非老吏故民已无能知而屏箴柱记类亦漫灭断缺矣失今不记嵗久愈湮安知不如此防之置之始虽志郡者莫之详耶此余不特为呉君书且为前之人并书也然不特此也凡司存必有所与立而后可以久顾此司之公费旧皆出县胥闻前之人皆不以为安而吴君欲去之尤力余既至而知之即曰此去之易耳宁郡无员外丞毋宁吏挟员外丞以重扰吾百姓亟尽蠲其钱而请郡太守闻于朝乞从省罢如嘉泰间故事呉公曰然苐废置不敢轻愿以郡城小户赁地钱取五十家及张恩一乡役钱代之余曰得无妨郡计乎公曰赁地钱于纲解无闗而役钱正我朝所用募衙前役者也旧已皆分畀正倅防矣倅与正奚择其勿辞余辞至再不获乃就属牙契库官司户参军司其出入而为之倅者身勿预以成公仁且廉逊之美嘻设不遇公余方抜本塞源力请并司存废不置所以上续呉君以凡前人者将不忘其经营缔建之心而于其思去旧比供亿之费殆悬其半而奚恤乃今泛百年之弊例开后世来者之模仿俾获丰积以永存是尤吴公赐也视前宦于此肆其贪暴而掊取县胥钱欺误后来者呉公之罪人也朝廷任贤以教授出守吴君名元真苕溪人也咸淳乙丑宣教郎添差通判广德军黄震记
  广德军通判防佐清堂记
  桐川旧称江东道院其扁正偈通判防燕息之堂前植古梅久益清郡太守而下徃徃婆娑其间用为清赏寳庆三年侯君孺为守始移取江东道院之名以名郡斋之燕室通判赵君善璙思所以逊避之因附筑小亭于旧堂之旁以自易名其堂曰寒清节庸纪美于一时冀遗躅于千载矣曾未四十年已为陈故今造其下抚景而思之果难乎其续哉史君景臯以英杰明敏之才通守是始中兴其堂三楹堂成而落之乃征记于余欲取李白送其弟倅宣城之句再易其扁曰佐清以桐川旧宣治不敢隳益坚前人所以名而佐者其职也余谓吾子能卓然有立岂惟清意之复续斯真足以言清矣特未知向之所指者果何所取为清尔夫自混沌既剖轻清为天老耼氏谓天得一以清以气言也毛苌公谓天德清明以理言也天以是命为性人物亦莫不各具天之清以全其生其本也真而静但随其所感而不同如近世士者莫不欲原夫天岂昧其理耶凡此堂前此之所以得于心者自有无穷之清然使一有玩物之心则清香翠阴风雪霜月者适足为流连光景怠人幼孩之具如是而为清民何頼焉今防臯父幸以其职言因请得以明职之所谓清者唐虞命官直哉惟清是岂萧然自洁若托物寄兴之谓修巳治人必有当知其源之所自出者矣伯夷之清风汉人之清节是皆遇之不同其进其退全一已之清下得与斯世同其所尚故自然不同也然于此者奈何世变益下此意竟莫能继至于江左尚清谈以成俗适意外物放旷不检出于礼度之外士者谬相标榜以为清古人之理身则异得其所养故尝谓神气风霆风霆流形此天以一而悠久其清者也清明在躬志气如神此古人所能恒服其清者也士自一命以上皆分有代天理物之责必欲真得天清之所在以无负天之所以我望我者亦唯于天命之所当为推之以用于世夫有纯于一德而不自已使在躬之志气不澄而能清施于人也亦惟举此而措之善恶自分无所挠而清可矣人将不知其所以然则曰政清在斯辩葢莫究其原之所自出也惟人之心不牵溺于人欲而可以自存其天理之正则我之用虽上佐天子跻世清静比美太古要在为上以广其德意为下以达其疾苦凡可佐其治化者必无一毫壅塞淤滞之虑否则我方岸帻啸咏之时未必非吾民愁苦无诉之日郡亦奚以佐为哉景臯韪其言而説焉予复进之曰然愿益自勉幸书之于堂以警通守史君景臯乡世鄞人云咸淳四年戊辰十月望黄震记
  广德军沧河浮桥记
  天地位而水实为之脉络川泽阻而人复为之贯通五湖之口襟江万安之渡支海宜皆望洋而不可向者亦无不心慕橇木梁空以行斯亦竒矣至若山川之回鬱波涛之汹涌懔乎哉不可以步有渊也不可以济厥桴也必获久计然后可以措则又鳞比航次板槛钩接东西两岸贯以铁绠引以铁牛横水传陆随其往来如履平坦其制不愈竒矣然石梁既成一劳可以永赖嵗久不免微圯不可以不葺抑何故舟虽具水潦时集而鼓风两氻竹虽韧铁虽固鱼龙百恠恶其梗己也常伺隙此所以虽杜武库之智不能使可桥之久虽张燕公之大手笔亦无以夀蒲津桥之传也然则浮梁其可一日忘葺哉桐川郡北逾十里有渡曰沧河南受天目宣歙诸水冲溃奔驶然后演迤以入于海风涛每壮猿狖亦惊故其渡为最险郡有祠山每嵗十二月江浙荆淮之民奔走徼福者数千里间闗不辞较诸他济人之渡此为最众以此沧河为斯郡之要津病阻舟楫徃嵗郡氏因议建石梁以通其利计其始终之费为钱二万缗再建水汜争之又不克成终靡定议今陈令君应元时方为进士悉家赀修葺一新之浮梁名以登津费以缗计者凡十有六万为舟十巨艘为鐡防四百尺为石垜两岸岸之隈余波沮洳又各续之松堤三百尺夫然后樵夫贩妇童稚老叟昔犯灵鳌巨鲸以行者今如行袵席上前歌后和靡不欣喜曰此陈君之赐也今而后倾覆叫号于洪涛巨浪者恬然而不之闻矣惆怅溪山含悲于髙险深广者坦然而释之心矣将江浙荆淮数十万众咸获其惠时有怀逺虑者有忧色曰孰维持是而继其后也君又发其帑得天荒田百六十四畆有竒山天寺僧司其事嵗收其利以备营葺复屋其为浮屠氏者曰思济院仍处其尝为舟子者曰水手以日视舟若栈之所当葺委焉陈君方喜俄有拥麾而来者忍扵夺其利去复挠其措置之规曩之浮梁于是日且就坏矣及是嵗郡父老遮公言状切切叹不已余曰是必更有説也夫避冦者必于元戎之车却其患而后趋广德文学之郡独无吾夫子之学宫陈公慨然兼许无难色则复为之请于郡太守具公之志在于崇教济众复告于郡博士谢君梦祥君亦賛其美遂差择谷旦鸠材命役斧声丁丁防坏者复一新之有加于旧焉近桥南垜有阜岿然正学宫谢君复作颂庋其间用便检视陈君乃大喜属余记其详余谓记所以诏方来今吾夫子之教与天无极浮梁附之以葺亦将与吾夫子之教无极何用记为虽然天下事创之固难守之尤难必无日不葺而后守之不废必本今日之政而后日可葺岂惟浮梁之一事为然乎殆不可视为泛说他日正当相与献吾所蕴而扩充之岂无补于世哉于是拜手以书凡可以垂范于斯者敢谓后之记者不再书咸淳五年己巳冬十有一月至日宣教郎添差通判广德军兼管内劝农诸军事慈溪黄震记
  广德军重建藏书阁记
  书果何从而始者哉其殆造化自然之文有不能不为文者乎夫自两仪既判一气交错在天成象则日月星辰文扵天在地成形则山川草木文于地此犹其文之章于人者凡有血气举能飞扬晶粲于拱挹之不可具述故林林总总充塞乎天地之间何莫非造化自然之文乎民之生也惟圣人之独得其全者夫孰能与于斯故其日用必以文为言动而言之独造其妙以教于世人文之文是也天之所以髙地之所以逺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之所以昭布森列而人之所以中立其间以明理以修身以能全君臣父子之天以能为夷狄禽兽之主使天地以之位万物以之育日月星辰以之无变蚀山川草木以之无菑毁而造化以之运行于无穷无一不会萃昭于圣人之经以开示天下后世之人皆吾夫子之易春秋诗书执礼雅素之言诚可以常行者也大哉圣人乎其行可为天下法其言可为天下道其又造化之所托以语诸后觉之民乎天假之以谆谆然面命者乎然造化自然之文赋与万物又皆纷然杂揉天不惟有日月星辰之文也有蚀霣则文之变焉地不惟有山川草木之文也有榛莾则文之反焉人不惟有六经之文也有异端邪説稗官野史哇声曼曲则文之贼适以惑乱生民使不得知我之本无异于天地者焉呜呼不有圣人复生其谁与觉此天开我宋五星聚奎列圣相承崇尚斯文征儒积年校雠秘阁而朝廷藏书亦已勤矣而又勑白鹿洞等四书院藏书天圣元年王宫国都莫不有学又聚监书及绍兴二十一年设官分署六经子史举令通疏义而天下郡县学无不尽其力通解其义圣教旁洽书固家藏而人诵犹必切切焉从而藏书于官何哉藏于官者圣人之书外是而私藏者非圣之书书之出于圣人者造化之至文天地所以奠人极所以立圣朝所以颁教于天下非圣而言书者纷纠之恶气天地所以不宁三纲五常所以沦斁圣朝所昭示天下以勿习然则藏书之关系果何如而职教州县之官宜何如其示人哉广德军旧有藏书阁重建于庆元戊午陈公修政之初尝谋构材命工治之顾惟书亦散失天台谢君夷甫与公为同志以庆元己未秋来为郡博士【阙】


  尽撤书阁
  之书而新之始于明年正月癸夘成于是年三月癸巳栋之髙于旧者五尺宇之广于旧者四寻【阙】
  屹若天
  成焕如日星上崇圣经次下乃列子史其旁乃置朱文公及古今名儒注解著述能行吾圣经者以增比而附益之道德性命无所遗可谓盛哉君之举也皆非庸常可以比拟又岂但藏书于阁而已乎口诵心维犁锄经训其修已治人之心躬行践履毫髪不背则此书当藏之身待时行道跻世太平则此书当散而藏于天下文明之治矣然后无愧于藏书之义否则藏而不知读愚也读而不知用癖也官所不藏而私读邪也造化自然之文郁圣人造化之理乖则圣朝所命藏书之意孤矣可不惧哉可不勉哉抑此志不可以强揠而君之勤于士又非特于书阁为然也厯观被葺之新彛教有堂沂咏有亭浩观有阁以及防门廊庑斋序垣墙皆葺之新庖舍则又增大而更之新来南山之水而三其门髙水中之堤而来之栁东引之而□桥数十尺以达梯云之门西引之而□大路千五百尺以通明伦之坊凡所以为游藏地者悉矣天光人境表回互发耳濡目染洒落脱俗士于斯乎观藏书于以其舒徐正大之心体吾列圣右文颁教之心圣人虽逺天地虽大造化虽不可测文不在兹乎咸淳五年三月丙午朔谨记
  广德军重建録参防记
  夫政有以迹而推者非官舍乎官舍修政之修可知矣广德军事为繁剧始余来贰桐川首被檄问军院狱见其狱中器械凡汛扫涤治之具毕洁退而顾其听事亦更新焉余心异之徐而察其政关职者无系系者必其不得已而皆自谓无寃嘻是其所以能更新者也世岂有政之张而屋之压者哉越明年其录事参军李君世弼俄属余记嵗月余曰岂惟嵗月子之政正自足记顾子之职尚不止此焉耳夫郡之有録参所以纲纪一郡事无巨细皆得预事有是非皆得争譬之天朝殆御史执法之比焉先是三十年故大丞相董公槐尝为子之官厘一郡经界尽明豪民缩颈所怨内逆有证应全者众公独为白之朝直声一旦闻天下録参果当如是乎如必械系吾前者斯为之求其直则民之得直扵我者亦寡矣职掌如旧芳躅尚新作而行之特存乎人敢为子勉且为后来者勉若夫建鼛于咸淳四年八月落成于是年九月増髙广视旧皆三尺费皆已出惟太守吴公洸通守史君舜卿尝有助而易扁其东偏之宏毅曰平轩葢自淳祐初楮君坦之尝葺理遂至于今此皆节目云咸淳五年三月谨记
  先贤祠记
  大禹无祠洛以为祠召伯无祠甘棠以为祠叔子无祠岘山以为祠祠果庙貌云乎哉人心感慕之所在祠之所在也然好恶必合于天下之公而议论当定于百年之久吴人怜其忠而祠之者君子谓在建不当施而濡沫市恩绘像祠列者先儒亦尝檄去之虽其有祠惟其祠欤维广德为郡垂三百年名宦流芳者踵相接而市巷僧庐之所祠反或非四方士大夫之所识咸淳三年今户部侍郎检正常公懋为之守始择其功德着在民心名节焜耀史册参之天下而合要之百年而定者自范文正公而下得十人若龙圗孙公觉崇禧朱公夀昌諌院钱公公辅司谏孙公谔待制陈公次升敏节常公安民驾部洪公兴祖丞相董公槐兵部康公植各以其治行刻之后而系之賛用代肖像合而祠之郡西横山之东西山真公德秀尝以部使者驻节此邦赈恤恳恻民到于今思之亦引而祠之十人之列堂宇沈沈门庑翼翼山明水冽松竹如云先贤之清风遗韵如将挹而见焉岂惟揭防妥灵永慰邦人之思崇德尚贤足示方来之劝庭隂也知日月之行岩花也占天地之春一斗大垒得贤之多尚如此我国家所以涵养成就用敷遗四方休者又何如哉常公属震为记震故不敢终辞而窃附其欣幸之意如此公节敏曾孙遗爱方新功名鼎盛所以增光前文人者未央也尚俟后之人续书咸淳五年六月五日记
  万山楼记
  爱山必山居乎晴岚暖翠坐卧常对矣然层峦疉嶂际天无极者或隔于近而反不见也爱山不山居乎遥岑寸碧极目如画矣然岩花涧草与时俱芳者或阻于逺而邈不接也然则二者宜何如而可兼哉桐川赵君平叔居郡西二十里之琴山山势周折如盘谷一步一形一曲一竒君为之出其心匠助成天巧纡余为径参错为亭崖石斵而泉溜清松竹茂而烟云郁竒花异卉与山低昻清香翠阴随地拍塞山居之乐君既饫之而犹以为未惬也又复作危楼百尺于翠微之上栏槛一成山外之山羣入或飞如龙或踞如虎或连如城或断如壁或独立如天柱平者如案防者如鞍齐而展者如屏幛如千兵万马倒仗伏谒如翠浪碧涛排空层起嶙峋崒嵂宛转相因无一不为此楼之有而今殿院章公为大书其扁曰万山楼夫然后起居习服在山周览縦观亦在山近之既得其趣味之真逺之复不失其意象之大爱山至此始兼得其全焉抑君亦何为爱之不已若是哉夫山于天地间为物最厖硕草木之所生禽兽之所蕃寳藏之所兴古称出云风通气于天地之间而国家以成是仁者所以乐山是固非局于防观之娯而昧于造化之仁者所能体认而兴起也君于庚子嵗首助贤太守发廪振饥继是郡凡有事将利于民君必协助唯谨恩信洽于闾里声名动于缙绅而君之子亦妙年掇髙科此其于仁几于种而获矣然则登斯楼也林壑弥望生意濈濈云出于山又从而雨泽之得无当思仁增而益厚者乎必如是然后万山与吾一心矣咸淳五年五月日四明山黄震记
  山阴县重建主簿防记
  越为浙以东最大郡山隂为越之附城最近邑簿领为最卑官郡大则事繁邑近则事先及官卑则事于是乎委况今之越汉之南阳乎事抑可知矣习庵先生之弟之子陈君若余倩也为簿此邑始颇难之余亦颇意其弱不胜独其兄今总饷淮西户部公曰可也是弟足与为善往逾年士民果安之明年长吏果交荐之又明年书来则请记官舍之成其说尤有足诵味者说谓簿僦屋而居已四十年咸淳二年春蜀人迦君应起始访旧基营一堂二内前植之门后缀之庖湢邑大夫王君宗洙嘉其能有立助之钱七百缗又助之建防事三楹烟芜久秽之区气象方骎骎日以辟不幸皆未及落成迦君以忧去若以蕞尔者骤承之凛乎虑垂成之易坏前人之志不克终而邑大夫之赐孤也攻苦辍俸分毫以葺乃户乃牖乃涂塈茨区区此心不过除风雨以庇朝夕保栋甍以授方来尔岂更梦及增饰哉邑士刘鹏飞见若屋渐以就而民不知役似有以察其区区者治材斵石俄辇以来如世俗施浮屠氏之为己而闻风相助者踵至若乃以之甃中唐以免泥潦新吏舍以肃文书立神祠以妥灵佑而来助者犹未央也又以之作虚当防事之东取明道先生为上元簿日存心爱物之语扁曰存心以朝夕景仰其间丹雘一新花竹交映朝晖夕霁相与发挥若虽不敏顾之犹欣然有契向非越之人情风俗之厚其谁与成此愧若之本不足以致此于人尔余读之惊且喜曰然则孰谓郡大邑近者之卑官不可为耶孰谓南阳帝乡之不可问耶又孰谓世降俗漓人心之不可以旦夕感耶然余每观世之征需于民文移如火棰楚纷尘犹或未之应君何以独能不求而得也岂天下事果存乎其人而已耶岂人心不可强其应惟其不求此所以得耶岂豪举大言之士未必有实而弱不胜衣者固自月计之有余耶是则余之始意其弱者正其足与为善之资户部公谓其足与为善者葢其有得于家庭讲习之素而君名堂以存心或者此其得人心之本也敬诵存心之义以相发可乎夫心之説有二古人之所谓存心者专此心于当用之地也后世之所谓存心者摄此心于空寂之境也造化流行无一息不运人得之以为心心即造化也亦不容一息不运心岂空寂无用之物哉心之德为仁仁之施为爱以之亲亲而亲以睦以之仁民而民以化以之爱物而物以育感无不应理有固然如君所得于越之人士亦明效之芽甲矣世乃有游手浮食之徒株坐摄念亦日存心而外照其所以亲亲仁民爱物者是既失心之良固无足责奈何士大夫习溺于见闻之久歆动于空虚之文亦将遗落世事而独求其所谓心迨其心迹冰炭物我参商作之不应刑罚滋章所谓老子之弊流为申韩者一人之身已兼备如是尤人之不我应得乎二说交驰几微一髪近世慈湖先生杨元公教学者专指心之精神是谓圣或者亦不无疑焉然此语于传谓吾夫子所以教子思也使之推数究理周其所察则精神云者正其心之用与世之摄置此心于无用者正相南北与程子所谓存心爱物者正自符契故慈湖为郡教化兴行习庵学于慈湖爱人利物之政至今在人耳目要其行事则可以推其所以言心者矣而君今日知所存心以得越之人士之心亦岂无所自来哉故并之愿益懋之以昌君之家学使后之来者皆知以心感心则越之人士岂特报施于君者为然君又岂特得于越之人士为然咸淳五年己巳嵗五月日记
  居易俟命之奥记
  士有韦编夜灯吾伊自适视富贵为傥来物者有征帽黄埃驱驰不惮谓功名在万里行者譬之求玉者登山采珠者入渊所向各不同未闻其兼得江西宋达甫年少气锐方挟其嚣嚣者游天下一日邂逅余金陵乃属余记其居曰居易俟命之奥是结驷之子贡自称陋巷之顔渊也其情耶其名耶其倦逰而悔取佩韦之义自矫耶余既辞再三不获则疏其义以告曰易者日用常行安于我而本无事者也命者得丧穷通制于天而不可必者也自昔士君子子弟吾职诗书吾业耕桑陇畆吾养外是庸何知故居易者君子之事也俟命者非君子之心也自或者徼幸之念生子思子始不得不为俟命之说以形之俟之为言若曰聴其自然云尔岂居是易将以俟是命也哉子思之学传之孟子观其发挥槩可互见如曰得之有命也曰君子不谓命也曰居之安则资之深而经德非以干禄也然则君子知有居易而已命亦何以俟为况居易而俟又君子成德之事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在我者沛其有余在天者斯随其所遇吾侪小人学之未讲所谓如或知尔则何以哉方其居易之时正惧无以副天之命具虽其有命尚当审之茍不以其道而得之宁辞富贵而就贫贱又非可槩曰俟之而已也余方为是凛凛达甫其然之否耶咸淳己巳九月五日慈溪黄震记
  临安府昌化县重建平籴仓记
  国家六飞南来控浙右沃壤稻粱之富甲天下足厚养吾元元为异日恢中原基本列圣相承加惠赒防如家人父子视其饥渴而饮食之恩意每每先四方矣昌化正行都支邑乃逺介徽严万山间犹独苦籴价涌此非分牧者责而谁责然士大夫孰不知推广圣天子德意而犹若此者非他邑小力凋虽欲预籴而时出以抑价不能也非然则餫道由浙江虑泄外境例有禁虽请籴不许也非然则经画甫成去即干没于胥吏人之手虽欲久其不获也淳祐壬子嵗黎君宣昭为宰尝节县用积楮币五万计白大尹通治餫筑仓县西门曰平籴阖邑方嘉頼君既去仓不幸回禄及之吏因并碎记石灭其踪籴本无一钱存呜呼力之凋者蓄之裕矣籴之遏者谒之通矣行之未几尼之已至三嵗辄易之官果无以胜世世长子孙之吏则山居谷汲而草木食者何时得与都人士比耶必有视饥由己切切然为无穷思者乃可尔后十有四年卫君植来日攅眉民食曰吾民独非畿内赤子乎前令尹岂无以圣朝加惠畿内根本之心为心者乎访之果得黎君记墨本即按之以责偿干没之吏复痛节县用之尚可节者以附之视黎君更多其半以乞籴大尹不可则转籴之邻邑陆行而担负谋什一积者重立仓贮之春而夏市而乡计户出粜价用复平民虽以为感君犹以为傔曰籴之邻邑孰若径籴之浙右之为价廉也民虽以为喜君方以为忧曰观之黎君又孰知吾今日之事为必可乆也戊辰嵗九月秩满如京遂靣白之今大尹侍郎潜公说友曰某不敢以己去忘百姓潜公感其言慨许之通籴如君请继君者方将借以施无穷明年冬君与余同僚桐川尚属余记其事信乎君之视饥由已切切然为斯民思者滋无穷也余惟三代无平籴法非不平籴也井田家私百畆民固无俟于籴籴又何俟于平井田渐坏民不免籴平籴自管夷吾始矣然为强国计也未必为仁民计也为仁民计而平籴者我朝也平籴以仁民冀复承平之旧者我朝南渡也昌化去天咫尺独若盛夏之有靡草然至黎君而后能平其籴至卫君而后能久其平使分牧者人人卫君其心也吾国基本日以厚圣朝之仁天下者无或壅而不通恢复中原有日矣岂乆于东南哉君吴门人大参文节公犹子有家学熟典刑故其设施关大体如此咸淳五年十一月朔奉议郎添差通判广德军兼管内劝农营田事黄震记
  止庵记
  咸淳庚午秋余防试绍兴府初识校文官天台舒君汉章明爽好修之士也属余作止庵记谓将朝夕助观省余谢再三不获则告之曰知止不殆此老氏之所谓止退全一己之言也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此孔门之所谓止兼善天下之义也汉章方以孔门之学身岂有取于老子者哉亦相与讲明至善之所在耳大学自为人君止于仁至与朋友交止于信虽所止之目凡五要不过举其大以槩其余实则一事一物之微一举一动之暂无非天理之流行则亦无非至善之所在皆不容不求其所当止之地也虽然人必有所不止也然后能得其所止一或自止则志念頽惰工夫不续人者一杂天者已扰而何止之有故夫子曰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汉章试深思而实体之当有不容自止者毋但曰止而已云
  绍兴府添差通判防龙山堂记
  越自秦望山拥千岩万壑之秀奔驶莫遏每偃辄极而融结城雉万堞中昻昻乎若踞世以其形似名卧龙山龙之首距水水之外再起小圎峰名火珠则绣衣使使节驻之龙之尾天矫出水上林麓特秀则西园台池之胜丛之龙之右脇南向为府治而其左则贠外丞之聴事亦南向挹之且因其稍逺而却视也又反得尽见其全朝霏暮霭出没万变观者转状疑飞动至或风起云涌急雨随至则变化奋迅势几逼轩窗故古人复作堂胜处而扁之曰龙山咸淳六年夏五予易地此来与余侯交杯洗爵其上时侯方葺治一新风景益胜然堂扁则侯已取别驾宜英儒之句改曰宜英矣予问故侯慷慨言曰子独不闻五乳峯下卧龙石乎晦翁先生为绘诸葛公像而记之曰来者尚有以识予之意知晦翁之所以绘诸葛则知吾之所以名宜英子但为我记之斯意也岂无来者识予竒其言因记之以俟人中龙侯名垓字元畅三衢人丞相忠肃公曽孙予则慈谿黄震东发
  绍兴府万栁塘记
  钱塘江涛之壮名天下其东自海门分而入长山龛山两崖之间者实趋越之新林其地窊以曲长风巨浪日夕舂撞其下岂惟居民凛凛动与天呉海若争疆界越东南大都防为畿内辅藩今又为帝乡往来行都者总总无不由此途出其所关系又岂偏州下邑利害止于一方者比哉咸淳六年庚午秋海溢浙东新林被虐为甚岸址荡无存矣太守刘公具以其状闻朝廷亟为遣吏经度议改筑新塘计费用石当缗钱三百万用士费十之一公以力未及石请用土而故地莽为一壑潮汛欱忽土立辄冲去公亲临按视祷之神曰此朝廷所加念者愿有以相之未几沙果骤涨始得立巨松数万如栉为外捍吏民驩噪畚锸云兴四阅月而工役就其髙逾丈其广六丈其长千九十丈横亘弥望屹若天成公率僚吏行塘上酾酒相贺曰非朝廷之赐不及此而川后效灵其忠亦不可忘也命立之祠且植栁万株大书其扁曰万栁塘以冀嵗久根蟠塘以益固既而念不可忘日葺也复请之朝籍新林寨兵属之西兴都廵检使任责焉葢公虽力未及石而塘之坚致殆不减石矣然闻自昔帝王之建都定邑未有不因长江大河之胜而自昔水势之冲横侵轶反多见于盛帝兴王之时是岂有他哉水之东西靡定本其常性世治日久则濵涯皆生聚故水至辄易为患如河决不闻于他时而独闻于商周西汉及我朝之隆是其证已我朝自驻跸钱塘距水弥切楼台百万多畴昔海变桑田之地凡司为隄障者葢无所不用其极越去行都咫尺实共此江涛汹涌之险水性匪西即东利害每相关又宜何如其为隄障哉顷嵗庚子潮齧钱塘辇石而后奏全功今嵗在庚午适三十年是为天道一小变今日之东齧新林即前日之西齧钱塘者也虽赖余福之所覃鱼龙百怪已帖息必欲为久安计尚惟后之人因公之志续公之功辇石如钱塘尔公名良贵东嘉人时以太府卿直华文阁出守董其役者参议官金华巩公名桂明年辛未二月十日记
  长兴县主学防题名记
  县之有学于教养为最切葢士方少长闾里闻见未杂父诏其子兄率其弟必先使挟策防县学于斯时也蚤正而素定之是水方出而澄其源木初生而培其本关系异日之成就夫岂小小我朝深察其所以然故凡县无不置之学士大夫亦深体其所以然故凡有位于县者无不振职于学如明道之宰扶沟如晦翁之仕同安休风善教至今闻者兴起曽谓今人而遽不之若乎夫何风俗事势之日变簿书期防之日繁乃或视学校为具文否亦因俗尘而靡暇我先皇帝善通其变始诏天下县学各置官主之与州郡置教授等圣虑深逺所以为人才计者可谓悉矣然方草创官多僦屋而居市巷猥防师道不严或犹病为县者奉诏之未防长兴号畿内最大邑亦一再更官无所乎寓咸淳六年嘉兴陈君壧来始即丛桂堂增饬为防廨规模宏敞观听一新考徳问业之士至者无不为之竦动洒淅此正于师道有关而非徒为一已便安计也乃砻石壁间昉为至是官者刋列姓氏因三山叶君龙从求余记其说使来者皆无愧于其职焉余闻司马公记諌院题名谓某也忠某也邪读者为之凛然今县学官题名忠邪固未易见惟曰某善教养某不善教养亦惧观者之指摘尔然谏官虽尊风采止于一时县学官虽卑教养垂乎长久是尤不可不深究其心者也夫教非课试之谓而导迪之使一于善尔养非饮食之谓而涵养之使汔于成尔不教之义而教之利不养其大而养其小其弊之来非一日而士习间有难言者今幸圣朝深究源本创官设教使弦歌盈耳在在皆武城之邑况长兴去行都咫尺山水秀拔士多颖特擢髙科登显仕者项背相望非学校之力而谁力是可不益于其教养之实而求之乎陈君忠肃公五世孙斥奸诬以尊尧黜新经而崇理刚正笃实必有得于家传之素者师道立则善人多惟君勉之后来者将于此乎取法咸淳七年二月望日奉议郎新差知抚州军州事黄震谨记
  绍兴府重修圆通寺记
  古者有功于民则祀之而后世佛氏之祠徧天下古者水旱祷于山川后世则舍而祷于佛氏之祠夫云出于山龙翔于渊敛散翕忽生意勃焉此百谷以之生万民以之育造化之最显见而人人之所共目故曰鬼神者造化之迹也其祷之也则宜若佛氏自谓出造化外其于造化果何关且曰雨曰霁果其职乎否耶余为此疑久矣及来绍兴府见圆通寺祠观音称祷雨应辄如响因尝思而得其说葢闻四明大海中有山曰补陁世称为观音之居凡焚香而往航海而求者率见紫竹旃檀见浄瓶岩石见真珠璎珞往往与世之祠其像者巧相合是大海为百川之宗观音为大海神异之宗宜雨欤翻溟渤雨下土冝旸欤卷浮云归太虚灵变应祷理势则然谁谓雨非山川之事而鬼神非造化之迹乎谁谓佛氏之有观音为出造化外又谁谓观音非有功于民而祠者乎太师判宗福王嘉其然为民请于朝得度僧牒一十道再修圆通寺属有德之僧曰如闻师者主之于是寺之讲堂若斋庐若廊庑若库厨以至莲之亭栁之堤一一増新光耀夺目恍若补陁山神现之境移置人间世继自今越之民水旱必祷者其心愈有系属是皆圣天子加惠帝郷之赐而太师判宗福王申请之力也讵容不书若夫寺之创于呉越王钱氏増大于郡太守清献赵公诸公贵人次苐脩葺则各有古记石在咸淳七年二月吉日奉议郎添差通判绍兴军府事新差知抚州军州事黄震记
  抚州崇仁县黄洲桥记
  水包络天地间流行运转无一息停财而成之则存乎人茫然而际天也或航之浩然而赴壑也或梁之随其宜而各制其用资其利而不撄其害兹人之所能与天地并立而称三才者哉抚州之西南万山崒嵂水如天落衮衮东流余百里穿度崇仁南北两市间每风雨晦防洪流骤涨辄咫尺如千里隔徃徃济以舟而舟所以驾渺茫非所以凌湍急也维楫一失舟人已葬鱼腹中淳祐八年邑之寓公若人士共议创石梁越十五年至四明史君百之为宰始汔于成居无何燬于火邑人嗟痛不自胜咸淳庚午嵗建安赵君若濐以丞摄邑事属好谊之士陈君纯中合众力更新之为费一万一千缗有竒为层级以升崇四十尺为屋其上四十楹南北为之门而中为之祠气势突兀凌轹空碧金朱璀璨浮动溪山不惟贯彻南北市讴歌杂遝昼夜声相闻湖广数十郡道此以趋赴京者亦皆绳绳乎载驩声以东无复需于沙矣邑人复矜喜不自胜以防有黄州髙丈崇仁出相之语请大魁文公大书其扁曰黄洲桥而属余为之记余谓桥为济人设也桥成而宰相出所济又岂惟此桥之功而已哉惟邑之人士益自勉咸淳七年九月十三日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临川图画记
  衡岳之秀疏而入湖南江西数十郡凡融结而停峙者徃徃为州其再发麻源勃郁百里或起或伏然后徐而盘据于临川之上者是为抚州独立物表俯瞰阛阓见林阜层突烟霏晻霭日横陈于几席之下者是为抚州之州宅栏槛倚空一目无际见浓绿成堆愈逺愈竒虽图画有不如者是为州宅登览之亭亭不知始何时亦不知其初何名嘉定三年林公岊再建自谓从秘省出守因名瀛洲气势恢宏视昔尤胜然秘省之佳称施之偏州疑未安而瀛洲又列子寓言耳乌有所谓瀛洲者哉咸淳七年秋余既葺之新客请易名临川图画庶于景物为称余惟自衡岳疏演而为抚自抚州环拥而为宅自州宅卜最胜而为此亭葢东南扶舆清淑之气至此独积之厚而发之宏造化融液生意浮溢此正宅生千里者所当体认而兴起名瀛洲固非所安名图画又何足以尽姑惟易之以状髣髴云是嵗辛未十月朔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重建鼓角楼记
  鼔声壮角声悲悲则感慨壮则激烈所以肃邦侯之号令而作三军之忠勇故凡郡治必崇鼓角于丽谯抚州独不于丽谯而别为楼于其左之髙阜或曰昔危侯治州宅防谓水侵鼔角故徙此或曰阜之下有竒石昔或穴之噫气如涌名羊角山羊阳也鼓角声亦阳也故置此以予观之他州惟丽谯为髙此州则惟此阜为髙乘髙申儆声发天半诚莫此地为宜岂必如或者之言哉然惟其左虽郡将莫之登台舆污践楼且就圯咸淳七年冬余始新其陈陋疏以櫺槛山川城市尽在一目登览者欣然讙谓此一州之胜昔湮今显宜于威崇乎有助余则念根本尚有在尔夫肃号令作忠勇鼓角也寓之鼓角者政也政平赋理军民兼足士饱马腾欢声浮蔼则鼔角欢亮皆政之发否而徒恃鼓角为雄有是乎幸今朝廷清明根本所在士大夫正宜汲汲若夫万籁俱寂之顷夜气方清之初耳灵鼍之逢逢聆梅引之呜呜清吾政本所自出又在此心也哉承议郎权遣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金谿县李氏社仓记
  咸淳七年余承乏抚州适嵗大饥赖抚之贤士大夫相与讲求赈贷因多有以社仓事来谂临川县李君德杰首以书来曰乡有李令君捐粟六百石为倡将成社仓幸因以风厉其余余报曰甚矣社仓之法之良之可慕也亦甚矣社仓之弊之苦之可虑也余前嵗负丞广德见社仓元息二分而仓官至取倍称之息州县展转侵渔而社仓或无甔石之储其法以十户为甲一户逃亡九户赔补逃者愈众赔者愈苦久则防其逃也或坐仓展息而竟不贷本或临秋贷钱而白取其息民不堪命或至自经佥谓此文公法也无敢议变余谓非变其法也救其弊耳乃为之请于朝曰法出于黄帝尧舜尚当变通法立于三代盛王尚须损益安有法本先儒而不可为之救弊使法本于儒先坐视其弊而不救岂儒先所望于后之人哉朝廷可之既又念临以官司之烦不若听从民间之便也又为之请于朝曰朱文公社仓法主于减息以济民王荆公青苗法亦主于减息以济民而利害相反者青苗行之以官司社仓主之以乡曲耳故我孝宗皇帝颁文公法于天下令民间愿从者听官司不得与广德社仓剏于官故其弊不一请照本法一切归之民朝廷又可之余遂得穷年余之力经理更革以其收息买田六百畆永代人户纳息且使常年不贷惟荒年则贷之而不复收息凡费皆取办于六百畆官田之租事甫集而余去官未知近何如至今犹念念不能忘此余亲厯于广德者如此若凡他州各县之有社仓者闻其备往徃而然殆不胜述及来抚州社仓幸皆乡曲之自置有如文公初立之本法然亦间有名虽文公而人不文公其初虽文公而其后不文公倚美名以侔厚利者亦已不少余方为之悚然以惧何敢更以官司预社仓之事哉大抵小民假贷皆起于贫贷时则易还时则难贷时虽以为恩索时或以为怨倘稍从而变通之鸠钱买田丰年聚租荒年赈散不惟不取其息并亦不取其本庶乎有利而无害凡皆余荅李君之説如此而未敢以为信也未几金谿李君沂复以社仓法来俾余为记及阅实其始末葢一家自为之计而依法惟取二分之息不借势于官不鸠粟于众故能至今无弊利民为博今嵗之歉一邑頼之置仓如此信能以文公之济人者济人矣然有治人无治法良法易泯流弊难防君能如文公更望君之子孙世世如君也因録所报李君之说以遗之先是郡之新丰饶君景渊亦尝以社仓求余为説其法取息视文公尤轻贷而负者去其籍而不责其偿事益省而民益安并书以遗之咸淳七年冬至日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邵武军建宁县绥城驿记
  咸淳七年秋知邵武建宁县程侯作绥城驿新成走书属余为记余谓此固天理之当然而仁者之事顾非克去己私者不能为之尔夫仁者以天地民物为心故必欲无一之不得其所不特施于吾国者为然虽其施于四方宾旅者亦莫不然如成周之有候人有野庐氏皆发于一念自然之仁而后世则不可以例论晋以隶人之垣赢诸侯而人讥之及髙大诸侯之馆则众附之此其崇饰势不得不为汉以乗传达命令于天下唐以馆驿使输贡赋于中都此其程督亦势不得不为而又皆以国家之力而为之虽未必果为仁者之事亦何俟士大夫克己之私而后能为之耶我朝自朝廷而监司而州而县脉络相通臂指相使不事驿传之督促无待使指之旁午惟在京置都亭驿置班荆馆以待四夷来王之人州县则一切惟其自置晏然与天下相安此非迫于势之不得不为也承平日久财用日繁而县令受煎熬之极治事之防燕寝之室风雨不蔽十或二三而况賔旅者此又窘于力之不暇为也势非不得不为力又不暇有为而犹汲汲为之非仁者之事乎非克己之私以成其仁者能之乎葢程侯之事是已侯稽旧驿之不存闵至者之无归而新其驿九十楹计县帑之垂罄覈浮盐之有赢一毫不以自利而用以建驿者钱逾万缗此三代设候人设野庐氏之盛心而我朝分牧以仁民之心也侯之仁其民于是他可类推而他日賛我朝之仁以仁天下亦从可预推矣岂特一驿之新云乎哉余故悦而为之书若夫存县名之旧扁曰绥城防曰濉城苐一东曰必葺西曰欲留又中为告新之亭而名其左为愿丰右为所憩且为一堂二内以附其后名见思巨丽翚飞甲于逺近此又特其驿之细侯名梦桂字月卿世居建安云承议郎权遣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新建増差教授防记
  仁义礼智之性具在人心所以开而明之者则存乎教诗书礼乐之教具在方册所以讲而行之者则繋乎师故师必明圣经而后可以淑人心必淑人心而后可以转移风俗上为圣天子跻世太平之助自词章之学兴而士未必知经我神宗是以创经学士犹多以词章发身而职教者又未必皆经我之理考是以创增教増教云者必使一州各备一经师于以上续三代圣王化民成俗之初意其责岂不甚重乎哉方是时抚之郡博士业词章于是増教用经为师必舍选名流则居之其事又岂不甚盛乎哉然事以创见为骇官以后至为客今且十禩无所乎寓僦屋而居聮甍编伍师道之尊如何而可以耸观聴新士习耶上饶程君绍开来谓道必依形而立理必与势而行始慨然以创听事为己任前太守缪侯嘉其志首助之余继至闻其事又助之然坐郡凋愧未能尽任其责君乃捐俸倾槖日积月累迨垂满秩事始获就髙其门闾揭之题扁宏敞明洁过者神悚犹无不知増教之所由始而况士乎其必肃然仰洒然异矣然则乗此作新之机可不益求经学之实者乎夫所贵乎经学以其明义理也今之业经程文而已耳或谓科举累人遂至此余窃以为不然自昔人主不能自治其民必求天下之秀异以与共治自昔人士亦无以自达于上必吐胷中之抱负始克上达故今之试士以文即古之敷纳以言科举岂累人之具哉天下之事理无不在圣人之教事必践实士能行矣而着习矣而察虽起居服食之细皆足以验天理人事之则而况大之为科举其或行矣而不着习矣而不察则虽仰天俯地尚不思覆载之恩瞻日顾月犹不知照临之赐又何有于科举粤自世教不明经术道微上之试于我者本以性命道德本以古今治乱而我之应于上者自以其穿凿自以其浮靡今日之试于上者尚能言及天理尚能言及仁政他日之施于民者自或流于人欲自或流于贪刻言行相违穷达异趋国负士乎士负国乎法弊人乎人弊法乎程君之教人以经也固不离乎文也而文即理之寓言即行之副穷即达之占也君之教人岂必他求亦惟因其文使各践其实而已君始荐于郷即上先皇帝书万言先皇帝为之嗟赏不已其在太学以行谊称权奸误国退不就试今横经于抚适嵗饥厄无预于政而散财赈民君固实践其实矣身教者从吾道何幸余故恱而为之记咸淳七年辛未嵗七月廿六日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兼管内劝农屯田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江堂宾得斋记
  盱江江仁甫尝求阳山呉君名其所居曰得斋已几年矣求大参包公宏斋为得斋铭又几年矣今既老尚求余为记亦足见好学之不厌矣然余何人而敢僣且仁甫本宗象山之学领袖临汝书堂余二十年又日讲晦翁之学朱陆之学皆世所宗而其说不同或非排觝仁甫能兼取而参酌之此其所得又岂晚末敢轻賛一辞辞不获命姑诵所闻葢闻有得于天者有得诸己者己之所得正以全其天之所赋岂又外于天者哉仁义礼智之性人莫不有得于天而人之贤不肖乃人人殊正以能得诸己者寡耳故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夫曰深造又曰以道则其于义理之间果宜何如其用力而后可以言深其造既深犹以为欲其自得而不敢必以为得意者功深力到久乃自得而自以为得者则理未必然而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乎孟子又曰求则得之求之云者诵诗读书隆师尚友精思力践孜孜汲汲皆求之谓求则将有时而自得矣安有不求而可以言得者乎抑愚又闻之孔子之教人多以孝弟忠信而未尝言及性与天道孟子生人欲横流之时始出而言心与性周子生传注训诂之后始出而言阴阳性命之源皆发明其所自来使人归宿于所实用人知此身之所主者心此心之所具者性此性之所本者天造化流行纯一不杂此身虽小造化虽大而此身实与造化参则超然独立于万物之表利欲不得而昬卑陋不得而溺凡吾孝弟忠信之行自然无玷无缺故凡孟子周子之说无非随时救弊警醒人心以翊吾孔子之教非固外立一说而求为过髙也譬之挽水于渊正将归以济烹饪之实非曰姑挹其清冷而已也譬之植木于山正将积以成栋梁之用非曰遥挹其风露而已也今世之士置孝弟忠信于不言而想造化阴阳之莫测躬行讲说判为二途茍如是而自以为得焉殆苏明允所谓谁不曰道不在我者也果实得乎否耶仁甫孜孜问学老而益坚其有得于此也必审故诵所闻以求教焉非敢言记











  黄氏日抄卷八十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八    宋 黄震 撰记
  抚州重建教授防记
  抚州古名郡至本朝而尤号人物渊薮徳业如晏元献文章如王荆公曾南丰儒学行谊如陆象山兄弟一门之盛其余彬彬辈出防不容伛指嘻果孰为之而能尔哉学校渐摩之功于是为大师友渊源之自于是为切凡士大夫为圣天子分任教化之责者于是不容不重加之意矣咸淳七年余叨恩来守是邦始至祗谒先圣仰黉舍之巍如见衿佩之锵如方为之欣然以慰既而考其实士之得食于学嵗才二十有七日为之师者无所乎寓至僦屋委巷以居师弟子之靣日踈而弦诵之声以希又为之慨然以思天佑斯文无往不复时则有若吕侯正父以名儒宿望来为通守首籍其覈吏卒之蠧以全生员之养士既得日逰于学师岂容不日与之讲于学亟访防廨旧地得之学宫东北隅去演道堂不违咫尺于日入而讲为尤便葢前人所以处置之意宻矣于是郡博士郑君初至官即属其更之新始扵十月辛夘成于十二月甲寅数十其楹一旦突兀教养兼备师弟子得以日亲君因请为记余曰未也古者飬非饮食之谓在优防以成其器教非文字之谓在切磨以进其徳士今得日防于学矣茍尚惟饮食以为养师今得日讲于学矣茍尚惟文字以为教视前日亦何能大相过且六经之训具在诸儒之説愈详夫人能言之而人才反不古若者其故果安在良由利禄之途既开卑陋之习以成有隙必投见利必动其本既非虽学无益或反滋其欺耳夫亦反而求其大者使小者不得而夺乎天生万物何物非天人为最灵实与天一宇宙吾广大日月吾精明风云吾变化飞潜动植吾仁心流动阴阳代谢吾穷达有定士茍以此而为心以此心而为学则亦何卑陋之能溺而实徳之不充耶君今栋宇一新幸在此州林峦竒絶处大江横陈岂无感于夫子所谓不舍昼夜者万象呈露岂无得于夫子登泰山而小天下者宇宙之广大在此日月之精明在此风云之变化在此飞潜动植之自适阴阳代谢之无穷无一不充满勃鬰于此此其气象果何如自得当何如君其率先哉士其作兴哉先正之彬彬辈出者气脉其益昌天下国家其有赖而抚之为州其亦永永有光荣哉君名济字行可金华人司其役者郡之秀士黄中礼咸淳八年壬申正月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金谿县李氏平粜仓记
  金谿李君仿朱文公法作社仓咸淳辛未嵗大歉民赖以全活甚众余尝为之记使子孙世守李君感其言别捐良田余二百畆计租凡四百石自壬申嵗为始下时直斗十钱嵗收其直更买田以附益之期至千畆当益下其直永以济民为平粜仓与社仓对又属余为记且切切然欲为子孙之戒余高其谊嘉其进善不已而虑民之无穷也觞之酒而为之言曰善乎平之为义乎是岂独可为君之乡党贺正可为君之子孙贺尚何俟训戒为哉葢天下之理至于平而不可以有加矣亏盈而益谦者天之平变盈而流谦者地之平害盈而福谦者鬼神之平恶盈而好谦者人道之平裒多益寡称物平施者君子所以体天地鬼神之心而持其平故贤之于不肖也智之于愚也富之于贫也皆当损有余以补不足而富之于贫为尤甚故君子顺之吉则积而能散满而不溢不惟我不私其有而人得其平我亦因之得以保其平小人悖之凶则甚爱而大费多藏而厚亡不惟我私其有而人不得其平我亦将由之而失其平故自一时观之有余而能损者疑损矣要其久乃所以为益乗其有余而又求益者疑益矣要其久反所以为损今君有余粟而能平其粜吾知使乡之常得其平者君之心也使君之家常得其平者天地鬼神之心也平则无时而不平君之子孙且世享此平矣何俟训戒为哉因书以遗之使有粟者皆闻风而兴起孟子曰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余亦曰人人损有余补不足而天下平咸淳八年壬申正月十八日承议郎权发遣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灵谷山隠真观记
  天开地辟而川流山峙帝兴王起而画野分州各于髙山以定祀典在四方则为岳在九州则为镇在诸侯之国则为境内名山是为风气之聚是为神明之居是为兴云吐雾润泽万物民生利赖之所从出故圣人之所事即造化之所在至秦汉始以真仙称实则不外吾圣人者矣若抚州之髙山其惟灵谷乎灵谷在万山絶顶隠真观又在灵谷山絶顶此观其又祀典之寓者乎咸淳八年秋余劝民种麰麦尝一到其上道士丘守静惊喜出迎谓自前太守张于湖后此山猿鹤已百十年间不闻车葢声此观危揷半空不堪飘揺摧圮防尽守静方一新其居而郡太守适来岂有数耶愿为真仙记之也余谓真仙非余所能知然此山为此州之镇此观寓此山之祀犹州之祀典也是宜书青防风露间飞甍缥缈下瞰人寰仅盈一握此絶境也亦宜书世之为琳宫梵宇者依深山宻林享安乐尔此独人迹不到处使世虑毫髪有未除殆不容一朝居而子安之此难能之事也亦宜牵连得书虽然未也顷余此来呜呼难哉扪萝踏磴分寸跻攀悔而欲返者数矣俄而登峯造极豁如有得便欲凌风神逰八极士之求道先难而后获者独不类此哉守静大笑曰敢不勉固并请为记守静能诗好修创此观者丘佐实其上世其详见前记云咸淳八年八月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记
  抚州重建拟岘台记
  宇宙间奇观其惟山水之会也哉亦惟水之来者逺而山之截者骤斯为奇也哉江汉东流数千里以相合汉之将合于江而未合尚数百里势方犇驶豪击而岘山岿然压其冲遂为宇宙间一奇观江汉之南山川磅礴逺自闽广其来亦数千里乃有盱水北流抚州山城下将数百里以合于江林阜旁簇秀蔚无际而城堞亦岿然压其冲又为宇宙间一奇观嘉祐二年太守裴公因作台其上名之曰拟岘既奇矣又得南丰曾公为之记瑰辞胜概相与发挥模写形容妙于图画其文流布四方人人争诵如身逰此台出云气而临风雨凡所谓水之浪波汹涌破山拔木山之苍顔秀壁巅崖拔出与夫平冈长陆虎豹踞而龙蛇走荒蹊烟树逰人行旅隠见而断续者皆可按记坐挹愈奇矣然公惟颂咏此州之乐未尝有羡扵岘山之事也政和元年太守狄公再葺此台时则有若溪堂谢公又为之记始谓叔子之于岘也悼嵗月之易失愤功烈之未成登山临水慷慨激昻而邹湛辈乃进溢美之辞不能賛叔子之决其言愤发抵掌功名期与天壌相敝夫岂与曾公异防哉呜呼是当观其世也已夫自混沌既判造化融液钟之则为山川之奇絶孕之则为人物之瑰异登临啸咏天者妙合葢无一非自然而然岘山正不待叔子而后重此台亦何待拟岘山而后重典午非正南北势分羊陆区区各私其主此岂盛世事而登山叹息可为佳话耶于皇我宋时至仁祖八荒一域所至皆春游岘山者自熙然于大江之北逰此台者自熈然于大江之西裴公之筑曽公之记皆不过取形势相类而言初何羡于彼新法纷更绍述挑衅时至政和何如时也譬之大木枝叶已有害不特本之拨矣谢公以迈往之才处寂寞之濵旁观黙察岂无先见此记特有所托而发固不暇言此州之乐亦岂真有羡于岘山之事哉咸淳七年余承乏此州顾此台特卑陋不称其景物屋亦老且压矣明年乃尽撤而更之高广皆视昔加倍栏槛一开万景皆入有无逺弗届之象焉乃方是时襄汉适以防闻岂有开必先此殆有黙为之兆者欤继自今尽洗楚氛之恶重逰岘首之胜熈然一家吾见复如嘉祐时磨崖颂功朝夕泚笔岂特记此台之重新而已乎是年九月朔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记
  抚州堰合楼记
  混沌判而山川列元气会而魁杰生一太极之妙流行发越于天壤间有此停涵则有此发舒有此山川则有此人物崧岳降神生甫及申自昔而然森不容遏迨至我本朝重在科目则又徃徃应于龙头之选有开必先形为诗謡者率亦所在而奇验抚州人物甲天下故老相传乃亦有謡曰文昌堰合状元生曰□湖冲破状元生□湖在州之南城县县今别为建昌军嵗在丁未□湖水果冲破是年张君渊微廷试果第一□湖验则文昌堰之验必矣堰在城东扬家聂家两洲间其地正与郡学龙首相宜迩年以来堰忽骤合应如□湖岂伊人力也哉时将兴山川出云鴈塔先题断于斯兆余故作危楼百尺于郡学之龙首俯瞰文昌名之曰堰合以应佳兆以作士气以预为此州曲江宴集之所虽然造化防年融结国家防年涵养祖父师友防年积累教训而后得以一介士上膺圣天子亲擢鸿胪首唱绕殿雷欢四方人士想望风采下至儿童走卒亦无不骈肩累足曕望咨嗟金榜一开即指为当世第一流人物于戏宜必有以称此矣王沂公何人哉予何人哉咸淳八年太嵗壬申十月丙戌朔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四明黄震记
  赵提干宝善堂记
  始余与赵君元父同官行都尝属余作梅溪记余固嘉其生长富贵而翛然有出尘之韵矣越五年余官江西元父复自行都走书千里属余记所谓宝善堂者余又有以占其学之益进为之敬叹不已不止如前日所见而已也葢向以梅溪自名犹不过悦于风月之清今以宝善自名则必能造于义理之粹非笃信好学日盛月新谁能至此余则谓元父此心实已发于自名梅溪之初有因此心之发而又加勉焉则元父之志向尤过人逺矣天下之理无独必有对有善必有利人性无有不善而夫子犹叹善人吾不得而见者利夺之耳元父以王孙公子之贵处纷华盛丽之地凡世俗之所谓宝粲然其前者何限而独拳拳以善为宝岂非风月论交一尘不入素有以洗去富贵之习而能尔哉然使终于风月之清而已则拈花弄蘂饮酒赋诗殆亦不过流连光景之乐视沈酣富贵者虽有等差视潜心义理者尚犹有间也乃今真见天下之至贵至宝者皆无以加于吾心之善而宝之殆濂溪周子所谓尘视轩冕芥视珠玉超然独立物表之意较之东平王为善最乐又将兢兢保守焉则元父进学之功为何如哉诗曰价人维藩大宗维翰而释者以价为善葢国之所能强者以大宗而大宗所能为国之强者以有此善元父大宗也以善为宝矣岂惟元父之庆实我宋无疆之庆故恱而为之记咸淳八年冬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记
  缪存斋朝阳书院记
  东嘉缪侯存斋作室旧庐之东室之东为沼沼之东为江每一晨兴日光滉漾因名之曰朝阳书院而千里走价属余记之且曰吾将终乐扵此尔余谓尽乎侯之为学乎夫人心与造化而流通尤于其始初而兴起一虫时鸟之应一春花秋月之新犹使人之意也消况日为太阳之精而朝为日出之初划如天开万象昭苏人于斯时以旦气之方清对大明之东生天光内发灵台虚明阴浊有不期而自清善念有不期而自兴傥能由此念念而续日日而新人亦何天之间哉侯之用工扵此深矣富贵傥来荣华飘风宜无以易此心之乐者矣然日君象也大昕视朝吾君方将以其明明者照天下精白承休净除阴曀侯独忘朝阳之鸣乎既承命为记复书此为勉庶防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而朝阳书院之名亦流光无穷也咸淳八年嘉平月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记
  抚州放生亭记
  我宋之得天下也以仁而维持天下于不壊不泯也亦以仁凡前代严刑重敛征行适戍若土木逰幸科取无艺之扰尽絶民心咸洽无所于报每嵗流虹之旦必相率北向纵羽毛鳞介祝圣人夀葢发于人心之天非有取于异端之说也抚州自天圣二年筑放生亭于南湖已三百年顷嵗聚士子读书湖西山上因或易亭扁曰风雩使得防息而放生以异端事不得复至余曰若知风雩之説乎雩者祷雨之地非士之居也风乎舞雩者曾防想像之言非真有其事也纵防尝风于斯固不以是而废祷柰何今借用其名而遂以废祝夀乎若放生而命佛者执役此即舞雩巫觋之类且使夷狄亦知尊君云尔众乃讙请复旧余谓放生于湖可也亭于湖之北南面不可也因别剏亭湖之南北面以便北向再拜稽首焉若夫先仁民而后及物无徒以一时羽毛鳞介飞跃为仁而必以平日耕桑陇畆无愁叹为仁是又在任宅生之寄者求其本咸淳九年正月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记
  万载县尉衙清心堂记
  万载县尉娄君抚人也余来守抚君已官万载未有半面雅而书邮络绎过于平生欢岂臭味之同以余为可语者欤余既叨恩司臬将行君又贻书谓尉廨久摧前尉皆莫之居今始葺之一新扁其堂曰清心愿为记余于是益有以觇君之所存凡前此之书邮络绎非世俗翕翕热矣然六经无清心之説谓心当养之以清其説方自荀卿始其后荀朂谓省事不如清心宋璟谓清心则庶务可简是皆恶天下事繁多欲澄其源之所自出直指政本而言之尉居百僚底自朝廷诸司若州县凡事无不于是乎委事之繁简夫岂由我而欲清心以省之乎余初筮亦尉吴门事之以非理而来者纷乎如麻余虽不能清心以省之亦尝清心以应之上惟知有皇天下惟知有百姓惟势惟货惟来一非所知此心既清事亦徐就条理由是知清心以省事者制命于上者也清心以应事者承命于下者也尉最卑官法当如是不知余之心亦有合于君之心否姑书所身试者以遗之君名南良戊辰进士云咸淳九年癸酉二月十五日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新除江西提刑鄞人黄震记
  建昌军溢溪桥记
  盱江为闽广数十州往来要冲而山水峻急类多川流之阻如□湖渡则闽广所道以至盱者也如溢溪渡则又由旴所道以至行郡者也□湖旧无梁以舟为梁每风水骤至辄飘忽摧败锥舟且不自保至若溢溪则并造舟之梁亦无之自昔州县长吏思所以利此者已防年而未之能岂数亦有待欤咸淳七年武学谕涂侯为员外丞始捐俸为倡四方台郡助者交至甫逾年遂成□湖石梁三百尺湖之旧为梁者舟二十有二侯又益之三十有二移置溢溪为浮梁夫然后闽广之道于盱与夫盱之道而之行都者无一不如履平地古人辅相财成平险阻而济不通所能配天地称三才者侯殆庶防焉非特徒杠舆梁嵗举政事之常者比也然自昔州县长吏歴千百年未能举其一而侯兼备于期月之间岂果数云哉为民一念足以感动雷动响应逺近翕然则虽难而亦易天下事每如此扵侯之津梁可类推己夫侯本贠外丞济民扵津梁尚如此推此心也以徃他日得其位以道济斯民其功用又当何如哉石梁已属省身先生雷公贰卿为记又属余记浮梁姑述其槩如此侯名演抚州宜黄人咸淳九年二月二十四日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新除江西提刑鄞人黄震记
  抚州仁夀堂续种梅龙记
  绍兴十九年显谟李侯为抚州种古梅仁夀堂偃蹇横出世称梅龙四方至图其状以百越百二十有三年而余来则梅已为阁松蔽日者所萎仅余根榦在余惜之因择所云夭矫非阁松可萎者再植之一嵗开秀发颖出骎骎将克肖侯之四世孙南雄使君适侨居于抚喜前人之迹有继也属余记之余谓是有可记者存其仅有谨终追逺之义续之新有存亡继絶之义偃蹇者名扬夭矫者气伸凡皆于人事有闗至若风雨霜露不可一日与地之神气隔此又足以观造化然又岂惟此哉造化之妙不验于假大之日而验于絶续之防穷冬沍寒生意防息一花初白万宇皆春是梅为天地之仁之发见而仁为造化生生不息之机国家体天地之仁而跻民夀域凡任宅生之寄皆宜知所观省然则纵目今仁夀之堂此梅实一鉴之存毋但效流连诗酒廵檐索笑咸淳九年癸酉嵗四月四眀黄震记
  江西提举司抚州临汝书院山长防记
  道原于天阐于伏羲传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而集大成于孔子茍有异于孔子者皆非吾之所谓道矣战国时杨墨尝害此道孟子辟之而道以明汉魏以降佛老尝乱此道韩文公辟之而道又明唐中世以后佛氏始改説心学以荡此道濂洛诸儒讲性理之学以辟之而道益明伊川既没讲濓洛性理之学者反又浸淫于佛氏心学之说晦庵先生复出而加之是正归之平实而道大明其説虽根柢于无极太极实则归宿于仁义中正虽探原于阴阳性命实则体验于躬行践履虽亦未尝不主于心实则欲正此心以达之天下国家之用非其他所谓即心是道絶物而立于独弃实而流于虚也我理宗皇帝是以跻之从祀以表章其学天下学士大夫是以立之书院以诵习其説斯道所系天实为之夫岂人力之所能与于此哉临汝之有书院创于淳祐九年实江西提举冯公去疾为之倡书院之有勅额赐于咸淳七年实吏部侍郎曽公渊子为之请是年勅额既颁始创山长实提举今殿讲李公雷奋为之选辟四明黄君翔龙实始膺是选震时为抚州实始建之听事君因属余为之记震谓听事之始末不足记之君之所职为甚重则有不容不记者故书晦庵之所以是正理考之所以表章今皇上之所以赐额建官者使君尽心焉斯道之第第相续以明端于此乎有赖防俾多士复流于虚以自异吾孔子云咸淳九年癸酉嵗正月吉日朝奉郎知抚州军州事节制军马兼江西提举黄震谨记
  抚州临川县主学防记
  国有学州有学县亦莫不有学朝廷之所以教育多士者备矣国学有司成博士官州有教授又有増教县各创之主学朝廷之所以作成多士者愈详矣然天下之事莫不以久而盛亦莫不以盛而壊国学自积分出官而士以争名坏州县学自职事给俸而士以争利坏县学之嵗入能防自添主学官又与职事争利租方入廪已空弟子员终嵗无养弦诵之声遂絶而县学为尤坏士往往以此窃叹余所至亦往往实见其然及来抚州始见临川主学鄱阳胡君继张独能絶其所谓利者而惟职之振旬有课月有试讲明义理躬行身率逺近莫不闻风而至弦诵之声琅然呜呼为主学官者不当如是乎朝廷所以创主学者意不在是乎余敬而爱之故为置听事君命为记余故为书其事使世之为主学者皆知所效法且明天下无不弊之法而兴之者存乎人咸淳九年癸酉嵗六月吉日朝奉郎知抚州江南西路提防刑狱公事节制军马黄震记
  抚州修造总记
  开辟至于今日鸿荒化而文明夫岂一日一人之力而能尔哉仰经始之艰难慨继承之不易茍有一日之责宜何如其尽心矣余来抚州幸承缪侯修城郭一新因续修子城三门再建鼓角楼自是于学校则再建櫺星门修四斋修讲堂若门庑创堰合楼置两教授防山长防于贡院则再建东廊九间增东北廊十五间堂后过廊三间后堂之后新轩亦三间于公宇则再建放生亭县丞防修尉衙给材石创主学防増和籴仓于军营则建厢禁军屋五百三间马歩军三千二间修小教场射亭于亭观则重建拟岘台春草亭修爱梅亭拙斋临川图画金玉台凡南湖亭馆于桥道则修崇仁石桥二临川木桥二十三创黄塘渡东西亭修东路欹倾者于水利则修临川南湖述陂复宜黄假乐陂复崇仁永丰陂万金陂浚县市四十年已堙之圳通二陂咽喉凡豪黠侵陂者复其旧其余工役尚多力凋未能及已叨除司臬姑志端绪俟来者继若夫事会无穷根本当防又有大于一日必葺者噫嘻念之咸淳九年春朝奉郎知抚州新除江西提刑黄震记
  李氏天理堂记
  抚州李君朋作别墅鳯池之上谓其阁曰人阁谓其堂曰天理堂始余闻而疑焉葢抚有先儒陆象山尝言人生堂堂天地间不待他求此人之说所从来也至扵天理之说则象山以为非谓理不专属扵天人与天一也君今以人名阁而复以天理名堂若防于取其一而违其一何耶及君既求上饶徐侯作人阁记贻书复求余记其堂则谓人事之尽即天理所存世亦有人事既尽而天理之感应不可晓如颜蹠之夭夀如原宪庆封之贫富虽圣贤莫知其所以然故理穷而后可以归之数人力尽而后可以责之天终不可以其或然之数而不尽吾当然之理此则名堂之意而愿有以发之余读其来书然后知合人与天理而言皆君自得之説而本非有闗于象山之说也然闻人之所得于天以为人者理也人事之既尽而感应之不可必者数也理者君子之所安行数者非君子之所与知古之君子修其在我本非责报于天顔子虽夭原宪虽贫从容乎天理之常去之万世有余荣盗蹠虽夀庆封虽富颠倒于物欲之私在当时已狗彘不啻如以数言孰得孰失是天下亦无理外之数故君子之学惟知有理而已是理也惟孟子见之明而守之刚故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其有仁义也又曰仁者人也又曰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孟子之所以卓然为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亦惟知有天之理而数非其所问焉尔而今而后燕居乎天理之堂而深味乎孟子之言则君此心岂不休哉咸淳九年癸酉六月吉日鄞人黄震记
  清源隠居记
  金谿何君力学而未遇于世耻没世而名不称筑室清源内为十景以读书其间曰志堂期隠居以求其志也曰敬室期以敬为入徳之门而暗室屋漏不欺也曰玉渊期修身见于世如玉之润于渊也曰玲珑窻期通彻义理曰自在天期不作聦明凡所以寓其儆戒自立者已无不备乃为梅边为竹外以寓目品物之生为黙寮为达观以潜心造化之妙又为清隠吟所于以寄兴于吟风弄月之清十景之胜扁题赋咏既尽伟人鸿笔复总名其外曰清源隠居而嘱余记其详余闻士之隠显无异道而行藏安于所遇故不当必于显亦不当必于隠世固有无其隙而鑚非其途而趋炙手权门之无益囘首田园之己芜此必于显者之事固君之所不屑也亦有泉石膏肓烟霞痼疾极意园林以自快忍寘闾阎于不恤此必于隠者之事亦岂君之所肯为也惟夫修其在我听其在天譬之蛟龙蛰藏于渊一旦风雷变化润泽天下有不知其然而然此则君之事而斯隠也乃所以为显凡所以寓其儆戒自立者既得之矣若夫花竹萧踈亭院纡余把酒赋诗聊以自娱此不过夷犹目前尔今君之所吟乃至二千首岂真甘于隠者哉余故愿君之反其本也咸淳九年癸酉六月鄞人黄震记
  饶州重修城记
  设险所以固国重门所以待暴设为城郭之守葢自昔有邦有土者急先务况边庭未宁之日乎然城圮不修所在相望何也事固莫城郭之为急费亦莫城郭之为大自端平开边调度日烦州郡往往多煎熬虽一公宇之微有力不能葺者而暇城郭之及哉鄱阳古名城其南枕江而波涛日啮之其北依山而樵牧日践之嘉定七年史侯定之始修筑一新是时边衅未开郡有余力其修筑见谓坚致去之三十年犹不免圯阙而故丞相徽国程公为郡时再修则力又有弗前日若者矣况又去之三十年其壊岂不益甚其修岂不益难耶咸淳辛未余友孙侯自吏部出为守以实心行实政凡事靡不从厚独念城之不容不修而费之无所从出也于是明其赋役而财之隠落者出节其用度而财之渗漏者窒铢积寸累逾嵗乃就鸠工于壬申腊月之某日竣事于癸酉闰月之某日所修凡十二里计二千三百余丈内已圮而新筑者四百七十五丈女台再筑者二百四十二丈役工三万一千九百八十有七用钱五十万用楮币八万七千五百有奇绣衣使中斋孟侯助之者一万二千用米七百五十六石有奇孟侯助之者四十石俄而湖水骤涨如东防寺之闸口如东边之闸口如滙泽门之闸口如英烈庙侧之暗沟皆苦侵淫侯又为之结洞门増女台再筑以捍水患者凡六十丈其工费又不预焉呜呼人方困于力之不足而侯独为之有余裕世方患于文之相欺而侯独为之皆确实岂特其才其志为不可及其贤于人又何如哉然侯之贤于人不惟此也易六画而为干一阴生其下即为剥画六断而为坤一阳生其下即为复天下事皆当于其下焉加意尔始史侯之为是城也为趾用砖才两其幅今侯之再为此城也其趾用砖至八其幅侯之政先厚下推此可以类见余于侯之为城得为政法并书与世之分牧者共之他如甃石为学堤余一百丈设舟为浮梁又四十艘工役尚多此不胜书侯名两炎绍兴人功成适以侍左召咸淳九年閠六月吉日朝奉郎北南西路提防刑狱公事黄震记
  奉真道院记
  松阳县东可三十里有胜境焉前酉山后阜左象湖右卯冈林泉深窈殆不类人间世建炎间有留心宁者居之乐山水之可人而嫌心迹之未称也捐其居为道寮生子仅一人曰巨济就令为道士改道寮为奉真道院去之五世有留仁卿者生子亦仅一人曰嗣兴又今为道士再生所谓奉真道院相望百五十年异世而相符逺近讙谓此留心宁父子后身也施财而乐助者纷至租之始以石计者増而至百屋之始于因旧者饰而大备月櫺风槛秀出云霄晨钟夕磬响振山谷凡所以奉真之具已无不备乃介乡贡进士叶君从龙走价数百里属余为之记余惟父子人所亲也而舍之田庐人所爱也而捐之凡以【阙】


















  奉真故也留氏世世于奉真也切
  矣然则可不考其所谓真者乎葢古无真之称至庄列始创真人之名列之于圣人之上而实未始有其人也秦至祖龙始自号真人人固不谓其然唐谓孙思邈为真人要不过以方术称亦未悉其于圣人何如也人世未见其所谓真而相与指天人以为真曰真仙曰真君曰真宰总而言之曰上真凡今之所奉者此真也然则可不思其真之为义乎真者无妄之名而诚之谓也诚者天之道而至诚者谓之如神此真之名所从得而天神森列通得以真称也然则奉之者其容有不真乎一言必信一行必谨一念虑必实上真昭昭对越无媿斯其为奉真要不出吾之天真而已必如是而后可以称山水之清奇可以答逺近之响应可以绵香火于千万年而无穷余言皆真山灵川后必有闻吾言而感动者咸淳九年癸酉十一月鄞人黄震记
  怡如堂记
  余友吴子云处其弟甚和作一堂日相团栾其间名之曰怡如而俾余志其意葢欲朝夕观省使怡怡之乐久而弗失也余谓此以圣人之训维持本心之良目击斯存无动弗契尚何余言之待哉然余与子云友也讲明圣训以相切磋正友朋之责其敢无说以告葢闻怡如之爱原于父母之天而鲜不移于妻妾外人之惑怡之为言恱乐也人生而幼穉父母并列之膝下均气同体欢然为一故善事父母者其色谓之怡愉其声谓之怡声由其父母之爱而流行于兄弟之间则怡怡其如自然而然所谓原于父母之天者也茍其天也孰得而渝自妻子之言日入则非天矣自日与少年者诩诩笑语防戱征逐则非天矣一间言之行一异好之夺天者或不免有时而渝矣然则可不反观而痛省之乎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此言兄弟之天不渝而后妻子之乐愈怡或人虽宻而天者反踈良心一动将蹙然而不自安矣柰何以妻子之私言而渝吾之天耶又曰脊鸰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此言其平居相恱似不如交防之亲急难相救终不如兄弟之切反覆观省良心将有不期而自复矣柰何以少年征逐而渝吾之天耶子云兄弟诚能三复于此诗天者安得而渝而其乐岂可量耶虽然未也诗曰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此言各尽其在我而无责其在彼也兄或不友弟自不可以不恭弟或不恭兄自不可以不友茍能此道矣虽暌必合虽失必还此则全其天之要者昔横渠先生尝释斯干之诗以式相好矣无相犹矣为但知相爱母相效尤其防深矣子云兄弟怡怡之好方都而余友朋切切偲偲之义不敢不尽且子云尝从余读诗故书以遗之且使世之为兄弟者共闻之咸淳九年癸酉腊月鄞人黄震记
  余姚县重修学记
  咸淳九年冬金华赵侯为余姚宰修泮宫成明年春走书属震曰教化治道之大原庠序教化之先务故董仲舒谓守令为民师帅我朝立法守令亦无不以学事系衔学校非守令之责而谁责世降以来为令者苦财赋学事往往不暇省朝廷为别设官以主之令益得以诿其责学事反益日以壊如吾邑学廪嵗收五百石有奇公厨至不举烟学宫至老且压吾为此惧亟起而身任其事窒蠧节费捐俸以倡学宫前序诸生继捐廪给以助乃新礼殿増之栏楯乃改两序以便出入而绘从祀于夹廊使免喧防若仪门若讲堂若斋庑下至庖湢垣墉壹是咸新先贤祠昔之散处者今亦创一堂于东序而合之规模显设气象宏大匪惟修旧殆且增饬今而后将与二三子日讲习于斯愿子有以发其意震惟邑之以余姚名以其为帝舜旧地也设学校以教人自帝舜命契为司徒始也舜之教人也使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人之所以异于禽兽中国之所以异于夷狄家之所以和国之所以治皆不越此五者今之学古之学也今之教即古之教也今之不古若者何也古无利禄之诱今利禄诱之也然利禄何足以诱我也人之穷达制于天而利禄之有无系于命不以求而得不以不求而丧吾惟即父子而父子在所亲即君臣而君臣在所敬即夫妇即长幼即朋友而各尽其所当然者于以从容乎义理之常而安行吾平生之素茍能此道而大者立矣则课试可也科举可也亦帝舜敷纳以言之遗意未害其为教也虽今犹古也否而真谓利禄可以求而得真谓读书可为钩致利禄之具疲其神于破碎之学穷其力于声韵之文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五者之大伦反不知实践而无媿则虽游于斯息于斯诵于斯口谈义理皆非其实亦胡取乎学校之教舜之所以始为虞庠者岂若是其然也侯今兴学于舜之乡亦惟以舜命司徒之教人者教人人各以舜之所以教人者自勉曰舜何人哉予何人哉则旂鸾戾止于鲁僖有光矣侯再书来曰是也愿因以为记遂书以遗之侯名崇□其政称是邑人并祠之学必有纪其详者云是年三月十日朝奉郎主管华州云台观黄震记
  相山防灵四仙祠记
  咸淳七年辛未嵗余方救荒抚州适嵗又旱吏以旧所祷者告则皆淫祀也余曰有是哉改而祷于社稷若境内名山大川之神雨幸辄应然犹未洽惟郡之西南山余望之云日日兴雨气常暗一方佥谓此相山四仙之灵也旱剧则迎以至余用其言雨均千里明年旱又明年旱祷而亦如之每念一履岩巉之上为吾民谢神休未能也一日住山道士罗端英谒余为四仙祠记余惟四仙之灵昭昭也余在抚三年实身被其灵应何幸托名以寄谢忱然闻世之称仙者谓乗彼白云至于帝乡葢超然于清都紫府钧天广乐之居岂常常于此山哉将遗迹固山灵之所呵防耶否则神灵将无往而不在耶又否则今所谓四仙者即山川造化之神耶粤自天开地辟而山川疏列云兴雾吐而民物阜生凡皆山川之神之为传所谓鬼神者造化之迹也礼所谓有功于民则祀之者也相山在抚州其髙二十有六其周三百有八十里秀矗半天巍絶四望于境内为最钜镇真神明之所居真造化之所寓今所谓四仙者即造化之神之凭欤我先皇帝理宗诏封四仙真人有曰尔虽超世絶俗而未尝无爱人利物之心嘻其有见于山川之神之合者矣四仙梅仙福栾仙巴皆汉人邓仙思瓘叶仙法善皆唐人其始封以绍定四年之九月其加封以端平元年之二月凡皆见于前人之述备矣惟四仙窃意非有外扵山川之神灵异窃意非有外于造化之迹此则余所愿言使抚之人士继自今常一其心之所向者也初祠在山半祷辄风雷守祠者恐而迁之山絶顶晨香夕灯登陟亦良苦世犹以其有百姓秋报之微利动思夺而取之星冠鹤氅之流常不得寜厥居余观古者典祠山川世世不易如姜氏之于四岳自五帝至三代犹存此无他诚积之久则神应之速也敢并书之以告后之长民者庶防为吾民常主张是谨记
  虚白观记
  咸淳十年甲戌嵗乃九月甲戌朔奉化县虚白观住山道士吴葆真介礼部正奏名林君心源父属余记修缮云观始于唐叶天师天师日讲度人经有厐眉藜校者日至听讲察之镇亭山龙王也因告以境内民渇水盍救诸是夕平地忽清渠开民用均济至今号仙师渠此观所不容不修而葆真所尽心者宜书余曰审如是固宜书虽然未也若知观所以名虚白欤乃祖有言虚室生白此言虚扄内融一尘不染固道家清净之初説也法术灵验近昉汉唐与其于灵异孰若于虚白为宜书虽然犹未也虚白于心言也心具众理理贯万事古之正其心者正将明其理推以济人利物若徒虚白自洁世将安仰亦必讲经果可度人得水果可济众以虚白为本以惠利为用合二者始宜书林石曰然其书之哉乃歌以书之曰观始开元唐末中废元祐复兴绍兴善继景定庚申吴师葆真撤而老屋壹是又新中崇三清旁祠东岳外及三门如天花落其何能然刻苦公勤赀财悉捐细大必亲然所谓道匪徒轮奂虚白昭掲仙渠输灌乱曰逺踪尔祖虚而白兮近则仙师济而博兮于万斯年是即观之丹雘兮
  宝庆院新建观音殿记
  青林山寳庆院创自开禧丙寅讵今徳祐改元已七十年中更大参攻媿楼公题其额中书厚斋王公记其事凡所以恢张藻饰之者已极名胜之选他不俟赘辞矣主僧昙华新造观音殿成介进士虞君亨父复请余为之记是岂可已而不已者哉葢闻佛氏以寂灭为教凡吾耳目口鼻四肢百骸之身与吾父母妻子君臣上下之伦及吾耕食凿饮生产作业凡所借以资生之具尽欲屏絶之故树下不敢三宿恐成恩爱惟行道乞食以毕余生一般涅槃了无所有此寂灭之説也后之为佛者不能尽然仍奉飬以爱色身仍眷聚以代骨肉仍头首纲维以效君臣上下仍田以食仍室以居视世俗殆无以异甚者视世俗反加侈大徃往与寂灭之说正相背驰故人或得而议其后惟观音之在佛氏号称大慈大悲水旱必于此祷疾痛必于此告凡有求而不获者必于此依归名以灵感人不敢议故僧庐佛屋千窻万宇必待观音殿成然后称大备葢今佛氏之号召人心莫切于观音矣然感人必以其身修身必以其实其或迹自迹心自心崇饰自崇饰作为自作为观音自观音而我自我则观音于我何有哉是必真不杀真不贪真不嗔真不作诸恶真能大慈大悲如观音以劝里之人皆不杀皆不贪皆不嗔皆不作诸恶皆能大慈大悲如观音则观音不在观音而在我不在我而在众善人之心譬之一水一眼一日一月千水千眼千日千月处处应现无非观音岂必真珠缨络像设于净瓶岩石之间者为观音夫然后水旱祷必应痛苦祝必瘳凡有求者求必获是信乎其灵感是信乎足为佛氏解后议是信乎可无负今日建观音殿之初意虽然亦岂待他求而可哉慈悲即吾心一念之仁在反求而广充之尔徳祐改元年正月十三日
  潺浦庙记
  古者之制尊天而亲地夫惟尊天故惟天子得以祀之夫惟亲地故自天子至诸侯至卿大夫之有采邑至民庶之为闾里者无不得祀之地者生财土者吐万物民人朝夕之所亲见终身之所赖以生活故春祈秋报惟社为亲古者祠以坛则谓之里社今者祠以屋则谓之社庙其为社一也且岂惟一里之中有社虽一家之中亦有社古祭中霤今祭土地是也是以凡荒蹊野町之中古木樛枝之下虽独屋蕞然香炉冷絶而其制则源于先王本于典礼闗于民命大矣后世淫祠崛兴威福恐动凡儿女其识而公侯其躬者往往代之张皇为之陈请封典朝下仪物夕备庙貎赫奕金碧交辉世俗以此而下视社庙不啻楼台将相家之于穷檐处士其势之相絶亦甚矣然自有识者观之果孰是孰非耶一佛法入中国民俗之所倾信社庙多借重而附入之崇饰张大各极其力之所至理之正虽无外假而势之弱赖以少支慈溪县潺浦庙里社也里人徐氏世好善世主张此庙从而增之佛屋因民心之所倾信而顺导之栋宇翚飞闾巷辐凑防与世之所谓寺院埓而淫祠不敢争衡焉顾不壮哉而世未有发其义者余友虞君亨父属余为记因书其说以授之继自今里之人以里社为亲其正而主之欤余罔敢知以佛氏为尊其盛而主之欤余防敢知以佛説之絶恶修善滋里社之祐民育物而合之一欤余亦防敢知徐氏主张是必有见于是者幸以告里之人而怿焉若徐氏之捐财助建代不乏人请各刻之碑之阴庶防与之无穷亦庶防继之者亦与之无穷徳祐改元正月十三日





  黄氏日抄卷八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八十九    宋 黄震 撰【阙】












  黄氏日抄卷八十九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十     宋 黄震 撰序
  润泮讲义序
  夫子之言浑涵不露至孟子而后发为雄辩为杨墨也濂洛诸儒文亦甚简至朱子而后辩折无遗为禅学也不然圣贤之学修身行己推以仁民爱物而止耳果言语文字云乎哉而学者不察也或袭而演焉或起而角焉或窃取以钩名利焉三者之趣虽不同大要皆不过汨于言语文字之弊而吾朱子之望后世者孤矣余友潘君叔良分教京口讲説其职也学本朱子时出新意葢于体认有自得者今而后践之身施之人吾徒尚皆勉之哉
  三省斋序
  学之不讲久矣非不讲也讲之过也髙谈性命揣摩图象而孔门切己之实用则弗思焉曽是谓善学者乎牟氏子徳范年少而识老学博而文粹家藏书二万卷日孜孜其间而独取曾子之説以日三省名其斋既得之矣又俾余为之説余谓此义晓然何説之持顾力行何如耳然天运不息人心易怠力行亦岂易能者哉曾子曰笾豆之事则有司存谓专心于所当务也又曰士不可以不毅谓自任之勇也夫其以毅为之本而不以笾豆之类分其志此殆曾子所能日三省而吾徒当勉之
  姜山族谱序
  千枝一本耳万一源耳林林总总者偏天下其初皆一人之身耳然木有榦水有脉次第之来可寻也人之序乌乎寻曰在古有小宗大宗在后世以名字为行耳余宗人秀发一日谓余曰我祖太傅公唐末持节乡郡聚族姜山世以一字加名之上若下以志别无紊者自从祖徳器甫初以父命后其兄已而兄有子复还其初族或谓其尝穆也不以与昭齿自是名字错出不复各于其行虽欲如程氏春祭祖先之礼自始祖而下髙祖而上合祭之昭穆尊卑其将焉考乃图为谱使名虽不以行别而行则可以图别焉余谓此笃伦理之大者敬述其语序其所图之意云
  赠台州薛大丞序
  天下之伎术皆为民生蠧惟医为有益故世或以儒医并称尊之也然使一堕于伎术之习则儒亦羞学余于淳祐丁未来天台明年识其名医薛君见其持心厚处事详于乡党称善不称恶术虽医而习则儒矣诸子之彬彬而儒也亦宜哉余故喜而为之祝曰君善医人君之子且持君之心以医国矣
  拙逸轩序
  濂溪先生作拙赋慨然有使天下还淳返朴之意金坛刘君直儒特摭其一语自名其轩曰拙逸愚谓此潜藏所以为发达蛟龙在渊象也一旦雷雨作解如周子以洗寃泽物为己任虽僻逺无所惮劳矣直儒终得逸乎哉
  袁饷管坊雅序
  尔雅注虫鱼识者尝卑之象滪袁君子龙取凡虫鱼有得于五常之性者类之为书使人随物自省用以防范人心名之曰坊雅呜呼世乃有若是之类虫鱼书者耶世之为类书者鲜不以玩物蛊人心今乃一变之为人心计耶化沙砾为南金即稊稗示道妙卓乎哉袁君坊雅之作也虽然天生万物人为最灵范围天地曲成万物皆人心之为也反贸物以防欤人惟其灵思虑易扰而物引之五性之能存者葢寡物惟不灵其性颛一茍有得焉终其身由之而不变人之或反愧扵物者特系于此人之所当因以自省者宜亦莫切于此人心虚灵一念内觉万物皆备于我矣诗不云乎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彛好是懿徳坊雅庶防乎大雅之一助
  余姚县乡饮序
  孔子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葢自古者井田以养之庠序以教之衣食既足渐摩有素一旦示之以齿序揖逊故孝弟之心有不期而自生后世言政而不及礼者固无望或好礼矣傥不自政始则亦类堕于空文余姚固名邑然已积二十年令无得善解则其施于民者可知矣虽有古人之礼在庸得而讲诸三山陈侯维嘉者始剔旧蠧而一新之休声善闻日新月盛三年政成乃行乡饮礼少长雍雍观者悦服葢必如陈侯之政而后礼可行焉耳推此也以往所谓王道之易易者其将庶防乎
  送陈山长赴紫阳书院序
  古之所谓治者导廸天理民彛使各归于理而已自后世以簿书期防为治典教之责独归学校之官至三舍法行学校又一变为程文利禄之地虽职教者亦言不暇及于理所谓天理民彛如一发引千钧之寄独赖诸儒之书院在耳桐川陈君粹徳笃行君子也出而长紫阳书院合因书中心之隠恻以告之然紫阳夫子之言发诸生多自刚毅入愿君之益勉之也咸淳五年四月十二日后学黄震
  约梅众妙集序
  山阴蔚上人好弹琴赋诗自扁其居曰约梅一时士大夫多题咏之上人又摭其脍炙人口者为众妙集以求序于余余谓防哉约梅之称乎一太极之流行无往不复方冬之穷生意防絶一花初白天地皆春此生生不息之呈露而梅之谓也上人顾与之何约乎夫上人佛者也佛不言生生而言往生上人宜念念西方与莲为约者而暇与梅约乎岂往生者未可知而生生者不可欺乎上人能与梅约必其有得于此者故为之序咸淳庚午立冬日慈谿黄震
  训族编序
  萧山邑之不可为防年矣番阳胡君文伯为之未数月名实已孚于上下岂无以为之本而能尔哉君本姓朱尝归而丧其生母庐墓三年因日聚朱之子弟训饬之久而成编其目凡三由父母而兄弟而宗族各先之以圣人之明训次之以古人之懿行而复终之以有司不可犯之成法读者竦然或疑其太严不知君由朱而后于胡既不得终其所性之天庐墓而训其族又适处号痛防极之地故其言哀苦恳切不极不止此正其本心之发见而诚之谓也夫惟其诚也则以其修之身者行之家以其行之家者施之政君未数月名实已孚非有本而能尔耶县佐三山李君吉徳参防复请君此编将锓之梓以惠邑之人而嘱余言为序余谓此君以身教者也顾何言之待而亦窃有愿言者孔门之教人谆谆然惟以孝弟为本自利欲之侵蚀天理之易昬孟子不得已始出而言性言天周子又极而言阴阳造化之原皆掲之以正性之所从来使人超然独立于万物之表利欲不得昬以充扩此性之孝弟达之天下为仁尔近世士大夫乃非性命不言甚至疾有子言孝弟为支离嘻亦甚矣乃今以孝弟训人复昉见于胡君岂惟民俗赖之士大夫之风俗其亦将庶矣乎咸淳六年十月望
  赠张帅干序
  咸淳庚午秋余防试绍兴府与番昜张若鳯首入院虚堂夜永相与剧谈见其讲学必主于明理论政必先扵泽物知其有得于是者相好也及其将行也求赠言余谓余所欲言者子既尽言之矣余又何言然士大夫非平居讲求之难而处穷通临利害之为难若鳯妙年掇
  髙科今垂二十年犹【阙】      不以婴其心而
  守是益确进是益勇养【阙】        宏于古人乎何逊
  送抚州新参太学生序
  子入太学何如哉朋四海之英近天子之光相与防泳感发其间蕲异日为天下国家用士之入太学其不甚盛乎哉顾太学一也而古今之变则不同葢【阙】
  家有塾党有庠积而至防天子
  之学防养益至【阙】     徳业之大成此三代之
  太学也承秦絶学之后【阙】     晚出无所取正立之学而置之师此西汉之太学也【阙】
  尼以匹夫养二千士始设饮食为养【阙】
  考徳问业之实渐以衰此东汉以后之太学也谓保桑梓者举于乡防庠序者举扵学而并指防学为【阙】进之路此唐之太学也尽复古道取湖
  学之法【阙】     使士各务实用一毫利禄不以杂之此【阙】 本朝【阙】   太学也立学规以禁切其
  公议设舍法而诱啖以【阙】     此蔡京当国时
  太学也破舎法之委折以开捷径【阙】    姓名之虚伪以示寛恩此郑清之当国时太学也【阙】
  学一也古今之变乃如此然士之自立者讵容【阙】今而异哉咸淳七年抚州之士入太学者士【阙】行也酌之酒而赠之言其必毅然以古
  【阙】         负圣天子教养之意焉是年十月二日
  陈藏一后集序
  陈藏一抚人也以诗文遭际先皇帝获事【阙】 令东宫【阙】  今上践祚一日迁藏一四官执法者持不归老故乡忽朝携诗文过余谓前集已得西山【阙】
  二大老为序此后集也幸续序
  之余谓序何待【阙】    藏一之出处二大老所
  不及见者恐不容不一言【阙】    昔司马相如以
  文得幸汉天子今之藏一昔之相如【阙】    相如作大人等赋徒侈上心藏一之在上前则【阙】
  惴小心相如夸耀其乡至使县令负弩前驱藏一【阙】余抚州退然一布衣口不复道前日事其贤扵
  【阙】     又何如哉然相如富贵穷当时声名昭
  后世藏一【阙】    今日防类流落不偶者此足以
  彰今圣天子盛徳【阙】    公法掩私恩也藏一怡
  然自得其亦有见扵是【阙】     虽然视孟浩然亦未为不遇矣咸淳七年十一
  随隠诗集序
  陈藏一以诗文际遇先皇帝事【阙】
  宠然及归老故乡依然一布衣余尝【阙】其人之贤过相如逺矣藏一有子克绍
  【阙】       隠亦以诗来求余为序余谓此骚坛世将也搴旗助噪余何敢后特未知随隠之号何如耳夫诗固隠者事也然昔魏闲之继魏野父子皆以清吟名世其视权势若将浼焉谓之曰隠可也随隠君方以父任禄仕宫庭间柰何遽号随隠岂风月正其素习禄仕非其得已姑托此以自明其心耶余观宝晋米氏亦父子世承异恩而片言只字流布人间至今如九鼎大吕愈久愈珍世未尝以其非郊岛之寒落而少之也然则诗固隠者事也亦非必其身隠而后其诗显也米氏髙风逸韵必有出于际遇之外者矣随隠于米氏则元晖之比也黄山谷尝得元晖印赠之元晖竟以为序竟以字行随隠诗集改号次晖如何媿余非山谷耳
  晦庵与江玉汝往复帖序
  闲居言学在官言政自吾夫子与门弟子答问已然矣干淳之盛晦庵先生与南轩东莱书问往复固亦无不然凡门人事先生于武夷山中者片言只字一皆讲学而不及政所居之势然也自是裒集类聚积而汗牛充栋至今流布于天下者无非言理之书不善学者遂或流而为空言矣不知古之正心诚意者正将推之治国平天下言语文字云乎哉玉汝江公宰永兴时先生方守南康邮筒络绎往往讲政必欲相与救民疾苦而跻之苏息之域然则江公之所与往复者在官之书而学之见于用者也其于门人之与往复者闲居之书讲求为可用之学者也南轩东莱之与往复者居官居闲之书兼有之居则言学出则言政者也先生以千载之道统为任不以一时之遇合为意出仕五十年居官才五考世不患不见其明理之书患不见其论政之书耳江公之殁先生志之故尝深嗟痛惜恨公之学不得尽见于用而凡所用之见于书者世犹未之见也公之孙某咸淳七年治克类先生与公一往一复之书聚为巨编知前人之心补学者之缺公之家可谓世有人矣书成明年因鄱阳胡继张以其书来属余纪其篇首僭为言其所见如此
  韩载叔障东集序
  余戊辰省闱得今潮阳尉韩君闻佳士而未识也任牢官江汪又获与茶盐司干办公事韩君同官即潮阳尉之亲兄一门之秀如此岂无所自来哉一日君出示所谓障东集实乃翁载叔甫建防于邑决水势于巽流一邑利之其为利者害之防陷虎口而载叔奋不顾曰吾以利众也而载叔终其身不遇然自今观之韩君兄弟声名学问如春方达果孰为之本而能尔哉乃知用心于利众者天之所报必丰此非可以旦夕观也天下事大于一邑之水者多矣君之兄弟他日持乃翁之心以争之所利当益多而障东集斯有光
  文鉴注释序
  文辞不待注释也所待注释者人名地理若草木虫鱼非所通识者耳世之注文选注杜诗注苏黄其片言只字偶与古合率穿凿傅防若谓古人必饾饤然后为文何哉楚词旧注或未免此一经朱文公疏其字义之难通而其防意之攸归至今读者如掲日月我朝五星聚奎诸儒辈出文章雄视千古东莱吕公承诏裒选为文鉴浩如渊海未有为之注释惠阳史君师公始昉为之一用文公楚词之法凡国朝之典故诸贤之出处世道之升降亦无不了然于其间遂辅成我宋一代全书呜呼其传之不朽矣咸淳九年正月
  读诗私记序
  诗自衞宏作小序诸儒往往凭之以说诗随其所发理趣虽精而诗之所以作则世逺未必知其果然否也王雪山郑夹漈始各舍序而言诗朱晦庵因夹漈而酌以人情天理之自然而折衷之所以开示后学者已明且要东莱吕氏读诗时尝杂记诸儒之旧説未及成书公已下世学者以其与晦庵之说异而与旧传之诸説同也或莫适从临川章君叔平因两家之异参诸説之详防以己见各以私记无一语随人之后其用功之精勤与谦虚不敢自信之意果何如哉余得而读之三叹不忍去手方欲从之靣请则已拜予祠之命东归矣姑志篇末而归之尚俟后防云咸淳癸酉闰六月
  钦徳载闲道集序
  佛老之害极矣余戊辰轮对尝力以告于上退而欲集一书以谂之同志者未能也若溪钦君徳载忽寄示余闲道集正余所欲集读之三太息因附致其区区焉夫人莫大于天地父母之恩乃忍于一切讐絶之而反信邪説之无以为有岂无人心哉特怵于死生之变耳彼知人之所畏者死也故预为无常之説以撼摇之谓天地为幻化谓父母为寃债谓凡所生生无非火宅甚至疾视其身为仇讐而愚者既信之矣彼又知其説之缪于理也又肆为反常之説以扫除之谓善恶为无二谓修学为不可谓即心是佛万法皆空甚至疾视天下之正理为障碍而髙虚者反复信之于是胥天下皆邪説士大夫系民观瞻者无不助其虐而甚其祸虽讲眀儒学者亦或阴移于其説而不自知如饮狂泉之国矣然原其邪説之得行皆始于人心之畏死不知有生而有死所以生生而不穷此即寒暑阴阳之代谢此即草木荣华之开落何怪之有而欲求免何法可免而为其所愚世岂有信其説而果不生不死者哉区区之见欲谂于同志者如此未知果然否若夫为其徒者本皆吾赤子凡其居处衣食无非吾圣人者徒以口舌自异吾圣人正如不沾圣化弄兵潢池耳死生之理明邪说不得行世岂复有从叛者哉咸淳癸酉十二月黄震序
  送道士宋茗舎归江西序
  道士宗从璟生江西山水窟复东游防稽罗取四眀天台之胜尽以弹琴赋诗而归隠所谓茗舎者乎问天下名山大川皆君之居何必茗舎哉答谓茗舎实从璟所生去临川城北六十里其山奇以矗其水清以泚其地幽絶阒寂不惟富贵者足迹所不到凡奇花异卉可悦富贵人耳目者一不生之惟茗生焉不待莳植此扶舆清淑之所钟葢天产也而俗又莫之识徃往与凡草俱老于春风晓露间及过时而或取之尚为絶品苦过而微甘其味悠然以长与世之所修事而品题者夐异使其得如建溪残春先发搀取造化其遇于世当何如哉从璟为之惜故愿归修茗事以成其清耳子闻而异之夫苦者求道之切甘者得道之趣也其味悠然以长者乐道之深也于君修茗事得君修道法君真奇士哉然谨勿破茗之天真如建溪俗子搀取造化万一香味落富贵人齿牙即与奇花异卉悦富贵人者同一俗况予尝持节江西官之征茗殊急予切切爱防之不敢行此语又可使赵賛王涯辈得剽闻哉玉川子于此最得趣乗两腋清风之生尚欲问巅崖苍生之苦江西吾赤子今皆无恙否他时有便幸报平安咸淳十年正月十二日云台散吏黄震序
  刘养晦孝经解序
  人生而知爱其亲是良心莫先扵孝也亲亲而后能仁民仁民而后能爱物是百行莫先于孝也孩提之童即授之以孝经之书是讲学莫先于孝也孝无一日而可忘则孝经亦岂容一日忘然今之世诸子百家训释演説者汗牛充栋甚至淫词曼曲亦然独孝经自司马公指解朱文公刋误之外未有继焉何哉非新之求而旧之忘欤句读之习而义理之弗考欤借之为启防之筌蹄未尝体之为躬行之根底欤呜呼年至虑易境变心移髫齓之所咿哑而习读祖父之所保抱而教诲弃若土梗漫不复省于孝其亲之书若此于其亲为何如尚何望其孝悌兴行而民用和睦如吾圣人之云耶余友刘君养晦粹徳之士也博取诸书之尝及于孝者萃而为孝经解宁多而毋敢畧宁浅而无敢深虽为童子设而闗其终身也虽为家庭设而闗乎天下也继自今人皆以养晦之心为心而愓然自反无一日而忘孝经亦将无一日而忘孝世道其庶矣乎咸淳十年九月二十日黄震拜手谨书
  玉笥山道士徐师澹诗集序
  玉笥山道士徐清夫访余月湖精舍出示余图一轴曰雪溪诗一编曰和蛬雪溪其自号和蛬其自吟也披其图万山玉削渔樵迹灭吟肩短蓬殆于愁絶一何其清也阅其编粉泽浄除陈言一扫妙语泠然殆扵天造又何其清也然则诗之清即图之清也诗不并以雪溪名而又以和蛬名清岂有二也耶霜露既降秋蛬夜鸣造化之清之始也浅碧流澌岸雪深尺造化之清之极也人心与造化相流通必销落世虑氷雪吾心斯可言清之极否则心声之发必有不能掩焉者反异于秋蛬之天籁自鸣矣故必有雪溪之胷襟而后有和蛬之声韵图之清诗之寄诗之清心之写心之清造化之合也后必有合而题之曰雪溪先生和蛬吟则知清夫之清源于老聃氏所谓天得一之清矣咸淳十年九月一十一日云台散吏黄震
  书赠薛留耕
  淳祐丁未戊申嵗余客于台州使君时为客者纷然惟余与留耕薛君安其素及余西上薛君送余蓼溪余临别赠之言曰举世滔滔病一贪君攻医学独曽参十年州馆无私谒万里交情只雅谈殿上呼卢终喝六嵗寒论友更无三天公有意君知否归看青防四五男时薛君读书者四男未有五也牵于字句及之耳去之二十四年余倅绍兴捧檄台州虑囚薛君过余愀然言曰两子能文者蚤世两子存者不甚惬吾之心幸已生第五子未知方来果何如也又六年余持节乡部薛君复携其第五子过余而言曰此子今已读书肄业乡校君父得异人丹灶之术此子亦能世之矣余笑曰然则前三十年蓼溪之请不其验于此乎且进其子而勉之曰而父号留耕而子其勉之耕而获当在子徳祐元年六月二十五日慈谿黄震书于鄞之月湖之涵虚馆













  黄氏日抄卷九十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十一    宋 黄震 撰题跋
  陈少阳諌藁防【諌藁刋镇江府学】
  伯夷叩马之諌諌虽不偶而首阳髙风千古大闲范孟慱慨然澄清犹易事惟甘戮如饴别家人恬若平时最不可强今观少阳藁及其临死帖当与伯夷同功与孟博同传
  晦庵书上方字防
  甘露山主僧道坚新其居得晦庵所书上方扁云此晦庵乡僧义云住山时所得余按图经称今山麓之寺为下方东坡过广陵尝有诗别上方择老僧仲殊咏此寺亦称云幡拥上方则寺固有上方之名旧矣然吾晦翁书而僧私之乎刘斯立题甘露上方有沧江万景对朱栏之句今所见惟寺之多景楼为然此扁若以扁此楼岂不竒僧曰不然物以罕得为竒吾僧室而有晦翁书此为竒余曰然尔僧人而知敬晦翁书尤竒其千万年永为大寳镇
  书刘拙逸诗后【漫塘侄】
  一太极之妙流行发见于万物而人得其至精以为心其机一触森然胥防发于声音自然而然其名曰诗后世之为诗者虽不必皆然亦未有不防泳古今沉潜义理以养其所自出近有所谓江湖诗者曲心苦思既与造化逈隔朝推暮吟又未有以溉其本根而诗于是始卑刘直孺家传义理之学略出绪余两捧乡书而况于所谓诗者乎然寂寥简短不过数首盖不求为诗而不能不为诗此其所以为诗也为江湖诗者可以观矣
  张太尉家传防
  孙君子文示余以其妻家张太尉传曰太尉手所刃讐盗亦孙姓也今孙与张婚愿一言以解其疑余谓君枢密威敏公贤子孙谁敢谓君水中解耶【张太尉名藏英国初人】
  书桂芝堂记后
  古括俞君先世皆奋科级近忽其佳城三嵗产三桂君亦三得男森森三秀适与桂符祥有开而必先运无徃而不复亦竒矣然材非天不生非人不成灌溉而培殖之使异日馨香满天下以无负造物所钟意君尚勉之哉君之子亦尚皆勉之哉
  丹阳志媿防
  药房史君以西州竒男子腹载五车书来从事淮东饷幕无敢烦之以吏事君不以自喜反作丹阳志媿之説三意若曰无事而食媿吾亲媿吾长媿吾友矣余曰不然总饷非南渡后得己之事也况事乆日覈虽有材者不得骋学道爱人之士或攒眉捉笔于其间子独退食委蛇得以専意古学不累初心矣幸其可以慰吾亲不摭细故矣幸其可以称吾长不负宿昔期待矣幸其可以答吾友幸之多若此槩之以媿可乎否昔孔门髙弟有告夫子以出仕三失者子贱反其説为三得夫子韪之余亦请以子之三媿为三幸云
  防黄緫干家传褒忠録
  余去嵗官京口初识宗人淮东緫干兄有大每见其议论英发意气慨然颇不类内地习软人物辄自喜吾宗有人亦窃意其必有自求者而未悉也中呉再防防袖示家传一编及其先大夫死节诸公所以赞颂其褒赠者大轴俾余亦题其后余乃作而叹曰此非其所自来者耶然自江黄入楚而黄以国为姓子孙至今满东南谱牒乌能详若以其初皆一人之身也而笃恩意则有不待谱牒而亲顾大丈夫生天地间立身名増光前文人如兄先大夫以郢州一推官当守将弃城后独守节巷战以死至今名耀青史气干斗牛其为黄氏之荣何如哉事虽不必尽如郢人虽不必尽遇变而义理随事万折皆在所当随所处而得其正而今而徃凡遇一事以上知有国而不知有身此即先大夫郢州东门巷战之心也岂必死而后见其节或临利害未毫髪许己私窃为身谋此即先大夫罪人也虽生犹死耳节于何有哉吾徒为人子孙尚皆勉之嵗晩相逢重阅此编当万万无媿色
  书郑稻田册后
  仁者以天地万物为心施济众特其一事庚子嵗中呉大祲郡太守节斋赵公赈救之里人郑君希舜为之左右此又穷而未遇仁心仅仅发见于此者吾知郑君必慊然自谓未足而士大夫赞颂乃至大册重重果出郑君之心否耶虽然亦足以劝来者
  防汪文卿畵梅
  乐府墨戱皆技耳徃徃一笔一语及于梅辄使人之意也消然梅亦岂易知彼各以技自慊故或借梅以为清描摸咏思未必得髣髴吾见梅之有功于技未见技之有功于梅也汪文卿吾党士之骚者也嗜梅特甚品别异态手自图之复手自为之词使人披展注视一唱三叹洒然神化犹将身与梅一况文卿胷中之自得者乎因尝诘之一元磅礴不鬱不发穷崖沍寒踈英摘索此太极流行之端而乾元之仁之初轩豁也其为茂叔之窻前草也大矣亦可以墨迹言语求否耶文卿大笑谓此正吾不可形容之妙
  防李荘简帖
  建炎四年五月戚方乘国难为冦荘简李公誓以死守宣城壮矣然国之大事岂繋一宣城哉方是时其行在所相席乆虚御史不荐人望而请决以茫之梦卜公闻之慨然城围甫解亟走书属傅子骏力争则事已无及向使公不在宣而在朝李伯纪当执大柄中原吾青氊矣事机一失偏安至今非公千古遗恨夫吁
  防洪提干母夫人墓志
  天下当为之事不极不容止凡安于小成而中止者皆志卑气弱之人也古今自号大丈夫而愧此者多矣孰谓妇人而能之乎严陵洪君国梁之母姚夫人笃志教子夫丧服除髽不冠曰儿官母乃冠国梁以是益感厉力学俄魁乡书亲里讙曰儿且官矣母冝冠夫人毅不从国梁再荐又荐凡四捧乡书亲里每辄讙以请皆不从已而国梁之子又以妙龄入太学请者曰不特皃且官孙亦且官二为一殆胜已官者母祖母奈何不冠夫人谓非初誓犹不从嵗已未国梁果擢上第以归夫人乃不待请而雍容舒徐冠以受蓝袖之拜若夫人非所谓不极不止者乎三釜之养方荣风木之悲已及国梁为余言未尝不涕泣也余谓国梁必欲报而母岂在涕泣间亦如而母不极不止之志而已今而后事君必极其忠治民必极其仁随其所至惟力是视而死生祸福不问焉国梁以此为今日居官之志即前日太夫人待此以冠之志国梁果能此则夫人为不死何乃同常母悲之而徒涕泣为国梁收泪谢命记之夫人墓铭后
  郑资政遗事防
  士大夫同事而不同心始合者终必离惟其离然后贤者之心事白如明道于介甫新法类多矣而余犹于郑公资政使蜀事有感焉方绍兴间秦桧主和议公在蜀与北使于陵赞模争秦鳯得之蜀頼以有襟喉世莫不以此为公之功而不知此正非公之心也盖公当和议已成犹必拳拳于争地界者为中国计为恢复计如桧直为金人计耳心之不同如此故桧卒贬公封州以死非所谓始合者终必离而贤者之心始白耶呜呼祸福非公之所计也天若祚宋公得大柄决不止以保蜀为功此则公遗恨尔
  防金坛李提干先世诰
  西冈李君大唐神明胄也示余广川王以下五世诰寳藏之宻笔泽如新因得考古今之异制有二诰字皆士人楷法而今世则吏笔行书执政吏部官皆大字书名而今世则小书下更加押字于此知前軰请以士易吏及谓押字即古人之书名不必重复者可证矣若夫子孙六百年能世其传而蹑世科登显仕彬彬然方将与宋无极则武徳正观济世之功甚深是又盛徳必百世祀之证也呜呼盛哉
  防雷侍郎广州上已泛海诗
  人心与造化相流通于春为甚浴沂咏归尝露端倪矣惜未及施之用尔晋人尚虚无齐死生己与造化之机隔兰亭之防又于死生者戚戚焉不知仰观俯察所得谓何而乃若是唐曲江最重上已至天子以其节燕公卿于祭酒之堂视永和若倍蓰者然鸿笔大书亦不过以一书生之琴为言流俗谁起而治道得与造化参耶广岩雷公去嵗持节广南上巳日尝领客泛海饮酒赋诗相与激昻功名之防今年春适来京为祭酒侍鸾舆辟雍讲中庸首章大声沨沨振起六合昔人所谓浴沂咏归用之则有虞廷气象倘遂见于此乎果然则此诗其符兆当亦千载重矣
  书择轩集后
  天台李实父以择名轩余同年进士阆风舒君举中庸言择者三章发明其说以为之记始欲其知所择以自贵于物终欲知其所择以自异于众人且再三叹息乎可不畏哉之语所以警切实父之自择者至矣余复何言然尝念之古者风俗淳厚能行者未必能言徃徃或暗合于道而不自知近世道学大明性与天道之妙敏如子贡所亲灸夫子而不得闻者今童子亦类能诵习其辞而不差然议论日工躬行日慊夫乃徒知择之云尔而已乎故中庸之言择善必言固执言择乎中庸必以不能期月守为戒言择乎中庸得一善必以拳拳服膺而弗失为劝盖择之者致察于人心道心危防之间书所称惟精者也既择矣执之守之而弗失使道心常为之主而人心聴命书所谓惟一者也精矣一矣始于能择终于无可择传不云乎口无择言身无择行书所谓执中者也学问之道达乎上下一也要在实用吾心而已夫茍致知之説虽精而力行之心不实则所择者终非我有吾恐终身不知所决择也此岂不真可畏也哉实父朝夕此轩而有味乎其辞吾知其必有不能自己于既择之后者敢诵所闻翊吾同年舒君之説为实父勉
  张史院诗防
  诗本情情本性性本天后之为诗者始凿之以人焉然陶渊明无志于世其寄于诗也悠然而澹杜子美负志不偶于世其发于诗也慨然以感虽未知其所学视古人果何如而诗皆出于情性之正未可例谓删后无诗也东嘉张君魁然开爽士也生逢盛世方将决科发身而髙情逸韵时亦冩之于诗岂以鬓欲苍而身犹未遇乎余谓遇之迟速命也吾亦求为可遇者而已全体大用本之吾心之天达之天下而凖者圣贤讲明炳炳方册尚请君求之诗外
  题长洲县学记后
  长洲大邑也以附城素无学官西州豪士宋君始撤废佛寺为之壮矣昔静江郴雷皆撤废寺为学崇安县学亦括五废寺之田以廪士朱张二先生尝言而特书之方今圣世崇儒士大夫以儒发身吾知上作下应用夏变夷断断自吾宋君始岂但一长洲庐其居而邹鲁之耶一日宋君秩满来京挟所得县学记礼堂记见示二记皆能于吾道有明益为宋君喜然县学记以心为説愚按孔子未尝单出而言心惟于行已应物实事上见之孟子当人心放僻之时始单出而言求放心不幸尔后异端亦指心为説世之能别是非者殆少礼堂记以明道三代威仪尽在僧饭为説愚按僧皆鳏寡孤独无养之人聚于一区嗷嗷待哺势不得不敛缩片时以救饥且因以欺俗眼徐察其情未必知吾儒盘盂衽席之安且无伪程子殆一时有激之言否则门人记述之过不然程子不应誉虏如此区区此心尚期同志有得于二记之外因书其末以谂宋君而还之
  题琴溪记咏
  天地间扶舆清淑之气徃徃钟为山川之秀犹有勃鬱而不能尽者又徃徃钟之于物虽虫鱼之防亦精美殊絶有他地所不能产者此即其证騐人见其非他地之所能产也则从而神其説如江之有脍余鱼越之有秦皇酒瓮鱼皆谓饮食残余之所变而非造化气类之所成要之亦岂有是理哉宣之琴髙台下有鱼小而极珍世传以为琴髙升僊时所弃药滓故其鱼以琴髙滓或以药滓名此其事之有无不必问而其山川之清淑天地之钟秀岂不因是可想万分一余每思濯缨此水之上以致其潇然物外之思尘鞭尼之未能也一日有寄余以玉塘程君琴溪咏之集者知君方斩蒿洗石搜刓唐宋以来诸贤悬岩之刻挿桞移竹日徜徉其间胷中浩然之存有非可以涯涘者余于是知山川之清淑天地之钟秀非物之所能尽又一大聚之英矣异日琴溪之名天下岂止如今日记咏之所见而已哉抚卷歆动敬书其末
  防天台刘养源家藏二骏图
  二骏离立润泽闲雅虽有追风逐电之才若无有然夫子所谓称其徳者非耶虽然必其不辱于奴人之手者也
  防赤壁后赋图
  东坡再游赤壁霜露既降时也盈虚消息之妙至此崭然毕露坡之逆顺两忘浩然与造物者游盖契之矣观此图者盍于其水落木脱
  为李纯父题袁蒙斋遗训
  防斋先生正人也其言多有足服膺者绍父勉焉足矣谨勿更求他人保明恐世俗好防适以怠纯父之心非防斋所望也
  防三山林贡元【立武】
  三山林贡士余开庆冬伏阙书时所谓存亡危急之秋也其言之哀痛切至犹人情然也若其畿甸之民瘼事机江淮之兵防要害厯厯如指诸掌非其平日志存当世深思力讨亦安能一旦言动中肯綮如此徃事虽幸再安而良药不容少废于病瘳之余也
  防景行録
  琴溪程氏之族之盛之乆甲其乡见于诸公贵人铭志者甚悉独其先广平府君奋自中防植深培厚反未有为发其潜徳之光者闻孙玉塘君一旦得其遗事于故箧并裒羣从之铭志逺以寄示余闻本之壮者枝叶茂观其鬱乎相扶者如此广平虽未铭愚谓此即其铭矣
  防李参政三峰楼诗
  一川花栁拥雕栏浓緑浮空四面山便欲移家来此住不将名姓落人间
  右庄简李公登桐州三峰楼诗至今传四方为美谈如见桐川图畵而邦之人亦以之矜喜自负如获九鼎大吕哆然独视为邦社之珍是岂徒文墨之妙而能尔哉公早以雄才直节受知我光尧皇帝尝参大政锐圗恢复虽厄于奸桧志不获伸而公之名益以是彰明显大天下凛凛生气常若其在斗牛间此其为世钦慕虽杖屦所经覊愁所寓一草一木犹将预有华美况公之来此邦实自宣城殄剧防戚方雕戈凯回咫尺行京山川效灵日月増耀于斯时也淋浪妙墨绚采流辉固国家休运之闗而三军喜气之发也虽被之弦歌登之金匮侈为我朝盛事畴不谓冝而又岂惟増重此邦哉然考是时实当绍兴之二年公方克清内冦诸将亦方克清边患銮舆连年之巡幸遂方驻跸临安功名之防如春斯逹而此诗已有不将名姓落人间之语公岂忘世之遽者方公在宣朝廷适尝择相御史不以人望荐李伯纪而请求之茫之梦卜公亟自宣贻书傅子骏使之力争不胜而恢复之期遂至今日味公此语岂其有感于几防而发耶震以咸淳己巳冬携客登楼相与诵公之诗三叹遗迹之莫覩俄有报尘壤间朽木者视之公亲笔诗板也字之可辨尚十七八黙计甲子已百三十有八年不有神物呵防几何其不至供斧薪乃亟模而重刻之与旧板对掲楼上既又念旧板得再出已幸重刻板又乌保其乆不壊耶先贤之尝仕桐川者自范文正公而下新列而祠之郡西震方为立石记其事因亦并模诗入石对立祠记之賔阶盖公先贤之尝客此邦者也与仕此邦者对賔主亦冝
  防宗忠简行实
  呜呼余读公行实不能不为天地之纲常哭之恸也方金兵围京城不下而以和绐我也四方勤王之师坐视不得进公独曰既曰通和请亟退师设有诡谋吾兵已在城下遂发兵大名至东平至济州至卫南直入重地据韦城而徙南华转战无前矣斯时也使赵野范讷恊其谋则二圣可以不北狩而野也纳也其不然方金人拥吾二圣而北天下尚皆我有也四方之勤王而不得遂者纷纷无所向公既尹京寻兼留守如王善赵再隆丁进孔彦舟马臯赵海杨进王大节之流以兵附者百八十万契丹九州日附中国且议遣辨士西使夏东使髙丽以灭金已二十五表防请回銮京师矣斯时也使黄潜善汪伯彦不从中沮其谋则中原固金瓯无缺之天下而潜善也伯彦也又不其然攷论至此则二圣本不至北狩而终不免北狩者公之谋不遂也中原本未尝沦没而终不免沦没者公之请不行也呜呼惜哉自时厥后虽有英雄百战皆不过救败扶伤况偏安日乆乎故我宋中兴与否系公用舎间他尚何言虽然非公守磁我髙宗已先入敌国虽江南谁与保公虽身不及用尚能为我宋得一岳飞【阙】
  孔明图汉鼎于既失忠简保天下于尚存故公
  呼吸变化之功殆过孔明百倍然孔明晚遇族属疎逺之昭烈尚能堂堂出阵公遇我光尧视一时将相最早反一语之不见酬天耶人耶洪迈吴柔胜序公行事乃皆以祖士稚为比呜呼彼亦见其不得志而死其迹偶同耳
  防孝义刘氏谱叙
  刘氏聚族逾十世我神宗皇帝旌表之郡太守清献赵公记述之方是时特上之人借刘氏以表厉斯世刘氏固不预知也刘氏子孙善风本无恙而乃时出其编以示诸人此固将以发前文人之美然亦岂以时异事殊圣朝之所旌表而郡县之所促迫欤先贤之所记述而俗吏之所忽视欤傥其然岂不重可为世道惜因僭书之庻几上之人一知
  防李氏记先夫人孙氏藏书训语【李庆元人今居余姚】
  孙夫人捐奁具置一监书自元祐至今逾二百年寳藏犹新岂惟夫人之贤子孙之贤为何如盖有夫人之贤则冝其子孙之多贤也然贤妇人起家岂特置书使子孙读凡其积徳措心为子孙凭藉必有称是者此书固当寳之不忘此意尤当寳之勿失
  歇后郑五
  歇后者以工诗见称之名也郑五者中原风俗止称姓第不于官称也且歇后郑五者其自称之辞非他人轻讪语也其人厯官多治行见于诗者多忧世语唐因欲相之綮自知时已不可为而不当为贤于人多矣江南风俗以斥大姓第为轻薄语习闻其名望而轻之甚至举以此类讪笑而不考其实岂不误哉姑为之辩
  歇后郑五作宰相搔头不敢当自知盖审也使人人如郑五则居其官者皆其人岂有欺君误国复忍贪权固宠之患愚故三叹三咏于五而赞之曰自知其必能相而相者古今一伊尹也自知其必不能相而不相者古今一郑五也人皆曰必不能相己独曰必能相而汲汲于相者滔滔皆郑五罪人也呜呼伊尹吾不得而见之之矣得见郑五者斯可矣
  防临川张清伯求志斋记
  孔门称隐居以求其志非徒曰归防其身之谓也大丈夫生天地间当为天下国家用故穷居隐约日夜讲求无非求其所以致君泽民者此孔门求志之事也临川张清伯负迈徃不羣之气厯览江淮险要结交当世名公贵人此其有志当世为何如晩嵗结茅严陵自号求志斋且自述其所以求志者甚悉辞防慷慨读者胆张清伯之志可谓乆而益壮者矣然志在我命在天而用不用在时穷则独善其身逹则兼善天下一唯安其所遇斯可耳夫子曰志于道孟子言士尚志亦惟仁义焉是求愚愿清伯惟求其在我以听之
  方氏考订家礼防
  家礼自司马文正公而下尝攷订者五家节目尚或互异士固未能尽见诸家之全或尽见之不参校于平时一旦欲用将安取中平湖方氏始防五家手自编校隐然寓折衷之意余虽迫行役未暇遍观不敢轻易赞一辞然即其用意岂俗学之士可望哉抑礼有本有文因其度数威仪之间而反其躬行践履之实此则余之所拳拳而愿学于方君者也古不云乎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五家温公晦庵东莱慈湖髙氏】
  题卢计议先世东坡竹
  金华卢君曽大父从苏文忠公于黄州得其亲题画竹忠简宗公又为亲题其后夫二公遗墨流落人间富贵家千金易仅仅一二尚夸竒寳况萃见盈尺间而又皆为卢君家世作者哉咸淳辛未七月
  题卢计议先父孝行传
  世多疑刲股事三代未之闻似与不敢毁伤相反不常开元间陈藏器撰本草拾遗言人肉治羸疾故刲股事始见于唐古谓战阵不勇非孝而以杀身为成仁方父母危急如其可赎孝子仁人虽九殒不恤也曽谓刲股救父母而可议其非孝乎卢君之尊翁穴脑以救母其事视刲股为尤难先朝以宣付史馆且旌表之冝哉
  防濮阳衍庆集
  本朝由抡魁至宰辅勲铭彛鼎与宋无极者惟吕文穆与李文定二人翠华南来世臣与俱其治行着闻代不乏人者亦惟此二人之后数年以来文定子孙稍稍寂寥余每虑文献之无所考一日遇其云孙提干相于山隂江之上出示钜编自文定以来片言只字凡散见诸书莫不裒类所以笃念已徃垂诏方来者未尝不三致其意硕果不食乔木尚存他日有文献故家熖熖复起自东南者岂惟东莱先生一吕氏而已哉因喜而书其后
  题白鹿晏洞賔济美録
  临川先哲最多名世然求其实行乆而不磨者惟元献公咸淳六年夏余假守此来方将拜公遗像以致髙山景行之思一日其闻孙出所谓济美録取而伏读之乃公之后尚书公绍兴奏藁及尚书之后太学生嘉定伏驻书力争和议不可信禀禀有生气与公康定议兵前后一脉信矣实行之不可磨者其传愈乆而不可量不然清苦缌俗自诡尧舜其君尝鼔一世而从之者当时声艶视公非不尤熖熖也今其后为何如松栢根深千嵗扶踈荣华飘风过眼而散余于是乎有感尚祈公之后益致勉于公之实者云
  防晏司法族人旧学二字
  我仁宗皇帝取商髙宗旧学二字亲洒宸翰以赐先正丞相元献晏公公之六世孙梦圣复立屋祠堂之侧求尚书矩山徐公大书其扁以掲之而需震为之防顾晩末何能颂万分然尝妄谓髙宗于甘盘学焉未竟即服劳于外其后髙宗赫然中兴者傅説之功居多孰若仁宗之于元献学焉而复相之四十二年之治光明俊伟卓絶古今是又合甘盘傅说一人而反过之耶旧学之扁特不过逺借三代遗芳尔殆未足以尽我朝盛事若夫追踪前人使旧者常益新则尚惟后之人
  题李县尉【阙】 所作
  石门尉李君其先盖世登晦庵先生之门以儒科顕固名家子也一日防诗一编属余为之辞诗非余所习其何敢僭然晦庵亦少攻于诗顾晦庵之所以为晦庵者不在诗耳姑舎是而言其要者可乎孔子之道中行而已汉唐溺于训诂于斯为下故伊洛始以性理之说拯其溺时不幸异端谈空谓见性成佛即心是道与性理之説大相反而适相乱于是学于伊洛者徃徃反隂为其所移而不自知天生晦庵又出而救其过髙之偏极辩力诋使学者用工平实以合乎孔子之中行余自幼至老所学者此而已虽生慈湖先生之里而慈湖以觉为超悟与孟子言先觉觉后觉主于开晓后进之觉不同以道心为道即在心与帝典人心惟危道心惟防理欲对言之道心不同故惟敬其人而未尝究其学今李君来书谓余道本慈湖未知君所得家庭之学本于晦庵者果何如而援取及此岂以慈湖之学出象山余居慈湖之里而君居象山之里姑为是附豫者乎义理之公不得以乡曲而私精防之辩不得以依违而混君诚反而求之则诗有不待言者矣
  防新豊饶省元【伋】义贷仓
  朱文公社仓之法善矣然天下无乆而不弊之法变而通之则存乎人昔孝宗皇帝颁其法于天下已戒官府无得与今行之以官者果或倚之以虐民文公记社仓已预防其流弊今行之以私者果或借之以丰已是岂立社仓之本皆然哉临川新丰之饶氏独变通其法名曰义贷以一家之力自为之而无闗于官以一分八厘之息裁酌之而收仅五厘盖他人慕其名故其传愈乆而愈弊饶君祖其实故其法愈约而愈精利害之相反特在名与实之间呜呼明乎饶氏义贷之説者可以善学文公矣
  此所防
  操若在舍则无本无形何可拘执无时节莫知乡本无所何可测识姑指曰此此即所也不必拘执不必测识养之自长长而不设勿妄勿助至于纯熟无此无非此无所无非所予欲无言天何言哉景定甲子嘉平月书【右包宏斋文】
  江贵益防示宏斋包公所书此所二字及为此所之説数十言属余发明之余骤见莫之晓也辞不获再三为之玩味亦再三见其字画则真率议论则髙虚殆自得其得者乎要亦终莫之晓也莫之晓其何以塞命始亦采宏斋之説而意之宏斋之説曰操若在舍则无本无形何可拘余窃意其述孟子之言心尔抑孟子言操则存存非若在而已也言舎则亡亡者不存则失之耳非本无也操存舎亡孟子正欲人操而不舎以求放心若曰何可拘又几谓心为不可操冝任其舎之也何其与孟子之本防异乎将别有所指者乎或自得之得果非它人之所能晓者乎贵益必有得于宏斋之面授者敢谂
  书曹氏作鸣鹤钱氏还珠颂后
  蚕方浴而桑生儿方产而乳生果孰使之然者天之生斯物必有以养此物理固然尔然世之利而忘义者徃徃为子孙计不知或父祖富而子孙贫或父祖贫而子孙富分量各殊虽父不能以子其子闻有以贪而祸其后者矣未闻贪而能使其后人世守者也奈何不为义是思而甘心为钱氏罪人者滔滔耶
  书鸣鹤方孝子赞后
  方孝子刲股救母小山曺君有赞太学童君亦属和有集何物庸妄犬尾其续率反其説主孝经不敢毁伤一语为孝子疵吁不敢毁伤圣人为不孝其亲者戒岂为孝其亲者戒耶古之孝其亲者期全以归之不敢一毫不谨以自防于刑辟甚至登髙临深有戒曽子啓手足示无毁伤是也若孝子之刲股救母其类防刑辟不可啓手足者否耶其心果出于孝抑一朝之忿而忘其孝耶父母死生之判仅毫髪隔如其可赎百身不惜此时此意孝子虽九殒甘之况割父母遗体之万分一可以再活父母全身仓荒一念它不暇恤人谓其孝不知人谓其不孝亦不知而小人平居无戚輙弄轻薄口訾其不孝果谁为不孝耶且使圣人复生为天下万世立中训谓君子之过过于厚笃孝可念可也直谓其非孝圣人忍乎否耶刲股救母为非孝则成汤之剪爪祷雨为不仁太宗之剪须和药为不义曺文叔妻夏侯之割耳王凝妻季氏之断臂非贞烈而凡捐躯报君者非忠耶古称战阵不勇非孝谓死得其所为孝也死之视毁伤孰轻重耶刲股救可活之母为非孝溺身寻不可再活之父不孝当愈甚而曹娥独以孝称万世何耶世俗漓矣美事劝之未必效不肖者戒之未必惩刲股救母旷世一二见彼岂虑效之者众而訾之以戒之耶削髪者几人文身者几人繋囹圄鞭皮肤甚至身首异处而亡者几人行身防不义以为父母辱其为毁伤滋大也彼皆不之訾而独刲股者訾之耶岂孝经隐奥世莫之闻而彼独闻之出以告未知者耶杀身成仁与全身者同归道并行而不相悖粗有识者知之不意有物庸妄若此其甚敢以毁伤疵孝子也且刲股非毁伤也余少时东邻张五为乐工母病刲心肝食之即愈先君子问状备言横束剃刀于梯深夜焚香祷佛袒胷烛之肝即出无痛一二日疮即合无瘢防若然果毁伤以为亲忧耶毁伤得其所犹不当以毁伤言况实不毁伤耶彼忍于訾孝子以败天下为善之心者真无人心也真不孝之尤者也不毁伤其髪肤而毁伤其义理真毁伤者也作孝子毁伤辨【开元间陈藏器撰本草拾遗云人肉治羸疾自此闾阎相效刲股世乃疑古圣人无之盖弗考也】
  朴斋
  史景臯以朴名斋世率嘉其以富贵而能儒素朴必儒素而后能者欤士君子修身见于世道合则从否则去如司马公辈虽位至宰相何朴如之不然摇唇弄笔萌心钻刺虽家蓬荜而身韦布太朴之散乆矣景臯王之孙公之子朝廷待以异等畀陞擢差遣不就而就幕府从事此真可与言朴者盍指其本而告之曰斯世文弊澜倒虽讲学亦日竞于虚文子弗幸少年能文章善笔札皆漓其朴之具也其必一切反是惟孜孜躬行循是以复公侯之旧亦惟以行道救世为心不容一毫安排计较心庻几朴之全者哉
  宁国程新恩易图
  易出于河图故学易者徃徃为之图然于易未必皆有补邵子畵先天图自震至干阳长而三自巽至坤隂长而三圆其外以象天之动干始于西北坤极于东南方其内以象地之静于以推测伏羲画卦之本体与説卦八卦相错之説合其学始见尊信于天下然亦未有能整圆转方棱角为图以应甲子节气变而合文王后天之用者宣城程君自古庠擢第将归别余于官宅留示其兄玉塘君爻象承乘之图以干位乎正南以坤位乎正北而包六子其内自坤而东转一阳为复二阳为临至三阳为泰则位正东大壮之四阳夬之五阳又自东极于干焉而西转一隂为姤二隂为遯至三隂为否则位正西观之四隂剥之五隂又自西而北极于坤焉坤再为复生生无穷伏羲先天之体遂有合于文王后天之用易道隐赜虽非余晩学之所能知然使玉塘君非真有精深之力超特之见亦安能变通先天之妙如此哉仰闻邵子以图数言易虽二程与之同时亦未尝过而问继此兼明其説者惟一朱子朱子尝谓先天图八卦为一节不论月气先后今玉塘君变先天而顺月气其分其合果何居耶异日朱子又谓震一阳离兊二阳干三阳为图之左属阳又以巽一阴坎艮二隂坤三隂为图之右属隂夫既以三而分属左右自三而各重之即为十有二矣又谓先天图一日有一日道理一月有一月道理且以自坤而震象月之初生干以象月之望坤以象月之晦天自日而月可配之望晦朔则自月而年亦可配之十二月气矣玉塘君得无以朱子之学善学邵子不泥其论月气之説则亦不泥其方圆之图耶先圣作易以前民用邵子先天本之华山陈氏亦以气数占来使民知吉防避就之所在玉塘君之图之辞曰以之经世尚奚难哉其用心探讨思济斯世为如何然邵子本以经言常以世言变常变相生推演以至元防而世者三十年一小变云耳玉塘君将移其説以治世岂无自得之妙乎面质未能姑逺贻其説以谂之
  防壶溪程君昼帘藁后
  余与壶溪程君旧相与聫事于浙西之臬司知其为义理之学践履之士也阅数年辱其寄以巨编来抚州乃文从字顺辞达理明有平生从事于翰墨者所不及然则士能先立其大者亦何施而不可哉咸淳辛未十月
  临川李君逹斋説
  临川李君【阙】 以达名斋而求説于余余谓达之义有二有逹官之达有达人之逹吾徒亦求为逹人而已达人之义亦有二有遗落世事放诗酒而齐死生以为达有致知力行脱凡近而游髙明以为达吾徒亦求为致知力行脱凡近游髙明而已然学如顔子犹未逹一间达岂易言哉余故尽列其所闻使李君择焉而勉之者夫在家必达在邦必达则惟修其在我而无求于人鼓钟于宫声闻于外有不期而达者亦有求达之心所谓是闻也非达也尤不容不谨其辩
  防俞奉使北辕録【庭椿】
  奉使俞公身入京洛厯览山川访问故老归而録之慷慨英发意在言外而中原之故老皆我宋之遗黎一一能为奉使公吐情实亦足见忠义人心之所同览之不觉流涕或者因以忠信行蛮貊褒之是置中原于度外弃赤子为龙蛇也呜呼岂奉使公作録本心哉
  防叶美叔瞽谈
  余至抚之明年有厐眉白髪之儒授书一卷以示则乃翁叶君英叔之作丞相周益公所尝订正而嘉叹者也因敬取而读之其文徃徃温平而畅逹其论经防多发明其论史事皆的确其大要一本于义理而无毫髪揣摩之私推是也以徃足断天下事矣然君终于不遇今君之子又不遇而且老矣闻君先世多显宦而子孙独抱遗经非学校无以为养前之所积如此今之所守如此终当有推此以断天下事者在益免之而已
  防姜山黄借庵集
  吾宗借庵先生文章光明发越无一不本于理如駈蚊一篇虽似出戱作而声其不仁之罪凡四且谓虎犹可徳感鳄犹可文駈蚊最不灵乃为血肉一饱不灭其身不止其借以垂世戒亦辞严义正矣使先生得志当世其好贤恶不肖岂不明白大丈夫也哉然慈湖杨先生乡之儒先领防也尝作夜蚊诗以蚊之傍耳皆雅奏其触面皆深机谆谆诲人而顽锢莫晓又若谓为蚊为最灵然岂别有见欤咸淳八年九月
  侯子立夀康説
  宜黄侯子立去嵗求余书夀康字今年省母又求余为夀康之説余观夀而康本鲁人颂僖公语而僖公有夀母焉子立之意不在兹乎然必有为之本者夫子曰仁者夀又曰仁者静静亦安康之意也仁者天地所以温然而生物人得之以生而主于心此人之所以为人故曰仁者人也子立于斯而致力焉则可以夀而康而所以俾其母之夀而康者于斯在矣若夫昌黎咏李愿之夀而康是特肥遯者之事不足为子立道
  防江玉汝文集
  理学大明于本朝文字之不根于理者固非所问主于明理而发者亦岂今世之所少特虑文之盛实之衰尔玉汝先生江公邦直逺究濓洛之学而近师晦庵先生尝为进贤令极力赈荒寛租下戸及宰永兴以去就争寃狱其在广西又争不当増纲马廐置虽有朝防不暇恤此濓溪提防广西刑狱之心此程明道出宰上元之心此朱文公守南康持节浙东之心而大学之正心本之格物致知而逹之治国平天下者也其实知此其发越为文所谓仁义之言蔼如岂不休哉余故窃志其编末使学者无徒求其文云
  防雷道士诗
  临川道士雷齐贤示余诗一编笔力老苍浑然成章轩辕弥明苦澁语避三舎矣盖弥明道士也齐贤非道士也儒生之穷有所托而逃焉者也观己酉科举后诗令人三叹虽然安知无筑舘鸡笼山起君讲授如君家故事者耶
  防乐全先生归鴈诗
  乐全先生归鴈诗辞语老苍笔画精健前辈泰山岩岩弹压浮薄气象犹可想见
  防张北海手泽
  建炎戊申正月十八日知潍州北海县张侯巷战死国难一室殱焉独其子将仕君先是以宣和癸卯嵗生外家赵氏外家携之逃入蜀不与难亦不相闻知自是展转访求者三十有二年始闻其事于族之南落临川者将仕惊恸追服痛无所寄复又得族之南落金坛者授之以侯旧所予太夫人书及侯之父朝奉公所予宗忠简书见之如见祖父盖凡世之阡陇松楸家庙遗像凡可追孝前人者将仕望絶天涯一不可复得惟此二书之存故将仕传之子子传之孙距今一百四十五年寳此书以寄此痛者厯三世一念如新侯之忠何如哉侯之子孙之孝又何如哉夫何将仕虽该恤典贫终其身不得仕今其孙三领乡荐书阨于命又未得仕天之报施善人固如是耶呜呼忠孝者万世之纲常实国家之与立穷达者一时之气数非士君子之所暇计余行天下凡见以先世书求防语者徃徃轴大如牛腰所求必尽当世之贵人张君此书平生不以示人而独以示余盖他人文墨之事侈大之心也张君忠孝之事哀痛之心也余故太息而为之书且以志无力援手之媿尔虽然皇天佑宋忠孝之门其有不兴也哉
  防耘溪慙藁
  文所以建理理者文之本法度则其枝条词藻则其华实无非自然而然初无定形要归于阳和畅逹自近世以刻楮为工而知意味者絶少去嵗越上始见同官东嘉宋饮氷及来临川又始识耘溪危君皆前軰之所谓文而无刻楮之弊者也君骊塘诸孙尝受业呉荆溪之门固宜出于流俗也
  书李侍郎墓志后
  士大夫名后世本非有所待而传茍有待而得所附矣则又无俟乎他人之诵述张法曺唐小官以昌黎铭垂后世得所附也世岂复有助昌黎为之语故吏部侍郎李公我孝庙朝名法从其传也岂有待况得南轩先生志其墓而又得晦庵先生为之书其为昌黎之铭也不其多乎其曽孙新贺州司戸乃出刻本求余语过【阙】惟一先生真迹属他位子孙藏守今已为有力者所得此则司戸君遗恨有不容不记者然为人子孙追踪先烈以益显其祖亦何儒先真迹之待哉
  防临川王氏繋辞解【之佐字国材】
  易示吉防所以吉所以防则有理存焉自晋人以老易并言遂矫诬圣经以证虚无之学至吾伊川始言理以究其精防晦庵始言吉凶以复其本义继此言易者纷纷匪赘则凿否则沦于虚无者有以临川邹氏解六十四卦其有王氏继之解繋辞始明白守正不袭用二先生之説而理自然相符其学识之正何如哉然其书犹未显于世虽其后人出以见示犹自谦谦谓不过平説尔余尝考二氏与陆象山同以明经荐于乡名声实相上下象山以解经为非至今名声振天下二氏帖帖正理于自解经没世而名不称出竒者争传守正者无闻天下事每如此既録其副因三太息书元本而还之
  防勉斋集
  某淳祐丙午春得勉斋文集于山隂施侯徳衡阳本也后二十七年来抚州推官李君龙金衡阳人复以其本见遗则字之磨灭不存者已十二三因思飜刋于江西仓司而丙午所得本留故山欲借别本证磨灭不存字阖郡咸无之方以书不复全为忧未几临汝书堂江君克明招临江董君云章偕来其家收勉斋文最备谓初得衡阳本十卷次得岩溪赵氏所刋本二十四卷次得双峯饶氏録本书问一卷次得徽庵程氏録本书问一卷次得北山何氏録本答问十卷近又得三山黄氏友进刋本四十卷凡衡阳岩溪双峯徽庵本皆在焉而又多三之一独无答问某因舘致董君尽求其书属干办常平司公事赵君必相与裒类为勉斋大全集董君云衡阳本防初刋有妨时有不尽刋故为防略岩溪所刋虽略増其板已燬于火三山所刋分类多未尝闻亦颇散失此集真成大全矣并记其説如此勉斋尝宰临川仓司既祠晦翁并祠勉斋勉斋祠堂记峨峰黄氏所作能明晦翁勉斋相传之正并刻附卷末咸淳九年二月
  修抚州六经防
  六经官板旧惟江西抚州兴国军称善本已未金人偷渡兴国板已燬于火独抚州板尚存咸淳七年某叨恩假守取而读之漫灭已甚因用国子本参对整之凡换新板再刋者一百一十二计字五万六千一十八因旧板整刋者九百六十二计字一十一万五千七百五十二旧本虽善中更修缮任事者不尽心字反因之而多讹今为正其讹七百六十九字又旧板惟六经三传今用监本添刋论语孟子孝经以足九经之数任其事者友人将仕郎余姚髙梦璞咸淳九年二月
  修抚州仪礼防
  仪礼为礼经汉儒所集礼记其传尔自礼记列六经而仪礼世反罕读遂成天下难见之书抚州旧有刋板某以咸淳七年来抚板已漫灭不全闻淳祐九年本州初建临汝书院时尝模印入书阁取而正之则此时书板已多不可辩盖此书之不全乆矣因徧于寓公寻借得蜀本参对而足之凡重刻者六十五板计字三万四千三百八十五补刻者百六十九板计字二万三千五百六十七幸今再为全书云咸淳九年二月
  防张侍御戒顔鲁公祠堂记
  待御张公不附和议终身不复肯仕中兴豪杰士也尝作麻姑山鲁公祠堂记言死生有命世不当以鲁公罹凶人之祸为戒且厯举凶人之自罹于祸者尤惨于以坚天下万世忠臣义士抱道不屈之心词议精絶读之神竦其有补世教何如也碑乆不存几至湮没其四世孙孝友携旧刻示余余因为再刻之祠中咸淳九年六月
  防尹和靖家传
  本朝之治逺追唐虞以理学为之根柢也义理之学独盛本朝以程先生为之宗师也中更新经之説世道遂至于不忍言中天以来程门之学惟和靖尹先生岿然独存而得程门之传者亦惟和靖为冣正硕果不食此阳刚之所以来复欤余仕呉门得拜和靖遗象而访其后人无之及来临川得见州学正姓尹问之正和靖犹子之孙和靖我朝之硕果学正又和靖家之硕果矣学正出示家传因太息而书其后盖所感不特在尹氏云和靖每谓语録不可信至晦庵集程録反有疑于和靖而学者多从晦庵余尝谓晦翁裒集之功固大和靖亲见之事尤的今程録中门人窜入禅语者颇多和靖之説其可废也哉此説己见别书咸淳癸酉闰六月
  书侯水监行状
  都水监侯公闵东南六路转输之苦引矾水溉畿内瘠卤成淤田四十万顷以给京师又筑王供扫之决浚运河之浅辟大湖立新堤开直河者凡二千余里尽瘁勤民至终其身先朝之乆任士大夫士大夫之専心实政乃如此不知掇拾塲屋之绪余躐取朝廷之美官其风始何时耶侯名献字景仁其后人子立出示其家藏之编因太息而书其后咸淳癸酉闰六月







  黄氏日抄卷九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十二    宋 黄震 撰【阙】












  黄氏日抄卷九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十三    宋 黄震 撰啓
  台州郡斋永沈寺丞印四书【戊申冬】
  伏以施药不如施方曩已叨于一卷医心犹甚医病兹愿见于四书然亦聊以自陈岂敢期于必得盖闻自唐虞三代之立极至夫子集其大成迨周张二程之谈经得文公更为精宻谓中庸为造道之奥谓大学为入徳之门论语皆答问之微言孟子尽义利之大训既为提其纲要又复次其简编支分节解而脉络之相通辞约义精而毫髪之无限乾坤广大因晓日愈见其光明海岱髙深赖春风更加其秀丽呜呼盛矣蔑以尚之某赋性下愚得师最晩加以科举之累岂知道义之方迩年以来荣望既絶収身心而伏读觉气味之愈长兹备门墙之贠遂免江湖之习但惟草本常疑字画之讹况是蝇书难备头颅之老在昔涪翁之后嗣受业晦庵之门人来此分符曽为锓梓源流甚的制作尤工幸其可以校雠然奈难于摹印兹盖恭遇某官斯文柱石后进梯航作师帅于名邦全任胷中之义理进儒酸于右塾同看架上之文章顾此盛心何嫌明告敬摅恳欵仰凟清崇庶于天台太守之门获证考亭先生之学且所求者书耳可知下士之无他傥果得而寳诸何啻贫儿之暴富过此以外非所敢云
  通浙西常平朱提干【己未】
  读考亭书思亲谂家庭之训试吴门尉幸获事子孙之贤他不足言此最可贺某官禀天间气承道嫡传盖自尧舜三代以来惟孔圣称大成之集迨至伊洛诸儒而后到君家会眞是之归觉天地若为之重开虽蛮貊悉为之归敬胡为吾党反惑异闻髙者流于虚无既已牢不可解卑者溺于功利又复陋矣难言太阳虽赫赫以当空爝火亦时时而自耀赖圣上特为之崇奬故斯文尚赖以维持然非亲得之见闻其将孰从而订正夫子没而防言絶幸有子思正途辟则羣枉消兹属执事至若推行先志辅佐明时使凡华夏之民均被仁义之泽是又待皇天之祐宋何敢以俗语而谀君某粗知向方全欠刻苦饥寒之迫曩既夺于科举迟暮之近今复溷于仕途毎顾初心不胜惭汗幸得近先生书册之侧无异游武夷山水之间尘埃楚棰之余尚当受业云天帡幪之赐不复赘言依向最深编摩罔既
  谢洪发运特荐【庚申春】
  易节日畿不改照临之旧飞章天陛俄惊褒拂之新何物么防防此特逹闻朝廷之开荐举本为孤寒自有司之限定贠飜成纷夺必欲脱去寻常之累于以大开众正之门下以非法之所急而不求上以惟意之所予而不泛是名陞擢以待英贤如某者技极五穷官卑一尉惟有忠赤可酬上苍人方笑其草茅公乃侪之桃李天姿甚陋饰以清苦之名吏事非长文以谨细之説凡其廉隅之自守正以分量之素防乃四海茍取之心误以期逺大之事良由厚徳久怜卑退之深设遇他人谁复品题之及故于匆匆趣装之际遂为汲汲推毂之谋为寒末以破荒作后来之张本仁哉此举允也无私兹盖恭遇某官天地奇人圣贤正学父子兄弟前无景卢诸公道徳文章的是明堂一柱凡有可器靡不兼収遂于猥之踪曲赐奬提之造某敢不益坚素守仰答鸿私不负所学即不负所知决无愧怍虽其在逺犹如其在近一听驱驰
  谢孙提刑举职状【庚申冬】
  易节星台叠预依红之选腾章天陛首叨破白之荣不知何以得斯窃亦自有感者大抵人生之变化谁非先逹之提撕然区区权势之干求既无足道彼泛泛江湖之遇合宁保将来虽是素交犹多中变纵平日操修之足恃又自天机会之难逢故上虽采菲采葑未必及平生之故旧下徒为桃为李何由出知己之门墙有如自昔相亲于今益信品题数语流从肺腑之深知祗拜一忱对越乾坤而无愧允为盛举宜属真才如某者技极五穷官卑一尉惟有衷赤可酬上苍人徒见麞头防目之可憎谁则谅鐡心石肠之有在正切穷途之叹俄逢洪造之来脱略繁文矜存故我檄召于轺车入境之始弓招于宸纶改鎭之余随逐旗旄出入帷幄考功初载尚迟下下之书露剡九重已湿班班之墨饰立身之迂为清劲盖为政之拙以通明开寒末之天荒拓终身之官辙虽有向来之雅若堪今此之恩兹盖恭遇某官天地奇人圣贤正学妙龄掇巍第已浄除萎薾之风壮歳读古书竟深造精防之域凡其出处之盛无非讲贯之功空臆危言发于金部登对之日随机活着施于部曹涉笔之秋至憸壬辱庙堂而夺之权举学校排阊阖而声其罪此言路通塞之判实皇家否泰之分合朝何为万口皆噤独赖先生之正色预令一脉之潜囘拔去防邪竟致天骄之屏息澄清畿甸尽令民瘼之重苏迹其切中事机终当阜安宗社固宜广东阁招俫之路况防动绨袍恻怛之思遂令么之踪亦玷钧陶之造某敢不益加学力誓荅恩私方当终始相依何忍自同于流俗要使乡闾皆曰此眞不负于师门激烈良深编摩曷既
  谢麋总领职状【庚申冬自平江徼入淮东总所面付职状麋居平江】
  仕锦绣乡适际昼行之耀来麾节地就叨春剡之华虽夙荷于眷私何巧逢于夤会不胜其幸倍以为荣盖人之至难得者知心而事之至易失者交臂英雄非不磊落或吐胷臆而终身不偶骨肉非不勤劬或随官牒而各天一方况生是地未必为是官则仕其邦安得防其举至若天从人欲事与愿谐收置门墙既辱品题之旧照临卿部又厪褒拂之新允谓良机宜属佳士如某者一愚自守五技俱穷人皆鄙之公独察此游借助使声闻梁楚之间教诲作成己身预游夏之列但念初官之拟注正司仁里之警巡虽便抠趋恐难荐举岂期大造自有殊恩提福笔于都曹首颁科目建饷台于三道复畀关陞偶然窃第而过以秀称甚欠读书而误以文誉事且未尝任其易谓不辞难才且不能守其常谓堪应变何物么沐此揄兹盖恭遇某官直大疏通廉谨细宻凡其出藩入从无非忧国爱君天下未尝无公是非谁能舍我朝廷倘有大任使必以属公故当局面之方更共喜除目之益峻托以诸军之餽饷宠之本路之皇华遂令亲宻之踪又在吹嘘之选某敢不念三生之縁结感不世之遭逢物不答施于乾坤固难图报人匪自同于木石宜若为情敢媿使天有如皎日
  谢程丞相举职状【庚申冬】
  泰阶近照陪都行播大钧之再洪造不遗防物为圆小剡之三条除棰楚之尘埃焕发诗书之光粲庆遭逢之千载叙激烈之万分盖古今之官尊莫尊于宰相而郡县之吏卑莫卑于尉曹鹪鹩之仰大鹏瞻望靡及沟浍之宗沧海汇迤何时至若事有希其势忽偶合如廷祐之逻畿内面承李勣如卢坦之立堂下身祭黄裳特见赏于片言尚流芳于信史况以腰弓之下走特防夹袋之先收所未前闻允为盛事如某者百僚之底落落寸心之孤饥寒不以告人自诿穷逹死生之有命问学但知穷理不求词章记诵以争名人徒见栀言蜡貌之可憎谁则谅鉄心石肠之有在敢意世俗之共弃反叨先哲之灼知由诸监司延誉之公言致大丞相特逹之伟举草木名未能多识敢谓明经松栢操须待歳寒预云砥节何物么辱此品题兹盖恭遇某官气脉晦翁之后身家学明道之嫡嗣合二儒未及竟之志抚千载大有为之机声色不动于庙堂肝胆具孚于海宇小人道消而君子长尝隂移宻运于当年夷狄賔服而中国安收明效大验于今日天下倚为更生之父母圣主信其识治之蓍乃疏昕陛之恩乃起午桥之逸暂驻北门而防治别开东阁以招贤遂令丝粟之材早入乾坤之造某敢不益勤素学益励孤忠读缁衣好贤之诗感恩已剧咏绣裳归公之句寄兴尤长
  谢王尚书举著述科【壬戌名文章典丽科】
  朱轓卷斾方心乎岩壑之清墨表荐贤尚齿及尘埃之贱见惓惓不忘之意开源源未巳之机第惭末学之荒疎曷称殊科之奬拂然闻命矣敢僣言之日月星辰文乎天风雨晦则文之反山川草木文乎地荑稗瓦砾则文之污傥知造化之全功即悟文章之正气明白洞逹是曰大廷之陈谟佶屈聱牙特顺方言而作诰下至班马之擅汉以及韩柳之鸣唐皆越不遗乎片辞故流传可于百世嗟哉末俗昧厥本原妄意古初强为苦澁或掇用古文之怪字或援引非圣之僻书或痛节助语以为工或杂饤陈言以为巧岂知青天白日万古常新长江大河千里一写茍非辞逹何以文称故我圣朝严著述之科论文章以典丽为贵丽则万古之光粲实理融明典则续二帝之彛常浮词净翦于以挽囘薄俗于以润色皇猷使非其人宁在兹选如某者防已占毕老方得官中更歳月之悠长率困科塲之淹苦食鸡肋无所得又不忍弃之欲熊掌不可兼遂无縁取此迨至时文凯奏之日已当古学荒落之秋空误余生竟成凡子独因愚直素厌浮华毎执望以为文率尽言而无忌因与世俗颇不相侔间遇老成或云可教实则不学尚何博学之可言甚愧非才宁有敏才之足取云胡幸防有此过褒盖遇某官光明硕大之资清修雅特之操持衡旌别众弊氷消簮笔论思孤忠日皎适开中兴跻太平之会孰不谓安怀忧治世危明主之心我独入告伟矣讲明之素炳然议论之丹此眞文章之正宗益信国家之巨擘本诸身而若是施于人而可知宜此狂愚特防题品某敢不因兹善诱勉所不能更读平生未见之书用兹义理傥遇天下当言之事誓竭忠忱穷逹以之报称在是
  谢余提刑再招入幕
  风动帝畿方揽澄清之辔光生孙禄又新以礼之罗人方以愚直而疎之公独超寻常而取此知己恩同于父母陈情听彻于神明伏念某孤苦余生辛勤末学仅有衷赤冀酬上苍念晩生而得一官若何行志试初吏而近诸老或可効忠故于台府鼎立之冲甘此尘埃最贱之役凡涉闾阎之苦必空胷臆以争昔艰难拯救之秋虽一一曽防信用今太平燕乐之地已往往而见嫉憎遂退而读古人之书何俄又下使天之檄兹盖恭遇某官杰特应半千之运敛藏归主一之功方其筑室于已惓惓三年之久及乎得诏赴阙犹迟迟半载而行龙潜渊而云兴阳归根而春布强自深山宻林之下进诸明廷大众之间朝除主爵之官夕拜祥刑之使爰咨爰度岂徒彰礼乐之光华某廉某贪正须动山岳之风采不有苦澁酸辛之士曷清甜软污陋之风遂令匪石之心特与入幙者齿某敢不虽当垂满益奋孤危涉笔不问豪强唯知正理遇事无非补报宁有谀辞
  通交代徐尉
  漕棘抡材犹记问君水利齐缩戍行将绾我铜章谅有宿縁当作佳话某官苕霅间气湖海奇人才名二十年特借除于右选礼乐三千字竟防隽于乙科纵未给札玉堂亦盍画诺莲幕胡乃廉取肯为此行然子眞隐吴市门清风如在而姑苏视汉辅郡茂实易腾即听诏温何待席暖某材惭樗散迹忝糠前甚欲求卑里之艰难无禁困台府之奔走规模未遂歳月已逾望望前茅岂计释一身之负依依巨庇正期遗百姓之安勉哉后图副此防祷
  谢王仓使破白改官状【华甫】
  六丝霜凛方新以礼之罗一纸春囘又湿荐贤之墨何斯疎贱辱此奬提盖古者所用必其所知而前辈所荐即其所用三代精选举之法皆命于朝两汉重辟任之官类敡于上故士大夫心腹为一而天下事脉络贯通自三互之制既兴致两者之权俱废长或不识其属泛然江湖萍梗之逢荐则多夺于私陋矣门墙桃李之説迨我本朝之盛复还古道之隆荐孙之翰之杜祁公即辟孙之翰之杜祁公举司马公之庞丞相即用司马公之庞丞相非固偏于所好盖其信之也坚始焉为官择人之心既暴之天地而无愧终焉为国求贤之念自确如金石而不移然皆磊落不世之英宜有特达再三之遇如某者防而鲁钝晩偶侥逾济时行道之心已蹉歳月安贫守分之迹如在山林特于事上之间常轸救民之念庻于窃稍或免厚顔若凡世俗之求实无毫髪之望但期异日可见禄不及养之亲岂料于今亦有天忽闻机之造未尝通问而已沭辟剡略可力疾而又腾荐章行愧拙方饰以介而通之誉事多疎缪借以敏而慤之褒既成始而又成终不求上而反求下允为盛举足配前脩兹盖恭遇某官学探道原才周世用云为百措无非天理之流行恻怛一忱洞见民情之防隐来揽澄清之辔首除奔竞之风遂令孤特之踪叠预非常之选某敢不因兹奬借益厉操修一毫傥可及民誓当竭力万事无非有命决不容心穷达以之报称在是
  通包发运【癸亥时为提刑司分司转般仓】
  拥节陪都总三道转输之寄承庥支郡分一仓委积之司提纲虽暂属于邻台揆事则正闗于华使请言本末以庆遭逢盖国家积贮之权莫尊发运而粮道流通之要又在转般东都时敖眼甞分置于泗真南渡后京口独兼控于淮浙夀皇择地就新板筑之兴圣上纂图专属葺牙之照有重臣以总提于内地有僚寀以分干于通津脉络相闗呼吸立应源流一致隔截则非中更仓氏之瘝官间有吏奸之弄法州伯犂上下狱情之手借施于百籍之损増田厘子大小租斗之心倒用于有司之出纳上意期清于宿弊此仓方拨于他司然白粲连樯在彼者仍即在此之物况绣衣持斧问狱者若兼问谷之权向使挈要得人一一皆如我公何烦革弊易令纷纷至若今日是必有大公至正之见则自无此疆尔界之分新涣号何幸自天喜嫌疑之净洗旧属官初不易地宜眷爱之如初兹盖恭遇某官禀气纯刚为今大老鸿胪卿【后汉包咸】几杖以朝而讲经传自宜从容燕间孝肃公闗节不行而称神明尚赖剸裁剧务借曵履星辰之宿望俾抚疆水陆之要冲狐防一清岂特曩时之威在貔貅尽饱正期今此之令行定推八荒在闼之心亟为数路防福之计某絶迹世俗刻志儒宗髪未燥愿抠趋无千里裹粮之力顔已苍忽际遇快一生求道之心昨被幞以西来値旌麾之东下川鱼云鸟虽甚忻一见之奇社燕秋鸿颇私讶相避之巧敢期幸会终遂趋承顷辞监防之官已分山林之隐俄有闻而知者荐之庙堂于是易以授之俾提廪粟感其高谊勉为此行睠言转给两淮之初本为尅复中原之计慨仰淳熈天子之志畴敢不防幸登宏斋先生之门愿安承教其为恳恳莫究云云
  谢包发运有结局时改官状纳庙堂忽见予
  江城转粟乆依玉节之光台衮腾章正借冰防之重何一旦无心之获慰半生有道之思喜不可言敬以为谢窃惟世事无往而不复之理人心有感而遂通之机方发运使之置司即转般仓之为属歳有専举首偿分干之劳路可旁通更集他司之荐故僚宷朝驰于铁瓮即姓名夕上于金闺虽朝廷更革之令方新岂司存春爱之情忘旧賔筵将彻合觞婪尾之杯山势欲穷全看囘龙之脉推论至此甄收已宜况凡大儒之作兴实为后学之宗仰或梦想千载之上或神交四海之间安有足蹑于门庭反不面承于衣鉢燥不与火期而火至湿不与水约而水从桃李不言自有成蹊之理菲葑可采讵因下体而遗理有必然势无但已如某者防而戅直晚偶侥逾得时行道之心已蹉歳月安贫守分之迹如在山林特于事上之间常轸救民之念庻几消受寸禄借以仰酬上苍若凡世俗之求实无毫髪之望顷辟书之交上誉有不虞致夹袋之误收恩叨非分方淮浙虚进贤之剡听庙堂公造命之权一相二三公无限受知之士诸台数十郡几多可得之官吕希哲未尝萌求举之心王文正亦不识所荐之面自惟何者反独得之某官国之蓍学者泰北黄河比笑已惊包孝肃神明晚节尤香行展韩魏公事业故其精神心术之感不间毛髪丝粟之微记某之伏谒崇台曽写中心之欣慕念某之分司储廪正属畴昔之照临宜露章虽出上相之播钧而褒语黙契先生之初意某敢不因遭逢之特异庆造就之适同望夫子之门犹光范门恩无二致由尚书之位跻面槐位机有重来
  谢松江汪制置应诏荐
  绣衣持斧曽备前驱玉垒腾章尚叨末荐见惓惓不忘之意开源源未己之机激烈一忱飞驰千里甚矣国家荐举之弊几于市井交易之为圣天子破去寻常博诏公卿而特选士大夫拘挛染习尚谀亲故以相私然则其将孰从亦曰观其所主公论必如富彦国则所进十余皆显士髙识必若陈古灵则所藳三十俱名臣不遇大贤又成文具如某者仅性朴直偶幸遭逢曩仕吴门本眇眇百僚之底毎争民瘼輙哓哓累牍之言苦不自量几于掇祸适鈇钺下青之表脱尘埃为緑水之游慿借威灵展布心膂洗寃犴狱悉依定力之如山赈阨鹤亭实体仁心之由已顾末属何力之有况使华易节之余乃因天笔之敷求逺自江阃而剡上孜孜救过而误指为敏区区补拙而强名曰勤忽朝邸报之喧传无地措躬而辟易兹盖恭遇某官八公间气一代奇人开口见心万丈虹霓之直写吐哺握髪一介虮虱之不遗必欲罗四海有用之材相与赴千载难逢之会端倪轩豁天日照临况当新诏之鸦飞忍使旧知之虫蛰遂令末亦预褒某敢不露香彼苍镂铭衷赤万事无非有命穷达听之一念但切尽忠报称在此
  除史馆捡阅谢庙堂
  荐墨攅花已拜连年之造汗青阅籍俄叨至日之除曾未瞻赤舄之光乃先下白屋之士如斯异数可谓奇逢盖国史将以示万世之公则寮宷所当极一时之选司马康追随元老方拜此官刘道原博极羣书始跻斯列若兹清品宁及凡流如某者贫至无家老方窃第某丘某水我游我钓未能偿甘遯之思尔俸尔禄民膏民脂常恐抱素餐之愧自作尉于台府鼎立之郡即究心于闾阎屑之情痛豪强因升斗之租因饥饿付荼毗之炬亟为恳祷使数十年之防穽平夷自此确持任二三载之风波摇荡继备诸司之属率依三尺之平恤惸独遑恤髙明法当如此论是非不论利害心岂知他况皆职分之寻常何有事功之尺寸讵意公车之交辟致防台衮之误知班之涌醴之司进之近天之地不由蚁援径入鸿钧奏牍重来防画睛而既就除音狎至蜕凡骨以将轻初无为文之三长俾预作经之一职云胡幸会有此侥逾兹盖恭遇某官徳大能容功髙不伐再安八极光赵韩王万年永赖之殊勲并佑两宫踵文潞公五日一朝之故事方且以囘干转坤之手舒吟风弄月之怀谈笑而清襄汉之尘又新全绩廊庙而兼山林之乐眞得半闲是宜大度包荒羣材翕受弓旌四出尚旁招岩宂之遗溲渤兼搜亦猥及尘埃之贱遂令庸陋躐被宠光某敢不仰佩洪恩益坚素守幸熊与鱼之兼得期蛇作龙之不羞库言库官言官昔体大造醖和之妙笔则笔削则削今师重臣提要之公随事竭忠誓天报徳
  贺叶丞相【丁卯】
  恭审涣号宸庭晋仪揆路位加特进开端周汉之三公权秉洪枢总职东西之二柄华夷俱耸宗社具依恭惟某官望重伦魁才髙王佐尝共山河社稷之寄中外晏然乃寻园林钟鼓之游心迹清甚已无余念若将终身适际圣主之龙飞正当大人之虎变风云庆防固宜大老之来归霖雨渴思尤望我公之入相帝乃因民之欲亲札以催虚席而待者半年遣使而趣者数辈纷其愈至喧塡山谷之间见所未曾惊噪儿童之口于是迫斯可见时然后行出处一心虽未妨名教之乐安危反掌已预深天下之忧然事未有归固可听其自附信其自去若权既我属惟当推其所为行其所知况材钟千载之英而位冠百僚之表天实为此谁能已之必欲全天下后世之名惟在辨君子小人之实所云作相之非易正坐知人之甚难厥有前闻可备观省道学能使人重而不能使人爱功利能使人嫌而不能使人忘面色严冷语言苦澁者势不期疎而自疎举止轻便议论尖新者分不期宻而自宻巧于鑚刺者虽佞反昵于情顔之渐亲安于寂寥者虽贤反遗于念虑之不及或夺于权势之赫奕或悦于诗文之浮华能言者未必能行而能行者未必能言所养者多非所用而所用者多非所养凡皆人才之累易为相业之亏仰惟儒宗夙主善类虚明天皎固宜万万其无差情伪云纷安得人人而尽识兹当大任愈宜小心某旧辱殊恩新逢盛事所忧过所喜此天可知以颂不以规则吾岂敢惟有甄别羣才之説冀禆陶成万物之功挝布鼓而过雷门虽知犯分滴防流而助沧海殆不胜情罔不在初孰此为急
  谢黄提举陞陟【己巳广徳倅】
  石室东僚曾侍汗青之笔庾台荐士首叨剡翠之章一朝来自于邮筒百陪光生于泥轼何斯幸防有此奇逢伏念某贫至无家老方窃第某丘某水我游我钓未能偿甘遯之思尔俸尔禄民膏民脂惟恐负素餐之愧但念服劳州县庻几消受斗升忽防宸陛之误恩俾缀史筵之末属学値荒落毎怀非据之慙声利侵寻易失平生之守亟合奉身而退遂乞亲民以行载念荒垒之治中无出桐川之员外择而取此虽云穷陋之郡丞俛以思之亦免煎熬之邑债觉便私之已甚将及物之几何幸而职守之间皆属照临之事津梁之孰修孰坏托故老以旁询社廪之或存或亡赖同寅而再葺尽心三月未覩成功昂首二天誓期后效自谓我心之匪石方虞众口之铄金有如义取文子之同升法曰虞廷之明陟此圣朝所以选京秩之彦惟监司得以举属部之贤列城之英俊如林一代之龙门似海敢期尘迹反辱露牋气本偏颇乃曰直而方徳愧不修乃曰清而粹何能逺大直云进未可量如许揄可谓爱忘其丑兹盖恭遇某官禀天间气为世奇人太学举幡已验乌台之风采清朝累疏更占黄阁之经纶敛其广忠集益之规试此激浊清之寄欲厉部内之新进必先馆中之旧知岂谓秦无姑从隗始某敢不即荐牍语作座右铭明月清风洗半刺史浮华之习皇天后土知老门生坚苦之心誓效驱驰以图报称
  改添差通判绍兴府谢庙堂【庚午】
  佐郡逾年蔑报如天之造杜门几日遽叨易地之恩方大钧一转之间即小物再生之塡膺铭感拜手缕陈伏念某学不通今志徒慕古六旬冉冉分宜归老于山林百指嗷嗷暂亦服劳于州县乃因幸会获际明时拔从尘埃疵贱之中寘彼馆阁俊游之后金闺通籍曲埀雨露之仁玉陛轮班力免雷霆之怒亟俞卑悃躐畀赘丞徳厚乾坤人非木石陈力就列正图报效之方同寅协恭宁有背违之理实縁头方命薄志广材踈弗获于上而遽欲革风俗之迷所行虽公而动辄匪吏胥之便郡有滛祀名曰方山连三数郡凡江湖出没之徒率千百人结鎗刄啸呼之社闗系非小禁防宜先妄意遏之谤言由此上孤鸿造方逃空谷以省愆倏拜龙光俾改名藩而参贰是为两朝虹电之地且亦三台衮绣之乡短棹孤舟望家山而益近千岩万壑分风月以最清面目依然精神逾好兹盖恭遇某官功髙莫比徳大能容三十年持将相之权才过浮云之一防亿万载同宗社之福方挟泰山而四维尽收林林总总之羣皆入化化生生之造遂令么麽亦拜保全某敢不猛省昨非益求今是出必赴汤蹈火共趋盛世之勲否亦击缶歌诗永颂太平之乐其为激烈罔究编摩
  差知抚州谢庙堂【辛未二月】
  易地赘丞未能朞月自天疏渥忽畀专城方申控免之辞已拜趣行之命防恩过厚抚已奚堪伏念某人品最卑资格尤浅尝窥史籍曽无披阅之劳甫载倅车已有迂疎之诮正令终弃夫亦何言乃亦转于洪钧俾再承于防府颇惊往事浸失初心进不能追曽南丰赈恤田里之风退不敢效白乐天从容山水之兴惩羮太甚正愧吹齑得陇已多何敢望蜀况闻临汝夙号名藩右军康乐之旧游风流尚在元献荆公之故里人物尤繁倘匪名流岂堪隆使兼自连歳空虚之后加以去秋旱歉之余必欲稍振于疲民亦当妙选于良牧曽谓疎庸之晚出可叨超躐之殊恩兹盖恭遇某官辅世以仁得人为急敬亿万年之休命务安天下之元元选二千石之惟良更欲后来之鼎鼎其于寮宷如长子孙既恩斯勤斯渐使之成人必教之诲之各从而干蛊谋国若此振古无之某敢不祗体盛心勉殚防力入境问俗当徐察于事情求牧与刍愿深培于根本其为激烈罔既敷宣
  抚州到任谢庙堂【辛未四月十三日】
  晨谒六符速令祗戍暮驰单传亟幸到州防刚已合于右符笺谢敢稽于上衮然皆情愫实类家书伏念某学不如人分惟守己半世授书糊口若将终身忽朝应举得官已逾初望谁曽一念梦及三刀乃挈提于分甘沉陆之中复保全于自取疎虞之后忽超常调躐畀专城顾如许之误恩宜若何而报徳民有菜色固难画饼以充饥土无麦秋讵可徐行而拯溺于是未及州境先驰尺书预期闭籴之家羣集领事之日布宣徳意吐露肺肝多荷披襟许为发廪此固旦夕搀先之着茍救目前然赖朝廷莫大之仁防须心动此盖恭遇某官量等乾坤之大身为宗社之安任三十年将相之权功烈几同于再造活亿万计生灵之命民心尝拜其更生惟其感着之已深是以施行之甚易人见官僚之转论视犹公相之亲临故虽以一介之防亦将冀千里之应某敢不因其已感更切用忱自此抚摩倘复丰登之观庻几遐逺均防泰治之休
  特转朝奉郎谢庙堂【壬申六月】
  试部罔功方沥丐祠之悃自天疏渥忽叨増秩之华宜黜而升以荣为惧盖汉世玺书勉励之宠必皆二千石之惟良而我朝职事修举之褒亦云七十年之旷典凡此殊特之举实为风励之机茍非其人宁在兹选如某者仅有一朴初无寸长惟某生长田闾身经艰苦所以叨尘仕版心念困穷顷滥守于专城乃适小于歉歳郡无先备措置良难俗非素谙访求已晩独赖朝廷之恩信亟敷心腹以布宣富强即闻风而倾囷盗贼亦畏威而释梃皆上之赐岂某所能至于不揣非才妄思变俗再三申论虽珥笔之顿消一二陆梁或谤书之间出恐上费乾坤之造因力祈香火之縁敢期尚閟于俞音反又先防于异数员郎进秩章服増荣千里旄倪惊皇恩之创见阖门防稚占世禄之将延何物疎庸有兹忝窃此盖恭遇某官为民立命与天同公净扫幸门防国家仁厚之脉分布诸郡皆山林疎逺之踪犹虑孤寒之难扶故虽小善而必録遂使承流之末亦叨不世之遭逢某敢不仰体鸿私俯殚驽力一忱对越广推生意之无邉四境欢呼咸庆恩波之有自其为激烈罔既编摩













  黄氏日抄卷九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十四    宋 黄震 撰祝文
  台州郡斋后山屈公庙【淳祐丁未随郡守沈寺丞塈留郡斋】
  古之学者学为君子世降俗薄伪焉而已甚至小人挟以邀利曳裾侯门尤或无耻欺主招赂盗贼不啻世道之汚葢亦由此某夙被父训誓不敢尔主人清贤勉随以至非其所予一毫无觊其如人情纷然各异恐或不察并遭谤议凛凛此心朝夕靡替惟神矜佑俾我终始
  代中表严氏上芳桂扁【丁巳待缺吴尉附居】
  渺沧海之广大兮乆乾坤之孕祥气磅礴而融结兮于向头崇冈之南畺伟人物之间出兮称先生严氏之草堂尝吟风弄月以自适兮曰杨栁之防芰荷之香顾积厚而不轻出兮冀后来之増光今地灵而人杰兮已往往而翺翔余草堂之后人兮慨前脩之未扬即先世之故居兮乃増辟乎堂黉延明师以讲授兮来学子于多方俨衣冠与弦诵兮纷济济而洋洋睠手植之庭桂兮适滋殖而芬芳扁其堂曰芳桂兮踵燕山以相望探月窟而聮登兮桂与文脉其俱昌俾我后之人兮世培植而勿忘
  代台州麋知郡祈晴
  惟神庙食此邦夙彰感应雨旸必祝民倚为命乃岁之秋螟螣为灾所望牟麦续食方来何雨之多复妨播殖为民请命敢遗余力乃洁精诚遍走羣祠日遣僚属循环祷祈亦既兼旬淋淫未止神岂弃民吏则有罪或者祠事职尤贵专积其精诚神斯见怜今艾前失专择官吏日拜日祈得请乃已虽吏分诣犹某亲行事事皆祷岂徒瓣香无祷不防守臣之事无祷不应责则有在民食至急天德好生神其念之杲杲赐晴
  平江府太伯让王【己未冬赴吴县尉到任】
  王以天下让夫子称焉天子諡焉某亦何言然让至于王极矣士有能亷靖自将谦恭进德者皆让士也某方筮仕让王之国畴敢不让惟让王监之
  祠山
  神以正直庙食几年某方试吏伏谒告防某不正不直惟神殛之使某无媿神之正直惟神察之神不可欺某不敢欺
  城隍
  王为吴百神之尊宗主防者也某为吴百吏之卑奔走昭昭者也一理流通无间显微一念为国宁间崇卑某有赤心愿效驱驰神有威灵愿覆护之
  五龙王
  天之泽物兮甘雨龙之上天兮雨下土配天其泽兮圣主某虽一尉之微兮决不忍阁君之泽视民焦苦
  尉司土地
  尉居城外旁无邻神司土地万年存某乍此来依为亲自信一毫无愧神神其佑之此志伸相与流福安良民
  华亭权县谒庙【辛酉冬】
  浙右罹水灾圣天子加惠元元遣部使者督劝分华亭壮哉邑富室乃间不应令致邑大夫以累去易某暂来某何能役既屡辞不获命誓当对越此心安富恤贫使富者乐于义而贫者全其生以俟归其事于邑大夫惟神佑之
  先圣【壬戌冬浙西提举司帐管】
  某三年尉吴视古司冦茍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此训已知谨守今仕仓幕又仍浙右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训又何敢背负惟神洋洋昭然若临奠谒更始敢告赤心
  城隍
  三年尉吴已获神休今又仕吴敢作神羞惟正惟直愿与神侔其在人者无一毫求
  本司土地
  前三年初筮首辱本司兼幕越三年再调又忝本司底幕于本司之縁既深又何敢不尽其心
  天竺【咸淳丁夘代天府洪尚书】
  岁事可期已如云之布野秋成届候俄作雨之弥旬吏有隠忧佛宜矜恻伏愿豁开皎日大快蓐收百室盈而妇子宁岂但农夫之庆五谷熟而民人育是诚邦家之休
  霍山
  雨旸时若莫今嵗比岂伊人力皆神所赐万宝既成腰防有声欲保前功须日日晴神乎何故忽甲子雨弥旬未休吏不胜虑再拜愿言霁色澄鲜只俄顷间全大有年
  伍王庙生辰
  烈烈大王弥乆弥光生为名臣慨忠谋之莫遂殁为明神昭灵佑之无疆故英愤激烈之气虽奋迅乎雷轰雪涌之涛而洄洑演迤之势常宻卫乎金镕玉峙之塘呜呼所不足与谋者夫差所相与无穷者我宋自六飞之南来兮地辟天开与江流而曲折兮飞龙舞鳯宫殿嵯峨其上兮蛟鼍帖息其下我固依神而安兮神亦以我而重嗟秋之高兮神始生去之千载兮俨相羊德神之赐兮岁瑶觞神其来兮降之祥京师奠枕兮强弩求藏
  广徳军学大成殿【戊辰冬添差通判到任】
  某来式此邦为贠外置此特后世之制非吾夫子所谓官事不摄之意然学道爱人厥有明训初不以古今彼此而异遵而行之惟力是视庶几官制虽非古而意则犹是
  社稷
  司民之神惟社与稷初至告防敢吐胷臆誓不愧神力民代食神亦念之全其稼穑
  城隍
  大王于人体视邦君幽明一理均于福民某来贰邦亦民是勤平分自适某不敢云
  岳庙
  起肤寸而雨天下者泰山也地域有变迁而神之福吾中国者无往不拳拳其间也桐川小垒而所多者山也民之事神于兹正以水旱所关也神之飨民于兹几年而某昉赘丞此邦决不于神赧顔也初至及此沥寸丹也
  真武
  望隆北极夙钦水府之君命被中宸偶赘山城之佐【阙】上渎髙真伏念某仕虽为贫力惟代食昨亲吏
  牍必闾阎疾苦之询顷缀史筵乃馆阁清华之选处非其据荣不盖惭力请外庸滥叨今缺然地里山川之素昧而民情风俗之未谙方此望祥君何称职伏愿神其昭监福以宏休庶几千里之间相安无事如曰一身之计不敢有祈
  祠山真君
  真君由祠山而福天下体乾坤大造之仁朝廷出史官而居治中岂风月平分之谓厥有民在其图福之伏念某仕虽为贫禄必思报昨亲吏牍惟闾阎疾苦之求近缀史筵乃馆阁清华之选处非其据志渐乖初亟请外庸遂叨今任睠桐川实明神发祥之地顾泥轼岂迂儒养望之官惟国切于为民惟神忠于体国幽明一理彼此同心告至云初掲防惟谨伏愿鉴兹丹悃锡以洪休神其始父母邦爱及四方之广某亦为民社计匪求一己之私
  先贤祠
  自昔名宦郡必有祠盖深仁厚泽非但为一时之利而流风善政自不胜后世之思故爱慕皆出于天理之公而庙貌固非为先贤之私睠桐川之虽小多名贤之设施或朝夕抱案争狱讼之是非去而身佩天下之安危或始初聘贤为学者以立师由是丕阐义理之精微或新敎化之宫或新灌溉之陂或精忠击邪冒万死而壁立或笃孝慕亲昭百世以风移或驻玉节救几絶之民命或兴社廪垂不朽之良规此于人心炯炯乎如英爽之常在而其英爽亦昭昭乎与牛斗以争辉夫何民心所共慕欲祠而事之者力反不能及而力能使人祠之于市巷佛屋者多饰诈欺世之为伟敏节之闻孙俄自天而拥麾徇羣情之恳恳新祠宇之巍巍上既足为邦家之光下亦可移风俗之机吁圣朝而力请属佐郡以维持兹当栋宇之落成躬羞苹藻之菲仪怆焄蒿之如见俨神灵之来依使人心永有系属而后来者亦世世师效之
  绍兴府学先圣殿【庚午添差通判】
  闻先圣之明训戒官事之不摄况贠外而置丞将畴以为职业然至理流行无事不寓倘能随事常怀忧惧上必忠告其长下必矜体其民亦庶几免乎尸素某非曰能之盖将请事乎斯语
  社稷
  惟社司土惟稷司谷祀典所重为民命祝某虽赘丞职实劝农爱民一念敢昧神聪
  城隍
  设主而祭者为社稷此自古之礼也礼之本也设象而祭者为城隍此后世之礼也礼之厚也礼虽二神则一也仕之初至者必告城隍是矣独于社则略焉岂未之思耶某非才赘丞职曰劝农所爱者在民则所敬者在社稷既告之矣复于城隍乎告从厚也某不敢有媿于神神不可不佑乎民
  禹王
  惟王有功万世念王而不忘者固天下之所同惟王尝防万国于王之最切者尤防稽之所独某赘丞此邦初至告防敢拜祠下仰王如天
  越王
  惟王卧薪甞胆沼吴伯越英风壮志至今烈烈后有王者将大有为必来取法乃济艰危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谁谓伯者之谋无益王者之国某仕王之故国拜王之灵祠尚当表王之遗事再拜献忠于明时
  钱王
  惟王以命世之资脱两浙生民于残唐五季肝脑涂地之苦至今两浙生聚独蕃于天下者繄谁之故某亦王之遗民幸又仕王之故土再拜祠下感涕如雨
  唐将军【名琦】
  礼称有功于民则祀之今世之见祀者不知其几见祀于越者亦不知其几仕越者必修初至之恭然不知果皆有功于民者否耶惟将军禀天间气遭时厄防当巍冠博带者卖降恐后之日独奋自行伍欲障江河以一篑虽大势之莫支中国已堂堂乎立赤帜虽百身之莫赎至今犹凛凛乎生气是岂惟有功于民实有功于千万世之名谊此某所以独诣拜将军之祠下而他不顾世俗之淫祀
  抚州先圣殿【辛未四月到任】
  先圣谓居敬行简可使南面南面古诸侯也今之太守古之诸侯某何人而叨守此州也惟念抚州文风粹美先圣之道未坠于地某愿居敬简以行之匪曰能之惟日勉之而神佑之庶此州之人安之而斯道之流行于天下万世者此州获沾万分一也
  社稷
  惟社司土惟稷司谷天之养人于焉系属奈何近世谓淫祀神反于社稷谩焉具文某忝分牧敬惟社稷愿与以神各尽其职与民相安者某之事俾民有年者神之赐庶于上天皆无愧焉
  临汝书院朱文公祠
  天地民物之所以位天下国家之所以立者道也道非超出事外有待于冥求而后得正以日用常行者无非道故取象于人所共由之路而以道名也鸿荒而上邈矣自伏羲阐其秘而孔子集百圣之大成秦汉而下驳矣至濂溪遡其源而先生集诸儒之大成此皆道之所赖以维持不泯而谓之道统者也呜呼盛哉可以万世无弊矣然方先生之讲道时则有三陆先生之并作髙明得于天禀卓行超乎世俗先生疑其邻俗传之顿悟陆先生亦讥先生字义之支离遂使新学晩生之士未免泣岐染丝之疑呜呼噫嘻其可以示的万世矣然先生之守南康甚敬陆先生白鹿讲义之精而陆先生之祭东莱亦自悔鹅湖词气之过殆至理终无不合而辨论正其切磋奈发源之少异即枝派之难同儒先本以明道而专门或以相攻呜呼噫嘻必有防同之斯足为万世指归矣乃今临汝实陆先生之乡而临汝多士乃崇先生之祠以讲先生之学岂惟此邦之士所以虚心讲学者无一毫先入之私亦足见此道之传所谓至当归一者有万世可传之托某于道未能有得而实尝诵味绪言故不胜万世道统之幸而非但一时告至之防
  州学奉安朱文公像
  孔子教人以大中至正之极而世儒溺卑陋濂洛遂进之以性理精微之奥濂洛晓人以性理精微之奥而门人流髙虚先生又约之为大中至正之归孟子所谓天下之生一治一乱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宁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我亦欲正人心承三圣者其事适相类其功足相当其关于天下国家亦大矣圣朝跻之从祀州县祠之学宫实世道之所关而人心之所不能忘者岂为先生私哉某来此州进拜祠下独余空室为之叹讶今求之临汝书院模刻先生爵位以奉之又求之先生曽孙绍兴府通判模刻先生遗像以揭之庶先生之神有依而学者宗仰之心有系属焉
  诸庙
  骤叨误渥分牧此来值民艰食心忧欲摧惟神有灵民致血食民饥无食宁不矜恻富室闭籴忍哉为心神其诱之感悟自今俗不种麦惟秋是俟时其雨旸亟自今始凡斯二者神其念之初至告防且告且祈
  辛未抚州祈雨
  痛念抚州连岁不稔迨今春夏饿死相枕所期生意之复续全在今岁之有秋雷雨幸作于前月禾稼已兴于田畴农事所关尤在六月经旬不雨田已龟裂倘非造物之垂念亟起潜渊之神龙恐早禾未必不坏于垂成而晚禾亦未知其所终也顾某薄德何敢必神明之听惟神有灵实为司民生之命敢望体天德之好生哀民命之已穷速赐雨泽全此年丰
  麻源真君祈雨
  古者诸侯祭境内山川以山川能兴云致雨泽吾民也后世以来古礼不存邪说诬民长吏亦陷其说而不自知祷雨往往不于山川而他指土木偶以为神也痛念抚州已三岁连歉今又亢阳亟问名山大川合祷者谓何吏民惘不知其所因也郡有半刺史是为寺簿吕侯谓昔顔鲁公守抚州尝言谷口有神祷雨辄应其灵至今千载犹新也谷口即麻源今虽分以属建昌实我山川之旧不可自外视以为邻也顷岁分刺建昌亦尝诣谷祷雨其应固频频也某方祷雨窘于无方因逺介鲁公之说近受吕侯之教敬就俾吕侯不逺百里告防惟神念吾抚州之民亦犹前日之亲也瓣香朝遣雷雨夕至变戚戚为忻忻也事莫笃于念旧情莫哀于逺诉惟神之监此殷勤也
  相山四仙祈雨
  六月亢旱凛今岁之无秋四仙显灵独西郊之有雨然使一方之私惠孰如千里之咸休爰遣同僚代伸衷悃伏念某承时连歉无防救荒所期天数之乗除金穰可必庶见州圻之逺近玉烛均调何舞雩率困于吁嗟而仙境独欣于滂沛伏愿暂移仙驭来涖正衙三日为霖从使遍沾于汝水万民得食皆如宻迩于相山
  祈雨送两庙
  顷邀神驭本祈三日之霖时适亢阳未覩崇朝之雨若稽案牍合再祷祠然念正衙方陈清醮不应诘旦遽设血腥宜返庙庭乃陈牲酒伏愿念幽明之虽异实休戚之相关今神之应人者未闻而人之事神者益谨踏歌槌鼓忍令百姓之嗟吁驾风鞭霆早赐四郊之霑足
  壬申抚州祈雨
  某偶忝州麾惟忧民食入春多雨知数有于乗除自夏至今尝黙为之恳祷乃防神造俯念民生方烈日之焚如忽甘霖之沛若虽丰年之可卜然来日之方长正当可忧可喜之时谨沥且谢且祈之悃伏愿皇天炳监列圣垂仁乗今霶霈之机益广润泽之美云行雨施自兹续续以无穷时和岁丰无不欣欣而有喜
  社坛城隍祈雨
  三日为霖已拜霶之赐百谷仰雨初无止息之期爰伸百千之谢忱更致再三之恳祷伏念某职守所繋民食为先顷方苦于骄阳即随防于甘防然念兹土多是晩禾近城先种者虽幸有成逺郊后熟者尚期终惠伏愿明神炳监列圣垂慈曰雨曰旸每徇民情之欲多黍多稌永为邦本之宁
  谢雨
  顷忧无雨已叨既霑既足之恩行庆有秋正望成始成终之惠辄陈丹悃仰叩苍穹伏念某职守所关民食为急前月此日方伸露祷之忱顾某何人可格天髙之听随防甘防逺至兼旬皆由大德之好生遂使小臣之逃责然念兹土多是晩禾近城先种者虽闻防防之香逺郊后熟者尚仰滂沱之泽以喜以惧且谢且祈伏愿上帝垂慈髙真炳监当曰雨曰霁之后更三日为霖保多黍多稌之祥至十月获稻
  又
  春潦则夏必旱正懐六月无雨之忧人欲而天必从乃拜三日为霖之赐谨摅丹悃仰谢苍穹伏念某滥守郡符常忧民食自更新岁居多檐溜之丝垂顷忽骄阳几至田畴之坼知有乗除之数不胜忧惧之情亟致祷祈随防感格沛然甘防至于连宵爰伸蝼蚁之诚敬防苹蘩之荐既谢已往且保方来伏愿上帝垂慈髙真炳监五谷熟而民人育迄用康年三光全而寒暑平以兴嗣岁
  抚州举官告天文【咸淳八年上半年】
  臣闻天生一代之君以治天下必生一代之才以共治天下天下之事无穷人才之生亦无穷故有荐举之法使长吏各举其属以相与续续于无穷凡皆天之意而人则代之者也臣愚无识承乏郡寄法当荐举审观本州官僚有添差州学教授臣程绍开行其所知卓然有立举已及格无繇再举今谨保举宣教郎知抚州崇仁县事臣周汝同充咸淳八年上半年陞陟状此项臣以其勤于政事而举之又保举文林郎充江西提举司抚州临汝书院山长臣黄翔龙充咸淳七年下半年改官状此项臣以其恬于仕进而举之又保举修职郎抚州州学教授臣郑济充咸淳八年县令状此项臣以其安于朴素而举之余亦有其人可举而揆之法未该者亦有于法合举而知其人未详者尚当次第举之大抵知人虽往圣以为难保晚节虽前贤以为难顾臣何人而敢自信惟不敢容一毫私心则惟天其临之若其所举之人将来能益勉于德以无负朝廷则惟天其佑之臣不胜皇恐俯伏战栗防告之至
  抚州举官告天文【咸淳八年下半年】
  举官将以临民治民所以代天茍非其人臣不敢私本州有陞陟状以举改官知县本州五县两县已举两县缺官于法该举者惟宣教郎知抚州乐安县事臣于亨祖其人居官详谨今谨举充陞陟此举实惟其人非徒于其法也又有改官状以举经任人本州幕职官判官见缺推官初任以次该举者惟修职郎特差充抚州録事参军臣张龙应其人居官廉明今谨举充改官此举实惟其人非徒于其次也及有从事郎状以举初任人本州州官之初任者未及考县官之初任者当以渐以渐而当先者有迪功郎抚州宜黄县尉段世忠其人居官勤敏今举充从事郎此举实惟其人其余则当以次第劝有功也一毫不敢徇私请此臣之事也惟天其监之其人之终不负公举非臣所能必也惟天其佑之谨告
  兼江西提举举官告天文【咸淳八年八月】
  臣闻国家之所与共治者在人材人材之所能彚进者以荐举虽曰国法实代天工臣偶以抚州守臣兼权仓司职事难以驱驰于原隰未能徧察于官僚即其已知所当先举常平司改官状一贠今举本司干办公事臣赵必其人舍选甲科乆淹选调德性吏事皆有过人使之改官必能尽牧养之职者也职状一贠今举隆兴府司法臣晏壵其人系先朝丞相元献公晏殊六世孙今为孤寒自擢科第蔚有文墨且明吏事使之从事必能尽賛画之职者也茶盐司职状一贠今举贑州州学教授臣徐龙云臣本不识其人而每问自贑州来者多称其贤谓其亷靖惟尽职业荐举之法宜先教官荐举之初宜先僻逺臣故先举之而其余者次第访求也常平司令状一贠今举抚州临川县主簿臣赵良栐茶盐司令状一贠今举建昌军广昌县尉臣赵时二人者皆宗姓之吉善人也廉谨人也为官三考未有举主又孤寒无援人也良栐于臣为抚州同官每荷其宣劳王事时虽不识面而与臣所居同郡尝闻其为人者也又有常平司文官陞陟状一员举吉州永新知县臣翁仲德茶盐司二贠举隆兴府丰城知县臣黄呉老瑞州上髙知县臣徐思訦常平司武官陞陟状举建昌军南丰知县臣杨休凡此皆作邑有声其余又当访求而续举之也臣于荐举不敢不公至于始终不变则惟其人敢告
  抚州及提举司举官告天文【咸淳九年正月】
  臣闻天生人才源源不息以常供一世之用朝廷分监司郡守在在荐举以徧求天下方兴未艾之才此一举也国所与立民之司命而所赖以续之无穷者也出于天命于朝而专付天下之为长吏者也臣实何人偶叨其二聪明不及人才不能周知人才尚多防贠不能徧及今先以其知之稍详者先焉提举茶盐司改官状以举本司干办公事臣韩伯髙盖寛平人也常平司改官状以举吉州判官臣赵孟苾盖明敏人也茶盐司职状以举临江军教授臣赵孟众称其有文而有才者也令状以举崇仁主簿臣赵崇□众谓其不苛而不刻者也常平司令状以举隆兴府丰城县主簿臣危顺吉及举建昌军南城县尉臣陈子升皆以材谞方表见者也本州改官状以举司法臣谢公竑其人廉靖无求职状以举宜黄主簿臣赵崇糠其人寛慈不扰用敢各以其名奏闻于上帝然后敢以公荐于朝廷臣不敢有私臣识有不及则惟矜赦之赐人知自勉则惟保右之赐敢告
  庆元府先圣殿【德祐元年四月置司庆元府圑结】
  从政必先谒奠自鲁以来行之盖欲自此而从政常必无忘乎诲规若祝辞茍诵圣人之言退而肆行胷臆之私是以奠谒为具文固决非某之所忍为然今某所职之常平徒虚名而无平之实所职之茶盐反剥民而惟国之肥以至财聚民散盗贼日滋以此从政而谒奠未免与圣训而背驰然此皆流弊之失我宋之良法固昭然而具垂此皆俗吏之罪而公朝之温诏新痛革其奸欺某虽不才所愿乘机祗取圣训兢兢奉持曰理财正辞禁民为非尚庶几其万一惟神其监兹
  灵应庙
  神以威德福此鄞土凡厥有生皆神所祚水旱疾疫动必佑之况于外患神宁弗思某在此邦最为贱士但于幽明不敢有媿顷自旧冬逺闻边声湏者岁首恭拜神灵愿扬丕休大庇千里皇天悔祸狄患消弭今叨乡节置司乡邦敢伸前请永保无疆
  城隍
  神于此邦为千里之司命某于此邦本一介之寒士夙荷神休克至今日叨节乡部置司郷郡又得宻依神休奠谒祠下某虽不才决不敢一毫有负于神但时事尚难众情犹戚事之在昭昭者某当勉之事之在冥冥者非神其谁佑之惟神念我本朝三百余年深仁厚德保养天下不惟民被其赐而神亦得其宁今太上皇定力如山皇帝防冲克肖天命未艾悔祸在即神于此时丕昭威灵上则宻巩皇图使之阜安下则大庇生灵使得保全以无愧封典之荧煌以无负荐飨之丰郁某不胜且谢且祈之至惟神其念之念之又念之
  董孝庙
  神以纯孝流芳千古邑以慈名正以神故某生慈邑夙仰髙风叨节郷部再拜祠宫推此之孝施于有政某所愿学畴敢不敬
  大人堂
  惟神生为名臣首为此邦之光耀没为明神永为此邦之福祐儒生学士皆神之风度为开先官司闾巷皆神之威灵为保守也故凡从仕于此邦亦无不谒奠而后从政奔走而恐或后某乡之晩出至愚极陋叨节乡部忧心孔疚方初至之告防誓民生之是救洋洋神明之如在不敢一毫之有负
  佽飞庙
  赫赫佽飞实仕汉世今逾千祀威灵如在此乡邦所共钦承而民人赖其保卫也某叨节乡部处非其据属时多艰控避无所此初至所以告防而自今永赖神祐者也
  张真君
  某昨为广德军通判尝礼神于神之里今任浙东路提举又礼神于某之里虽幽明之相隔常腹心之相示昔之祈神者惟在于救民今之祈神者云胡而不尔方兹国步之多艰愈觉民生之寡遂推神大畅乎威灵无问于逺迩使盗贼屏息兮闾巷熙熙雨旸时若兮禾麦穟穟自今以始皆神之赐
  旗纛将军
  惟神堂堂乎掲旗纛之名巍巍乎位丽谯之尊于此制阃之威严而有明神之威灵古有祭蚩尤之旗与祃祭于末者非指神之英耶然则风云之变化河海之清晏军容之整肃鼓角之讙亮无非神之所慿而谓神为有姓氏事神而以世俗非时而辄淫祀非理而欲徼福未必神之所听也某生长此邦夙依庇于神今叨节乡部始谒奠于神然方时事之难正欲有约于神与制府相与保守虽死生不变某今发誓于神使残贼潜消逺却虽茎草不动某今防祷于神使某一毫有媿于神惟神殛之使神而不大芘吾民某亦将有辞于神
  湖亭土地
  有司存必有土地今某置司此土尔神即吾所恃自今司存上下悉惟神休是庇




  黄氏日抄卷九十四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十五    宋 黄震 撰祭文
  祭叔祖机察壶隠先生墓【讳得一字仲清】
  在昔先人来从东嘉富而好德朴不务华迨我叔祖始以文振幼未得师起而自奋熟诵古书达旦无眠天资超诣竟探本原其在初年学老子说一登讲席听者千百既而幡然复归于儒锐意斯世勇爵假途南北讲解公亦归老筑台白沙放怀诗酒有祠为妖一径除烈烈英风虽老不渝赍志莫售爰俟来者笃教犹子彬彬儒雅始余周晬公赐之诗匪徒言贺以逺大期既而稍长受书吾父俾继先志必称叔祖岁在丙辰窃第奉常皆公之赐感极涕滂惟公松楸顽民窃据垂四十年乃获天佑俄归侵疆得拜墓傍公灵犹存酹此一觞
  祭林启源上舍
  呜呼先生而止于斯呜呼痛哉尚忍言之先生迈往不羣洞达无疑笑语掀天醉墨淋漓蟠虹霓而驾风霆斯其为先生之气命胡为而止于斯先生才藻天至直大瓌竒流从肺腑扫尽糠粃揭日月而防江汉斯其为先生之文命胡为而止于斯先生笃叙婣党周急扶危人饱厚赐家无留赀激清风而振頽波斯其为先生之德命胡为而止于斯年十五魁乡校年二十魁太学昭昭乎英特之闻灼灼然逺大之期以先生之气之文之德固宜一魁天下大展宏规何五上南宫虽画图之青衫不可得呜呼痛哉尚忍言之不知命果何为而止于斯乗白云而至帝乡超鸿防而契希夷意生气至今犹凛凛斗牛间虽死犹不死耳不然其又何忍而言之某晚学无闻独防异知保防于风波崄峨之地而奬掖于萍蓬困苦之时盖将终身所恃以増壮今一旦舍我其何之古人有言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先生吾鲍叔也今日之恸几无异终天之戚风木之悲
  祭浙西提举实斋王先生
  某等哀哀门人之诔昨已随班于僚属今兹追送于逺郊又不觉重为苍生哭盖世之欲为善者多计较世之号治办者类局促根一念之诚达之事事物物间惟先生独至诚未有不动故虽易箦之际光明俊伟之举尚足以震动乎流俗方权贵之分布嘅公论之隠伏先生方为民而有请圣朝即尽为之斥逐此数十年来之所未有真世道一开泰之防四海正颙颙而属目使先生而尚秉使节岂不足以扫吏奸而澄肃使先生而进立朝端岂不足以格君心而啓沃何雷霆仅匉訇乎晴空而霖雨已无望其霑足此先正因程伯淳之云亡谓天下之无福呜呼先生之死亦荣矣当万世不磨某等之事先生犹生亦誓不为师门辱
  又
  学造本原志存经济动与道俱未尝禄仕故有不为为必大治莫难岩邑公为之宰振其疾苦厘其经界化行俗易厥声四沛后复守台益广慈惠乃立社仓俾无饥毁乃兴学校躬讲义理有郁必伸讙其吐气有强不率锄而弗贷米踊倏平十仅三四郡枵倐盈贷民租税几于太平一郡三代政成趣召翩翩四辈公辞弗行悠然余味风雨夜牀山林雅致易俾乗轺强斯揽辔蠲缺役钱八十万计雪盐民苦纎悉备至裁折苗价诸郡风靡兴利除害夙兴夜寐决计行部俄苦劳瘁力疾草劾独先豪贵如雷忽奋惊动一出世方欢传诧其盛事公已肃然衣冠而逝平生学力益信此际死有余荣可贲千载某所哀痛独有疑者谓治为难何公之易由县而郡至常平使投之所向无不如意呼吸变化等于逰戯岂真易耶人则多碍畏首畏尾莫或行志有巧其间益重嗤鄙罔之生者滔滔皆是难耶易耶其果安在或谓一私充塞天地交互属托彼此内外灭没其间无复知耻公独以公是能大快或谓流俗展转百伪饰以欺人如见肝肺不诚而动自古所未公独以诚所至兴起又谓人情纒染势利縦欲有为胶固凝滞公独自如盖由恬退又或以为世途崄势或振之是非易位公无不可盖逺权势果其然敌盍昌厥施厯厯明效皆其已试达之天下岂有二义天岂不仁夺之中止呜呼痛哉其果何谓于公则轻关系甚大堂堂天下他无足虑紫云有誓深根固蔕民心戴宋有死无二剥而离之能几何辈遏使无为独公能此公今已矣猝其谁继某也失学惟戅莫比公何所见以国士待庶几尺寸自同附骥否亦林下为供薪水而今而往其将畴倚最苦葬日逺莫知细或指霞城葬以春季天必以台皆公遗爱埋玉棠隂保千万禩欲执之绋官缚无奈千里驰奠滂然涕泗公其监兹特釂此酹
  祭江西提举省斋麋先生
  呜呼痛哉尚忍哭吾先生也耶去嵗方哭吾实斋王先生今又哭吾先生耶方今风俗澜倒士大夫真有心于民命国脉者几人而造物忍其然耶先生操履足以范世识见足以超俗智虑足以周变文采足以华国议论足以使人意消而恩信足以得人心腹先生一不以之自居方且切切然忧其所独攅眉乎民生之休戚熏心乎国脉之系属徧交当世之士以共济振收方来之彦以陆续有强弗率而挠此奋不顾以横触内之以司机政外之以作民牧寝食为之俱废疾疢至于相属诗酒浮华之语未尝一出于口声色玩好之具未尝一接于目盖平生不知有官游之乐而此身率代乎闾阎之哭呜呼若然其何以敌流俗富贵者之福耶某最失学乃辱异知诸司之误荐无一非先生延誉之赐薄官之免戾无一非先生教诏之为两入铃阁而无一致分毫之补报三防剡辟而末繇效一日之驱驰实三生宿所结习将终身恃为依皈何邮音之倏到惊泰山之已頽呜呼已矣夫呜呼已矣夫其何异终天之戚风木之悲呜呼痛哉
  祭月山庵再从兄七解元【汝霖】
  始兄之生家道方兴兄弟铮铮争以文鸣谓宜此时可立门户俾我晚末仰成余绪何命之乖皆无一成堂堂大家翻成凋零岂有数欤天髙难问感今念昔徒剧怅恨虽足得寿惟兄可怜寂寂月山竟此终焉非子为僧几莫葬骨幸而得葬尚复何说白沙之原尔弟之坟佳城相依以永万年
  祭镇江薛节干安泰寮【永嘉人名据】
  惟灵徧印诸老博极羣书文追古作声满江湖先生盖尝以年少而预当代之名儒徧谒公卿锐志当世屡排阊阖厯陈利害先生盖尝以韦布而闻天下之大讣徧交名胜杯酒淋浪凡有寸善靡不推扬先生盖尝以羇困而任人才之主张呜呼世变之下如江河人才之稀如晨星士有一介之特起莫不与时以峥嵘何先生之卓荦反遏郁而不光久京华之逐逐虚嵗月之堂堂甫白头之趋幙俄丹旐之还乡慨儿女之未了嗟田园之已荒虽生前之数非短而身后之忧尚长惟平生之著述纷积案而盈箱呜呼天乎何才之丰而命之凉耶某也失学亦蒙误知目此大故方莫助之含哀再拜奠此一巵呜呼先生尚其酹而
  祭浙西孙安抚【元实余姚四明人】
  呜呼先生国之所望于先生者未央也乃一旦乗云为帝乡客耶呜呼先生吾国之所以立不在公论一脉耶方宝祐之末禩有当国者病风极千古之怪事萃一时之狂凶震六合以供噱哭万姓于途穷敌南下而已迫犹忍从乎蔽蒙冒万死而上闻有众藩之羣公森虎豹于九关嗟一字之莫通由都曹而丞奏悉危急于宸聪呜呼此时非先生谁与活公论之一脉耶呜呼先生于此时非所谓转危枰于一着耶洪惟先生禀天间气妙龄英摘髭巍第通达世务志存经济论及边陲击节慷慨倾如许之襟期岂无逺者大者在顾前此之一着亦岂不足以觇其平生之梗槩而岂徒极郡县之精明而岂徒详金谷之心计而岂徒为都曹之识大体而岂徒为监司之整风哉奈何乎已试者人所知未试者人所不知追风逐电之步往往徒索于委巷厯块此横议之所以辄发而有识者或代为之窃嘅方将拭目乎桑榆之收讵意遽失声于梁木之坏呜呼先生而至此固不为不遇矣其犹有未尽遇者然则非天啬其寿耶呜呼先生而止此必当有鸣其不尽遇者矣其能发明所未遇昭其如尽遇者又未知天属谁手耶某贫至无家老方窃第介不下人莫或眄睐先生独许我以驱驰常拯我于危殆亦曰相期于嵗寒或者能効尺寸于昭代何某甫选坑之欲脱先生已先朝露而溘逝呜呼已而尚忍言之临风大恸寄此一巵
  祭税院田公【竹轩名穆】
  呜呼灵乎以灵之堂堂遽一疾而即防防乎灵也风月吟怀江湖雅量咳唾珠玑骚坛之将不幸而列西班世盖莫知宗仰也名将闻孙潭槐宅相有翁冰清亦世师匠不幸而列西班世又末繇提奬也呜呼此皆灵可悲之大者而犹有大可悲者在也尝荐漕闱退鹢南宫尝官筦库辄窘穷途归侧屋需逺禄鬼初祝饭不足莫我知抱幽独惟有风流醖借浩然不以穷达死生而变者与晋宋旷千载而一续呜呼悲夫能信余言之不妄者又谁欤此某所以重为贤者哭
  祭罗季清
  气姿磊落材谞英特生甫二十七年即身擢上第仕又二十七年尚家徒四壁此其挟以游于天下者落魄任情故天下识与不识皆知有季清奈何乎人间之选涡未脱而天上之玉楼已成呜呼惜夫使季清幸而寿天下事方将赖之今不幸而不寿家之事尚无与支乡之事尚无与为而况乎逺思此又使人不能不重为之悲某与季清屋角相并长而同学于邑于郡君方弱冠尝约余乡防而未果入君既擢第亦径过门而不我问音信之隔逾二十年癸亥之春始防临安某时既仕喜蒙握手是冬之夜访某京口时某为君作制幙书祝君身事粗极勤劬荣满来归举员亦足再防临安举酒相属谁或尼之通籍尚迟君识既老以悠逺期且言近履自号耻独属某为记悉君心腹切未半年倐以讣传呜呼惜夫其尚何言
  祭知兴化军宫讲宗博汪公【景新】
  惟公资禀纯乎天地之刚发施出于义理之渊至诚未有不动所至卓有可传尝宰赤县矣若惟平易尔乃能争人之所不能争尝位朝列矣若惟靖共尔乃能言人之所不敢言方今郡国之难治者莫甚莆俗而士大夫之治莆者十难一全公之治之不过扶病两月莆之爱之过于为邦百年闻甫至而为政惟教化之是先俄风俗之丕变致人心之翕然愚弱嗟父母之来晩豪猾凛神明之在前人方爪掌以交颂公忽骑鲸而遽仙罄千里以奔哭徧闾巷之喧填不崇朝而立庙纷血祭之腥羶合多士以颂德刻遗爱之成编此不惟莆俗之所未有亦亘古穷今之所未有呜呼盛哉是岂不足以见人心之天某科级既忝传衣陪侍屡从执鞭闻遗风之凛凛愈涕泗之涟涟奈微官之如缚苦奔奠之无縁临风一巵逺致九筵
  祭倪师干【庚午十二月十八日绍兴师干三山人名洪】
  惟公禀姿之淳赋性之仁谓宜逺到可福斯民何一第十五年之淹回而五剡千万状之艰迍金闺之籍甫通繐闱之奠已陈呜呼惜哉天岂不祐善人某幸托年盟之旧又聨寮寀之新忍见一朝之先露蔑资千里之问津临风巵酒聊寄酸辛
  祭添差通判吕寺簿【圻南康人】
  呜呼自晦翁之学盛行而义理之说大明天下虽翕然而向方流弊亦随之而渐生盖论说之求多恐躬行之或缺茍诚用力于躬行何暇往事乎口说某行天下今逾半生凡见言晦翁之学者几人往往不知其躬行辛未之夏试郡临汝公亦来止欢若雅故但见公之气貌则端粹性行则淑均议论则不事乎枝叶设施则必由于本根某始心悦而诚服亟访求其梗槩知我公之严君实晦翁之髙弟方理皇之表章正学聘晦翁之高弟来归即我公之严君坐白鹿而为师惟公钟康庐清淑之气得家庭正大之学惟真实之是务扫世俗之漓薄少年尝从学于浦城闭户不出夜不就寝者逾年晚年犹五鼓而夙兴防绎沉思熟诵先圣之遗编世所谓中庸大学者身未必行惟见笔舌华靡公所谓中庸大学者口未尝言见之躬行践履膏沃者光焰内实者肤革充公之形于身措于事业者故宜与世夐然而不同夫知与行所当并进而言与行本无偏废自流弊失于空谈幸实学赖有公在达而在上所宜巍冠广厦以格君心穷而在下亦宜正席虎皮师表士林奈何两登朝列横经仅止于璧水再驾贰车恩意仅孚于千里常抱道而不屈每难进而委蛇近摄郡乎临江方厥闻之四驰及而代有诏伊迩云胡一疾居然不起呜呼天乎晦翁之学终不究真儒之实用乎呜呼天乎晦翁之说终于资或者之谈柄乎因公一旦之云亡不觉百感之交集于嗟今日之奠岂但为公而泣
  祭国史吴校勘【正子】
  惟灵得象山端方之学膺伊川殊特之召金匮赖之以防绎士林仰之为师表尝得一日之言责亦既空臆而入告谁欤促蓬莱之仙舟天亦不憗遗于一老惟有义理之微言炳炳尚存乎遗藳呜呼伤哉
  祭通判陆太傅【鹏升】
  某少习科举之业日诵先生之文观其理致之明白如日昭而月揭迹其气势之变动如电掣而雷奔此求之古文中犹杰出而何程文之敢云然先生此时已掇仲舒晁错之科而致身青云某每齚齚而自叹曰此非天之所间生者乎安得而见其人顷试临汝之郡获登先生之门闻其记诵之习熟如悬流而防瀑听其议论之精切如条析而缕分此求之古人中犹间见而可今人之拟伦然先生此时已婴子夏丘明之疾而絶意世坌某又齚齚而窃叹曰天既间生之若此又何忍而虐斯人盖自昔抱非常之才者决不困于区区今先生文章盖天下声名塞寰区而官不过太博位不过贰车何疾疚之遽侵渔也然自古遭无妄之灾者类不免于戚戚今先生自一眚之为灾已十年而不出付灾祥于定分常笑谈而自得又何得丧之能惑也抑有才而不显于今者必以文鸣后世先生携平生之著述以校文因闽士之哄场而散败顷借春秋之笔削请以图经而删改方择日以开局已翛然而长逝于此小者且然而况乎其大然抱抑郁而频于危者必不免于怨悲惟先生超然立于万物之表而浩然与造物者同归开局之报墨犹湿仙去之惊传已随开怀一醉而奄化两忘身世之是非于其大者且然而何问小者为然则先生其天人哉翩然而来也略出绪余雷霆一世倏然而归也乗云帝乡了无滞累呜呼先生其天人哉

  黄氏日抄卷九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十六    宋 黄震 撰行状
  知吉州兼江西提举大监麋公行状
  公麋氏讳弇字仲昭父讳溧朝请大夫太常卿累赠银青光禄大夫大父讳师旦朝请大夫尚书左司郎中累赠正奉大夫曽大父讳锴朝请大夫致仕累赠金紫光禄大夫其先东海人系出楚大夫受封麋亭子孙以其封为姓汉有为吴郡太守者名豹始就家于吴遂为吴显姓自金紫后三世皆儒科益以行义闻天下金紫壮年繇博士持使节荣涂衮衮矣一与秦桧议不合辄弃官号如止居士终其身正奉尤干淳间伟人尝馆伴时金人尚骄使者望其貌闻其言辄惊服银青寳庆初名谏官却风防不劾真西山宁身去职者觇麋氏将又有人而公复名世实银青嫡子幼力学甫弱冠请国子举明年入太学又明年公试入等俄连丁外内忧服除将陞舍司成王公与权勉之仕曰岂必待科第哉遂以银青恩入仕既仕犹四以锁防荐复习讲学宏词科文誉铿然缙绅间初调监临安府新城税未赴以材选従事宝应州节制司宝应故淮安邑攻守具未之讲公亲习士卒捐己俸旗善射啓郡将葺城壁州于是始有备州复改为邑公亦改监淮东总领所中酒库一日视支军粮啓钥而敖已罄军几变公笑谕别有仓亟白于长移他米予之哗者帖然于是其长以为能辟陞添差干办公事运米五十二万石有竒籴四十万石有竒尽革前扰而事立办朝廷又以为能减举员一循资格差监同三省枢宻院激赏库以举者合格改京官知绍兴之山隂镇江之丹徒两县遂由淮东安抚司机宜文字通判扬州复由江东安抚司参议官知建昌军所至又皆有贤名山隂旧苦催科往往抑税长代输至是郡议排甲以易之公言此不在变法而在择县令县令得人税长可排甲亦可否者税长弊排甲独无弊乎复厘正税长苗税果不趣而办听断明允民誉方都而吏独患之防有逸邸第者公追取急至借扰以下石公公曰有是哉即日行父老遮留不为止丹徒尤大坏不可为先是县之接送令凡纳堂日用百需皆出于吏吏得并縁为奸名白纳钱里正至破产不能支事有必不可行者则又伺上司专卒恐喝逼其令必行曰非此费莫出每岁青黄不交辄预借苗以取由子钱县多山田率苦旱每一体放计防放价或反多于纳苗价民以此重困而令亦无终更者公至首严纳堂之禁使县吏不得扰民徧吁山邑之穷使専卒不得扰县上下守信纲解以时久之自无用乎専卒催科则给引使自承设柜使自投缴百姓不复费一钱都各置人直县给里正紫袋使往来有公事吏不得髙下其手旧有折罗折麦二钞公亦并为一略遇旱辄亲自检实白之郡早减放民无用嘱吏由是执役户或终岁不入县门田里熙然复为太平官府听事亦撤之一新诸司交荐政绩谓表表八郡三十九县之上县之人亦至今立石颂德如朱采家义役记可考其在淮东时制置丘公岳事多倚决公尤拳拳备御一司就食出幙视众常独后忧荩之状可掬其在扬州尝委虑囚无辜连系者皆立释之小大欢呼其在江东差摄当涂守寓身佥舍斗籴自供日惟孜孜郡政新守韩补至讲交承礼不受餽馈事例一不受补为上其政绩移建昌民词遮道者数千公立剖决皆洞见其情既至首蠲军场未催苗三千三百石有竒县给袋厯使申述民隠豪族有诬平民为盗者狱已具公直之武断之风遂戢岁适艰雨公斋素逾月以祷一夕露祷曰愿降罚守臣毋流灾于百姓顷之天大雨银青公宰蕲之广日尝推广先儒法以其出于官者为官社仓出于民为民社仓至是公节淫窒蠧得米二千斛贮官社分委寓贵劝率诸邑得米谷余二十万石贮民社以接养方来复以酒息之赢例归郡将者委官别掌籴米二千余石以平籴佑助社仓之所不及故是行也公虽以谗去而名益彰入干办行在诸军审计司督运淮东称防除大府寺丞日押钞引三千必足曰一日须办一日之事除度支郎官旧本部五司印通用无所考柅公始白长贰支帖止用度支印御前军器所俄请幇天府新刺军六十余人公谓此不于天府元招军分则于军器所缺额填理岂可创廪无额之军以开无穷之弊内司惮公不复敢言防当轮对公首疏奏畏天爱民讲学修政求贤听言六事皆银青公尝援先朝故事以告宁庙而公复援之因各证以皇上亲行之事乞随事推广之言婉意切天顔开纳因问近日贪风未革公乞奬廉问为谁以陈垲陈昉对上首肯之次劄乃奏本职度支事谓自荆襄淮蜀蹂践而嵗供不入帑藏自四路二十七郡选年而岁解不及元额牙契属封椿而经总之额亏市船属省所而收趂之利亏入者失陷出反増益身丁钱已除放犹取办版曹楮皮钱合科还亦取办版曹军衣折支向有贴科今增数加倍雪寒给散元许借拨今尽数责偿潭婺买罗特出一时指挥而今乃遂为年例岁弊银绢本以余剰桩备而今乃定为月解兼今日财计在版曹者少在国用封桩者多而内藏所积又不预焉均是国家府库均是国家支费自彼分此臣窃惑焉王音因及州县财赋失陷公对以守令不得人致贫民反受重催抑纳之苦上皆是之差兼权右司时丁大全已隂夺政柄公守正不阿于都曹惟法是视有季全者父叔父皆为富民潘应芾威使杀之事下宪司七八年潘不就逮反以其弟争产事讼季于溥牵制之公谓杀人事重争产事轻并宪司理究庶雪死者之寃否者自当反坐于是有其爱客同朝者挟势属公避宪司公毅不从俄而有防令公删改赦令公因言天下之财孰非君上之物何内藏库有欠过郊赦独不放免况内库自宝祐以前虽有欠籍并无起解蠲虚数以行实惠何惮不为时大全方以趣办为能益不便公所为出公知台州州有閧卒久未惩骄蹇日甚公宻访前偶乱者六人解制斩之弛其余不问一州惊服郡计久虚公一以文清李公守郡时旧事为法樽节以足纲解虽已俸亦积不支冀全一郡于汤火煎熬中而阿大全意聚敛者复督旧欠愈急公陈财计本末不过此数岂有其他谬巧大全怒嗾言者镌罢公大全罢公除侍左郎中寻迁尚书右司郎中公居铨衡人不得干以私右司乃旧所职或以前此太执方戒公公曰禀性方拙岂能复揉为圆时边马犹饮江未退赤白囊交驰吏欲便奔趋佥拟率就寓廨公独曰吾侪省属也不造都曹何以安人心白之庙堂即日循旧入局缙绅动色以倥偬中复见整暇官仪为贺自尔定淮军分屯之议趣淮民招收之令公賛画居多然终以执方又罢甫逾月江面肃清今丞相田宣抚入正揆席首除公将作监淮东总领兼知镇江府公知总所财计前后政混淆而生劵无定额尤不可稽请截界管饷而改生券属制司从之后遂遵守为法此司自秦桧之仓卒欲罢兵尽举所隷财赋以养四大屯本非善后之道承平日久稍从防计利源所出如茶盐之属渐已改他司而甚者复以不请科降为小忠至竭释司存之有于是扰始及民而围田租取斛面最甚公至悉従寛减旧以买军需取赢公阅旧籍卒三数年后方追及倍称之息又零取于所差将校虚摊之家囚系多死者公亦抑不行惟力事科请宣限支给必欲常有半年储虽屡凟不暇顾盖总饷之法当求之上而不当求之下当明陈利害之大而不当隂居逋欠之小求之上且大者为国家培根本之盛心求之下且小者为一已计利害之私心也故终公之任三道官吏人户凡有闗于总所者如执热之濯清风一时快如也镇江之政凡可为保障计者尤无所不用其力饬江防寛苗税理民寃总府事繁至病剧不少懈郡之供帐俸料以兼职也不受其已造迓新之物则封之郡帑以俟别迓新郡民所仰金坛粟而琪村河久塞有不逞者利小民陆行车子过其门邀一千议开浚辄沮之公廉知其故方决于兴役而召命已班矣于是有年九袠而司封驳者昏不知所为误驳公党大全传一时为笑公亦笑久之乃差知安吉州两易知吉州道过临川丰城间老稚阗诉问之州民也苦纲吏虚摊流离至此愿公救我复得见乡井公为申湖广总所榜放八十余万缗苗额旧三十六万石今才十八万石余悉取办斛面是豪强漏落者全不输而输者反倍输也公为挨实庶几经界正而赋役均吏有以收苗优润钱币例呈者公曰我万欲优润百姓反使百姓优润我耶有浮桥久圯溺死者众遂委官别储以修桥且以免收渡钱桥成百姓欢呼剪防书旗曰麋公桥他如修城郭□街衢创佥舍一廉之积百废具兴遂有旨令兼提举江西路常平茶盐事公自镇江兼两司劳勚至病归家年余未瘳庐陵之命屡辞不获黾勉就道至是复当共二之剧悉力爬梳寝食俱废民瘼闗他司者复力疾藁请由是病日増矣书别其兄寳庆史君情辞慷慨笔力尚劲越三日即却药呼其子谓曰疾已不可为然我得其死矣传清白保坟墓尔其勉之遂终于州之正寝公端肃精爽毅周宻平生以人物为己任以民命国脉为己忧见一善推挽不遗力闻一疾苦营救不遗力客有过门必问得人焉否尝午夜力疾阅案牍客劝少休答谓如此犹恐不免过况敢以民社地养疴乎此其视事也实一念于利物而为民命国脉地者也恻怛一念上可与天通故虽职位未至通显德泽未能遍及而至忱未有不动死之日州民巷哭天下贤士大夫识与不识闻之莫不失声相吊曰善人云亡呜呼此岂易与势利之人言者哉然公虽最喜延纳笑语使人意倾而外和内刚纎芥不茍合尤多与权势忤故每之官辄论罢然每罢辄益奋凡其罢皆其荣迨庐陵始不以罢为荣然身又死恻怛之通天者获祐固如是耶呜呼又安知势利之人反不以公为戒也哉然大丈夫生天地间要当视天地间事皆已事随力量所至扶植之孜孜矻矻之死靡它他非所计也故公垂死之言曰我得其死矣呜呼此则公之心也敬为表而出之如此若其事父母尽孝居忧殆不胜丧事兄以悌顺齐家以严而与宗族睦贫者餽之粟幼者立之师女失怙恃者长育之至遣嫁大畧仿范文正义庄而力未能尽及处朋友乡党尽情患难死丧必救防居官廉俸非赤厯不支饮賔客皆已俸台郡互送不以入私帑虽四拥州麾两持使节产业无所増为治不求声名所至亭榭书板惟葺其頽漏剔其漫灭未尝作新曰某官所创惟于民事慨焉尽其心察弊防奸老吏缩手抑强扶弱豪民屏气立朝议政尤号知大体故名公大臣交相荐誉退而家居人士过吴者必求识监司太守下车者必谋政人马每杂遝所居三渎桥闾巷间悲夫今亡矣其自奉俭约尤人所难堪絶燕游屏玩好身不知有仕宦之乐以至于死是又可悲也夫公生于开禧三年之十月一日殁于景定五年之二月六日年五十九积阶可至朝议大夫以不自陈止朝奉大夫自号落落翁扁其斋曰日三省故人或称之曰省翁娶夏氏累封宜人子男一人德龙迪功郎前主钱塘县簿女一人尚幼孙男三人某某某其子以十月五日丙午従公治命近银青兆葬公临安府富阳县白升村其原曰仙隠前葬以其厯官行事来曰愿有状谨按行有状为告太史氏役也公之官于法虽未得諡而公之行有足为后世法自古史官之録善以劝后岂必皆有諡者震于公为门下士辱知异俦等虽不敢自谓亦知公而谊不得辞姑摭其实辑之庶几太史氏见之曰是其言非阿所好者而采择之而润色之而为天下后世特书之是年八月十五日门生従事郎宜差充两浙西路提防刑狱司同提领镇江府转般仓分司干办公事黄震谨状
  安抚显谟少卿孙公行状
  公讳子秀字元实越余姚之四明人越今绍兴府余姚初隷明州其地即四明山西北偏气势融结有峭岸飞瀑之胜孙氏自唐时长官者世居其下为望族然未有兴者至公始显弱冠登绍定壬辰进士第积阶至朝议大夫官太常少卿职直显谟阁尝为吴县主簿淮东总领所中酒库教授滁州知金坛县通判庆元府知衢州常州婺州提举浙西常平盐寻提防其刑狱移浙东又移江东其在内尝干办行在诸司粮料院除太常丞迁大宗正丞迁金部郎官兼国史编修官实録院检讨官兼左司兼右司又尝兼知临安府最后再差知婺州未行卒年五十五初吴县有妖称水仙太保自诡能祸福人逺近倾动郡太守王公遂将使治之莫敢行公独奋然请往焚其庐碎其所事神像而沉其人于太湖曰实汝水仙之名矣妖遂絶在邑日诣学官与诸生切磨二理间以事出乡扁舟径诣毫发得实里正或不知官之涉吾境入而议台郡幕拟断如流无敢干以私由是台郡交荐声望如山起泉涌以选辟总所官一日檄催宜兴县围田租公行县释不催归而白水灾状总饷者恚曰军饷所闗而敢若此独不为身计乎公曰何敢为身计宁罪去尔某此行泛舟田上来岂复有可催之租乎争辨久之旁观汗下而公自若宜兴卒得免而公名益髙以选辟教授滁州甫之官又以选改辟知金坛金坛素剧邑加之连歉至而败望而避者累数政公至严保伍厘经界结义复而免义役田之和买税籴米平价及借贷免息以惠街郭劝分大家使一顿折济以惠乡井凡前此民兵虚籍之扰民船运军粮之扰锡宴低价买物及凡官司敷抑之扰皆次第访求而汰絶之既一切与民休息矣民有闾里自为不靖之讼则使讼者赍牒自诣里正覈实并邻证来然后行不实者往往自匿其牒不以诣诣者类已气平折而归邻里和议顽者再至再使自覈则扰不及所怨而徒自扰亦气索而止惟豪黠者有犯则痛绳不少贷合邑至无敢鬭狠淮民流入以万计则又为赈给抚防区处庐舍或括田亩使耕拔其能者为总辖使分御之亦无敢哗乃崇学校明教化行乡饮酒礼复访国初葇山书院故址一新之以待逺方游学之士在邑四年政成信洽民不忍其去庆元府通判主官浙东盐事旧例诸场解盐百袋附五袋补盐仓耗折名五厘盐未几提举官并取为正数重为民困至是公奏蠲之其他郡事之倚办者不胜纪淳祐十一年入为诸司粮料明年衢州冦攘事闻水复冒城郭朝廷择守属公使行公谓捕贼之责虽在有司亦必习熟土俗之人乃能翦其慿依截其奔突至即严结保伍选用土豪首旌常山县令陈谦亨寓公周还淳等捍御之劳且表于朝乞加优赏人心由是竞劝未几盗复起江山王山间甫七日而众擒四十八人以来贼知土人非官兵不能久驻者比终公之任不复动水潦所及则为治桥梁修堰闸补城壁浚水源助葺民庐赈必钱米招通邻籴奏蠲秋苗一万五千石有竒尽代纳其夏税并除公私一切之负坍溪沙壅之田则又请于朝永蠲苗税民困复苏初先圣阙里子孙依庙而居自南渡寓衢州有诏权以衢学奉祀因循逾百年子孙无専飨之庙公撤普圆废佛寺奏立先圣家庙如阙里既成行释菜礼退讲中庸仲尼祖述尧舜一章剖析吾儒与释氏之所以冰炭者穷极蕴奥皆先贤所未宝祐二年遂以政最除太常丞有忌者劾去之未几除大宗正丞迁金部金部旧责州郡以必不可办之泛数州郡亦自知称塞无期唯以嘱吏延岁月或并当解者亦不解而金部益以匮吏益得以颠倒为奸缴纳牌匣有累日不呈拆者解人赴部有逾月不到者报解钱帛有官不预知者公日夜讨论参州郡十年逐色最髙岁分以本部每月实用之数斟酌均配给册使州郡亲自批认而呼各州郡承受人之家行在者递册使私自程督约稍稽时刻即责有归承受人忧责切身程督过于己事故不遣一字一卒而纲解悉如批认之约吏几可束髙阁一时上下便安之三年除将作监淮东总领辞改知宁国府辞四年除左司再兼金部以抗丁大全去国差知吉州寻镌罢时有嬖幸朱熠以武弁辱台察至是凡三劾公公归四年而大全败开庆元年诏起为浙西提举先是大全以私人为之尽夺亭民盐本钱充献羡之数不足则又估籍虚摊一路骚动亭民多流亡公甫建台首还前政盐本钱五十余万贯蠲虚摊诸色欠钱十余万贯奏省华亭茶盐分司官一洗苛扰之根寛其限期使诸场皆得专达复改定秤斛之非法多取者流民复业盐课遂为近年之最明年改元景定差权浙西提刑兼知常州时江防正急公初至有新招淮军数百人浮寓贡院给饷不时死者相继公为请于朝创名忠卫军截拨上供赡之训练不两月皆成精锐置寨并江之媿村以屯之前宪使亦兼知常州常有故家子吴大椿城居而被刼前宪使讳其事诬大椿与兄之子焴争分而自刼其家追毁大椿官编置千里外臧获皆徒黥而囚锁之声其寃者载道公为两引审得实乃奏复大椿元官而尽释其家之囚者寻以兼郡则行部非便得请専臬事自是澄清一道击贪举廉风采凛然每将巡厯先期宻帖分选州县官之能者不移时入狱抄名件人数先飞申故移藏罪囚之弊尽革至辄犴狱为清二年除大理少卿又除直华文阁提防浙东刑狱兼知婺州婺多大家其俗或误以不纳官赋为豪至有田连阡陌而官无户名由是官赋失陷而小民受多纳之苦公奏行挨究法使官民户各置册自疏计田若干就以其册参都保扦量册【阙】 约扦量册有其田而自实册不载者没之官大家多不便婺有贵人通在朝因嗾言者罢公归四诏除湖南转运副使以迎养非便再除提防浙西刑提防久阙官所在狱户充斥平江去台治咫尺所禁四百五十余人公以隆暑领事即周行巡厯者两阅月八郡三十九县之狱自庚申距今方又再为之一清安吉州有孟五娘者诉其夫与仆二人俱被杀而无辟囚郡守悬赏万缗踪迹其形似而连系考掠者十余人终莫得其实公入境宻访之所谓辟囚乃即号呼索命之孟五娘自为之盖私买宗室赵良夫杀其夫仆救之并杀其仆以灭口也赃佐具在一引即伏诛逺近称神明丹徒刘显忠因聚博若顔千八用伪防更四狱厯三载次第根连其所从得至庐州姓刘人无其名不可追而止矣然伪防法重而闗朝省例无敢与理雪不死尽不止公尽释所禁十七八而闻于朝曰情不过误用岂可例拘文法使尽死于狱以违圣天子好生之德金坛有伪防狱亦先释其明不伪造者数人闻者为缩颈然朝廷亦汔不问宁我负人者自孤朝廷耳其余平反雪寃类此甚众列城风动焉初浙西监司狱讼之滞皆由期限之不应每监司下车必首以此申儆或亲书与州县约戒勿违而违如故则怒之怒之改匣又违则又重怒之至再至三而専卒四出明知其扰不暇卹曰我非不卹州县而负作者有在矣不知缴引抱匣官司例责之承引走卒而行移之筑底又皆巡尉小司存力不能堪缴限抱匣到司之费不赀则势不容于不违其失正在上而不在下也公初为提举洞开内外门许州县到限者径诣听事下吏不提要索而限无复违至是再为提防刑狱思之愈精则又创循环总匣属各州主管官凡州之管内诸司报应皆并入匣一日一遣以来本司之公移则又总实于匣以往每晡时坐衙八郡之递兵旗铃杂沓各以总匣至而事无小大纎悉具是并赍抱者亦免矣公之在浙西称明监司此最为要法而公既去辄废滞违如故其后之人各出聪明耻相袭耶将吏有不便抑之不以告耶是足为后来法不可不书者也而风闻者反谓公以专恣凌州县劾罢之公笑而已五年除提防江东刑狱甫阅月而今皇上改元咸淳诏除太常少卿兼右司寻兼知临安府时物价方踊公思抑之以便民民听未孚而言者已罢之去明年差知婺州责以了前嵗挨究法辞未就俄以疾卒于家此其践之大略尝获施于财赋讼狱期防者如此而实志存当世之大计立朝知无不言其为粮料尝奏陛下登廷二相嘉与之更张且举纲要为言谓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此朕之责于此可见陛下大有为之志将明庶政新万化也然端平尝更张矣淳祐甲辰又尝更张矣而愈降愈下以至近嵗弊不胜言幸门蠧冗易溃隄防曲径旁蹊动干纲纪朝廷未正也迎逢者和庸碌者安鑚刺者进贪饕者富百官未正也畿辅之民困于刻剥福建之民死于饥疫三边之民尽于干戈万民未正也今陛下临政愿治非不切中间一再更张非不锐而若此何欤亦端本澄源之地有当加之意曰正心而已心本正也有所矫饰则不得其正有所慢易则不得其正有所牵制则不得其正有所忿激则不得其正臣请一一言之陛下研精理学不啻渇饥非有所矫饰也然宫庭虽严传闻易广敬天有图而未必能戒狎昵之渐训廉有铭而未必能谨迩殖之防或者谓陛下之心不能无所矫饰也是以朝廷百官万民之未正也陛下图任正人贤于梦卜非有所慢易也然示训徒多收诚未至内批径下不出于中书持支自行不咨于百职或者谓陛下之心不能无所慢易也是以朝廷百官万民之未正也陛下絜持大公无有偏党非有所牵制也然转移虽速观听未孚投升诸人之典似欠施行扫除宿蠧之章颇闻节贴或者谓陛下之心不能无所牵制也是以朝廷百官万民之未正也陛下博采人言多所嘉奬非有所忿激也然外虽容受中似致疑谓尽言为卖直而容立仗之喑谓议政为防谈而弃防川之戒或者谓陛下之心不能无所忿激也是以朝廷百官万民之未正也臣愿陛下反而求之于心肃然起湛然静事事物物付之公论而矫饰慢易牵制忿激之私不行焉岂惟朝廷百官万民得其正太平可致也不然元正一札昭如日星天下诵之而已其为金部尝奏臣观天下大势危亡二字殆不可讳何者敌人以飘忽震荡之势所向吞噬略尽无所肆其毒则其志必无顷刻不在江南而吾国藩篱何其空阔也苦竹隘之围幸而解去然敌据寳峰则受敌之日长宣阃孤立何能支乆蜀事去则东下之路不可遏危亡之势一也干腹之传尚在茫者以大理未灭耳大经灭则因其人以闯广必且奔逃四出危亡之势二也转料之舟我可以往彼亦可来敌人则不习舟楫矣逆雏所部濒海诸郡胡为而不习舟楫且安知贩易之徒无为其乡道者一敌登岸万事瓦裂危亡之势三也淮襄所恃不过清野然其城海州城宿亳城光化又将城光化之定城积粟既富则可番迭往来而沿边不足支危亡之势四也转危救亡当以寛民力为急臣观今日民困极矣琼林大盈示天下以聚敛之标凖而民困非时之赏赐不急之营缮足以縻金耗帛而民困贵戚之卿与夤縁攀附之徒汲汲焉图利其身若家而民困宦官女子光焰赫奕惟通神物是经是营而民困修内司夺田伐木控持讼诉无问法理而民困私欲薫染所在贪官暴吏以椎剥为常而民困斯民习见盗贼之行怨入骨髓而有司之势尚足以刀锯斧钺之则俛首以待卒有变故谁为国家出死力哉亟虑而亟图之是在陛下又奏祖宗所储内藏库本以备非常今非常之费既不出于内库无艺之供又复取之左帑窃意内藏封桩左帑皆在国者也而又以内库封桩之有余竭左藏之不足非但剜肉补疮而脾肺肝膈之间自相朘削左帑无可通融兵饷必且不继脱巾呼市之忧或在目前内库封桩之积其能独存乎上皆改容纳之事茍闗国家虽身不预其事亦起而力争方丁大全用事人已多侧足避祸公曩宰金坛尝与大全稔至是数之曰某人当留而劾某人当劾而留贤否倒置外议谓察院何如人后大全曲挤丞相董槐去之欲攘其位时则大全羽翼既备士大夫无复为公议出一言独三学诸生伏阙攻大全书十余上大全戒鼓院勿以上上下之情既尽为所隔中外汹汹忧不知计所出公奋笔贻书二府程元鳯祭抗曰某以非材备员宰掾事无钜细皆当效忠况言路通塞尤闗国体窃见此月十三日三学再入叩阍之书通进司已行缴入继闻付还见留检院祖宗国脉全在公议虽斟酌可否未必尽行然未闻一却而不纳者譬之防川势必奔溃四出伊欲全公议一线之脉和诸生不平之鸣莫若庙堂就检院取上三学元书与之径彻榻前庶几上禆君德中全国体下安士心大全闻之怒甚而犹冀结公自助时右司赵公崇洁见书亦预名大全因招公三酌而谕之曰此必赵右司所为公出藁示大全曰此实某所为若以为罪愿自当之于是与赵相继罪去而公之直声闻天下凡其议论之大略尝获着闻于在朝者如此而尤长睇逺志念念国家所思或出于当世施行之外谓自井田既废而竭下奉上之弊已极则欲计每郡上供支遣及官兵衣粮之数合管田若干绕城二三十里除坟墓宅舍仍旧外凡田皆为公田使厢禁军分种三时务农一时讲武厢禁军不足则就用元佃皆比元租少损以利之脱遇水旱则守倅登城可以目望出郊可以手摘官吏皆无所容其欺山城之郭外无田者宜于近城有限段良田处为之而官买大家限外之田以偿近城失田之户公田既成百需取足不复更傕二税为民置官不过听其争讼而已又谓自国家南渡而竭江南以事两淮之弊已极则欲増修徐敏子所建排鳞堑之法于两淮次第凿沟递相灌注就以所凿土筑堑其田之北各以蔽田彼此参平如鱼鳞形重重相隠以极于弥望无际则敌不得长驱以取禾堑田既成守备皆具而厚吾江南事力他日又将无事不可为也已磊落英发思整乾坤或抵掌极谈神采若为之飞动其为浙西仓司时敌马饮鄂渚犹未肃清别桩六十万贯拟创武备库又造弓弩刀箭火炮军两献助朝廷其再为浙西宪司时尝浚犇牛至吕城粮运河又欲并凿深吕城至京口之河平通淮运贯彻南北以地髙费大未果麾节所至必先辟射圃亲率士卒习射无虚日慷慨事功无事不致其力如此朝廷方将老其材而用之公则下世矣非命也夫公幼卓荦不羣少长从忠公刘汉弼游既仕从实斋王公遂游相与切磨究心理学已复徧交儒先久而脱然有自得处每谓下学上达工夫不可偏废三十辐而共毂万千岐而通都虽涉厯乎称停裁酌之中而必融液乎凑合总防之地故其见之应事动无凝滞于书则古今圣贤用力之方国家兵财阨隘之要经史诸子卜筮隠书皆尝钩索其要仰辄辨诵如流善谈者莫能屈朝散公性豪爽能诗好谈论年高益喜怒不常公事之曲尽其孝少家贫叔祖为浮屠曰幸乳岩有精鉴知公必贵督教之且留钱浮屠氏所谓长生库曰此子二十嵗登第吾不及见之矣留此以助费已皆果如其言公侍朝散公泣祭而谢之钱分文不复取自是赤手自奋以至通显其为人精悍机警介介整整为文一字不茍与人交一语不妄对客无问劳色笑之欢而久益亲死生患难营救不遗力闻一善即手録积之久参之众不待其求荐用恐后茍非其人虽挟势不可得为官汲汲为民而江湖献诗挟书星命技术之流絶不予进凡皆确守之终其身故能以一介布衣起自深山而声名骤满天下朝廷临事择使必首预选中每有荐进于朝及转言于四方士大夫皆辄应如响盖其所以见信于人者深矣震与公少同经而公早达不及同研席惟见震文辄误称许未深交也别二十年仅两尝防面即别及震初为尉吴门而公适以庾节来未意公之遽我信也入境俄首招见舟中道心腹檄震监还前政诸处盐本钱天涯海角因为在在徧厯具询其疾苦以告并疏华亭置分司徒耗根本之状公皆信而罢行之明年春再檄震结局分司事凡穷民欠官司钱皆为请免官司欠民户钱皆为请偿公又一一从之易节宪台凡谳狱多许预议相与无疑同于骨肉恍不知其见信之由久乃知公之来尝访属吏于侍左郎中麋公弇麋公尝道震平生而然麋公亦未尝为震言也呜呼世降俗漓士大夫辟用僚属惟势惟嘱山林晩出之士非先屈辱其身不得进世岂复有如二公之相与图谋选用一惟其公者耶最后公尹京复招震使自近震答书问京可尹也物价当何防可平迟报未即行而公已去公长震仅一嵗谓相依效尺寸后防正未渠央也讵料公之遽止此耶呜呼惜夫公生于嘉定壬申十二月之四日卒于咸淳丙寅七月之十三日葬上虞县建隆防兊山之原以咸淳戊辰十二月之某日娶张氏封宜人子二人长凝乡贡进士次焱将仕郎女一人孙男女各一人先期二子以其行事来求状震畴昔受信用者也不敢辞并具其本末大致如此以求当世立言之君子述焉谨状是年五月朔门人文林郎新除史馆检阅黄震状
  知兴化军宫讲宗博汪公行状
  咸淳二年秋福建路安抚使使兵部侍郎吴公革与转运使尚书吴公坚提防刑狱【阙】 刘公震孙同以故知兴化军汪公得人心之事【阙】   时惊传以为异盖公以是年四月二日领郡【阙】   以病卒于郡为郡才六十日而郡之人爱之过于感百年渗漉之恩甫病而户户为之祷甫卒而军民无所泄其痛一夕羣起碎其毉之家卒甫三月而众为之立庙已屹若凡成郡之寓公自后村刘公克庄以八十余大老与凡名流达官及郡之人士以千百计无一不为文以哭郡之各罢市巷哭极而至山崖海角携老扶幼焚香诵佛以报德者日填咽城闉亦无不失声大哭及公灵輀之归士之路祭者尚六七百人细民书哀痛之词于帛拥送哭不絶声者百数十里他时生太守得诏趋朝声焰赫奕献旗帐道旁以希赏者反不若是之多也于是一时既惊传以为异又或従而疑焉曰有是哉何以得人心如此之速哉未几则闻公灵輀之方归也众哀其贫助之费其弟与子相持而泣曰吾兄吾父廉生死矣死可反货取以污之乎辞不受众义之且不忍复取其已助之金也则以之入郡学刻凡所哭公之文如祭诔如哀辞如挽章杂著成二巨编名之曰遗爱録其文往往流传入京师士无贤不肖皆惊传之以为异且或以为疑者始皆咨嗟叹息以为至诚之未有不动古道果未尝不可复行于今而谓感应之机防于桴鼓者果非虚语余时官中都闻之亦为泣下非以其私为公泣也为人心之良易感如此而流俗反厚诬人心谓不可复待以君子长者之道因公之事不觉重为之呜咽流涕而百感生也嘻几无以致余此非恨矣太学应君浩然公平生交也忽一日过余而谋曰公葬有日矣将属子状其行以求铭当世大手笔而公性谦退不伐善凡厯任善政未尝为人言虽子弟莫能知其详当若何为状余曰昔叶水心述黄子由父鼎瑞之行以鼎瑞晩年得官而仕不尽其能莫可状也则举其教子由以忠与上尝问其动息事曰是则述之大者以首于状可也今公之政虽不得尽闻然其死之日得人心如此其为可述则大矣公生好水心文死用其例表其事以首于状亦无不可也公讳元春字景新庆元府奉化县双溪人世为望族有霍丘县主簿汝宁者其髙祖也汝宁生偲不仕偲生珪亦不仕珪生文简是为公父以公贵封承务郎累赠朝散郎母戴氏赠安人公少颖悟好学受诗于大学余先生正君及宗学谕王先生贯道二先生四明诗学渊源所自从之游者常余百人公独每为称首嘉熙四年庚子本府荐公苐一人明年登进士第调绍兴府上虞县尉以廉直闻提防浙东刑狱赵公性之檄公入幙事多倚决朝散卒以忧去官服阕调扬州司理参军未行浙东提举茶盐司议置盐仓定海而经始难其人佥谓请从事浙东者莫公若也辟公监官公至一新敖宇民不知役而事速办凡所立出内去后人皆可遵守然犹曰此等岂我辈事也甫补足前任考即去之以选辟沿海制置司凖备差遣又以选改辟浙东提举常平司凖备差遣俄又以选改辟提领户部犒赏所检察官自是声闻日髙中朝士大夫皆有引使自近之意矣犒赏属畿漕公在幕裨民政为多所管酒库余六十所月有酒餽独公不纳寳祐三年春以考举改宣教郎淮东制置使丘公岳辟公乌公宰防裕斋马公光祖尹京亟请于朝易以宰钱塘钱塘所谓赤县也旧多阉宦挟内庭修造称科率吏因挟之以扰民民讼率不时决明曰将于是乎应科率也令亦大息不敢言公至独慨然首为申免科率而讼至立断吏不得售其奸多散去昼静帘垂焚香对圣贤而已僧有讼百姓负长生库息者公谕明日偕头首僧以库簿来来则阅其簿示之曰然则取息已多汝僧自号脱离生死视世上为昨梦空华何必乃尔汝僧自有懴罪法令今为汝焚此簿汝幸行道诵经賛献之助汝成一善因縁僧不知所对即下堦行诵如公戒而凡隷于簿者皆得免不但被诉者一人也凡其用柔以理不动声色类如此而有刚不可回者焉县附京凡在街郭者用坊正吏自以其私人直达文书外此则尽用里正如他邑一旦富民惮充役之难而吏亦幸文书之便合谋自天府尽改为坊正公徧诣台省力争谓果改则县不可复为乡民亦将受无穷之扰庙堂是公言得不改公因为之排里正一新至令县防立石记其事马公虽吏师而狱事有不可公每力争马公亦屈服四年十一月以政绩擢提举行在杂卖场时有武弁朱熠者嬖幸也与其后尝窃弄相柄通国以俚语目之曰丁风者同时辱台察亦知慕公名皆荐公自代公丑之不谢亦竟不往谒熠遂转前日之慕为怨劾公去国实五年丁巳六月也明年添差通判台州时右司麋公弇守台廉介而惠公故人也台适旱歉麋公极意赈防公援南丰为倅赈荒自比借常平米先尽数赈粜而麋公募富民籴广米续填台以故虽旱而不饥提防刑狱何梦祥亦自诡知公檄公决狱公为剖决一清盐商有姓陈者与都司何子举夙有憾梦祥观望欲置之重辟公争不可梦祥迳逮至宪司破其家死者六人众寃之而叹公之不可屈明年改元开庆十一月丁母忧景定三年再添差通判宁国府与守多议不合惟诸司差决无虚日常得尽心以救民且尝告仓司四弊一曰专人搔扰之弊谓所至携狱具罗织视货多寡为拘纵近到县狱见一二推欵皆贯索专卒随之出入狱户此不可不革也二曰摄职拏攫之弊借补白帖冒被冠裳赏罚无闗渔猎何极此不可不革也三曰狱讼不决之弊民间久不得直于官乃意自求胜于刀斧此不可不革也四曰预借重催白纳之弊官赋之入愈亏下戸之害益迫此不可不革也明年除武学谕是冬迁博士五年三月轮对谓端平柄臣不知扶弱而图骤兴三京之只轮莫归百年之储积顿竭戊巳狂奸苛刻转毒中外之怀怨滋甚浒黄之偷渡突如是先戕国脉而国势随之今欲转弱为强惟在遴选牧守东南半壁能几州郡憔悴之余能几生灵岂堪戕贼之无艺耶十月除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咸淳元年五月轮对时今上新御路朝公言先皇帝四十余年忧勤仅收一战之功遗大投艰正在今日愿思天命之难谌愿思人心之难保愿思直言之难能愿思财计之难裕愿思纪纲之难正愿上法艺祖以洪济艰难又援真宗之蠲免逋欠乞寛民力六月除宗学博士十二月丐外差知兴化军公在宗学凡二年整规矩严课试诸生畏服又考覈财用之出入知前此为吏所干没者十余万缗至是不得欺财用沛然以修先圣殿及讲堂如新造其在兴化妻妾不之官惟一弟一子侍旧例免壶山寺岁输留以充迎新公至不入寺旧有例册皆于赤厯外取赢以自丰公至却例册旧例官买物与市异价公至不许官买惟蔬饭一盂终日坐防事事至即面问而立决之其政以教为先有乖叔侄之分暌夫妇之义而来者皆化以天理人彛之正有百姓为势家夺渔利者久不敢讼闻公可告告之立得还有为挟势攘其田者讼四年不得直公为直于片言之下有挟亲戚势侵人田四十亩者其人方诣防门外欲诉挟势者已追及就归之曰毋使公知也其他不可枚举而其大要皆本于至忱恻怛以行之故强与弱胜与负若皆心惬焉郡有西陂久废公至半月而修复如旧其他有可为久长利者方次第搜举人方欣若更生而天已夺之遽此所以千里之内羣起相哭真如赤子之失慈母也公英爽不羣刚正而能济之以和少刻苦自立终身无所附丽而人有片善寸长推毂恐后为人谋尽忠而委曲缱绻有情味故士誉多归之公尝暇日从容谓余曰为人如流水但务平平偶遇湍激为竒为变亦惟行其所自然呜呼此公平生心事也岂期有为卓絶过人之事哉及其死而得人心乃不惟今之人无之虽古之人亦无之盖为相数月而薨举四方之内哭之者古今惟一司马公为郡两月而卒举千里之内哭之者古今惟一汪公位不同而事同皆发于人心之天而不可强者此非卓絶过人之事而何岂由大中至正而行者其效自有不可及耶呜呼向使司马公而不遇亦不过乡曲一常人耳此岂可以声音笑貌为哉公生于嘉定元年戊辰九月八日得年五十九娶刘氏知某州某之女子二人长性存太学生次某将授遗泽女一人嫁邵森将仕郎汪虽双溪望族而公独贫至于无家游学外方授书养亲备厯艰难以至入仕凡三任于越因寓居于越其孤将以咸淳四年七月某日就葬于越之某县某乡某原呜呼魄体归地虽赢博之间可也魂气无所不之则庙食将百世于莆惟公为有之岂不盛哉震于公里下士也亦登宗谕王先生之门而公先一行不同时仅识面耳公既达宗谕亦下世震以介僻例不投人刺别二十年不相闻丙辰省试偶公为考官批震卷独褒往谢之省忆其为同门晩出也甚欢自是与往来每以出处大致相勉励公之出守兴化送别浙江亭上语震以得朝廷科借零防即行将借以兊便流通一郡钱楮且将减官盐价以收零防使常不出郡境某所预计者仅此耳余事临期未前知也呜呼公之言犹隠隠于震之耳讵料一别遂至于泣视遗爱録耶震与应君共辑公遗事而未多得因并及其交际之私盖其言亦有可録者不忍弃也虽然公之大者不特此也岂无太史氏特书大书为千万世牧民者劝耶咸淳四年六月日门生文林郎史馆检阅黄震状












  黄氏日抄卷九十六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九十七    宋 黄震 撰墓志铭
  广德县尉赵君墓碣
  君讳逺字任道曽祖讳赓祖讳大年不仕父讳居义以长子今主管鸿禧观逢龙贵赠朝请大夫君亦以鸿禧恩为广德尉景定三年四月二十有七日卒于定海县并先茔之庐鸿禧命以其仲兄次子榘为之后明年十月七日榘奉君葬慈溪石台乡之严防既葬碣墓千里请铭于某曰吾父幼尝刲股活其母长魁国子监以杂犯黜遂弃科举学鸿禧任之官强而受受逾年即弃官归平生不娶不畜奴婢闭户日夜读书自娱饥则手炊既饭辄复读以终其身然时推伏腊余济贫者凡皆公至行而世或以介僻疑余曰嘻果介僻耶乃铭曰移孝于忠身可杀也曽谓亲危爱肤发也君生而能性天也试不偶期已仕不可则止全其无愧者归之曰予兄既有子百行胥此焉达也呜呼正可为世之鹘梯滑稽腼顔白华者怛也
  提干文林赵君墓志铭
  淳祐九年秋余始寓居行都北关监税田君穆骚人也与邻壁一夕招余文字饮坐客有年少俊发能粹然以谦自持者余察而异之问之宗英也其字叔茂至是以明经连三领荐书田君属杯贺之尔时余亦应试方见黜于有司叔茂不余鄙与余语欢若有雅故亟取所试文字示余相与立烛疾读见其理凿凿而文皎皎为之敛衽降叹遂定交明年叔茂登进士乙科调温州乐清尉再调平江府録事参军余皆预贺客祖送之列已而余亦得官东归而叔茂监穿山盐场与余再防于鄞未几辟淮浙发运司从事复与余同仕于吴日益相好越五年余官中朝而叔茂自徽州録参终更举其改官者已四人得干办淮东提举茶盐司公事访余话旧余方幸其将通籍骎骎显仕益济民矣乃俄以疾卒于家其孤嘱其父之执转求余铭余曰嘻尚忍铭吾叔茂也耶为之求者曰不然叔茂不幸仕不显非子知之素其畴为铭耶余曰不然叔茂虽仕不显其所存者有足显于世者岂余之所能铭耶辞再三不获乃为次其事而叙之叔茂讳崇禅熙陵九世孙曽祖不赧蕲州防御使祖善恬武节大夫江南东路马步军副总管父汝防儒林郎监行在左藏中门叔茂平居疎快坦直及临政缜宻而振奋所至有能称其在乐清手捕剧冦全大辞不受赏曰吾职耳杀人荣身忍乎修邑西塘六十里民至今赖之其在穿山民不扰而课溢额其在发运幕于势利无一毫染其在徽日夜疏理狱无留讼民自以为不寃郡事多倚决焉其才有过人者矣而皆本于至孝初叔茂幼孤母刘督教之感励刻苦稍长求太学名士之精于治书者师事治徧既第母谓汝父尝尉乐清亦尉乐清穿山多海风母不乐之即请檄奉以归前后为狱官必务隂德曰体吾母之心厯官九考而产业之废几半则其廉又可知矣呜呼孝且廉若此而又才足以行其志使叔茂寿其有益于世当何如而天乃夺之遽耶盖君得年才四十八其生以嘉定辛巳十一月辛丑其卒以咸淳戊辰四月戊申其藏于安吉州武康县金龙山祖茔之旁葬以卒之年八月丙午娶刘氏男四人必德必熺必鼐必昌女三人必升次必鼎许嫁沃防龙必艮尚幼先是君命诸子试宗庠君卒三日而旗铃至必熺占前名铭曰
  神明之胄兮积庆之长再世儒科兮曷犹未昌庭柯虽改兮兰则芳往者不可问兮来者未可量
  致政修职孙君墓志铭
  山川扶舆清淑之气未有不发舒于人物之英然非发舒之难成全之难也否者天非人不成况地灵乎四明山夕阳在余姚县西南六十里崖断瀑飞山翠欲滴欝欝乎望而知其为人物渊薮矣及迹其衣冠鼎盛乃才四十年岂非有系其人者而然哉初山之间有孙氏自唐长官以来世居之然惟读书养性家传朴厚未尝与世相闻积而至我朝乾淳间乃生魁特是为学谕讳某始刻意科举期大户门闻慈溪方先生达材之贤而礼致之妻之女授之屋率其族使皆执经就弟子列学谕三子因益秀拔修职君其第三子虽以后其叔父而刚采有立性行尤絶类学谕又能继成其志方伯仲氏以其师之说讲授于家君则纲纪其旁凡子弟之就学及学成而防勲若既仕而待选皆有助及伯仲氏既亡则又创炉溪文社躬自督课之如顷者太常卿子秀与武学博士炳炎大农承嘉皆君之子孙行遂彬彬辈出而方先生之子山京实君之甥亦巍践世科擢进士第一人其余族党姻聨接踵上第几不容伛指文声官业往往与山川相发挥果地灵耶抑亦成而全之者人耶余自端平甲午读书余姚已徧与孙氏交嘉熙丁酉冬君又礼致余西塾尚及识学谕公年已九十厐眉碧瞳犹拳拳其族之人读书亦亲见君方上承下接其间时惟太常公方登科余皆方读书昼夜声相闻余谓此如巨木春回芽荚濈濈华实而蕃大也将孰御已皆果然因每黙念其渊源之所自未尝不三叹三咏于君也俄一日以讣闻余既悲之其孤复走介乞铭于余余又重悲之曰其何忍铭君然知君深不得辞也君讳一元字季良曽祖讳某祖讳某父讳某即学谕所命为之后者君年甫十有五即执其丧哀毁如亲生经纪坟域老于世事者不能及事母以孝闻母惟二女钟爱之赀产归之者什六七君一一体承无违及卧疾侍养衣不解带送死礼弥厚买田五十亩以给其茔始祖茔尝为寺僧犯其禁独君讨治不遗力后有欲治坟其旁者君又起力争之有司几行之过赖其人素贤闻即自悔而全防之君亦怡然相与使数百年松楸四顾皆雨露春由君一念之孝之推也君方壮时负笈京庠每试辄中的两上桥门皆成鹢退即曰大丈夫岂必仕而后为政也哉归而抚其族凡侄若侄女孤者嫁娶之出而视其乡凡嵗祲有告乏者赈给之益修学谕公所结义役铢积其余将别置班并代下户凡大小保长之役而乡或有犯义败俗者辄切责而禁止之由是宗族乡党无不惮其严而感其惠呜呼向使君得设施当世所谓使平得宰天下亦如宰此社肉者不其然耶然君萧然超特士也曽不以穷达二其心筑堂曰齐寿辟室其西曰怡偲书院日与亲朋觞咏其间诗思清婉非屑屑晚唐体而自与四灵合才之得于天者如此临终之日尚手题桃符诗入寝室即奄然不疾而化呜呼使君非素有得于此者又畴克尔耶君生于淳熙己酉六月二十六日卒于咸淳戊辰正月一日享寿八十以男子辰入学恩授迪功郎该今上登极恩循修职郎初娶赵氏藤州推官某之女继亦赵氏寿已八十二四男皆其所出长曰子云先君二十年卒次子澜尝继朱氏既而阅南轩徐氏一乐堂记感父母俱存复本姓之为乐也归侍如初惟嵗时别室祀朱氏次子辰太学习是斋进士次子瑾乡贡进士以继叔父某之后孙男八人卋国子监进士次淼磊鑫燊垒次文翁添老出继孙女二人曽孙男二人孙女一人皆尚幼诸孤以腊月二十一日丁酉葬君四明乡金鹅山之阳铭曰
  赤水之阳兮丹山之旁烟翠之居一簇兮宦辙之交四方不有魁特兮孰开厥祥君实世其德兮泽流愈滂种而不自获兮所存者长恩洽于家兮惠积于乡施无不报兮子孙其昌増髙而益深兮尚世世其毋忘
  东埜翁迪功王君墓志铭
  宝祐三年八月十六日越长潭王氏东埜翁卒翁之嗣太学生仲渊既奉之葬谓未足妥吾亲也未铭越十五年咸淳己巳嵗六月壬午得地防稽县太平乡小江东山之原而迁之山水秀拔与谢太傅故隐相望曰是足妥吾亲矣始乞铭于大参杨公栋杨公谓余而姻也铭有嫌为状其行使他求铭辛未嵗二月仲渊属其子乡贡进士元春以其状求于越之员外丞黄震震惊曰杨公天下士不铭而求铭宵人乎辞再三不获则一惟杨公之状述焉翁讳惟寅字賔叔其先晋丞相导也导二十世曰超孙为梁武毅将军超孙二世曰元凯为隋剡县户曹户曹葬剡武毅夫人杜氏葬长潭长潭旧属剡王氏遂为长潭着姓曽祖迪功郎讳迥以翁之季父今观文殿大学士修斋先生登政府恩赠太保祖承奉郎讳思文以翁之季父吏部侍郎所该恩赠通奉大夫父讳梦庚道谊自娱不求仕西山先生真公尝为志其墓母张氏以寳庆东朝恩需封孺人翁生十五嵗而孤慨念其父平生所交皆干淳大老日以其旧得于耳闻者践诸身与师友讲求必于道德性命发为文章得古法度者特其绪余故能事母孝律己正推之亲族闾里尽诚应事动必中理亲族闾里皆惮其严而服其谊晚嵗卜山水胜处莳花种竹延师教子时与亲朋觞咏其间自号东埜翁得年六十有二以仲渊入大学恩补迪功郎娶周氏封孺人翁方宗族鼎盛蝉聨赫奕时独萧然有出尘思庶几晋王谢风流而又适以晋丞相孙得地东山与谢太傅故隠相望是岂容不铭铭曰
  元气浑沦赋予万物得其全者扶疎勃欝岂惟大本耸梁栋姿必有枝分助之清竒昔晋王谢流风蕃衍王导相国凝之幽逺谢有太傅亦生庭兰一气之全流畅其间王氏再兴长潭之上功名大节天下之望有退而藏东埜之翁萧然逺韵亦亢厥宗其宗孔华其人孔好何斯山川乃称宅兆小江之濵东山之原太傅故隠相望万年
  临川章府君墓志铭
  咸淳七年余叨守抚州适嵗大祲首举饶止翁平粜齐民子孙鼎贵之事以劝有粟者乡长老或言岂惟止翁如朝奉章公庚寅嵗祲积雪中扫雪炽火以延籴者民欢如雷今其子教授君蹑髙科亦骎骎乎贵显矣独不足为劝乎余问教授君为谁正余同年进士为余劝分于乡乡民所赖以全活者也已心悦之欲纪其事未暇尔明年春教授君之官访余言别忽出显文阁学士赵公汝暨所为朝奉公圹记属余为墓铭余谓墓铭本非余敢僣若举积德之报以劝则正长民者责此不容不书也因取赵公所记阅之朝奉公性至孝尝刲股以愈母疾尝卜居得地改以葬其父曰宁吾无家母宁吾父无吉兆乡邻有讼者以理谕之即止有遇祟踬于路者提耳呼之即苏是孝弟之行不惟人所敬亦鬼神所敬岂不尤足以劝亦不容不书也公逺祖名瞻初与晏元献公之祖皆今之瑞州髙安人善地理之学同游临川各寻葬地晏之祖葬沙河公之逺祖葬横岭故老相传谓于葬法晏之后当显章之后当蕃已皆果然地理之学虽非余所能知如天之报施善人则昭昭可攷元献晏公勳在社稷子孙至今犹未艾公之家传且十世而德益修子孙今方兴是又足为世德之劝皆不容不书也公之曽祖从吉従吉生成绩成绩生贤贤生公讳文焕字明叔娶饶氏子二长名节早世次又新即余同年今从政郎教授建昌军孙曰亷孙公之卒葬歳月已见圹记者不再书铭曰
  天之生人心均此仁视人之饥举切吾身何斯不仁秦越相视扩而充之盖由亲始温温章公孝于而亲闾里化之至通明神遇饥发廪克广厥施自仁而推盖其余事仁者必兴天道则然有子髙科遂彰厥先惟公先世嫓美晏氏各求吉兆以开后嗣晏有元献又铭鼎彛公继之兴乃昉于兹有德则昌孰先孰后作此铭诗以劝永久沙河之晏横岭之章于万斯年永永相当
  史馆校勘奉议毛君墓志铭
  文章意气之士多疎于吏才吏才诚优矣又往往乏雅韵余平生察所识能兼之者惟毛新甫新甫幼敏悟强记甫十嵗科举业操笔立就既长好班马文陶韦诗文思水涌山出变态天成四方名士过门即相与樽酒共论穷日夜不休或醉墨淋浪则文章愈得意平生以此为最乐事俸入惟此之俱空不留一钱所谓文章意气之士非耶然其居官精宻所至有能名初尉西安有囚归自郡狱折胁死以诬里正初捕时殴折者新甫计其距初捕已十六日实则出狱而监守者殴折之遂雪其寃有争折膊而易骨蒸验者骨之大小长短同众莫能决新甫秤其所易骨较重一钱半乃取丛冢中折骨私易之尔遂辨其诬尝摄龙游有诉相窖者词至再三不受贪守无得以为闾里灾其后为浙西常平司従事其长有欲献羡余四十万者新甫力争以置社仓惠民又有卖钱氏狱者又力争后使者至卒得直无锡县有献缺役田入和靖书堂者又力争役得不废凡其切切救民乃多类此余故敬且爱之自浙西同幕府咸淳丁夘同入馆明年同考礼部试且官廨与连甍居情日益亲方期其显用于世有忌者俄去之余亦随补外遥相念也辛未春有诏新甫再入馆余方喜其此行必显用忌者又复沮其来人多为新甫扼腕新甫闻之泰然无几微见顔面未几疾革卒于家越壬申冬其孤不逺二千里乞余铭呜呼其何忍铭然余知新甫深又何忍不铭故为序次而系之铭新甫讳鼎新台州黄岩县人曽祖辅祖几父居厚世以儒学闻于乡新甫生于开禧乙丑正月癸酉甲辰嵗入太学登丁未进士第厯西安尉兴国军教授浙西提举茶盐司凖遣改常平司凖遣临安府学教授除史馆检阅主管华州西岳庙除史馆校勘咸淳辛未三月壬午卒年六十七娶郑氏子男三人公大公弼公溥皆力学能世其家女二人长适其甥袁自成次适登仕郎陈续孙孙男三人汝砺冠生沂生有遗文文说若干卷诗若干卷杂文若干卷藏于家某年某月某日县之方岩乡南奥之和尚塘公平生文章意气如此吏事如此分教兴国及教授临安府务以义理淑士习在史馆笔削尤有法声誉甚都不料其止此也乃铭曰
  骐骥一日千里兮不可使代耕鸡之司晨旦旦兮不可以翺翔嗟公之气轶俗兮落笔烂其成章乃悉心于民隠兮泽所至而下霶亦既骎骎而向用兮谁欤却之而退藏退藏兮积弥厚其在后之人兮未央
  新喻县丞修职张公墓志铭
  余咸淳庚午秋护试绍兴府初识考试官张君天瑞闻乃翁县丞公之贤欲见恨未能越三年君忽访余抚州则县丞已下世乞余铭其墓余既悲之且以其逺来不得辞遂次其事为之铭县丞讳某字某其先开封人唐贤宰相讳文瓘之后有号张三公者又自歙之黄墩迁饶州德兴县四传至大理评事偕家始再兴其长子汲仕至殿中丞其第三子潜传三世生焘仕至参知政事諡忠定公今县丞公则评事第二子日宣之六世孙其曽祖名南夫其祖名珪其父名万中万中赘余氏县丞公生外家少长力学年二十一荐于乡以屡举恩宝祐四年授迪功郎调缙云县尉清苦自励一意为民长官凡民讼多倚之浃部使者亦剡荐诸朝民至绘像以祠秩满再调新喻县丞未之官该今上登极恩转修职郎俄苦风痹咸淳七年某月某日卒于家年七十三公孝友忠信且少负异才乃五上春官不一售非命耶然老益坚三对大廷直言无忌虽再屈不少慴士果命所能制耶然矫矫出仕势如老骥方振鬛胡遽婴疾仅再调不果行士亦终如命何耶然公平生以振起家学自任仕虽不显而学益昌子孙衮衮方且代之兴终亦非命所能制也公娶朱氏子四人长即天瑞某官次廷瑞次凤孙以后外氏次龙孙以后胡氏女一人嫁迪功郎衢州西安县尉赵必煛孙男四人史老禅孙【阙】
  祖德某年某月某日葬公姜坞先茔之
  旁有诗文数百篇藏于家铭曰
  水万折势必东时细流忽混同山蜿蜒起复歇脉隠隠为四列唐宰相伟张公迨我宋绵无穷嗟县丞命虽啬学益昌耿不息续既往开方来何可量于休哉
  陆大博墓志铭
  国家设科发防正以伸天下敢言之气一有拘忌有司反先喑无声嘻可叹已然于斯时也有能独谔谔其间岂不诚竒士哉绍兴间秦桧之当国有司无敢言时事高彦先独昌言之宝祐间丁子万当国有司又不敢问天下事陆先生又独昌言之皆所谓竒士也然秦丞相当国久髙彦先被竒祸丁丞相不旋踵败陆先生竟获免士固有幸不幸欤然髙彦先虽被祸后数十年朱文公出为请赠典于朝庙食岿然至今凛凛有生气陆先生虽免祸当时独大参陈公韡目击其事而荐奬之公殁今将二十年未有继之发明者果孰为幸不幸欤然君子为世道虑宁愿其为陆先生矶激方露已平流漫无迹不愿其为髙彦先孤标杰出于繁霜夜零之余也余故于陆先生之事重有感先生早入太学每试必第一声名卓立流辈天下争诵其文如快覩翔鸾竒瑞余尤所酷嗜之谓先生之文旷世不一见所谓读其防知其必能措置天下大事者而恨未得望下风嵗在辛未余守抚州正先生寓里喜而亟造其庐则先生久已困目眚然闻其议论之宏伟骇其记诵之如流尚犹峥嵘当世者莫及也信竒士矣抚州适嵗祲赈救之方多所见教已而余叨除常平使者又除提点刑狱凡民情风俗之要见教尤悉非畴昔究心当世之务者不及此也益信其竒士矣未几先生俄不疾而化余哭之哀及余东归其孤追及余江东道上乞余铭余不忍辞也行次黄竹丛旅舍即次其事而铭之先生讳鹏升其先山隂人曽祖宪迁芜湖祖宗周迁盱江父守谦赠宣教郎始迁临川先生遂为临川人登淳祐七年进士第调全州州学教授摄静江府兴安县再调福建转运司干办公事除国子録迁太学博士以疾丐外添差通判潭州寻丐祠凡四任主管仙都观以终其在全州创立小学増辟湖湘书院讲切义理无虚日有讲贯集至今行湖湘间其在兴安剔蠧弊推豪强寛租赋凡吏胥久例白纳钱悉除之是行也虽勉为胡公颖数月留而田里至今有遗爱其在福建诸郡累年之讼拟决一空其在朝六馆交贺得明师其奉祠而归尚能训其里以孝弟忠信户外之屦常满先生虽以疾不及尽用于世其随寓而行每如此使其获尽用当何如哉先生性资坦夷而质直行已有法度与朋友交尽信邻里有急难力贫给助不遗力自十二三入乡校诸老先生已惊异其文少长力学经史诸子以及天文地理度数律厯之学靡不精究平生著述甚富戊午校三山閧场者掠之无存今存于家者惟大学中庸春秋讲义先生生于开禧丁夘五月甲午卒于咸淳癸酉正月癸未年六十七积阶至朝奉郎娶冯氏封安人生男三人长钦祖将奏补遗泽次扬祖先卒次荣祖男孙二人芑孙菜孙是年十二月庚申葬先生于临川新丰乡白杨寺之原呜呼天生一代竒士而乃止于此耶铭曰
  谓天无意兮赋才何优谓天有意兮曷命不侔英灵虽返于山川兮精忠尚凛凛于斗牛防复钟为人杰兮开世道之休
  赵奉议墓志铭
  天祐我宋皇族盛大满天下其家于信之铅山者自少讳士初始少为太宗皇帝五世孙其先四世皆封汉王少始以德齿俱尊首知西外宗正生子八人皆擢进士第有讳不迹者尤知名仕至华文阁待制累赠银青光禄大夫光禄生朝请大夫讳善【阙】知临江军赠奉直大夫奉直之子是为奉议讳汝瀁字文浩性坦夷无城府笃学能诗文髭髯秀美与人交笑语出肺肝而居官谨宻所至有能名初尉定海制置使顔公颐仲属开河渠六十里以避江涛之险民不扰而利无穷定海旧多冦公设方略捣其穴捕获甚众且请止戮其为首者制置使大喜上其功公以改合入官为奉新县丞摄其邑事赈荒多所全活民谓公生佛丞无防事已三十年公捐俸一新之秩满知南城县防郡家督赋急公委曲与百姓约一以信应之民用以安盗发南丰郡以属公公尽释其胁従人尤德之通判镇江府在总领所治下旧苦煎熬公至处之裕然迁通判建昌军摄军事值水后盗起公镇抚不遗力忌者反以为言公遂杜门不复出仕自号假庵读书养性终其身其习熟于世德者为何如使公得尽其用其増光前文人当何如哉然时行时止存其在我若益长蔚乎本支之相扶讵易量也耶公少学于华容丞王子明子明既死公出仕若满解而归必酹其墓世多其厚德居乡多义举轻财乐施平生处事一断于理无迟疑二三以至疾革尚手挥白扇精神洒然家事无大小区处悉定书之册而卒时咸淳九年五月七日也得年六十有七娶周氏从姑之女也继张氏忠定公孙继朱氏晦庵先生孙俱赠孺人男三人长崇荄修职郎瑞金县丞次崇□漕贡进士以后其弟汝次崇朴女四人崇昭适其甥张庭兰崇贵适三请乡贡进士上官万里崇庆未行余尚幼孙男三人必燐必□寅僧必□为堂侄全州通判崇柱之后是年某月某日公西乡招善都之长生坂公所预卜也铭曰才之优足以行德之优退而藏存者长家其昌支之茂本之强
  艾隠先生林君墓志铭
  宝祐乙夘嵗余应乡书闻有髙才卓识持衡风帘间者是为林君桂发而未果识也余既窃第归君来从事府幙一见如平生欢而末由欵诲益也后四三年再防君吴门与语夜参半君衮衮谈古今析义理如倾河汉不可休知其学必有自来而未能悉也自是每见闽之士必问君家世皆言君艾隠先生之子艾隠古学古心超然不与世接君亦刻厉先志坐是偃蹇于世余于是益敬之慕之又十年余归自江西君适从事沿海制司之幕因得请问艾隠先生详委君乃愀然言曰宦游日久先君墓犹未铭正欲以属之子余谢不能再三明日以其状来又辞至再三皆不获乃敬为叙其事而次之先生讳守道字守一自孩提已嶷然不羣耻与羣儿弄十嵗失怙恃卓有大志刻苦读书蚤工诗赋年十五即叹曰破碎非吾学也改学经又叹曰破碎犹吾前日诗赋也改従晦庵先生游愿闻大道之要裹粮束书至中途闻晦庵计而返慨然闭户力学精思家践如及考亭之门焉夫世之士生而读书即以科举为的既得之矣即复浑浑利禄场至老死不知省其或能付得失于分定知义理为先务又必得大儒为依归开其所従入之门而塞其所不必由之途然后知自拔于流俗如先生幼孤自奋以词赋破碎不为而改经学又以经义亦害道不为而改求大儒为之师求之师不偶复归而求之有余师譬之于水万折必东不极不止非大丈夫而能尔哉然则先生之视势利为何如矣性刚直每面折人过乡闾多畏惮不敢为非盖其修身践言所以率先人者深也能豪饮饮至数斗不乱吟笔天成辄出人意表尝独行防思忽有所得大笑声振山谷此皆竒气之所发见而世莫测也然则使先生而获遇于世又当何如矣家贫仅终伏腊而赋佃租特寛不择美恶燥湿辄槩入乡父老以此德之桂发捧乡书至讙以为积德之报而不知此于先生未足窥毫末也呜呼士患为科举累不志于道耳而先生志于道矣士志于道患质弱不足于用耳而先生有竒气矣士有竒气患脱畧细行与人或少恩耳而先生于乡曲细弱尽情矣然犹卒不一遇于世此命也于君何有而以得于外者为轻重哉然亦安有积之厚者发不而必于其身也哉先生之先出比干比干以谏死其子坚避难长林山因以林为氏武王封坚清河林放从祀先圣封清河伯盖袭坚之旧如雍如楚如不狃皆以名节见春秋左氏传故春秋时林氏惟鲁为盛其后林禄从晋元帝渡江遂为江南人禄十一世孙孝宝守泉州又为闽人唐僖宗干符二年有先辈公自闽擢进士第与衙推公兄弟竝兴子孙蕃衍故自唐以来林氏又惟闽为盛至昭宗朝有光州之固始林氏随王潮兄弟王闽者实在先辈公既显之后人先生别族尔先生之父讳晞顔祖讳顺夫尝以三舍法升上庠曽祖讳团先生生于某年某月以端平元年十二月晦日夙兴盥颒不疾而逝年若干淳祐元年十一月望葬茶溪之南娶陈氏方窆时陈氏犹在诸孤不忍预死其亲不并为陈氏祔穴陈氏卒又不忍穴先生墓傍遂起义别葬子男三人宗旦如坦皆有文名桂发受业晦庵之门人信斋杨公复以继先志登丁未进士第今以沿海制司干办公事秩满赴班孙男四人曰略曰拓曰抃曰玉芝玉芝入太学桂发子也孙女万全先生多遗稾庚子【阙】 多不存存者若干卷藏于家晚犹嗜易积十年【阙】 卦义濵死尚吟诵不辍易箦置易床头铭曰
  于戏此艾隠先生林公之阡艾隠贵不以爵寿不以年世有贵且寿于艾隠未必如艾隠之家之能世其贤然则方来者其可量耶于斯乎可以观天
  处士张君孺人林氏墓志
  士非少长卓立必既逹而后黾勉于善者虽贤不得称素行也士非父母俱贤必从师而后训迪于善者虽美质未必能少长卓立也嘉熙庚子夏余读书邦庠同舍张君泽民时年犹未弱冠每晚凉新浴众方散步清谈泽民独日诵古文不少休平居非公堂讲肄足迹未尝出戸限余以是敬其少长能卓立知其必有自来者已而泽民冠乡书入太学擢进士第厯官所至称才能人人诵其父母之贤能教子余虽独知之早反以官牒差池未果登堂以拜岁在戊辰始获同官中都亟欲往拜之则其父已下世其母亦已老且病余悲之未几余补员外丞以出泽民亦随以母丧归余又重悲之越六年泽民俄以其父处士及其母孺人状来属余并为铭余以畴昔所向往不得辞处士讳该字子博庆元府象山县人本姓盛氏张之出也以盛之治命后舅氏始姓张父曰大父曰珍世有隠德孺人讳慈午姓林氏同里人世与张氏俱乡称善人者也处士赀产悉以逊诸兄孺人替送唯谨处士母老奉菽水尽欢孺人顺承唯谨处士居乡急义有患难必竭力扶援孺人叶助唯谨泽民读书处士课其程孺人躬缉绩甲夜分灯泽民从师处士竭其赀孺人早夜预备其女装泽民荐于乡处士曰书不负人汝毋得负书泽民及第归孺人曰恨汝父不及见其母负父训如其生及迎养孺人东嘉闻一施董声为愀然不乐及其子为百姓雪死寃于臬事司人或危之孺人乃大喜曰汝父亦慰九泉矣盖其同心同德有如此泽民在上庠援恩典乞双封二亲命将下处士先没孺人独拜命处士以淳熙戊申八月十有一日生淳祐辛亥十月二十有一日卒享年六十有四孺人生于淳熙丙午之八月二十有八日卒于咸淳戊辰之十有一月朔寿乃至八十有三心同德同而命不同泽民与人言未尝不堕泪然处士孺人之俱以贤称者心也德也命在天者岂所计耶泽民家伏腊初仅仅足自泽民防勲场屋遂贫自泽民登仕途益贫尝调建康府理曹贫不能将母不敢行京尹尚书潜公闻其贤而念之礼致之幙下孺人竟卒于京又贫无以为丧凡棺椁衣衾皆潜公赙给之潜公爱贤锡类之仁于是为不可及而泽民夙受父母训家庭之行益修取重当世其贤又何如也处士生二男长栩孙早世次润孙即泽民今以法从讳贤交荐为绍兴府诸暨县女二人长适舒祥卿次适徐祥发孙男五人女一人未行处士以寳祐甲寅十有一月甲申葬县之政实乡西冈孺人以咸淳己巳十有一月庚申祔其兆甲戍十月始得砻石请铭铭曰
  父知教子矣母或掩其非母贤矣非父之甚盛德孰与开其基惟兹同德兮其合自天积庆于家兮洪河之源生不同封兮燎黄其骈生不同寿兮铭同万年
  余夫人墓志铭
  庆元府旧有讷庵先生余君以经学教授闾里従之者数百人后多出爲名卿才士余生也晚犹幸得师其门人宗学谕王公贯道因亦得窃闻先生绪论及识其子余君子容与其外孙薛君漫翁时端平三年丙申嵗春也去之三十有八年嵗在甲戌余以奉祠里居漫翁忽衰绖踵门而告曰悲矣讷庵余先生之后尽矣吾舅子容久已死今吾母又死吾母而不为之志世无复有知余氏者矣且吾母虽妇人其行有足称者年二十五始嫁嫁二年即寡家贫未有子势不可一朝居吾母泣曰使我不此守薛氏之鬼馁矣立之子誓弗去未几讷庵门人有擢第归求昏者母曰孀居命也否者吾夫不死矣有劝者曰今嫁嫁官人非前比也母曰不得为官人妻亦命也否者吾夫当擢第矣余闻漫翁言而悲之为次其事而志之余氏世为鄞县人父端臣太学生讷庵先生也夫薛与之故衡州使君某诸孙也子璡进义校尉许浦都统司计议官即漫翁也夫人有明识幼能诵论语孟子年十二能助其母理家政及力贫居寡奉祭祀睦姻族教子读书井井就条有男子所不如其生以绍兴甲寅享年八十一以咸淳十年二月八日卒是年十二月四日葬清道乡潘防即其夫薛君墓侧孙男三人真老妙老观老则为叔父后孙女二人皆未行初漫翁困场屋游淮堧得勇爵归夫人却不受拜曰我之所以望汝者岂在此也漫翁自是益感厉思有以酬夫人素志命犹未偶风木之悲已及漫翁为余言至此泣数行下余闻其言益悲曰是岂容不铭也耶孀居者多矣夫人独食贫誓死者五十有五年其节何如也不更二夫者有矣夫人以其夫不得官不忍改适他人之有官其识何如也母冀其子之贵宜矣夫人不悦其子以他途进必欲其以儒学进其志又何如也是皆可铭也而岂容不铭也耶铭曰
  少壮婺居操冰雪兮教子诗书志金鐡兮呜呼兹其为名父之女欤庶几乎烈兮
  孙承节墓志铭
  杜牧自撰墓志既没未有改为之者也程太中自譔墓志殁而填实卒葬嵗月者治命也余乡有承节郎监镇江府丹徒镇孙君亦自譔墓志而殁其所亲孙君某致其子鸣道之言乃属余更为之余再三谢不可方君曰杜牧程太中文行昭当时其所自述乃皆平平此人之所共信则因而用之可也今承节君坎埳平生而髙自称誉傥亦因而不改将谁其信之也余曰固也然自所志不用而改属之他人承节有灵其谓何且余与孙君无一日雅故而辄更其所自志果足以契其防防之心否也辞又再三不获则亦惟取其所自志者而列之君之自志曰宋有不羁之士曰孙福翁其字叔和世为庆元府慈溪县黄鄮人年十余嵗通九流应科举不偶退而编三皇五帝而下迄于五代名曰野史纂无极太极以来至于时政名曰墨兵録天地事物之变及乎品彚流形名曰繁露凡百二十卷他作亦百二十卷壮而抱剑游四方上督视史公筹边十防调以归州巴东尉笑而去之归而读佛氏所谓大藏经又悉加之纂注梦游香醉山因自号香醉山人大悟生死法常谓人曰甚或大素氏之不仁也劳我以生生不足恃逸我以死死其止止生本无生安得有死年既七十乃雕辞斧语立石隧前慨然长喟曰地与天相轧火与风相射四海九州太虚中一微尘耳安知其朽不朽哉凡皆孙君自志之畧如此越两年乃卒实咸淳八年除夕年七十二咸淳十年除日葬黄鄮之盛山父名微云熙丰间参政名固之后孙君谓其精于易预知孙君生为异人者也子男五人某女三人壻谢庭华李季和幼未行余观孙君所自志殆挟竒气负大志流落困踣逃于佛而终焉者也故其语往往多惊人谓三皇五帝为野史谓无极太极为墨兵幼能博极羣书壮欲手缚强敌老谓四海九州虽一尘不如岂惟惊人且惊鬼神也自号不羁是真不羁者耶虽然终非凡子也铭曰
  气浩然兮如虹志矫然兮如龙命之不偶飜然兮谈空
  朱县尉墓志铭
  咸淳十年六月六日崇德县尉朱君卒明年夏其孤属余铭其墓余惟君家世世读书号更楼朱家其先宗玉名戴氏礼吉先明易皆教授乡里君之仲父监渠先生和叔始以词赋教授君髫齓从之游年十二通科举业十七八驰声乡校二十三捧乡书二十六再捧乡书自是无试不魁独不利春官年五十七始以屡举恩得官越一年再荐于漕明年又不利春官越三年将之官俄以疾卒于家荐绅先生皆痛惜之君宏正洒落浩然不以世虑介其意人有用其文防勲者厚谢之毫发无取年饥籴踊即下其价以广施惠顾其器识自有足致逺大者至若词华俊发行辈辟易无敢与并驾每一涉笔科屋兄弟师友姓名赫奕翩翩满榜帖如大将出建旗鼓诸军所向攻城略地无不立隽功其锋又何可当也而乃止于斯非命耶世之侥幸致富贵者几人掇拾人绪余侥幸髙科者又几人而君独反制于命何耶然乡评物论蔼乎惟君是归于彼琐琐秽若弃唾彼虽幸而得之内心终惭沮不自宁或终其身没声利如君厚其积不计其报花竹满前觞咏自适名教内乐地陶陶然广大巨量又岂命之可制也耶君讳虑字山甫居庆元府慈溪之更楼曽祖祐免解进士祖汝明迪功郎汀州司户参军父辉迪功郎致仕方氏其妣也娶亦方氏继胡氏子男四人岳翁泗翁圣翁梓翁皆能力学世其家圣翁以后君之同祖弟秘秘尝为余杭县学学官女三人长适进士顾国寳次适修职郎新绍兴府余姚县尉范金次许嫁修职郎新婺州金华县丞汪衍道孙男二人景鳯景骥君生于嘉定五年七月六日得年六十有三德祐元年七月四日葬县之德门乡小桐防石湫之源初君之同祖弟秘与君同年荐于乡同年推恩同年卒同年同日葬亦同其地铭曰
  彼驽骀饱刍粟嗟其意气何龌龊此天马识者希然其抱负何太竒有美人兮瑞世生不遇兮翩其逝同其乐者谁欤埙鸣篪应死生与俱













  黄氏日抄卷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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